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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五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杯酒
若说方才群臣还有怀疑,那这次基本可以确信了,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底下人反应不一,杜薇下意识地去看宫留善的反应,见他右手晃了晃,青玉酒盏里的酒泼洒出来些许,不过还是强自按捺住了。
不过即便他不便说话,旁的人跟他一派的自然也有抢着说出来的,就见郑国公李年干咳了一声,慢慢笑道:“说起来皇上的几个皇子都是大有作为,别的不说,单说六殿下,就在这次巴蜀地动之事中出了不少力,在工部的表现也可圈可点,皇上圣明贤达,众位皇子也是惊才绝艳,实是我大周之福啊大神已掉线!”
李年是当初嘉贵妃的兄长,嘉贵妃是宫留善的生母,他是宫留善的舅舅,自然得向着他说话,这话明着是歌功颂德,其实则是提醒宫重不能偏颇,宫留善这些年也是出了力的。
宫重淡淡道:“老六自然也是好的,不过...国之储君却只能有一个,总要有所取舍才是。”
这话完全是挑明了说,底下人一下子炸开了锅,还是李年先道:“皇上,此事千万要慎重啊,九殿下德行虽重,但生母出身却低,况且他既不是嫡出,也非众皇子中最长者,立储之事事关国脉,还请皇上三思啊!”
这些年宫留玉渐得信重,已经很少有人敢拿他母妃说事了,他面色一沉,不过同样这事儿他自己也不好开口,幸好立即有人反驳道:“郑国公慎言,殿下生母已故,又是后宫宫妃,逝者为尊,不可轻言。”他深吸一口气道:“我朝高祖亦非□□嫡出,也非最年长者,但高祖皇帝德行深厚,才智双绝,这才得了祖皇帝的赏识,可见嫡庶长幼并非立储的绝对条件,当以人品才干作为考量。”
李年立刻反击道:“你敢妄言祖皇帝,简直放肆!”
帮着宫留玉说话那人立刻反击道:“我不过是感念祖皇帝知人善用,才有了大周朝这一片大好河山,哪里说得上妄言了?”
两人针锋相对了几句,宫重目光扫过面色各异的众人,缓缓道:“都别争了。”他面色带了些沉痛道:“老大新丧,朕也失了唯一的嫡子,既然剩下的都是后宫宫妃所出,哪有嫡庶之分?其他人不可妄言。”这便是警告众人不要那嫡出庶出说事儿,他又不悦冷哼道:“郑国公既然觉得老九不合适,那依你看谁才合适?”
若是平时,李年必然毫不犹豫地答宫留善,但如今见宫重已经沉了脸色,便也白了脸不敢应声了。
宫重继续道:“后宫和朝堂之事素无瓜葛,岂能随意妄言?”
这下子所有人都低头不说话了,突然一声轻语从妃嫔的席座上传来:“皇上,既然提到后宫,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杜薇听这一声儿,微露诧异之色,发出声音的竟然是许久微露面的端贵妃,就见她目光盈盈地看着宫重,后者沉吟了片刻,还是道:“你说。”
端贵妃起了身,温婉笑道:“今日这事儿说难也不难,既然都觉得九殿下处处都好,只是在出身上欠了些,那便寻一个无子位分高的宫妃将他过继过去,这事儿不就不麻烦了?”
