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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我一株常春藤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滕玦
墨玉没想到自己说出这些横在心里很长时间的话之后竟是如此平静,也许是长久的忍耐与自我暗示让人麻木,可他知道自己不是一时冲动或是为了自尊之类的无聊东西而向她还击。
他们毕竟一起长大,从那么小就生长在一处,除了爸爸,只有她是能让他长久放在心上的。
当年的她确实让墨玉伤心失望至极,曾经有个少年,几乎将自己关于爱情的全部希冀都放在她身上,他那时想到的是,他们的爱情该是无坚不摧的,两小无嫌猜的感情该是不同于其他任何一种因冲动而生的爱情,他们的爱让长久的时间打下基础,他对于这段情感相当自信。这世上却恰恰有很多是因自信而亡的事,那个更加年少的女孩也许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手心上正握着怎样珍贵的东西的时候就决绝的放手离开。
如今时过境迁多年,已经长大的女孩又一次回来,她的眼神和行动并不刻意隐瞒什么,他太过了解她,如果她打算重拾当年那段感情,并且也积极实施着自己的计划,那么他可能会让她失望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满是自信的少年,失望不是对她,而是对自己,他早已怀疑自己是否还有爱上某个人的能力,即使对象是原来的那个女孩,也许不该这么说,正因为是她,他才更加的抵触和抗拒,这是一种源于心灵深处的感觉,他控制不了。
对于叶一然,墨玉很矛盾。
恨她吗?不可否认,她离开的那一年,他几乎让恨意折磨地死去活来,不解她如何能那样的决绝,怨恨她到几乎不想再见。可时间慢慢过去,当年的那股恨意也跟着慢慢减淡,他开始思考,换位思考她的决定,然后开始渐渐释怀,即使偶尔想起还是会有些微的心痛,可当年的怨恨不再,逐渐说服自己放掉她和当年那段超越兄妹界限的感情。
爱她吗?这几年,他刻意不让自己纠缠这恼人的问题,直到她回归的那天。同样不可否认的是,到现在为止他也只把爱情给过一个女孩。在爱情这场本该势均力敌的游戏中,他无疑是个智障,有谁说过,爱得深的那个人一定输。
现在的他,已经不想,也没有精力和耐力再次挑战与她的情感纠缠。她是极





借我一株常春藤 章节_10
聪明的人,总能找到让自己舒服又不受伤的办法。而他不行,在爱情方面,他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如果再让自己陷进去,哪天这女人又拍拍屁股走人,他知道自己肯定没办法再承受一次。如今最明智的决定就是在一切都还能由他控制的时候划清界限,退到兄妹的安全线内。
安全的关系与距离,一定会比暧昧不明来的轻松。他不再做其他打算与妄想,过分自信的不是现在的这个男人。他正好与她相反,她总是那么自信积极,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然后按部就班地进行。现在的两个人就像完全不同的两种液体,一个是温纯清和的老人茶,另一个却是太过呛人的烈酒。
从这女人的眼神中他就知道,她仍有自己的盘算,可他却管不了这么多了。她从来都不是容易放弃的人,这是他从很早就清楚的事,他偶尔会想起儿时的一些事。
叶一然从小成绩就很好,第一名是家常便饭,她喜欢把一切都做到最好,也许是之前那段生活经历的原因,她对自己总有种莫名其妙的苛刻要求。她的性格太过尖锐,心思不够纯厚,再加上外表上的优势,从小,她的同性朋友就不多。墨玉曾经有些担心,因为他觉得女孩子都该是喜欢弄些闺房好友分享一些女儿家的小秘密,也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她关于朋友的事,可她却眨眨眼,不算在意地大手一挥,说:“一个人一辈子能有一个知心的就算是福气了。”
他听了,事后想想,还真的是这么回事,于是便也不再多心她这方面。她总是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别人很难动摇,而这也在无形中影响着他。
