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撩人(重生)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申多禾
这时,赵暄进来了,他看着满屋子的复杂味儿,心里估量了一番,抬头却看见桑桑望着他,眼睫微颤,泫然欲泣,哑着嗓子语带哭腔,“暄表哥,桑桑不要你离府成亲。”
桑桑是真的伤心,她似乎已经看到家门惨死的未来了,那让她不仅悲从中来,喉头酸涩,她装着两包水汪汪的泪,水晶般剔透的泪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流,哭得梨花带雨。
向来阴沉冷漠的赵暄愣住了,他看着桑桑那一串串的泪珠子,红红的眼眶,心里忽地起了一种莫名情绪。
“放肆,”苏陈氏看着泪流满面的桑桑,脑袋钝痛,她冷睨着桑桑,对旁边的仆人吩咐道,“把二小姐送回春繁院。”
隐冬和忍冬看了苏陈氏一样,小心的翼翼的对桑桑说,“小姐,咋们回去吧。”
桑桑还在哭,鼻头都红了,她甩开隐冬的手,哭着跑到赵暄面前来,上气不接下气,“暄表哥,我,你,你不要出去成亲好不好。”
桑桑双手紧紧的抓着赵暄胸口的衣襟,泪眼蒙蒙,像是被雨打残的娇花。赵暄低头,看着她满面凄惨的表情,一时竟然说不出任何话来。
“苏桑寄,”苏陈氏一个字一个字冷漠道,“姑娘房子我都看好了,赵暄明天就给我搬出去,娶妻生子。
桑桑一听,整个人哭的更凄惨了,那白里带红的薄薄肉片又出现在桑桑眼前,桑桑嚎啕大哭,却能看着那雪白的刀刃闪着森森的白光。
可怕极了。
赵暄压下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偏过头,望着坐在主位上的苏陈氏,淡沉道,“把户籍给我,我现在就可以离开,至于娶妻,不用苏夫人操劳。”
什么………
桑桑擦了擦眼睛,赵暄微微仰着头,从桑桑雾蒙蒙的眼睛去看,只能看见他洁白剔透的下巴,那下巴和刽子手里削片的薄刃一般,冷森森的。
桑桑猜了猜,赵暄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走,可能就是因为户籍,大安对于人口管控尤其严苛,没有户籍,就是贱籍。现在赵暄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他又有什么好眷念的。
“暄表哥,不要。”桑桑摇了摇头,攥着他衣襟的手更用力了,那棉袍被她攥的紧了,已经发出密密的褶皱来。
赵暄穿的单薄,软玉小手牢牢的攥住他,看着桑桑的手因为用力,而慢慢变得绯红起来,他有一瞬间的寂然,下一秒,他嘴角现出一个凉讽的弧度,慢慢的伸出了手。
一点一点,慢慢的,却毫不迟疑的扯开了桑桑的手。
表妹撩人(重生) 8.洗脑
看着他那冷密的不讲一点情面的眼神,桑桑像是被紧紧的抓住了脖子,瞬时觉得喘不过气来。
桑桑晕倒了。
整个长荣堂乱了起来,赵暄看着几个丫鬟仆人着急的模样,居然有些恍惚,他一低头,却又看见地上有个银制的贝盒,贝盒是方才从桑桑袖子里掉出来的。
桑桑醒来的时候,喉头一阵一阵的干涩,她动了动手指,就有一道温柔的嗓音传了过来,那声音在柔柔的叫着她的名字,“桑桑,桑桑。”
糊涂着,桑桑慢慢睁开了眼睛,内室的木制三叉戟烛台都已经被点了蜡,照的整间屋子亮哄哄的,但桑桑却总觉有一种悲凉的冷意。桑桑咳嗽了一声,旁边就有人扶着她坐了起来,又递过来一被温温的水,喂她喝了。
把嗓子的那股干痒压了下去,桑桑才偏了偏头。苏泽兰就在桑桑的背后垫了个透软的大枕,无奈道,“你啊你。”
“姐姐,你相信人会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吗。”桑桑涩着嗓子说。
苏泽兰给桑桑捏了你被角,她又叹了一口气,须臾才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桑桑直直的看着她,桑桑的眼珠黑,如白水银里养着两汪黑水银,她神色楚楚的看着苏泽兰,苏泽兰心都要化开了。
甫一想到上午的事,她微微朝着桑桑坐近了一点,摸着她浓密的头发,“桑桑,你也是大姑娘了。”
桑桑听着,她忽然弯了弯唇角,对着苏泽兰轻轻道,“赵暄呢。”