杜薇听得先是一愣,随即又明白过来,宫留玉生母早逝,她说要过继给位分高又无子的妃嫔,单论身份来看,后宫上下没有能高的过她的,宫留玉想过继也只能选她,这人倒真是会捡现成的便宜,眼见着宫重想立宫留玉为太子,便做个顺水人情,若这事儿真的成了,她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太后。
不光是她,底下人也渐渐反应过来,这事儿本来还只能算是朝堂的立储风波,现在看来后宫有人也想进来参合一脚,这热闹可就大了。
杜薇低头去看宫留玉,见他垂着睫毛,面色波澜不兴,倒也猜测不出他是个什么意思。
这个变数宫重也始料未及,怔了一下才微微皱眉:“过继之事暂且不急,也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做好的事儿,你先退下吧。”
宫重没把话说死,说明这事儿还是有希望的,她应了声退下,冲着面色铁青的顺妃微微一笑。
宫重见众人都各自归位,这才缓了神色道:“今日之事,确实是朕操之过急了,但有过要罚,有功要赏,不能寒了功臣的心。”他转向宫留玉,扬声道:“老九这次处理巴蜀流民一事,有夹辅之勋,十命可受,既然如此,朕也不好薄待了你,便封你为安王,赐全副亲王仪仗,你要戒骄戒躁,日后更为谦和自省,再立功勋。”





重生五世 第117章
目前宫重仅剩的几个儿子里,就没有一个封王的,这可算是头一份的殊荣,但跟着直接立太子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只要不是直接立储,这事儿都还有转圜的余地,站在宫留善那边的人对视几眼,都退下去默不作声了。
宫留玉面色端正,不见过分欣喜,只是从容地叩头领旨谢恩,宫重这才露了欣慰神色来宣布开席,这顿家宴吃得人七上八下,精心烹制的御膳搁在嘴里如同嚼蜡一般,宫重最后见差不多了,便干脆地宣布散席。
宫留玉今日可谓是志得意满,一下席就有人来紧着巴结,这些人未必会雪中送炭,但一个个锦上添花说几句凑趣的话还是乐意的,他也面上含笑,谦和地客套几番。
等过了许久才得以脱身,杜薇和他在灯下慢慢地走着,忽然仰头笑道:“您如今可算得得偿所愿了,王爷。”
宫留玉失笑道:“你也说了是个王爷,藩地里加上京里的王爷不知有多少,这有什么稀奇的。”
杜薇与他肩挨着肩慢慢走着:“在我面前您还这般谦逊吗?皇兄如今的几位皇子里,能封王的也就您一个,更何况皇上今日实打实地表露了立储的意思,可见对您的看重了。”她低了头道:“皇上原来一直指望着大皇子有朝一日能够病愈来继承大统。如今大皇子死了,他也终于下定决心要立储君了,今日的话音难道您还没听出来吗?什么不论嫡出庶出,这便是要给您抬身份呢。”
宫留玉眉目仍旧疏淡得很:“他觉着对不起马皇后,念着老大那个病秧子,平白耽搁了这么多年,便宜了我和老六各自积攒势力,如今两军对垒,真闹起来只怕还有一场大祸,如今想要上岸了,但时候也晚了,你瞧瞧今日的情形,有赞的有驳的,那便是这些年两方同时积攒势力的遗祸,这事儿且有的瞧呢。”
杜薇想了想也不觉叹息,宫留善上辈子能当皇上自有他的门道,这辈子声势虽不如前,但根底还是有的,宫留玉日后收拾起来怕也麻烦。
她正想开口劝慰几句,就听身后一声端正的女音:“安王留步。”
宫留玉转身,就见顺妃带着两个嬷嬷走了过来,她没摆出平日的排场,左右就随行了两个宫女,头上还戴了风帽,见宫留玉听了下来,便上前几步微微笑道:“安王好我的爸比是影帝。”
宫留玉见是宫妃,也随意点头算是行礼:“顺妃娘娘安好。”
顺妃见他不恭敬也不在意,她是个爽利人,一见正主便开门见山地道:“今日殿下好风光,本宫瞧着也为殿下高兴,只恨有人从中作梗,硬生把殿下从储君的位子拉下来,末了只给了个王位,虽然也算是好的,但到底比不得太子稳当。”
宫留玉隐约猜出她的来意,看她一眼道:“娘娘的意思是...?”
顺妃微微一笑:“殿下才智双绝,人品贵重,所欠缺的无非就是那么个出身,这才有人拿这事儿来攻讦您,可若是把这事儿补齐了呢?”
宫留玉眉梢一动,并不言语,杜薇若有所思地看了顺妃一眼,没想到她竟然和端贵妃打的是一样的主意。
顺妃见他不言语,便抬手摒退了众人,突然话风一转:“当初徐凊儿徐美人之死殿下可还记得。”
宫留玉缓缓点头:“自是记得,说起来还有劳娘娘了。”
顺妃扶了扶小指上的护甲,慢悠悠地笑道:“本宫当初是被殿下当做了马前卒算计了一把,由着我去出头害人,虽然我是心甘情愿的,但到底是帮了殿下一把,我好歹也算是有过维护殿下的情分,若是能成了长久的母子缘分,这岂不是对你我都好?”
宫留玉仰唇笑道:“娘娘说笑了,便是让人还人情,也得有逼着人还的本事才是。”
顺妃面色沉了沉:“我生的虽不是儿子,但媛熙素来得皇上喜欢,皇上已是说了,等媛熙及笄便要封我为贵妃,到时候比端贵妃也不差什么了,到时候你我宫内宫外互为援引,这有何不好?”
她这次前来存的就是过继的心思,若是宫留玉真的过继给她,她日后一个太后的名头肯定是跑不了的,自己的女儿也能有靠山。
宫留玉微微一笑,正要回话,就见山石后面端贵妃转了出来,冲着顺妃笑道:“顺妃妹妹好。”
顺妃眉头一皱,不耐还礼道:“姐姐好。”
端贵妃上前几步,笑问道:“这是怎么了?”
