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他酒量极好,但架不住季诚送来的酒也极醇,架不住一坛一坛的往屋里送。
饭菜他没吃多少,酒倒是喝空了好几坛子。
两人喝到了后半夜,季诚已经拱到桌子底下睡着了。
殷岩柏却还对着他的食案举杯,“来,季诚,咱们喝……你是丧子之痛,我虽无儿子,却也能理解体会……一醉方休!”
说完,他又一饮而尽。
酒肆已经要打烊,晋王却还没要走的意思。
小二们不敢上来催,只好都围在掌柜的身边。
掌柜的也困的只打哈欠,无法,他只好硬着头皮到雅间里来。
“晋王?晋王殿下?”
喊了几声,无人回应,掌柜的推门一看,晋王竟然也伏在食案上睡着了。
掌柜的赶紧喊小二,叫通知等在后院的晋王府近卫。
殷戎和常武上来,把殷岩柏架上马车。
已经钻到桌子底下,睡了一觉的季诚,这时候却忽然爬出来,“来,王爷,咱们继续喝!”
他鬼叫一嗓子,差点把殷戎和常武给吓一跳。
“这……这是?”
掌柜的赶紧说,“晋王爷跟他喝了一夜的酒,是晋王爷的朋友吧?”
殷戎和常武对视一眼,他们常在晋王身边,怎么从不晓得王爷还有这一号的朋友?
酒肆里也有闲着的马车,既然这人跟王爷喝一夜的酒,那王爷必是不讨厌他。
两人命掌柜的备车被人,将这人送回他家。
季诚先前沉默不语,这会儿睡醒了,话反而多起来,一路都在嚎,“王爷,干!”
“尽兴,尽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还得往前走!一杯酒,不回头!”
送季诚回家的小二相视一笑,摇头长叹。
没人吩咐小二说,晋王喝酒的事儿得保密。
小二也没有留这心眼儿。
殷戎常武只顾琢磨王爷的心思,惟恐伺候不好了,王爷再怒伤了心,也没留意这一件小事。
哪知道,这一个不经意,就捅了大篓子。
次日晌午,晋王跟季诚在酒肆里喝了大半夜酒的事儿,就传进了宫里。
魏京华听闻此言的时候,正在对着一大堆奏章发愣。
以前奏章都是殷岩柏帮她批阅的,他会把奏折里的事儿跟她说说。
她不用一一看过,也不用亲自执笔,省劲儿得很。
如今——堆积了好几天的奏折,已经快跟小山一样高了。
她看着奏折,奏折也看着她,好像谁先动,就是谁先妥协一样。
听闻殷岩柏的事儿,她猛地从小山一样的奏折后头抬起头来,“他不进宫,不上朝,不帮我批奏折……却跑去跟季诚喝酒?他不知道我把季诚从宫门口赶走的事儿吗?他这是拆我的台,跟我对着干啊?”
海桐站在一旁,愣愣看她,不知该劝什么。
魏京华抿了抿嘴,殷岩柏是什么性子,她早有领教。
先前因为文帝的事儿,他们已经生了一场气。她犯不着再为一个季诚跟他生气。
若是他惹了她,魏京华觉得,她没必要跟他怄气,把他叫来,大骂一顿就是了。
“宣晋王觐见!我看他能躲我到什么时候?”魏京华手一挥,转身离开那一摞子的奏折。
殷岩柏进宫,她再也不用看这小山一样的奏折了。
谁叫他不进宫,不上朝来着?堆了这么大的工程,完全是他消极怠工的惩罚!
宣旨的太监来到晋王府。
一向在练武上十分勤勉的晋王爷,这会儿居然还在呼呼大睡。
太监站在门廊下头,回头看了看已经居中偏西的太阳,“这都下晌了,晋王爷是要睡到什么时候呢?”
“那谁知道。”常武摇了摇头。
殷戎挠头,口无遮拦,“王爷这是宿醉,宿醉未醒……”
话没说完,常武狠狠瞪他一眼。
殷戎不明所以的闭上嘴,他没说错呀……王爷是因为女帝冷落他,他才跑去借酒浇愁的,这话不是应当叫女帝知道吗?
