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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海桐连连点头,表情沉沉的,也不知听明白了没有。
外头宫人却是已经把寇五娘给领了过来。
寇五娘进得殿中,殿里的气氛立时就变得有些异样。
魏京华脸上还带着笑模样,许是人所处的身份地位,人生活的坏境真的可以影响一个人的气场。
在龙椅上,金殿里呆的久了的魏京华,现在身上已经蕴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寇五娘原本想直视着她说话,且她一路上都在给自己鼓劲儿。
可进了这金殿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全然做不到,只抬头瞟了女帝一眼,她的脖子就沉甸甸的垂了下来……女帝再也不是那个刚从巨鹿而来,被人称为乡下村姑的女子了。
她身上有看不见的气势,叫人不敢亵慢。
“见……见过陛下。”寇五娘心里是不愿意的,但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气场,迫使着她恭恭敬敬的屈膝行礼。
魏京华点了下头,说:“五娘因何求见,时间已经不早,必是有要事吧?”
寇五娘想要抬头,脖子却不听使唤。
她只得埋着头说:“四叔走了……小九去了战场……七哥在天上看着呢!”
话未说完,她的泪已经掉了下来。
殿中一时安静至极,静得人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魏京华过了阵子才问:“你是来向朕报丧的吗?”
寇五娘实在忍不住,猛地抬起头来,一双哭红的眼睛,灼灼看着魏京华。
她这么一看,魏京华就笑了。
“哦,看来朕说错了,你不是来报丧的,你是想让朕安慰你,宽慰你来着。”
“臣女不需要!”寇五娘尖声说,“臣女不需要安慰!臣女要的是你追悔莫及!臣女要的是你自责愧疚!臣女要你日日不得安,夜夜不能寐!”
金殿里尽是寇五娘尖声犀利的腔调,继而是她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这喘-息声里,尽是气急败坏。
魏京华斜倚在她舒适的椅子上,目光平静坦然的看着底下气急败坏的女子。
等寇五娘的呼吸平稳了些,她才点点头说:“看来近日,你是日日不能安,夜夜不能寐,你被自己心里的自责愧疚折磨的扛不下去了,所以来朕这里寻找医治了。”
寇五娘神色一慌,她下意识的摇头否认。
但她无法否认自己内心里惊慌恐惧的声音——她看出来了!她全然看透你了!
被人看透,特别是被自己视为仇敌的人看透,这感觉真是让人惶恐极了!
寇五娘呼吸越发不稳,她想为自己辩解,却说不出话来。
“你恨我,你觉得如果你能替这些人报了仇,叫我不得安宁,你就可以安宁了,你的这些亲人也都可以安息了。”魏京华缓缓说道。
“不错!”寇五娘大声喊道,“不错,就是这样!”
好像她越大声,她就越是理直气壮,可以不必面对自己内心里挣扎的声音。
魏京华自始至终,从容不迫,她不起高腔,也没有气急败坏。
平静的好像事不关己。
“海桐,拿剑过来。”魏京华吩咐。
海桐闻言略微一惊,心说,难道女帝要让寇五娘血溅金殿?
但她转念一想,女帝想杀寇五娘有太多太多的办法,她何必染自己的手?
海桐不过眨眼间,就转身去取剑。
寇五娘站在下头,浑身微微打着摆子,“我不怕你!你便是要杀我,我也要这么说!我不会妥协的!”
魏京华笑着摇头说:“我不杀你,只是要治治你这口是心非的毛病,你这毛病不改,就没办法直面自己心里的矛盾,你不去直面矛盾,那些散发着恶臭的东西,就会在你心里不断的腐烂腐烂……”
魏京华明明说的很慢,很柔和的语气。
寇五娘却如同被人挑衅折辱,脸色越来越难看。
海桐取来了剑。
魏京华豁然起身,一身龙袍的她,却是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握着剑走下高高在上的座椅,阔步到寇五娘面前。
却是紧绷着身体的寇五娘,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咣当——”魏京华抬手将剑扔在她脚前。
寇五娘吓得险些叫出声来,她没叫,却是跟烫了脚一样,向后跳了一步。
她惶惑不定的看着魏京华。
“你……你这是何意?叫我拔剑自刎吗?我……我不会叫你得逞的!”
