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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醉光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花朝十四
陆夫人刚走,陆高鸿就走进了前厅。
齐景炀一见陆高鸿,连忙起身“舅舅…”
陆高鸿抬头瞥了一眼齐景炀,拱手拘礼道“太子殿下。”
陆高鸿虽然看着面色疲倦的样子,可君臣之礼还是不能少。
齐景炀也拱手回礼。
待到二人坐定后,齐景炀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急匆匆的问道“舅舅,鼓台之上起舞的那个女子,是你安排的吗?”
陆高鸿批阅了一整天的文书,本就疲倦,正靠在太师椅上和目休息,听齐景炀这么一说,手慢慢放了下来,看齐景炀的眼神带了一丝讶异。
“皇上可注意到了那个女子?”陆高鸿没有正面回答齐景炀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齐景炀觉得很奇怪,难道真的是舅舅安排的吗?可是舅舅为什么要安排一个极其像死去的母后的女子上鼓台跳舞呢?听舅舅这么问,仿佛是要刻意让父皇看到那女子一般。
“那女子是舅舅安排的是吗?”齐景炀不解的反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母后长眠于皇陵,为什么到如今还要消费她?”
齐景炀气极了,当年母后死前未能见父皇一面,如今父皇对母后的思念也全是亏欠,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会有人利用这一点来吸引父皇的注意,那个人,还是自己的亲生舅舅。
“景炀!”陆高鸿见他如此指责自己,心里也十分生气。
“你当我不心痛吗?那是我唯一的妹妹,当我功成名就之时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一步一步走上相位,都是芙霜陪着我的!你当我舍得利用她吗?都是为了你啊!太子殿下!”陆高鸿眼眶通红,满脸悲戚的指着齐景炀。
齐景炀疑惑又不解的看着陆高鸿,他不明白,陆高鸿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怎么能说是为了他呢?
“太子殿下?爹爹。”一个声音出现在了前厅门口。
二人不约而同的望过去,齐景炀看到来人后震惊的合不拢嘴。
来人是今日行军祭典上在鼓台之上起舞的白衣女子,也是自己母家的妹妹——陆绘灵。
“你?”齐景炀指着陆绘灵,惊讶的合不拢嘴,又不可置信的看向陆高鸿,“舅舅…”
他想不到,陆高鸿居然让陆绘灵,自己的亲生女儿扮成陆芙霜的模样去以美色来诱惑君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告诉我啊!”齐景炀看到这一幕都快崩溃了,陆高鸿怎么可以这么做!
陆绘灵刚下祭典,衣服都未曾换下便被钦天监的人用一顶小轿送回了丞相府,其他圣女也是这样,这是祭典的规矩,可没曾想一回来就看到了歇斯底里的太子齐景炀。
陆高鸿和陆绘灵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比较好。
“你身上的这件镶银圣雪白衣,是我母后生前穿过的,她穿这件衣服的时候,正是除夕之夜,是她在瑶池轻舟上起舞时穿的!舅舅当时也在场!”齐景炀眼眶通红,眼睛瞪大,指着陆绘灵大声说道,“你们究竟在谋划什么?为什么瞒着我!”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陆高鸿气急败坏的说道,“倘若你能不那么让我操心,我用得着这样吗?”
齐景炀看着陆绘灵,如今她也梨花带雨的站在一旁,小时候并不觉得,可长大之后的陆绘灵,眉眼间确实一如当年陆芙霜的样子,稍加刻意打扮之后,恍然间真会把她认作是陆芙霜再世。
“芙霜,是我亲妹妹,绘灵更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亲女儿。两个都于我而言是绝顶重要的人,你当我想这么做吗我的太子殿下!”陆高鸿苦口婆心的说道。
“齐景钦如今带兵打仗,是何等的威风,有梁风眠在,他定然大获全胜,到时候皇上犒赏三军将士,头一个就是奖勋齐景钦。”梁风眠说道,“太子啊,你如今在朝中已无有利地位,倘若等齐景钦凯旋而归,到那时莫说皇上,文官直柬,东宫就要易主了!!”
“所以舅舅你…”齐景炀有自知自明,自己清楚自己能力不如齐景钦,私下生活里更是放纵,在父皇眼里自己难担此储君大任,自己也明白倘若齐景钦大捷而归,储君之位如今已然岌岌可危。
齐景炀看着泣不成声的陆绘灵,转而问向陆高鸿“所以舅舅想,让绘灵入宫为妃?”