“呵,晋王既然宿醉未醒,那女帝召见可该怎么办呢?”太监无奈笑了笑,“要不咱家先回去,等王爷醒了……”
“你说什么?”房门忽的从里头打开。
一个头发蓬乱,双目发红,胡子拉碴,光着脚的男人站在门口,一开口,就是一股浓浓酒气喷出来。
太监差点儿被熏醉。
他怔了足足有十秒,才缓过神说,“女帝召见王爷……”
话没说完,就见那蓬头垢面的男人欢呼一声,犹如喝了鸡血,转身去洗漱更衣。
“皂豆呢?漱口水呢?更衣更衣!磨蹭什么呢!”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嚷嚷着。
太监站在门外,被争相鱼贯而入的下人们撞得东倒西歪。
他眯眼摸了摸下巴……感情晋王不是消极怠工,才不愿进宫面见女帝。
他这儿是绷着劲儿呢!女帝不过呼召一声,瞧他这激动的?
太监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满树的合-欢花抿唇而笑。
这一战,女帝明显是稳稳获胜啊……不过只怕女帝自己都不知道吧?
殷岩柏骑上他的高头大马往宫里去时,哪还有宿醉未醒的颓唐样子。
他又成了那威风凛凛不苟言笑的战神王爷。
他琢磨着,魏京华终于主动召他入宫了,这下,他终于可以借机跟她提要求了,像姜四之流,还叫他呆在宫里做什么?应该哪儿远就把他支到哪儿去。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五百零三章 矛盾未必是坏事
殷岩柏进殿的时候,魏京华正在看书。
她所看的书,对殷岩柏来说,自然是无关乎社稷,无关乎权谋的无用闲书。
他先前念叨了她好多次,魏京华不耐烦听,便偷着看,不在他面前看。
后来他已经不念叨了,魏京华却也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仍觉得他是要约束此事的。
所以听闻宫人禀报晋王来了。
她把书册往枕囊后头一塞,闭目假装睡着。
殷岩柏步入殿中。
海桐站在一旁,将一切看在眼里,她垂眸忍笑。
“出去。”殷岩柏看了她一眼。
海桐赶紧垂头退走,并把殿里的宫人都招呼了出去。
偌大的殿中立时安静下来,只听魏京华微微急促的呼吸。
殷岩柏半蹲半跪在她身边,垂眸看着她的“睡颜”。
“你可真狠心,这么多天不见,竟一点儿不想我吗?如今终于肯召我了?”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女孩子的皮肤滑溜溜的,手感细滑。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仿佛不能满足于此,他不由倾身靠近她的脸。
魏京华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力和压抑的呼吸。
她脸上发烫,几乎已经可以感觉到正在靠近她的,那温度。
她心里窘迫,虽未睁眼,也是浑身不自在。
她正犹豫着该不该睁眼,不再装睡……却忽然嘴唇上一软。
她心咚咚直跳……现在再想睁眼,却也晚了,睁开眼反而更尴尬。
她搁在身子两旁的手不由攥成拳头。
殷岩柏多敏锐的人,他立时就发现了这不经意的小动作。
他勾着嘴角笑了笑,并未离开,反倒加深了这个吻……女孩子的嘴唇真软,且甜丝丝的。
他尝过之后,就不愿放弃,深愿彻底沉浸其中。
魏京华越发紧张,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整张脸越憋越红。
纵然是她身体好,肺活量大……但也是有限。
殷岩柏倘若再不离开,她只怕就要露馅儿了。
她不由手指抓紧身子底下的毯子,原本平整的毯子也皱巴在一起。
殷岩柏见状,晓得她已经憋了好一阵子,没有吸气……
他起了顽劣之心,谁叫她这么多天不理他?害得他朝思暮想,茶饭不思,在自己府上,反倒择铺睡不着!
他想逼得她睁开眼,不得不直面他……
但见女孩子脸越来越红,他又心软。
终于在她露馅儿之前,离开了她甘甜的唇。
魏京华的胸膛猛的沉下去,深吸了一口气……
殷岩柏忍俊不禁,故意转过脸去,“呀,怎么堆了这么一大堆奏折?这都是没有批阅的吗?”
