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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宠后初养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简亦容
“是那乡绅张老爷要杀我?”叶芊很有些诧异,按照豫王的计划,张老爷应该和王家李家自相残杀才是,怎么杀到自己头上了?
“他是想陷害赵知府。”豫王耐心地解释给她听,“赵书瑶故意指了错的地方给你,又派家仆假扮恶棍,她又刚好带着侍卫经过,估计是想来一出‘英雄救美’,让你对她心存感激,好挟恩图报。”
“她才不是英雄。”叶芊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闷声说道。
“好,她不是英雄,她是想‘大美救小美’——”话一出口,怀里的叶芊就抬起头来,大大的杏眼凶狠地盯着他,萧言风连忙再次改口,“不对,她既不是英雄,也不是大美,她是想‘丑人救美人’,好借机对芊芊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让芊芊没法拒绝。”
叶芊哼了一声,小手指偷偷掐了他一下,就算赵书瑶救了自己,她也不会同意她给萧言风做侍妾的。
她力气本来就小,又舍不得用力掐,那一下就跟挠痒痒似的,萧言风嘴角微翘,小丫头这吃醋的样子还真是可爱,他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继续说道:“至于张老爷是如何知道赵书瑶的计划,我想是跟柳同知有关。”
“柳同知?柳妙烟的父亲吗?”
“嗯,当时那些蒙面人从张府出发,过了没多会儿,柳同知也从张府出来了。张王李三家正是互相猜忌的时候,刺杀王妃这么大的事,张老爷却和柳同知商量,显然两人的交情很不一般。那天咱们去探望赵知府,离开的时候遇到了柳同知,也就是那天赵书瑶同你说了板西胡同的事,而且当天咱们王府外面就有了盯梢的,很可能是柳同知告诉了张老爷。”
“赵知府还真是可怜,手下的同知也和那三家乡绅是一伙的。”叶芊都不禁同情赵知府了,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他还努力地想把篷叶治理好,也算是难得了。
“赵知府虽然不是个能人,却算个好人,心底不错,人也勤勉,这么多年都没有和三家乡绅同流合污,本来我打算让他给彭士茂做个副手的,可现在赵书瑶害你差点遇险,我要诛他们全族——”虽然有郑寒在,肯定不会出事,可萧言风一想到他们想暗算自己呵护了两世的宝贝,心里就恨不得把他们全杀了。
“放过赵知府吧!”叶芊拉着萧言风的衣襟,“我虽然很生气赵书瑶的行径,可当时她没有逃走,反而硬是跑到了我身边,不管她是什么想法,还是可以原谅的,毕竟她也是被利用了,再说赵知府既然是个这样的人,留给彭士茂做副手多好啊,杀了太可惜了。”叶芊小心地看了眼豫王阴沉的脸色,虽然她不喜欢赵书瑶,却不想赵知府一家被诛族。
萧言风凤眸微眯,想着绝不能放过赵知府全族。叶芊握住他如玉的手指,轻轻一晃,“言哥哥~”
萧言风面色稍霁,想着要么不诛族,只杀赵知府一家就行。叶芊的小身子向上拱了拱,抬起头凑到他的下巴上,轻轻亲了一下,“言哥哥~”
“那、那好吧。”萧言风的目光在她粉红的小唇瓣上转了一圈,“赵知府可以不杀,赵书瑶要小惩大诫,要是他们敢再打芊芊的主意,我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好,听言哥哥的。”叶芊一笑,小身子又往下缩了缩,把脸继续埋在他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
萧言风好笑地看着她,自己都难受成这样了,还想着替害她的人求情,真是个傻丫头。“赵知府可以放过,那三家乡绅可是绝对不能放过的,先让他们自相残杀,之后我要收尾。”要是刚才留下活口,那张老爷自然就知道他已经暴露了,肯定会联合一切势力来个鱼死网破。他虽然不怕一个区区乡绅,却不想引起篷叶的动荡,让他们三家自相残杀后再动手,会平稳得多。不过,他原本只想除掉三家的当家人和主事,现在他的想法却改变了,就算不诛整族,至少本家是一个也别想活。
“嗯,他们横行篷叶,鱼肉百姓,确实不能放过。”叶芊深表认同。
……
赵书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她闯了这样的弥天大祸,不敢隐瞒,径直去了赵知府的书房,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事说了。