顺妃还未答话,宫留玉的声音就不急不慢地响了起来:“是顺妃娘娘在跟我商议过继之事呢。”
端贵妃闻言微微笑道:“皇上都说了,不计较嫡出庶出,也说了除了大皇子之外余下之人身份没得差别,难道妹妹是皇后,能一下子让殿下改庶为嫡?”
她面上虽是笑得和蔼,但心里也有些恼火,明明是她提出的过继的法子,若是让顺妃占了先,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空为他人作嫁衣。
顺妃面色更沉了几分,却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姐姐休要胡言,妹妹何时对皇后之位产生过觊觎心思,只是今日看群臣攻讦殿下,有几分不平之气罢了。”
端贵妃淡笑道:“妹妹真是好心。”她一转头向着宫留玉言语切切地说了几句暖人心的宽慰话,看得顺妃捏紧了手帕子。
杜薇在一旁瞧着倒有几分好笑,顺妃走的是威逼利诱的路子,端贵妃行的却是以情动人的道儿,可这两人只比宫留玉大了十多岁,却硬是做出一副慈母样子,这场景着实怪诞,就连宫留玉脸上都多了几分不自在。
他正想要脱身,忽听旁边一声唤“安王殿下,可找着您了。”
崔白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跑过来,眼挫不动声色地看了端贵妃和顺妃一眼,躬身道:“殿下,皇上急着要见您呢。”
宫留玉正被两人烦扰着,一见他来便点头道:“孤这就过去[综]被迫玛丽苏。”然后也不管这两人脸色各异,便直接跟着崔白走了。
顺妃脸色难看的站在原地好一时,半晌才道:“这下子姐姐心里舒坦了,本宫和姐姐谁也没落着好处,没准还要被皇上知道训诫一番。”
端贵妃淡淡道:“妹妹还没瞧出来吗,这位殿下主意正着呢。”
......
那边宫留玉和杜薇已经被带去了皇上日常休息的乾清宫,杜薇自然是没资格入内的,便在一边的偏殿里等着,不过宫里人知道她是风头正劲的安王殿下身边的得意人,便也没敢亏待了她,上茶上水殷勤忙个不停。
宫留玉这时候走进了正殿,宫重端坐在书案后,半明的灯影下掩饰不住满脸的苍老,梳的规整的头发冒出许多银丝,好像自从大皇子死了之后他就这么一日接着一日地老去了。
他默然无语,正要跪下行礼,却被宫重绕过来一把扶住了,他摇头道:“不必在意那些虚礼了,朕有事儿要对你说。”
他直起身负手而立,嘴角却漫出些讥诮:“方才端贵妃和顺妃找你,是不是谈论过继之事?”
宫留玉颔首,宫重转头问道:“你的身份确实会被人诟病,她们二人提出的提议对你大有好处,你可有应下?”
宫留玉慢慢摇头,宫重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何?”
宫留玉只答了四个字“后宫掣肘。”
宫重转头深深地看他一眼,随即朗声笑道:“好好好,拒绝的好,回答的也好,若你真的为了争夺这个储位应了她们,那朕在太子之事上就不得不另谋人选了。”
宫留玉也跟着笑了笑:“难怪您在宴上没把话说全,原来是存着试探儿臣的心思。”
宫重淡淡道:“若你真的应了她们,那我也不会放心把皇位交给你,你应了她们便是欠了天大的人情,以后他们朝堂上的娘家若是借此来胁迫辖制新君,那又是一场乱子。”他一转头对着宫留玉温言道:“你允文允武,精明强干,却又不头脑发热,在重利面前仍能眼明心亮,为父对你很是满意。”
宫留玉听到‘为父’二字时,身子一僵,随即又缓缓地松了下来,缓缓道:“是。”
宫重叹息道:“老六才智眼光也都堪称人杰了,可惜却欠了几分气量,就拿徐家之事而言,他虽在徐家事发之时便立刻斩断纠葛,但到底是结发妻子,虽然理智清楚,但未免太过刻薄寡恩,不是仁君所为。”他抬手握住宫留玉的肩膀:“朕挑来挑去,还是你最合适。”
他头次在宫留玉面前评论其他皇子,立储之心想必已经坚定了。宫留玉却微低着头并不答话,眼里无喜无惊。
宫重见他沉稳,神色更是满意,一转头立到书案后头,取出一封奏疏,对着宫留玉道:“出身之事不是问题,朕会帮你处理好的,你无须挂心了。你事事都好,唯独功绩上欠缺了些,没有能压人一头的功勋,朕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你派份差事,既能为你以后铺路,也能堵了众人的嘴。”
宫留玉问道:“不知是何差事?”
