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宠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乱鸦
轻尘忽然向上跃起,果然在还未到达狼窟的一半之时便有下坠的趋势,她咬了咬牙,手指紧紧地抓住了锋利的岩壁一角,整个人悬空在了一半,臂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她的额头已经满是冷汗冒出,剩下的高度,就只能依靠自己的赤手空拳一寸一寸地爬上去了。
岩壁上残留着刺眼的血迹,她的掌心都已经磨破了,手指也抓出了血,身上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体上,她面色微白,咬牙坚持着,终于,待她爬上狼牙窟之时,浑身精疲力尽,可她毅然长长地松了口气,顾不得鲜血淋漓的双手,加快了速度爬了上去。
在狼牙窟中站定,石窟中漆黑一片,轻尘顿时感觉气氛不妙,漆黑中,那一颗颗泛着幽光的绿色眼睛正警惕地盯着她这个擅闯之人。
轻尘皱了皱眉,看来自己的判断远没有现实残酷,狼牙窟里有主人呢。
只是它们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却没有要扑上来的意思,这让轻尘略感意外,她向前了一步,那些黑暗中的狼群便又畏畏缩缩地向后退了一步,轻尘越发困惑了,她已集中了全力准备应对狼群突如其来的袭击,可眼下看来,似乎是她多虑了?
无暇顾及这些狼群为何不向她进攻,她借着洞穴口微弱的光,摸索着长在狼窟壁中的药草,虽算不上效果极好的药,但能在这里找到这些,已经算很难的了,轻尘将采得的药草往怀里一塞,转身便要走。
情况忽然有些不大妙,轻尘转过身来,只见原本空空如也的狼牙窟入口处,正矗立着两具庞大的身躯,那是两匹高大漂亮的野狼,碧绿色的眼睛像翡翠一样,此刻正充满敌意地盯着她,它们的身子向后拱着,前脚狠狠地抓着地面,那是随时要扑上来进攻撕咬的姿势。
轻尘这下明白刚才那些狼牙窟中的狼群为何反而畏畏缩缩地向后退了,那都是些还没长大的狼崽子,而自己好像又很不幸地撞见了它们刚刚狩猎回来的父母……
皱了皱眉,轻尘的脚下一滞,已经集中了内力准备随时自保,尽管如此,她仍然不敢抱有太大的把握,和畜牲斗不比跟人斗,人会害怕对手的实力,从而畏惧对手,而畜牲却根本不管不顾,那是真正的殊死搏斗,有时候,即使是武功极好的高手,若是被凶猛的畜牲纠缠上了,也未必会有胜算。
若放平时,轻尘倒也无需忌惮这两匹狼,可她此刻却是精疲力尽了,自己的两只手正模糊地向外滴血,血腥味刺激得那两头畜牲更加目光惨淡了,幽森得恨不得将她扑倒撕裂。
身后的小狼崽低低地呜咽着,这让那两只成年的苍狼更加残酷地露出了獠牙,它们以为她要伤害它们的孩子。
一声狼喉,震耳欲聋,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狼吼声,在这个狼牙窟中回荡着,气势摄人。
忽然那两只狼从地上跃起,直朝轻尘扑来,轻尘堪堪躲过,肩上却是一疼,原来是被最前方的那只狼锋利的爪子给波及到了,她整个侧半身都在发麻,闷哼了一声,轻尘没有料到原本只是与她对峙的这两只野狼会突然攻击她。
粗喘着气,轻尘准备回击,看来今天不杀死这两只狼,她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一旦开始护卫领地的战役,狼群是不会让对手逃掉的,它们一定会将她的脖子咬断,拖回洞穴,吃进肚子里才会休战。
肩上的伤火辣辣的疼,她的一只手已经无法抬起了,手上却无兵器,轻尘面色难看,赤手空拳,纵使有一身内力,要如何与根本不怕疼不要命的苍狼搏斗?
哗!
就在此时,滚烫腥臭的鲜血喷洒而出,溅到了轻尘的身上,甚至喷洒在了她的脸上,让她原本清秀的面庞看起来也有些狰狞了。
轻尘微微一愣,只见那两只狼的身子晃了晃,忽然齐齐坠下,两只苍狼一死,狼牙窟中的狼崽子们忽然呜呜咽咽地悲戚低鸣,一时间整个狼牙窟中气氛竟惨淡得让人揪心。
轻尘眨了眨眼睛,狼牙窟入口,岩止背光站着,他正将沾血的佩刀收入鞘,目光冰冷地扫了眼地上的那两具狼的尸体,对于那些狼崽子的悲鸣,他的脸上并无半丝怜悯,只是此刻神情却冷得可怕,大步朝里走来,有些蛮横地把孟轻尘给拎到了自己身边,扣着她往外走,声音发冷,暗含怒意:“跟我出来。”
他已经将原本被她脱下来的衣服穿上了,身上还拎着她留下的那件外衫,裹住轻尘的左肩,大手紧紧地按住了她正在流血的肩膀,脸色难看得让人胆战心惊!
