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海桐听的一知半解,复述起来也算清楚明白。
殷岩柏听得神色微变。
“陛下还说,如果世人要诋毁王爷狠厉嗜杀,她愿意接过这骂名,被世人说她是无道昏君,说她是暴政帝王。”海桐仰着脸,用力说道,“陛下在姜酒政面前一力维护王爷,王爷回来却二话不说,冲陛下发火,说她私下见了姜酒政,还屏退众人……好像陛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得!”
海桐替自家主子鸣不平。
殷岩柏浑身都僵住了……他这么混蛋的吗?
怎么在一个宫女的眼里,他就跟是非不分,只知道乱吃飞醋的榆木疙瘩一样?
殷岩柏皱住眉头,一言不发。
“还有一事,前脚陛下不见季诚,把他撵走了,后脚王爷您就公然跟他在酒肆里喝酒到天明……您是故意跟陛下对着干?惟恐旁人不知道晋王与陛下生了嫌隙吗?”海桐虽怕他,此时却也忍不住质问道。
殷岩柏还不晓得,这事儿已经传开了。
他瞪眼,有心说自己当时心里太苦闷了……
他本来是要进宫,替她赶走季诚,主动低头做她的马前卒来着!
哪知她连马前卒都不稀罕他来做,他来的时候,连小黄门儿都唾沫横飞的赞扬姜翰……他气郁之下,才去喝酒的。
碰见季诚是意外之事,他当时只顾生气,嫉妒……却忘了防备这些。
“只不过喝了几杯酒,怎么就传开了?”殷岩柏嘀咕一声,“莫非是那季诚,亦或是酒肆的人故意散布?”
“婢子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海桐福了福身,垂头退了出去。
临到门口,她又嘀咕一声。
“在婢子这外人看起来,姜酒政确实很细心周到,且不会跟陛下置气。王爷不过是占了先机,若是就此骄傲,以为可以拿捏陛下……哼!”
说完,海桐滋溜不见了。
后头的话她没说完,只是那么哼了一声。
却哼的殷岩柏心里颤颤的。
在一个外人眼里,姜翰都比他细致周到吗?比他做的还好吗?
他借此拿捏魏京华?他什么时候敢拿捏她了?
殷岩柏僵着脊背坐在原地,气鼓鼓的喘气反思……真是他不好?
魏京华在前头殿中见了魏敬贤。
魏敬贤精神头好了些,人也胖了些,他被养的不错,也不知为何这么着急回来?
“太极宫不好吗?”魏京华问。
“太极宫哪里都好,就是闷。”魏敬贤说话也和先前不太一样了,被星辰咬了以后,他整个人似乎都踏实了,“陛下用心良苦,都是太监和年纪大的老嬷嬷,生活一点趣味都没有。吃得好住得好,但是不如自己的窝里好,还能瞧见陆姨娘和白姨娘争风吃醋,各有谋算来的有意思。”
魏京华瞠目看他,“你这是什么癖好?”
“咳,不怕你笑话,男人岂能没点儿小癖好,是个男人都爱看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看女人各有风情,要不然以前的皇帝何必设三宫六院?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吗?不过是漂亮的不一而同罢了。”魏敬贤笑容满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魏京华不屑的别开视线。
“你别不信,你看晋王先前多赤子之心呀,京都就没听闻他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儿。遇见陛下之后他才算开了窍,但开了窍的男人就不一样了,他如今不是接受了季诚送去的几房瘦马吗?”魏敬贤说道。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五百零五章 答应嫁给她
殷岩柏接受了季诚送的“瘦马”?
瘦马当然不是马,是才情容貌俱佳的女子,她们自小被培养出来,就为了侍奉达官贵人的。
就是高级的妓子。
魏京华错愕看着魏敬贤,但她立时用鼻子发出轻哼,“看来你此次来见我,不是为了谢我,也不是为了回魏家安度晚年,你是来挑拨离间的!”
“这是哪里话啊?我不是!绝对不是啊!”魏敬贤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魏京华哼笑一声,“你在太极宫,消息岂能比我还灵通?我尚且不知道这事儿,你从哪儿听说了?”
