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殷岩柏愣了一下,看向耶律泰。他不是来表明心迹的,他是来辞行的?
或者说,他既是辞行,又是在辞行前表一番心迹?
殷岩柏问:“契丹单于怎么这么着急走?”
耶律泰嘿嘿一笑说:“晋王岂不早盼着我离开呢?”
殷岩柏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既然他要走,殷岩柏对他的敌意就没有那么大了,“你是和平友邦,我怎么会盼你走呢?”
耶律泰也笑了笑,但跟着就端正了脸色,“听闻草原上,近日来不太平,我出来的时间也是够久了,也该回去了。”
魏京华点了点头。
他冲两人拱了拱手,“阿姐保重。”
魏京华起身相送。
殷岩柏也回抱了抱拳。
“晋王定要珍惜我阿姐。”耶律泰终于说道。
殷岩柏挺直了身形,面色也愈发认真严肃。
耶律泰辞行之后,当日便离京而去,都没等魏京华为他召集百官相送。
他说,不在乎这些虚礼,他知道阿姐的心就好。
等耶律泰走了以后,殷岩柏一面批折子,一面感慨说:“他人还不错。”
魏京华笑说:“都说距离产生美,他离得远了,你就看到美了。”
殷岩柏闻言一笑,侧过脸看着魏京华,“既然如此,陛下该离身边的其他人都远一点,这样我看谁都美。”
魏京华翻了翻白眼说:“那我也得离你远一点。”
“不,你我除外。”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五百零七章 不能掌控的女人
魏京华垂眸轻笑,殷岩柏忽然放下狼毫朝她走来。
在魏京华有所反应以前,他倾身把她压在软榻上。
软榻立时陷下去一片,将两个人兜在中间。他目光专注的看着她,眸中的星火几乎把她点燃。
“你干什么?”魏京华伸手推他的肩。
“季诚逃回老家去了,耶律泰也回了草原。”殷岩柏目光灼灼,嘴角含笑。
魏京华皱了下眉说:“然后呢?”
殷岩柏一副明知故问的眼神看着她道:“我们的大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嗯?”
魏京华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什么?”
殷岩柏立时不满,猛然低头,在她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魏京华惊得瞪大了眼,错愕看他。
“想起来了吗?要不要我再提示提示?”殷岩柏笑着问。
魏京华摇头说:“你是说朕娶你的事儿吗?朕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恨嫁。”
恨嫁,恨不得赶紧嫁了。
殷岩柏闻言,顿时哭笑不得。
他恨嫁?这话传出去像话吗?
但要他否认?呵,他才不上当呢。
殿里没有旁人,他虽好面子,但在魏京华面前,却早就磨练的脸皮很厚了。
他厚颜无耻道:“是呀,既知本王这么恨嫁,还不早些来娶?”
魏京华噗嗤一笑,又推他,“你起来,这么重,压死我了!”
殷岩柏低头在她唇上辗转碾磨一番,这才恋恋不舍的坐起来,“胡说,我明明自己撑着软榻来着,哪有很重?”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顺手帮她抚了抚背,并从掌心渡了些暖流到她脊背上。
魏京华只觉暖暖的很舒服,心里琢磨,这就是传说中的真气?内力?
“朕叫礼部看几个好日子,你瞧瞧。”魏京华拿过一张书柬。
殷岩柏打开一扫,眉头就皱了起来,说:“不行。”
魏京华挑眉问:“不行?什么意思?”
殷岩柏啪得合上,语气不满:“最快的都在下下月,怎么个意思,本月、临月,都没有一个好日子?这是故意敷衍本王的吧?”
魏京华哭笑不得说:“我看他们又是占星,又是问六爻术,很认真的呢。”
殷岩柏咻的转过头看她,“你信这些吗?”
魏京华愣了愣,她信吗?好像……也不怎么信吧?以前是完全不信的,后来经历了穿越之后,她就起了敬畏之心,觉得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情,是未解的迷,是当代科学所不知的。
殷岩柏又问:“那你信我妈?”