听闻赵暄两个字,苏泽兰的背脊骨僵硬了一瞬间,抚着桑桑的头发的指尖不由顿住,但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对着桑桑说清楚了,“他想走。”
说罢话,苏泽兰小心打量着桑桑的表情。却见桑桑忽地一笑,捏了捏太阳穴,又躺进了被子里,用凉被牢牢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姐姐,我想睡了。”
苏泽兰看着床上一团突出的山包,小声嘱咐道,“桑桑,别捂着脑袋,容易呼吸不畅。”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苏泽兰坐了一会儿,脚步轻轻的离开了。
桑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和当鬼那些年轻飘飘的,什么都触碰不到感觉不一样,她所有的肌肤都被牢牢的裹了起来,有种窒息的安全感。
在被子里,桑桑睁大了眼睛,她能挺到自己微微急促的呼吸声,姐姐说的没错,她是大姑娘了,大姑娘做事是要慎思而动。
总之,她是一定要让他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所以,赵暄……她不想要他离开,万一他离开青州跑的远远的,她还怎么和他处好感情。
第二天天蒙蒙亮,桑桑就起床了,她也没叫人服侍,自己就穿好了衣裳,忍冬打水进来的时候,看见端坐在妆奁前给自己梳头发的桑桑,冷不丁的吃了一惊。
“小姐,你。”
桑桑摸了摸自己头顶那颤巍巍的双环髻,忽而转头,对忍冬一笑,“忍冬,过来帮我梳头发吧。”
忍冬搁下水盆,应了个是。
桑桑梳好头发后,也没用早膳,就直直的朝着苏陈氏的院子去了。
长荣堂。
苏陈氏刚起了床,宋妈妈小心伺候着,看见苏陈氏眉眼下淡淡的青色,暗叹了口气,“夫人,今早我吩咐厨房做了小米莲子粥,您等会儿多用一点,最能补中养神。“
苏陈氏疲累的笑了笑,“你有心了。”
话音刚落,主屋的外面传来小丫鬟的声音,“二小姐安。”
宋妈妈看着苏陈氏的表情瞬间变了那么一变,劝慰道,“二小姐还是小孩子心性,夫人多给她讲些道理,她会懂的。”
苏陈氏没说话,自己的骨肉哪儿又不爱的,但也就是因为疼爱,才倍感心累。
此时,内室门口忽然传来一道软软的嗓音,嗓音还有一点涩哑,“娘,桑桑来了。”
苏陈氏回头看,桑桑穿着一件素白的齐胸襦裙,头上也没用钗环,只簪了一朵鹅黄色小绢花,她站在门口,微微瘪着嘴。身量又不高,小手小脚的一个人站在昏黄的廊檐下,瘦弱怯怯。
苏陈氏眉眼间那抹凛色顿时散了泰半。
她朝着桑桑招了招手,桑桑吸了吸鼻子,乖巧的过去了,她蹲在苏陈氏的面前,声音绵绵,“娘,我错了。”
一听到这几个字,苏陈氏心里的怒火便全都四散开了,只是面上还端着,淡淡的嗯了一下。
看着四面的丫鬟婆子,桑桑咬了咬唇,忽然道,“娘,我有话想对你一个人说。”
苏陈氏低头看着桑桑,桑桑的肤色白,昨夜一夜未眠,那脸色有了几分病态的雪白,此时软着声音恳求她,苏陈氏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待人都走完了,桑桑深吸了一口气,“娘,暄表哥现在不能走。”苏陈氏闻言,那眉头一皱,眼看着又要呵斥桑桑,桑桑又说,“暄表哥走了,我们一家人都会很惨很惨的。”
“你说什么。”苏陈氏皱眉道。
桑桑仰着脖子,“娘,前几日我做了一个梦,那梦里暄表哥当了大官,然后给我们苏府判了满门抄斩。”
苏陈氏一楞,冷嗤道,“满门抄斩哪里是他说抄就抄的,我们苏府不又不违反大安律法,再说了,就凭赵暄。”言毕,苏陈氏摸了摸桑桑的额头,“桑桑,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不必当真。”
桑桑从踏进这个门就料到了苏陈氏的这个反应,苏合香早就违反了大安律法中最严苛的一条,混淆皇室血脉。
现在不牢牢的抓住赵暄的心,等以后他回归本来身份,哪怕他不报复,苏府也决不会善终,那可不是小罪。
当真相曝光的那一天,只有赵暄站出来,为他们家诉情恳上,苏府才有可能避开这一劫。
思及此,桑桑抓着苏陈氏的手用力了点,“阿娘觉得暄表哥聪明吗。”
赵暄聪明吗,苏陈氏缓缓点了点头,赵暄当得起过目不忘,精彩绝艳八个字。