他难以置信,舅舅居然会让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宫,只为了在皇上身边替齐景炀吹枕边风。
陆高鸿一脸悲戚,眼泪已然在眼眶中打转转,他对不起自己死去的妹妹,更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齐景炀眼含热泪,他没想到舅舅会为自己牺牲到这种程度,将亲生女儿的一生都赔付进去。
“不可以!”齐景炀拂袖而起,情绪激动的怒吼道。
他最是明白自己的父皇,他知道,父皇定然对鼓台之上的女子念念不忘,私下定会差人来寻,依照父皇对死去母后的亏欠,父皇定然是会想办法让陆绘灵待在身边的。
“绘灵是母后的亲侄女!是舅舅的亲女儿!你怎么忍心!”齐景炀情绪愤慨激昂,声音不觉放大,“本宫这就去找父皇和梅妃!”
陆绘灵早已经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她也不愿意,自己正值青春,是花儿一般的年纪,龙椅上的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姑父,与自己父亲一般大的年纪,可是为了太子大业,她不得不听从父亲安排。
当然,陆绘灵也是有私心的,只有如此,才能嫁给全天下地位最为高贵的男人,才能让那个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靖王爷高看自己,让夺人所爱的梁焕卿对自己俯身行礼尊称一声娘娘。
她带着仇恨和使命登上鼓台,内心不住的发怵,她害怕出错,害怕不能完美的展现自己,更害怕齐景钦行军前看到自己的最后一面时自己没有呈现最完美的模样。
眼看着齐景炀就要大步走出丞相府直奔皇宫而去…
“太子殿下!”陆绘灵扑通一声跪倒在齐景炀脚下,扯着他的衣摆哭着说道,“这一切绘灵都心甘情愿,还望太子殿下不要辜负我们的一片苦心啊!”
齐景炀眼眶中也含着泪水,他抬头努力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心中也不住的忏悔自己之前为什么那么不上进,一方面怪陆高鸿安排这么不体面事,另一方面恨自己不求上进。
陆高鸿像是衰老十岁一样,他一步一步走向齐景炀,和陆绘灵一样缓缓在他脚边跪下“太子啊…只有这么做才能保全你,才能不辜负先皇后的遗愿啊!”
陆绘灵哭着看向自己的父亲,在她印象里,父亲从未有过这么脆弱的一面。
齐景炀不自然的看着远处的景物,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他当然记得这是先皇后的遗愿,那个雨夜,母后一字一句带血的话深深的印在脑海里,到如今任然恍如昨日。







卿卿醉光阴 第九十九章
勤政殿。
“皇上,很晚了,该休息了。”何公公见皇上又彻夜批阅奏折,不由得劝说道。
“嗯。”虽然是这么说,可齐秉煜依旧没有起身去寝殿的意思,他撑着脑袋坐在龙椅上,眼睛酸涩让他不自觉的闭上眼睛休息。
齐秉煜一闭上眼睛,浮现在脑海里的,便是今日行军祭典上在三军阵前起舞于战鼓之上的白衣女子。
舞姿轻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点一踏间皆是轻柔强劲的力量,圣雪白衣下曼妙的身材被风吹拂着勾勒出来,完美的曲线,悠长墨染般的头发。
隐约间,齐秉煜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美满的除夕之夜,氤氲水汽间有一女子踏雪而来,起舞于瑶池轻舟之上,同样的白衣胜雪,舞姿轻盈柔和,美不胜收。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齐秉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至窗边,看着平静的皇城,远处点点繁星,看似平静如水,洽得一刻安宁。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太白真是完美诠释了朕的心意啊!”齐秉煜仰头感叹道。
何公公早就听说了今日在祭典之上,皇上得见一位舞姿样貌皆若先皇后的女子,也难怪皇上今日如此思念先皇后了。
何公公在皇上身边许多年,伴随他从登基走到现在,最是明白他和陆芙霜的感情,饶是后宫佳丽三千人,齐秉煜心中也至始至终只有陆芙霜一个。
陆芙霜死后,齐秉煜心中一直空荡荡的,眼下偏爱梅妃夏容馨只是看在多年来陪伴左右的感情,只要是陆芙霜一出现,所有人都会显得黯淡无光。
齐秉煜对陆芙霜终究还是亏欠的,二人相伴已久,可到陆芙霜临终之前,齐秉煜因贪杯醉酒留宿梅妃的仪春殿,却都未见到陆芙霜最后一面。
那夜的那场雨,一直笼罩在齐秉煜的心头,久久都未曾拨开云雾见日明。
“何昇啊。”齐秉煜唤道。
“奴才在。”何公公听皇上呼唤,连忙哈着腰上前。
“今日战鼓之上起舞的白衣女子是哪家姑娘啊?”齐秉煜问道。
何公公沉吟一会儿,战事频发,祭典一事又如此匆忙,宫中已全权交由钦天监的那些大人们操办,何公公这边忙着皇上的身体,还要侍候皇上看文书奏折,偶尔还得去梅妃那里一趟,身为大内总管,他确实也没有时间去管那些事了。
“皇上恕罪,奴才不知。”何公公如实说道,“祭典一事操办匆忙,便没有将名单呈入大内查看,奴才近日来忙于宫中之事,也实在疏忽。不过钦天监执掌大人那里存有名录,待奴才明日一早便去取来,到那时便就知晓了。”
“嗯。”齐秉煜应了一声,便重新回到桌案前,拿起一卷案牍,突然又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梅妃那边怎么样了,景钦出征,她如今还好吧?”
