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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殷岩柏见魏京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由尴尬的清咳一声,“它在笼子里关着呢,咬不到你,不用怕。”
魏灵儿抬眼看着殷岩柏,小脸儿之上除了惊慌就是懵懂,她愣怔的看了王爷片刻才惊呼道,“您是……晋王殿下?小女无知,见过晋王殿下,王爷万福!”
“免了免了。”
他随意的抬抬手,把衣袖从魏灵儿手里扯出来。
魏灵儿脸上讪讪,“让王爷见笑了……”
她偷偷抬眼向殷岩柏看去,却见他已经转过脸看着池塘上的一片青荷,看也不看她。
魏灵儿抿了抿唇,再抬眼时,满是天真笑意,“二姐姐真是勇敢,还能驯服这样厉害的大犬,妹妹看了都心惊胆颤。”
她沿着墙根,进了院子,快步到魏京华的身边,双手将几个做工精巧,配色好看的荷包送上。
“没什么拿的出手的礼物,便亲手做了几个荷包,姐姐拿来做香囊或是装些小物件儿,都能用的上。”魏灵儿娇俏笑道,“还望姐姐不嫌弃。”
贡布鼻子动了动,又冲着魏灵儿咆哮了一声。
魏灵儿吓的腿都抖了,“它……它一直都这么凶吗?”
“刚刚它发怒,狂吠不止,引的满京城的各种犬类都跟着咆哮,把司天监都给惊动了,你说它凶不凶?”魏京华慢吞吞说道。
魏灵儿拍着心口,一副被吓坏的样子,“原来惹麻烦的就是它呀……”
“它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凶的,犬类嗅觉敏锐,它可能不喜欢这荷包上的香味。”魏京华面无表情的说。
魏灵儿吐了吐舌头,歪着头,一脸懵懂无辜,“我熏了些蔷薇花的香气在上头,二姐姐若是不喜欢,下次我再做别的香味。”
魏京华勾了勾嘴角,“没有,我很喜欢,谢谢。”
说完,她把荷包交给冬草,让冬草收在屋子里。
魏京华远远的看着笼子里的贡布,并不请魏灵儿进屋里坐,院子外头的晋王爷,她更是熟视无睹。
魏灵儿眼睛打了个转,笑着说,“姐姐若还忙着,妹妹就先告退了,改日在来探望姐姐。”
魏京华点了点头,她福身向外走。
绕过贡布的铁笼子时,她脚下不知怎的,竟绊了一下。
“汪!”贡布跳起来叫。
魏灵儿惊呼一声,撒腿就跑,她身上有光一闪,不知是什么东西,正落在殷岩柏脚下。
殷岩柏眼尖,立时就看见了,“魏……诶,你,留步!”
他弯身捡起地上的东西,翻身一跃就挡住了魏灵儿的去路。
魏灵儿跑的太快,险些一头撞进他怀里。
殷岩柏却是反应快,迅速的推住她的肩头,并向后撤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你的簪子掉了。”
一只精巧的簪子,上缀红绿碎宝石,宝石都是极小的虽不昂贵,却精美非常。迎着阳光熠熠生辉的,衬得少女的脸庞,也愈发美妍。
殷岩柏怔了怔神。
魏灵儿却是脸面一红,福身柔柔说,“多谢王爷……”
她伸手拿过簪子时,手指不小心触碰到王爷的手心……常年习武的手掌,干燥又粗糙,却格外的有男子的阳刚之气。
魏灵儿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殷岩柏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阔步又朝凤仙阁走去。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三十九章 赶紧退亲!
等殷岩柏越过贡布的笼子,进了院子。
魏京华主仆两个早已经进了屋。
晋王爷才不管什么男女之防,他大大咧咧的就迈步进了门。
“嘿!王爷,这是我家小姐的闺房!”冬草发现,自打跟了小姐,她的胆子愈发大了。
不但敢跟夫人呛声,就连这叫人闻之色变的晋王爷,她也敢呵斥了……
晋王爷微微凝眉,一道眼风扫过来。冬草还是怂了……她缩了缩脖子,退到了门边。
“你瞧你家妹妹多温柔,都是姓魏的,怎么性格就差了那么多?”晋王爷看着魏京华道。
魏京华瞟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殷岩柏却不识趣,进了门仍旧说道,“看她做的荷包多精致,比你当初送给寇夫人的香囊可精致多了!这手艺,云泥之别呀!”