轻尘还有些发愣,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伤,她肩上的伤,双手的伤是那样触目惊心,而她脸上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伤的是别人一样,可岩止的忽然出现,让她现在满脑子的空白,这是怎么回事?岩止明明还浑身发烫昏迷过去,现在抓着她的力气却比还大,看上去更狼狈的怎么反而变成她了?
可看岩止那紧绷着的冰冷愠怒的侧脸,轻尘默默地把话给咽了回去。
卷二:王的爱奴 099 比肩之人
走出狼牙窟,岩止揽着轻尘,几个借力便落了地,下去总比上去的时候容易一些,轻尘现在看似一脸平静,可那双眼睛一闪一闪的,一看就知道心里正在想些有的没的。
她很好奇,岩止上来的时候,是不是也和她先前一样狼狈呢?她无法想象那一幕会是什么样子,真可惜……
头顶上方刚刚失去父母的狼崽子们的悲鸣呜咽声还是不绝于耳,落地的那一霎那,林间幽丛疯狂地晃动着,由远及近,发出稀稀漱漱的声音,脚步很轻,可是数量庞大,让人想忽视都难。
很不寻常。
轻尘眉头一皱,也意识到了这些不寻常的异动,她忽然感到手中一暖,是岩止握住了她发凉的手,他是在警告她这正在靠近的危险。
轻尘微微一愣,心底说不出的异样,她也紧紧回握了一下岩止的手,表示自己已经察觉到了。
他的手又大又暖和,还有常年握刀拿弓的茧子,她的手小而冰凉,肩上的伤森森露骨,这一用力回握,顿时牵动了伤口,温热的血液顺着纤细的手臂向下淌,滴入了岩止的掌心之中,惹得他顿时有些不悦地拧起冷峻的眉来。
耳边的风呼呼地吹着,伴随着那稀稀漱漱的声音相互和应着,然后是狼群的低吼声,继而演变成了此起彼伏的仰天长啸,一个呼应着一个,将这个寂静的山谷吵得几乎要天摇地动,幽幽的绿光一点一点地清晰,阴森森的,无数的狼,数量多得数也数不清!
看来是刚才那两头狼的狼啸声唤来了它的同伴,它们的种族遭到了侵袭,所有深居在荒山野岭之中的狼群都集中了起来,要攻击侵入它们领地的不速之客。
见到这副情景,轻尘屏息凝神,神情越发凝重了起来,她的手动弹不得,岩止粗糙温热的大掌紧紧地包裹住了她,让她的心底无端端地感到了一丝安定。
“别怕,躲在我身后。”岩止敦厚低沉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敲击在轻尘的心头,让她浑身一震,晶亮的眼睛怔怔地抬起,定定地落在了岩止的脸上。
他一手将轻尘护在了怀里,另一只手刷地一下抽出了他并不常出鞘的佩刀,那银亮的刀身,在夜色中有一股逼人的寒意,让那些狼群停了下来,它们不敢轻易上前,却又不肯退去,一寸一寸地向前逼近,每一头狼都团结得好似一个整体,没有任何一只狼脱离队伍贸然进攻。
野狼们已经将他们重重包围了,但它们却摄于岩止强大的压迫感而不敢轻易上前,只是这么与他们对峙着。
不行,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行,再这样下去,只会被不断纠缠,狼群的数量数不胜数,只是消耗他们的体力就已经足以让形势更加严峻了。
岩止的脸色也有些冷沉,诡异的双眸微微一敛,威严的寒光迸射而出,竟吓得那些野狼们瑟缩了一下,畏惧了。
不知为何,这些原本团结得过分的狼群里忽然发生了骚乱,一只狼忽然跳跃而起,扑了上来,破坏了它们原本同进同出的严谨纪律。
岩止手中的佩刀忽然寒光一闪,挥起落下,将率先发动袭击的那只狼从中间劈开,顷刻间腥臭的液体喷洒而出,一声哀嚎,那只狼便已经被劈成了两半。
闻到血腥味,狼群忽然变得异常兴奋了起来,它们变得更加疯狂,像是受了刺激一样,一只接着一只地扑了上来,数量之庞大,速度之骇人,獠牙之锋利,那气势实在是太过可怕了,一时间狼嚎一片,震得人耳朵发懵。
眼见着野狼的獠牙就要撕扯下轻尘受伤的左臂了,轻尘顿时眸光一沉,提气而起,右掌翻腾,握住了那只野狼的獠牙,然后脚下跃起用力,硬生生地将那样一只体型比她还要庞大的
藩王的宠妃 章节96
野狼给踢飞了出去,砸在了下一波又要冲上来的狼群身上,让它们发出了呜呜的低吼声。
翩然落地,轻尘额头上的冷汗却越发茂密起来,她的身姿看上去轻盈,可自己森森露骨的左肩已经被牵动,疼得她直抽冷气,她手中赤手空拳,若不是内力极高,刚刚是不可能徒手挡住了一头比她还庞大的野狼,抓着它的獠牙将它踢飞了出去。
她将手中被她掰断下来的獠牙往地上一丢,手心的鲜血也不只是自己的还是那匹狼的。
