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殷岩柏却没让她自己离开。
他也起身送她。
他仅仅穿了一套里衣,浑身的热气却是不减。
有他走在她身边,像是随身跟了一个暖炉子,有寒风吹过,倒也不觉得冷。
她又走到翻进来的墙头儿底下。
她正欲自己往上爬,殷岩柏却是轻轻搂住她的腰,带着她,猛地一跃。
眼前一花,再定睛,她已经稳稳当当的站在墙外头了。
倒是把一旁等着她的何忠平给吓了一跳。
何忠平看见她,只是微微一愣。
看见她身边的殷岩柏,才真是如临大敌。
他张了张嘴,又猛地闭上,左右看去……似乎不知是该喊人过来,还是该把人驱走。
殷岩柏却是抬手亲拍了拍他的肩。
“何都尉,辛苦你了。”
说完,他微微一笑,纵身又回到王府里头。
何忠平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松了下来,他心有余悸的看着魏京华。
“劝好了吧?”
魏京华点点头,忍俊不禁,“何都尉放心,王爷不会生事的。”
何忠平连连点头,抹了把头上的虚汗,“这就好,我也不会难做,我们只是尽包围之职,圣上并没有其他命令。”
意思就是,他们不会主动招惹王府里头的人,更不会对王爷不敬。
魏京华冲他拱了拱手,趁着巡逻的人过来以前,她迅速离开。
见过了殷岩柏,并且看他那般豁达的态度……
虽然他的态度里有着对圣上的不满,但比较上次在草原上他的气愤冷嘲……如今已经是好了太多太多。
魏京华终于能够安安心心的回府睡一觉了。
她真是疲累透了,只觉的在马背上都能睡着。
她回到府上,遇见了方淼。
方淼急声对她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见。
她脑子里如今只有她的大床。
魏京华这么一躺倒,就是一天。
她是黎明时候才躺下的。
天亮,鸡叫,院子里的动静……都没能打扰了她的睡眠。
一直到下午时分,她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提神的打哈欠,掀开眼皮,整个人清醒过来。
人睡饱的时候,六觉都似乎更加敏锐了。
她躺在床上不动,隔着厚厚的几层帘帐,似乎都能听清楚院子里两个丫鬟的说话声。
“如今整个京都都在议论,说晋王失宠了。”
“如今只是包围,有没有抄家,也没有定罪,怎么就是失宠了?只是为了查清楚而已……”
“可是寇七郎说,人都跑了,还怎么查?”
寇七郎?人跑了?
魏京华忽的一下子,折身起来。
她起身一看,自己竟然还穿着先前奔波了许久的那身官府。
又是山林,又是山洞,又是翻墙……这身官府已经可以扔了。
她竟然还穿着睡了一夜……
她回头看了一下被自己弄脏的床榻,二话不说,叫丫鬟立即给她备水沐浴。
她洗了个战斗澡,又换了身衣裳,出现在院中的时候,已经是那个神清气爽,器宇轩昂的女官大人了。
“你们说寇七郎来过了?”魏京华问。
“天快亮的时候,就派了小厮送信,方大哥说,他跟小姐说了呀?”冬草说道。
魏京华敲了下脑袋,昨晚她困糊涂了,只记得自己见了方淼,至于他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见。
“寇七郎派人来说什么?”
“他说酒已经在太子别馆里找到了,今日一早就呈给圣上。但是那两个献酒的门客已经……逃了。”
冬草看她眉头越皱越紧,不由话音越来越小。
魏京华没再问,她仰头看了看天,“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午后了。”冬草说。
“那必定是已经交给圣上了!”魏京华说着向外走去。
“如今京城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小姐您觉得……”冬草和海桐追在她后头,小声问道。
魏京华回头认真的冲她们吩咐,“不管京都人如何议论,你们都不要听,不要信。然后去告诉白姨娘,叫我们府上的人千万不要跟着外头的人议论!”
