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醉光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花朝十四
赵佩瑜这才慢慢站直身子,身后的菡瑶立刻上前扶住她,生怕她摔倒了会惹太子厌弃。
“你不好好在自己寝殿里待着,来我这儿做什么?”齐景炀皱着眉头说道。
在外他和赵佩瑜演着相敬如宾、夫妻和睦的美好场面,在自己的东宫就完全不需要忌惮这些。
东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子最厌恶的就是太子妃,然而最离不开的也是太子妃。
赵佩瑜浅浅一笑,在齐景炀面前她永远保持着温柔端庄的样子,与十几日前花朝节上那个嚣张跋扈的太子妃判若两人。
她说道“臣妾得知太子因为靖王与梁焕卿结亲之事感到烦恼,特地前来替太子解忧。”
“哦?”齐景炀顿时两眼放光,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赵佩瑜转身看了菡瑶一眼,菡瑶了然于心,俯身退出了大殿。此时大殿中只有他们两人。
赵佩瑜上前走了几步,跪坐在桌案旁边,她斟了一杯酒递给齐景炀,见他接过酒樽,这才不疾不徐的说道“靖王与梁府结亲,其目的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无非是觊觎着储君之位,想与您旗鼓相当。然而此桩婚事是由皇上钦赐的,莫说你我,饶是靖王和梁将军也推辞不了…”
齐景炀接过酒樽一饮而尽,赵佩瑜见他喝完了便接过来又斟满一杯。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齐景炀见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便追问道。
她笑了笑,说道“在祁山行宫时,臣妾便想着毁了她的名声,好让她耻于联姻,谁知一向不理世事的靖王来插上一脚。如今婚期将至,按照民间旧俗,女子出嫁前是要去寺庙里祈福的,然而离上京最有名的寺庙就是云霄寺。云霄寺处在人烟稀少的山中,从上京去云霄寺的途中道路艰险,四周荒无人烟,倘若派人假装山匪在途中伏击的话…呵呵…只要梁焕卿死了,靖王又怎么和将军府联姻呢?”
他们二人四目相对,齐景炀明白她的意思。
他问道“那你可知她们几时出发?”
赵佩瑜点点头说道“今日晌午时分,梁焕卿和秦瑞兰便带着几名侍卫出发了。”
“还有秦瑞兰?”他没想到还会有一个不相干的人。
赵佩瑜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意,她说道“区区一个侍郎之女…即便是死了,也成不了气候。”
齐景炀眉头这才舒展开来,赵佩瑜虽不得他欢心,可在这些方面,唯有她最懂他心意。
◎
马车摇摇晃晃行驶了很久,梁焕卿接连醒了三四次。
随着一阵空灵的敲钟声,她掀起帘子,看到不远处升起缕缕炊烟的古寺,她欢喜道“是不是快到了?”
车轿旁骑马随行的伸长脖子家臣看了看前方,说道“回小姐的话,这山路婉转,离云霄寺还有些许路程。”
听到这话,梁焕卿眼神又黯淡下来,放下帘子垂头丧气的坐在马车里,对月白埋怨道“这云霄寺怎么会建在这么偏僻的山里呀,真是要累死人了。”
月白笑着安慰道“小姐,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云霄寺就算建在这么偏僻的山里,可还是耐不住人家名气大呀,都说在云霄寺祈福是最为灵验的了。”
就算是月白这么说,可梁焕卿还是架不住身体的劳累,又睡了过去。
。
卿卿醉光阴 第三十二章 云霄寺-6
“小姐醒醒,我们到了。”梁焕卿迷迷糊糊的睡了好一会儿,便被月白叫醒了。
她睁开朦胧的睡眼,升了个懒腰,说道“可算是到了。”
月白掀开帷裳跳下车,对她伸出手,说道“来,小姐,我们下车吧。”
梁焕卿懒懒的靠在马车的软卧里不愿起来。
此时秦瑞兰已经下了马车,回头看向后面那辆马车时,发现月白掀着帷裳对梁焕卿伸手,而梁焕卿却窝在软卧里不肯起来。
她笑了笑,提着裙子走到她们的马车门口,对梁焕卿笑道“你出不出来?”
还未等梁焕卿回答,秦瑞兰便作势要去挠她的腰间,吓得她直呼求饶“啊!我出来我出来,你别动我嘛!”