“完了!”赵知府跌坐在椅子上,险些昏厥过去,他刚刚觉得豫王会放过自己,女儿就来了这么一出,那豫王有多宠爱那个小王妃,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下豫王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了,最可怕的是,万一是诛族怎么办,他死了就死了,还连累族人遭此横祸。就算那些蒙面人不是自己家的,豫王盛怒之下,哪里还管这些,总之是自家女儿害了王妃娘娘去黑巷子,也算是罪魁祸首了。
“走吧,跟着爹爹去请罪,不求能活,只希望豫王杀我一个就行。”赵知府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颤颤巍巍地起来,脚步蹒跚地出了书房,赵书瑶面色惨白,身子摇摇晃晃,低着头,跟在他的后面,要是死一个就行,当然不能让父亲去死,她愿意受最残酷的刑罚而死,只求豫王能放过父亲和族人。
赵书瑶进了马车,赵知府却几次都没爬到马背上去,他额头抵在马身上,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用尽全力一翻身,终于上了马,抖了抖缰绳,叹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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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知府带着赵书瑶到了王府大门, 也不多话, 直接跪在了门口。
王府门前自然没有人敢看热闹,不过巷子口还是有人看到了这奇怪的一幕, 很快, 就有不少人聚集在巷子外面, 悄悄议论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知府足足跪了一个时辰, 才看见豫王从大门出来,俊美的脸上满是寒霜, 一身绛红色亲王服, 肩上的四爪金龙威风凛凛, 也不叫他起身,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一通,说是好好一个篷叶,让他治理成这样,小王妃出门上个街都能遇刺, 让他滚回官衙去, 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干的,查出来非得诛了对方的九族不可。还有他那个女儿, 顶撞王妃, 不尊不敬, 让他带回家自己打板子去。
赵知府低着头, 豫王越骂他越高兴, 刚才女儿回去把事情经过一说, 他就明白豫王早知那些蒙面人是谁派的, 现在豫王让他去查,显然是不打算和那人直接对上,而豫王让他滚回官衙,也是要放自己一马。
赵知府高兴得险些哭了出来,天知道豫王怎么大发善心,不仅放过了自己的族人,连他和女儿也给饶了,虽然说女儿要打板子,可终归是保住了一条性命。回到家中,赵知府全身都像虚脱了一样,他这次可真是在阎王殿门口走了一圈,能活着回来,再也不想什么官位能不能保住的事了,豫王想要这个知府的位子,他愿意双手奉上。
赵书瑶跪在地上,“父亲,我错了,您罚我吧。”
“唉,你呀。”赵知府叹了口气,“你闯了这么大的祸,豫王只是让你挨上一顿板子,已经算是格外留情了。那些死了的家仆和侍卫,你去看看他们的家人吧,回来之后再领……二十板子。”二十板子不多不少,不至于要了她的命,也不至于太轻松,至少能去半条命,几个月是别想下床了。
赵书瑶默默地磕了个头,垂着头出去了。
赵知府摸着胡须,想着到底是谁刺杀了豫王妃。这个其实不难猜,在篷叶这个地界,有胆子做出这种事的人可不多,对方想要陷害自己,所为的不过是这个知府的位子,再加上豫王明知是谁却不现在揭穿,答案呼之欲出,无非就是张王李三家乡绅。
他把这件事在心里翻来覆去想了大半天,突然笑了。豫王和张王李三家根本就不对付,所以,从张王李三家中选一个当家人来接替自己知府的位子,恐怕只是豫王为了钓鱼下的饵罢了。赵知府心花怒放,不管是谁,只要不是这三家人就行,也许是豫王自己的人。他突然想到那个每次都跟在豫王身边的彭士茂,上次祈福后的宴会,豫王露了个面就走了,那彭士茂却留下了,代表豫王和篷叶的大小官员们周旋。
要是那彭士茂做这个知府的位子就更好了,那人颇有见识,虽然接触不多,也能看出来是个精明强干之人,要是由他来治理篷叶,肯定比自己好。
豫王在王府门口骂了跪着请罪的赵知府,很快,篷叶就传开了,豫王妃上街竟然遇到了刺杀,幸亏王府侍卫厉害,把蒙面人全都杀死了。
张老爷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事后他也派人偷偷去现场看了,自己府中的蒙面人确实都死了,没留活口,还死了两个赵府的侍卫,他思来想去,觉得豫王应该不知道是自己下的手。
王老爷也琢磨上了,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在这篷叶,除了张王李三家应该也没人了啊。不是自己干的,那就是张老爷和李老爷了?他们想干什么?
