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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宠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乱鸦
“多谢公子。”那名叫做湛风的家仆听罢,竟然正儿八经地向寻川道了谢,然后也加入了纠缠在一起的两方人马之中,似乎只是纯粹想要活动活动筋骨,但他跃起的那一瞬间,凛冽的劲风刮得轻尘面颊生疼,论身手,竟在刚才那些家仆之上,已是深不可测。
一时间,竟只剩下一身白衫,仍淡笑着坐在轮椅上的寻川和轻尘、莫三人。
寻川好似根本没看到莫一般,朝轻尘伸出了一只手,他微笑地看着轻尘和轻尘怀中的银儿,举止优雅,笑容温和:“让我看看他。”
那一瞬间,寻川只这么一个漫不经心的举动竟然就已让人察觉到了比刚才那个湛风还要深不可测无数倍的凛冽压迫感,而他依旧温和淡笑,甚至没有出过手,莫皱了眉,已经将手覆在了佩刀上,放出的真气比刚才还要强劲了几倍,高大的身形要挡在轻尘之前与寻川交手。
轻尘顿时轻叹了口气,此人深不可测,莫不是他的对手,而他的目标似乎还不只是自己一人,竟把刚刚出生的银儿也算在了内,鱼与熊掌如何能兼得,莫不可能护得了她又能护得了银儿,而她自己如今也是无能为力……
看着这张与岩止颇有几分相似的面容,轻尘的心下一沉,竟是下了几分狠心,手中用力将银反方向丢了出去,语气竟然冷静得很:“莫。”
莫与寻川似乎都没料到轻尘会突然这么做,寻川的面容上闪过了一丝惊讶,但却没有任何举动,依旧微笑地看着仍处在自己面前的轻尘。
莫却是沉了脸,一瞬的犹豫,身子还是在银落地的一瞬间强制变化了方向接住了被轻尘抛出去的银,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倒不是因为害怕刚才差点就死了,而是因为娘亲把自己丢了出去而伤心得哇哇大哭。
莫接住了银,一时间便和轻尘拉开了距离,他回身欲掉头,但让他没有料到的是,就在那一秒间,轻尘和寻川二人所在的地面突然开始下陷,地面的风沙开始成旋,而他们所处的位置赫然就在这个漩涡的涡心,这是……地漩涡……大漠之上一甲子才能遇一次的异象……
许是孟轻尘意识到了今日的天象有异,也或许是她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可能就是涡心,方才在那一瞬间做出了抛出银儿的惊人举动,而那地漩涡转瞬即形成,天上的月亮大得可怕,地面像沙漏一样往下沉去,待大漠重新归为了平静,两人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了地面之上……
终卷:大漠情缘 159 我上当了
轻尘以为这么陷下去自己肯定要被流沙掩埋了,若是生无可恋,无所牵挂,以她的性子,死不死的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自她从爹爹手中接过青玄剑之时,她就知道自己早晚要死,在战场上不是她杀了别人就是别人杀了她,可是自她在大漠之上被岩止捡到之时,一切好像都在冥冥之中发生了变化,唉,孟大将军无奈地承认,她怕死。
“这下好了,连着我也被扯了下来。”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有人把她抱了起来,身子又重又轻的,轻飘飘在半空中移动着,耳边的风很干燥,可是一点也不像被埋在流沙底下的感觉,如果自己被埋了,这风又是怎么回事呢。
轻尘的头疼得快要裂开了,整个人好像失去了重心不受自己控制,她只有拼了命地埋头苦冲,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冲破让她混混沌沌的迷雾。
身子忽然一沉,轻尘猛然睁开了眼睛,已经满头的虚汗。
刚才那轻飘飘在半空中移动的感觉仍然在继续,好像并不是梦,但睁开眼睛后,她什么都看不到,眼前一片漆黑,越是在这种时候,轻尘越不慌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眼前虽黑,但不是感官散失的黑,看来大漠漩涡的确把她带到了人际所不曾触及的地方,如兰呼吸淡淡地掠过她的鼻尖,身子下方是温热柔软的触感,自己好像正躺在谁的腿上,上半身依靠在人的臂弯和半个胸膛上……