魏京华不怒反笑,“王爷若喜欢,荷包送给王爷?”
殷岩柏忽的想起她在寇夫人面前,连一个小小的香囊都不肯给他的事儿,气哼道,“本王稀罕一个荷包?王府里像是缺绣娘吗?”
他余光瞟见丫鬟被他的大嗓门儿吓得又缩起了脖子,这才忽的想起,自己是来示好的,并非回来吵架的。
他深吸了口气,调整了坐姿,尽可能温和的开口,“我看那小姑娘的簪子挺漂亮,你瞧你,什么首饰都没有,也难怪你不温柔了。不如本王送你些小姑娘喜欢的漂亮首饰……”
“王爷!”魏京华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厉声喝止,“您也快到该娶亲的年纪了吧?就算发育迟缓,不懂男主之防,也该明白男女之间不能私相授受吧?我乃是寇七郎未过门的妻,我有没有首饰,温柔与否,跟您有什么关系?用的着您在这儿操心吗?”
殷岩柏被她呵斥的愣住。
从小到大,哪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就连皇兄与他说话,都是得哄着来的……
“你……”他抬手指着她,气得脸色都变了,“不识好歹!说谁发育迟缓呢?说谁多管闲事呢?”
魏京华冷冷一笑,“说谁,谁知道。”
“好……好好好!”殷岩柏一连几个好字,可见真是气着了,他猛拍了下桌案,豁然起身。
话未出口,被他拍了一张那小桌子全是“喀嚓”一声,碎裂在地,木屑都飞溅了很远。
“本王不过是有求于你,对你客气些,你倒蹬鼻子上脸了!”殷岩柏喘着粗气,“本王这就去找寇七,你想嫁到寇家去?门儿都没有!看谁落在谁手里!”
他又猛踢了那碎木屑一脚,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殷岩柏大步流星的从凤仙阁离开以后,有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从池塘边的垂柳后头缓缓走了出来。
她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子,忽而抿唇笑起来,目光落在远处那獒犬的铁笼子上,良久不曾离开……
“小姐,您干嘛要得罪晋王爷呢?王爷什么身份,咱们现在正处在困境之中,应该交好王爷呀!”冬草关上门,小声嘟囔道。
魏京华却坚定的摇头,“你想差了。你说以晋王的身份,他缺什么?缺钱?缺势?缺女人?”
冬草一愣,头摇的拨浪鼓似得,小脸儿也渐渐晦暗下去。
“是啊,他什么都不缺,反倒是我们什么都没有。结交,是两方水平差不多,至少是能各取所需。”魏京华看了看那一地的木屑,又看了看凤仙阁里残陋的家具,“我们凭什么结交晋王?就连攀附,都没资格攀附。”
冬草暗暗吸了口气,眉头更是拧巴在了一起,她不甘心的小声道,“可是王爷刚刚不是说,他有求于小姐吗?”
“那是他误会了,”魏京华长长叹息一声,“他以为我是神医,希望我能为他救一个人。可你也知道,我爹就是个赤脚郎中,我会的医术,都是山野土方。如果真的能救了他看重那人,那自然是一步登天了。”
“对呀对呀!就是说呢!”冬草连连点头,眼神尤为热切。
魏京华却冷静至极,连笑容都格外残酷,“可若是救不了呢?他堂堂王爷,请不来太医?请不来民间颇负盛名的大夫?需要请我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姑娘?”
冬草霎时间如遭雷击,噗嗵跌坐进椅子里。
半晌她才失魂落魄的嘟囔起来,“看来王爷要治那人,也是病的太久了,病的王爷都心生绝望,病急乱投医了……婢子几次被小姐所救,这才觉得小姐是神医。可王爷是什么身份的人,他什么样的大夫没见过呀……”
魏京华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思索着曾经学过的驯养知识。
冬草还未从失望中回神,“越是这样的人才越可怕呢……你若给他一点希望,他就会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最后那稻草必然会被他溺死在水里……”
魏京华不由被丫鬟的说法给逗笑了,“你这形容倒是贴切,我可不就是怕自己救不了,凭白搭了小命儿么!”
冬草猛的拍了下大腿,愤愤抬头,“晋王爷也太过分了,他找太医都救不了的人,凭什么赖上小姐呀!日后他若再来,婢子一定把门栓上!把他关在门外!”
