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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晋王爷忽然翻身下马,走到她身边,“你最擅长什么?除了训狗和针法,你还会别的吗?”
魏京华挑了挑眉梢。
“如果你最擅长医术,我可以举荐你去做医女……”晋王爷吸了口气,皱紧了眉头,“但医女是贱籍,三教九流,行医者……”
他无奈的笑了笑,其意不言自明。
魏京华也冲他一笑,天光昏暗,炊烟渐起,女孩子的整张脸庞却忽而都明亮起来。
“在我眼里没有什么高尚卑贱,我就是想自由自在,不用被人践踏,也不用去践踏别人。”
晋王爷被她的轻快的语气,淡然的笑容晃了眼,一时没回过神来。
“其实我最擅长的不是医术,而是接受挑战,完成使命。”她轻声说着,目光似乎落到了很远的地方。
幽幽的语气像是在回忆着过往。
她的过往……跟着师父学做一个合格的城市赏金猎人。
他们看似普通平常,却又神秘莫测。今天可能是公司白领,明日就提着酒瓶跟一群混混在油腻的大排档里厮混……
看起来居无定所,漂泊无依。
可那样的日子,才是让她觉得最安心,最安全的。
她一路跟着师父,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菜鸟,到能独当一面,赏金最高的首席弟子。
这一路,她经历了太多,也习惯了那样的生活。
她一直告诉自己,现在的任务,就是“佯装”魏家二小姐,不要被人识破。
次任务,乃是帮刘氏一家报仇,让楚氏付出代价!
如今看来,她的目标已经快要达成了,楚氏差不多已经丧失还击之力。
她身体里接受挑战,赢取赏金的血液,又在蠢蠢欲动。
她不想要什么安定的生活,更不想永远死守在内宅后院,顶着某某夫人的名头,耗尽自己的人生。
她死了,又活过来,多么不一般的经历。
她怎么能把自己的人生,荒废在内宅后院……与几个女人勾心斗角上呢?
她注定要做点不一样的事。
如今的秋猎,就是她蛰伏这么久,遇到的最好机会。
殷岩柏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她望着远方,也不知想起什么过往,眸子里竟迸射出兴奋的光芒。
他忽然觉得,她就像一颗璀璨的星辰,明亮,却遥不可及。
“这是什么鬼话?擅长接受挑战?完成任务?”殷岩柏烦躁的挠了挠头,她怎么不按路数回话呢?
她在巨鹿究竟过得是什么日子啊?这叫他怎么帮她?
“完成谁的任务?”他喘了口粗气。
“雇主。”她笑着,低头看着跑来跑去的獒犬。
殷岩柏若有所悟,所以她为圣上训犬,就是把圣上当做布置任务的雇主?
她今日故意接近太子,就是想给自己找一个靠谱的,长期的雇主?
“那岂不是,只要付得起酬劳的,都可以做雇主?”殷岩柏眼中一亮,猛然问道。
“良禽择木而栖,”魏京华笑着摇头,“受雇佣者,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本王要雇你,佣金随你开!绝对不会触碰你的底线!”殷岩柏信心满满,摸着下巴,笑都绷不住荡漾了满脸。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八十九章 贡布不见了
魏京华挑了挑眉梢,她心情不错,半开玩笑道,“说来听听,或者我给您半价。”
殷岩柏轻咳一声,“早知你是这样的性情,这事儿就不必耽误这么,还是我请你给人看病的事儿,算我雇佣你,如何?”
哪知刚刚还带着笑容的女孩子,却瞬间严肃起来,“这事儿不算,我答应王爷帮忙,就只是帮忙而已。您若谈酬劳,那我就不帮了。”
她说着,竟牵着犬要走。
殷岩柏大急,身形一晃,又挡到她面前。
贡布见他动作凶猛,立时防备的龇了龇牙,护住魏京华,冲殷岩柏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连我你都不认识了!”殷岩柏怒斥碍事的獒犬,“一边儿去!”
汪!贡布怒吼一声。
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
“你……你这女孩子脾气还不小!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比翻书还快呢!”
