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宠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乱鸦
她醒了?
岩止的墨眸忽然一柔:“知道了。”
“奴婢告退。”这名侍女很识相地又行了个礼便要告退,起身时,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从这位年轻的匈奴王身上扫过,他上半身并未穿衣衫,矫健的肌理高大的身躯俊美的轮廓不禁让人面红耳赤,这名侍女一愣,顿时加快了退出去的步伐,生怕自己一时失神,犯了死罪。
岩止现在满心满眼都恨不得立即来到那个小女人的面前,她的身子是那样的小,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别看她平时不爱闹脾气,实际上她的性子硬得很,脾气大得很呢,他正愁着要如何安抚那个小女人呢,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仅此而已。
岩止虽什么也没说,可容和这只银狐狸岂能不知道现在岩止大人可是巴不得他能马上把那些十二根针全拔出来,好让他穿上衣袍离去呢,越是这样,坏心眼的容和反倒动作越发慢悠悠起来了。
“容和。”岩止的声音微微有些不耐烦了,此时甚至全身往外冒出危险的气息。
“岩止大人,不急不急,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容和自当小心谨慎。”
岩止皱起了冷峻的眉,容和已将背部的那几根针拔去,正要动手拔岩止大人臂上的金银针,但出乎容和意料的事,岩止竟然眼也不眨地将身上的针全拔了,起身穿上衣服就走,只留下容和一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那,他不禁怀疑,是他这金银十二今时不同往日了,还是岩止大人当真是石头组成的,毫无知觉?
……
岩止来到了帐中,却发现根本没有那个小女人的影子,他的眉锋越发紧拧了起来,一路上,但凡是遇见岩止的人,无一不战战兢兢地低下头来,大气不敢喘一个,因为他们的单于大人此时的脸色明显不大愉悦。
部落里的气氛有些异常,即使赶上来的莫立即向岩止禀报:“王,驯兽场有情况。”
驯兽场?
那里锁着他匈奴刚刚获得的十二头凶猛的狮子,将来有可能成为匈奴其中一支最强悍的战队,令敌闻风丧胆。
岩止的眼光突然凝聚成一股可怕的寒冷,他回头看了眼那个空空如也的大帐,收回目光,脚下迅速朝驯兽场的方向赶去。
但令岩止没有想到的是,他竟来得如此之巧,那抹纤细娇小的身影不是孟轻尘是谁?!
驯兽场之中,那名坐在兽场高处进退不能,被吓得瑟瑟发抖哭嚎不停的女孩想必就是可曼的妹妹可尼了,约摸八九岁的年纪,手里拿着一把小短刀,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爬上那个高处的,此时那十二头雄狮正懒洋洋地待在下面看着她,偶尔有一两头狮子龇牙咧嘴地冲她咆哮了一声,吓得可尼哭得更加大声了。
部落首领已经赶到了驯兽场外围,还带来了部落中最优秀的勇士数十人,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可尼那丫头就待在驯兽场最正中的高柱上,那正是那些狮子们的链锁可以到的范围,若是贸然上前,恐怕会激怒那些狮子们,别说救人了,就是这些勇士们都讨不着好,一时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看来只有天神才知道可尼究竟是怎么跑到那上面去的。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时,忽然一阵清冽的风从头顶掠过,在一片惊呼之中,一抹像白云清风一般轻盈潇洒的身影忽然向上掠起,人们还没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只见那道纤瘦的身影就已经踏着狮子们的背部借力跃上,一个转身,她将只会号啕大哭的可曼给抱了起来,人们这才看清,那阵掠过的云朵,原来是一个女子,还是那个中原女子!
没有人会忘记,那一天突然发生在众人视线里的这一幕是多么的叫人惊叹不已,她的身姿潇洒利落,她的黑发在风中掠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她白色的裙摆也像浪花一样被风卷动着,清亮亮的眼睛扫来的时候,带着一股令人心悦诚服的美感。
那些狮子被她给激怒了,张大了嘴巴冲着她咆哮着,部落里的众人不禁面色煞白,为她捏了把汗,那女子抱着可尼站在高高的柱子上停留了一会,似乎正在喘息着,可紧接着,那女子便又如同来时的路径一样,踩在狮群张开的大嘴上掠过,把那些狮子都踩懵了,好在有链锁锁着,这些狮子们疯狂地扑了过来,那女子抱着可尼落地,狮子们几乎就扑到了她们的面前,简直要把她们给扑到咬碎了,吓得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可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那些狮子们被链锁限制着,只能眼睁睁地狮吼着,爪子甚至就在那女子与可尼面前了,可就是碰不到她们。
轻尘将可尼放下,然后垂放下左手,抬起右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脸色微微苍白。
可尼虽然只有八九岁,可重量却不轻,轻尘刚才之所以突然抱着她在柱子上站了好一会儿喘息,那是因为抱着她,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却被牵扯到了,她吃力地用上了左手才勉强抱得动可尼,疼得她差点没直接踉跄栽下狮子的口中。
忽然身子一轻,轻尘心中一紧,不知岩止是何时来的,她才刚刚出来,整个人就被岩止给抱了起来,他的脸色不大好看,锋芒凛凛的眼眸是让人胆战心惊的愠怒。
轻尘眨了眨眼睛,她救了人,岩止为何反倒发怒了?