抖了抖手上的鲜血,轻尘抬起手,就用手背随意地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冷汗,漆黑的严重已经有了凌厉的冷意,被岩止劈成两截的狼的尸体已经堆叠如山了,地上的残肢断臂触目惊心。
岩止无法展开攻击,只能做防御性的杀戮,因为他寸步也不敢离开孟轻尘太远,刚才只那么一瞬间被狼群给纠缠住,她就遭受了其他狼的攻击。
如此一来,形势反而对他们来说越来越被动了。
看了眼脸色苍白,双手都是血的轻尘,岩止忽然抽空伸出手拉了她一把:“跟在我身边。”
轻尘喘了口气,调整了下气息,她的确是跟到岩止身边了,但却突然往他身后一站,背靠着他的背,顷刻间又徒手抓住了一只从岩止身后扑上来的野狼,手中一运气,一掌拍得那只狼的脑浆都迸了出来,砰的一声,庞大的身体重重地砸了下来。
“这样比较快。”轻尘已经完全忽视了自己几乎要被扯断的左臂,只靠自己的右手对付扑上来的狼群,她的身手很好,尽管如此,赤手空拳还是吃力得很。
岩止微微一愣,没有料到轻尘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这个孩子总能让他看到惊喜,他不知道,她到底还有多少面是他没有看过的。
岩止的眼中闪过异色,随后轻抿唇角,笑了:“小心。”
“嗯。”
轻尘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简单的两个字和低低的回应,却带着无比坚毅的力量。
岩止忽然将自己的佩刀丢给了轻尘,轻尘接过后也没有半分犹豫,一时间,形势发生了逆转……
后半夜的到来是建立在一片血腥之上的。
那场面可怕得骇人,见过战场上尸横遍野的场景,但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惊人的场面,地上血腥味蔓延着,刺鼻得很,野狼的尸体数不胜数,数量吓人。
好在今夜的月色不明,否则那猩红的血会刺伤人的眼睛
最后一只狼倒下了,轻尘坚毅无比的身型终于晃了晃,左臂已经麻木了,让她感受不到疼痛,只觉得身体力竭,若不是那柄宝刀支撑在地面,她恐怕要彻底倒下去了。
岩止的臂弯一揽,忽然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轻尘的样子看上去很可怕,浑身是血,身上脸上都是,但好在那些血大多是那些畜牲的,岩止身上也同样沾满了血,衣袍甚至也有多处被撕扯烂了,但他的情况看上去可比轻尘好多了。
轻尘任由岩止将她抱了起来,她低低喘着气,刚才处于战斗之中,不觉得疼痛,此刻所有的敌人都一一倒下了,竟然才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也早已透支,身上的伤疼得人直抽凉气,精疲力尽。
“你表现得很出色。”岩止低头看她,他轻扯着唇角,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复杂,惊喜、赞叹、心疼,各种各样的情绪通通都交织在了一起。
她是唯一一个从他手中接过他的佩刀的女人,她用他的刀斩杀着他们共同面对的敌人,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个小女人并不如看上去那般娇小,她从来不曾站在他的怀里由他守护着,甚至,他觉得,她可以与他比肩。
他也从来不曾像刚才那样,将自己的身后,彻彻底底地交给一个人。
她的脸上满是倦意,左手的伤看得人的眼睛都被刺疼了,然而刚才的她是那样的出色,尽管满身是血,但对敌时候的她却美得让人惊叹,像一朵美好的花,忽然间长出了一身的刺,顷刻间又化作了天上的云朵,潇洒又冷峻。
“出色?”轻尘愣了愣,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赞她,她经历过的大战无数,但就连爹爹也不曾这样,用又心疼又骄傲的目光看着她,称赞她的出色,好像自己就是他身体里的一部分似的,因为表现得很出色,所以连他都引以为豪。
“嗯,很出色。”岩止在她的耳边低喃,夜深沉,他抱着她从地上的狼籍和尸横遍野中踏过,一步步地,抱着她,如同捧着心爱的珍宝。
轻尘仍然在发愣,好半晌之后,她才有些神色复杂地把头埋进了岩止的胸膛里,刚才那一瞬间,好奇怪的感觉啊,让她有些害臊。
……
岩止将她抱回了寒潭旁,然后将她轻轻地放回了地面,在她身侧坐下,捧着她的手放到了水边,仔细地捧起水清洗着她的伤口,那神情无比认真。
轻尘怔怔地看着岩止深邃俊朗的容颜,有那么片刻的失神,直到冰凉的水冲刷上了她的伤口,让她顿时触电了一般回过神来,因为猝不及防,惊呼出声:“疼!”
