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龙凤斗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湿手摸电门
他如一头发情的小豹子一样猛扑过来,力气大得差点没把她撞飞,两手一揽,把她圈在怀里。
“干什么?我累了!放手!”
九狸愠怒,抬眼对上他,呵斥着。
他果然乖乖不敢再动,惹烦了她,别说温存,连好脸儿都没一个,他可不敢犯上作乱,总不能次次用强,还得叫她愿意才行。
“唉,就抱抱,还不成啊……”
他矮下身子,把头窝在她肩头,沐浴露的香味混着她的体味,形成一股极富冲击力的女性体香,刺激着他绷紧的神经。
九狸心一软,果真不再推他,心里算计一下,这都五月末了,敢情没几天就要高考了,重又推推他,“书看得咋样了?能考上不?”
卿禾嗤笑,考不考得上又不是他说得算,早在三月份,l大的校长就接到了条子,顾成功的铅笔字就是圣旨。
不过,他还是故意拧了眉头,软软蹭了两下她的脖子,委屈道:“好紧张呢,我都睡不好觉……”
九狸顿时“哎呀呀”一声,转过身轻轻捧起他的脸,果然看见微黑的下眼圈,皱眉低语道:“紧张什么,会多少答多少就是了。”
卿禾窃笑,强忍着做出苦瓜脸,点头,眼里浮上一层湿意,“我今晚在这睡好不好?”
九狸假装咳了一声,似在考虑,故意拿乔。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儿,她绷起脸,伸出一根指头,在他眼前晃晃。
“呐,我陪你醒醒酒,喝多了直接睡觉对身体不好,困了你去自己的房间睡。事先说好,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卿禾暗暗算计了一下,实在是不甘心,但又怕她反悔,连忙应承下来,站直身子,敬了个礼道:“首长,就按您说的办!”
她拨了拨烛台里小小的装饰蜡烛,看着它忽明忽暗,不大的一间浴室里满是她刚沐浴过的香气,流光飞舞,因为水面像镜子一样闪着清冷的光。
她散开的发像丰盈的水藻,平铺在两个人的周围。
他掬起一捧,小心地缠绕在指间,丝丝缕缕,收紧,松开,再收紧,就是舍不得放。
水滴从中世纪复古风格的水龙头里一滴一滴滑落,砸在一直不甚平静的水面上,溅起一朵朵脆弱的花儿,凋零,重生,周而复始。
她伸出手,无意识地撩着水,头靠在他前胸,鼻息间都是他的体味。
卿禾孩子气地低下头,时不时轻啄她一口,痒痒得逗得她心发慌。
轻笑,默默地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手掌心里端着的一杯牛奶。最近失眠得厉害,她却谁也没说,只是记得睡前喝牛奶。
九狸喝东西总是很优雅,先吸进一小口,用最敏感的舌尖品尝,再慢慢收拢,咽下去。
他望着她微笑的侧面,眼神温柔得像洒落一地的碎金,恨不得将自己揉成骨血融进她身体。
其实,他们本就是骨中骨,肉中肉,血脉相通的爱人。
这是他小二十年里最美丽的际遇,舍不得放,也不可能放。
“我真的很讨厌你,讨厌你和你妈。”
她放下杯子,抬头望着棚顶没有开启的巨大水晶灯,它像是一个寂寞的舞者,失了舞台的舞者。
幽幽叹了一口气,她嗓音里满是酸楚。
他握了握拳,下意识地松开指间缠绕的发丝,低声道:“我知道,从小就知道。”
九狸转过头,极其认真的表情,“但是现在不了,我不恨了,因为那已经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儿了。”
卿禾愣住,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会儿,他紧紧地贴上她,右手扳过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世界那么兵荒马乱,这城市那么空虚无望,而他们不过是最平凡的一对男女,她不恨,亦不怨了。
他狠心地咬着她的唇,剧烈地喘息,疯狂地近乎绝望。
一滴泪,从他的脸上滑落,跌到两个人交接的唇瓣上,打着转儿。
她率先伸出舌尝了一口,尽是苦涩,想躲;他不准,与她勾到一处,尽情肆虐着共舞。
她被他吻得昏头转向,半天喘不上气儿,嘴上被他生生咬破出血,挂了血丝,脸色发白,在暗暗的烛光中,活脱脱一副女鬼相。
扭头望向镜子中的自己,九狸扑哧笑出声,尖起嗓子唱念道:“公子夜半读书,妾身冒昧,特来相陪……”
话未说完已被卿禾扑倒,两个人在水里扑腾嬉闹,她讨着饶,却躲不过他的上下其手,吞了好几口水,脸憋得通红。
他见状心情大好,不停在她身上点着火,也跟着哼哼着:“小娘子哪里人氏?竟有这般姿容,叫小生好生欢喜……”
这个澡足足洗了两个钟头,九狸望着微皱的皮肤,催促着卿禾快去睡觉。
他负隅顽抗,拼死抗争,试图以强劲的攻势火力和美味的糖衣炮弹诱惑她留下来共度良宵。
可惜九狸毕竟久经考验,是组织可以信任的好青年,坚决地给他盖好被子,关了床头灯,转身就摺?