魏京华未曾迟疑,点了点头说:“我信你呀。”
殷岩柏喜上眉梢,笑道:“你信不信,不论是哪一日,你我大婚,我都会以性命守护你,绝不负你。也要为你收敛自己的脾气,不惹怒你。”
魏京华笑着抬手想抚他眉梢来着,他的眉在认真说话的时候,凌厉的异常好看。
但她又觉这动作太过轻抚,不由把手落在他肩上。
殷岩柏却似乎看懂了她的意思,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脸颊上,“你信吗?”
魏京华垂眸轻笑,说:“我信。”
她再抬眼,眼底亮晶晶碎芒莹莹。
“本月末,亦或次月初,叫宫廷及晋王府,还有江南丝织局都忙活起来,时间必是够用的。”殷岩柏攥着她的手,一眼不眨,“你看成吗?”
魏京华抿嘴轻笑,绷了好一阵子才说:“成吧。”
虽然语气是成还加了个“吧”,但也足矣叫殷岩柏欢喜不已了。
他立即起身,亲自去办理督责,传往江南丝织署的消息,他更是派了至亲的亲信殷戎前往督办。
帝王大婚,要娶晋王入宫的消息,更是经由礼部发布。
京都一开始皆是笑谈,百姓们初闻之时,简直要笑疯了。
相当年,晋王多么威武霸气的人物啊,如今竟要像小媳妇一样,被一个女子娶进家门了。
虽然他进得门,乃是皇宫的大门……但细想来,还是可笑得很。
官员们虽不若百姓们笑的那么明目张胆,但暗地里,都暗戳戳憋着要看晋王爷的笑话。
同朝为官的,若是遇见,总是拿揶揄的眼神看他。
殷岩柏却是行的正坐得端,一点儿没觉不好意思。
先前那个听闻此言,就跟魏京华“闹翻”的人,似乎不是他。
如今即便耳朵敏锐,叫他听见旁人议论他说:“好好一个大男人,堂堂皇室晋王爷,竟然要被一个女人娶回来,竟然不觉羞耻吗?”
殷岩柏也不过是坦然一笑。
有时,赶上他心情好,他甚至还会回过头来看着人家说:“不觉羞耻啊,被帝王娶,乃是我的荣幸,怎么会羞耻呢?你是看不起女帝陛下?还是看不起我?”
说话的官员即便在心里叫嚣着:“看不起、看不起、看不起。”
但嘴上绝不敢乱说,多是摆摆手,含糊过去:“没有的事儿,是荣耀、荣耀。王爷说哪里去了!这是我等盼都盼不来的,怎么会羞耻呢?”
各项的准备工作都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帝王大婚所用的特质红烛、金线地毯、各类精致的乐器,更重要的是特质的吉服……等等,繁复的大小物件,都已准备到了尾声时。
魏京华却突然接到了一封密信。
信是从西北草原送来的,信使是一只成年雄性的海东青。
这海东青刚猛的很,它敢跟身量比它大的多的鹰硬碰硬。
所以海东青也可谓是天上的霸主,一般的鹰类并不想招惹它们。
但这只海东青却是带着满身的伤痕来的,它的喙上都带着血。
它落在魏京华的怀里,没等星辰过来舔它,它就脖子一歪,断了气儿了。
魏京华仔细一摸,立时在它身上发现了多处伤口,有些已经结了血痂,还有些甚至被啄的露出里头的骨头。
纵然魏京华如今已经练就了铁石心肠,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下心神,打开从海东青的脚上接下来的竹管,倒出里头的密信。
“边贸被破坏,月氏联合西北多族,烧杀抢掠,破坏和平,挑起战乱纷争……望阿姐速派支援,镇压叛乱。另外注意,月氏似乎得了人暗中相助。”
信很短。
魏京华反复看了好几遍,却也没有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
她眼目沉沉,垂手摸着星辰的脑袋说:“我恨不得也像海东青一样,长一双翅膀,飞到西北去,看看那里究竟怎样了。”
星辰抬头舔了舔她的手,还汪唔叫了一声。
好像是告诉她,不管她做出怎样的决定,它都支持她。
“这正是朕御驾亲征的好机会,也是星辰你大显神威的好时候!”魏京华眯眼摸了摸它的头,暗暗下定决心,“上次离开西北的匆忙,月氏的泥靡早晚是个祸患,如今正是收拾他的好时机。”
星辰拱着她的手,点了点头,“汪汪!”赞同的叫了两声。
魏京华看着星辰说:“如今的你可比刚开始离开草原的时候,威武的多了,说不定你比你阿娘还要厉害呢!”