“好丫头!”魏京华摸着冬草的头,欣慰而笑。
她却是不知,晋王爷是说到就要做到的性子。
他还当真找了寇七郎。
寇子行在军衙里当值,正打算去校场带兵。
哪曾想晋王爷风风火火的把他从军衙拉出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王爷却是把他拉进了临街的一家茶馆里,两人在雅间里坐了,寇子行心下茫然,“王爷有何急事?”
“听说……你家人给你定了亲?”晋王爷寒着脸问道。
寇子行心里咯噔一下,晋王爷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这种事来?还非要在他当值的时候把他拉出来?
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这件事有何紧要之处……
“是,也并非刚刚定下,乃是儿时就有的,指腹为婚……”
“不行!”晋王拍了下桌子,“赶紧退亲!”
寇子行瞪大了眼,错愕的看着晋王爷。
京都人都说,晋王爷惹不得,惹毛了他比惹了圣上还可怕。圣上是讲道理的明君,可晋王爷根本就是胡搅蛮缠的罗刹。
但寇子行与他交往已久,却是知道,晋王爷只是性子直了些,不屑于那些虚与委蛇的套路罢了。
王爷的本性并非暴虐,也很少有不讲道理的时候。
“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好我说退就退呢?”寇子行笑了笑,“是魏家人哪里得罪了王爷吗?”
殷岩柏张嘴就要说话,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儿,“那倒没有。不过是我见那魏家小姐了,面丑、粗俗、蠢笨!总之,一无是处,你娶了她辱没你了!”
寇子行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殷岩柏恼怒瞪眼,刚毅的脸庞也不由自主的红了。
他不善撒谎,心下有些紧张。
“这话好像已经有人跟我说过了,”寇子行摇头忍不住笑,“我虽没见过,但……应该也不会太丑吧,毕竟还是要先过了阿娘那一关的,阿娘会为我相看的。”
“女人看女人……这眼光不一样!”殷岩柏哼道。
“再者说,娶妻当娶贤,她美丑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品性好就成了。”寇子行慢吞吞,沉稳说道。
殷岩柏愈发生气,“最可恨的就是她的品性!这女子,品性极差!”
眼见王爷已经恼的咬牙切齿,寇子行心下更是好奇,“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我……”
殷岩柏话未出口,临街的窗户外头却忽然传来一阵犬吠之声“汪汪汪——”追着的还有人声,喧闹非常。
“今儿是怎么了?尽听犬吠了,”寇子行说着,起身到窗边,抬手推开窗户,“一开始司天监还说是天降异象,把军衙都惊动了,调出了好些人马,这才收兵呢!怎么又闹?”
殷岩柏也到窗边这么抬眼一看,他当即就要把寇子行给拽回来,“别看了!这热闹有什么好看的?”
寇子行却直盯着外头,“诶?看着怎么那么像是西番进贡给圣上的獒犬啊?它怎么跑出来了?”
殷岩柏见拉不开他,不由嘶了一声,暗暗吸气。
“哟,后面追着它那小姑娘是谁呀?身手真利落!”寇子行赞叹一声,就差鼓掌喝彩了。
殷岩柏也赶紧向外看。
只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庞大的獒犬身后紧追不舍,魏家的家丁也都跟在后面,可谁都没有她跑的快。
街边的百姓瞧见那獒犬,惊叫连连,躲去了街旁的商铺中。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头,此时竟格外的宽敞。
“贡布不是在笼子里关着么?怎么跑出来了?”殷岩柏皱眉嘀咕了一声。
却听寇子行惊呼,“快看!”
他眯眼眺望,只见那女孩子不要命似得,猛然往前一扑,紧紧抱住獒犬粗壮的腰。
那獒犬嗷呜咆哮一声,回头就咬!
犬齿尖利泛着冷光,它这么一口咬下去,女孩子还能活命吗?
“找死!”殷岩柏按着窗台就要跳出去。
却见那女孩子动作更快,她猛地抬起手臂,用自己的胳膊挡住獒犬的尖牙。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四十章 一点儿羞耻心都没有
街头惊呼声一片,獒犬看起来太凶猛强悍,且事情也发生的太快,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女孩子被庞大凶悍的獒犬翻身扑倒在地,她的胳膊还被那巨犬牢牢的咬在嘴里……
“废了废了……”殷岩柏长叹一声,连连摇头,“这胳膊是保不住了!”
