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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梦魇
自回来,这倒是楼幕然第一次找她,将手上的水瓢交给小环,这才过去。
大厅里似乎来了客人,那人背对着她负手而立,似在仰头欣赏墙上挂的字画,一袭黑衣如墨,身形修长,透着凛然霸气,
拂影只淡淡扫了一眼,正要向楼幕然问礼,楼幕然已经大笑着走上前,抓住她的腕,豪气笑道:“来来,丫头,见过轩辕公子。”
轩辕公子……
这世上,还有姓轩辕的另一人么?
拂影微怔,那人已经转身,冷峻绝美的面容,眸中寒潭幽深似冰,勾起的唇似笑非笑,猎物一般的望她。
可不就是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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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故人篇:第十六章无力百花]
“还不行礼,发什么呆!”
楼幕然洋怒低斥,虽又转头对轩辕菡歉意道:“小女管教无礼,让轩辕公子见笑了。”
拂影这才低眸行礼,垂下眼眸,目光落到他袍角绣的精致金线上,见到陌生人一般的道:“见过轩辕公子。”
轩辕菡微勾了唇,眼眸深处戏谑的意味深长:“令爱天真烂漫,国色天香,果然让人怜爱。”
楼幕然哈哈一笑,语气中已经带了些许了然,客气的将他让到上坐,笑道:“轩辕公子,请!”
回头看向拂影,楼幕然脸上的笑意荡起喜悦的慈爱,微皱了眉,笑斥道:“这丫头是怎么了,还不给客人上茶。”
拂影似有似无的看了楼幕然一眼,唇角掠起淡淡伤感讽刺,低下头又是一福,那抹讽刺已然不见。
接过送茶丫环手中的茶盅,双手奉过去,白色罗绣顺着微扬的臂滑下来,露出一双白皙皓腕,上好的瓷也将一双纤手衬的雪白如玉,优雅的递到他跟前,抬眸看他,扬起一个淡笑:“轩辕公子,请。”
轩辕菡眯眼看她,幽深的眸像是暗夜里的湖水,幽深寂静,却星光暗涌,眼底的一丝笑意流星般的滑过,泛起淡淡圈渍,接过茶盅的同时,指腹却似不经意在她雪白手背上滑过,若即若离的触感带着指尖蔓延的清凉烙到肌肤上然后自指尖滑下,像是无意中种下的盅,随时都会燃起熊熊大火。
拂影忍不住抬眼看他,他却已敛了神色,声音中含着残余的暧昧气息:“多谢。”
随后,她功成身退,在楼幕然满含笑意的神色中走出大厅。
屋外,墙头雨细垂纤草,水面风回聚落花。
门侧,她看到花市上见到的那个黑衣人面无表情的守在那里,心中已经了然。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拂影在出府的必经之路上截住轩辕菡,他眼中并无惊诧,仿佛早已料到,神色淡然冷漠,看不出丝毫情绪。
拂影冷眼看他低声质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勾了唇,漫不经心的低低轻笑:“自是想念拂儿才来。”
拂影却似是受辱,脸色愈沉,忍不住低声警告:“楼家没有你可以取得的利益,请你离开这里,否则……”
她微怔,原来自己忘了,她现在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
轩辕菡眸中滑过几丝复杂神色,伸手抬了她的下巴,对上那双冷意眼眸,淡淡道:“没有筹码,就不要开口,否则只会事倍功半。”
松开她,微微勾唇,毫无留恋的擦肩而过。
恨这样的自己,总是被他这样轻易的践踏,脆弱的无力还击。
修长如夜的身影在葱郁中渐渐远行。
“站住……”
拂影不甘心的追上他,拳已经因为羞辱捏的指节泛白,倔强的昂起头,冷烈的一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日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的背影一滞,忍不住停了脚步,却蓦然感觉到不远处一人的气息,淡略一笑,转身振臂一勾,便将身后的拂影牢牢禁锢在怀中。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清淡的男子气息直直的萦绕鼻底,腰间被紧紧圈住,她着实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对她无力,反射性的挣扎,他却是圈的更紧,俯下身低笑着叹气:“拂儿,别闹,你的好爹爹可是再看着呢。”
啊抱歉抱歉,某人可是今天码了一天的字啊,囚奴只好这么点,还有等文的亲们,对不住,本来米米娃娃提醒过我的,接过一些文给忘了,下次一定说。
[遇故人篇:第十七章滟滟随波]
听了这一句,拂影果然不再动弹,任他圈着,抬手抵在他胸前,微微拉开两人距离,低下头,眼睫半阖,声音里含着冷意:“我会告诉爹爹的。”
他不置可否,灼热的气息若有若无的喷吐到耳畔,掠起许久未有的颤栗。
“那倒要看看,你爹爹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你!”