“那阿娘觉得暄表哥心性怎么样。”桑桑又问道。
一说到赵暄脾气,苏陈氏有一肚子的烂词,“和他娘一样,睚眦必报,冷漠阴蛰,桑桑,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暄表哥这么聪明,所以他完全有上爬的潜力的,而且这些年在苏家,暄表哥的确又是受了一些折辱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阿娘觉得暄表哥会放过我们吗。”桑桑循循道。
苏陈氏一时愣了。
桑桑看着她松动的脸色,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桑桑又听到苏陈氏冷漠的声音,“不把户籍给他。看他怎么科举。”
桑桑一怔,苏陈氏的又沉下来。
心下暗急,桑桑说话的速度都快了几分,“娘,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谁知道暄表哥以后又什么造化呢。”
话音刚毕,桑桑看着苏陈氏那变来变去,万分纠结的脸色,决定加点砝码。
“娘,在梦里我有听到空明大师对暄表哥断命四字,贵不可言。”桑桑摇了摇苏陈氏的胳膊,“娘你若是不相信,去安驼寺请大师给暄表哥算上一算。”
空明大师是大安有名的高僧,他行善积德,受人尊敬,而且安驼寺正好在青州附近,苏府离他并不远。
看着苏陈氏脸上迟疑的神色,桑桑决定再努力一下,“娘,最后我还梦见祖母了,祖母也是这样告诉我的,而且那梦真的太现实了,桑桑不想被凌辱而死。”
苏陈氏啐了一口,半捂住桑桑的嘴巴,“说什么死不死。”心里却微微有了点惶恐,若只有她一人,她必定难的费这些神,可低头看着自己乖巧弱弱的女儿,苏陈氏犹豫了。
“娘。”桑桑又叫她。
苏陈氏轻吁了口气,“让娘想想。”
桑桑知道,虽然赵暄颖悟绝伦,但从小被她压制着长大,在苏陈氏眼底,他完全不值一提。
不过,她眼神一闪而过的担忧,桑桑捕捉到了,她也不逼着苏陈氏,决定给她时间想一想。
吩咐隐冬回春繁院,桑桑带着忍冬朝着芜院去了。
忍冬看着桑桑的方向,猜到她要去的地方,疑惑了半响,忍冬说,“小姐,那赵暄表少爷,你就真的那么舍不得吗 。”
桑桑拎着裙裾,迈过一低洼处,闻言笑了笑,“忍冬,暄表哥……也是一个可怜人的。”
即使未来权倾朝野,震慑四方,也改不了他幼时未曾尝过一下疼爱的事实,而等他大了,有人愿意关爱他,赵暄却理解不了这种感觉。
“那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忍冬嘟了嘟嘴。
桑桑松开裙裾,“他不一样。”
赵暄……他可是决定自己一家生死的人呢,桑桑一直都告诉自己,真心与假意是很容易分辨的,尤其那人还是赵暄,她可是一直在给自己洗脑,要真正的从心底关心赵暄。
到了芜院,桑桑让忍冬在门口等她,吱呀一声,桑桑推开芜院大门,径直的进去了。
穿过小院子,桑桑还没有来得及去敲赵暄的房门,那大门瞬间就被打开了。
看着眼前人,桑桑不禁笑了笑,“暄表哥。”
桑桑一身素白衣裳,瓷白面颊上双眼微肿。
赵暄双手负在身后,攥紧了手里的银盒,依旧冷着眉眼也不说话。
桑桑舔了舔泛干的唇,她做了足够的心里建设,但是一看到赵暄那泠然眉眼,还是忍不发软。
“暄表哥,昨天我特意带了你喜欢的那梅子色的口脂,本来想送给你,可是桑桑今天怎么也找不到了。”桑桑歪了歪头,她最擅长转移话题了,“你不会怪我吧。”
赵暄看着死缠难打的桑桑,忆及桑桑听说他要走后的巨大反应,心里泛起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苏桑寄……她莫不是……
表妹撩人(重生) 9.心疼
那个念头一闪而过,笼在袖子里的手指一僵,赵暄神色复杂的嗯了一下。
见他还是这么冷淡,桑桑心里叹了口气,面上还是软软的,“暄表哥,马上就是院试了,桑桑会让娘同意你去考秀才,你留下来好不好。”
说话的时候,她扯着封禹长衫的一角,楚楚的看着他。
赵暄薄唇动了动,“离开苏府我一样可以考试,又何必仰人鼻息。”最后仰人鼻息四个字,赵暄重音咬在上面,在加上他那锐利的眼尾扫过桑桑,桑桑的心砰砰跳了跳。
“我,”桑桑一时无言,她易折的细白脖子仰着,蒙蒙眼神望着他,“不会让你仰人鼻息的。”
赵暄轻嗤了一声。