他不舍,赖皮地扯住她宽大的睡衣下摆,摇啊摇,黑暗中
玩火龙凤斗 章节34
眼巴巴地盯着她。
“顾九狸,我贼拉稀罕你,你少到处得瑟,就老实等着当我媳妇儿!”
他一字一句一本正经,方言叫他说得如台词般朗朗上口掷地有声,大珠小珠落玉盘。
她咧了咧嘴,试图大笑,不语,只点点头。
转过身,她眼里霎时涌上大片水光,盈盈地仿佛随时会落下来。
轻轻带上门,九狸微眯的眼一下睁得溜圆,几不可闻地抽动了一下鼻子。
缓缓下了楼,她刻意放轻脚步,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环住肩膀,试图叫自己镇定下来。
“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把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正顶上她的眉心。
81
周谨姿一身利落打扮,长发用发夹高高竖起,脸颊边一丝多余的发丝都没有。
此刻,她稳稳地将袖珍手枪指着九狸的眉心,装了消音器的枪身在夜里闪着骇人的光泽。
“我自认为隐蔽得很好。你是怎么感觉到的?”
她皱眉,回忆着进到屋子里的每一个落脚点,竟是找不出瑕疵。
难道这个女人有什么天生的过人本领?
周谨姿的侦查技能,一向在全军情局排名前列,被誉为亚洲的“玛塔?哈里”,足见其短暂的间谍生涯的传奇色彩。
九狸吸了一口气,试图叫自己冷静下来,她抬起一根指头,点了点自己的鼻子。
“你之前洗过澡,身上有香味儿。”
若不是有正事要办,周谨姿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再抽她一个嘴巴。
怎么忘了对方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都会如此敏感。
抬高了枪托,她后退一步,但仍直对着九狸,深吸一口气。
果然,空气中有一抹极难察觉的香味。
冷笑一声,她开口:“顾九狸,我不喜欢你,或者说,我讨厌你。我经常撒谎,可这句是实话。”
九狸还站在楼梯的第一级台阶上,夜凉如水,赤裸的脚丫子感觉到凉气,微微起了鸡皮疙瘩。
环抱住自己,九狸反而冷静下来,点点头,认真的表情找不出丝毫戏谑,“我知道,同行是冤家。女人们就是最大的同行。”
周谨姿愣了一愣,接着哈哈笑起来,眼睛里满是笑意。
顿了顿,她边笑边说:“此话对极,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哈哈!”
说完,她迅速转过枪,当着她的面把子弹上膛,动作干脆,重新对上她。
“顾九狸,我们来玩个游戏,赌一赌你和我的命,如何?”