见她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岩止便忍不住皱起眉来,他深邃的眼瞳中有诡异的淡绿色正泛着幽光,可怕极了,他的周遭似乎有冰冷的锋利的空气在涌动着,只要靠近就会被波及到。
那冷冽的气场,惊得所有人都气不敢喘地纷纷让道,面色惶恐,就连他们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单于大人的怒意。
岩止对人们脸上的惶恐视若无睹,他轻甩黑袍,抱着孟轻尘,带着冷冽之气朝前走去,步子并不大速度也不快,但每一步落下,都如同是踏在所有人的心尖,让人胸腔中闷了一口气吐不出来。
“岩止?”轻尘也皱起了眉。
岩止走到大帐中,不由分说地就把轻尘面朝下背朝上地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抬起一只手就在轻尘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轻尘被打得没来由,更是郁闷加恼怒,挣扎着要起来,要知道,她的左肩疼得很,已经在冒血了,简直快要断了!
岩止目光严厉,神色冷峻,眼见着另一巴掌就要打在她的小屁股上了,但抬起的手却僵在半空中,没舍得打下去,他的声音沙哑,明显压抑着怒气:“你知道那些狮子会吃人的吗?受伤了怎么办?!”
轻尘更是恼火,闷哼出声,嘟囔道:“反正没有比昨晚更倒霉的事了。”
况且她不是没事吗?!
倒霉?
岩止的眼中的温度蓦然一冷,他的脸色一沉,空气中仿佛有无形地手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
良久,那空气忽然一轻,只听头顶一声无可奈何地轻叹,听得轻尘都有些懵了,岩止这是……在叹气?
她忽然被岩止翻过了身抱了起来,一只大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背,另一只大手固定住了她的脑袋,让她的头埋在了他的胸前,他性感的唇贴着她的耳朵,低沉悦耳的嗓音宛若调情,却无一丝作捉之意,真真切切:“你赢了”
她的那句埋怨还真是正中红心,他就是有再大的怒火也得对她妥协了,谁说这个小女人是无辜的?她可是一句话就让他噎住了。
轻尘听到自己的心头扑通扑通地跳着,她的鼻息之间皆是他的气息,那么霸道,那么炙热,那温柔的话语,那无奈的叹息,让她忽然有些动容……他是真的,在珍视她……
卷三:王的宠妃 105 姻亲之歌
“孟轻尘,不要再有下一次。”
他在警告她,但这一回,并不是严厉的口吻,而是带着一种心有余悸的恐惧,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有恐惧这样的情绪呢,轻尘摇了摇头,觉得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岩止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着,喷洒在她耳窝里的呼吸让轻尘觉得有些痒,她忍不住缩了缩脑袋,想要避开,岩止却又在她的耳垂上轻轻一吻才松开了她,轻尘的脸都烧得通红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岩止总能轻易地让她感到羞恼,脸色涨红。
怀里的这个小女人总算安分下来,不再跟他闹脾气了,岩止却反而有些无奈,她若是愿意吵闹,再提出一些无理取闹的要求,那他反而该感到庆幸了,至少闹过之后气也就该消了,偏偏这个小女人的个性沉闷,可真正的脾气又不小,连他都没把握她心里是不是还感到恼怒委屈。
藩王的宠妃 章节103
趁着她安分下来了,岩止松开了轻尘,却没让她从自己的腿上下去,他的视线扫过轻尘肩上又牵扯出血的伤口处,眉间蓦地皱了起来,微微有些不悦,就连他昨夜都处处小心,不敢轻易触发她的伤口,她自己反而全然不在意,她的左肩原本伤可见骨,如今好不容易有好转的迹象了,却又变成这个样子,看来她真的不想要自己的手了。
她自己才几斤几两,竟然还想把一个比她轻不了多少的孩子给抱下来,中原人和西域人的体质的确是不一样的,可尼虽只有八九岁,个子也不高,可重量却不轻。
他什么话也没说,执着轻尘的衣襟就要往下拉,轻尘还心有余悸呢,纤细的手指立即抓住了岩止的大手阻止,神色坚定,正义凛然:“我不想脱。”
岩止微微一愣,然后挑起唇笑了,左手一扬,诺大的披风便从头顶覆下,轻尘只觉得周遭一黑,自己已经被岩止的披风覆盖住了,帐中的光线很亮,轻尘觉得在岩止面前露出肩胛也都十分地难为情,此时眼前一暗,她咬了咬牙,浑身紧绷着,却没有再阻止岩止将她的衣襟往下拉。
