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醉光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花朝十四
他远远便听到他们骑马的动静,一直委着身子不想让他们发现,可奈何魏深眼力好,打老远便看见了两个人影。
待到魏深靠近时,齐景钦认出他们身上所佩戴的服饰,这才知道是梁大将军派的救兵。
赵钊和魏深一看真是靖王爷和梁大小姐,两个堂堂七尺男儿,竟激动的合不拢嘴。
“微臣参见靖王殿下,臣等救驾来迟,还望恕罪!”虽然找到了他们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该行的礼节还是不能忘记。
“平身。”齐景钦此时内心虽然也十分开心,但人前还是要故作镇静的样子,他将梁焕卿放下,魏深赶忙招呼两个人去接住。
魏深看着晕倒的梁焕卿,怎么也没想到平时咋咋呼呼的小姐会有如此虚弱的一面,他仿佛被人狠狠的捶了一拳头,直直的砸在胸口上。
眼看着靖王和小姐都身负重伤,赵钊等人也不再多作寒暄,连忙启程回军营,那里离上京城门最近,也是极其安全的所在,谁也不知道,暗处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
赵钊和魏深带着受伤的靖王和小姐刚到营口,守营门的将士便一路喜报到了帅营中,梁风眠和梁寂正在与众位将军讨论军备筹划,听他们将人带回来了,立马喜出望外,速速迎了出去。
“微臣参见靖王殿下!”梁风眠和梁寂满怀期待的赶来,却只瞧见齐景钦,才得知梁焕卿身受重伤,魏深已经将她带下去医治了。
齐景钦正坐在帐营中闭目养神,见大将军到了,连忙起身…相迎“将军无需多礼。”
梁风眠和梁寂怎么也想不到,救走梁焕卿的竟是齐景钦,见他身上也受了伤,心下更是感激。
齐景钦见梁焕卿已经安全到了军营,便也不与梁家父子做过多的寒暄,他要着急着回王府,有更为重要的事与司南屏商议。
他已经知道了刺杀梁焕卿的是太子齐景炀,可奈何拾得的那支羽箭被他连同亲王朝服一起丢进了谷底深潭中,他空口无凭也不敢直接安罪于齐景炀,他知道,父皇是最讨厌兄弟倪墙之事出现的。
听闻王爷要回府,梁风眠也知道此时朝局动荡,不知有多少人在暗处盯着,王爷独自回府必然不妥。
于是他安排一队精兵护送王爷回王府,一来是保障王爷的生命安全,以尽臣下之责,二来高调回府,是为了警告在暗处打鬼主意的逆臣。
◎
皇宫。
齐望舒被送回宫后,一直噩梦不断,常常半夜惊醒,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那晚在黑风寨看到的场面。
梅妃娘娘担心女儿的身体,召集了太医院的众多有名望的太医,就连同被郡王请去给王妃请平安脉的徐太医都被扣下,这两日一直在公主的宫里伺候。
清吟是齐望舒的贴身丫鬟,自从公主与梅妃娘娘争执后私自跑出宫,她的心就没能安放下来,到那天公主被送回宫,又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更是焦急的在床边伺候,彻夜未眠。
一直待在寝殿等齐望舒清醒也不是个事儿,梅妃娘娘和云惜姑姑便在礼佛堂中烧香拜佛。
礼佛堂两侧供奉着数十尊九天罗汉,正中央端坐着一尊高若几十丈的大金佛,案前供奉了从各地送来的香火圣莲,殿堂中余香袅袅,敲打木鱼声连绵不绝,犹如人间西天一般。
梅妃娘娘跪在金佛案前的蒲团上,手中挂着檀香木的佛珠,佛珠颗颗饱满,用金贴镌刻着经文。
梅妃虔诚闭着双眼,双手合十,对着金佛念念有词,无一不是保佑自己的一双儿女。
云惜跪在身后,心疼的看着自家娘娘。
娘娘在生王爷公主时与后妃相争,遭受迫害,幸而保下腹中胎儿,孕后身子不好,这几日心力交瘁寝食难安,如今又在礼佛堂前跪了约莫两个时辰。
云惜看着娘娘摇摇欲坠的身子,想要上前劝慰,可又不好打扰,只得在后面干着急。
“皇上驾到——”殿堂外传来何公公一高声呐喊。
云惜听了,赶紧上前对梅妃说道“娘娘,皇上来了。”
梅妃娘娘睁开双眼,抬头直视金佛像的眼睛,缓缓开口,说道“知道了。”
云惜将梅妃扶起来,殿门前守候着的太监将帷裳掀起。
一出殿门,果然看见皇上齐秉煜正往这儿走来,一身庄重的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
梅妃携宫人跪下迎驾“臣妾恭迎皇上。”
梅妃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疲态尽露。
齐秉煜走到梅妃跟前,低头看着她,最终伸手将她扶起来,说道“容馨…”