她一惊,抬头对他怒目而视。
轩辕菡这个人,无疑是块肥肉,抓紧了他,仿佛抓紧了半个国家,一个是可以利用的女儿,一个是眼前的巨大利益,她的那个爹爹,自然是相信轩辕菡的。
方才,她便已经看清,她也好,楼若兰也好,只是他的棋子罢了。
养他十几载的亲生父亲,她终看清他的真面目,却是这般陌生狰狞……
“拂儿,有我在,你可以拥有一切,没有我,你会一无所有。”
蛊惑一般的声音,在耳畔残酷的响着。
只觉最后那丝希望被他磨灭,那些她不曾注意到的丑恶被他赤裸裸的揭开,血淋淋的暴露在眼前,她也只能看着,不去管,不去理会,将那些惊惧和伤痛默默的咽下去,刺的心口直痛,可那到底是她的父亲,说不得,





囚奴 章节26
骂不的,这种无法宣泄的情感便全部转移到眼前这个人的身上,是他,毁了她的幸福,毁了他的家。
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抓他的衣襟,用力的拧在一起,巨大的恨意让她的手剧烈的颤抖,冷冷瞪视他,那些字变也从牙缝中一个一个的挤出来:“轩辕菡,我恨你!”
我恨你!
面对那双充满仇恨的眸子,轩辕菡终是怔住,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忍不住一痛,却很快回过神,勾着唇,带着略略的嘲讽:“要恨,也要有资本。”
一双冷漠幽深的眸子,斜睨天下,大海般的深沉,还有什么能让他放在眼里,她在他面前,也不过一只蝼蚁而已,可是,她并不是一只听话的蝼蚁呢。
“是啊……”
她突叹息一笑,嘲弄的笑容仿佛一夜竟开的梨花,一时间,花团锦簇,美不胜收,层层叠叠的旖旎一片,她踮起脚凑过去,吐气如兰,发间带着淡淡的兰花香,依稀的染到他的衣上。
他竟是一怔,拂影已经抬脸吻上去,双唇相碰,馥郁芬香,也只蜻蜓点水的一刹,她已经站稳离开,顺势逃离他的钳制,娇笑着向他行礼告别:“轩辕公子好走。”
本来只是做做样子,唇碰到柔软沁香的触感,像是什么无意中拨了心中的弦,颤动的厉害。
他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有意无意的扬了扬唇角,这才离开。
楼府外已经准备好了轿子,跟在身后那人俯身给他掀了轿帘,他眼眸一闪,淡淡道:“晚些回去,我们随处转转。”
那人挥走轿子,跟上他的脚步,忍不住笑道:“主子心情似是很好。”
轩辕菡走在前面只是不语,唇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弯弧度。
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楼幕然笑呵呵的走过来。
“拂影,看来为父不用给你找婆家了!”
她故意娇羞一笑,忿忿的跺脚,嗔道:“爹……”
楼幕然哈哈笑起来,叹道:“这个轩辕公子不简单呐,那盆花王就是他送过来的,得了诗王倒没什么,可观的是他买下花王的银两数目可是洛州从未有过的,丫头,你可要好好把握。”
拂影心中一凉,娇羞的笑意微微酸涩,别过头叹气道:“爹,可是孩儿已经不是女儿身,只怕轩辕公子会嫌弃女儿……”
“这个不怕,倒时为父自有打算,你不用担心。”
拂影又道:“那爹爹可是怎么说女儿的,可是用若兰的名字么,若兰是庶出,轩辕公子若是知道了,女儿只怕也是个妾而已。”
楼幕然微微沉吟,随即叹道:“也该和慕容兄说清楚了,这样瞒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丫头放心,为父一定给你办。”
拂影一笑:“谢谢爹。”
“呵呵,去吧。”
转过身,脸上那抹欢快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心中像是压了千斤,沉沉的近乎窒息,她几乎忍不住回头问他,他可曾想过她是否幸福,可否想过在她失踪的这些日子里,吃过多少苦。
可是,什么也说不得,那番苦涩终还是沉沉的压下来,黄连一般的闷在胸口,那般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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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故人篇:第十八章夏暖春尽]
“拂影!”
走了几步,楼幕然突然叫住她。
拂影微顿了脚步,回过身抿嘴而笑:“爹爹还有事么?”