他说完就偷偷斜睨着魏京华的脸色。
见她微微勾起嘴角,似有笑意。
他心里也软的一塌糊涂。
现在回想起来,他竟有些怨怪自己。
她不就跟姜四见了个面吗……虽然是关起门来,私下见面……
停停停!
殷岩柏立时在脑海里叫嚣,他原以为此事已经过去了,再翻出来想,也不会触动他的神经了。
但他是在高估了自己在此事上的度量,他是个小气,狭隘,自私的醋坛子!
即便是两个人已经各退一步,想起此事,他还是妒火中烧,不能想了!
他把这一大堆的国事、烂事扔给她自己,实在有点儿过分了。
殷岩柏不等她吩咐,就主动的走到桌案后头,坐下来,开始一封封的翻开批阅。
想当年,除了读兵书的时候,谁见过他这么能沉得住气,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连先生勒令他背诗文,也没见他这么认真过。
若非替她操劳,他断然没有这份耐心。
魏京华偷偷睁眼看他。
他的侧脸很好看,天庭饱.满,鼻梁高挺,嘴唇微翘。
随着他翻看奏折的动作,长长的睫羽轻扇。
魏京华看的入迷,不想他微微勾了勾嘴角,“看够了吗?”
她猛地一愣,立即闭眼假寐。
桌案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
魏京华知道自己装不下去,她忽的坐起身子,“劳烦晋王了,你辛苦。”
殷岩柏转过脸来看着她,“就这么一句?”
“你还想怎样?”魏京华迎着他的目光,却见他直接盯着她的嘴唇看。
她心头一阵窘迫,狂跳。
“我想……”殷岩柏语气有些低沉,目光迷离。
魏京华窘迫更甚,“不行!”
殷岩柏轻哼,“我都还没说,女帝就说不行,真是没诚意。”
魏京华狠狠看他一眼,心说你没张嘴,我也知道你要吐什么。
她转脸左右一看,殿中早已不剩别人。
两个人刚闹了几天的别扭,她装睡的时候也就罢了,这会儿已经不能装睡,这么干瞪眼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批折子吧,我出去走走。”魏京华穿上鞋。
“召我进宫,就是让我给你当牛做马的?”殷岩柏不满道,“我一来,你就走?”
魏京华脸红,“难不成还要我伺候你?给你端茶倒水?”
殷岩柏摇摇头,“那倒不敢当,你坐这儿。”
他指了指自己旁边。
魏京华站着不动。
“你不在,我没劲儿。想要牛拉车,也得叫牛吃饱不是?”殷岩柏冲她笑,“你坐这儿我就有劲儿了。”
魏京华用鞋尖踢了踢地毯上的花纹,别别扭扭的走上前去。
她还没落座,殷岩柏就伸出一只手来,攥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椅子上一拽。
御座的椅子一般都很宽敞,两个人的身材又都是紧致的,同坐一起并不拥挤,反而能叫两个人挨着,不近不远的很舒服。
“我冲你发脾气,是我不对,但你就不能哄哄我吗?”殷岩柏竟然盯着她的眼,说这么肉麻的话。
魏京华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战神王爷吗?
原来他的兵法,不全都是硬碰硬啊?
他还有这种怀柔之策?
“我……我不会哄人。”魏京华红着脸说。
“你以前还不会当皇帝呢,如今不也做的挺好的?”殷岩柏看着她,一眼不眨。
魏京华心砰砰直跳,他眼神也太勾人了,叫人忍不住想答应他。
“下回别跟我赌气了,我对你表白那么多次,你偶尔也跟我表白一次……成吗?”他语气一点儿都不霸道。
但配着他这张霸道的脸,就叫人觉得又萌,又勾人。
她就是铁打的心,这会儿也化成铁水儿了,只想说,好好好,都依你。
她心软,嘴却是刀子做的,“我……我就不会。”
“我教你。”他笑了声,“你愿意学就是有心了,凡事不怕事情难,只怕有心人。”
他这眼神,这语气,都叫人无法抵抗,无力拒绝。
“怎……怎么学?”她态度明显已经被掰弯了。
“你就说,你喜欢我,你心里从来只有我一个。旁人再怎么献殷勤,你也不屑他顾。”他厚颜无耻道。
魏京华窘迫得很,她使劲儿的攥住拳头才忍住没抬手冲他脑门上“啪”的来一巴掌。
居然让她说这样肉麻的话……类似的话,她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他自己不长记性,记不住,竟然还来为难她!
