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话音未落,便听见“砰、砰、砰……”的声响。
狱卒快步上前,朝里头呵斥道:“季诚!不许寻死!你得拖出午门,在菜市口斩首示众呢!斩首之前,还得游街!现在死在牢狱里,不是便宜你了!”
季诚正拿头撞墙,一声声的,撞得头破血流。
魏京华问:“他不会撞死吗?”
狱卒赶紧答道:“他饿了一路,饭都没吃饱过,头晕目眩的力气不够大,想撞死却是不能。”
魏京华咋舌,曾经何时,他还家财万贯,曾几何时,他还在挑唆她和殷岩柏的关系。
如今却已经成了阶下囚,连想一头撞死,都难办。
魏京华忽而屏气凝声,听了阵子,问:“他在嘀咕什么呢?”
狱卒挠挠头,表示不知。
只见季诚的嘴皮子一直在动,嘀嘀咕咕,喋喋不休。
但他说了什么,却是难以分辨。
殷岩柏也侧耳听了一阵子,忽而他呵呵笑起来。
阴暗的牢狱里,因为他的笑声,显得都光明宽敞了许多。
魏京华诧异看他,“你听见什么了?”
殷岩柏说:“季诚疯了。”
魏京华嗯了一声,这有眼就能看出来呀,一双眼睛都直了,无心无魄的。
殷岩柏却又解释道:“他在自言自语,跟自己买药呢。”
魏京华挑了挑眉,“买药?买什么药?季家的产业里还有医药吗?”
殷岩柏眯眼轻笑,“一个季诚说,他要买后悔药,另一个季诚说,这药卖光了,如今没有了,叫他重新投胎,做个好人。他说重新投胎,只怕也死性难改,他连死都不敢死,惟恐记不住今世的教训,来世还要作恶……还要受这样的苦楚折磨……”
魏京华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喃喃说道:“我以为像季诚这样的,已经坏透了,便是到死,也不会后悔,不会反思己过,不曾想,良心的债,谁也逃不过。”
殷岩柏摇了摇头,“他已经晚了,买不来后悔药。却有比他更坏的,到死,都不想买后悔药。到死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乃是天下负了他。”
魏京华错愕看向殷岩柏,“你说谁呢?”
殷岩柏摇摇头,“没说谁,有感而发,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悔悟。有些人的良心早被歹心给吃了。”
季诚又开始用头撞墙。
他没能一头把自己撞死,却是撞的额上一直有血渗出来,干涸了还会流,流一阵子又干涸。
魏京华不愿再看下去,她转身离开牢狱,正待与殷岩柏商量何时斩首。
却见驻守宫门的侍卫快马而来,跟在侍卫后头的,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报……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五百一十六章 他的实力
“报——”送军报的人,不等马儿停稳,立时翻身下马,借着惯性疾步跃上前来。
魏京华负手站立,表情肃穆。
“禀报陛下,我军……我军在对峙月氏主力时……不幸战败,三万骑兵损失两万……伤亡惨重,余下不足万人,已经退守河套一带……”
报信官已经说完好一阵子,魏京华都未曾反应过来。
她并非没有料到会有战败之事,打仗嘛,自然是有胜有负,胜负都在乎天时地利人和。
她只是没料到会失败的这么惨。
“也许是姜四他们这边初战告捷,让我的心态变了吧?”魏京华垂眸嘀咕道。
报信官还单膝跪地,忐忑的等着她的回音。
魏京华却已经径直越过他去,登上了马车,命人回宫。
她甚至连殷岩柏都忘了等。
殷岩柏蹙眉道:“起来吧,先往宫里去。”
他说完,兀自提步追上魏京华的车架,纵身跃上马车。
根本不用等车夫减缓马速,他已经弯身进了车厢。
“怎么了?心里很难受?接受不了这战况?”殷岩柏在她身边问道。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指冰冰凉凉的。
魏京华抬头看着他,认真说:“没有接受不了,只是很意外罢了……而且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前头的事儿。前头无论怎样都已经过去了,我在想……如何应对。”
殷岩柏点了下头,鼓励说:“陛下真是有大将风范了。”
魏京华看他一眼,知道他此时这话是揶揄,但她也没有心思与他斗嘴了。