九狸耸耸肩,摊开双手,无奈道:“我要是说不,你会直接打爆我的头,所以,我还是赌一把吧。”
周谨姿放下了枪,满意她的识时务,从怀里慢慢摸出两把一模一样的鸳鸯短刀,扔到她脚边。
一抬下巴,她美丽的眼睛里都是嗜血的光芒,兴奋得像一只正在捕猎的母狮。
“一把喂了毒,一把没有。放心,我让你先选。”
九狸低头,用脚踢了踢那两把肉眼看上去没有任何区别的刀,刀片薄而锋利,掉在地上“当”一声清脆。
“我是没得选择,对吧?否则,就只能被你一枪打死,我想,你枪法一定很好。”
冷冷说完,九狸慢慢弯下身,蹲下,用手指轻触着刀柄,凉凉的金属物,宣告着即将上演的死亡游戏。
转着手里的枪,周谨姿悠闲,靠在楼梯边,不急不忙,点头道:“是啊,我既然进得来,就一定出得去。大陆首长级的保卫,我看也不过如此。”
难怪她有自信,作为一名现役军人,她有足够的骄傲资本。当年13周的间谍培训期,她是全班120人里唯一的女性,却取得了前十的毕业成绩,在陆战队的特勤大队一举拿下历史最好的轻武器射击成绩,至今无人超越,即使是男性军人。
缓缓站起来,揉了揉已然出汗的掌心,九狸浮上一个疑惑的表情。
“我很奇怪,按理,我和你没什么过节,我不相信,你会为了一个男人来杀我,毕竟,我和他现在又不是情侣。”
周谨姿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做事,未见得有章法可循,但毕竟不会是一时兴起,徒做无用功。
原来这只小猫咪,缩起了锋利的爪子,是为了更好地挠人。
九狸轻叹,这周谨元究竟养了个什么东西在身边?
此刻的她,面对九狸的提问,换上一副慵懒的表情,表情有一瞬间的落寞。
“告诉你也不妨,毕竟,不管是你死还是我死,现在都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今夜我来过。”
弹着保养极好的手指,尖尖的指甲上涂了亮色的甲油,周谨姿吹气如兰,嗓音甜腻。
“我来自大名鼎鼎的军情局情报研究中心,从十五岁开始。现在,我需要一个大case,以求上位。”
军情局,扬名四海,前身是蒋氏集团赫赫有名的军统局,其当年的一把手戴笠曾经叱咤整个间谍世界。
然而自岛内的新领导人上台以来,全局却面临着精兵简政大肆裁员的窘境。
2004年的全部军队情报体系进行大幅度改组,2005年的两岸频繁互访不得不使得军情处进行战略更改。
正是如此,对大陆的讯息调查,陷入了近二十年以来的最低谷,而且所涉及的多是经济文化方面的调查,政治与军事力量的渗透愈发减少,自然所需人手也连年下降。
如今当权者施压,财政又跟不上,局里上下里整日死气沉沉。
难怪军情局人人自危,恨不得最短时间解决掉手上的案子,好借机上位,爬到金字塔的顶端。
“哦,原来你是间谍。”
九狸点头,错愕一闪即过。
身在军中,眼力心思自然来得比普通人敏锐,怪不得第一次在酒吧见面,周谨姿就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女人的直觉,有时精准得可怕。
打了个响指,周谨姿丝毫不觉得不耐烦,笑吟吟问道:“这下都知道了?做选择时就会舒心多了吧?”
九狸不屑,转过头,瞅着阴森森的窗外夜色,不答反问:“你不怕我喊人?这里到处都是监视器,我敢说他们动作也不慢。”
“呵呵,”重新端起枪,周谨姿自信满满,“你不会的,我确定。”
被她猜中,顾九狸此时绝不会喊人来,哪怕是为了顾卿禾和顾成功的安全,她也不会。
何况,看得出,她对眼前的女人和她带来的死亡游戏,很感兴趣。
九狸认真地盯着脚边的两把刀,它们制作精良,打磨精致。
每一柄刀身,都刻了繁复的图案,一支刻了鹿,一支刻了蝙蝠,周边都是花团锦簇的繁花盛开。刀身的角落里有一个几不可见的签名。
“的确是好刀,看来你很重视我。”
她微笑了一下,捡起其中一柄,凑到眼前,借着客厅里柔和的灯光,细细打量。
周谨姿换了个姿势,并不催促她,只是眼神依旧凌厉。
过了很久,久到顾九狸似乎把两把刀都要看出一个洞来,她终于拍拍手,捏了其中一把。
“选好了?你我都是女人,我自然祝你好运。我说到做到,我跟你赌一把,我会用那把你选剩下的。要么你死,要么我死,谁都不赔本,不是么?”