他唤着梅妃的闺名,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这两天实在太忙了,明知夏容馨心念一双儿女,却迟迟未来宽慰,可在齐秉煜心中,何尝不牵挂着自己的儿女,只是他身为皇帝,有更重要的国事需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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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醉光阴 第五十九章
夏容馨知道身为皇帝的齐秉煜有多辛苦,身为他的嫔妃,她自是了解他,如今国事繁重,疆界一直倍受侵扰,齐秉煜能抽空来看望她已是说明他心中时时刻刻都牵挂着她,她怎能看不懂他的心意呢。
夏容馨抬头看着齐秉煜双鬓花白的头发,面上带着丁点白色的胡须,额间眼角堆满了皱纹,虽身为帝王,却有着常人难有的沧桑。
她替他抚平龙袍上皱起的曲折,替他理好朝珠,等做完这一些后,这才抬头看向齐秉煜的眼睛,她说道“臣妾已经感受到了皇上的心意了。”
齐秉煜看着眼前略带苍老的夏容馨,脑中依旧是她年轻时的模样,这一对视才发现,二人已相伴二十多载。
“放心吧,望舒会好起来的,朕,也一定会找到景钦的。”齐秉煜信誓旦旦的说道。
夏容馨点点头,她知道皇上说这句话是在宽慰她,她福身行礼“多谢皇上。皇上也要保证龙体啊。”
齐秉煜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时,一名御前侍卫急匆匆的跑进来“报——”
何公公连忙拦住他,斥责道“没看见皇上和娘娘都在吗,这是礼佛堂,急急忙忙的成何体统!”
御前侍卫跪下行礼“奴才参见皇上,娘娘。”
“何事?”齐秉煜正声问道。
“启禀皇上,梁大将军传来消息,王爷…王爷和梁小姐都找回来了!”
“什么?”夏容馨一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问道。
“回娘娘的话,千真万确,是赵钊将军亲自传来的消息。此时王爷已回了靖王府,梁大小姐也在军营里。”侍卫答道。
夏容馨眼中饱含热泪,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云惜感觉到自家娘娘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也笑着宽慰道“娘娘,您这回总算可以放下心来了。”
夏容馨看了看云惜,同样眼神中含着泪水,这是自己的钦儿死里逃生的大好事儿。
“感谢佛祖保佑。”夏容馨忙拿起手中念珠,双手合十,对着礼佛堂的金佛像虔诚的参拜。
齐秉煜心中虽高兴,但总要比夏容馨平静一些,他拉着夏容馨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道“等会儿宣他进宫,好让你放心。”
夏容馨一脸欣慰感激的看着齐秉煜,说道“皇上…多谢皇上体恤。”
齐秉煜点点头,笑着将夏容馨拥在怀里,在外人看来,这是帝妃恩爱的场面,何公公和云惜对视一眼,都低头笑了起来。
◎
齐景钦和梁焕卿平安归来,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东宫中。
齐景炀从去打探齐景钦下落的探子口中得知齐景钦被赵钊和魏深带回了军营,更可恶的是,连虞陈信誓旦旦称已经死无全尸的梁焕卿也回来了,这让齐景炀气的在东宫里大发雷霆。
“本宫养你们有什么用!这么一点小事儿都办不好!”齐景炀怒气冲冲的在正殿来回踱步,殿中侍候的下人无一不跪倒在地,半句不敢言语。
荣富主管和空岩跪在齐景炀身后,随着齐景炀来回走动的脚步用膝盖摩擦地面跟着劝慰,荣富毕竟是看着齐景炀长大的老公公了,和梅妃娘娘宫里的荣福公公是同一批进宫的,先前被安排在皇后中宫伺候着,皇后病逝后,便被安排到东宫伺候太子。
荣富在太子身后卑躬屈膝的跟着,苦口婆心的劝道“太子息怒,太子息怒。事已至此,还是要保全自己的身体才是,太子切莫为了那些个不中用的狗奴才气伤自己的身子啊!”
“本宫派出去十几个精干的暗卫!连同黑风寨温石浩手下足足有数十人!数十人!杀不死一个梁焕卿!本宫养你们有何用!都是一群废物!”齐景炀气极了,随手抓起桌案上的一方紫金石砚台就要砸在地上,殿中奴才无一不战战兢兢的躲藏起来。
要知道,这紫金石砚台坚不可摧,光是砸在地面上就能砸出一个坑来,这要是砸在凡胎俗骨身上,怕是要命呀!