殷岩柏一阵的头疼,他明明是好心,怎么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魏京华安抚了贡布,这才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不是医者,从一开始就告诉王爷了。之所以会,乃是……”
乃是师父为了完成雇主的任务,特意去学的。
那时候她还小,什么都不会……师父说,也许日后她也用得到,就逼着她一起学。
她小时候还没开窍,脑瓜子似乎挺笨,学的慢了就要挨打受罚。
为了学好医术、针灸之术,她没少挨打。那会儿起,她就立誓,绝对不当医生。
“乃是养父行医,我跟着学着玩儿的,乡下的赤脚郎中,实在上不了台面。”魏京华想起原主养父一家,不由脸色暗沉,“更可况,治病救人我没有把握,拿了酬金就要担负责任。”
“好好,就算你只是帮忙,不用你担责任。”殷岩柏松了口气,“你这想法,寇七知道吗?”
女孩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叫他知道?”
不知为何,殷岩柏听闻此言,霎时间高兴起来。比过年得了圣上夸赞还高兴。
似乎她心里的小秘密,只分享给了他一个人。
“唔,”殷岩柏摸着下巴,“寇七是你的未婚夫啊,你们一旦成婚,哪还能出来抛头露面呢?”
魏京华眯着眼睛,略沉默了一阵子。
据她的观察,寇家与魏家,势力地位悬殊太大。寇家重提婚约,多半是出于什么政治目的吧?
她以为寇七郎并不会真的娶她,退婚是早晚的事儿。
她在魏家没有依仗,初来乍到,她需要寇家的“婚约”为她在家里保驾护航,以便她对付楚氏。
双方各有目的,也算是相互利用,互不相欠。
可如今几番接触下来,她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
“你不会没有认真的想过吧?”殷岩柏嗤笑一声,“总提婚约,原来只是嘴边上挂,没往心里放啊?”
魏京华牵着獒犬,拧着眉头往回走。
看来,与寇家婚约的事儿,她得仔细的想一想了。
殷岩柏这次并没有再追上去。
他站在原地,看那女孩子纤细的身影越走越远。
他咧嘴轻笑,忽然觉得外头的空气果然是比京城更加开阔呀!
人生,还真是什么可能都有……
魏京华把贡布送回了笼子,交代照看之人夜里也要喂一次水。
她亲自锁好了笼门,才回去帐房。
冬草和魏灵儿已经将营帐里的地毡床铺都铺好了,还摆了一张小茶桌,用红泥小炉煮了一壶顾渚紫笋茶。
“小姐,吃茶。”冬草唤道。
魏京华摇了摇头,兀自在床上躺下。
魏灵儿嘻嘻一笑,“是寇家七郎,亲自送来的茶叶呢!”
魏京华忽的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寇家七郎?”
魏灵儿与冬草抿嘴一笑,皆连连点头。
“寇家郎君过来找小姐,婢子说小姐去看贡布了,他也往那边去,”冬草歪着头,“小姐没遇上他吗?”
魏京华拧了拧眉,“没有。”
莫非是寇七郎瞧见她和晋王爷在一起,所以悄悄离开了?
平心而论,寇七郎人很好,寇家五小姐、寇家四爷都待她很好。
若她只是拿寇家当跳板,借着寇家之势让她在魏家内宅站稳脚跟……回头就干出过河拆桥的事儿,她岂不成了师父口中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无耻之徒了?
魏京华心下纠结,这夜里都睡的不太踏实。
……
半夜时分,忽然听得帐外有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猛地睁开眼睛,瞧见帐外隐约还有些火光。
她正欲披衣起来看看,忽听外头传来人声,“这是魏家小姐的营帐吗?就是替圣上训犬那位小姐?”
魏京华心头一紧,连忙穿衣,外头人打听到了立在帐外,正欲张嘴喊她。
恰她一把掀开帘帐,“我是魏家姑娘,请问是何事寻我?”
那人惊了一下,慌忙说道,“您快去看看吧!贡布的笼子不知被谁打开了,那獒犬它不见了!”
