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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那人头上肩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雪,看上去像个狼狈的小雪人儿。
“我竟不知自己有这样大的魅力,值得人为我‘程门立雪’呢?”魏京华轻嘲一句。
雪人像是脖子被冻僵了,迟缓的抬起头来,小脸儿动的通红通红,嘴唇却没有血色,“恳求魏小姐,救救我家小姐吧?您若不救她,她就活不成了!”
“休要胡说!”方淼从门房的屋子里跳出来,带着一身暖烘烘的热气。
雪落在方淼的头上,立时就化了。
“卑职都说了不叫他们去请长使过来,他们竟然又惊动了长使!”方淼气道,“这女子胡搅蛮缠,是非不分,长使何需与她浪费时间?”
魏京华撑着伞,左右看了一眼。
白茫茫的街巷上,过往的人不多,但凡路过都扭头往魏家门口看,有些人都走了老远了,还扭着脖子看热闹。
魏京华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人家都堵到家门口了,她一个婢子不怕丢人现眼,魏家岂能跟着她现眼呢?”
方淼哼了一声,脸上愤愤不平。
“你起来吧,秦文。许是你不知道,并非我不愿为你家小姐医治,乃是我去了府上,她却把我挡在院子外头。”魏京华摇了摇头,“我是会些医术,但我不是神仙呀,病人不叫我医治的时候,即便是那妙手回春的神医,他也是没办法的。更何况,我离神医还远得很。”
“大夫只是治病,魏小姐您若是去了,却能治心。我家小姐如今身体的病倒还在其次,心病才是真要了她的命啊!”秦文跪了许久,声音都已经冻的发颤嘶哑。
魏京华皱了皱眉,“我竟能治她的心,我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本事呢?”
“解铃还需系铃人,求魏小姐救救我家小姐吧!那是一条性命啊!”秦文说着,砰砰的朝她磕起头来。
她额头触碰的那一块地上的雪,都被磕化了,不多时,洁白的雪上竟沾染了丝丝的血迹。
“方淼。”魏京华低喝一声。
方淼立刻上前扳住秦文的肩头,不叫她再往地上撞。
但女孩子净白的额头上,已经红了一片,正中间磕破了皮,朝外渗着血丝。
“你倒是喜欢强人所难,”魏京华说话间心里还有些疑惑,“我记得你是在梅园,没有跟去晋王府吧?如今照顾水小姐的另有他人,怎么会是你来求我呢?”
秦文脸面一寒,倒比这大雪纷纷的天儿还寒,“她们哪里会尽心尽力?我家小姐的性命她们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魏京华皱了皱眉,那些丫鬟她都见过,品性都很是温柔善良。
“我家小姐已经多天不吃不喝,她的身子怎么可能受得住呀……”秦文说着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她本就冻的通红的脸,沾了泪,寒风一吹,更是皴了。
“水小姐不吃不喝?”魏京华重复道。
秦文立时跪着向前挪了几步,若不是方淼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她就要扑到魏京华的脚下抱住她的腿了。
“求你了,魏小姐!魏长使!京都人都说魏长使是女中豪杰,是巾帼英雄,就算我家小姐先前得罪过您,您何必跟一个眼盲心碎的女人一般见识呢?您名声,声望,地位……什么没有?可她却是真的什么都没有,连个在世的亲人都没有了!”秦文大哭起来,“求您去看看她,劝劝她吧?”
“你不必哭了,”魏京华蹲下身来,直视着秦文,“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不是我不肯为她医治,乃是她不想见我,不肯叫我为她医治。”
“此一时彼一时啊!”秦文眼目热切渴盼,伸手想抓魏京华的衣角。
方淼却紧紧的拉住她的衣裳,不叫她靠近。
“那会儿小姐的心态与如今又不同,我家小姐既脆弱又心里敏感,即便她后悔了,嘴上也难以说出来。”秦文又磕头,“您是健全的,又是大有能力的,求您可怜她吧!”