眼看齐景炀就要将紫金石砚台砸出去,荣富赶紧起身,一把抱住齐景炀高高扬起的手,说道“太子使不得啊!眼下靖王爷回城,必定回进宫见皇上和梅妃娘娘,倘若您在此时将这些个奴才砸死了,要是不传出去也就罢了,倘若传出去了,让皇上知道,可又要责罚您了呀!”
荣富知道太子暴虐,心中有气难以抒发,可皇上年纪欲渐增长之后,就越发有怜悯之心,不许后妃过度责罚奴才,不许草菅人命。
本身皇上就对太子脾性不满意,这一事倘若传到皇上耳朵里,如今齐景钦归来,又救回了朝廷重臣之女,东宫易主指日可待呀…
齐景炀被荣富紧紧的抱住手,一时也动弹不得,可他心中实在气愤!
这时,虞陈戴望二人推门而入,一见太子便跪倒在地,道“太子恕罪!太子恕罪!奴才办事不力,妨碍了太子大业,还望太子恕罪啊!”
齐景炀一听到梁焕卿都平安回来的消息时,第一时间派人叫虞陈戴望过来,他要狠狠地惩罚他们!
齐景炀见虞陈戴望二人浑身颤抖的跪在门口,一团无名之火迅速涌上心头,他一把推开荣富,荣富一个踉跄就要摔出去,空岩连忙起身扶住荣富。
“你们两个狗奴才!”齐景炀过去就是一脚,将跪在前面的虞陈一脚踹倒,他这一脚力度极大,踢的虞陈倒在地上疼的嘶哑咧嘴。
“你不是说,梁焕卿死无全尸吗!如今在军营里的是谁!”齐景炀指着倒在地上的虞陈,咬牙切齿的问道,“你们一行有数十人!梁焕卿是有通天的本事,竟能从你们手里逃出去?!”
虞陈捂着被太子踢伤的胸口,慢慢的直立起身子跪好,他紧紧攥着拳头,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和内心的崩溃,他也不敢相信,高若千丈的悬崖瀑布,梁焕卿是有泼天的神通,竟能从那里活着回来。
“当初来本宫这儿领赏的时候多能说呀!如今是怎么了?!哑巴了吗!”齐景炀很不满意虞陈跪在地上不回答自己的话,他四下看了看,必须找个东西泄气。
齐景炀从虞陈腰间看到一把匕首,这是之前听虞陈说梁焕卿已死时他赏赐给虞陈的,此匕首凌劲催利,削铁无声,是短兵器中的上品。
齐景炀一把从虞陈腰间拿出匕首,他抽出白刃,看了看虞陈。
虞陈看着太子,又看了看那把匕首,他眼神逐渐变得恐惧,不停的磕头,哭喊道“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
齐景炀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将匕首递给虞陈侧后方的戴望,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你,替本宫上去割了他的舌头,暗卫营营长就由你当。”
戴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看着太子,一脸漫不经心又极其恐怖的笑容,将他比成是人间恶煞也不为过。
虞陈听了,不停的磕头哭喊,求太子饶命“太子求求你了,饶了奴才,饶了奴才吧,奴才以后定能为你办事,绝…绝不辜负太子!太子饶命啊!”
说着,他又转向一直抬头盯着太子手中那把匕首的戴望,说道“戴望,戴望不要,你是我的好兄弟,你…你还记得,你还记得我们,我们一起进暗卫营训练吗,一起,一起出生入死!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戴望看着太子手中的匕首,心里不住的挣扎,暗卫长,统领东宫上下所有暗卫,护全储君安危,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就只是割舌头,又不是杀了虞陈…可以的吧?