相反于同性友人的浅淡缘分,她的异性缘简直是出奇的好。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周围开始渐渐出现一些男生,少年们享受青涩的萌动爱情感觉,他们追逐的女孩却并不在意,她依旧自在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只不过偶尔会有几个时不时透着爱慕的目光追随。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可凡事都有异数,中学时候的叶一然开始渐渐注意到一个与她同班的男生。那个男生有着比同龄男孩更高大的身材,健康的肤色,眼角有颗小小的痣,笑起来腼腆,很少讲话,与女孩子相处时会脸红。为人平和的男孩很用功,中学一年级的时候,叶一然总是第一名,可这名次到了三年级时就开始变化,她不再保有第一的位置,反而经常轮作榜眼。
首次没有得到那个名次时,她用了一天的时间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一次寻常月考,老师把名次单贴在成绩栏上,她仍像往常一样没有去看,理所当然的认为那第一个名字会是她,可同学带来的意外结果让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成绩栏面前。她很快找到自己的名字,却是在某个男生名字的下面,秀气眉头不自觉皱起。
身旁站着挺拔的少年,纯然的脸逆着光,她微微仰头,看着那个笑起来左脸颊有酒窝的男孩,最初的错愕过后,她换上爽朗笑靥。
男孩说,这是我第一次超过你的分数。
语气里没有跋扈嚣张,只是简单地陈述着一个事实。叶一然笑着看他,过于直接的目光与注视让对面的男孩面露绯色。
之后的日子,墨玉发现她越发的用功。老师们夸奖她的聪慧灵活,同学们羡慕她的成绩优越,可他们看不见的是她在取得这样的成绩背后所付出努力,没有哪个成绩能不劳而获。
后来的几次考试,两个人不分伯仲,各有所胜。距离升学考试还有三个月的时候,有次墨玉等她放学一起回家,却不意看见她和一个男生并肩走出,男孩似乎有些害羞,双手略显无措地扯着背包肩带。
墨玉说不清当时自己的感觉。她并不是多亲切的人,与同学们的相处交往也很浅淡,能让她时时笑对的男生更是不多,而这男孩做到了。男孩不怎么说话,两人一路几乎都是她在引起话题,安静的男生只是浅笑着点头回应,可他的神色专注,眼带笑意。
一然终于看见墨玉,于是跑过来,拉着他的手对那男孩道,这是我哥。
回去的路上,墨玉记得自己一直没有说话,心上似蒙上一层恼人的灰,明明没什么分量,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怎么,也异常的安静,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他身边嬉闹不休。
过来好半天,她才轻声哼起歌,一边闲闲地开口:“瞧他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真不明白……”
墨玉停下脚步,她感觉到身边的人没有跟上便随即回头。
“你对那男孩好奇?”他问。
一然笑了下,点点头。
墨玉再没说话。
之后,叶一然本可以保送直升本校的高中,可她却放弃难得的机会,非要参加考试。墨玉知道报送的名额只有一个,心里有几分猜测,却不问。
发榜的那天,墨玉陪她去学校。那天一然很开心,因为她还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升上高中。离开的时候,墨玉在大门口又看见那男孩。
学校操场一隅,害羞的男孩向一直暗恋的女孩告白,简单的几句话却说了好半天。
墨玉坐在双杠上,看着远处男孩脸上不能错认的羞红。
盛夏的蝉鸣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嘈杂,美丽的校园见证了又一段年少的记忆。
双腿架在杠子上,墨玉倒吊着看着他们,完全颠倒的世界让他渐渐静下心来。
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见那男孩突然顺着墨玉的方向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却在一瞬相交。
倒挂着的少年看着她向同学挥了挥手,身后那男孩的脸上满是分明的失落。
走进倒挂在杠子上的墨玉,少女蹲下身,两个人的脸颠倒相对。
她说:“说好的,如果我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她有好记性,从不会让自己吃亏。
墨玉笑了笑,刚要挺身起来就被她捧住脸。
柔软的小手覆在他的耳畔,她轻轻吻了下他的脸颊。
她说,不给反悔的机会,不过允许你报复我,你可以亲回来。
说着,娇俏的小脸凑上去。
可墨玉终究没有如她所愿的报复回去。
后来他才了解到,原来她对那男孩生出不同一般的好奇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只是源于她的好胜心。她太过在乎自己的看中的事,又不太会知难而退,过于执着自己决定的事。而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没变,至少在这一点上是这样。