“什么?!”魏京华呼吸一滞。
贡布的笼门是她亲自锁上的,锁好了以后,她还检查了一遍,就是怕万一没锁牢,贡布出来再伤了人。
它虽对她温和,和对陌生人却是凶猛的狠。
一只领地被侵犯的獒犬,它可不是什么温顺的宠物犬,它乃是野兽!
见来报信儿的人也说不清楚,魏京华忙提步向贡布的笼子快步跑去。
黑暗的夜里,关着猎犬这一片却已经被火把照的通亮。
好些值夜的、不值夜的饲养使都被惊动起来。
若丢的是旁人的猎犬也就罢了,大不了被骂一顿……可丢的乃是圣上的爱犬,圣上此次秋猎还准备带它与寇家四爷来一场较量呢!
现在把犬弄丢了,岂不是拿自己项上人头开玩笑吗?!
“魏小姐,您看这……”饲养使指着贡布空空荡荡的笼子,脸都白了。
“钥匙是谁拿着的?”魏京华上前查看笼子。
铁笼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但是铁锁却不见了。
牵引贡布的锁链在一旁扔着,贡布不知去向。
“钥匙被魏小姐您要走了呀!”饲养使们异口同声的说。
魏京华面上一僵,错愕的向饲养使们看去。
钥匙她是拿了不错,她牵着贡布去溜了弯,但回来把贡布锁进笼子以后,她就交换给一个脸面瘦长,皮肤略黑,身量高健的饲养使了呀!
如今他们这异口同声,却咬着是她拿钥匙……难不成是想把贡布丢了的责任完全推到她身上?
魏京华片刻的惊讶之后,立即回过神来,转身向行宫方向跑去。
那一群饲养使的窃窃私语,议论之声皆被她丢在身后。
贡布已经找不到了,如今不是争论钥匙在谁手上的时候。最紧要的是,把贡布找回来!
“站住!什么人?”行宫附近,侍卫把守森严。
魏京华还没踏入行宫正门,就被人拦在外头。
魏京华吸了口气,“我找寇家七郎!”
侍卫们皱眉打量她一眼。
她忙福身,“还请代为转告,说魏家二姑娘,有急事寻他。”
两个侍卫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几句。
魏京华只隐约听见“太子卫率”、“值夜”……其他的都没听清,便见其中一人点头。
“你运气不错,寇卫率今晚也当值,不然咱们可不敢替你传信儿!”侍卫说了一声,“等着吧!”
魏京华吁了口气,福身道谢。
但她心里却没有半分轻松。
好在寇七郎来的很快,到魏京华身边之时,他甚至还微微喘息。
以他的功夫,这般轻喘,怕是一路疾奔而来。
“出了什么事?”他还未站稳,便焦急问道,看着她的目光更是焦灼。
“还请郎君帮忙,借寇四爷的獒犬玄武一用。”魏京华顾不得客套,立即说道。
寇七郎不由吸了口气,大半夜的,她找来的这样急,却是为了借犬?
看她神色紧绷,怕是事情不小。
“借玄武做什么?”寇七郎一面招人过来,一面低声问道。
魏京华添了一下发干的嘴唇,微微靠近他耳畔,压低了声音道,“贡布不见了。”
寇七郎当即面色一僵,对已经小跑过来,准备听令的部下又挥了挥手,叫人走了。
“那还是我亲自去找四叔吧,免得他不给!”
“多谢寇……”
魏京华的谢还未道完,寇七郎却已经疾步而去。
她脸上虽然看起来尚算得镇定,但实际上手心里已经微微冒汗。
出京的第一夜,没想到竟然会出这种事……贡布的笼子究竟是被谁打开的?
倘若贡布出了什么意外……那她……
她咬住下唇,不愿往下去想。
人的大脑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往最坏的方向,胡思乱想。
可实际上,不到真正面对的那一刻,想什么都是没用的!
她设想再多贡布如今的处境……都不如加快脚步,找到贡布更切合实际!