“娘娘是识大体的,靖王爷挂帅出征,于国于家都是好事,王爷为天下百姓谋生路,娘娘会体谅的。”何公公俯身说道,“只是王爷自幼在娘娘身边带着,封王后也未曾离开过上京许久,娘娘端庄贤淑,如今是为天下女子典范,可到底还是女人家,皇上有时间该去看看。”
“朕知道了,近日国事繁重,有时间便去仪春殿看她。何昇,你从库房拿几件首饰给仪春殿送过去,另外,造京知府送来的锦缎也一并送去,天气凉了,要做新衣了。”齐秉煜继续翻看奏折。
“造京送来的锦缎是给皇上做常服的…这…”何公公有些为难,齐秉煜有多久没做过新衣了,一介帝王过得如此清减,多少让人有些疑惑。
“无妨,国事当前,战事频发,我们能省则省,不能亏待前线将士们。”他翻开奏折,看了一会儿,皱着眉拿绛笔沾了沾赤墨,在正看的奏折上画了个叉,“又来一个弹劾太子的奏折!这种事就不能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说嘛!”
说到底,齐秉煜内心偏向齐景钦,可如今齐景钦挂帅出征,国不可一日无君,齐秉煜自己明白自己的身子,储君是必然不可缺的,就算是齐景炀,也能在他驾崩后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继承大统。
齐秉煜被气的咳嗽了两声,他捂住胸口,心口处传来一阵疼痛,面部表情都痛苦的几近扭曲。
何公公慌忙上前扶住齐秉煜,一边替他轻抚后背顺气,一边对身后的同样慌张的太监大喊“愣着干嘛!还不快去传林院首来!”
“回来!”齐秉煜抬手示意,“咳咳!不用传太医,别去了。”
他慢慢停住了咳嗽,何公公仍然不放心,端起桌案上的热茶给他“皇上,请太医来看看放心些啊。”
齐秉煜接过热茶喝了一口,热茶下肚后暖了暖身子,心口也不似方才那般疼痛,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么晚了,传太医来,你们是放心了,可会让朝臣担心的。”
毕竟此时山河动荡,战事频发,民不聊生,倘若君王再出事,难免人心惶惶啊!
何公公了然的福了福身子,担忧的退到一旁侍候。

仪春殿。
“娘娘,还不休息吗?”云惜姑姑守在寝殿外侍候,恍然间总听梅妃娘娘轻声叹息,不由得柔声问道。
“云惜,你进来。”夏容馨总想着今日在战鼓之上翩然起舞的白衣女子,怎么也睡不安稳。
云惜姑姑应声推门而入,梅妃娘娘此时倚靠在床栏边,寝殿内窗户也大开着,云惜见了,连忙过去关上寝殿的雕花窗户,嘴上不停说道“娘娘,入秋了,夜里风大,怎么能开着窗户睡觉呢,会着凉的。”
夏容馨招招手唤来云惜,云惜了然的跪坐在床下,抬头看着夏容馨“娘娘,您是怎么了?”
“陆芙霜回来了。”夏容馨认真的说道。
云惜大惊失色“怎么可能?先皇后已经入了皇陵,怎么可能回来了?娘娘是做噩梦了吗?”