寇子行却是眯眼看了半晌,忽然抚掌道,“她带了护具呢!虽然獒犬扑倒了她,但她也得以接近那巨犬,叫那巨犬知道她没有敌意。动物是很敏感的东西,它们知道你不会伤害它们之后,会愿意相信你的。”
殷岩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呢……魏家那小姑娘与他说的差不多吧?
“来人!”寇子行扬声冲雅间外头喊,“快去打听,看那制服獒犬的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还没制服呢!她不是还被獒犬咬着!”殷岩柏有些烦躁的气哼了一声。
寇子行却笑容明亮,“看吧,不过一会儿,那巨犬就会松嘴。这女子有勇有谋,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以前怎么没听说京城还有这么厉害的小姑娘?”
他说话间还搓着手,好似迫不及待,想要好好结识一番。
殷岩柏抬手敲着额头,只觉头疼……
他约寇子行来,是叫他讨厌魏京华,继而去退掉婚事的!
怎么事情恰反过来,寇子行对街头那奋不顾身,扑向獒犬的丫头赞不绝口呢?
“你瞧,怎么样?那巨犬服了吧!”寇子行激动的拉着晋王的袖子。
他丝毫不能体会晋王爷此时,惆怅又无奈的心情。
女孩子从地上一跃而起,轻拍了拍獒犬的头。
獒犬低吼一声,似是十分嫌弃不屑,却并没有再攻击她。
街头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喝彩的声音,隐约听得都是在夸这女孩子勇猛无畏。
“护具都被咬破了?她会不会受伤了?”殷岩柏突然皱眉。
寇子行瞥了他一眼,“王爷真是看的细,这么远都能……”
他话未说完,却见晋王爷又要跳窗出去。
他忙一把拽住王爷,把人给拉了回来。
“王爷这么冒冒失失的去,怕是会吓着人小姑娘。等打听来她是哪家的小姐,咱们一起上门请教!”
寇子行笑眯眯的说,“看护具上没有血迹,虽咬破了,但应该没有受伤。”
殷岩柏深吸一口气,默默无语的看着寇子行。
寇子行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怎么了?”
“这样强悍的女子,七郎你喜欢吗?想讨回家做妻吗?”殷岩柏沉脸问道。
寇子行怔了片刻,哈哈大笑,“王爷说笑了,我看那姑娘伸手敏捷,动作果决,且有勇有谋的,正琢磨能不能把她吸纳进军衙里来,您也知道,太子有意招揽人才……”
他笑了笑,不在太子的话题上深究下去,却是转而说自己。
“我是有婚约的人,除了父母安排,没有别的想法。”
寇子行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却惹得晋王殿下不高兴。
殷岩柏硬叫常武拦住了他的人,不叫打听那小姑娘的身份。
“好,王爷说不打听就不打听!今日看了这么精彩的场面,多亏王爷把我从军衙里叫出来,”寇子行朝晋王拱了拱手,“我请王爷喝酒!”
殷岩柏沉着脸,暗暗想给自己两拳。
他什么时候去找寇七郎不行?非得是现在?
反倒叫寇七郎提前见到了魏京华!
也不知她胳膊究竟被咬伤了没有?
贡布关的好好的,怎么会从笼子里跑出来?她的家人会不会因此再罚她?
他们从茶馆里出来,寇子行就呼朋引伴,招来了好些他们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年轻人。
众人聚在酒肆,热热闹闹的酒菜都上了桌。可殷岩柏却一直有点儿心不在焉,划拳一向不输的他,这会儿已经输了七把了!
“王爷这是怎么了?今儿不在状态呀?”众人起哄。
“滚滚滚!本王是让你们几局!先让你们高兴高兴!”殷岩柏哼了一声,“接下来本王可要放大招了,你们准备好接招吧!”
殷岩柏撸起袖子,暗暗想到,她那么勇敢,又有些小聪明……一定能照顾好自己,不会有事的……吧?
勇敢有些小聪明的魏京华此时却被骂的几乎狗血淋头。
魏老夫人几乎把她知道的、听过的所有肮脏恶毒的词汇,都用在了魏京华身上。
其中有多少句,捎带着连她自己这位祖母都骂上了……估计她也不清楚。
魏京华牵着刚套了锁链,很有些烦躁的贡布,低着头,站在二门外静静的被骂,脸色无动于衷。
“你看看,看她脸皮有多厚!真是乡下来的,一点廉耻都没有!我就是骂块木头,也要把那木头骂得臊的不敢抬头了吧?”