“我还是想……”魏京华看着他,眼目沉沉,话未说完。
殷岩柏与她对视一眼,转开视线。
她没说完的话,他似乎已经有所领悟了。
马车里静了一阵子,两个人似乎各怀心思。
马车临近宫门的时候,殷岩柏才忽然说:“我还是那句话,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只有一个条件,同去。”
魏京华猛地抬眼看他。
她想去御驾亲征,在小九请命要去之前,她就已经这么决定了。
如今损失了两万骑兵,她责无旁贷,理当挑起大梁。
她不用把话说完,殷岩柏果然已经明白她的心思。
“你我都去,大臣们这次还会全力反对吗?”魏京华微微侧头,倚在他的肩膀上。
殷岩柏心头猛地一顿,他侧脸,看着女子的下巴,看着她单薄的肩……
因为她倚靠在他的肩头上,所以他看不见她的脸。但他瞧见她单薄的肩膀,心中不禁颤动……这么一双单薄的肩膀,她竟要挑起他自己都未曾想过要挑起的大梁。
曾几何时,他以为她只是一个乡下来的,会些医术,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
如今亲眼见证她的成长,一介女流,已经长成了不可匹敌,无所畏惧的模样。
“你连月氏那么厉害的骑兵都不怕,岂会怕朝堂上的几个反对的文臣?”殷岩柏笑说。
魏京华也咧嘴笑起来,“我不怕月氏的骑兵,因为我有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呀。”
她直起身,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殷岩柏岂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点头道:“你放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不管有多少人反对,我都站定了立场。”
魏京华重重点头,轻声说:“好,那我便放心了。你我共进退,生死都不惧了。”
殷岩柏握紧手里那只微凉的小手。
魏京华这边接到了八百里加急的战报,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很快接到了女帝的诏令。
一时间宣德门前的御道上热闹非凡。
这不是上朝的时候,却比上朝的时候还热闹。
众臣子先在朝堂外碰了面,聚在一起,嘀嘀咕咕道:“什么事情叫女帝这么着急召咱们来?”
“是要庆祝夺回铁矿的事儿吧?”
“要给姜家的四郎封官加爵吧?”
“这姜四家里也是她母亲那边儿的娘家,是她可以仰仗依赖的外戚。她能得来今日的皇位,还不是姜家那一番闹腾给闹得?”
“这么说来,姜家才是她最嫡亲的娘家呢,看看魏家,现在都混成什么模样了?一个闲职的威武侯,不过领个俸禄,威武侯府外头,有禁军把守戒严着,根本就不叫魏府的人来往见客……”
众臣所议论的还是铁矿的事儿。
听到金殿的太监唱喝着“众臣觐见——”
声浪穿过各个宫门,被各个宫门口的太监反复高唱后,一直传到了御道上。
御道上的官员们这才收声敛气,躬身进了金殿。
众臣一进殿,就觉得气氛不太对,若是因为夺矿成功的事儿在这儿庆祝,不该是这个气氛啊?
应该是欢欣鼓舞的……怎么现在觉得殿里的气氛有点儿沉重呢?
魏京华等众人一阵的交头接耳,挤眉弄眼的交流之后,才清了清嗓子。
“边疆送来八百里加急,黎将军所率三万余骑兵,在西北遭遇月氏主力。不敌,伤亡惨重。”魏京华缓缓说道。
传信官把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又念了一遍。
金殿上彻底的肃静下来。
众人心头仿佛打着小鼓一样。
自从女帝登基以后,大夏就跟开了挂一样,顺风顺水的。
那会儿契丹的十万铁骑,已经濒临城下,他们照样是靠着女帝取得绝对的胜利,甚至还建立了边贸。
以至于,如今这能出去打仗的三万骑兵,有一半以上的良驹,都是契丹送过来的。
没想到……女帝的光环也是有限度的,他们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在女帝光环之下,已经开始了内讧——开始了自我内部消耗。
月氏这一棒子,真是当头棒喝,一下子叫他们清醒过来。
原来大夏还有这样厉害的外患呢!