魏敬贤摆手摇头,“男人就爱打听点儿这种事儿,我住在太极宫,都是你的人,若有人给我送礼,叫我说挑拨离间的话,你岂能不知道吗?若没有人送礼叫我说,我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魏敬贤见她根本不信,他猛的一拍脑袋。
“再说了,我不是为了挑拨离间呀,我是为了劝你!”
魏京华嗤笑一声,“劝我?劝我什么?”
“男人都是如此,你如今已经做了女帝,更该如此。宫里的花鸟使,都要闲出鸟来了吧?把他们派出去,给你搜罗各式各样的美男来。其实美男与佳人都一样,各有特色,不见的只有晋王那一款能悦你的眼目吧?”魏敬贤说的一本正经。
魏京华却又好气又好笑,“幸得我不是你亲生的,不然真不知整天,满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乌七八糟的!”
魏敬贤瞪眼,“胡说八道!你就是我亲生的!”
魏京华冷哼,“你若还想活命,赶紧回魏府去,免得我不再顾惜我娘的名声,直接与你断绝关系。到时候我杀你,也不必背负不孝之名了。你既没生我,更不养我,我杀你也无可厚非。”
魏敬贤缩了缩脖子,“你可真狠,最毒妇人心……小心你这么狠,晋王哪日烦了你,杀你篡位,再填满后宫!”
他自以为嘟囔的很小声,却一字不漏的落进魏京华耳朵里。
魏敬贤被人送回魏府。
魏府各个门外,都添了人。
这次不管他自己乐不乐意闭门谢客,魏京华都不会叫他再有见外人的机会了。
不过据说魏敬贤回去的太突然,且他为了给府上两个姨娘惊喜,也为了想看看,他不在的时候,两个姨娘是如何为他伤心哭泣的……所以他拦着宫人没叫报信儿回去。
他自己拄着拐杖,就去了白姨娘的屋里……
不知他看见了什么……一定不是他想看见的,白姨娘为他伤神哭泣的样子。
只听说他气得当时就扔了拐杖,砸到了白姨娘的胳膊,自己也摔了一跤,又伤了胯。
白姨娘把揽了许多年的中馈,终于落在了陆姨娘手里。
白姨娘哭求了好久,总算没被送到庄子里……魏府的事儿,也是一地鸡毛。
只要他们翻不出花儿来,魏京华也懒得理会。
她独自枯坐好久,后来兀自摇头笑了笑,“旁人挑唆两句,我就不信他,我也太傻了。我们一起患难与共,经历生死,却还不如两房瘦马吗?那爱情也太不可靠了。”
她这么嘀咕一番,就起身往后殿里去。
殷岩柏正对着那一桌子的点心,木然发呆。
听闻她的脚步声,他才抬起头来,“我不该见季诚,也不该跟他喝酒……我不是要拆你的台,我是吃醋。”
冷不丁的,他这么说。
魏京华一时愣在那里,直直看着他。
“对不起,是我小气了。我不自信才会怀疑你,我觉得自己不好,才会乱吃醋。”他起身疾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我小气,听闻旁人说你要建立后宫,纵然知道不可能,也不免情绪受其影响,是我的错。”
魏京华紧绷的身形,微微放松了些。
“听闻你跟姜翰见面屏退众人,我就生气……如今深入的想了一番,我也许是生自己的气,气我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在你身边?”殷岩柏声音闷闷的,将她抱的很紧,“我做的不好,我也努力学习,可好?”
魏京华伸手推开他,仰脸看着他说,“你跟季诚,只是在酒肆里喝了一场酒吗?”
殷岩柏挠了挠头,脸色有些尴尬,“其实那会儿我在气头上,脑子不清醒了,如今想想我也是够混蛋的,我跟谁喝酒不成?偏跟他喝,不是故意气你嘛……”
魏京华似笑非笑的点了下头,“若单是喝酒也就罢了,除了喝酒呢?”
殷岩柏愣怔,“没、没了啊?”
“真没了?”她挑眉问。
“要我发誓吗?”殷岩柏有点急。
魏京华轻哼一声,“可我刚刚怎么听说,他还给你送了两房瘦马?你也是欢欢喜喜就收下了?”
“谁?!”殷岩柏勃然大怒,差点儿把殿顶都掀了,“谁在泼爷的脏水呢?我不剁了他喂狗!”