两个丫鬟连连点头。
魏京华提步去往鹰扬府。
黎统呈上去的那些人证物证,如今也该有了结果了吧?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二百六十一章 受牵连
魏京华来到鹰扬府,却发现府衙里竟有些骚乱。
人心惶惶的,许多衙役小吏,都在回廊底下,树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但当她走过去的时候,众人又忽然闭嘴,默不作声的看她。
魏京华心中惊异,她径直往黎统的院子里去,半路却被孙进找到。
“魏长使,你听说了吗?寺院里自愿下来做人证的和尚,今早忽然死了。”孙进压低声音说道。
魏京华愣了愣,“死了?”
“是被人勒着脖子,给生生勒死的!”孙进肃着脸,声音低沉,“衙门的仵作已经去看过了,说那勒痕的角度,力度,应该是个力气很大,个子这么高的男性。”
孙进说着,在自己头顶上比划了一下。
魏京华瞬间想到殷岩柏的身高。
他体型浑健有力,并不过份魁梧,浑身的肌肉都很紧致。
孙进已经不低,他比划的那个高度,恰恰与殷岩柏的身高差不多。
“而且寺院里的功德簿也被人盗走了。”孙进的脸色愈发凝重。
“原本那和尚和功德簿,都在哪里?”魏京华倒是没有慌乱。
“和尚就在咱们鹰扬府的衙门里头,功德簿就在黎将军的房间里。”孙进说。
魏京华皱眉,“竟没有呈给圣上吗?”
“昨夜里是要呈给圣上的,但黎将军入宫禀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圣上没有召见他,只派了禁军都尉,率兵把晋王府给围困了,说今日白天在看证物。”孙进皱紧了眉头,“岂料今日早起,就发生了这种事。”
“黎将军现在哪里?”魏京华问。
孙进往皇宫的方向指了指,“入宫请罪去了,一大早就去了,至今也没回来。”
魏京华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杀人和窃取功德簿的绝不可能是殷岩柏。
因为早上天快亮的时候,殷岩柏已经被禁军给堵在府上了,而且那时候她还和他在一起。
他怎么可能脱身去干这种事呢?
他又不会分身之术!
只能说,躲在背后谋划这一切的人,实在太可恶,其心可诛!
“魏长使,您去哪里?”孙进看她扭头边走,忙不迭的追在她后头。
“我进宫一趟。”魏京华沉声说。
孙进面色一紧,却也没有再劝。
魏京华入宫面圣,见到圣上之前,她先见到了黎统。
她原以为和尚之死,功德簿失窃,黎统最多是看顾不利,不至于罚的太重。
没想到,黎统正趴在殿前的空地上,额头冒汗,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沓湿了许多次,现在能看出一圈圈湿了又干的汗渍。
“黎将军?”魏京华上前扶他,看他趴的实在难受。
黎统却冲她摇了摇头,“别动我,不打紧,歇歇就能起来。”
魏京华轻轻碰了一下他的下背。
他立时“嘶”了一声。
“多少板子?”魏京华心惊的问道。
黎统咧了咧嘴,似乎想对她笑笑,但伤口的疼痛,叫他笑的异常难看,“不多,也就三十大板。”
从外头看不见血迹,看不见伤。
但魏京华早就知道,这打板子是有技巧的。
那手上功夫厉害的,能叫外头皮开肉绽,却是伤的不重,过个两三日就能活蹦乱跳的。
也能叫外头一点儿血,一点儿伤都看不出来,里头的肉却是全烂了,没有百八十天,就不能下床活动的。
她吸了口气,“为什么?不过是看守失利……”
“你说我是看守失利,但有人却告我是故意放水,说我与某些人乃是党羽同谋!”黎统气道,“我是佩服晋王爷,可他若是这样的奸佞小人,他有什么值得我佩服的?我根本就不信这事儿是他做的,又为何要在这事情上遮掩?”
魏京华心头一凉,她自己还没受到牵连。
黎统倒是因为敬佩殷岩柏而遭受此难。
“我去面圣……”
魏京华起身要走,黎统却猛地抓住她的靴子。
魏京华弯身向他,“将军还有什么事?”