魏京华看着眼前的丫鬟,不由想起当初在梅园的时候,秦文眼高于顶的样子,与如今真是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我家小姐心有悔意,她又怎么可能托人转告婢子她如今的处境呢?”秦文哭诉道。
“这么说来,是她叫你来求我的?”魏京华反问。
秦文皱着眉,迟疑了一阵子,“我家小姐虽没有明说,但她告诉婢子她心里的苦楚,做奴才的自当想方设法替主子分忧啊。”
魏京华静默片刻,“你起来吧。”
她又转头,“方淼,备车。”
“长使……”方淼似乎想劝,但想起自家长使的性子,终是抿着嘴,什么都没说。
魏京华并非不愿为水蔓菁医治,只是不愿意勉强她罢了。
如今秦文这般恳求,也许真的是水蔓菁后悔了,却又拉不下脸来,抵死要维护着面子。
“多谢魏小姐!多谢魏小姐!”秦文要冲她磕头。
魏京华伸手拦住,又主动拉了她起来。
街面上的路人来来往往的看着,直到两人都上了马车离去,看了热闹的人才议论着离开。
魏京华还是没能吃上她与冬草烤的香梨,却是顶着雪到了晋王府。
她叫马车在角门停下,与秦文直接从角门去了水蔓菁的院子。
先前她为水蔓菁扎针医治时,常走这条路,路上看守的家丁对她已经很是熟悉了。
见了她又来,都热情的打招呼,未曾过多询问。
一直到了水蔓菁的院子,秦文猛地提步,急切的向上房跑去。
从房中出来的丫鬟却是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拦住她!哪里来的丫鬟,冒冒失失的!”
“小姐是婢子啊,是秦文来看您了!”秦文冲着屋里头喊叫起来。
晋王府的丫鬟这才看见魏京华,忙不迭的上前与她行礼问安,眼中还带着诧异之色,“见过魏长使,真没想到您会这时候过来……”
丫鬟与她说着话,还朝她身后探头张望,似乎是想看看晋王爷可是随她一起过来了。
“不是王爷请我来的。”魏京华低声说道。
丫鬟脸上诧异更浓,她朝上房看了一眼,把魏京华请进廊下,低声说道,“魏小姐已经听说了吗?”
魏京华歪了歪头,“听说什么?”
屋子里头的水蔓菁似乎开了口,门口的丫鬟把秦文给放了进去。
院子里一时只听见落雪的声音,安静非常。
晋王府的丫鬟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自打王爷回来,水小姐就不吃不喝……”
魏京华点了点头,刚刚秦文在魏府门外跪求的时候,也说起了。
“魏长使可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丫鬟目光闪烁,似乎对此颇为不满,但又不好议论评价,丫鬟抿了好一阵子的嘴,才又开口,“乃是王爷不肯来见水小姐,水小姐几次叫人去请王爷,王爷都拒而不见。她便绝食了,说王爷一日不来见她,她就一日不吃饭。”
魏京华惊愕的张了张嘴,这样的情节,多么的次曾相识……就像那日在河堤上,为了逼她答应,水蔓菁就拿刀伤害自己。以自残的方式来博取他人的同情妥协……
“我倒不知是王爷一直不肯见她,”魏京华无奈的笑了笑,“她与王爷的关系,外人不好评价,我只是个外人。倘若她愿意叫我医治,我还是会……”
魏京华的话音还未落地,屋子门口却传来一阵抱怨之声。
声音并不响亮,甚至带着虚弱与轻颤,但院子里太过安静,所以站在廊下的魏京华与丫鬟也都听得清楚。
“她就是祸害!若非是因为她,师兄又怎么可能不见我?”
“乃是她把师兄的魂儿都勾了去!”
“原本我与师兄的关系多好啊,我以为可以相守一辈子了,就是因为她的出现……”
……
魏京华微微愕然,怔了片刻,不由好笑。
丫鬟却是脸色青紫难看,简直窘迫的无地自容,“没想到水姑娘饿了这么多日,竟还这样有力气……叫魏长使凭白受这怨气,真是对不住您……若叫我家王爷知道了,也定然不能容忍。”
魏京华却笑着摇头,脸上丝毫没有受辱的尴尬窘迫,“你细听她说话的内容,不是很有意思吗?”
丫鬟诧异看她的脸,被骂成祸害,魏长使非但不生气,竟还有耐心细听?还觉得有意思?