这样的人活得会辛苦,可她本人似乎并不这么觉得。他更希望她可以活得轻松一点,她这二十多年也许过于走运了,总是能坚持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这世上终究有些事让自己无能为力,她总要明白的。
第二十章
楚砚到了的时候,她已经点好菜。
“一会还有谁来?”看着满桌的丰盛菜色,他不禁怀疑除了自己还有谁是在被邀之列。
“没啦,就咱俩。”
一然抄起筷子,指了指他面前的烧鱼。“这家的烧鱼超好吃。”似乎又想到什么,“你吃辣吗?这个有点辣,要是不习惯就改换别的好了。”
楚砚摇摇头表示无碍。“怎么这么好心请我吃饭。”昨天晚上接到她的电话,也许是他多心,总觉得那样的邀约隐藏着某种他不熟悉的感觉。
“你给我揽活,又给我赏钱,也算是我老板,对待衣食父母我是不是该殷勤点?”喝了口小酒,一然闭上眼轻轻晃了晃脑袋。
“别,我的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仙。”楚砚笑了,看她喝酒时的憨态模样觉得有些可爱,今天的她似乎与素不同,多了些随意,少了些精明。
酒过三巡,她的脸被酒气熏蒸得微微发红,可神智倒还算清楚,只是握着酒杯的手在大笑时偶尔颤抖。
这些都没有逃过楚砚的眼睛。
看着对面明显有些喝高的女人,他一口喝干杯中酒,又拿过她的酒杯不顾女人的抗议一饮而尽。
“你!你……”伸出食指,叶一然瞪圆眼睛,眼睁睁看着对面男人喝光了所有剩下的酒。
抹去唇角残留的酒汁,手指捻了捻,很快,液体蒸发,只留下酒香。楚砚抬眼瞥了下她伸到眼前的手指,语气清淡:“干嘛?”
她突然捧起男人的手,脸上的表情换得迅速。“老板!你有什么烦恼的心事就跟我说吧,别借酒消愁!”
楚砚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女人上演贼喊捉贼的戏码,刚刚那指责的神色何时转到现在这幅圣母般的慈悲面容?这酒明明大部分进了她的嘴,怎么借酒消愁的人反倒成了他?
“我说你能不能不闹了?有事就干脆点快说,不说我走人了,明天还有事呢。”
观察了一晚上,他肯定这女人一定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就想找个人吃饭,可我又不想白花钱,想来想去就只有请老板吃饭能让这顿饭钱再回到我手里。以后再有什么好事你想着点我,我还指着你的施舍糊口呢。”没了酒,菜也冷掉,一然支起手撑着脑袋,拿了根筷子戳鱼头。
“你指望我给你的这点小钱糊口?”她一向善于敛财,这几年赚到手的钱资恐怕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一个单身女人,没有男人可依靠,就只能从金钱上获得安全感,你不懂。”一然笑了笑,放下筷子冲他摆摆手,“走吧,早点回去休息,老板晚安!”
楚砚走到大门口,回身看了她一眼。
女人一脸灿烂笑容,冲着他挥挥手。
坐在车里,看了看表。半个小时之后,一个脚下不稳的女人晃晃荡荡地走出来。
楚砚把她扶上车,谁知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女人就已经睡死过去。
原来她的酒量不过尔尔。
楚砚带她回家,抱到自己的床上。过于男性化的地方忽然进驻一个女人,感觉怪异。
她并没有异样,只是很安静的沉睡着。眼下有极浅的青灰色,好像有几日的睡眠不佳。
她其实是很美的女人,睡熟后少了清醒时的伶俐,多了些乖巧可人。睡着的女人没有伶牙俐齿,也没有巧心经营,很安静,像心思纯净的孩子,只专注在自己的梦境,里面没有复杂的东西,只有最简单的美好。
关上灯,他退出去,把这方宁静只留给床上的女人。
楚砚睡在书房,刻意不把房门关上,想着如果她有什么动静自己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书房的沙发原来一点都不舒服,辗转反侧到凌晨三点,他却还没睡着,不久却听见卧室的门被打开。
“醒了?”站在书房门口的楚砚看着一然抚着额头缓缓走出。
“我口渴。”
两个人分坐在客厅沙发的两边,一然放下水杯,仰靠在沙发上。楚砚也学她那样靠着,手指无聊地开关手边的小灯。
“楚砚,跟我说实话,当初你妻子跟你提出离婚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小灯倏地关上,却没有马上又亮起。
黑暗的空间为心灵的开启创造了契机,女人隐在暗室中微笑,她问了极隐私的问题,可她知道在这样的夜里自己应该可以得到一个答案。
楚砚收回手交叠在胸口上,“意料之中的事还能有什么感觉。”沉了沉,才又继续,“说实话,已经不记得了。”
“后悔吗?”