“别……别跟圣上拧着来。”黎统苦笑,“你是女孩子,服个软,不丢人,留得青山在,才能为王爷证明清白。”
黎统说完,脸面贴地,放开了手。
魏京华已经闷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叫她去面圣,还要服软?
她怕是软不下来。
她在那空地上默默站了一阵子,却是转身就走,既不上殿,更不求见圣上了。
殿前的小太监早已经看见了她,她虽未求,小太监却不敢装看不见,赶紧禀告了总管喜公公知道。
喜公公垂着头,攥着手,回到殿中,几次抬眼看了圣上,却欲言又止。
“什么毛病?”圣上忽然扔了手里的书。
喜公公吓了一跳,赶紧把茶奉上,“写书的也是人,圣上何必跟一个凡人置气。”
圣上呵的一笑,“你倒是会推脱责任,朕说的明明是你,你反倒推到书上?”
喜公公连忙跪地,“奴才有罪……”
“说吧,你那是什么毛病?几次张嘴,怎么又咽下去了?”圣上问道。
“魏长使来求见圣上,但见了殿前趴着的黎将军之后,又扭脸儿走了……奴才只是不知,这事儿该不该禀奏圣上知道,所以迟疑。”
圣上将茶盏搁回他手里,“不来更好,免得她在朕面前求情,惹朕生气,想罚她又念她是个女孩子而不忍。”
喜公公却是听话听音,立时松了口气。
圣上对魏长使,与对待旁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那需不需的派人去看看,魏长使这会儿往哪儿去?”喜公公低声问道。
“不用管她,她撞了墙,自然就会低头了。”圣上漫不经心的又拿起书。
这话喜公公却是没听懂了。
圣上想叫魏长使撞什么墙,低什么头呢?
喜公公乃是常在圣上身边伺候的大太监,他都猜不出的心思,旁人自然更是猜不到。
魏京华没有顺着黎统受罚这件事,去妄自揣度圣上的意思。
去揣摩她想不透的,不如去做她能做的。
她这次乃是大白天,光明正大的拿着自己的御赐令牌,往太子东宫去了。
“御赐绣衣使,求见太子。”魏京华亮出令牌。
值守东宫宫门的侍卫,却是认得她,“咦,魏长使不是来寻我们寇卫率的吗?”
魏京华摇了摇头,“我要求见太子殿下,还望通传。”
侍卫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摸摸后脑勺,去宫中禀奏。
消息一层一层的传递上去,多需时间。
且这还是她有圣上御赐的令牌,宫门口侍卫不敢耽误工夫,立即就上报了。
若是旁人,早轰出去了,想见太子,与见圣上一样难。
魏京华还没被获准进去,寇子行倒是先一步收到消息,直接从东宫里赶来见她。
“你来……求见太子?”寇子行分外诧异。
“听说,那酒,你已经呈交圣上了?”魏京华低声问道。
寇子行讪讪一笑,“是,但是……”
魏京华眯了眯眼。
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站在宫门口说话,不太合适。
他正打算到宫门外,两人单独说几句。
恰里头来了宫人,还带来一顶软轿,“太子请魏长使进去说话。”
太监笑眯眯的,亲自为魏京华掀起了轿帘。
魏京华看了寇子行一眼,谢过那太监,“我常在鹰扬府行走,不习惯坐轿子,您费心了。”
她朝太监拱拱手,却是没坐轿子,与寇七郎一前一后的向宫里头走去。
那太监也没勉强,叫人抬着轿子不近不远的跟在两人后头。
“魏长使何时走累了可直接坐进来歇息。”
寇七郎向后看了一眼,“酒是交上去了,但是效果却并不如所料。”
魏京华神色微微发紧,她想到了趴在殿前空地上的黎统。
“圣上是有意护着太子么?”
“太子乃是储君,如果这些事情证实是太子做的,对他的打击太大……圣上不得不顾及朝堂的局势。”
魏京华咧嘴嗤笑了一声,“总是要有无辜之人,为所谓的局势牺牲。圣上怎么能肯定,这局势,一定是想人预料的那般呢?”