丫鬟骤然觉得,屋里头那位水姑娘与眼前的这为魏长使做人的境界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应该说是差的太远了。
“王爷到——”院子门口忽然有随从喊了一声。
充斥着虚弱谩骂抱怨的院子里,霎时一静。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一百九十五章 女人心易变
身高腿长的殷岩柏阔步迈进院中,他脸色沉的能滴出墨来,四下扫视,迈步朝廊下的魏京华走来。
许是他沉郁的气势太过骇人,连纷纷扬扬的雪花都绕着他降下。
他迈步进到廊下,廊下的丫鬟立即躬身退了好几步。
“下这么大的雪,怎么穿的这样单薄?冷不冷?”殷岩柏脸面骇人,一开口竟然是温软无比的一句话。
退开好几步的丫鬟似是不敢相信,猛地抬起脸来,见鬼一般的表情朝自家王爷看过来。
魏京华摇了摇头,“我不怕冷。”
许是天生的,又许是爱习武的缘故,魏京华身上脂肪不多,看起来瘦瘦高高,手却总是温热无比。
“前两日打了鹿,今日炖鹿肉,一起尝尝?”殷岩柏垂眸询问道。
魏京华抬眼朝上房看了看。
上房垂着厚厚的棉门帘子,一开始竭力喝骂时,那帘子是掀开来的。这会儿帘子却已经放了下去,遮掩了里头的人。
不知道刚刚上房里传出的话音,殷岩柏可曾听闻?
“我来是……”魏京华迟疑片刻,仍旧明说,“我来是为水姑娘医治的。”
殷岩柏强撑的笑脸立时又沉了下去,“不必了,你说得对,有些病在心志,不在身体。人自己尚且不珍重自己的身体,旁人又何需为她着急费力?”
魏京华低头默不作声。
“你喜欢吃什么?我叫厨房准备。”殷岩柏立时岔开话题。
上房的棉门帘子猛地一掀,回廊里的人离得远,似乎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热气从屋里奔腾出来。
“师兄!你多日不来,不肯见我,不管我如何哀求,哪怕是叫人扶着我到你院子里去,你都避而不见!”一个身形瘦的可怜的女孩子,红着眼睛站在门廊下,双目无神的“注视”着院中,声嘶力竭道,“如今你人已经来了这院子,就算是因为旁人而来,却也不肯见一见我,与我说两句话吗?”
殷岩柏没有回头,更没有应声,他面沉如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魏京华暗暗吸了口气,她一开始知道这两人的师兄妹之谊时,两人远不像今日这样。
殷岩柏那么大脾气的人,对水蔓菁处处照顾忍耐,他虽粗枝大叶,对她的照顾却粗中有细。
那时候看,怎么也想不到两人会弄到今日这地步。
“师兄已经走了吗?他走了吗?”门廊下的那女孩子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回应,小脸儿一下子就慌了。
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犹如门外的雪一样,一双眼睛也颓然使了心魄。
被她抓着手反复询问的秦文,僵着脸,往这边回廊底下看了一眼,不知所措。
“我没走。”一直没有说话的殷岩柏终于开口,“这些天来,我虽然没有与你见面,但这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不见面的时间,我反复扪心自问,自己可曾愧对你?可曾有哪里怠慢你?”
水蔓菁身子颤了颤,脸面转向传出话音的方向,她伸着手踉跄朝前走了一步,脚却被门槛挡住。
“反思己身,我不曾亏欠你什么,魏长使更不曾亏欠你,她也没有亏欠我。”殷岩柏一字一句,说的极其认真,“没道理叫她一再退让,迁就你、忍让你。因为我的缘故,给她带来这么多的麻烦,我心里很歉疚。所以……”
殷岩柏说的很慢,语气中还带着一股决绝的味道。
好似这些话是他最后一次说了,要叫水蔓菁牢记在心,他也绝不会再说……
“所以即便魏长使她如今仍愿意为你医治,我也要拒绝她。不能因为她大度,就得寸进尺的占她便宜。”殷岩柏轻叹了一声,“师妹好自为之,过了今冬,我命人送你离开京都。”
“你要赶我走?”水蔓菁身子一软,倒进秦文的怀里。
秦文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淌,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竟抵不过一个从巨鹿来的乡下女,你才认识她多久?”水蔓菁喃喃说道。
“别说了,小姐!求您别说了!”连秦文都忍不住哭劝。
殷岩柏摇了摇头,“走吧。”
他把下人送来的风氅,小心翼翼的披在魏京华肩头上,拿过靠在一旁的油纸伞,撑在她头上。
秦文朝外看了一眼,眼圈一红,无声掉泪更是悲痛。
她家小姐看不见,倘若能看见王爷那样一个男人,竟为那女子披衣撑伞……那专注又小心的神态,估摸也就可以死心了吧?