咕噜咕噜,是笨重的轮子在地面上转动的声音,地面好像并不平整,摩擦力很大,以至于轮子前进得很吃力,甚至有一些颠簸。
一个电光火石闪过大脑,轻尘打了个激灵,立即意识到自己处在哪里,不由分说地如避洪水猛兽一样跳了下来,但可能因为窒息过一段时间,虽然莫名其妙地被救了过来,她还是四肢发虚,跳到地上并站不稳,踉踉跄跄地跌坐了下去。
几声低笑响起,然后又是那道俊雅温润的嗓音:“真可惜。”
离那如兰的呼吸远了一些,轻尘一蹦起来,那轮子便戛然停止转动了,好像是有人控制了它。
寻川只觉得身上一轻,顿时失笑,啪啪啪,他手上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把戏,袖摆一挥,几道火光打向了四周,但是并没有坠入黑暗中,而是在半途碰壁了,然后这一切黑暗就被石壁上的几处火头照亮了。
突然的光亮让轻尘一时无法适应,皱着眉看了看四周,她不知道地漩涡之后自己怎么到这来了,借着点燃的几处火光看去,这里一无所有,只有一个无尽头也无开始的石道而已,没有岔路,就那么无限延伸下去,不知道要通往哪里,能接触到的一切除了石壁就是沙子。
一道饶有兴致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轻尘仍然坐在地上,顺目光抬头看去,只见一袭白衣的寻川正坐在轮椅上笑着看着她,她自己是一身狼狈,擦伤无数,但这人却仍然一身整齐,纤尘不染,连头发都没乱过,悠然地坐在轮椅之上,好像从来没经历过





藩王的宠妃 章节162
地漩涡的吞陷似的。
轻尘立即黑了脸,自己是又狼狈又昏迷又窒息又站不起来的,一头青丝乱糟糟的,脸颊上还有风沙刮出的擦伤,衣服也破烂不堪,而他却什么事也没有,安然无恙便罢了,竟连衣衫都如此整洁,除了自己曾经躺过的地方起了褶皱之外,果真是一尘不染!
看轻尘这阴晴不定的表情,寻川直笑:“真可惜。”
还是这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可惜突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地漩涡搅了局,还是可惜她醒得太早了,自己以一身残疾之躯把她给放了上来,身上突然间又一空,还真是不给人世间适应。
这时的轻尘已经稍事休息,已经恢复了些元气,她面色沉静地看了眼坐在轮椅之上的寻川,与他一身的清爽相比,唯一能说得上狼狈的就是那双手了,这轮椅笨重,这里又不好走,想必他平时也都由着人推着,极少自己动手,再加上刚才还将她放在了自己腿上,这轮椅本来就笨重,走了这么一段路,竟然让他原本纤长白皙得比女人还好看的双手全部磨出了血,很是狰狞。
寻川见轻尘正在看他的双手,此时又站了起来,还道是这丫头良心发现了要来帮他推轮椅呢,但令寻川没有想到的是,轻尘站起来以后就不再看他了,径直自己一个人往前继续走,一句话也不愿意跟她多说。
轻尘的确是不愿意跟寻川说话,只因此人给她极其强烈的危险之感,然而他却又表现得如此无害,这让轻尘不得不警惕,甚至连话都不敢跟他说,生怕自己无法堤防他。
寻川看得愣住了,好半晌才失笑,硬着头皮自己推着轮子移动,咕嘟咕嘟轮子滚动摩擦的声音又响起了。
“你不问我的目的为何?”寻川虽然双手在滴血,可是却仍然一副孑然一身的优雅温润。
轻尘仍旧没有说话,她深知此人身手莫测,她又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真要动起手来自己就像徒手可以捏死的蚂蚁,也难怪他始终悠然轻松任她在前面走着。
“你倒是个谨慎的人,也难怪莫论说你能破了他的阵。”
莫论?那个老者……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轻尘还是停了下来,皱了皱眉:“你是莫论的弟子?”
轻尘对寻川的敌意不是凭空而来的,她直觉寻川此人如同镜花水月,虚无缥缈,最容易让自己的心智受到他影响,入了魔怔,就像莫论老者所惯用的玄机阵法一般。
“弟子?”寻川忽然哈哈大笑,看上去这么温润儒雅的人,笑起来的时候竟然也有无名那样闲云野鹤的几分豪迈,寻川似乎被轻尘逗乐了,就连眼睛里都爬上了笑:“莫论的道行可不及在下。但是,莫论倒也能称得上我半个师父,毕竟,他也曾经比我强过。”
连莫论老者都不及他?!