桑桑看着他冰冷的模样,比大半个月前,重生后第一次见他还要阴沉。桑桑按住了那微悸的心口,直摇头,“一定不会的。”
桑桑回到了春繁院,一回到春繁院,就看到了宋妈妈,然后听到宋妈妈对隐冬说,“明天是初一,夫人要带二小姐去安驼寺上香,你准备好二小姐要用的东西。”
桑桑一弯唇,蓦地笑了。
看着桑桑走了,赵暄静静地站在房檐下,又听到吱呀一声,芜院大门被推开了。
赵暄心一紧,转头过去,却见是宋妈妈,他脸色瞬间阴沉几分。
宋妈妈一见赵暄那表情,心里直哆哆,枉她活了这么多年,却还受不了一个少年阴森的目光,“暄表少爷,夫人明天要带您去安驼寺上香,您准备一下。”
安驼寺上香,赵暄寂了那么一瞬,又讽道,“这是又不愿意把户籍给我了。”
昨日苏陈氏说让他出府成亲,可房子姑娘说不准是什么肮脏活儿,苏陈氏对他可是厌恶至极。何况他一提到户籍,苏陈氏半个字没回答,赵暄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没有户籍,他连出青州都不行。
宋妈妈传达完了命令,也不想受这冰刀子,转身快步离开了。
赵暄抬头忘了望天,想到这十来年的日子,目光渐渐锐利起来,忍了这么多年,他忍也够了。
至于苏桑寄……她姓苏。
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来了,赵暄的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春天。
那一年的春天也下这样的飘雨,他冒着雨从学堂跑回苏府,经过走廊的时候,看见她给苏叶撑着伞,小奶丁大的人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就知道照顾人,把伞偏向苏叶,嘴里还嘟囔着,不许淋桑桑哥哥,淋雨,哥哥生病。
瞧,多会心疼的人小姑娘,只是……和他赵暄没有什么关系。
三月初一,飘红点点,柳色青青。
苏陈氏带着三个孩子和赵暄朝安驼寺去。母女三人坐一辆马车里,桑桑看着苏陈氏正闭目养神,悄悄的掀开了暗青色窗帘的一角。
昨夜下了一阵春雨,空气冷润,蔷薇横卧,桑桑朝着后面那辆青顶马车看去,想到今天早上苏叶要和赵暄坐一辆车,有些担忧。
青顶马车内。
苏叶横放着腿,双手环抱,交叠在胸前,面色不善的打量着赵暄。
赵暄视若无睹,轻阖眼眸,神色不明。
“唉。”苏叶憋了一早上,耐心用尽,用脚尖点了点赵暄,“姓赵的,你究竟用了什么歹毒法子,让桑桑这么为你说话,我告诉你,桑桑天真柔弱,你别想打她的主意。”
听着耳边的聒噪声音,赵暄也不睁眼,只淡淡道,“我就打她主意了,你能怎么着。”
苏叶一听,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起来的急,没注意到马车高度不够,他的头被马车梁上的横棱一撞。疼的他龇牙咧嘴,但是苏叶还是硬撑着,“不准肖想我妹妹,也不看看你自己那模样。”
轻描淡写几句话,和苏叶以前的段数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赵暄闭着眼,不理他。
一个多小时后,马车便到了安驼寺的山脚下,桑桑她们从马车出来,准备步行上山。
苏叶从车里一窜出来,就跑到桑桑的面前,手指着赵暄,揉着自己的脑袋,“桑桑,赵暄这个混蛋欺负我。”
桑桑看着咨牙俫嘴的模样,向后面瞥了眼穿白色袍子的赵暄,为赵暄说话,“二哥,你不欺负人家就好了。”
“桑桑,”苏叶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尖,“你不相信我。”
桑桑拉过他的手,“是哪儿受伤了,要不我给你揉一揉。”
赵暄眼神暗眯,望着桑桑弯着腰,踮着脚尖,柔柔的给苏叶揉着的温柔样子,冷笑了一下,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
桑桑听到一声冷哼,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了赵暄。
“二弟,桑桑。”苏泽兰站在前面叫她俩,“快点。”
桑桑扶着腰,慢慢的上去了。
到了安驼寺,空明大师却一早却云游去了。
苏陈氏行了一个阿弥陀佛的礼,问主持,“敢问空明大师几时云游回来。”