◎
她们一行人嬉笑着步行至云霄寺下,魏深安顿好车马后同她们汇合。
云霄寺在山雾深浓的山顶上,气魄恢宏的庙宇盖得古色古香,庄严肃穆。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云霄寺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周遭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火红的朝霞之中。
秦瑞兰和梁焕卿一脸虔诚的对着山门双手合十朝拜。
魏深见她们潜心朝拜,便也跟着合拢掌心。
没过一会儿,一位身穿青灰色袈裟的小和尚走出了山门,对台阶下众人双手合十行礼,说道“施主请进。”
秦瑞兰和梁焕卿对视了一眼,便互相扶着走上台阶。
等走进寺中,秦瑞兰发现寺中极其冷清,正觉得奇怪,那位小和尚又对她们拘礼说道“天色已晚,大殿的进香已经结束,香客都在后殿休息。”
秦瑞兰点点头,说道“请问小师父,后殿可还有我们住的地方?”
小师父说道“有的。今日早晨梁将军派的人便到了山门,说是小姐们要来寺中祈福,特地嘱咐我们给小姐们留房间。请随我来。”
梁焕卿不由得问道“可是梁寂将军?”
小师父转身看了看梁焕卿,双手合十拘了一礼,说道“来人只说是梁将军,并不知是哪位梁将军。”
梁焕卿了然的点点头,她昨日只和兄长说了要来祈福的事,能在早晨就安排人来云霄寺替她们留房间的怕只有兄长了。
虽然兄长平日里对她严厉,但每一件关于她的小事他都能安排的很妥当。
她们跟着小师父来到后殿,安顿好之后去吃了斋饭,因着今日舟车劳顿了一天,一行人早早的就睡下了。
◎
是夜。
一顶明黄小轿从皇宫抬了出来,一路行至将军府。
此时梁风眠和梁寂都在军营未归,梁伯带着众位家仆在府门前迎驾。
待到小轿的帷裳被掀开,看见里面走出一位衣着华丽的绝代佳人时,梁伯不由得大吃一惊,带着众人纷纷跪下行礼“奴才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望舒从小轿中出来,看了看梁伯,朱唇轻启,说道“平身。”
梁伯应声而起,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直视公主。
他怎么也想不到,望舒公主竟会这么晚驾临将军府。
。
卿卿醉光阴 第三十三章 云霄寺-7
齐望舒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梁伯胆战心惊的将公主引至花厅,恭谦地说道“还请公主在花厅稍等片刻,老奴即刻派人去军营请将军回来。”
公主可不是寻常贵客,梁伯可拿不定主意,也只好派人前去禀报将军。
“你们家小姐不在吗?”齐望舒坐在上座上摇着腿,手里把玩着一只小茶杯。
梁伯连忙上前回道“小姐今日晌午和秦侍郎大人家的大小姐去云霄寺祈福了。恐怕得住上一夜才能回来。”
齐望舒点点头,看着手中的茶杯沉吟片刻,说道“那麻烦你给本公主准备一间客房,我今晚要在将军府留宿。”
这怎么了得,堂堂天朝嫡长公主在一介臣子府中留宿,这传出去可成何体统!
梁伯不敢直接做主,只好陪着笑脸说道“将军马上就回府了,还请公主再等等。”
齐望舒知道这事他做不了主,也不再刁难他。
她没再说话,只认真把玩手中的茶杯,手指稍稍用力捏紧,其力道恨不得能将茶杯捏碎。
她真是气极了!