魏京华斜睨他一眼,“你瞧,我也是刚听说,可我跟你赌气了吗?我冲你发火了吗?我叫你哄我了吗?”
她一句接一句的问。
殷岩柏的气焰,也一点接一点的底下去,“没有,没有,没有……”
他摇头,越发乖巧。
“就是嘛,你还是男人呢,为子虚乌有的事情跟我生气,好意思嘛?还叫我哄你……”
“莫说了、莫说了……”殷岩柏的脸这会儿已经是血红一片,若有个地缝,他就钻进去了,“我知道错了。”
“那朕娶你,不委屈你吧?”魏京华挑眉说道。
“不委屈……”殷岩柏张嘴就说。
魏京华趁机点头,“好,那就叫礼部择日子……”
“等等……”殷岩柏觉出不对。
“怎的,又觉得委屈你了?”
“这不是委不委屈的事儿啊……”殷岩柏简直欲哭无泪,哭笑不得。
他怎么就被她三言两语给糊弄的要“嫁人”了?
“朕就给你这一次机会,也是看你刚刚认错态度良好,孺子可教才大发慈悲。”魏京华挑眉,犹如一只小狐狸,“你若觉得亏了,那便罢了,朕也许注定只能是孤家寡人了,独守一身清闲,也比被人怀疑来怀疑去的强。”
“你……”殷岩柏竟有点儿说不过她了。
“朕不勉强你。”魏京华绕过他往里走,“反正日后愿意往你晋王府里送瘦马的人,也多得是。你养你的瘦马,朕绝不多问……”
殷岩柏伸手拽住她,一把将她拉回她面前,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紧了她。
魏京华也挑衅的看着他。
“我……我不要坐轿!”他别别扭扭的说,“我要骑马。”
魏京华怔了怔,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同意嫁了!
在同意嫁的前提下,又跟这儿提条件呢。
“不坐轿子也行,叫你这么人高马大的坐进轿子里……苦了抬轿子的。”魏京华说。
殷岩柏哭笑不得,这是重点吗?
“你骑马,朕也骑马……”
“你摆仪仗吧,”殷岩柏伸手摸摸她的头,“帝王的仪仗是六驾的马车,俗称天子六驾。”
魏京华歪了歪脑袋。
“我就在晋王府,等你……来接我。”他说的一口老血含在胸前,吐不出咽不下。
但接触到她惊喜的目光时,他还是忍不住笑了。
算了,面子是什么?男子的尊严是什么?
为了和所爱的人在一起,为了叫他们的关系无可指摘,再也不那么岌岌可危,好像谁都能来败坏。
他就算“嫁给她”,又有什么了不起?
他低头在她额上深深吻了一下,“择最近的吉日,来娶吧。”
魏京华欢喜的嗯了一声。
“至于故意散布谣言的人,呵,”殷岩柏冷笑一声,“等本王与陛下大喜之后,必叫他们受扒皮拆骨之苦!”
魏京华抬起头,踮起脚尖,主动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殷岩柏立时一僵,惊喜又错愕看着她。
“以后我们都不为此等事彼此怀疑了,好吗?我琢磨,那季诚也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叫君臣生嫌隙,叫你我疏离。”魏京华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生生死死,我们都一同经过了,如今为着捕风捉影的事儿,反而闹翻了,岂不可惜吗?”
“嗯,再不会了。”他抱紧她,低头封住她的唇。
这天晚上晋王爷就没有再回去晋王府。
晋王府上提着一口气的众家仆总算把这口气给松了下来,终于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至于季诚送去晋王府两房瘦马的事儿,殷岩柏也是次日才回去过问。
“不知道啊?小人没听说啊?”连晋王府的管家都是一问三不知的。
后来才晓得,瘦马送是真的送了,却不是送给殷岩柏的,而是送给殷岩柏府上养马之人的。
乃是从晋王府的角门直接抬进去的,那马夫也是大胆。
“好给季诚!敢这么陷害本王!”殷岩柏呵呵冷笑,他提着鞭子先去了趟马厩,把查出来的那马夫一把拽出来。
他二话不说,先是一顿鞭子猛抽。
马夫被他抽的跪在地上抱着头,哇哇叫着求饶,“王爷,奴才知错了,奴才不该起那色心,奴才有罪……”
后来直接叫不出声,鞭子上都是血,地上也一片殷红之色。
马夫头搭在脑袋上,胳膊似乎已经脱力。
“王爷,王爷……”殷戎常武上前,抱住殷岩柏,“您别气坏了身子,一个奴才而已,不值当您动气。”
殷岩柏呵的冷笑,“他是不值当本王动气,可他险些坏了本王的大事!”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五百零六章 更重要的是呆在她身边
殷岩柏暗道,这季诚惹谁不好,偏要变着法儿的挑唆他和魏京华的关系。
他好容易才跟魏京华走到这一步,他容易么!