魏老夫人举起拐杖指着她,“你们再看她,一点儿羞耻心都没有!”
“祖母想让小女怎样呢?”魏京华无奈的叹了口气,要她哭吗?哭着求她饶恕?
但师父告诉过她,哭是最没用的。
“呵,我想让你怎样?我老婆子敢让你怎样啊?你厉害得很,叫那狗东西乱吠,却给轩儿招来了一顿毒打!三十大板啊!你怎么不试试?你就是个丧门星!自从你来了就没一件好事儿!”魏老夫人的口水都喷到了魏京华的脸上。
魏京华费了好大力气,才忍着没用帕子擦脸。
“我看是应该打你,一顿板子打死你!”魏老夫人举起拐杖,就要往她头上敲。
魏京华侧身一避,老夫人挥了个空,险些从台阶上一头栽下来。
“你还敢躲!你躲!来人……”
“孙女可以不躲,但只怕贡布受了惊,会咬人。”魏京华往贡布身边挪了一步。
那巨獒蹭的站了起来,庞大的身躯,尖利的牙……犹如王者之尊。
“而且它不是‘狗东西’,它是圣上的爱犬。”魏京华平静的说,“祖母这话若是传到了圣上耳中,怕是圣上会不高兴呢。”
“哈哈!你别吓唬我!这门里门外都是我魏家的人!”老夫人冷笑一声,四下看去,“你们都给我记好了,谁敢乱嚼舌根,重打五十,扔出门外!”
二门内外,只听夜风呼呼的吹,却没有人出来说句话。
“看到了吗?”老夫人眯眼看着魏京华。
但她到底是害怕那个巨大的“黑毛怪”,老夫人踉跄的退了几步,招来婆子扶着她,以壮声势,这才又冲魏京华喷唾沫。
“你没照顾好圣上的獒犬,却害了轩儿,这是一罪!你把这獒犬从笼子里放出来……你别说不是你,我不管是谁,你没看好,就是你的错!这是二罪!来人呀,把二小姐带去祠堂,重罚五十鞭,叫她长长记性!”
“汪!”贡布咆哮了一声。
老夫人抖了抖,眼见家仆们都不敢上前,她气的牙根痒痒。
“以前只听说狗仗人势,现在倒是见人仗狗势!真稀罕!”老夫人哼道,“你把獒犬送回去,关进笼子里,再去祠堂领罚。”
魏京华笑了笑,“怕是不行。”
“你说什么?!”老夫人脸色大变,“翻了天了!你跟我说,不行?”
“贡布日日都得喂养,且圣上的指令是,一个月的时间,贡布得训练有素,能带出秋猎。”魏京华从容说道,“一个月时间本就紧张,若是孙女挨了打,只怕更无法驯养。到时候耽误了功夫,怕圣上会责怪。”
“责怪?打死你才好呢!”老夫人低声道。
“祖母若不在乎爹爹的仕途,孙女自当领罚。”魏京华一句都懒得多说,拉着贡布就要走。一顿鞭子怕什么?她吃得住。
“慢着!”
魏京华不怕,老夫人却是怕了。
会影响她儿子的仕途呀……乖乖,为了一条狗,太不值当了!
“家法免了!你就在这儿跪着!好好反思!”老夫人气哼了一声,“谁都别来说情,跪两个时辰,我够宽仁了!”
说完,老夫人带着人扬长而去,却是留了个老嬷嬷在这盯着。
魏京华皱了皱眉,若想免了这责罚,她并非没有办法。
只是罚跪……对她来说太小意思了,毛毛雨而已,她连挣扎都懒得争了。
她屈膝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
贡布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离她远了点儿。过了一阵子,不知它是怎么想的,又主动凑来她身边。
硕大的脑袋拱了拱她,力道大的差点把魏京华给拱翻。
毛烘烘的大脑袋,让魏京华的心都软了些,昏黄的灯光下,少女的脸庞也柔和了。
“是谁把你放出笼子的?”她抬手摸摸獒犬的脖子。
獒犬躲开,冲她龇牙。
“你脾气可真臭。”魏京华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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