夏容馨摇摇头,烦闷的闭上眼睛,头倚靠在床栏上“今日行军祭典,在战鼓之上起舞的那位神女,一如当年除夕之夜起舞于瑶池轻舟上的陆芙霜…”
说着,她又睁开眼睛看向云惜,表情凝重痛苦“你是没看到,皇上看那女子的眼神,仿佛就是陆芙霜再世一般,本是景钦挂帅出征,可那女子一出现,明台校场有十万余人,可在皇上眼里仿若空无一人,他的眼睛,至那女子走出校场都一直看着她。”
“该不是看错了吧?我天朝泱泱大国,数百万百姓,有相似的是极为正常的,可能是长得像先皇后而已呢?”云惜扯了扯笑容,宽慰道,“先皇后去世这么久,皇上与她是结发夫妻,见到相似的人动容是十分正常的,娘娘莫要往心里去。”





卿卿醉光阴 第一百章
“可你有见过那么像她的人吗?这些年来皇上选妃,有多少人眉眼像她?身段像她?笑容像她?皆被留在后宫,这哪里是后宫三千佳丽啊!其实都是她一人!”夏容馨几乎歇斯底里了。
“可今日在战鼓之上的那个人啊,舞骚弄姿都是一如往昔陆芙霜在世时,距离太远看不真切脸,但是总能感觉那一颦一笑皆是她当年的模样,举手投足皆是她从前的样子,有见过那么像她的人吗?就连本宫都险些认错了。”夏容馨崩溃的说道。
云惜哑然失笑,听梅妃娘娘说的这么瘆人,背后总觉得凉飕飕的“娘娘莫要自己吓唬自己了…先皇后都瓮逝这么久了…不该是她的。还是早些休息吧。不然王爷在前线也会担心的。”
“云惜!云惜,你明日,明日一早去钦天监,把名录取回来,本宫要知道那个人是谁。”夏容馨一把抓住云惜的手,命令道。
云惜仿佛不认识眼前的娘娘一样,总觉得她慌张的十分陌生,但云惜依旧应允道“好。”
“娘娘,天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云惜劝道。
夏容馨沉默下来,也觉得自己方才情绪太过于激动,她坐在床上,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
忽然瞥见妆台上的铜镜,刚才云惜关窗时不小心碰到,导致偏移了方向。
而今她坐在床上恰好就能看到那面偏移的铜镜,看着自己早已经流逝的韶华,岁月的痕迹在脸上刻下难以磨灭的皱纹,今日看见的那个女子看着不过也年方二八,正是最美的年纪。
夏容馨觉得自己身心俱疲,到底色衰而爱驰…
“哈哈哈哈哈哈。”她忽然笑了起来。
“娘娘?”云惜感觉到害怕,“您怎么了娘娘?要不要传太医呀?”
“云惜啊,今日鼓台之上的那位女子,年方二八,正是最美的年纪。”夏容馨笑道,“本宫想,就算是陆芙霜在世,也不一定比得上她吧?本宫原以为又要输给陆芙霜了,可这么一想,其实我们都输了。”
云惜一脸为难的样子“娘娘貌若天仙,饶是过了这许多年也是二十多岁时的模样,娘娘,您还是早些睡下吧。”
“你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夏容馨缓缓敛住笑容,目光紧紧盯着铜镜里自己的那张脸。
云惜左右看了看,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哎!…娘娘还没睡呢?”荣福路过寝殿时见云惜不在,便想着可能有事离开了,不过今日王爷才刚出征,想着娘娘可能睡不着,担心差人使唤时没人在这儿,便替云惜在门口候着,正坐在门口昏昏欲睡时,云惜突然推门出来,吓他一跳。
“啊!”云惜也被荣福吓了一大跳,她轻拍胸口定神,摇了摇头,“没呢,如今让我出来自己一人静一静。”
说着,还不安的往里看看。
“你多劝一下娘娘,让她别担心,王爷武艺高强自能自保,况且梁大将军也在旁边,不用担心的。”荣福小声说道,“再不济,还有那十万大军呢,我今日偷偷去校场看了,多震撼呐!那乌压压的全是人,摔碗时那声音,怕是整个上京都听到了。”
“你还去看了?好大的胆子。”
这种盛大的祭典,他们身为随行奴婢的都只能在明台后等着,而那里看不到校场里面。
“嘘——”荣福担心梅妃娘娘在里面听见,赶紧做出噤声的手势,拉着云惜走远了一点,“这不是好奇嘛。我没进宫前也想当兵来着,无奈家境贫寒,军饷一时半会儿下不来。而那笔净身费能救我家爹的命呢,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家爹活下来了,他们就都能活下来。”
正说着,一阵秋风吹过,夜里秋风凉,吹的荣福缩了缩脖子,他拢起袖子,看着云惜憨憨的笑了笑。
云惜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儿,她别过脸去,别扭的说道“你以后小心点儿,被人发现了,娘娘也保不住你的。”
“放心吧。我就看了一眼就走了。”荣福笑道。
云惜轻轻的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了,但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着荣福,问道“那你可曾有看到战鼓之上起舞的白衣神女?”