李老爷和王老爷的想法一样,认为是张老爷或者王老爷干的。
过了没几天,各式各样的流言蜚语就满天飞了,什么现场发现了王家的标记,什么蒙面人里有李家的护院。王老爷和李老爷都觉得这是另外两家陷害自己的阴谋。
随后发生的事更是让张王李三家的关系空前紧张起来:张老爷吃饭时,饭菜里竟然有毒,要不是他最近谨慎小心,每道菜都用银针验过,差点就没命了;王老爷出门,驾车的马竟然惊了,险些将他甩到山崖下面去;李老爷去自家的货仓巡视,堆得高高的货物竟然倒了,险些把他给砸死……
这些都是豫王派人做的,但是这三位老爷却都不约而同地认定是另外两家要置自己于死地。不管这三家人如何的紧张,王府的日子却相当平静。
叶芊终于拿到了豫王给她买回来的荏饼,闻起来果然很香,可是她却一口都吃不下,闻到那香气就会想起那天板西胡同发生的事,那些尸体,那些血迹,那可怕的味道正是和这荏饼的香气混合在一起……
叶芊再也不想吃荏饼了。她给叶砺写了信,老老实实地认了错,哥哥明明叮嘱了自己不可去黑巷子,她还是大意地进去了,幸亏郑寒身手了得,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她怕哥哥担心,把当时的情况轻描淡写地说了,只说自己错了,下次再也不会这样莽撞了。
萧言风见她这几日胃口不好,圆鼓鼓的脸蛋都变小了,很是心疼,她既然不想吃饭,萧言风就把各种各样的水果多准备些,好歹也不能饿着她。晚上萧言风也是抱着她睡的,她趴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才能安心地睡着。
过了两三个月,到了年底,叶芊才彻底地恢复了。
豫王变得格外忙碌。
他留在京都的人不动声色地添柴加火,太子和瑞王表面上平静,暗地里的争斗已经是你死我活,即便有康王帮忙,太子还是落了下风,拥护他的几个重臣都被瑞王指使的御史弹劾,关键是瑞王手中有这些重臣违法乱纪的证据,铁证如山,很难推翻。
太子越来越慌,他不知道瑞王哪里来的这些铁证,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瑞王还有多少这些证据,有没有关于自己的?他那个小小的嗜好有没有被对方知道?
太子和瑞王必有一伤,豫王倒是不操心这件事,他忙的是篷叶的事。赵知府已经完全归顺了,和彭士茂商量着官场上的事,在篷叶待了多年,赵知府对于哪些官员是张王李的人,心中很是清楚,彭士茂上台后,肯定要处置这些人的,尤其是柳同知,和张老爷关系极为密切,上次王妃的行踪就是柳同知透露给张老爷的。
豫王把铁矿和金矿的那两座山围了起来,对外只说是山上有温泉,要在那里建个别苑,又是开路又是种花种草种树,远远看去还真像是建园子。张王李三位老爷原本密切关注着王府动静,最近却整天担心着被另外两家暗杀,着实顾不上了。
三家关系明明已经剑拔弩张,却还非要维持着表面的和气,谁也不肯先撕破脸。三家人这么多年在篷叶发展壮大,互相联姻,张家的女儿嫁入王家,李家的儿子又娶了王家的女儿,势力盘根错节。往年关系好,每到了腊八这天,三家人要包下整个延庆楼,全家老少男女都过来欢聚一番,庆祝一下当年取得的收益。
到了今年,因为没人肯先开口取消,这次宴会竟然按照惯例又举办了。不过,三位老爷都很是防备,不约而同地都找了借口把长子留在了家中,身边跟着的都是身手最好的护卫。
三位老爷坐在延庆楼顶层最好的甲字号雅间里,言笑宴宴,三家的护卫在雅间门外守着,无比警惕戒备地看着对方。其他雅间里坐的都是家中的夫人少爷小姐,楼下坐的则是家中有头有脸的管事,可以说除了三家的长子,家里重要的人基本上都来了。
三位老爷推杯换盏,说话却都很是谨慎,不知何时,雅间的窗户开了一条小缝,服侍的人刚想去关上,就见那窗缝中寒光一闪,随即,耳边传来了一声惨叫。
三家护卫齐齐把剑拔了出来,一拥而入,张老爷的喉咙上插着一只雪亮的匕首,他的眼睛惊恐地睁大了,手指抓住匕首,鲜血从他的喉咙冒了出来,顺着他的手指和匕首蜿蜒而下。
“老爷!”张家护卫手中的剑指向了王老爷和李老爷,显然是认定了这两人谋害了自家老爷,王家和李家的护卫连忙护在自家老爷身边,手中的剑有的指向张家护卫,有的却指向了对方。
“都住手,不要乱动!”王老爷喝道:“张兄不是我和李兄杀的!”他和李老爷对视一眼,到现在他们才意识到不对劲,事情也许并不是自己先前所想的那样,两人心中都开始后悔,这次惯例的腊八宴不该举行的,很可能会是一场悲剧。
三家护卫握着剑,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空气似乎都紧张地要凝固了,突然,别的雅间传来一声尖叫,声音尖锐高亢,凄厉无比,“杀人啦!”