“还有那个季诚,”殷岩柏看地上那马夫似乎已经没气儿了,抬手把马鞭一扔,“他真是活腻味了。”
殷岩柏到马厩里,牵出他的高头大马,叫人上了马鞍,他翻身上马,“驾——”猛夹马腹,俯身冲出府去。
“王爷、王爷……”常武看晋王气势汹汹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好,“赶紧追,王爷这副架势,怕是又要杀人!如今京都局势紧张,况且王爷与陛下才刚刚和好,可别叫王爷又惹了陛下生气。”
马厩的下人、马夫齐齐抽了口气。
这可不敢,再惹了陛下生气,怕是王爷又要回府来住了吧?
王爷住自己的府邸,这原本没什么,但谁叫他一住回来,气氛就各种不对,下人们整天都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焦虑的日子过久了,人是要疯的!
殷岩柏冲出府去没多久,常武和殷戎也就赶紧打马追着他去。
殷岩柏绷着脸,一路往季诚府邸去。
他到了季家门前,二话不说,打马就往里头冲。
这副不要命的架势,可把季家的下人吓坏了,赶紧关门叫人。
但殷岩柏的气势,又岂是几个门房能拦得住的?
门还没上上门闩,他一脚上前“咔嚓——”一声,没上好的门闩应声断裂。
就连门后站着的门房,都被门撞的向后飞去。
他阔步上前,“季诚呢,叫他给本王滚出来,敢陷害本王?呵,今日就叫他知道知道后果。”
季家的下人吓得面无人色,惊叫着四下躲避。
后宅的夫人们听说了,更是各回各院,平日里争风吃醋的时候都往前冲的人,今日却是一个比一个躲得快。
唯有管家被推出来,硬着头皮来面对沉着脸要吃人的殷岩柏。
“晋、晋王爷……见过晋王爷……”管家的腿肚子都在打颤。
跟着季老爷,他不是没见过达官贵人,他甚至还见过异族的王。
那会儿他也觉得自己是见过世面,极有城府的人,但不知为何,站在晋王爷面前,只觉的自己的城府、胆气都被狗吃了。
“少废话,叫季诚出来。”殷岩柏轻哼,不屑说道,“他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
“我……我家老爷不在家。”管家说。
殷岩柏原本没看他,听闻此言缓缓转过脸来,“你说什么?”
“不……不在府上,他……”
殷岩柏提步靠近管家,管家立时吓得面如土色,“王爷息怒、息怒,真的,是真的……”
殷岩柏微笑说:“他不在家,送到我府上的瘦马是谁的意思?是你的?”
管家立时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这话他哪敢认。
“小人不知啊……没有这回事!”
“没有?”殷岩柏语调微挑。
管家吓得膝盖一软,没打算跪行大礼的,他却噗嗵在了青石路面上,膝盖疼得他龇牙咧嘴。
殷岩柏挑眉道:“这是认罪呢?”
管家说:“不不不……”
殷岩柏轻笑:“不认罪?”
管家赶紧解释:“不是,此事小人完全不知情,什么瘦马?小人没见过。”
殷岩柏微微点头说:“本王虽霸道,却不是不讲理的人。叫季诚出来,否则送瘦马的事儿就是你做的,本王不得当面质问他,只好来问问你,为何要如此玷污本王的名声?不知道本王最是小气,受不得这冤屈吗?”
管家连连点头,转念一想,又赶紧摇头说:“不是小人做的,小人不晓得这事儿啊!我家老爷当真不在,昨夜天将黑,就听闻老家有事儿,急忙出城回老家了。”
殷岩柏轻哼一声说:“回老家?我看他是逃了吧?”