“站住!”水蔓菁吸了吸鼻子,却抓着秦文的手,咬牙喊道,“魏京华!你真能治好我的眼睛吗?”
魏京华停下脚步,回头看那个门廊底下的女孩子。
她脸上有种执拗,执拗到疯狂的神色。
她空洞无神的眼睛里,此时却有一抹忽明忽灭的亮光。
“不必了,世上那么多可怜人,何必把机会总给那个不知珍惜的人。”殷岩柏开口说道。
他撑着伞,推着魏京华向外走。
这会儿水蔓菁才真的是慌了,她疾步想要出门,却低估了门槛的高度。
“哎呦……”她脚被门槛绊住。
一旁的秦文立时拉她,却没拉住,竟也和她一起摔趴在地上。
两个女孩子似乎摔的很重,半晌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回廊底下的丫鬟们疾步上前,合力才把两个女孩子给搀起来。
“师兄,不要走,算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水蔓菁推开丫鬟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
她看不见路,绣花的布鞋踩了雪甚滑,她立时又在台阶底下滑了一跤。
噗通一声,这次她摔的惨,愣是半天都趴着没动,似乎动一下就疼。
丫鬟赶过来扶她,一碰她,她就惨叫哭泣,“师兄,魏小姐,我最后……最后求你们这一次,只要你……只要你答应为我医治,不管的结果怎样,治好治不好,我都感激你!从此以后也绝不再纠缠,不再见师兄的面……”
她趴在雪地里,边哭边说。
魏京华到底是心软,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她脸面下头的白雪霎时间红了一片。
“血?”魏京华心底暗自一惊。
殷岩柏闻言一震,也回头去看。
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一片殷红的血红的刺目扎心。
“我可以给你医治。”魏京华不等殷岩柏阻拦,就主动应道,“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我已经说了,绝不会再纠缠师兄,我会搬出王府,不会再继续赖在这里,再也不会死皮赖脸的求见师兄……”水蔓菁抬起头,惨白的小脸儿上两道鼻血,扎眼得很。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魏京华缓声说道,“我的条件是,谨遵医嘱,你能明白吗?”
水蔓菁怔了怔,“谨遵医嘱……”那不就是凡事都要听她的?
“你若觉得不能接受,那就算了,我本就不是什么道德崇高的大夫。”魏京华轻笑一声,毫无负担。
“我同意!”水蔓菁急声答应,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她被秦文与另外一个丫鬟扶进了上房。
晋王府的丫鬟们聚在回廊底下,叽叽喳喳的议论,“原本多好的一盘棋,愣是给作成现在这样!”
“可不是,先前王爷把她捧在手心里,护着她跟护着眼珠子一样,惟恐谁伤了她去,可如今呢?”
“魏长使原本是主动要给她医治的!是她自己不叫人家医治,赶了人家走,人来了,她还骂人……结果怎样?还不是跪在地上求人家原谅,求人家再给她治病吗?”
“我若是魏长使,我才不给她医治!至少要叫她当中把骂我的话,再骂自己一遍,不!三遍!再考虑要不要答应她!”
丫鬟们窃窃一片笑,“就你,还魏长使呢?看你给魏长使做丫鬟都不配!”
“诶,你们说……咱们日后是不是都得成魏长使的丫鬟?”小丫鬟说着,冲众姐妹挤了挤眼睛。
话中之意,不言自明。
丫鬟们你看我,我看你,一张张小脸儿上带着猜测又兴奋的笑容。
“若真是魏长使成了咱们王府的女主人,那倒是好……”
回廊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
丫鬟们立即闭嘴回头。
常武沉着脸站在回廊中,“都不用做事了吗?还不赶紧去收拾水姑娘的行礼!”
“这么大的雪天儿就要收拾行礼送走了?”丫鬟们壮着胆子问。
常武轻哼一声,“主子的事情,你们敢打听,我还不敢多问呢!”