眼下天朝内有朝廷风云诡谲,朝局混乱不堪。外有大凉这个长年不对付的死敌扰乱边界,不仅如此,南宣国更是结合其他小国一举进攻天朝南部,逼迫天朝皇帝嫁女和亲。
以往皇上身体强健,倒有精力与他们周旋。可眼下乃多事之秋,皇上年老体弱,更是身患重病,每日能坚持上朝已是不易,膝下两位皇子还私下为储君之位争个你死我活,朝中大部分臣子更是心怀鬼胎。
于是当南宣国再次提出和亲之事时,皇上并没有立刻回绝,倒是让梅妃娘娘问问望舒公主的意见。
也不知怎么的,她听了这消息后,气急败坏的一口回绝母妃,便乘着小轿出宫往将军府来了。
望舒公主性子娇蛮任性,守门的侍卫也不敢拦她,只好赶紧去禀报梅妃娘娘,然而梅妃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倒也不好去追究,只多派些人暗中保护她。
梁伯鞠着身子在一旁伺候着,看着公主面无表情的脸庞,他心总是悬着下不来,而公主也不多言此行目的,更是教他胆战心惊。
“微臣梁寂参见公主。”一个伟岸的身影走进了花厅,梁伯顿时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赶忙要向梁寂走去。
而齐望舒看似要比梁伯更加心急,见到梁寂之后她竟起身朝梁寂跑去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说道“你终于来了。”
梁寂和众人顿时懵了,他抬着手一动不动,丝毫不敢碰到齐望舒。
过了一会儿,齐望舒也才感觉到自己这样不太合适,连忙松开他,一边理了理自己鬓角的碎发一边说道“嗯……我…我是说,我等你很久了…”
这话刚说完她面上一窘,更是不敢直视梁寂。
梁寂此时用疑惑的眼神往向梁伯,梁伯也回以同样疑惑的目光。
花厅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众多仆人也都低着头不敢发出声音。
梁寂轻轻咳嗽了一声,对众人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走了出去。
此时花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梁寂才幽幽问道“公主这么晚来找臣是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府?”她问道。
梁寂心中感到奇怪,但公主问了起来,他还是得如实回答“近日前线战事吃紧,营中又招了一批新兵,军务实在繁忙,臣不得不……”
“你带兵打仗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一个前线战事吃紧就让你如此为难了?无论是大凉还是南宣国不都曾是你的手下败将吗!为什么如今你不带兵去歼灭他们,要让我来替你们解决你们男人挑起来的战争呀!”齐望舒不等他说完,就歇斯底里的将自己满腹委屈全发泄了出来。
她是皇家公主有替国家排忧解难的责任没错,可她同时也是一个憧憬着未来生活的女子,她绝不想自己的命运由别人安排。
梁寂被她这么一连串的话整懵了,细细想来才知道,原来是南宣国又提出和亲,然而此次皇上并没有直接回绝,而是在考虑让公主远嫁。
面对着眼前看似要哭出来的公主,梁寂心里也不好受。
如今皇上年老多病,其他小国更是猖獗,无数大仗小仗在天朝边境爆发,梁风眠和梁寂多日留宿军营,为了前线战事每日每夜和衣而睡,过不了多久还要亲自出征。
然而他们所有将士都为守护边境浴血奋战时,皇上居然想嫁女求和,实在会大大挫败将士们的信心。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齐望舒郑重说道“公主还请放心,只要梁寂还能带兵打仗,就绝不会让公主远嫁和亲。明日我便上书皇上,劝皇上收回成命。”
齐望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其实皇上只是有这个想法,还未曾决定同意南宣国的和亲。不过眼下有了梁寂的担保,她也不再担心。
见安抚好公主之后,梁寂便要着人送公主回宫。
然而齐望舒并不愿这么早就回去“才出宫不到两个时辰便要回去,让母妃知道了……多丢人呀…”
她那时头也不回的踏出乾宁宫,不顾梅妃娘娘劝阻放言宁可留宿上京街头也不会回宫,如今才出宫不到两个时辰就回去,多少会有些失了面子。
“可如今焕卿也不在府上。府中皆是男子,于公主名声不利。”他犹豫道。
“无妨。我便就住皇嫂房中。”得到了梁寂的担保之后她心情大悦,径直走出花厅,对门外候着的梁伯说道“带我去你家小姐房中。”
梁伯点头哈腰的应承着,又回头看了看梁寂,见梁寂无奈的点点头,便对齐望舒笑道“公主请随我来。”
等到齐望舒走后,一位家臣问道“将军,眼下是回军营还是在府中留宿?”
梁寂在花厅坐在,揉了揉眼周穴位,沉思片刻,说道“备马,回军营。”
“是!”
◎
翌日清晨,云霄寺的僧人门早早的起床敲钟念佛,一阵阵空灵的钟声在山中回荡,惊起了一大片林中的鸟儿。
梁焕卿也在钟声中清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摇醒睡在一旁的月白“快醒醒。”
月白缓了好一会儿,看了看外面才露出鱼肚白的天,说道“这才三更天吧。”
梁焕卿摸索着下床,一边穿鞋一边说道“快起床。”
月白也跟着起身“起这么早做什么?”
梁焕卿吐了吐舌头,俏皮的说道“早点去祈福,晚了到时候其他香客都来了,神佛就听不到我们的祈福了。”
月白笑了笑,说道“小姐不是不信这些的吗?”