提起这个,宫重面色沉了几分,把那封奏疏递给他,眼里不由得带了几分血腥气:“东厂密报,江南道上有人私.通倭寇,劫掠百姓,无恶不作,你这次去一来是要把这些蛀虫都给朕橇出来,二来是要商谈好海面上的生意,根治倭寇的问题。朕予你先斩后奏,便宜行事之权,对那些坑害百姓之人抄家灭族不要留情,你记住了吗?!”
江南道...宫留玉缓缓浮起一丝极隐秘的笑容,随即躬身道:“儿臣遵旨。”




重生五世 第118章
宫留玉这次下江南为的就是查案,所以到没有摆上平时的煊赫排场,但再低调也是开了艘楼船过去,只不过没挂皇家的旗号。同行有姜源冯北两位大人,一个沉稳老成一个年轻有为,都是难得的干才。
杜薇上了船之后从二楼打量这两人几眼,对着宫留玉道:“看来皇上这次是真下定决心了,这两人以后都是要给您做心腹的,想来皇上也考量许久了。”她又笑道:“有皇上在上头撑着,您至少能省下一半的事儿呢。”
宫留玉靠在栏杆上,微微笑道:“皇上半辈子都为老大奔走,如今人清醒了要为大周江山考虑了,事事都得想得妥当了,不然遗下祸患怎么办?”他低了头,语气带了些自嘲:“说起来皇上并非真心看重我,不过是见我得用,更适合这个位置罢了。”
杜薇拍了拍他的手背:“那也是您的本事,何必跟个已死之人计较这么些呢?”她柔声道:“他再得皇上宠爱,现在不也死了,拿什么和您争?”
宫留玉低头亲了亲她的面颊,杜薇低头看着一楼大堂,就见冯北身后跟两个美婢,就连老成的姜源身后都跟了一个,便转头看着宫留玉:“这两位大人倒真是年少风流,听闻江南素来是佳丽地,对这二人来说岂不是美差?”
宫留玉不自在地咳了声,说起来冯北在登船之前见他孑然一身,还打算送她两个美妾,这时候杜薇说来,倒好似意有所指啊。
杜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转了神色道:“您不是要去后面几艘护船打点吗?这也是个示恩的好法子,还不趁早去吗?”
宫留玉摸了摸她的脸,压低声音道:“晚上在房里等我重生之末世生存手册。”
杜薇在他胸前点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如今已经黄昏了,还晚上呢,您能赶明早上回来就不错了。”
宫留玉不服气地揽着她吻了一会儿,见时候差不多了才往下走,杜薇目送着他和那两位一并出了正堂的门,这才转身准备回屋,她取了个小箩筐正要做些针线,就听门外一阵敲门声,她打开门一看,就见门口站着冯北和姜源的三个妾室。
她微有诧异,冯北的妾室之一名唤点梅的笑着开口道:“爷们都出去了,左右也没事儿做,咱们来寻你说说话。”
杜薇点点头让开身,请三人进来,随意招待了几句便请人坐下。点梅一进来便赞不绝口,从她的针线一路夸到屋内陈设,言谈间颇有巴结讨好之意,末了又羡慕道:“还是像姑娘你这样的好,家里男人没有娶正室,上头没有掣肘,房里头只有你一人,又得主子疼爱,走到哪里都把你带上,我可真是羡慕得紧。”
杜薇淡淡一笑并不接话,点梅也丝毫不以为意,摸了摸她针线筐里给宫留玉做的鞋,娇笑道:“姑娘活计也好,难怪能入殿下的眼。”跟她同为冯北侍妾的另一个香宝眼底有些不屑,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杜薇不动声色地避开,不由得向着一直没说话的姜源的妾室婵娟靠了靠,婵娟性子沉稳,看了另外两个一眼,先是皱了皱眉,然后笑道:“你快歇歇吧,坐了那么久的马车都不累吗?”
她看了看窗外,又转身道:“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不知道大人们在护船上忙的怎么样?”