魏京华却是笑着摇头,说:“我何必折辱你?你自己已经把自己折腾的半人不鬼了。我是大夫,也是你昔日的闺中好友,我想给你,给自己一个机会。”
寇五娘听得一愣,她反复思量,却还是摇摇头,“什么……意思?”
魏京华说:“拿起剑,拔出来!做你想做的事!”
海桐大吃一惊,深吸一口气,猛地捂住嘴才没尖叫出声。
女帝怕不是疯了?
她把剑给寇五娘?
寇五娘一开始,眼底是茫然,但她听懂这话的字面意思之后,禁不住全身颤栗,“你说……你说……”
“还犹豫什么?机会并不常有,且常常一错既逝,现在机会就在你面前,抓不住,怪你还是怪我?”魏京华冷声质问,先前还语调温柔的她,这会儿却像是没有感情的人。
寇五娘脸色先是涨红,埋藏在心底的那些腐臭发烂的情绪,此时都翻涌起来,鼓动着她拿起剑!拿起剑!
她猛地弯腰,握住剑,噌楞——拔出剑刃,扔了剑鞘。
“准备好了吗?”魏京华勾了下嘴角。
寇五娘脸色却由红转白,她也不晓得为什么……明明剑在她手里,明明她觉得自己是正义的,魏京华是害人要偿命的……可这会儿她却怕极了。
先前被她压抑在内心深处的质问之声,此时都翻滚上来:她真的错了吗?她真的对不起寇家吗?害死寇七的是她吗?对不起四叔的是她吗?
这些声音先前被压抑的很好,此时却完全失控,萦绕在寇五娘耳边。
“啊!我要杀了你!”寇五娘尖声大叫,挥剑而上。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躲过那些纠缠她,不肯放过她的声音。
魏京华微微侧肩,躲过那鲁莽的剑刃。
她同时出脚,又快又猛,一脚踹在寇五娘的肚腹之上。
砰的一声,寇五娘被踹倒在地毯上。
她手中的长剑也摔去了一旁。
她怔怔抬头,错愕看着魏京华。
魏京华笑说:“朕可没说,你攻击朕的时候,朕会站着不动,任凭你。”
寇五娘眉头一簇,“那正好!”
她捡起长剑,翻身而起,又向魏京华劈砍过来。
寇五娘是学过功夫的,她虽不如小九有天赋,但底子不差。
魏京华刚到京都的时候,或许她们的功夫也不相上下。
但眼下的情形却是——魏京华背着双手,仅凭两条腿,手中没有兵器。
寇五娘双手持剑,眉目凶狠,满腹仇怨——却全然不是她的对手,甚至连她的衣裳边都挨不到。
殿门外的侍卫们紧张极了,目光灼灼的看着殿内的情形,随时准备扑进来救驾。
但显然他们的担心完全多余。
魏京华一次次将寇五娘踢翻在地,并一次次喊她起来再战。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五百一十二 换位思考
“起来,不是要杀我吗?”魏京华喊她。
寇五娘终于累瘫在地,她浑身都疼,疼的连一根小指头都不想动了。
尽管魏京华的声音就在耳畔,而且今日的机会大约是她离“报仇”最近的机会,她却再也不想挣扎了。
“不……”寇五娘眼皮都快掀不动了,“我尽力了,杀不了你,我也不遗憾了。”
说完她竟浑身一软,昏睡过去,整个人在地毯上软成一滩泥。
海桐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婢子一直以为寇家的女孩子都很能打呢,寇五小姐比寇将军可差远了。”海桐说道。
魏京华点了点头说:“今日若是寇悦心在这里,我绝不能用这办法。病灶不一样,治病的方法就不能一样。”
她说完,拍了拍手,叫几个宫女进来,抬寇五娘去沐浴更衣,安排她在宫里歇息。
海桐皱眉,百思不解,“那就这样算了?寇五娘的‘病’就此能好了?”
魏京华笑了笑,说:“你觉得她病在哪里?”
海桐歪了歪头,说:“是拎不清吧?明明此事不能怪陛下,她却一直想要找陛下报仇,糊涂!”