轻尘心下一沉,更加警惕起来了,坚定了心神,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落入这镜花水月无底深渊之中。
“你到底是谁。”轻尘知道若这个人想傲什么,自己一味的躲是躲不过的,只能坚定内心,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和他正面对垒。
寻川被轻尘给问住了,受伤的一只手从轮子上抬起,撑在扶手上支着自己的脑袋,表情温和,好像在与友人闲谈一般,却是答非所问:“我是寻川。这个名字你可要牢牢记住了,以后我便是与你最亲密的人,汝之神形将具为吾用,体为外物,心为元神,吾欲汝心无所畏,心有所敬,敬吾,臣服……”
寻川依旧保持着那个优雅闲适的姿势,嘴角依旧含笑,眼神依旧清润温柔,但他后面的话却越发的缥缈起来,果真如镜中花,水中月,迷了心智,就如那驼铃一般,似悠远绵长,似有若无,却又清晰入耳,让人失魂。
“你想对付岩止?”轻尘脑中警铃大作,天人交战,她不能让自己被迷了神志跌入镜花水月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究竟是谁?!”
她还能问他问题?
寻川见轻尘原本清明的黑眸忽然间变得有些涣散了起来,可她竟然没有做出令他期待的表现,这让寻川颇为意外,但紧接着唇畔的笑容便因这意外的发现而更加兴致盎然了。
孟轻尘的心智之定出乎寻川的意料之外,这个丫头已经习惯了在任何一种情况下都保持冷静,看来,她给他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寻川仍然保持着这个温柔的笑容,白色的衣袍却是一扫,眼底慈悲淡笑,唇角似要绽放一朵温润的青莲,要这丫头五感全开。
轻尘忽然一怔,好像听到了自己身后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熟悉的温暖气息钻进了轻尘的呼吸中,可紧接着她便嗅到了浓烈得可怕的血腥味,轻尘转过身去,看到的正是岩止!
他深邃英俊的面庞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苍白,他看着她,皱了皱眉,就连生气的模样都那么的让她怀念,岩止低低地咳了几声,强制把腥甜翻滚的血给压了下去,声音沙哑:“我带你离开这里。”
“岩止……你怎么……会在这?”轻尘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当她看到发黑的血液从岩止漂亮的嘴角溢出时,自己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她看到岩止身上浑身是伤,上身只剩下一件贴身白衫了,胸口的血肉都翻了出来,冒出黑血,那是中了毒的模样,岩止高大的身躯仍然屹立不倒,但脸色却苍白得可怕,就连眼睛都有些黯淡了。
轻尘忽然心中慌乱,好像马上就要失去岩止了!
岩止的身形忽然晃了晃,轻尘一惊,慌忙地朝岩止飞奔了过去,可她还没触及岩止,岩止高大的身躯就立即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脸上布满了冷汗,轻尘急忙握住了岩止的手,却发现冰凉得可怕。
“岩止,不要有事,我会把你带出这里了,莫……对了……莫一定就在这附近……还有岩止你的人也一定都在这附近,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了……”轻尘感受到岩止的身体一寸寸地冰凉了下去,他冰冷的手却紧紧扣紧了她握住他的小手,用力得让她有些生疼。
岩止充满爱意和眷恋的深邃眼眸定定地看着她,他动了动唇,喉结也微微地动了动,似乎想和她说话,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轻尘的眼睛模糊了,然后是滚烫的液体汹涌而出,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绝望的感觉,如果岩止死了,自己再强大的防御都会轰然崩塌,岩止不在了,那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岩止眷恋地看着她,眼神却慢慢地黯淡了下去,他是无所不能的岩止啊,他是意气风发的岩止啊,他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像神秘的宝石一样吸引着她,他的眼睛深沉严厉,可是却装满了对她的爱意啊,为什么现在岩止的眼睛不再深沉了,不再带笑着看着她了,怎么可以黯淡下去,怎么可以!
他的嘴角缓缓地翘起了一道浅浅的弧度,沙哑的声音好像穷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吐出:“别哭……”
轰的一声!轻尘所有的防线都彻底倒塌了!