香宝哼了声:“姐姐别惦记了,反正你们家大人肯定不会回来过夜的。”
婵娟看她一眼,只是道:“夜里江面上风大,我只是担心几位爷们有没有多带衣裳,妹妹想到哪里去了。”
香宝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正琢磨着怎么回嘴,忽然就感觉船身狠狠地摇晃了一下,几人都站立不稳,本来甲板上通明的火把也狠狠地被压低了,仿佛四周一下子暗了起来,接着就听一阵呼哨,甲板上巡逻的护卫都行动起来,四人在屋里都能听见抽出兵刃时的铿锵响声。
四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奔到床边,却只能见到四周昏暗一片,有十几艘蜈蚣快艇和几艘稍大的艄船围住了楼船,原本近近跟着的护船也被逼得远远地驶开,湍急的江面上仿佛只有他们一艘孤零零地矗立着,连原本同行的商船都没了踪影。
点梅头一个尖叫起来,脸色发白,尖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杜薇面沉如水:“看着阵势,怕是水贼来了。”她心里却有些疑惑,寻常水贼哪有这般精良的装备。
点梅和香宝吓得瑟瑟发抖,挣扎着迈步就要夺路而逃,杜薇立刻喝住了两人:“慢着!”
两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杜薇一转身堵住去路:“你们要去哪里?”
香宝尖声道:“去哪儿?当然是往三楼跑了,再找个地方躲起来,如今水贼都上了船了,还呆在这里等死吗?!”
杜薇被她这番歪理激的脑仁疼,皱眉道:“且不说他们有没有攻上船,就算是上了船,要做的头一件事儿便是要全船搜人,这船统共就这么大,你们能躲到哪里去?”她本不想理会这两人死活,但又怕这两人被抓牵连到自己。
香宝此时害怕的浑身发颤:“那,那依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杜薇飞快地道:“现在下面情况不明,但咱们毕竟也有护卫在,如今这楼船上的动静不大,那帮子水贼要么是还没攻上来,要么是还没把人除干净,咱们先往下走,船舱里有放备用船的地方,咱们划船到殿下他们在的护船上,没准还有一线生机皇太孙的小清新生活。”
她倒是没做护卫守船成功的幻想,这里的护卫跟着宫留玉他们去了大半,她方才粗略数了数水贼的那些快艇和艄船的数量,推算出的水贼数量绝不是这船上剩下的护卫能低档的,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香宝被她大胆的计划惊到,尖声骂道:“你,你疯了,底下那么多水贼和护卫,万一咱们被误伤到怎么办?”点梅在一旁卖力点头附和,两人伸手就想推开她。
杜薇干脆让开,反正劝一句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一转头看着屋里面色苍白,但还强自镇定的婵娟,皱眉道:“你不走吗?”
婵娟用力摇了摇头,咬着牙道:“那两人傻,我可不傻,我小时候还没被卖的时候就遇过一次水贼,他们先搜船,搜完了船便放火销毁罪证,什么也不留下,若是还呆在船上的话,就算不被水贼搜出来杀死,也要被一把火烧死。”她深吸一口气:“你的法子听着险,但好歹还有一线生机,能拼便拼吧!”
杜薇点点头,放火烧船也是她担心的地方之一,见婵娟主意正,她便也不多话,只是一转身吹灭了房里仅剩的火烛,等着船上几乎完全暗下来,她才小心推开门,和婵娟小心走了出去。
此时大堂已经一片狼藉,不过好歹没看到水贼的踪影,两人弯着腰从二楼下去,她转头对婵娟道:“我记得咱们的备用船是在底下船舱里,旁边厨房有个给船上厨子开的暗门,为了方便他们取货,直接就能通往底下。”
婵娟心扑通扑通狂跳,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杜薇见她同意,便带着她往厨房走,拐到楼梯后面,就见里面横七竖八堆放着好几个尸体,有水贼的也有护卫的。
她吓得要尖叫,被杜薇一把捂住了嘴,心里却更为疑惑,寻常的水贼哪里晓得要清理方便搜寻?不过她想归想,脚步却半点不耽搁,路过厨房的时候还顺手抄过来一把牛耳尖刀握在手里。
两人通过暗门的梯子跑到最底下一层,就见有好几个水贼来回搜寻着什么,两人惊得顾不上找船,急忙进了一间堆放新鲜瓜果蔬菜的不打眼的船舱。
婵娟用力捂着嘴才没有叫出来,杜薇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镇定,然后趴在木板门上细听,就听门外有隐约的人声传来“...人找着了吗?”
然后有人答道:“还没呢,方才用了弩.箭,就怕给一股脑杀了,底下的几个兄弟有的正在翻找尸体呢。”
最开始那人骂道:“蠢货,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上头不是吩咐了吗,大头儿的那人杀了,小头儿的必须得留下给殿下带回去。如今大头死没死不知道,竟连小头儿的一个娘们也抓不住,你干什么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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