魏京华却摇了摇头道:“她心里知道,寇七的死,以及寇四的死,都不能怪在我头上,他们寇家自己人有多半的责任,还有就是……天命。她不想接受天命,又不愿意认为此事,他们自己有责任,所以一定要把这个责任归咎一个地方,否则她的心里就会慌乱,没有秩序。人的内心秩序一旦失衡,人的精神就会崩溃。”
海桐听得一知半解。
她只听懂了,这件事情,女帝只是替罪羊。
“那她可真是不聪明,这替罪羊却是找了个铁板,岂能踢得动?”海桐啧啧道。
魏京华说:“过了今日就好了。”
海桐一愣,问:“怎么就好了?”
魏京华解释道:“她一面觉得怪我,一面又觉得自己无所作为。而近日,她已经竭尽全力……且你没看她来的时候,精神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吗?她的身体太缺乏休息了,她把自己绷得太紧,不断的自责,几乎把她折磨的崩溃了。今日都宣泄出来,前仇旧怨都翻出来,发泄出来了。日后就能慢慢擦亮眼睛,擦亮心了。”
海桐长长吁出一口气来,点头道:“婢子原先不在凤仙阁里伺候,却也听说寇五娘与陛下的关系甚笃,却没想到,曾经最要好的姐妹,竟有一日,也走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倘若今日陛下这一剂猛药,真能挽救了寇五娘子,也算是救了这一片姐妹情谊。”
魏京华微微点头,目中眸色沉沉。
人活一世,所图的是什么呢?是她今日的地位吗?是荣宠吗?是财富权势吗?
她缓缓摇了摇头,她笃信并不是这些,更重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真情。
“你跟着去看看,安顿好她,她要离宫也不必拦着。”魏京华吩咐一句,便起身去用膳。
殷岩柏从前朝回来,陪她一起用膳。
两人坐在一张食案后头,往往她一个眼神,殷岩柏就知道她想要什么。
他立时眉眼含笑的夹来给她,放在她面前的白玉盘中。
纵然饭间两人根本没有言语交流,但默契在无声中四下蔓延。
如此,人生已经可以圆满了。即便后头有磨难,也可以因为今日的彼此珍惜,倾心以对而得安慰,勇往直前。
饭毕,魏京华没有告诉殷岩柏她在殿中如何面对了寇五娘。
她照常如同什么都没发生,挑亮灯烛,看着殷岩柏批了会儿奏折,两人便一同拥被而睡。
一夜安眠。
次日清早,寇姝嫣睡得心满意足,精神饱满的醒来。
她睁眼望着床帐,却是好一阵子都没回过神来。
过往的许多事,都像台子上的戏,一幕幕从她眼前滑过。
她一时清醒,看过去是糊涂……一时又糊涂,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寇五小姐,您醒了吗?可要起来洗漱吗?”屏风处传来宫女温声的询问,寇五娘一时有些惊惑茫然。
她转过脸,看着宫女乖巧精致的脸,“我,这是在哪儿?”
宫女巧笑嫣然,“回五小姐,您在宫里呀,昨夜睡的可香甜?海桐姐姐还叫人拿来了安神香,哪知道香还没点,您就酣睡了。”
寇姝嫣怔住……她在宫里睡的香甜?
她抬头按了按太阳穴,果真是一点儿也不疼了。
先前多日,她在自己的闺阁中尚且不得安枕。
连眼睛都不敢闭上,一闭眼,她就看到七哥,看到四叔带着青紫的脸。
“怎么到了她的地方,我倒睡的香了?难道她还能驱邪不成?”寇姝嫣自嘲的笑了笑。
她忽的起身,只觉自己沉重了多日的身体,如今也加倍的轻松起来。
昨日明明是累的、疼的昏睡过去。
但今日却觉得身心舒畅……哦,不是,是心里舒畅,身上还是挺疼的。
她摸了摸自己被魏京华踹的生疼的腿,胳膊,肚子……
身上的疼是明显的,清晰的,却比心里的压抑,纠结好忍受的多。
“女帝怎么留我在宫里过夜了?她要如何处置我?”寇姝嫣问。
宫女抬眸看她一眼,语气忽而有些冲,“女帝吩咐,寇五小姐若要离开,就备车马送您回去。”
寇姝嫣被宫女的语气惊得一愣,错愕看她,“你很讨厌我吗?”
宫女轻嗤:“不敢。”
寇姝嫣皱了皱眉,“女帝现在在哪里?我可以去见她吗?”