寇七郎似乎有些不解的看她。
“圣上护着太子,局势就一定稳固?圣上叫晋王背锅,局势就一定不会乱?”魏京华声音极小。
寇子行却吓了一跳,“这话你也敢说……”
“不过是敢在寇七郎面前抱怨两句罢了。”魏京华随口一说。
寇七郎的脚步却是微微一顿,他望着她的脸,神情都有些异样。
魏京华挑眉,“怎么不走了?”
“多谢你,”寇七郎忽然美美的笑起来,“多谢你愿意信任我。”
魏京华也垂眸轻笑,“就像我们信任晋王无辜一样,我为什么不信寇七郎?”
他刚飘起来的心,却因为这个“就像”又缓缓落了下来。
寇七扶额,无奈苦笑,是他自作多情了。
眼前这个女孩子,从来就没有给过他任何暧昧的讯号。
“前头我不能送了,”寇七郎的目光里有些尴尬窘迫,“因为把酒呈于圣上,太子已经不叫我再进东宫内院了。”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二百六十二章 来时容易走时难
魏京华张嘴想安慰寇子行。
他却比她更快开口,“没把我逐出东宫,没直接罢免了我卫率之职,已经是太子厚恩了。”
这不过是因为他背后还站着寇家,百年簪缨世家的势力在。
他明白,魏京华也明白。
何况,如今各人都在风口浪尖上,更不是罢免他的时候。
只是这件事情倘若不查清楚,不叫太子认识到自己错了,不叫他发现这一切的揭露与他虽然痛。
却是长痛不如短痛的好处……日后他给寇子行穿小鞋的机会还多的是。
寇子行先一步离开,魏京华顺势就坐进了轿子里。
那太监一点儿也不意外似得,抬着轿子把她送到了太子读书的殿外。
殿中没有读书声,也没有说话声,暗暗静静,倒是听见颤声,从硕大的五角枫树上传来。
太监进去禀报,魏京华站在午后的阳光下等着。
过了许久,她怀疑进去的太监是不是睡着了……
才听见里头说,“魏长使觐见。”
魏京华进得殿内,扑面而来一股浓浓的熏香。
四面的窗户都关着,香味聚而不散,熏得人头脑发昏。
她暗暗拧眉摒气,摸出腰间别的细针,背着手,在自己手背上偷偷扎了两针。
“魏长使怎么会在这时候来求见孤?”太子笑了一声,声音从淡青色的纱帐后头传来。
魏京华抬眸看去,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剪影,太子倚靠在软榻上,却看不见他的人。
“有一些话,不得不对太子陈明。”魏京华说。
“过来说吧。”太子招呼她道。
魏京华却钉在原地,她不想靠得太近。
这熏香叫她很不舒服,而且殿中除了一个垂着头,像是什么都视若无睹的大太监,再无旁人。
孤男寡女的,她进到太子帐内做什么?
“你不是有话要对孤说吗?怎么,现在没话了?”太子笑问。
魏京华躬身,“臣不敢进去,在外头说也……”
“怕孤吃了你不成?”太子呵呵的笑,“去乌兰布统的时候,你故意引起孤的注意。那时候孤就对你说过,如果不是你愿意,孤并不喜欢勉强人。”
魏京华瞬间想到山庄里那些女孩子。
“臣以为,时过境迁,太子的性情已经变了。”魏京华说。
“很多东西都会变,一个人的性情却最难变,你不过来,亲自证实一下,怎知孤就变了呢?”
太子等了片刻,见魏京华仍旧不为所动。
他轻哼,“孤看你一点诚意都没有,原以为,你是来向孤解释什么,说明什么……好叫孤与叔叔之间的误会,也好弄个清楚明白……”
魏京华猛地抬头。
“你既不愿意,那就走吧。”
太子挥了挥手,转过身去。
透过那纱帐,只见他懒懒的,面朝里背朝外。
垂首站在一旁的太监,这才抬头看她,“魏长使,请。”
魏京华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进的这门。
如今说了不到五分钟,就要被赶出去?
她岂不是白来了?