先前以为,女帝诏令他们来,是为了庆祝姜四夺矿胜利的那些大臣,此时都有些汗颜。
与这边战场的惨败来比较,那一点点的得胜的虚荣,似乎根本就不足道也。
金殿上安静了好一会儿。
魏京华等众人的心似乎都沉了下来,不再浮躁。
她才说道:“行了,失败已经是事实,现在责怪谁也没有意义。一切的结论,等共同面对这危机之后,再一一评判。”
众臣一听,这话音似乎不太对呀?
果不其然,借着就听她说:“朕已经决定了,这边亲率两万府兵,五万步兵,前往边关,击退月氏!”
朝堂上一片吸气声,臣子们一时没说话。
“通边才刚刚建立,我大夏一定要对西北诸族亮明立场——干预边贸建设,不保持友好态度的外祖,我大夏绝不姑息!虽远必诛!”女帝扬声说道,气场大开。
连底下的臣子,都被她惊得愣了愣。
魏京华沉默一阵子,才继续说:“朕与晋王商议同往……”
这次她话还没说完,底下的臣子就开始出言反对。
“正如上次的话一样,陛下不可走啊,您走了,晋王也走了,边关那么远,京都若是出了什么乱子……您鞭长莫及呀!”
“圣上,边关重要,京都的安定更是重中之重啊!您得坐镇京都,坐镇朝中,您不能走啊!”
“我等不是担心陛下指挥作战不成……而是京都更需要您!”
臣子们劝说着,呼呼啦啦跪了下来。
魏京华侧脸看着殷岩柏。
殷岩柏朝她勾了勾嘴角,微微点头。
他已经答应她的事,如今怎么能失信呢?
殷岩柏上前一步,“众位大臣不必担心,陛下与臣,已经商议出朝中稳固的对策。内阁众臣会在此期间,代理国事,每隔一日,既派快马送朝中要事到西北,陛下也会每日批复送回。”
“更会从内阁中选出四位德高望重的大臣,作为内阁之首,若有要事、急事,四位大臣共同批阅,签字盖有手印与圣上朱笔批复具有同样效力。”
殷岩柏把对策一说。
朝中生生安静了半刻钟。
这一阵子,数内阁的众臣子最为紧张、紧绷。
谁会是选出的四位辅国大臣之一呢……
毕竟这辅国大臣所拥有的乃是至高的权利呀!
“四位辅国大臣的名字,稍后将公布。”殷岩柏望着御座底下的众臣子,“圣上此次御驾亲征,乃是为了彻底打败西北不服,连年来犯的游牧族,彻底的收服他们,叫他们安分守己!再不敢犯我大夏!”
“他们要么与大夏修好,参与边贸。要么就离的远远的,井水不犯河水!”
殷岩柏说话间,嗓音巍峨,在金殿之中回声阵阵。
好似女帝还未出征,便已经凯旋。
众臣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和勇气,明明先前还对女帝御驾亲征,就能取胜——一点儿不抱希望。
如今却是坚信,倘若她与晋王同心协力,一同出征——必定不同凡响!必定收复边疆!必定给边疆的百姓安定的生活!必定能一雪前耻!重振我大夏国威!
“女帝万岁!女帝万岁!吾皇万万岁!”臣子忽然见被看不见,却震荡在金殿上的气场所摇撼,不由的发自肺腑的扬声呼喊起来。
魏京华深深看了殷岩柏一眼——她晓得,这才是这位战神王爷,真正支持她时才会发挥出来的实力。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五百一十七章 出征
殷岩柏在朝堂上公布了四位辅国大臣的名字。
四位大臣上前发誓忠于女帝,忠于朝廷,谢女帝信任之恩。
魏京华退朝之后,就开始叫海桐给她收拾行装。
“女装一套也不必带,全是骑装即可。”魏京华说。
海桐哽咽道:“还是带个一套两套吧,也不是整日都在打仗的,在帐内营中的时候,偶尔也可穿穿嘛……”
她没说的是,她心疼女帝。
明明看脸就是个娇滴滴的女子,怎么命这么硬,不是在朝堂上和人拼,就是真的要翻身上马背,跟人真刀真枪的打仗?
就不能让她享享清福吗?