衣衫拉到了肩膀处,她左肩上的伤简直是触目惊心,岩止小心翼翼地为她重新包扎肩膀上的伤口,对于她身上的伤,他一向是亲历亲为的。
直到换过了新的药,岩止才又将她的衣襟拉上,轻尘红着脸立即从岩止腿上跳了下去,背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衣衫,岩止好笑地坐在那,看她这紧张兮兮的样子,岩止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轻尘将自己的衣衫整理整齐后,才恢复了一些镇定,她转过身来,亮晶晶的眼睛对上了岩止幽深俊朗的眸,怔了怔,轻尘下意识地稍稍别开了些视线:“那些狮子……”
岩止早料到轻尘会询问有关那些狮子的事,想必她是从那些孩子们口中听到了一些什么,既然她问了,岩止自然不会隐瞒她,尽管,这对任何一个君主来说,都是极其冒险的事,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一个曾经是中原大秦的女将军的她,但她是孟轻尘,他岩止的女人,理应参与他生命中的每一个重要时刻。
后世若是要评价,他岩止大概会被添上一笔以江山安危来搏美人一笑的风流韵事吧?
“这十二只狮子,将会成为我匈奴帝国最威猛的武器。”
“狮子……用在战争中……”轻尘的眼睛闪了闪,心中无法否认那一刻自己所受到的震惊,即便是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将这些凶猛的畜牲驯成一支能够听从号令的军队,猛兽本就比任何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还要勇猛,若是学会了听从号令,那将使敌人更加闻风丧胆,更何况岩止动用的,还是身为万兽之王的狮子,狮子一吼,就足以震撼军心……
她从前从未想过这样的做法,即便是无名,恐怕也都未曾想过将猛兽驯服,投入作战。
可是,岩止最近十分注重战斗力的提升,难道……如今的大秦刚刚从政变中元气大伤,以景项的明智,是不会轻易将矛头指向漠北诸国的,野心勃勃的东胡应该是岩止目前最为忌惮的对手,看来岩止早已经在做准备,他不仅要成为匈奴之王,还要让匈奴成为大漠之上最伟大的国家。
岩止的大手忽然握住了轻尘垂放在身侧的手,稍稍一个用力,将她拉回了自己的面前,他的唇微微扬起:“那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一切有我在。”
看来他必须尽快让这个小女人彻底乖一些才能放心,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兑现离开大贺城之前对她说过的话。
单于大人下了令,将启程赶回大贺城,部落中几乎所有人都来送别,他们诚惶诚恐,以为是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大闹剧惹得单于大人不快了,要不怎么才歇息了一夜便又要启程呢,要知道,单于大人是很关心他们部落所负责训练的那支狮子群的,每一次来,都要在这里待上好几天。
因为他们部落的罪孽,才让单于大人心爱的女子险些陷入了狮子的口中,若这样的惨剧真的发生了,那他们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但当他们看到单于大人整装待发,站在那里如此气宇轩昂的模样,明显心情不错,这一整个部落才从今天上午可尼险些酿造的不幸中缓过气来,单于大人看上去不仅心情不错,显然还愉悦得很,只因站在他身边的,是那个曾让他们部落所有人都惊叹不已的中原少女,那个被单于大人视作心爱之人的女子。
一身洁白衣裙的女子安静地站在高大俊朗的单于大人身侧,无论是谁见了这一幕,都不禁要赞叹简直比画中还要迷人,那蓝天白云与辽阔的草原作了背景,那匹黝黑的威风骏马站在他们的身后,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背景。
在众人眼里的克拾拉和先前所见一样威风傲慢,可没人注意到,一向骄傲的克拾拉此刻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里写满了暴躁,甚至怒气冲冲地瞪着就站在它前方的孟轻尘,只是碍于岩止在场,克拾拉的气焰才低迷了一些,否则一定要用它的脑袋去拱孟轻尘,找她算帐不可。
莫将克拾拉牵来之前,天知道克拾拉是刚刚经历了多么悲惨的事情啊,那只可恶的老鼠正满草原地追着它跑,咬着它的尾巴,任它怎么甩也甩不掉,克拾拉桀骜不驯,可它的天敌就是老鼠啊,可恶的老鼠,它最讨厌老鼠了!