戴望在犹豫,面对虞陈的哭喊和拉扯丝毫不为所动,他在犹豫,条件太诱人了…
正殿中伺候的丫鬟太监听说要割舌,一个个吓得颤颤巍巍的跪在一起,闭着眼睛不敢看,空岩扶着荣富看着他们,知道今天是必定要见血的了。
…
正殿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惊起殿外百花枝头的一众鸟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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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醉光阴 第六十章
司南屏和棹棋早早的就接到了齐景钦回来的消息,连忙在王府外候着。
齐景钦一下马车,司南屏和棹棋就迎上去,拱手拘礼,言辞间并无过于惊喜之意,大抵是对齐景钦的信任,不认为一个小小的刺杀就会要了他的性命。
待到送回齐景钦后,军营的将士们也回营复命了。
司南屏和齐景钦对视一眼后,齐景钦点了点头,司南屏说道“王爷,进去说。”
“本王不在的这两日,东宫可有其他动作?”齐景钦严肃着脸,眉头紧锁,一边脱下身上的粗布衣衫,一边问道。
他们二人都知道,此次刺杀与东宫有莫大关系。
“眼下已经确定是太子动的手,我派人传递假消息给太子,欲让太子露出破绽,可奈何陆丞相中途插手,未能引得太子露出马脚。”司南屏伸手接过齐景钦脱下的粗布衣衫,从身后丫鬟手中取过锦缎华服替齐景钦换上。
齐景钦张开双臂,闭着眼睛任由司南屏和棹棋替他换衣服,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陆高鸿是个大麻烦。”
司南屏抚平衣摆褶皱的手顿了顿,他似听出了齐景钦难耐的杀意。
齐景钦察觉到了异样,便朝他看去,问道“怎么了?”
齐景钦的眼神好似要将他看透一般,司南屏定了定心神,陆高鸿毕竟是他师叔,况且陆高鸿才华横溢,是以天下文人之首。作为文人学子,倘若世间痛失一位才子,定然使天下文人痛惜。
齐景钦知道司南屏惜才,况且陆高鸿与他尊师柏甘裕是为同窗好友,定然不忍杀陆高鸿。
“眼下还未到时候。”齐景钦淡淡的说道。
毕竟陆高鸿身为丞相还算称职,替父皇替天朝处理了不少大事。
司南屏垂下眼睑,由于他和陆高鸿的关系,确实让靖王有些不好做。
“本王拿到了东宫暗卫的羚花羽箭。”齐景钦有些懊恼,“只可惜在悬崖谷底与朝服一同丢进潭底了。”
齐景钦抬手看了看手臂上的齿痕,便想起了那只凶恶的鳄鱼。
“王爷是如何脱险的?”司南屏看见了齐景钦身上斑驳的伤口,知道那时场面定然肃杀危险,不禁问道。
齐景钦想起那个身着天青色裙子的女孩儿,嘴角难掩一笑。可他只是说道“被山间农夫救了。”
说着,他摆手招退身旁替他换衣服的仆人,自己正了正额角佩玉,说道“去书房。”
几日未归,书房文书定然堆积成山。
◎
梁焕卿受伤严重,加上泡过冰凉的水着了凉,当时还未能及时救治。等到了军营中医治时,十几名医官轮番上阵,都没能让她清醒过来。
梁风眠和梁寂,还有几位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将军叔叔,都焦急的在帐外等消息,梁伯更是按捺不住的流眼泪,生怕小姐就这么没了。
医官们将梁焕卿肩部的伤口处理后包扎好,由于军中没有女眷,医官们不方便替她更换衣物。
看着帐营中进进出出的去煎药的医官,一盆盆被端出的血水和纱布,梁寂的拳头一直捏的紧紧的,眼神也一直盯着帐营,杀气肆虐。
等到医官处理好伤口后,又煎了几副药,艰难的喂她喝下,梁焕卿一直都醒不过来,额头高烧不退,呼吸虚弱浅慢,每次喂她喝药时都是一件艰难的事儿。
等到药也喂完了,梁焕卿还一直昏迷不醒,若不是那浅慢的呼吸,光看她惨白的脸色还以为她已经去世了。
医官们取出上等的千年人参切片,垫在梁焕卿舌头底下,用以续命,其余事都做好后,也只能在一旁候着了。
梁风眠一直焦急的在帐营中踱步,这人是救回来了,可一直都处于昏迷中,实在让人着急。
这时,宫中派人传信过来,原来是皇上和梅妃娘娘得知梁焕卿受伤昏迷不醒,特意派了太医院的一干太医带着上等的医草药过来了,梁风眠顾不上寒暄,赶紧让太医们进去查看。
经过太医们轮番探脉诊断后,用以针灸疗法再施以救治。
这时,梁焕卿的手突然动了一下,帐营中所有的人心也被牵动,所有人都满心期待着梁焕卿醒过来。
突然,梁焕卿眉头一皱,看似有难忍的痛苦,她闭着眼还未清醒,可胸腔有着的闷响,随之一阵剧烈的咳嗽,床边几个医官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扶起,他们知道这是要咳血了,倘若不扶起来让血液呛在喉腔中容易呛死。
随后梁焕卿哇的吐了一地黑红的血,施针的太医用力的在她身后拍了一下,梁焕卿这才缓缓将眼睛睁开。
她茫然的看着满帐营的人,他们见她醒了,脸上的乌云全都散去,满脸的惊讶和欣喜。
梁风眠见梁焕卿醒了,自是高兴万分,连忙拱手向那位太医道谢“多谢太医救我家小女一命。”
太医连忙虚扶一把梁风眠,说道“大将军无须多礼,只是小姐肩部受箭伤后又遭受了巨大的冲击,这才胸腔有瘀血,眼下瘀血已除,只需好好调理即可,不过往后可得注意……”
太医对梁焕卿的病情好一阵叮嘱,梁风眠点点头,忙应和太医。
梁寂和梁伯上前扶住梁焕卿,关切的问道“焕卿,现在感觉怎么样?”