星辰蹭的坐直了身子。
日日见他也不觉得它长得快,但若回想起当初从西北回来那时候,他还是只半大的小奶狗。
如今却是威武至极,犹如一头成年的雄狮,轻易都不敢放它出宫去了,只怕它一出宫门,就要把外头的百姓给吓死了。
星辰倨傲的抬着头,似乎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魏京华抬手抚摸着它的毛发脊背,正欲鼓励。
外头却传来沉甸甸又透着欢快的脚步声。
“江南丝织署的玄色龙袍已经送来了。”殷岩柏神色欢喜,眉眼带笑。
魏京华抱歉的看着他,笑着说:“对不起啊岩柏,我们的婚期可能要推迟了。”
殷岩柏表情一怔,他听到自己牙关都猛地磕在一起,他极力平静自己问:“为什么?”
魏京华把密信扬了扬,“你看。”
殷岩柏阔步上前,接过密信来,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与魏京华一样,他也看了好几遍,“你要御驾亲征?亲征上瘾了不成?”
“这跟上不上瘾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月氏的隐患,早晚要解决,晚解决,不如早了结。”魏京华说。
殷岩柏哼了一声,别开视线,整个人都笼罩这一层不开心,不满意的氛围。
魏京华笑他,“照照镜子,看看你想不想赌气的小孩儿?晋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殷岩柏皱眉,狠狠瞪她一眼,不满道:“你怎么不说大婚之事,早晚都要结,完结不如早落定!”
魏京华呵呵笑说:“怎么,我不早把你娶回来,你还打算跑怎的?”
殷岩柏说:“你想得美,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还想不负责?”
魏京华笑的眉眼弯弯道:“朕必负责,既不怕你跑了,当务之急还是定国安邦。”
殷岩柏长叹一声,抱怨道:“当初你没有这心的时候多好,我为何一定要逼着你做好皇帝,如今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话没说完,魏京华忽然捂着心口,仰面向后倒。
殷岩柏吓了一跳,啪的给自己一巴掌,“混蛋,我说什么混账话呢!京华!京华!”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五百零八章 不想她死
殷岩柏急的半跪半趴在魏京华身边,她歪歪斜斜的躺在椅子上,似乎是疼的太狠,两只手紧紧的按住胸口,呼吸急促不稳。
殷岩柏急的两眼发红,朝外扬声喊道,“传姜四——传姜翰过来!快!”
他眼里的红血丝都绷了出来。
“我不该胡说八道,我是混蛋……京华……”
前一刻他还心有不满,但这一刻,他愿意用他生下余生,换她肆意而活。
哪怕他这辈子都不能“嫁给”她。
哪怕他们两个这辈子都不能有名有份。
但只要她平安,自由,洒脱而自在的做她想做的事,他就满足了!
殷岩柏低头两手攥住她的手,视线模糊,他一遍一遍吻着她的手背。
忽而,他觉得头上痒痒的,像是谁在轻抚他。
殷岩柏心底一惊,猛地抬起头来,只见一双明眸正灼灼看着他,眼底还有戏谑笑意。
“你哭了。”她坚定说。
殷岩柏又气又喜,一时间抿着唇,却是说不出话来,“你……你……”
想怪她竟然骗他!
他都快要紧张死了,快要自责死了,恨不得狠狠给自己几个耳光……
但转念一想,她没事,这就够了。管她是骗他,还是逗他,还是怎的……只要她没事,她平平安安的,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我没哭!”殷岩柏怒气冲冲的,眼神却温柔下来。
“就是哭了,你瞧,我手上还有你的泪呢。”魏京华笑说,“吓坏你了吧?你担心死了吧?”
殷岩柏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知道他要担心死了,还故意这么干?