此时小白鼠大人正趴在轻尘的衣襟里呼呼大睡,全然不知道轻尘拎起它的时候,是多么地不情愿地向岩止承认这是她的“宠物”,因为这一句“宠物”,克拾拉可是生气极了,可它又想念极了这个可恶的女子,悲愤欣喜交加,克拾拉简直要将轻尘的背影给瞪出个洞来了不可。
岩止抱着轻尘翻身上了马背,天很蓝,风很和煦,草原上盛开的花朵顺着风向摇曳着,莫与容和众人亦登上了马背,在辽阔的草原上奔驰而出,朝着那座雄伟的匈奴之都大贺城而去了。
“愿天神庇佑伟大的匈奴帝国,愿单于大人安康。”
“愿天神庇佑伟大的匈奴帝国,愿单于大人安康。”
“愿天神庇佑伟大的匈奴帝国,愿单于大人安康。”
祝福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豪气悦耳的歌声,直到他们已经离那个部落很远了,依稀还能从风中听到人们对岩止的爱戴与尊敬。
这个春天到来的时候,也即将迎来匈奴帝国的强盛之路,因为统治这个帝国的,是这位如此受人爱戴的单于王,历史不会去惦记着一个人是如何登上皇位的,人们只会记挂着,这个君主是如何构建了他的丰功伟业。
还未到大贺城,轻尘便隐约中听到了奏乐的声音,乐声很欢快,大贺城完全处于一片沸腾之中,轻尘在匈奴待了十年,大贺城从未像现在这样壮观,外围的城池已经竣工了,大贺城曾是岩止的领地,如今是匈奴帝国的王庭,远远地,轻尘便见到了城中百姓欢呼雀跃的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
轻尘眨了眨眼睛,仰起脑袋去看岩止,见到的却是岩止的唇畔越发深邃的弧度,他的眸光幽深,噙着邪魅惑人的温柔笑意,看得轻尘忍不住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尽管心中有预感,可她仍是迷惘而又难以抑制的惊讶地问他:“岩止,他们……”
乐声逐渐地大了,人们的歌声也渐渐地大了,尽管轻尘几乎可以算精通匈奴语,可此时此刻,她依旧听不懂人们唱的究竟是什么,那是一种很古老的语言,只有在盛大的祭祀或重大庆典的时候,人们会用这种古老的神圣的语言唱出自己心中的崇敬和对天神的讴歌。
可尽管她听不懂人们唱的是何意,但这样的歌声,仿佛要将人的心都融化了,好像接近了一个难以名状的境界,那么的神圣,让听的人都感受到了歌中的愉悦,欣喜,激动……
近了,更近了,轻尘倏然睁大了眼睛,整座城池里,好多的人,他们穿着节日盛典的服装,眺首盼望……
“那是歌颂姻亲之神的乐曲。”
岩止的话音清晰入耳,轻尘的心头怦怦怦跳着,姻亲之神……谁要成亲?
卷三:王的宠妃 106 盛大婚典
今天的天很蓝,雄伟的王城令人叹为观止!
城门大开着,匈奴的子民们在城门外唱起了姻亲之歌,他们穿着最庄重盛大的节日装束,鲜艳夺目的颜色充斥着人的眼珠,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无论男女,他们均扎着鲜艳的腰带,奏乐的声音此起彼伏,人们伸长了脖子翘足远眺,他们似乎看到了岩止和轻尘,歌声越发地欢腾起来,无数鲜艳的身影簇拥了上来,他们唱着赞歌,将岩止和轻尘团团围在了中间。
这样热烈的气氛让轻尘乍舌,她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有一种一不小心就会被拉下马被人潮湮没的感觉。
轻尘有些眼花缭乱了,人们围着他们转圈,以奇怪的姿势边大声唱着歌边跳着舞,像是迎接神明的回归一般,远远地,轻尘便看到石筑的高台两侧站满了观礼的人,他们无一不穿着慎重装点过的华服,来观礼的,除了匈奴的贵族,甚至连乌孙的月弥和赫娜也都在观礼人群之中。
似乎察觉到轻尘的目光看了过来,月弥朝她的方向笑着点了点头,以示恭喜,赫娜虽一脸不快,见她看过来的时候,甚至还气呼呼地朝她做出了龇牙咧嘴挥拳头的动作,可她看着轻尘,眼睛里却泛着泪光,如同出嫁的是自己一般。
轻尘忽然感到岩止握在自己腰间的手忽然一松,她茫然地回过头去看岩止,只见岩止正温柔灼热地凝视着她,他在笑,性感的薄唇高高向上挑着,今日的岩止看上去格外丰神俊朗,在无数欢歌跳舞的百姓的簇拥之中,他有如真正的神明,气宇轩昂,巍峨耀眼。