楼幕然负手而立,腰间玉佩与那穗子在风中轻轻摇动,与锦袍发出细细的磨擦声。
“府里的事由你掌管吧,也好帮帮你娘亲,还有绸缎庄的在洛州南区的分柜也交给你打理。不懂得就问问你的娘亲。”
拂影一怔,知道该来的已经来了,稳了稳神,诚挚笑道:“爹爹,女儿还未出嫁,只怕做不来这个,这些暂时由二娘来打理吧,女儿还想多学学女红呢。”
楼幕然微皱眉看她,随即一笑:“她懂什么,乡村野妇而已。”
拂影依旧推辞,淡淡笑道:“女儿是晚辈,长尊有序,这也合规矩。”
楼幕然一怔,直直看她,那目光分明带着太多探究剖析,拂影不动声色的迎上去,笑得诚挚而单纯。
良久,楼幕然才收回目光,点点头,淡淡道:“你先退下,为父考虑一下。”
拂影不再说话,俯身一福,欠身退下。
路边的花茎葱郁鲜艳,细微的嫩绿扫过雪白裙裾,沾染的几抹鲜艳色泽。
拐过长廊,小环突地从树后跳出来,突兀的动作惹得树枝乱摇,树叶沙沙而落,却见拂影脸上没有一丝惊疑之色,未免有点扫兴,忍不住扯住她的衣袖,疑惑问道:“小姐,老爷让您接管府内事务,您怎就推辞了呢?”
拂影这才伸指戳她光洁细腻的额头,冰川乍破一般的粲然嗔道:“臭丫头,我就知道你在偷听。”
小环细细一笑,娇憨的躲闪,撒娇的扯她袖角:“小姐,就告诉小环吧。”
拂影高深莫测的敛了神色,望着径边花丛淡笑问道:“你觉得若是我答应了这差事,会有谁最不服气?”
“自然是二夫人,除了她还有谁!”
小环随口接道,随即目瞪口呆的掩住唇,吃吃的笑起来:“小姐你是想借老爷的势力让二夫人顺从么,小姐你真聪明!”
拂影闻言竟是忍不住一怔,聪明么?
和自己的父亲耍弄心计,是悲哀吧……
她自嘲的摇了摇头,脑中竟飞快闪过一个人的脸,俊美如玉,却冷漠如冰,幽深的眸暗湖一般的深邃。忍不住低声喃笑:“我倒是还要谢谢这位好师傅。”
淡漠的语气带着几分冷意讽刺,像是春意正浓中寒风突至,小环听不真切,却无端的打了一个寒颤,再看拂影,却见她低头淡笑,勾起的唇角似有似无,抬头见小环望着她发怔,忍不住伸出先贤五指在她眼前轻晃:“傻丫头,莫不是想情郎了吧,这般出神!”
小环顿时脸色绯红,也忘了方才想什么,娇嗔的跺了跺脚,嘟着唇委屈道:“小姐,你就知道欺负小环!”
拂影笑着向前走去,花瓣飞舞,地上浅影婀娜优雅,可是,春日便也到了尽头了。
两人打闹着向院子里走去,盈盈正在院里晾涮洗的衣服,回头对二人莞尔一笑,又回过头将衣服上的细摺抚平。
院子里住的人也就这么几个,大家也算有难同当,那些需礼便也不去计较了。
拂影半脚踏入门槛,余光中飞快滑过一抹突兀的白色,像是什么人的衣角,心中猛地一跳,收回脚,突然回身,小环被拂影的动作惊了一吓,差点撞到她身上,止住脚步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小姐,怎么了!”