“臣确实心有疑惑,带着疑问,也带着解释而来。”魏京华说道,“还望太子给臣机会。”
“叫她过来。”太子轻笑,似乎对她的妥协很满意。
太监退开站在一旁。
魏京华全身戒备着上前,掀起纱帐,呼吸不由一滞。
里头是一张宽大舒适的软榻,比平常的软榻要宽上许多。
太子穿着宽松的衣袍,白皙的胳膊和腿都露在衣袍外头。
他懒懒的倚靠在软榻上,目光放肆的游离在魏京华的身上。
魏京华心生不屑,脸上却冷漠如常,“山庄的事情,臣不晓得太子知道多少,也不知道太子是如何打算的?”
太子笑了笑,“你知道的,孤都知道,你不知道的,孤也知道。”
魏京华皱了皱眉,“所以晋王是被太子陷害的吗?太子想要接这此次的事情,打垮晋王?”
太子猛地收敛了笑意,“孤讨厌你这样的语气,你是谁?凭什么敢在孤的面前,用这样一幅教训人的语气神态?”
他说话间,猛地起身,伸手捏住魏京华的下巴。
他出手时,魏京华以为自己绝对能躲开。
可是下巴上传来清晰的痛楚时,她生生一愣。
“你觉得孤是蠢,还是怎样?皇叔与我关系一向不错,我是有些怕他,他毕竟威名在外。但是他现在还威胁不到孤,孤何必现在先挑起争端来对付他?”
太子的话音,叫魏京华有些迟疑。
他究竟知不知道,当晚闯进山庄,闹了“刺客”的就是晋王?
“如今弄成这样,孤也不愿意看见,二弟必然要乐死了。”太子猛地松开她的下巴。
魏京华却不退反进。
太子松开了她,她却猛地握住太子的手。
“哟!”太子一颤,“这么主动?”
太子的气息有些急,甚至伸手抚上她的手背。
魏京华却抬手落在他的脉门上。
也许这就是她身为女子的好处,太子的脉象,不是什么人都能摸到的。
因为太子有私心……正好,她也有。
太子很快发觉,她不是来“撩他”的,而是来探他脉门。
他勃然大怒,“放肆!”
他要甩开她的手,魏京华的手却握得紧。
女孩子的手很软,还很滑。
太子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似乎嗓子里发干。
“你摸了孤的脉,岂能白摸?”太子话音未落,猛地抱住她的腰,把她往软榻上一甩。
他欺身压了上来。
魏京华抬手一针,扎在太子脖颈之处,“太子饮那酒,有多久了?”
“你说什么?”太子眯眼。
“您难道没有发现吗?”魏京华不慌不忙的说,“一个人的性情是难改,却并非不会发生变化,有时候是内因,有时候是外因。”
“如今您常常烦渴、急躁。以往有耐心镇定处置的事情,如今也会觉得烦躁,只想快点结束。且口渴之时,不论饮茶,饮水,都不能消减,唯独那酒能解渴似得。”
“初进这殿里,我嗅到浓浓的熏香,还以为香里有什么不对劲儿。如今靠近了才知,多半是为了遮掩酒味儿吧?”
太子皱眉看着她,从她身上起来。
他胳膊酸沉,抬不起来,“把针拔了。”
“拔针不难,我一定会为太子拔针的,但只怕得等我把话说完,不然太子殿下心中烦躁,连听我说话的耐心都不会有。”魏京华整理了自己的衣衫,起身站在一旁。
她这会儿才瞧见那个原本离得很远的太监,此时已经挪到帐外,连两步的距离都没有。
想必,太子一声命令,他立时就会冲进来。
“你想说什么?”太子问。
“这酒里究竟是什么蹊跷,我还不明白,但它反映在太子身上的问题,却是十分明显了。太子已经对这酒产生了生理、以及心理的依赖。”魏京华说着,话锋突然一转,“您不在的时候,您山庄里的人,有多会玩儿,您知道吗?亲眼见过吗?”
太子一怔。
魏京华盯着他的眼,没有继续说山庄里的事,回到酒的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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