“岩止,把毒吸出来就没事了,吸出来就没事了,一定是这样的……”轻尘的脸颊都被自己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嘴唇也在苍白颤抖着,却义无反顾地朝岩止胸膛上不断冒黑血的伤口挨了下去,一口又一口,好像要把他血都抽光一般……
……
寻川微笑着看着泪流满面的孟轻尘,她充满爱意与依赖地抚摸着那块冰冷的石头,整个娇弱的身子都在颤抖着,脸色苍白,看得让他都心疼起来了,她疯魔了一般不停地用自己的嘴唇去吮吸那块石头,边吮吸着,眼泪却还是啪嗒啪嗒往下掉,目光充满了绝望和惶恐……
“得妻如此,他的运气可真让人嫉妒。”寻川淡笑着说着,眸光不自觉地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忽然一阵凛冽的风来得古怪又突然,寻川丝毫没有察觉出不对劲,待察觉出时,那夹杂着莫测罡风的怪风已经席卷而来了,迎面朝他袭来,寻川眼神一黯,闷哼了一声,嘴角猛然无法抑制地淌出了鲜红的血液。
以他这深厚的内力,竟也是连躲都躲不得。
就在那一瞬间,寻川连人带轮椅地往后滑退了几步,幻像伴随着他涌出血的那一刻骤然消失。
轻尘愣愣地看着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冰冷的巨石,眼中的绝望与茫然未褪,却不知晓刚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定了定身形,寻川纤尘不染的白衫上滴落了几处妖冶的红,他抬起手抹去了自己嘴角的血液,竟依旧风度翩翩,只是脸色略为苍白。
当今世上,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破了自己所设幻境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在幻境被破的那一瞬间,寻川便知自己上了岩止的当了,他竟然被岩止给利用了,真是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寻川不由得朗声大笑:“看来今天我是带不走你了,岩止那家伙真是狡猾呢,竟连那个人都被他给逼出来了,而我竟然也当了一回他的棋子,有趣有趣。”
说罢,寻川竟是长袍一挥,连人带轮椅消失无踪,这种诡异的现象,别说孟轻尘现在还沉浸在刚才寻川所设的镜花水月幻境中未恢复心智,就是她还清醒着,也无法看清寻川到底是如何消失的。
她的心神,竟然如此轻易就被牵引了……寻川此人擅攻人心,她防不胜防……
终卷:大漠情缘 160 将军奇遇
寻川已经离开很久了,然而轻尘却仍然怔怔然地跌坐在原地,满目的悲凉,面容还是那张面容,但眼神却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起来,眼底深处颤动的是经历两世的倦意,疲惫、无助、惶恐……最后通通变为了厌倦。
一道幽光自袖子下绽放,穿透遮盖在上面的衣布,刺伤了轻尘的眼睛。
面容苍白的轻尘清瘦的身子晃了晃,涣散的眼瞳终于缓缓聚敛起了一丝意识,轻尘猛然一僵,比刚才更为恐惧地睁大了眼睛,但这一回,她眼底的悲凉已经彻底消失了。
她怎么会对生命产生了厌倦?!这种情绪太可怕了,像火一样灼烧着她,像山一样沉沉地压着她,她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岩止若是死了,她必是生意全无,厌倦生命,厌倦自己,最后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行尸走肉,任人操纵。
轻尘摸了摸自己已经冰凉得可怕的脸颊,湿漉漉的,眼泪还没风干,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心魔心魔,自己不慎跌入了寻川的镜花水月中,竟险些回不来了,他以岩止为突破口,将她击得溃不成军,若非那束幽光突然刺痛了她的眼睛,或者她就真的会永远地被困在了那镜花水月之中,走不出来。
幽光……
轻尘茫然地低下头,有些红肿的嘴唇颤了颤,说不出话来。光的源头是她腕上的镯子,妖冶的绿光越来越幽亮,越来越幽亮,好像要冲破什么束缚一样,疯狂地绽放着刺眼的光芒,几乎把整个石壁都照亮了,而她自己也置身于这光亮的包裹中,浑身被绿光笼罩着。
怎么会……
自打一年多前她险些丢了性命,在那危机关头,镯子曾发过光,可是一年多了,它好像失去了以往的光泽一般,再也不会发亮,也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仿佛与自己的身子融为一体,它冰冰凉凉的,变得如同一块石头。
她还以为它死了……
镯子上的光芒越来越亮,像一个顽劣的孩子在催促着自己,轻尘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坐太久了双脚有些发麻。踉踉跄跄地起身,她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不假思索地往前走,这个没有尽头也没有开始的黑暗之路,被绿光照得透亮,可是却仍然望不到尽头,好像这条路注定永无止境,她永远也走不到头,只会被困在这里面,永生永世。
这种蛊惑和刚才被寻川控制了自己的心神完全不同,寻川的力量是可怕的,甚至让她对生命产生了厌倦,迷失了本心,不受自己控制,而现在的她,心底和头脑都万分清醒,她只是被这调皮的绿光所感染了,它像是一个孩子渴望飞奔向所爱之人那样,感情炙热,急迫,可是却又没有丝毫欲念,纯粹得让轻尘不忍心拒绝这光芒的力量。
越走到后面,光芒越发地耀眼,轻尘处于绿光的包围中,眼睛有些疼,自己周身越亮,她反而什么都看不见了,只看到了绿茫茫的一片,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景。
顺着玉镯光芒的指引,轻尘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尽头,她甚至连尽头是什么样都没看见就走出来了,镯子仍旧兴奋地发着光芒,若是轻尘走错了,它的光就会变得刺眼起来,刺得轻尘难受,好像这光芒也有生气的情绪,若是她走对了,这光芒就变得柔和而欣喜,就像一个被善待的孩子,亲昵地包裹着轻尘。
轻尘真的觉得自己魔怔了,若不




藩王的宠妃 章节163
是看在这个镯子是岩止给她戴上的,以她的脾气,哪里能让这顽劣的光芒时不时地就刺激刺激自己的眼睛,让自己任它摆布?