拂影微微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什么地惊道:“小环,我似乎将一只珠钗丢了,你去帮我找回来好不好。”
小环微微惊诧,似乎不记得拂影戴过珠钗,可见她神情认真,遂点了点头,沿着原路折了回去。
拂影进屋忙将房门关上,穿过花厅进到内室,果见一人端坐在椅上。
白衣胜雪。
身后的格子窗内透出的葱郁将他的轮廓拢起一抹淡绿,清润的像是绿竹。他一手微掀了雪白的斗篷,一手端茶,斗篷随着头微低,依稀可窥的他抿在杯沿的薄唇泛着剔透的粉嫩色泽,修长的指在白玉瓷的映射下羊脂玉一般的剔透,偏偏那动作,又是那般优雅高贵得无懈可击。
拂影倒是对他的突然出现渐渐适应,遂想起腰间的那块玉,伸手摘了递到他跟前,戏谑笑道:“阁下可是来拿回这块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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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故人篇:第十九章雪影惊鸿]
那玉火红如莲,血色剔透,妖异的魅惑,映着那手,却觉成了陪衬,那抹血色盈盈的落到她的手心,浮起淡略的粉嫩,将那手衬的愈加白皙的近乎透明,仿佛伸指一碰,就会白瓷一般的破裂。
那人的眼光一顿,却放下茶展,伸手将那玉轻轻推了回去。
拂影诧异的看他,微皱了眉头,正要说话,他却一手拖着她的手背,一手用食指在她掌心轻轻写下两个字:
送你。
背手的触感微凉而温热,那指尖在她手心缓缓的滑移,指尖上的清凉便也轻轻的留了一路,带着一种奇异的触感,痒痒的细细的拨着心中的弦。
直到那手离开,拂影还可以感觉到手背上残留的温度,和手心留下的清凉,像是夏日河底凉润的水,柔柔的从心中涌起来。
掌心的玉像是一团火,将那两个字燃了个透彻。
那人在斗篷后静静的看她。
她脸上微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很快恢复平静,笑着又将那玉赛回去,淡淡道:“无功不受禄,公子的礼,拂影受不得。”
白衣人略略挑眉,窗外的风吹起他面前的纱帐,依稀可以往得到冷硬优美的下颚轮廓和唇间似笑非笑的笑意。
他微抬了手似要重复方才的动作,拂影忙闪身一躲避过去,从桌上拿了纸笔放到他面前,淡淡道:“公子若是不方便说便写下来吧,男女有别,还请公子自重。”
白衣人似是一诧,抬眼看她。
拂影却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目光肆意在她眉目间逡巡,微微不悦的皱眉,却敏锐发现他面前纱帐下露出的薄唇掠起一个胆略弧度,似是在笑,也只在一诧间,那纱帐随风滑过,再也窥不得一丝容颜。
心中对这人不由得生了警惕,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楼府,功夫一定不凡,加上那次见他仅用一簪就取了一人性命,心中自是对他半分防备半分感激,再说,他的容貌声音目的皆不得而知,她若是留了这玉,万一惹祸上身,她去哪里找他应对?
那人却仿佛会读心术,强硬的拉了她的手,仔细的写道:
我不会伤你。
拂影不置可否,用力在他掌中抽出手,他却不紧不不松的捏住,滑腻的肌肤在掌心滑过,带着细腻的花香触感。
手被他捏住,她自是恼怒,脸色气的绯红,偏偏又叫不得喊不得,这是不是哑巴吃黄莲又苦说不出的感觉,这样想,着脸上不自觉地冷起来,像是突然隔了一层寒霜,漠然的看他,淡淡道:“公子说是不伤,这又是什么,公子要拂影怎样信你?”
白衣人见她动怒,一脸的桃花粉嫩,双目微瞪,清冷如霜,竟多了一份娇憨可爱,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又忍不住低低一笑,那声音含糊沉闷,却也清晰的存在




囚奴 章节27
,闷钟一样的响着。至少,她知他不是一个哑人。
院子里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进耳里,拂影一怔,看了看白衣人,提着群角跑出去,却见一个青色身影缓缓走过来,唇角含笑,面容温润如玉,仿佛一缕凉爽清风迎面拂来。
他身后的小环则满头大汗的跟过来,眼神委屈幽怨的看她:“小姐,你确定记得丢了么?”
拂影一时也忘了屋内的白衣人,忍不住一笑,柔声安慰道:“好啦,一会给你赔不是。”欣喜地走到慕容澈身边,拉住他的衣袖亲昵地笑问:“二哥怎么过来了?”
慕容澈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神色,随即黯然的沉下去,望着她禁不住温柔的笑道:“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
拂影脸色一滞,随即低声呐呐道:“二哥也知道他来过了?”
莫荣澈突奇怪的向屋内看了一眼,诧异的问道:“影儿,你有客人在么?”