“我不说。”魏京华瞪眼,“你放开我。”
“你不说,我不放。”殷岩柏攥着她的手腕,把她压.在御座上。
“你放不放?”魏京华瞪眼,如同一只被惹怒的猫。
殷岩柏眼底含笑,她炸毛的样子……真可爱。
他已经防备好了她去摸针来扎他。
却不防备她忽然低头,咬在他的手腕上。
“嘶……”他抽了口气,牙还挺尖。
他没有使劲儿挣脱,怕弄伤了她。
他微微放松了手,她立时从他的禁锢中挣脱,也同时松了嘴。
“你老老实实批折子吧!我待会儿来视察!”魏京华闪身退远,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有些发烫。
“恭候女帝视察。”殷岩柏忍俊不禁,心里那点儿褶皱总算被抚平了,即便是现在,两个人已经亲密的不能更亲密,她却还是带着一开始的羞怯,她像个在这种事情上,永远懵懂会害羞的小女孩,他心里不由多了许多疼惜,“顺便带一些点心给臣,臣可是一连好几日都茶饭不思,人比黄花瘦了。”
魏京华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黄花,朕一定会把你养胖的。”
她转身离开这殿,枝头蹲着几只雀鸟,叽叽喳喳,欢唱不停。
魏京华仰头看着那雀鸟,觉得此时自己的心情也犹如雀鸟一般欢喜。
她曾经以为,她不用依赖任何人,都可以活的很好,很自在。
如今看来,他在和不在,她的心境却是完全不同。
他已经不动声色的扎根在她的生命里,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到她。
曾经,她害怕这样的关系,这样的影响。
可现在,她不怕了,反而乐意去探索。
魏京华背着手,步履闲适的走在廊间,有时候矛盾也未必是坏事嘛,就比如因为姜四,两个人闹得这点儿不愉快,虽过程有点儿折磨人,但结果不还是叫他们彼此更亲近,也更懂得适时低头的重要了?
她正琢磨着,却有宫人来报,“禀陛下知道,太上皇从太极宫闹着来,要向陛下谢恩。”
魏京华眉梢一挑,“他没事儿谢什么恩?叫他老实住在太极宫吧!”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五百零四章 争风吃醋
“太上皇的意思是,他被神兽咬伤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御医照顾的也无微不至。太极宫里吃得好住得好,只是没人陪他聊天逗闷子……他想回家了。”宫人如实禀报。
魏京华闻言呵得笑出声,“他要求还挺高,还得有人聊天逗闷子?”
“太上皇说,他实在不配做太上皇,还是威武侯的闲爵适合他,若是陛下能准允他回家,他日后就闭门谢客,只守着魏家府里的一亩三分地,老老实实安度晚年。”
魏京华略有诧异,“他当真这么说?”
宫人不敢隐瞒,连连点头。
“不曾想,太极宫倒是叫人开悟的好地方。这道理我已经跟他讲了许多遍,他不信,太极宫里这么一住,自己大彻大悟了?”魏京华笑了笑,“转告他,他若真是这么想,我不介意叫他安度晚年,两个儿子都已经踏实下来,日后必定成器。他若不踏实,只能毁了他两个儿子的前程。他想明白的话,可以回魏府了。”
宫人连忙领命而去。
魏京华想想也挺欣慰。
魏敬贤折腾的挺惨的,死了两个女儿,还有魏灵儿虽没死,却和太子一起被幽禁在行宫里,这辈子也未必有机会能再见了。
两个儿子年纪小,受了牢狱之灾却是学乖了,他只要不生事,必能安度晚年。
今日两桩叫她高兴的事儿,她心情愉悦,亲自去司膳局,挑了好几样的精致点心,叫宫人送到她殿里去。
她回到殿中的时候,对她来说,如沉重的山一样的折子,已经被殷岩柏扫荡一半下去了。
“先吃些点心,再劳神吧。”她招呼他,“免得人说女帝苛待臣子,让他人比黄花瘦了。”
殷岩柏抬头睨了她一眼,“已经瘦了,你看着怎么补回来吧。”
“所以叫你来歇歇呀,等着吧,晚膳还有大餐,定叫你补回来。”她说。
“哦?晚上的大餐?臣甚是期待呢。”他故意说得暧昧不清。
她明明说的是晚膳。
可到了他嘴里,就多了些靡靡之气。
魏京华瞪他,他无辜的耸了耸肩,还一副单纯的眼神质问,“不是你先说的吗?”