周谨姿露出嗜血的笑容,白皙的脸上隐隐现出淡蓝色的毛细血管。
九狸点点头,长出一口气,“我选好了。”
她冲她比了比手里的刀。
顾九狸握着其中一把刀,冲周谨姿比了比。
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s市,c国内陆地区重要城市之一,七大军区所在地之一,对全国乃至东北亚都具有十足重要的军事意义。
顾九狸虽然不懂军事与政治,但没知识也有常识,谍战大戏近年如此火爆,哪成想发生在自己身上,居然这般真实得近似于胡闹。
周谨姿有些紧张地盯着她手里的那把刀,又问了一次,“这是你的选择?”
没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是,一把在手中,一把静静躺在地上。
周谨姿眼波流转,一面继续用枪对着九狸,一面弯下腰,飞快地拾起地上那一把。
“很好,那这一把就是我的了。现在,我们开始……”
“等一下!”
九狸突然打断她,做了个让她噤声的动作。
有些不耐烦,周谨姿姣好的面容终于扯出一丝波动,“我和你生死的几率都是一半一半,你怕什么?”
“我的选择是……”
九狸诡异的笑容慢慢浮现,看得周谨姿一愣,眼看着她手指一松,刀直直落下来!
“开枪!”
人都有求生的贪欲,中国人信奉,好死不如赖活着。
所以绝大多数的人,宁可选择赌一把。人们总是愿意相信,好运气属于自己。
却极少有人,敢于,肯于正面面对死亡。
间谍最擅长拿捏人的心理,干扰敌人的情绪波动,正所谓“心战”难防。
周谨姿见惯死亡,云淡风轻的样子叫人好不恼怒,她歪着头,纤细的手指用力,将本就瞄准的手枪往前递了一递,直直顶上九狸的额头中央。
这一枪下去,且不说是否脑浆迸裂,单是枪口的剧烈高温,就会在她脸上打出第三只眼睛,烧焦的皮肉会发出一阵香臭交织的味儿,像烤肉一般“滋滋”作响,冒起股股白烟儿。
九狸闭上眼,神情平和,似在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
周谨姿银牙暗咬,见她如此平静,恨恨扣动扳机,只一下,就听见“嘭”的一声细微声音!
屋子里死一般的安静,墙上的钟嘀嘀嗒嗒地走着,从浴室里不时传出未关紧的水龙头滴水的声音。
一簇小小的花团抵在九狸的额头正中,香气袭人,细看,大团大团正在不远处窗外开得荼靡。
“你很聪明,你是第一个选择要我开枪的,所以,你活了下来。第一个活了下来。”
周谨姿收了枪,不知是由衷,还是违心地称赞着。
慢慢睁开眼,九狸已是浑身是汗,冷汗顺着后脊背一滴滴淌下来,沿着脊柱一点点下落。
她只是真的赌了一把。
小小的花跟着掉下来,落在二人中间的地上,旁边是两把闪着耸人光芒的刀。
“两把刀上都有毒吧,只是你有解药,所以才敢和我一对一地玩。”
九狸扬了扬下颌,一针见血地指出真相。
撇了撇嘴,周谨姿重新露出单纯天真的表情,这才符合她的外表和年龄,让人丝毫猜想不到,这个不满双十的女子,是一名资深间谍。
“是哦,真没意思。我原本也没想杀了你。”
她拍拍手,转身欲走,毫不留恋。
“你不怕我把你是间谍的事情汇报么?”
顾九狸孤注一掷,试图拦住她。
知情不报毕竟是罪名一条,她自己的特殊身份更是如此。
“呵呵,据我所知,大陆逮捕间谍是一件值得周密部署的大事,我不反对你层层汇报,但是,总要有证据才能抓人。但愿你们的安全部门短时高效,哈哈!”
周谨姿一甩头,瞄了眼地上的一对刀,笑道:“你父亲生日,这便是我的薄礼,呐,福禄双全,放心,刀上没有任何问题。”
这不起眼的一双短刀,居然是日本名家的收官之作,在香港黑市曾炒到千万港币。
一个底层的小小军情处工作人员,听说月薪不过五万新台币,她哪来这么多的钱?!
九狸皱眉,心里隐隐浮上不好的预感。
周谨姿似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大笑道:“俄罗斯军火头子和宝岛间谍,你不觉得这组合很配么?呵呵,抱歉,对周谨元,我是势在必得。”
九狸微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不在意地冷冷开口:“多谢美意,家父身居要职,这份礼是万万收不得的,好意我替他心领了。至于那男人,你若喜欢,大可拿去,因为我说的不算,你,说的也不算。”
周谨姿顿了顿,却是再没说啊?