男人隐在黑夜中的眸子一瞬不眨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周围安静得能听见彼此气息吐纳的声音。
“签字的时候有后悔,几秒钟的时间,只那么一次。”
楚砚坐直身子,摸到了烟盒和打火机,火焰亮起的一瞬间,他看到对面女人眼睛,里面满是来不及收拾的愁绪。
“这下心里有没有舒服点,你看,谁都一样,世上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后悔。”
他的话让她心惊,本能的反驳。“我后悔什么?你觉着自己能看穿别人?”
“如果我没猜错,你要的那个……恐怕躲你还唯恐不及呢吧?”
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
“有时候诚实一点并不会让自己变得弱小,尤其是女人,那不见得是坏事,这道理你竟然不懂?”
她看着那一闪一熄的光点,微微张开嘴,挣扎半天终于缓缓道来。“我回来……是为一个人。”
“男人?”
“男人。”
“你爱他?”




借我一株常春藤 章节_11
“我爱他。”
“可他不爱你,或者说……他现在已经不再爱你。”
“……”
楚砚打开手边的灯,看着女人,她没回答,可脸上的表情已经给了答案。
从没见过她出现这样的表情神色,这样无望,了无生气,不该如此,她总是精神灼灼,眼里眉间满是让人惊艳的神采。这样的女人该是玩转爱情而可时进时出,她过于在乎自己,便少了多余的心思分给爱人。楚砚一直以为她不会全心全意的去爱某个男人,爱情里的苦难太多,她懂得趋吉避凶,又那么精明,所选择的伴侣与感情定是安全且满足的,而单恋这样的事不该发生在她身上,那个被她追逐的男人又生得怎样的慧根而不受动摇。他突然对这个陌生的男人生出好奇,想看看怎样的人能对这女人说“不”,并且让她这样落魄。
“你们曾经是恋人?”
认识这女人那么久从没见她与哪个男人纠缠过,暧昧的情事倒是有,但多是别人一厢情愿,能让她牵肠挂肚的男人很稀奇。为了那个人回来,他们曾经又有怎样的过往?
“我们遇见彼此的时候还是孩子,后来一起长大。”
原来是段青梅竹马的爱情。“既然还爱他,那为什么当初要离开?”
有些惨淡的笑容化进男人眼里,看她这样的笑还是头一回。
“你不知道,我妈是自杀过世的。”
楚砚震惊地看着她云淡风轻的诉说这样的往事。
“我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当年为了留下我,我妈跟家里闹翻,之后带着我去了很多地方,她生前的最后几年……干过出卖自己肉体的生意。”这件事她从没对任何一个人说过,就连墨玉她都守口如瓶,因为觉得难以启齿。
“她第一次带男人回来,然后打发我出去玩,还给了我一些小钱,那时只顾着开心,哪里还顾得上理会那陌生男人呢。之后开始觉得奇怪,每次她一带男人回来就总是会打发我出去,而且每次她带回来的男人都不同。可我那时候太小了,哪里懂得……”儿时的记忆模糊且零碎,很多事都是长大后才慢慢意识到的,“直到有个男人出现,他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的,妈妈似乎说过要和那男人结婚,不过很可惜,没等到结婚男人就消失了,一去不返。”于是很久都没有再领男人回家的妈妈又开始带一些陌生的男人回来,直到她开始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后来很多人说她疯了,而我只记得她偶尔会情绪失控。”对于母亲生前的精神状况她已经无从得知,“后来我也渐渐认为她已经疯了,可是你知道吗?她在准备自杀之前的那一刻是清醒的,我能肯定。”
因为那双眼睛里透着的不是平日里的茫然无神,至少在那一刻她是清醒的。如果不是有那一刻的清醒,母亲也许还能继续浑浑噩噩的度日,而不是选择用死亡来结束一切。
“女人对于爱情总是过于看重,男人不一样,这之间的落差……有点大。”
“小然……”楚砚做梦也没想到她的童年竟然经历了这样的事。
“不用劝慰我,这没什么。”一然换了个姿势,仿佛于己无关地笑了笑。
她原本也以为妈妈的故事已经画下休止符,却没想到儿时那段多少有些阴暗的记忆淡化的同时却是以另一种形态融进她的身体。