魏京华捏了几块点心扔进嘴里泄愤。
殷岩柏搁了笔,起身来到矮几旁边。
他一看矮几上的几盘子点心,立即就笑了。
她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却是嘴硬心软……她挑的几样点心,都是他喜欢,称赞过的。
她从来不说,却是记在心里呢。
殷岩柏神色更和缓了许多。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魏京华先前只顾别扭了,却是没问他,昨夜里跟季诚喝酒是怎么回事儿。
且两个人先前生气,如果一打照面,就先质问对方,只怕气氛会越闹越僵。
这会儿已经缓和了,魏京华觉得,也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
“什么话?”殷岩柏沉浸在她精心给他准备点心的甜蜜满足当中。
“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船往哪儿开,如何掌舵,得目标一致吧?”魏京华已经端正了脸色。
殷岩柏垂眸想了想,“你说姜翰的事儿吗?我不喜欢他在你面前蹦达。”
他倒是够坦诚,够直白。
却叫魏京华生生一噎,她是跟他说这事儿的吗?再说,就算提这事儿,她也没有一丁点儿的理亏!
亏他还好意思说,叫她哄他?叫她跟他表白?
他怎么不问问,姜翰告他状以后,她是如何堵回姜翰的?
魏京华略有薄怒,眉峰微蹙的看着他。
“除此以外,我都听你的。”殷岩柏说的斩钉截铁。
魏京华舒了口气,正欲再说。
海桐却在殿门口探头探脑。
魏京华瞥看她一眼,“什么事儿,说。”
“太上皇说他想明白了,他牢记今日所说,这就要回魏府了,回去之前,先来向陛下谢恩。”海桐说道。
“不必了……”
“他说,日后他就深居简出,闭门谢客了,只怕能面见陛下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就此一别,父女都珍重。”海桐说道最后竟带了些鼻音。
魏京华哭笑不得,先前也不见的有多么深厚的父女情,说道分别时,竟然有点儿煽情。
她看了殷岩柏一眼,索性起身道,“我去见见魏敬贤,晋王爷也好好想想,我说的不是姜酒政的事儿。就算说姜四,我也从不曾愧对你!不怕与你说……只是你……别让我失望。”
她提醒完,起身离开这殿。
殷岩柏愣愣的,他叫她失望了?
他做了什么啊?
“海桐!”殷岩柏叫住海桐。
海桐本来已经要跟着魏京华走了,闻声转过身来,直直自己的鼻子。
殷岩柏冲她点了下头,“过来。”
海桐忐忑的迈进殿里,却不敢离得太近。
旁人都说女帝狠厉可怕,但在海桐心里却不是这样。
她觉得女帝很好说话,真正可怕的是晋王爷,晋王爷冲动起来的时候,甚至不管对方是谁,他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据说他被称之为摄政王的那阵子,宫里有不开眼的小宫女想往他身边蹭。
他一怒之下,打杀了好几个,还逐出宫了一群,这才镇住了宫里的风气。
海桐看了眼两人之间的距离,安心低头回话,“王爷有何吩咐?”
“陛下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啊?怎么说话怪怪的?我哪里得罪她了吗?”殷岩柏问道。
海桐飞快抬头瞟了他一眼,见他这会儿神色平静,不像是要发怒的样子。
海桐深吸了口气,“其实是王爷误会陛下了。姜酒政顶着花瓶受辱,进得殿中向陛下禀明……说晋王要滥杀无辜,株连府尹九族,说您狠厉嗜杀。陛下二话不说,力挺王爷,说此事虽在眼下看起来,是罚的重了,但着眼整个大局,却是不得不行。乃是为了重振朝纲!倘若皇权被世家的官僚主义绑架,纵容官官相护的风气,那么朝堂必生奸佞,皇权必定不稳……到时候又是动荡的乱世,受灾殃的还是底层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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