梁焕卿也说不清为什么,只知道此次是为和齐景钦结亲而来的祈福,便认真了起来。
。
卿卿醉光阴 第三十四章 云霄寺-8
这日清晨,云霄寺的香客们也都早早起身参拜观礼。
云霄寺虽盛名在外,可地处深山,往来香客不多。可在住的僧侣香客并不少,多的都是俗家弟子,在寺中带发修行。
梁焕卿和月白早起听僧人们讲经,待到吃斋饭前秦瑞兰她们也才堪堪起身。
此时,上京城门还未大开,一行神秘人却趁着朝暮匆忙出了城门,往云霄寺赶去。
◎
云霄寺主殿大雄宝殿中香火最旺,供奉的是主师释迦牟尼佛的佛像,寺中方丈、座元、首座皆在大雄宝殿,为往来香客祈祷讲经,有时还会举行法座,香客往往因有幸听得讲座而感到满足。
梁风眠是天朝的战神将军,为天朝解决了无数边界战乱,维护一方百姓安宁,颇受天朝人民爱戴。
自十多年前他和梁府军队被调入上京城之后,上京城内外无不一片祥和,城外山中的山匪都被招安了不少,只有个别几个山头的寨子易守难攻,不过周边村子比原先安分了很多,为在上京和云霄寺之间往来的香客们心中添了一份安宁。
由于云霄寺也受梁府军队庇护,此次梁家大小姐前来祈福颇受重视,寺中住持亲自在大雄宝殿接待她们。
梁焕卿和秦瑞兰结伴来到大雄宝殿,刚到门口,住持太虚便带着两个小和尚迎了出去。
梁焕卿和秦瑞兰忙上前,双手合十,尊称道“太虚大师。”
太虚也双手合十回礼“小姐们里面请。”说着,便要将她们往殿内引。
梁焕卿四人正准备进去,太虚身后的大弟子玄空看着她们身后的魏深,犹豫片刻还是伸手将他拦下,说道“施主,大雄宝殿内严禁佩剑。”
梁焕卿等人听了便回头查看情形,魏深警惕的握住腰间的佩剑,正与玄空僵持着,秦瑞兰柔声笑道“如此,小将军在殿外候着就好了。”
“不行。将军吩咐过,要保护好你们的安危。”魏深倔强的说道。
玄空双手合十对魏深拘礼,说道“大雄宝殿内严禁佩剑。”
梁焕卿看了看住持太虚大师,见大师只是停住脚步看着众人,并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再看看眼前这位年轻且倔强的小和尚,他眼神坚定,想必是绝不会让魏深佩剑进殿的,而魏深手紧握着佩剑,二人皆不肯让步,与其这般僵持,倒不如出声劝止。
她道“魏深,把剑卸下。”
魏深看了梁焕卿一眼,她不会不知道佩剑对于将士的意义,况且倘若殿中香客众多,若混入了闲杂人等危害她们的安全,他根本无法向大将军交代。
梁焕卿重复说道“魏深,把剑卸下。”
许是梁焕卿很少有如此严肃的时刻,魏深很不情愿的把剑卸下递给身后家臣,并吩咐道“我且进去贴身守卫,你们在外多注意殿内外情形,切不可大意马虎。”
家臣接过剑,抱拳行礼“是!”