下一秒,轻尘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色一窘,咬了咬牙就不愿意说话了。都怪今夜太过纷乱和迷离,才害她走了神,竟然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惊呼出声。
若是爹爹知道她身为孟家人竟然喊疼,指不定得大声笑她呢。
哦,对了,药……
轻尘忽然想到自己在狼窟里摘到的草药,又想起岩止背上的伤,她的左手被岩止捧着,动弹不得,只好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衣襟里掏啊掏,全部掏了出来:“岩止,这些药……”
岩止为她清洗伤口的动作忽然一顿,抬起头来,看得轻尘顿时心底有些发寒起来,不久前他分明还如此温柔,可刚才他的神情忽然间就变得那么的严厉和不悦,好像她手里拿的不是治他伤口的草药,而是要毒害他的毒药似的。
这让轻尘有些摸不着头脑,张了张嘴,把后面没有说完的话都吞了回去。
看着她毫无自觉地茫然神情,岩止突然间也怒不起来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当真是哭笑不得,从她手中接过那些草药便丢在了一旁,没有理她。
清洗罢了她的伤口,岩止便伸手脱她的衣服,轻尘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拉住自己的衣襟反对:“岩止……”
“松手。”岩止的神情淡淡的,低低的那两个字,却威严无比,不容置疑。
轻尘皱着眉,脸颊通红,下一秒,她沾满血的衣襟已经被岩止轻轻地颓了下来,伤痕累累的肌肤忽然间接触到冰凉的空气,轻尘的脸色更加烧红了,她青涩却已经初长成的身体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中,让孟大将军感到万分难为情。
岩止的视线一直落在轻尘左肩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上,好在除此之外,她的身上并没有过多的伤,宽大的衣袍在半空中掠过,岩止将已经半干的那件原本属于她的外衫包裹在了她的身上,身上已经被血污沾染的湿漉漉的衣衫通通被放在了一侧。
轻尘缩了缩身子,岩止忽然拿起轻尘采集的治伤的药放入口中咀嚼,然后敷在了她的左肩上。
“这些药……”
岩止当然知道轻尘要说什么,他头也不抬:“这些东西对我没用,只是小伤,管好你自己。”
“岩止?”
虽然岩止这么说,但轻尘还是忍不住唤出了声,岩止的脸色有些古怪,难道是他自己身上的伤疼了?他把为数不多的药全部敷在了她的身上,那他一会该怎么办?
“闭嘴。”岩止的神情古怪复杂,低低吼了一声,轻尘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岩止为何突然发怒了。
敷罢了草药,岩止才迅速将轻尘身上的衣袍又裹紧了一些,然后别过脸去,脸色诡异地微红,就连声音都有些沙哑,沙哑得异常:“把衣服穿好。”
“嗯。”轻尘眨了眨眼睛,迅速地将衣服穿好,岩止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若不是伤口疼,难道是口渴了吗?
这一夜异常的安静,岩止并不说话,也没像往常一样抱着她入眠,他不说话,轻尘也只当他疲惫了,毕竟是经历了一夜的恶战,连她自己都疲倦得一动不想动,岩止就算再无所不能,也一定一样很累了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深谷中有轻轻的鸟鸣虫叫,潭水面上泛起了水雾,天空是深蓝色的,曙光撕裂了夜,空气中的血腥味淡了一些。
轻尘醒来的时候,岩止也已经醒了,昨夜天黑还不觉得,此时一看两人皆浑身是血面目狰狞,还真是挺可怕的。
“轻尘。”
“嗯?”