主持摇了摇头,“这我也不太清楚,或许几月,或许几年。”
桑桑站在苏陈氏的背后,心里发急,前辈子的记忆太过模糊,桑桑只记得大概,赵暄似乎是在中了状元后,过了几天时遇见的空明大师,当时空明就送了他四字,贵不可言。
百姓以为说的是赵暄未来的仕途必定一帆风顺,扶摇直上,虽然后来他也青云直上了,但贵一字,还是体现在他的原本出生上,皇家血脉,天潢贵胄。
苏陈氏听了主持的话,心里有点失落,吩咐仆人添了香火前,又带着几个孩子去正殿里上香了。
大安尚佛,苏陈氏也是其中的信徒之一。
桑桑上辈子是不相信这些的,她认为要是求神拜佛有用,那大家还奋斗个什么劲儿。可今日跪在蒲团之上,望着佛殿正中央慈眉善目的大肚弥勒佛,桑桑想起自己那异于常人的经历,对那佛龛生出一丝陌陌的亲近出来。
她虔诚的行了三个跪拜之礼,希望佛祖保佑苏家平安,也希望佛祖保佑赵暄后半生顺遂。
她如今,真的把赵暄当哥哥的。
桑桑死在京城的大牢后,魂魄便一直留在了京城,虽然很多事她都记不清了,看着赵暄辅佐幼帝,手握天下,不怒自威,所有的人都怕他。十多载的光阴里,他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却始终没一人踏进他的心里,更未成婚生子。
磕完头,有僧人拿出签筒来,桑桑犹豫了一下,求了一根签。
苏陈氏没有求签,她脑子乱,集中不了精神,求了也是废签。她让苏泽兰求了一支。
苏陈氏带着他们两个去解签的师傅那儿解签。
签文师傅很是个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的少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先看了苏泽兰的签,问她,求的是什么。
苏泽兰红着脸,苏陈氏笑着牵着她的手,“劳烦师傅帮我看一看小女的姻缘。”
“朝朝恰似采花蜂,飞出西南又走东。春尽花残无觅处,此心不变总有踪。”小师傅看完签文,把签扣放在方桌上,温言道,“姑娘姻缘恐多波折。”
苏陈氏一听,脸色瞬间一变,她看着落落大方的长女,询问的话还没有问完,那解签师傅又到,“但如石藏玉,终能欢怀得意。”
这下苏陈氏的面色好看许多,她还想多问一点,小师傅却像桑桑伸出了手,示意把签文给他。
桑桑记得自己的签文是游鱼却在碧波池,撞遭罗网四边围。思量无计翻身出,事到头来惹是非。这几句诗她一读便觉得不是什么好诗,但想着能否有否极泰来之像,还是把签文递给了小师傅。
她张了张嘴,问家宅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小师傅却不看签文,抬起眼,直直的看着桑桑的眉眼。
“我观姑娘面相,姑娘魂不附体,恐有性命之忧。”
表妹撩人(重生) 10.无奈
魂不附体,性命之忧……
桑桑摸了摸自己的脸,望着小师傅的眼神一惊,魂不附体,这是说她的魂魄还没有完全回到这副身子上吗。
苏陈氏听了,却很着急,“师傅这可怎么办啊。”
“但姑娘又眼带淡金,是贵不可言之相。”话毕,小和尚低头看签文,边看边摇头,看的是苏陈氏和苏泽兰浑身发抖,最后小和尚抬起头,温和的看着桑桑,“不过这前提却是姑娘得有命在,忍的住。”
苏陈氏先是一惊,后听闻贵不可言,又是一喜,最后再听到那小和尚毫不遮掩的有命在,忍得住,片秒钟时间,脸色大变了几次,心中瑟瑟。
她右手死死的攥着桑桑,弄的桑桑手心发疼,苏陈氏又镇定下来,看着小和尚说,“小师傅,不是小妇人不信你,但我看你眉目清秀,年纪尚弱,敢问以前解签的空达师傅可在。”
扶臻闻言也不恼,站起身来,朝着苏陈氏行了一个合手礼,“施主且看来日。”
言毕,扶臻便离开了。
见小和尚离开了,苏陈氏侧着身子,拍了拍桑桑的手,“桑桑,我看那小和尚年龄比你还小,估计未曾出师,胡乱解了几句,你不要当真。”
苏泽兰也同样附和苏陈氏。
桑桑看着苏陈氏那微白的面色,不知道是在劝慰她,还是在安抚自己,闻言点了点头。
跟着苏陈氏出了大殿正门,桑桑却朝着那小和尚离开的方向看去,想着他看自己的眼神,目光澄澈,说她好赖都不遮不掩,言辞中直,桑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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