宫女翻了个白眼,“女帝已经早朝退朝了,这会儿多半在御书房里,女帝有吩咐,您若想见,可以去寻海桐姐姐,海桐姐姐自会为您安排。”
宫女先前明明是温柔客气的。
寇姝嫣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这宫女,翻脸比翻书还快,客气是没有了,没有转身就走,似乎已经是她忍耐的极限了。
宫女给寇姝嫣梳头更衣的时候,更是敷衍潦草,几次都扯痛了她的头皮。
惹得她“嘶嘶——”倒抽冷气。
她从铜镜里看着宫女板着脸,满目的嫌弃。
寇姝嫣心里别扭,临走时,还是忍不住道,“这位宫女姐姐,也不晓得我如何惹了你?怎的叫你如此不快活?”
宫女赶紧福身行礼,口气却是揶揄至极,“不敢当,当面您称呼婢子一声姐姐,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恨婢子呢?就好似,女帝明明已经对寇五小姐,如此客气有礼,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却还以小人之心揣度……我们这些做仆婢的都替女帝不值。猪油蒙了心的人,何必对她一再宽恕?叫她抱着她的猪油,闷到死,也是活该。”
宫女的舌头真毒。
寇姝嫣只觉心口一阵窒息闷痛。
她先前也有些闺中毒友,说话如利剑一般扎心。
但没有谁像这宫女一样,把利剑扎的那么深的。
她怔怔没再说话,宫女告退,不多时,海桐就不苟言笑的来了。
“听闻寇五小姐要求见陛下,陛下在御书房,您请随我来。”海桐说完,也不等她回应,转身站在门廊下头。
寇姝嫣见多了一张又一张的冷脸,忽然觉得,魏京华对她的态度,真可谓客气至极了……
女帝不是不念旧情的人……也许她真是想错了。
寇姝嫣捂着心口,一时难以相信脑子里冒出这念头来。
坐在轿子上的一路,随着轿子的上下颠簸,一起颠簸的还有她的心。
难道魏京华一直都没变?她一直是那个真性情,至真至诚的女子……变了的是自己的眼光和心态?
寇姝嫣捂着心口,明明不累,呼吸却急促。
轿子停下的时候,海桐就站在她轿子一旁,帮她掀开轿帘。
能听到御书房里有说话声,离得远,听不甚清。
寇姝嫣下意识的迈步近前。
御书房外头的侍卫握刀相拦。
海桐朝前一走,侍卫们立即拱手退开。
寇姝嫣跟着海桐,顺利的到了御书房门口。
御书房里头的说话声,也就顺势钻入了她的耳朵。
海桐在御书房门外的宫廊里停下脚步,并未朝里禀报说她来了。
里头的人似乎完全不知外头多了人在“偷听”。
里头的说话声还在继续,且语调越发激昂。
“已经查清楚了,月氏的兵器忽然精进且充足!”殷岩柏说,“正是那季家从我大夏挖走了好一批铁匠人,到他的私矿里打造先进的兵器,提供给月氏,以及月氏呼召聚集的游牧族。”
“季诚来大夏,根本就不是为了通边,不是为了正常的边贸,他就是打着这样的幌子,来挖走匠人的!”
“他家的私矿,矿是不错,不过冶炼技术上不高,打出的兵器也不够先进,最好的技术都在大夏,这下可好……”
里头有文臣抱怨的声音。
寇姝嫣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
她虽没有进到御书房里头,但女帝在文臣言语之下,所要承受的压力,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
她不由的想,若是她此时也在里头……定然会坐立难安吧?
回想她今日来所承受的精神上的压力,若与女帝相比起来……根本不足挂齿吧?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多的是寇七那样的
“铁矿本来就应该是国有,如今是冷兵器时代,铁矿决定的国计民生,决定了一个国家机器的战斗力,反而把它卖给一个图谋私利,不关注宏观大局的狭隘商贾……卖铁矿给他的人,也是够鼠目寸光了。”魏京华缓缓开口,并没有气急败坏。
寇姝嫣听闻她的声音不由探头想要往里看。
海桐拦了她一下,这才避免她被里头的人察觉。
海桐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寇姝嫣赶紧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在外“偷听”。
底下的文臣一时间不说话了……因为卖铁矿给季诚,根本不是她所做的决定。
她不过是因为前人的失误,就要承受如今的结果和责难。
他们这些文臣又有什么立场来质问责怪她?