在与墨玉最亲昵的那段时间,美妙的爱情带来甘甜,也让她感受到一种从没有过的危机感。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无疑是开心的,可一旦看不见他的人,或者一旦有异性稍微靠近他的圈子,她就会莫名生出一种自己都无能为力的焦虑。她知道自己应该相信他,他也从未做过任何值得怀疑的事,可一种失控的无着感觉经常让她疑神疑鬼。于是她开始失眠,更加的焦虑不安,可更痛苦的是她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感觉。
她觉得自己是爱他的,可是爱他带来幸福的同时也带着同样巨大的隐忧。她渐渐意识到这是一种心理上的疾病,母亲在爱情里的惨败与那段痛苦的记忆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她,她以为自己早已忘了,其实它们只是以一种更加隐秘的形态藏在心里。
“你母亲的经历让你对爱情没信心?”所以才会离开?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不得不承认的是,当年那次出国深造的机会令她心动,而爱情带给她的快乐逐渐被心魔压制。那时候墨玉刚上研究生,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学业上,她知道学医的辛苦与压力,也不想他因为自己的事而分心,于是强迫自己分散注意力,不再时时刻刻试图粘着他。渐渐的,她发现自己离开他的时候会更加的轻松与闲适,原来不再纠结于爱情的时候,她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活得自由无束,而那段时间留学的事几乎占据了她的全部心思。
不是没有过挣扎与徘徊,但她更加渴望一种新的生活与环境,渴望自己变得更加完美强势,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渴望,更不想压抑,而爱他则变得越来越辛苦,她很难过,心里挣扎很久,但不可忽视的是心里已经有了会让他伤心的决定。
当她意识到自己对于离开的渴望要大于守在他身边时自己都不敢置信,可她不想自欺欺人。于是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爱情,怀疑自己对于他的爱是否如她自己原先认为的那么深。
“真正的原因……是我一直没弄明白自己究竟有多爱他,或者说我一直不明白他对我的意义。”
“而你现在明白了,所以回来?”
她微微笑出声:“明白了,回来了,所以来不及了。”
第二十一章
“虽然我不了解他是怎样的人,但你信我一句,爱一个人的时候让自己简单一点,让对方看见你的心。还有,如果……实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别太执着,你得学着放弃。”
一然看着楚砚的车开远,思索着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抬头望了下清晨的太阳,正热烈。
放弃?有些事情并不是说说这样简单,她不是什么入了定的僧人四大皆空,叫她渴望的东西仍有。
忽然兴起,绕到他们小时候上学必经的种满龙爪槐的小路,最晚才绿起来的低矮乔木已经满是翠色,就连小径上坑洼的形状她都熟稔于心,一种又甜又酸的滋味绕在心口。物是人非。
不知从哪里滚来一个小球,她伸脚挡住。孩子跑过来,目标明确。
“给。”弯身捡起来送到孩子手上,男孩乖巧道谢又转身跑向母亲。
后者站在不足十米远的地方,一然站起来,她们同时看到对方,又同时露出一种只在彼此间了然的笑容。
“什么时候回来的?”杨洁看着多年未见的老同学不禁满心感慨,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可又不知从何开始。
“前不久。”本来还想问她最近好不好,可想想这话该是多余的,当年那个受了欺负只会默默掉眼泪的软弱女孩已经变成了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她的脸上是幸福的光彩,又怎会不好?
两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分别多年的好友意外相遇,于两人都是不小的惊喜。
杨洁细细看着一然,拉过她的手握了握,“你的手变了。”
一然闻言笑出声:“原来我只有手变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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