管家唯唯诺诺,不敢多说话。
殷岩柏抬头看天,算了算路程时间:“他的马车不快,昨夜顺利出城,至今也不过跑出百十里路来,本王的白驹半日就可追上。”
他说完转身就走,片刻也不逗留。
管家打了个颤,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向前跑,他几次欲要扑向前,抱住殷岩柏的腿,好阻拦他去追季诚的脚步。
但看着前头那高大的身形,管家又打心眼儿里发憷。
以至于他愣是追到了府门口,眼睁睁看着殷岩柏翻身上马,也没有扑上去。
倒是殷戎常武从晋王府追了过来,正堵在殷岩柏前头。
“王爷!王爷息怒!”两人拱手说道。
殷岩柏沉着脸说:“让开。”
常武说:“不敢拦着王爷想做的事,乃是有别的事情奏禀。”
殷岩柏不耐烦道:“说。”
常武还没开口,殷戎抢着说:“耶律泰进宫面见陛下去了。”
殷岩柏沉甸甸的脸色立时一愣,侧脸问道:“你说什么?”
耶律泰老老实实的呆在驿馆里,好一阵子都没有进宫见过魏京华了,他倒也不着急,细细的商量着通边的各项事宜,看着建立边贸的物资,一批批运往河套一带。
殷岩柏觉得,他还算有点儿自知之明,起码是比姜翰强了些。
殷岩柏皱起眉头问:“他进宫求见,所为何事?”
殷戎忙不迭摇头说:“这个还不知道,只晓得宫门处的侍卫传来这消息,如今估摸也只是刚刚见到陛下吧?”
殷岩柏当即二话不说,调头就往宫里去了。
魏京华这会儿也真是刚刚见到耶律泰。
耶律泰站在下头,她坐在御座上,耶律泰看她的时候需要仰着脸。
他目光灼灼,虽未说话,却已经有太多太多的情绪藏在眼眸里。
他说:“我舍不得阿姐,若是可以,我真想永远留在这里。”
魏京华笑了,点头说:“你是草原的鹰,是茫茫原野的狼,困你在这里,只会磨去你的锐气,叫你变得不像你。”
耶律泰眸中有光,激动又欣喜的看着她说:“阿姐懂我。”
魏京华笑着摇头说:“这不难知道呀,先前你还生病的时候,脾气有些怪,防备心太重。其实都是压抑的结果,如今可以自由奔跑,徜徉在广袤的草原上,性情自然就豁达了。这才是你的本性呢。”
耶律泰有种久逢知己的舒畅感,他笑着仰望着魏京华,嘴角挂着笑,“多谢阿姐。”
不知道他是谢她治好了他的病,还是谢她这么理解他。
魏京华却说:“我也要谢谢你。”
“你谢我什么?”
魏京华笑了:“谢你给我一个这么好,这么至情至性,至真至淳朴的弟弟。”
弟弟两个字,她咬的极重。
耶律泰表情僵了僵,他眸色有点复杂,他口中喃喃:“你知道我想要的绝不止于此……但我又何尝不知道你的心意?罢了,我不为难你,也不为难自己了。”
他故意说得很小声,不叫她听见。
他垂眸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自己的神色,他又猛地抬起头来。
“倘若晋王爷对你不好,你随时派海东青传信儿给我,我必率十万骑兵来接你!草原永远对阿姐敞开大门!”
魏京华笑着点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门外却传来一声轻哼:“你没机会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阔步迈进大殿,整个人身上的气势,是高过他身高的不满,“还不死心呢?”
他路过耶律泰身边时,斜睨了耶律泰一眼,身上释放出甚浓厚的威压。
耶律泰咧嘴笑了笑,“人总得有梦想。”
殷岩柏阔步走到魏京华身边,看着他说:“那你注定要失望。”
耶律泰却不看他,“阿姐,我的话永远算数。”
殷岩柏凌厉的眉峰,不满的蹙在一起。
他狐疑的看着耶律泰,又飞快的看了眼魏京华。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挡在后头,不叫耶律泰看她。看都别想看,更别说觊觎了!
但如今,她是帝王,岂能被他挡在后头?
恐怕她身体里的虫子又要折磨她……
殷岩柏正矛盾之际,耶律泰清了清嗓子说:“今日一别,希望还有机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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