“星辰,星辰你过来,这次你得跟我一起去打仗了……你别跑!别跳!”魏京华没在意海桐泛红,闪着泪光的眼神。
海桐以为她命苦可怜……她自己可不这么觉得。
她觉得她这辈子命好的不得了。
前世不论儿时,还是后来被师父收养以后。
她总是被遗弃,被排挤,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她独来独往,除了师父,连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
而如今呢?她有可以交命的友情,有共患难同甘苦的爱人,甚至还有个……“星辰,你别那么兴奋!我们是去打仗的,怎么看你兴奋的样子,好像我们是去郊游呢?”
星辰兴奋的连魏京华都拉不住它。
往常是人遛狗,现在是“狗遛人”。
魏京华在星辰的脖子里套了个项圈,牵着它,打算先带它出了皇宫,离开京都以后再放开。
毕竟星辰的性子,不像紫麒麟那么温和好说话,它更不如紫麒麟明白规矩。
它自在散漫得很,它太年轻,不受约束。
它总是想跑就跑,想去哪儿去哪儿,根本不管外界是什么情况。
所以魏京华跟它商量,要给它带项圈。
带项圈的时候,它乖得很,蹲坐在魏京华身边,一动不动的,甚至还伸出舌头舔她的手。
谁知道……星辰也是奸诈得很!
项圈刚带好,魏京华把绳索链子也带好,正要牵着它遛遛试试。
它拔腿狂奔,兴奋的像是看见了什么美味的饕餮……
魏京华就被它拉着,在宫廊上飞奔。
海桐一开始哭笑不得,眼里那伤感的泪,也被这副情形给逗的收了回去。
她放下手里的衣服,追出来看。
魏京华手上套的绳索,不知怎么困在了她手腕上,她想松开却被扯的更紧,一时松不开,只好跟着星辰一路狂奔。
海桐嘀咕道:“看这样子,果然不是只有在打仗的时候,才需要穿骑装……是任何时候都需要穿骑装啊,不然追星辰都是不方便的。”
她正嘀咕,却见一人一犬,忽然停了下来。
星辰被殷岩柏给截住了。
这獒犬乃是神兽,它天不怕地不怕,宫里没人能奈何它。
它想理谁就理谁,想去哪去哪儿。
也唯有女帝能号令它。
但此时,它却遇到强劲的对手了,殷岩柏站在它对面。它往左,殷岩柏也往左。它往右,殷岩柏照样往右,把它堵得死死的。
星辰不高兴了,它口中发出呜呜的声响。
殷岩柏张开双手,一点儿退让的意思都没有,就差也在口中发出“呜呜”的威胁声了。
星辰龇牙,猛地朝前一扑。
殷岩柏不退反进——一人一犬狠狠的撞在一起。
星辰“嗷唔——”一声,殷岩柏也闷哼一声,一人一犬抱在一起,滚落在地。
魏京华抻了抻衣角,闲适的站在一旁,抱着膀子看着。
她手上的锁链,她已经趁着殷岩柏和獒犬对峙的功夫飞快的解开了。
“你门是精力多的用不完了?”她好笑说道。
殷岩柏抬头,委屈道:“明明是星辰的精力多的用不完,我还不是为了护驾,救陛下吗?”
星辰嗷唔嗷唔,似乎也在为自己解释。
但言语上,殷岩柏占便宜是绝对的。
殷岩柏伸手在它肚皮底下搔了一下。
星辰一痒,软倒在一旁,四条腿朝上。
殷岩柏抓起落在地上的锁链,“你若再跑,去西北就不带你了。”
星辰狠狠瞪他一眼,跳起来,蹭着魏京华的小腿。
“说的不错,”魏京华也点头道,“我当你长大了,成熟了,才要带你去西北征战的。可若你长大的只是体型,心智上还只知道顽劣的话,就不带你去了。”
魏京华第一次,在星辰面前,与殷岩柏结成同盟。
星辰一愣,蹲坐下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殷岩柏眼底光芒闪烁,嘴角绷不住的往上翘。
他说:“明日即可出发,我已发出军令,召集府兵在和谷关聚集。”
魏京华点点头,“好,再从女将里,给我挑几个亲随。”
殷岩柏微微皱了皱眉。
魏京华立即看他:“你不会因为小九他们这次战败,就对女将有什么成见了吧?”