梁焕卿看着眼前满是关心的两位至亲,眼中含泪,扑向兄长怀中,带着哭腔说道“兄长…焕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梁寂抱着梁焕卿,不停的轻拍她的后背,心里也很难受,他何尝不是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呢。
他宽慰道“傻姑娘,说什么傻话,兄长无论如何都会找到你的。”
梁焕卿哭了好一会儿,这才从兄长怀中出来,四下看了看,问道“王爷呢?”
她依稀记得她是和齐景钦在一起的。
梁寂一愣,其实他也很奇怪为什么齐景钦能救回梁焕卿,但眼下梁焕卿已经平安回来,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已经差人回王府了。”
梁焕卿点点头,方才才醒过来的她还是觉得身子有些疲倦,便又要睡过去,梁伯担心帐营不如府中方便就想带着小姐回府好好休养。梁大将军和梁寂还需要在军营中处理军务,于是便派了赵钊和魏深一同护送小姐回府。
刚一到府上,月白就跪在府门等着,任凭其余丫鬟小厮如何劝说都不肯起身。
这初春的夜里天气还有些凉,月白平日里只是伺候梁焕卿起居的贴身丫鬟,没做过重活,也不似梁焕卿那般好动,身体本就差些,再加上受到贼人惊吓昏迷了大半天,梁府中一同伺候的丫鬟便担心她会受不了。
可月白脾气如小姐一般倔犟,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于危难前置小姐于不顾,实在枉为人,辜负了小姐对她的厚爱。
护送小姐回府的马车缓缓驶入众人眼前,梁伯见月白跪在冰凉的地上,便好言劝说她起身,还要打好精神照顾小姐。
这般劝说对月白果然奏效,当她看见梁焕卿惨白的脸和身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时,又止不住的自责流泪,让一旁的魏深心里也跟着不是滋味。
好在,过了今晚天光大亮,一切都会变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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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醉光阴 第六十一章
梁焕卿遇害一事闹的满城皆知,这几日街头巷尾无一不在讨论梁家大小姐遇害之事,如今她得以平安归来,更是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秦远道府上也收到了梁风眠派人传的消息,
秦远道为人忠厚老实,并不似其他京官一般在上京何处安排眼线,生怕错过一个消息。
秦远道得到消息后,心也随之安定下来,可依旧不理解为何梁风眠那日在朝堂上的行为。
秦瑞兰自然也得知了梁焕卿平安归来的消息,自从她回府后,娘亲便不许她再出去,她想出府看望魏深,顺便打探一下他们寻找的线索,可娘亲实在放心不下她。
于是这几日在府上,她在香堂祈祷了两天,今日终于等到了焕卿妹妹的消息,令她喜出望外。
秦夫人自然也高兴,梁焕卿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只是这几日上京城过于混乱,出于担心才不允许瑞兰出门,眼下梁焕卿回来了,自然要去看望一番,只是如今天色已晚,便吩咐下人准备好明日去梁府的马车和礼物,邀瑞兰一同前去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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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中。
此时夜色渐迟,陆高鸿在书房批阅了一整天的文书,近来疆域祸事繁多,皇上龙体欠安,他身为丞相,许多事不得不帮衬着点儿。
陆夫人差人请他用晚膳时,他才稍稍歇息一会儿。
饭桌上,陆琛和陆绘灵也来了陆夫人房中陪同用膳,席间,陆琛不住的打探陆高鸿的脸色,像是有话要说。
陆高鸿余光瞟见陆琛欲言又止的模样,淡然说道“琛儿可有话要与为父说?”
陆高鸿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毕竟如今梁府上下沉湎于梁焕卿死亡的悲痛中,自家外甥的劲敌又不知所踪,再加上今日处理的公事并不令人烦恼,用膳时心情自然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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