时钟的时针刚巧走到数字“12”,这一天过去了。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活着的感觉真好。
82
地处校园小径尽头的图书馆虽偏僻,但从顶层望去,远处是一片青草地,是这城市里少见的一抹绿意。
六楼,古籍书架沾上一层薄薄的灰尘,应是平时较少人来的缘故。
手指拂过泛黄书页,不停穿梭在高大的书架之间,阳光倾泻,几不可见的颗粒在半空中飞舞。
繁体字并非
玩火龙凤斗 章节35
都认识,只是那薄而脆一翻就哗啦啦作响的纸页,和干燥的书香,给了九狸一种难得的安定感,斜倚在书架旁,她黑色的瞳仁里满是悠然自得。
一双大手突然逼近她,搭在她身边的书架隔层上。
她看得入神,并未发觉。
半晌,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还真悠闲,躲这里来看书,呐,还那么爱看这旧旧的书……”
九狸一愣,手里的书被人抽走,竟忘了去抢回。
抬眼,正对上他深邃的眼,如晶莹剔透的宝石,在黄昏日光的斜射下,灼灼逼人。
慢慢收拾好差点就要流露出的惊愕之情,九狸挑挑细眉,故作平静地问:“你怎么来了?”
周谨元随意翻了两页,刚要说话,被灰尘呛得连打了三个喷嚏,一时尴尬,伸手在兜里摸纸巾。
翻了两翻,正懊恼着怎么没带,九狸细白的手递来张纸巾,他点头接过,一把捂住鼻子,随手擤了两下。
“灰太多……”
他自嘲,手一扬,重新把书插回去。
他再开口说话,听着就有些瓮声瓮气,加上鼻头发红,活像个熊。
看得九狸哪怕心里再恨再怨,一张脸上却再也怒不起来。
“那个……”他打量着九狸的神色,犹豫着开口,“最近你还好吧……”
想问问她身体如何了,却又说不出口。毕竟,自己也算是半个罪魁祸首。
九狸背过身去,手指划过一排书的书脊,在最后一本上停下,慢慢地扣着手指,低头不说话。
周谨姿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周谨元知不知道?可知道了又如何?
她心乱如麻,竟是开不了口。
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男女,就这样,站在两排书架之间,由着时光流逝。
“咳咳,你找我什么事?”
实在忍受不了寂静,九狸清清嗓子,率先开口,要命,再这么憋着,非死不可!
周谨元不悦地扬眉,方才那惭愧神情顿时扑棱扑棱长翅膀飞了,重新化身咄咄逼人的臭屁精。
“就是想看看你。怎么了?”
他双手按在她肩上,不自觉地使劲儿,把她压得肩一酸,差点坐在地上。
顾九狸白了他一眼,讽刺道:“你还真幸运,知道我在图书馆。”
他被她抢白地脸一红,怎么好意思告诉她,他是找了又找,问了又问?!
她抬起手,想推开他,无奈被他反手一抓,握在手里。九狸往回一挣,反而被他借力,一把拉在怀里。
扑面而来,都是他的气息,成熟的男人味道,没有一点儿杂质,他一向不喜香水之类,总是淡淡又好闻的清新体味。
她竟一时情迷,懦弱地舍不得决绝地推开。
这么多年过去,什么都变了,可是他的味道仍在记忆里。她固执地以为删除了,可又在这一秒瞬时还原了。
“你还好么?”
拥她在怀,他居然像个愣头小子一样情难自禁,吻了吻她的发。
混乱的思绪令她此时格外脆弱,那日恐怖羞耻的记忆涌上,她细微地抖了一下,把他抓得更紧。
九狸鼻子一酸,无尽的委屈和痛苦浮上心头,她狠狠绞着他的西服袖子,抽噎道:“不好……我不好……我讨厌这里……”
我讨厌我的身世,我讨厌我的家庭,我讨厌和我有关的男人们……
周谨元合上眼,下巴支在她头顶,紧靠在她身上,声音低沉得像一种诱惑。
“离开这里,齐墨会带你走……”
他徐徐开口,心下一痛,也许,离开这,到一个全然陌生,而又在齐墨的完全掌控的环境里,对她百利而无一害吧?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