殷岩柏没说话。
魏京华又说:“你可别忘了,主将是黎统,黎统可是男子,我还没对男子主帅有成见呢!”
殷岩柏立时上前一步,攥着她的手腕问:“那你我一同出征,谁是主帅?”
他眉眼好看,面庞也是刚毅英武,唯有那一双眼睛,闪烁着戏谑又危险的光芒。
魏京华心头一跳,“你要跟我争啊?那主帅的位置给……”
她没说完,殷岩柏迅速捂住她的嘴,心惊胆战的看她。
“我开玩笑的,你可别胡说八道。”殷岩柏十分紧张。
魏京华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她身体里还有十分敏锐的“誓言虫”呢,谁知道玩笑话,那虫子会不会当真,再来折磨她一番?
殷岩柏收敛起玩笑的神色,认真说道:“万事商量着来,谁都不可一意孤行。我有指挥的经验,但陛下心思敏锐,直觉灵敏。”
他说完,睨她一眼,“大事上,我都听陛下的,这样总行吧?”
魏京华皱了皱眉,总觉的他那深邃的眼神不是那么简单,“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
殷岩柏轻咳一声:“何时出战,派谁出战,率领多少兵马,这些都是小事。”
魏京华一挑眉,错愕看他。
“大事嘛,打谁,主攻谁,就是大事。”他说。
魏京华翻了个白眼,主攻谁?除了月氏,还有谁?!
其他诸族,都是被月氏鼓动来的,主力还是月氏的兵马。这还用再决策吗?
“你套路我。”魏京华嘀咕道。
可奇怪的是,明明他的套路这么明显,她体内的誓言虫,却毫无反应,她一丝一毫都没觉得疼,反而是平静舒坦。
“我一心向你,如今连一点儿杂念都没有……若说有杂念,那我只有一个杂念。”殷岩柏看着她的眼,说的异常认真。
魏京华仿佛被他蛊惑,跟着就问:“什么杂念?”
“我想早日‘嫁给你’。”他说的沉稳,声音里满满都是磁性。
魏京华禁不住心头一跳,浑身跟过电一样酥酥麻麻。
她别开视线……心里竟也生出杂念来——若是此次大战得胜,她是不是也可以“光荣退休”了?
念头刚过,她心口就猛地刺痛了一下。
她赶紧打住,调整呼吸。并趁殷岩柏不注意,偷偷给自己扎了两针……这誓言虫!她不过想了想而已,虫子是有病吗?
收拾了行装,次日女帝亲征,带领着聚集在京都的五千骑兵,离宫离京。
在京都外头,与等候的另外一万五千骑兵汇合,大军开往和谷关,再与五万府兵汇合。
这些骑兵大多年轻,乃是没有跟过女帝的兵马。
一开始,他们还有些傲气,莫说一个女子领兵了,就算名气小点儿的将领来领兵,他们都未必心服口服。
他们只看殷岩柏的面,只仰慕殷岩柏的威名。
像是故意要给女帝难堪似得,初见面,他们山呼“晋王”名号时,那声音比山呼“陛下万岁”时还要响亮的多。
殷岩柏当即就要整顿。
魏京华却朝他使了个眼色,“朕若靠晋王威名,即便叫他们口服,也是不能心服,何必呢?”
殷岩柏微微蹙眉,“要说兵马有锐气,绝对是好事……只可惜,他们这锐气用错了地方,就成了傲气。骄兵必败,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魏京华点点头,“不要紧,这傲气总要被挫下去,磋磨过的傲气,才能磨练成真正的锐气。晋王初做大将时,怕是也有这个磋磨的过程吧?”
殷岩柏笑了笑,不置一词。
他没告诉魏京华,他十八岁打的第一仗,就是大胜仗。
出征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无数,困难的时候很多,但他的锐气自始至终,从来没有被人磋磨过。
一开始那些兵吏以为有女帝带兵,行进速度必然不快。
但他们忘了,女帝是在西北草原上待过好一段时间的人,马背上的生活她并不陌生。
而且她性子里有狠劲儿,她一点儿也不娇气,骑马赶路,她比男人还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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