她垂在袖中的手攥的紧紧的,远远听闻一声狗吠,她连忙抬头。
远远瞧见昏黄的灯光底下,寇四爷正牵着一条硕大的黑色獒犬,朝她疾奔而来。
寇四爷的衣裳扣子都没扣齐,脚上的鞋子更是半穿着,眼看随时要飞出去。
他一面跑,还一面朝寇七郎抱怨……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九十章 它已经不是贡布了
寇四爷这样子,定是睡的正香,却硬被寇七郎从被窝里拔出来的。
这样冷的夜,却叫人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出来……
魏京华心里明白,她又欠了寇家一个大人情了!
“怎么回事?”寇四爷见了魏京华,倒是没有再抱怨。
寇四爷对玄武精心得很,他的爱犬没有与旁的猎犬关在一处,乃是由他自己给带进了行宫别院。
玄武是条聪明的犬,它还认得魏京华,嗅了嗅她的味道,就在她腿边蹭着。
“劳烦您了,借玄武一用。”魏京华顾不得解释,接过玄武的锁链,就带着它往贡布的笼子里去。
她叫玄武在笼子里嗅了嗅贡布的味道。
“它不见了,你能寻着味儿找到它吗?”魏京华摸着玄武的头。
她心里已经急的蹿火,却不得不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叫自己焦躁的情绪把玄武给催晕了。
玄武毕竟不是现代军队里训出来的搜救犬,得给它时间,叫它明白人的意思。
“你这方法行么?”“怕是不成,又不是衙门里用的狗,这都是打猎的猎犬,哪有这本事?”
……
一旁的饲养使们,非但不帮忙,还一面看热闹,一面泼着冷水。
似乎只要把钥匙的事儿,推到了魏京华的头上,他们就不用担负“看护不利”的责任了。
魏京华未曾理会他们,只专心等着玄武的反应。
“汪!”玄武忽然朝笼子里叫了一声,接着它调头回来,向远处的树林子里跑去。
魏京华牵着锁链,跟在它身后,一路跑的飞快。
幸亏她没穿高头屐,软底的布鞋叫她倒也能追上玄武的速度。
“别是乱跑吧?”“找不到贡布,再把这獒犬也给弄丢了……”
奚落的声音被魏京华丢在后头。
她没提灯笼,也没带火把,玄武冲着树林深处飞快的跑去。
入了林子,月亮的光就被密密匝匝的树枝遮住了。
林中阴沉沉的,几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只能凭着直觉,跌跌撞撞的奔跑,玄武的速度却不慢,她一有不慎,就会绊了树枝或石头,几次险些跌倒。
若非手上死死的拽着玄武的绳索,还真是会把玄武给也弄丢呢……
寇四爷似乎弄清楚了事情原委,把饲养使们给骂了一顿。
奚落魏京华的几个人知道寻不回贡布,自己也难逃责罚,这才慌慌张张的举着火把追进林子里来。
寇七郎速度快,他交代好了太子寝殿外的巡查守卫,便也举着火把追进了树林里。
疾跑的玄武,突然停了下来,冲着前方黑暗的树林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魏京华眯紧了眼睛,顺着它的方向往前看。
奈何人的视力嗅觉,比起獒犬来,还是差的太远。
除了一片黑沉沉的灌木丛,她什么也瞧不见,隐约听到有“咔喳咔喳”像是巨兽的牙齿,咬碎骨头的声音。
魏京华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这可不是现代社会……古代的林子都还很原始化,什么凶猛的野兽都可能有。
若是贡布,她还有几分把握……但倘若是什么豺狼虎豹就危险了!
“在这儿!在这儿!”
后头追来的人,发现了魏京华和玄武的踪迹,连忙举着火把追上前来。
“别动——”魏京华忙冲他们打手势,压低了声音轻喝一声。
这些人也吓了一跳,猫着腰,缓慢谨慎的朝她靠近。
寇七郎的眼都急红了,他走在一群人的最前头。
瞧见魏京华还平安无事,他才吁了一口气,脚步轻盈却敏捷的来到她身边。
他手里的火把照亮的前方,众人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那“凶兽”被火光刺痛了眼,猛地抬头,朝众人龇牙,发出“呜呜”之声。
“贡布!”魏京华轻唤一声。
前头那凶兽,既是贡布,却又——不是贡布!
它唇边的毛发上,全是淋漓的鲜血!