张家护卫再不迟疑,挥剑杀向王老爷和李老爷,整个延庆楼乱作一团,惨叫声、呼救声、刀劈斧砍声交织在一起。
不知是谁趁乱杀了王老爷和李老爷,没了发号施令的人,也没人能阻止这一场血腥的自相残杀,不仅护卫们杀向了对方,少爷们也拿出了身上暗藏的武器,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夫人小姐们也抽出头上的簪子,一场欢声笑语的宴会俨然成了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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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这天, 篷叶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就是篷叶的父母官赵知府对京都来的彭士茂推崇备至, 认为彭士茂才学出众、胸怀宽广,为人光明磊落又颇有头脑, 篷叶若是由彭士茂治理, 一定会更加安定繁荣, 特向豫王请辞去知府一职, 希望彭士茂能担任知府。豫王准了,任了彭士茂做知府, 并竭力挽留赵大人继续为篷叶效力, 于是, 赵大人留了下来,任同知,给彭士茂做下属。
第二件大事更为惊天动地,张王李三家乡绅按照往年的惯例在延庆楼宴会,不知为何三家竟然发生了火拼, 三位老爷当场死亡, 其余人众死伤无数,最惨的是, 延庆楼还燃起了大火, 里面的人一个也没能活着出来。
转眼之间, 三家人就只剩下了各家的长子, 不说三位老爷, 连府中重要的管事都死在了延庆楼。
还没等着三家悲痛欲绝的长子做什么, 就被新上任的彭知府投进了大牢, 罪名是涉嫌延庆楼的谋杀大案,三家宅院也被查抄了。这一查抄,就抄出了不少罪证,桩桩件件加起来,足够定个全家抄斩,三位老爷已经死了,三家的长子关在大牢,定在了明年秋后问斩。
横行篷叶多年的三家恶霸被连根拔掉,百姓们举城欢庆,载歌载舞燃放鞭炮,更是把新上任的彭知府当成为民除害的青天大老爷。至于那些和张王李三家勾结的官员,则是吓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彭士茂这上任知府的时机可真好。”叶芊披着厚厚的梅红色披风,披风上的兜帽罩在头上,一圈蓬松雪白的风毛围着她的小脸,显得那小脸又白又嫩。她拉着萧言风的手,走在王府的花园,去看那雪后的梅花。走上一段,她就停下来看看身后,洁白无瑕的雪地上留下两串脚印,一大一小,并排印在没有一丝瑕疵的雪地上。
萧言风也回头看了看。小丫头有个怪癖,她喜欢踩雪,还得是一整片没人动过的雪。前世两人住在皇宫,只要下了雪,御花园就不许人进去了,只等着叶芊去踩,整个后宫里只有她一位皇后娘娘,自然也不会有人跟她抢,他要是刚好有空,也会像现在这样陪着她去踩雪。在京都时,这两年的冬天也是如此,凡是下雪,豫王府的花园里就不许人走动,别处大路小路上的雪可以扫,花园里的雪是谁都不能碰的。每到这个时候,叶芊不用豫王请,就会主动跑来,因为侯府的花园没有豫王府的大,而且侯府也不像豫王府,只有一个主子,叶芊也不会任性的要求把花园里的雪留下来,大家都不许穿过花园什么的。
叶芊满意地看看地上的两串脚印,抿着唇一笑,脸颊上的小梨涡一闪,拉着萧言风的手继续走,“彭士茂上任第一天就遇上这么大的事,真是运气太好了,要是晚了一天,百姓们肯定要把功劳归到赵大人头上了,到时候,彭士茂把救百姓于水火的知府大人挤下台,日子肯定不好过。”在百姓眼里,这件大事发生时,谁在任上,那就是谁的功劳了。
萧言风轻笑一声,“什么运气,是特意这样安排的。”他怎么可能让彭士茂手下有一个救苦救难的英雄同知呢,那样的话,青天大老爷到底是知府还是同知呢?