丫鬟们嗔他一眼,暗暗议论说,“看来王爷真是受够她了,原说要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呢……”
此时,温暖如春的屋子里,只有三个女人。
秦文站在床边,床上的幔子都垂落下来,盖住床榻上那个褪去衣裳,正在扎针的女子。
“我恨你,”水蔓菁面无表情,“如果不是因为你,师兄不会这么对我。”
魏京华捏着针的手微微一顿。
水蔓菁咯咯笑了一声,“被我恶心到了,下不了针了?”
魏京华咳了一声,“我只是想,要不要先封了你的哑穴,免得你聒噪。”
“你……”水蔓菁僵了僵,忽而又笑,“哑巴算什么,我只盼着自己能死在你的手底下,师兄或许会原谅我。他与你之间也会因此生了嫌隙……”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不会下棋
魏京华皱了皱眉,偏着头想了片刻,“你觉得他会么?”
“小姐,”站在一旁的秦文忍不住急声道,“不是说好了,要好好医治的吗?您怎么又……又这样说话?”
秦文的泪都要流干了,心急又无奈。
水蔓菁长叹一声,“罢了,还请魏小姐不要放在心上,我开玩笑的。”
“秦文别急,魏小姐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她不会因此翻脸的。”
魏京华闻言也笑了,“厚颜无耻原来是一个动词,一个会习以为常,与日俱增的动词。”
水蔓菁僵了僵,“你体会不到我心里的苦楚。”
“我从小无父无母。”魏京华忽然说道,“养父母家贫,好容易把我拉扯大,却在来京的路上被人害死了。”
她话音落地,屋子里是好一阵子的静默无声。
空气里有一种强烈的压抑感。
秦文的目光在床上和床边那人的身上来回徘徊。
水蔓菁也拧着眉头,良久不曾再开口。
魏京华却没闲着,她趁这一阵子安静的功夫,迅速的下针,很快水蔓菁干瘦的身上就被扎成了刺猬。
留针的时候水蔓菁却突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秦文吓了一跳,忐忑不安的看着魏京华,“可是……可是我家小姐疼的太厉害了?”
魏京华垂眸看了看水蔓菁,摇头道,“你太小看你家小姐了,先前为她扎针之时,她能咬着牙忍着,身体酸沉难受,她连哼都不哼一声,留针是有些难受,但并没有多么疼。”
“我知道,你想说我就是师兄的累赘,我就是他的包袱,他早就想把我扔的远远的了!”水蔓菁哭了一阵子,哽咽说道,“趁着如今这机会,他终于可以把我扔开了!”
魏京华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常武在门外躬身道,“禀魏长使知道,厨房里已经准备上午膳,请您务必留下来用膳。”
常武就像是故意的,水蔓菁身子一僵,脸上薄弱的肌肉都颤抖起来。
“你心意难平,我虽为你扎针,但能不能见效就不好说了。”魏京华轻缓说道,“人若能放下执念,这一点病又能算什么呢?”
水蔓菁闻言脸色愣怔,好一阵子她像是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待魏京华又为她取针之时,她忽然说,“你的意思我懂了。”
魏京华抬眼看她。
她却紧闭着嘴,不再说话。
魏京华收拾了针匣,举步离开之时,她才忽然又开口,“谢谢你告诉我,人要放下执念,更要自强。”
魏京华闻言点点头,未置一词的离开。
饭间,殷岩柏的脸色一直不太好。
幸得魏京华习惯了食不言,一顿格外安静的午膳也并未让她觉得有什么不妥。
晋王府的厨子真是不错,好几道她平日里不爱吃的菜,今日尝试之下,竟然都叫她有惊艳之感,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对这菜有什么误解?
亦或者是魏府的厨子水平太差,该进修了。
魏京华吃得志得意满,殷岩柏却脸面尴尬,一直将她送到了魏府外头,他的脸色还没有转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王爷好多钱。”魏京华玩笑道。
“是我欠了你太多。”殷岩柏皱眉,“叫我与你相处,都带着愧疚之感。”
“人有什么样的亲眷,有时候是无法选择的。”魏京华轻缓说道,“王爷能够不被那份情谊绑架,还能冷静的做出抉择,不受其乱,已经很了不起了。战胜己心,强如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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