轻尘刚刚用一只手掬起一掌心的潭水要饮,忽然听见身后岩止的声音,她顿了顿,手心中的水早已经漏光了,转过身来,精致清秀的容颜上有一些困惑。
岩止高大的身躯坐在那,在晨雾的迷离中,即使被鲜血浸染,也依旧俊美得像一尊神像,让人迷惑。
“你记得离开匈奴前,我对你说过什么?”他忽然问她,声音还是那般沙哑,可此时的他,眸光温柔,温柔得……为何让她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好像,有一些东西,破茧而出,洞开了世界,越演越烈,又朦胧变得明朗……
轻尘的背脊一僵,这一僵,突然牵动了肩膀,疼得她骤起眉来。
岩止忽然勾起唇角笑了,就在此时,他唇畔的笑容顿时一敛,似乎有人正在朝这来,他收回了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孟轻尘:“三日后我们将回匈奴,我在等你。”
“嗯?”轻尘抬起头时,岩止的身影已然消失了,甚至没有给她时间回答。
岩止走后,她便听到了有人在喊她名字的声音,人还不少,似乎还是带了一队的人马来的,轻尘站起身来,寻到这的将士们有人发现她了,立即欣喜地高声呼唤:“孟将军!”
随着这名将士的呼唤,无名他们也朝这边来了,他们见到满身是血的孟轻尘,皆是一愣,可再看她完好无损地站在那,脸上还是那样淡淡的表情,只是那顶獠牙面具早已经不翼而飞了,无名等人这才缓缓松了口气,放下心了。
“孟丫头?”
“孟丫头!”
无名叫了她好几声,轻尘才顿时回过神来,惹得无名微微挑眉,眯起眼睛淡笑道:“难道是摔傻了?”
轻尘脸色一黑,她现在精疲力尽,可没力气和无名斗嘴:“我们走吧。”
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名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勾起了唇角,悠悠然地跟在轻尘身后,然后下令收队。
轻尘的确是心不在焉,因为岩止离开匈奴前对她说的话是……
待我回来之后,太阳神阿莫和我匈奴所有的子民,将会见证你我的结合……
轻尘忽然感觉有些头昏脑涨了,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吗?为何失血过多,自己的心中会扑通扑通跳得更加剧烈了……
三日后我们将回匈奴,我在等你……
我在等你……
岩止的声音像挥之不去的梦魇一样不断在她脑中徘徊着,占据她的思想,让她根本无法集中心思,不得不心不在焉。
卷二:王的爱奴 100 开窍了没
春的气息越发浓烈,微风中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阳光温暖而舒适,烘得人的身体都懒洋洋的。
睡了一整个白天,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轻尘才勉强醒来,动了动已经被包扎得有点惊悚的胳膊,她无奈地坐起了身,一脸苦相地叹气。
这可都是白素和炎凌二人的杰作啊,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一定会以为如果不这么包扎着,她的胳膊一定会从肩膀上掉下来……
听到屋里的动静,白素从外面进来了,乍一看自家主子正坐在床榻边,宽宽大大的衣袍披在身上,整个人看上去就显得更加弱不经风了,那左肩上像一个巨大的球一样的包裹的成果就更加显眼得很了。
见白素进来了,轻尘抬起眼,眼中还有刚睡醒的些许雾气,没了那顶青面獠牙,清秀白皙的面孔是那么的温和和俊朗,白素脚下一顿,匆匆忙忙地别开了脸,神色有些奇怪。
轻尘眨了眨眼睛,好心眼地关心道:“白素,你的眼窝都青了,没睡好吗?”
“主子……”白素有苦不能言,她总不能告诉主子,今早天还没大亮,主子回来的时候遍体鳞伤,她红着脸侍奉主子沐浴更衣包扎肩上的伤,然后终于恍然大悟,得知主子是女儿身之后,自己一颗暗许的芳心从此碎成了八百多块的倒霉心情吧?
藩王的宠妃 章节97
当时她根本就已经发懵了,屏风外头那个黑面冷脸的炎凌又浑身向外冒冷气,命令她一圈一圈非得给主子包严实了不可,她当时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哪里还能思考啊,只能机械地听从炎凌的命令,让她再加一圈,她就再加一圈,等她回过神来,主子的肩膀上已经包出了一个高耸的球来了。
轻尘自然是不知道白素心里在想什么了,只能无比内疚地淡淡笑道:“看来是我将你们都给吓着了。”
看炎凌到现在都黑着脸,不愿意跟她说一句话就知道,见到她面目狰狞浑身是血地回来,炎凌也气得不轻,不过他并非气她,只是在气自己的招牌果然被砸了,没能保护好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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