拂影身体微滞,略略有些不自然的回道:“没有,二哥,怎么了?”说完竟有些紧张的看他,她平常遇事还算镇定,说起谎来也可脸不红心不跳,可偏偏自小到大无法在慕容澈面前说谎,总觉得慕容澈那双眼睛清明的仿佛什么也能看到,偏偏望着她的眼神又那般温和,欺骗也成了一种过错。
这次,终还是说了。
好在慕容澈没有说什么,只淡淡笑道:“没什么,方才似乎看到一抹白影一闪而过,可能是二哥看错了。”
拂影心虚的一笑,忙把他让进屋内。
慕容澈又是淡淡一笑,低下头迈过高高的门槛,微微弯起的唇角却带着些许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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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故人篇:第二十章红药栏杆]
屋内花厅的桌上摆了一盆四季海棠,淡黄的花瓣一团团一簇簇热闹的挤在一起,在暗朱的窗格间越发显得娇嫩动人、多姿袅娜。
拂影和慕容澈说了些家常,零零碎碎的大半个时辰就这样过去,待他走时,院内花蕊葱郁,姹紫嫣红的怒放,他一身月华青衣,在那样的背景里,带着些许孤寂。
开了院门,他终于止住脚,却并未回头,只望着眼前的低矮门槛,声音压抑的沙哑生涩。
“影儿,若是一定要嫁人……”他顿了顿,方才轻声说道:“二哥虽然不及轩辕菡,但会用生命护你周全,定不会让你受半丝委屈,我……”
“二哥不用为我担心,我能应付的。”
拂影情不自禁的打断他,只以为他担心她斗不过轩辕菡落得一个不堪下场,才要保她,可是现在的她,只怕什么也由不得,知道无望,知道不堪,也只能和那扑火的飞蛾一般,玉石俱焚,灰飞烟灭,可她也不想连累他。
从小对她这般温柔体贴的二哥,这般对她爱护的二哥,她哪里舍得呢。
可是她终究不知道,这一份担心里还夹杂着太多说不出的情感,像是依附在担心上的渴望,淡淡的,又浓浓的,却树牙一般疯狂的生长,填在心里,涨得满满的。
于是,这句婉约的拒绝便变成了一根刺,轻轻的扎进去,却天翻地覆的轰然而裂。
他几乎站立不稳,伸手扶住院旁的木栏支撑身体,修长白皙的指在那木上微微泛着淡淡的青色,他吸了口气,方才扯出一个温和的笑意,却无法坦然地回头,只注视着前方轻声道:“也好,二哥不再栏你,是二哥唐突了,我先走了。”
于是他抬脚离开,步子却走的略带虚浮,像是逃离一般,那抹青色的背影便像是浮动的青云,全身围绕着一层浓浓的雾气,似是哀伤,又似是许多说不清的心痛。
拂影望着那背影突觉得不安,困惑的唤了一声,他却加快了脚步,衣袍一闪,葱郁的枝叶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傍晚时分,楼幕然又叫人送来一些账簿,分柜的掌柜也顺势过来拜访,拂影心头纷乱,叫小环打发了,脑中翻来覆去却是慕容澈走时情形,越觉放心不下,让小环准备了轿子匆匆向慕容府行去。
斜阳出落,铺的平整的青石上撒了一层金色的昏黄,映着远处浓郁的炊烟,像是蒙上一层金雾,这时的街上最是热闹,商贩的叫喊声不停,拂影心中浮躁,愈发觉得那叫声刺耳难耐,忍不住皱眉,这时,轿子却是停下了。
微掀了轿帘,一指宽的缝隙中隐约可见白皙娇美的脸,若隐若现的似是人面桃花,低了声音,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这才问道:“怎么回事?”
抬轿的小厮压低了声音躬声回道:“小姐,有个人截了咱们的轿子。”
拂影不由一怔,这种事并不常见,楼家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平常人远远的看见也只有避开的道理,那还有截了轿子的,这才抬眼看过去,却见一个黑衣人笔直的站在轿前,对她不卑不亢的行礼,声音冷漠的透过轿帘丝丝的传了过来。
“姑娘,我家主子请姑娘上楼一叙。”
拂影认出那人是轩辕菡身边的护卫,愈加烦躁难耐,闻言抬手掀了轿窗上的蒙帘,抬头望去,依稀看得到那飞檐的楼层上坐了一个人,黑衣如墨,愈加显得面庞如玉,绸缎般的发顺直的束在脑后,远远看去竟比那衣还要黑些,突然忆起他的发扫到脸前发出的淡荷清香,脸不自觉的发热,仿佛鼻端那种清香还在萦绕不断,见他慵懒的斜倚朱栏,目光冷冷得投落过来,像是夜色里清冷的月光,她正抬头迎上去,四目相对,拂影心头猛地一跳,忙松了手,落下来的布帘遮住灼人的视线,怔怔的坐在轿子里,心还在跳个不停,仿佛随时都会迸出来,定了定神,想着要去探望一下慕容澈才能放心,才轻轻咬唇道:“告诉你家主子我稍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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