“啊?特意安排?言哥哥早就知道延庆楼火拼的事会发生,故意让彭士茂在火拼当日上任?”叶芊惊讶地抬起头来,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巴两下,不解地看着萧言风。
萧言风把她的兜帽向上遮了遮,“不是早知道会火拼,而是,那火拼是我安排的。”他握着叶芊的手,一边走一边慢慢给她解释,“那三家关系十分紧张,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只要有一点点意外,就可能引发一场大战,所以,我派人在他们宴会的时候,把张老爷给杀了。”之所以选张老爷先下手,是因为上次叶芊遇刺,那些蒙面人就是张老爷派出来的,他早就想杀张老爷了。“至于彭士茂,上任不能早,不然就会引起那三家的警觉,也不能晚,不然这功劳就会落在赵大人头上,所以,只好选在当天上任了。”
“原来如此,言哥哥安排得好巧妙。”叶芊恍若大悟,“就是可惜了好好的延庆楼,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延庆楼状况惨烈,萧言风可不想小丫头又想到那上面去,上次刺杀留下的阴影这才刚消除了,小丫头刚刚恢复了好胃口,“延庆楼本就是那三家合伙办的,烧了也好,我准备在篷叶再建个酒楼,正好取代延庆楼。”
“言哥哥建酒楼做什么?赚银子吗?”叶芊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睛。
萧言风笑了起来,“嗯,赚了银子给芊芊做聘礼。”
他笑起来十分好看,凤眸中流光溢彩,薄薄的嘴唇翘了起来,皮肤在雪光的映衬下更显得如无暇美玉一般。叶芊看得愣神了片刻,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哼了一声,小鼻子皱了皱,“言哥哥在取笑我。”他的金矿都开出金子来了,还用酒楼赚银子?自己问了傻话,他就戏弄自己说是赚聘礼,皇子的婚事都是礼部主持的,哪里用得着他自己准备聘礼。
萧言风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触手有些凉,鼻头冻得有些红了,他的拇指在那小鼻头上摩挲了一会儿,给她暖了暖,解释道:“赚银子倒是其次,主要是酒楼是一个收集情报的绝佳之地,人们推杯换盏之际,往往会说出不少秘密。有些人商议事情也会选在酒楼,尤其是刚刚开始结识的人,一般不会去到家里,都是选在外面。”
“三家恶霸就算倒了,篷叶也没有十分平静,到时候,这酒楼就交给彭士茂,他自然知道怎么利用。”两人说着话,到了一大片梅林,红、白、黄的梅花,上面落着一层雪,煞是好看。
叶芊平时最喜欢白色的梅花,下了雪却最喜欢那红色的,小小的红色花瓣上堆着一点点白,最是有趣。树干上面也是雪,萧言风没有抱着她坐上去,而是采了一朵红梅,递到她的手里。
叶芊低头嗅了嗅红梅,抬起头看着萧言风,大大的杏眼里满是认真,“言哥哥,我觉得你特别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厉害的人。”从萧言风帮她从千里迢迢的女逻国把父亲找回来,她就觉得他特别厉害,好像没什么能难得倒他的事情。这次到了篷叶,萧言风虽然没有跟她说细节,但大致的布局都会告诉她,她眼看着他把盘根错节的三家势力连根拔起,还没有引起一丝的动荡,安安稳稳地换了知府,除了恶霸。
小丫头的眼睛里全是信赖和崇拜,萧言风愉悦地笑了起来,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在雪地上转了几圈,叶芊吓得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又是叫又是笑,手里的红梅都掉了,飘落在无暇的雪地上,妖娆又纯洁。
这是叶芊第一次和萧言风一起过年,除夕夜她下了决心要守夜到子时,用过晚膳就拉着萧言风一起下棋,论棋艺,她自然是下不过萧言风的,当然萧言风也不是认真要和她论输赢,不过是陪着她消遣时光罢了。两人一边下棋一边闲话,结果熬到亥时她还是睡着了。萧言风轻手轻脚地把她抱到床上,除了外衣,将她揽在怀里,低头看看她香甜的睡容、圆鼓鼓的小脸,暗暗叹了口气,小丫头明天就十一岁了,离及笄还有四年,日子过得可真是慢啊。
叶芊无意识地往他怀里拱了拱,他的怀抱温暖又舒适,带着熟悉的味道,即使是睡梦中,也是她最留恋的地方。
萧言风轻轻在她毛茸茸的发顶亲了一下,小就小吧,他很庆幸这一世自己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出现在她的身边,她最亲的哥哥还活着,母亲还活着,父亲也早早地回来了,甚至还多了个可爱的弟弟出来,她不是可怜的孤女,她有家人,有父兄撑腰,不像前世那样端庄拘谨,而是活泼的、乖巧的、可爱的小丫头,有时候甚至有些淘气,她是这样的鲜活灵动,他活了一世的心也跟着她一起生机勃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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