“你瞧,你对我是死心塌地的,任凭旁人锄头挥得再好,也挖不倒我的墙角,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她说话间信心满满。
殷岩柏竟莫名的有点自豪……自豪于她如今对他的完全信任。
这是不是也说明,他近来表现不错?
她原先是多么防备谨慎的人呐。
“你不怕,可我怕……”殷岩柏心里已经没气了,脸上却还碍于面子,绷得紧紧的。
魏京华呵呵一笑,忽然捧着他的脸,吧唧,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不知她是不是故意,这一下竟亲的异常响亮……
殷岩柏腾得,连眼睑下方甚至耳垂上都染了红晕。
这是怎么回事……一向不是他主动,她害羞的么?
怎么今儿个倒过来了?
“你不是要朕哄你,要朕向你表白吗?”魏京华微微一笑,“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殷岩柏心跳太快,砰砰砰得说不出话来。
他勉强平复呼吸,尚未开口,外头却扬声说,“姜酒政到——”
魏京华忽闪着眼睛,好笑的看着殷岩柏。
殷岩柏的眉头皱成了疙瘩,他以为魏京华是真的触动了虫子,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要叫她那么疼,她曾不止一次疼得厥过去。
所以他第一时间传姜翰过来,要用他的血。
可现在……情况就有点儿尴尬了,魏京华是装的,姜翰却也已经来了。
“叫他回去吧,说陛下已经没事儿了。”殷岩柏大手一挥。
姜翰哪里肯,相处的久了,姜翰如今也油滑得很。
他一面不动声色的点头答应,说着告退,一只脚向后退着……却趁殿门前的侍卫和宫人不注意,身子一滑,滋溜进了殿中。
不仅叫看守殿门的宫人侍卫吓了一跳,就连殿内的两人也是略微一惊。
且殿内的两人甚至连姿势都没来得及换。
魏京华斜倚在座椅上,殷岩柏半蹲半跪在她身边,他两手攥着她的一只手,攥得紧紧的,把她半边身子都带到了他胸前,倚着他的胸膛。
这般亲昵的姿势,在臣子面前,可是太轻浮不稳重了。
更可况,这个臣子还是姜翰。
姜翰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似乎全然没想到殿内是这样的情形……哪有什么女帝犯病,哪有什么需要他割血相救?
这两个人此时更像是在调-情吧?
姜翰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想往后退,脚却钉在了原地。
殷岩柏怔了片刻,原本他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此时他却索性彻底厚了脸皮,把魏京华整个人都拽进他怀里,搂紧了。
“姜酒政怎么不宣就擅自闯进来呢?吃定了本王不敢杀你是不是?”
姜翰眉头紧紧皱成了深刻的川字,他长叹一声,低了头,“陛下若无事,臣告退。”
魏京华嗯了一声,“退下吧。”
“陛下,”姜翰顿了顿,“若陛下急宣,臣还是会第一时间赶来。”
魏京华愣了愣,半晌才说,“好。”
姜翰嗯了一声,拱拱手,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殷岩柏神色一动,“他……这是挑衅呢?”
魏京华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怎么那么爱吃醋呢?是不信我,还是不信自己的魅力?”