它尖尖的牙齿,齿缝里还挂着的血淋淋的鲜肉……
它一双眼眸,目露凶光,眼睛在火把的照耀下,发出骇人的红光。
“它这是疯了吧?”有饲养经验的饲养使,低声说道。
众人不由心里“咯噔”一下。
发了狂的獒犬,那可是连老虎都敢咬的主儿……
它是比一般的猛兽还凶猛的暴徒!
“别,别靠近它,别刺激它!”饲养使们已经开始悄悄后退。
因为贡布的爪子下头按着的猎物,并不是这树林里的动物……看起来,更像是个人!
被它咬断了脖子,撕咬啃吃的看不出原型的人!
“贡布不会的……”魏京华视线瞬间模糊,像是自己最亲密的伙伴、战友被人诋毁诬陷一般,“它不会疯的!它不会主动攻击人!它不会!”
“你冷静!”寇七郎见她想要上前主动靠近那“巨兽”,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别过去!”
“贡布,是我,你还认得我么?”魏京华温声与它打招呼。
贡布冲她“呜呜”龇牙,一副示威,宣示领土的模样。
“你忘了吗?我每天带你遛弯儿,每天给你喂食!”魏京华给它比划着他们训练时常做的手势,“是我呀!我不会伤害你的!”
“魏小姐!”寇七郎拉着她,想要她向后退。
魏京华却推开寇七郎的手,把玄武的锁链交到寇七郎的手中。
“带玄武后退!”她说。
“不行!”寇七郎面色坚决,“它眼神不正常,你看不出来吗?它已经不是贡布了!”
“它是贡布!它就是贡布!”魏京华咬牙切齿,好像那不是一只犬,而是她亲自照养的孩子。
“魏京华!”寇七郎有些暗恼,“你没看见吗?它咬死了人!”
“它一定是被攻击了!它不会主动伤人!绝对不会!”魏京华说的斩钉截铁。
见寇七郎在她身边不肯走,她猛推了他一把,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竟然兀自向贡布靠近过去。
“你不要命了?回来!”寇七郎大怒。
“别过来!别靠近它,也别靠近我!”魏京华急声说道,“太多人靠近会刺激到它!”
她冲寇七郎摆了摆手,吁了口气,安抚道,“相信我。”
寇七郎咬牙切齿,但他已经不敢轻举妄动,他若往前一下,只怕贡布的动作更快——它一下子就能扑倒魏京华,尖利的牙齿,一口就能咬上她纤细的脖子!
“贡布,我不会伤害你,我知道,你也不会伤害我,对么?”魏京华一面尽量缓慢的向獒犬靠近,一面温声说着。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伤人的,是有人伤害了你,对吗?你别怕,别害怕,我会保护你……过来,乖孩子,过来……”
对面的贡布龇着牙,长毛之下巨大浑健的身体都绷得紧紧的,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它唇下的毛发上滴着血,口中发出“呜呜”的示威声。
它这副目露凶光的样子,当真是骇人极了。
远处举着火把的众位男饲养使都吓得浑身战栗不止。
那个纤瘦年轻的女孩子,竟然还在一点点的靠近那凶兽,只怕它一口下去,能把她整颗头都咬下来吧?
“魏京华!你给我回来!”寇七郎也止不住的浑身颤抖,他心下已经怒极,恨不得上前一把将她扛回来。
但看她固执又充满希冀的语气,他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给钉在了原地。
她说,“相信我。”
他不能破坏她最后的努力。
“贡布……别害怕。”魏京华说着,已经一点点的拉近人与犬的距离。
从一丈之外,到这会儿,她与贡布之间只剩下一米远了。
贡布虽然一直在发出“呜呜”的示威声,但并没有实际进攻的动作。
魏京华不由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没有疯,贡布你没有疯,你一定是被伤害了,才会做出反击,对吗?”
离得近了,她也看清楚了地上那血肉模糊的一团肉……那被咬的面目全非的肉上,还裹着麻青色的布衫……
甚至离她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只被咬掉的人脚,脚趾头正对着她。
魏京华当即一阵反胃,头晕目眩。
贡布却忽然低头,“呜呜”的威胁声,也变成了委屈的“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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