“既然查出了原因,季诚也早该收拾了,他不过一介商贾,手伸的这样长。再不砍掉他的手,只怕他的野心想吞了这天下呢。”魏京华的手轻轻的敲击着龙椅的扶手。
殷岩柏上前一步,拱手说:“臣愿带兵,去围剿夺回铁矿。”
御书房里的臣子微微一惊,错愕看着殷岩柏。
魏京华也是一笑,“晋王去,那朕也得去呀。朕不去御驾亲征月氏,正好转道去后方,断了月氏的军需,一样的。”
大臣们赶紧劝道:“圣上去不得,如今若是两线开战,更需要圣上坐镇京中!”
殷岩柏皱眉看着魏京华,低声问:“我去你不放心?”
魏京华摇摇头,说:“我放心,你放不放心?”
殷岩柏眉头皱的更紧……说实话,他不能放心,魏京华体内若没有誓言虫,一切都好说。
但现在,若叫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就要心惊胆战。
若叫他独自领兵作战……他只怕还没出京都,就想往回赶。
魏京华说:“我对晋王爷的战斗力,指挥都很放心,只是对晋王的心意不放心。京都里若有人、事叫你挂怀,朕怕你不能全情投入。夺矿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朕的要求是,不能分心,必要取胜。”
殷岩柏点了点头,在场之人,都明白此事的重要意义。
这是对月氏的侧面战场。
只有先打赢了这侧面的一场小的战役,对黎统、寇悦心他们的正面战场才是一次鼓励和助威。
倘若他们这侧面的战役,先输了一场,那还不如不打……
魏京华又说:“倘若不是黎统已经率兵开往西北,那么去夺矿可以多派兵马,粮草也足足的供给。但现在,大夏的国库是什么状况,你们都清楚吧?”
先是姜家遭了文帝的反,后来姜家又败了,京都动荡不安了很久。
更可况在文帝后期,简家蛊惑君心,文帝荒淫无度,铺张浪费,已经在空耗国库里的财力资源了。
且殷岩柏当时为什么会在西北?还不是为了讨伐西北的游牧族?
那么几场大战打下来,打的都是国库里的钱粮。
如今大夏才刚刚稳定不久,百姓和整个国土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发展农耕经济。
文臣们气压也很低,议论说:“大夏若想要取胜,经不起双线开战了吧?”
站在御书房外头的寇姝嫣不禁倒退了一步,神色怔怔的。
海桐扭过头看她,小声问:“你怎么了?”
寇姝嫣白着脸说:“我想离宫了,你找人送我出宫门就成。”
海桐挑了挑眉问:“不是要见女帝吗?里头要不了太久就说完了,您等一会儿呗?”
寇姝嫣却连连摇头,喃喃说:“你看她每日遇见的是什么事儿?她要费心费力的处理的是什么事儿?其实小九说的对,呆在眼界高阔的人身边,才能叫自己的眼界高阔起来……”
海桐眼底有欣喜之色,但她脸上却不显,只压低声说:“女帝说,您心里有心结,还是借此机会一次打开才好,憋着闷着,要闷出病来。”
寇姝嫣尴尬的咽了口唾沫,讪讪说:“想我昔日也是洒脱率真的儿女,如今却甘心坐在那四方院儿内,看着头顶的四方天,一门儿心思的想我七哥枉死,我四叔枉然生病……我心里只有那一丁点儿的私仇,我却没看见这天下的形势,没看见朝夕之间,天地间已经发生了好多事儿。她忧心的国计民生,我却只盯着一点儿私仇……难怪,难怪她再见我的时候,还能坦然平静,我却已经乱了手脚……原来各自注目之处,已经叫我们心里的容量变得不一样了。”
海桐憋不住嘴角带笑。
她心中暗叹,不枉费了……不枉费女帝一次次宽恕这昔日的闺蜜,总算等来她幡然醒悟。
寇姝嫣正感慨对方已经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她却越活越小鸡肚肠,越活越自私狭隘的时候,突然见姜翰奉着漆盘,在殿外朗声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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