殷岩柏眉梢一挑,“女帝要这么说的话,臣就信了。”
魏京华在他怀里笑了阵,收敛笑意,她说:“婚期往后推两个月吧,正如你我先前说的,我信你,所以不管那一天都是好日子,都是我可以娶你的日子。”
殷岩柏抿住嘴,暗暗咬牙,“嗯,我知道。”
魏京华两只手都捏在他脸上,“别苦着脸嘛,笑一个。”
殷岩柏笑不出,他能违心的支持,已经是极限了。
“你放心,我亲自出马,焉能不胜?必定凯旋!”她说的自信满满。
殷岩柏点点头,“你去哪,我都随你去,你说的不错,你我日日相伴,大婚不过是个形势。有些事情,比形势重要的多。”
魏京华以为,推迟婚期,御驾亲征,最大的反对力量,应该是殷岩柏。
擅长治病的她知道,急病得用狠药。
所以她用了狠狠的一剂药——装病,这药危险得很,若是不达目的,就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还好药效不错。
但魏京华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她从头儿就想错了。
殷岩柏已经被她“治住”,无条件支持她,还愿意跟她一起西征。
从来不忿女帝,巴不得她赶紧死,或者赶紧退位的文武百官,这次反倒不叫她去西征了。
魏京华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百思不得解的看着底下臣子,“朕不明白,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朕去亲征,不外乎两个结果。一,朕赢了,那西北就有好一段日子可以太平,边贸也可以如火如荼,到时候大夏得利。”
她顿了顿,又说。
“朕若输了,那多半要战死沙场,你们可以立时再立新帝,女帝统治就此结束,朕的根基还不多稳固。朕在朝中的亲信也不稳固,朕一倒,那些娘子军,也不许多少时日就能被你们给替换了。”
她摊手看着众臣。
这两者结果,不论哪种,对他们这些肱骨老臣都是利大于弊的呀?他们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还是说,你们就有此癖好——不管朕的意思是什么,你们只管反对朕就对了?”
她问话间,不含怒气,只是茫然不解而已。
底下大臣,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低着头窃窃私语,嘤嘤嗡嗡的跟满金殿里都是蚊蝇似得。
魏京华拖着腮帮子,等了一阵子,她不耐烦道:“你们若是说出理由来,朕或许能考虑。说不出,只为反对朕,呵,那朕的决定谁也拦不住。”
她下一句就要说退朝。
百官也明白了这意思,当即就道:“臣等就是考虑到,此战凶险,胜负的可能性各占一半,哪怕说取胜的可能性略大些……臣等为陛下安危考虑,也不希望陛下亲自出征。”
魏京华惊得坐直了身子,“你们怕朕阵亡?”
她怕不是听见了笑话?这些大臣们怕她死?别逗她了,他们巴不得亲手杀了她,她还信。
“陛下已经用行动证明了您不是无道昏君。”臣子们说的较小声。
似乎承认这一点,就跟让他们自己打自己的脸一样别扭难堪。
但若不承认,女帝就执意要亲征,留都留不住……万一真的战死了,他们岂不要追悔莫及?
与其日后后悔,不如现在低头承认。
魏京华感兴趣的眨了眨眼睛,“这话从何说起呢?”
“如今就连民间都传扬着女帝的许多故事,赞誉您举措得当,真心关心百姓生死。”
“就说前一阵子商贾罢市的事儿吧,您没有硬碰硬的继续杀人,以强力镇压。反而是让出独属于宫中的殊荣,叫宫中各司,转而面向集市,供给百姓需求……”
“您解了百姓的燃眉之急,也缓解了百姓与世家大族不甚和谐的关系。”
“还有您所立的那些女官,当真给先前满是官僚主义的朝廷,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和风气。”
那些女官能够走马上任,非常不容易,而且这机会乃是千载难逢,也许过了这村就再没有这店了。
所以女官们都卯足了力气好好干。
加之那么多眼睛,都盯着女官——玩忽渎职、受贿行贿、醉酒荒淫……不存在的!
女官刚上任不久,扫除旧有坏风气的火,就一把接着一把,有燎原之势。
陈腐朽坏的大夏,也有了欣欣向荣,枯木逢春的景象了。
百官们都卯足了力气,想要挣个“名垂青史”,这个时候,女帝战死了?
那还得了?大夏只怕立时又要陷入混乱了!
立新帝?哪有那么容易?
立谁为新帝?是汤山行宫里关着的先太子、二皇子?
还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后人?还是某个武将忽然崛起?
可能性太多,如今先有的平衡也会被打破。
不成不成……
“陛下,臣愿意为陛下征讨月氏!”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五百零九章 变化
魏京华抬眼看着突然拱手上前,扬声请命的女孩子。
“寇爱卿……”
魏京华想都不用想,第一个念头就是断然拒绝。
寇悦心是她的心腹不错,可寇悦心也太年少了,她怎么能去打仗呢?
魏京华发誓,她绝对不是性别歧视,同样都是女子,她行别人也行。但凡寇悦心比现在大个十岁八岁的,她说不定一咬牙也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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