见魏深把剑卸下,玄空也不再拦他,一行人缓缓进殿。
大雄宝殿香火旺盛,刚进殿中,秦瑞兰便不由得咳嗽了一声。
太虚大师对殿上供奉的释迦牟尼佛鞠了一躬,暗道“阿弥陀佛。”
转身对梁焕卿等人介绍道“这便是主师释迦牟尼佛。”
看着眼前身形直逼房梁且金光闪闪的镀金大佛,梁焕卿等人双手合十,虔诚的参拜“阿弥陀佛。”
殿中祈福香客众多,佛前蒲团已然不够用,太虚大师也没有示意弟子给梁焕卿等人准备蒲团,她们也不多言,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
魏深警惕的看着嘈杂的人群,生怕会出事。秦瑞兰见他如此紧张,不由得柔声说道“小将军不必如此紧张。”
魏深闻声看向她,眼神也稍稍褪去了警惕,不知为何,秦瑞兰柔和的话语总是能缓解他一切或紧张或恐惧的心情。
等了一会儿,香客皆祈祷完毕,梁焕卿等人也才能在佛像前烧香礼拜。
梁焕卿和秦瑞兰在佛像前跪好,双手合十,眼神虔诚的看着佛像,深深的三叩首。玄空上前给她们递香,二人将香火呈于额前,再三叩首,再将香火呈给佛像烛案前的小师父,由他们将香火插进坛中。
敬完香烛,梁焕卿和秦瑞兰双手合十端立于佛像前,紧闭双目心中暗自祈福。
◎
待到祈福完毕,月白和筱儿各自上前将自家小姐扶起,太虚大师双手合十行礼,说道“大殿内香客众多,未免嘈杂,小姐们请随老衲到侧殿座谈。”
梁焕卿和秦瑞兰对视一眼,也双手合十回礼,说道“烦请大师带路。”
众人至侧殿,梁焕卿和秦瑞兰随太虚大师进了侧殿,月白筱儿和魏深一并在殿门外候着。
梁焕卿和秦瑞兰并排而坐,太虚端坐在二人对面,中间桌案上摆着一盏精致的小香炉,几缕烟丝在三人中袅袅升起。
玄空端着一壶香茗推门而入,这才打破了宁静。
太虚接过玄空手中的壶盏,替梁焕卿和秦瑞兰倒茶,说道“此乃云雾山中特有的香茗,寺中僧人都称之茗雾。二位小姐尝尝。”
“多谢大师。”二人端起茶杯,轻轻一呡,刹那间,口齿留香,令人陶醉。
玄空将壶盏放下后正准备出去,太虚缓缓抬手拦住他“玄空且留下。”
玄空脚步停顿,对着师父行礼“是。”
待到玄空坐下,太虚也替他倒了一杯茶,玄空准备抬手接过壶盏,太虚开口说道“梁小姐方才在佛前所求可谓姻缘?”
玄空被他的话吸引过去没再去接壶盏,太虚也正好将壶盏放下。
梁焕卿听了,点点头,说道“是。”
秦瑞兰看向她,笑而不语。
太虚大师缓缓点点头,不紧不慢的品着眼前的茗雾。
玄空也看着太虚,不知师父在想些什么。
梁焕卿见太虚大师不再言语,耐不住追问道“大师可有何见解?”
太虚摇摇头,将茶杯放下,笑道“会者定离,一期一祁。”
梁焕卿听了,沉默了良久,她能从太虚大师的话中听出一丝异样,便轻轻皱起了眉头。
她刚要说些什么,太虚又说道“老衲只是在提醒小姐,看事物切记不可只看表面,往往要究其真相。世事无常,有聚便有散。就算是…死生契阔,与子同说。也难得一灵不昧,同彻而悟。”
太虚此言耐人寻味,玄空仿佛听懂了什么,双手合十对太虚行礼,又似提醒般说道“师父。”
太虚笑了笑,又抬手端起茗雾,说道“阿弥陀佛。”
梁焕卿和秦瑞兰二人听着这话满头雾水,可见此场景太虚看似不愿再多言。
梁焕卿此时心情郁结,面色上已然挂不住,秦瑞兰不愿她为此郁闷,便想扯开话题,对太虚行礼问道“素闻太虚大师手相看的极准,平日难能有这种与大师座谈的机会,还烦请大师替我姐妹二人看看手相。”
太虚和善的点点头,秦瑞兰将手伸过去,太虚细细看了一会儿,说道“秦小姐…倒是与我佛有缘之人。”
秦瑞兰听了,高兴的笑了笑,拉着梁焕卿的手便呈于太虚面前,说道“那焕卿呢?往后运势如何。”
梁焕卿看了看秦瑞兰,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况且自己也确实想知道往后运势,便又一脸认真的看着太虚。
太虚细看梁焕卿的掌纹,过了半刻,他的额头已冒出细汗,正当二人疑惑时,他才缓缓说道“梁小姐命格大富大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辉煌如日当空,璀璨夺目。”
梁焕卿和秦瑞兰听了,对视一笑。结合当前的朝政情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命格,说的不正是太子倒台,最后靖王登基么?
无论是真是假,太虚一番话让二人都开心的不行,便也一直与太虚座谈,直到日到晌午,有僧人前来传斋饭,四人这才出了侧殿。
殿外三人见二位小姐出来,忙迎上去。
月白看梁焕卿和秦瑞兰笑的如此开心,便笑着问道“大师可有说什么?让你们这么开心。”
梁焕卿和秦瑞兰知道分寸,虽然高兴,可此话倘若传出去,必然会给云霄寺和太虚大师带来麻烦,二人便默契的没有说话。
这可让月白筱儿着急的不行“哎呀小姐,你们快说嘛。”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