荣福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说道“我那会儿去的时候,可没见到什么战鼓之上的神女。怎么了?”
云惜摇摇头“没事,荣福公公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要给娘娘守夜了。”
荣福点点头“行,那我先回去了,天慢慢凉了,你守夜时多穿点儿。”
云惜应了一声,便转身回去了。

相府。
“苦了我儿了。”陆夫人一边给陆绘灵包扎脚上的伤,一边心疼的说道。
陆绘灵因要在战鼓之上起舞,战鼓鼓面轻薄,担心穿鞋后会弄破鼓面,便赤足上去跳舞。走出玄武门时,踏着十万大军喝下饯行酒后摔下的瓷碗碎片,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踏出了玄武门。
“娘,我没事儿。”陆绘灵笑了笑,自己不在意脚底留疤,反而去宽慰娘亲。
“早知道,便不让你去了。”陆夫人眼眶含泪,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十月怀胎生下绘灵,正是绘灵让她成为了一个母亲,该是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宝贝,怎么要忍受剜心之苦呢。
“瞎说什么呢娘,这是于国于家的好事,旁人争抢都上不了,哪有推脱的道理。”陆绘灵笑着抹去陆夫人眼角的泪水,宽慰道。
“相爷怎么忍心呐…这双脚,哪有好的地方…全烂了…”陆夫人不忍再看,只得埋怨陆高鸿,嘤嘤哭道。
所幸陆夫人还不知道陆高鸿的计划,不然说什么也不会让陆高鸿推选陆绘灵上鼓台的。
陆高鸿此时正在门外听着,胸口也止不住的心疼,那毕竟也是他的女儿,陆夫人看到的只是肉眼可见的皮外伤,而他却是要将女儿推入万丈深渊啊。
陆绘灵淡淡的笑了笑,她轻拍着陆夫人的背安慰着,脑中想着今日鼓台之上她所看到的风景。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聚集在明台校场,齐景钦挂帅威风凛凛,她也跟着骄傲起来,不愧是她所倾慕的男子。
鼓台之上,她脚踏鼓面奏出激荡人心的鼓乐为心爱之人送行,一曲鼓声暂罢,她低着头面对万人之上的君王,仰头直面君王时,她满脸泪水,嘴角含笑,心中慢慢将齐景钦放下。
她走下鼓台时,随着十万大军一同走出玄武门,眼泪砸在尖锐的瓷碗碎片上,脚底传来的痛楚她浑然不知,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出玄武门。
那些她走过的碎片上,混着她的血和泪。
血是脚底的血,泪是心头的血。
她想。
齐景钦,我再送你最后一程,再见时,皆是敌人。

东宫。
今夜齐景炀不再在东宫歌舞升平,反倒是自己独自拎着一壶烈酒,坐在东宫的高台之上,看着天边那一轮明月,一口一口将烈酒咽下。
“母后。”他轻叹。





卿卿醉光阴 第一百零一章
梁焕卿回到府中,其实她早已经习惯了府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日子,齐景钦出征于她而言仿佛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不同的是,她像是被关进王府的金丝雀,齐景钦不在的时候她就代表王府的颜面,要时刻谨言慎行,厚重的规矩压的她喘不过气。
可就算早已经习惯了,她一回王府还是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仿佛日子没了盼头,或者说是,那需要太久了,有太长的日出日落要等待,而那漫漫长夜里,还不知道该如何熬过去。
“王妃,进屋去吧。”月白轻声劝道。
琳琅园里种了几棵梧桐树,说是当时建府时梅妃娘娘的母家送来的贺礼,每每秋季,梧桐树的叶子变黄凋零下来,风一吹,便是一副盛景。
梁焕卿自回府后就一直坐在梧桐树下,月白担心她一整天没吃东西,端了几碟点心过来,可等到夜幕降临,梁焕卿也都没回寝殿,那几碟点心也一动都没动。
这可是从前她们在将军府时挣着抢着吃的点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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