全程岩止都紧紧地抱着她,可此时却突然松开了她.轻尘不解,刚想询问,岩止眼中的笑意便更深了,他这样的笑容,感染得人心都跟着振奋不已,唱歌的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欢笑声,祝福的声音,还有人们看到岩止那样温柔的笑容时忍不住发出的惊叹声。
欢歌跳舞的人群之中,忽然捧出了巨大的红绸子,绸子被打开,面积之大让人震惊,这鲜艳的红色在蓝天白云之下,就像一团席卷大地的火焰一般,在风中鼓动着,在人们的手里高捧着,忽然有人伸手去扯轻尘的衣摆,轻尘已经彻底糊涂了,自己突然被扯,立即想要将衣摆拉回来不可,可紧接着,下方朝她伸出了无数的手,轻尘简直要崩溃了,躲都来不及,可拉扯她的人们一个个都带着真挚无比的欢乐笑颜,唱着歌,说着古老的语言,颂着她听不懂的赞辞,好像在邀请她一般,让轻尘既躲不掉,又不能做出什么动作伤害了她们。
“去吧。”岩止在她声后低声安抚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愉悦,慷慨激昂。
轻尘就这么被这些穿着盛典服装的匈奴女人们给拽下了马,她根本没机会落地,就已经被无数双手给捧了起来,高举在半空中,她们依旧唱着歌,扭着身躯,跳着舞,明媚的阳光洒落在轻尘的脸上,她被高举着,身体都轻飘飘的,好像置身于一个梦境之中,耳中充斥着人们的欢呼声和起哄声。
岩止高大的身躯依旧稳稳地端坐在马背上,他静静地看着被人们簇拥着高举着的她,眼光深邃如潭,一眼望不到底,望到的,只有满眼的温柔与爱意。
在人们的簇拥之中,神情复杂的她是那么的夺目,她受到了惊吓,但更多的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与欢快的气氛感染了,那纷飞的裙摆,随风自由的起舞,墨黑的长发向下倾洒着,如同滑落的绸缎,风华动人。
这是一个专为她准备的仪式,无比的庄重,普天同庆,周遭的匈奴附属国都因此享受到了恩泽,岁贡减半,通商门槛长期将会更加宽松,犯罪的人们将会得到不同程度的大赦,大批奴隶将会回到他们的家乡,被关押的俘虏也会得到机会回到他们的国家。
从今以后,她就是他的,天地为鉴。
轻尘被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潮所簇拥着,高举着她的女人们忽然间在中间包围出了一个圈子,她们将她放了下来,紧接着,四面八方便出现了被拉开的红绸子覆盖而来,最后一块红绸子将头顶的唯一一块缝隙遮蔽之后,轻尘就彻底地置身于一个完全封闭的红色空间里了。
外面依旧在唱着歌,乐声大作,红绸覆盖下最后一块之后,外头几乎同一时间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夫人请换衣服。”
“夫人请梳妆打扮。”
“夫人请戴上腰带。”
“夫人请……”
轻尘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这个由红绸子隔绝出的空间里,便出现了捧着各式各样华美衣服饰品与胭脂珠宝的少女们簇拥上
藩王的宠妃 章节104
来,在她身上摸索着,她身上那套原本的素白衣裙眨眼间就被剥了个精光,换上了一套比她刚才在马上所看到的任何一个人所穿的衣服还要更加华美的裙袍。
她的腰间被戴上了一个华美得让人眼花缭乱的腰带,皆是由装点玛瑙、珍珠、宝石、金银装点而成的,有些沉,可这色彩越是艳丽,装点越是精致的腰带,就象征着她越是高贵和越是受人尊敬的身份。
很快,她散落的长发被这几个手巧的少女们编织成了一个异常复杂的发髻,原本淡雅的她,顷刻间焕然一新,当真像一个神庙壁画中走出来的神女一般,高贵而动人。
轻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任由人摆布,可她能够感受到人们心中的愉悦和对她的祝福与倾羡,沁凉的圣水从头顶洒落,星星点点的,不曾毁坏她的妆容,只是偶尔零星地打落在她身上,带着欢乐笑颜的少女们洒完了祝福的圣水,嬉笑着大声唱出了一句歌词与外面的歌声相互附和,紧接着,那巨大的红绸缎便开始一一地撤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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