这镯子乃奇珍,通灵性,乃神人莫谈所铸造,她以前不知道这东西神秘在哪,只觉得它是某一种象征,如今她算是见识到了,此物不凡。
忽然之间,手腕上的光芒顷刻消失,一点给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说消失就消失,轻尘不由得气结,待眼睛重新适应了黑暗,她的视觉好像才渐渐恢复了过来。
这一看,轻尘不由得愣住了,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暗香扑鼻,遍地生花,青藤顺着枝蔓缠绕,葱葱郁郁,停留在花心上的紫蝶因外人的闯入而受了惊,扑腾着翅膀高高盘旋在了上空,然后停在高高的树端不敢下来。
即便称之为人间仙境也不为过,但她是如何到这里来的?轻尘对这可一点头绪也没有,一场地漩涡,到底把她卷到哪里去了。
“嘻嘻嘻,你就是被那不入流的幻术困住的人?”
轻尘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男孩正坐在她头顶的树叉枝上,晃荡着腿,笑嘻嘻地低着头打量着她,那兴奋的模样,就像很久没有见到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同类似的。
男孩一身白色布衣,头发还短,束不起来,就被扎成了一个冲天炮,唇红齿白的模样,倒是相当出尘,笑起来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可是却看得轻尘毛骨悚然,分明是一幅孩童模样,可那眼睛看人的姿态却好像一个顽劣的长辈见到了后生,除了好奇之外便是恨铁不成钢。
轻尘汗颜,男孩虽然在问她问题,可也根本不给她机会回答,他忽然往下一跳,那么高的树,轻尘有一瞬还有些担心,可男孩眨眼间落地,连一点声响都没发出,轻尘抽了抽嘴角,今年自己尽跟古怪的人物打交道。
“我看你的心神入定,虽是女儿身,可身上的煞气还能勉强被我发现,应该是个将材,没那么容易被人得逞才对。”男孩仰着天真的小脸,满是好奇地围着轻尘绕了好几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只差将轻尘的血肉拨开看看了,男孩奇怪地陷入思考状态:“难道是那小子已经变得这么厉害了?二十年不见,是我低估了他吗?还是我已经没有那个家伙厉害了?”
如此一想,男孩忽然伤心欲绝,哇哇哭了起来,说风就是雨地丢下了轻尘,光着脚就跑,好像要去找谁:“哇!我不要被超过!师父,师父,快起来,弟子要练功了,快教我快教我!”
这个男孩才多大?不过七八岁的模样,竟口出狂言二十年不见?
轻尘黑了脸,自己就这么被晾在那了,男孩这一哇哇大叫,比她的银儿还要可怕,魔音阵阵,快要把她的耳膜都刺穿了。
轻尘皱了皱眉,刚才男孩的话在她的脑中迅速过了一遍,轻尘这才想起先前自己被扰乱心神陷入幻境中时,似乎是一阵怪风吹来,她眼前的幻像才消失,寻川也被震得连人带椅连退数步,仓促离去。
“是你救了我?”轻尘略显清冷却好听的声音静静地响起,没有对这个陌生环境的一丝慌乱,平静得很,好像之前那么没用那么狼狈地上人家当的不是她一样。
男孩听到了轻尘的声音,立即停止了自己的哇哇大叫,他停下来回头看轻尘,嘴边绽起一抹笑意,然后超轻尘狡桀地挤眉弄眼:“才不是我,是我师父。”
男孩话音刚落,一道风从头顶掠过,转瞬之间,一道白色的身影仿佛从天而降,和刚才男孩从树上跳下来一样,悄无声息地就落了地,花海飘香,白衣上沾了几片桃红的花瓣,长而漆黑的云发华丽而隆重地垂到了地上,黑发如墨,白衣胜雪,万籁俱静……
轻尘僵在了原地,莫非这世上真的有神?
“师父!”男孩忽然一蹦三尺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蹦到了男子身上:“师父,快教弟子本事,弟子这一回一定不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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