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皇后别闹了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御井烹香
杨廷和也是松了口气,又有些感动,又有些愤怒,又有些无力,心中真乃五味杂陈,低声道,“娘娘多虑了,天下人只有谢娘娘的,还有谁会说娘娘的不是?”
乐琰苦笑了声,只听得窗内杨廷和又道,“但若有人这么不识趣,那就必定是刘瑾的同党!”她的唇边,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抚着肚子转过身轻声道,“先生有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说着,扶了芳华的手转身走开,才转了个弯,就见得李东阳站在那里,笑微微地看着她,作势下拜道,“微臣给娘娘请安了。”
乐琰溜了四周一眼,不见自己打发了守在此处的小宫人,心下有些纳罕,但自忖自己与杨廷和的对话声音不大,况且自己知道历史,晓得李东阳是扳倒刘瑾的大功臣,若是被听去了,也没甚要紧,又见李东阳唇边的笑容意味深长,忙笑道,“首相不必多礼,快请起吧——倒是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首相。”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时间:
久违的注释时间出现了!欢呼着!因为之前很久没出现什么值得一说的知识点了,先问问大家对注释时间感兴趣吗?感兴趣的话,我会把一些细小的知识点也注释在下面,什么美食之类的,没兴趣就算啦。
那么这次注释时间要介绍的是李东阳,这个正德朝前期的首相,他和杨廷和之间的权力转换基本就是正德朝前后期的分水岭(个人认为),李东阳的一生当然是很丰富的,也有很多故事可言,但是他在这个故事里只是个配角。现在把他的百度百科资料放出来一段哈,感兴趣的可以点击传送门去读整段。
李东阳,字宾之,号西涯,谥文正。祖籍湖广茶陵(今属湖南),汉族,明朝长沙府茶陵州人。明代中后期,茶陵诗派的核心人物,诗人、书法家、政治家。历任弘治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正德年间,内阁刘健、谢迁二公遭贬离京,只留下李东阳一人。当时刘瑾把持朝政,李东阳独木难支,无力回天。有人画了一幅丑老妪骑牛吹笛的讽刺画,在画中老妪额上题“此李西涯(李的号)相业”,以此嘲讽李东阳。有人向他报告此事,可他不动声色,自题绝句一首:“杨妃身死马嵬坡,出塞昭君怨恨多。争似阿婆骑牛背,春风一曲太平歌。”在后来推翻刘瑾的斗争中,李起了关键性作用。
如果没有小虾存在的话,李东阳和后文将会出现的杨一清、已经出现过的张永,会是斗刘瑾的核心策划人。
以及,到现在才有电……冻死了呜呜呜
98
98、李东阳的智
李东阳战战巍巍地起了身,乐琰忙叫芳华上去扶着,自己笑道,“还当皇上去校场后,宰辅等不住先回府去了。不想在这里遇到,倒也算巧的。”
“老臣已有三数日没见到皇上了,今日不见他一眼,是怎么也不会回去的。倒是打扰了娘娘的清静,还请娘娘见谅。”李东阳嘴上客气说着打扰,却也不曾有什么举动表示歉意,更是大剌剌地在宫人的搀扶下,靠着栏杆坐了下来。乐琰目光一闪,轻声道,“哪里,难得和宰辅有见面聊天的机会,清静算得了什么?”说着,芳华忙把貂毛褥子铺在椅面上,乐琰也就抚着肚子款款坐到了李东阳身边不远处,她身后的这几个人,家人都在庆阳伯府的庇护下讨生活,绝对可以信任,但乐琰仍觉得有他们在场,说话大不方便,就微微看了芳华一眼,挥了挥手,芳华会意,带着这几个人站到了远处。
两人一时都不曾说话,半日,李东阳才缓声笑道,“娘娘方才与杨学士说的话,老夫不合听了几句去,心中,却是很佩服娘娘的。”
自打乐琰开始对外人透露自己要与刘瑾作对的心思来,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如此主动的盟友。纵使她知道李东阳与刘瑾之间,有着三江五河之水也洗不尽的仇恨,但在这个时代,李东阳会不会也如杨廷和般,深以为后宫干政,乃是比宦官干政更不妥的事,她却没有丝毫把握。李东阳这句话说出来,她的眼睛顿时就红了,强笑着道,“宰辅过奖了,乐琰……我夏二姐虽然是个女流,却也知道刘瑾再这样闹腾下去,受苦的,终究是黎民百姓。”
李东阳叹息道,“娘娘虽然是个女儿身,但立下的功德,却要比满朝文武都来得更大些。别的不说,这红薯一事,就足以让娘娘百世流芳了。”
她与李东阳的来往,现是从夏儒与他的门生身份开始铺路,两边可以说的上话,之后,又有推广红薯的事做个契机,李东阳到底是实心任事之辈,当时明朝的贫富分化已经相当严重,富者酒肉足厌,贫者无隔夜粮,乐琰发挥金手指将红薯推广提前了约一百年左右,实实在在是把明朝带进了一个全新的时代,只是这影响现在还过于微小,连她自己都不甚了了罢了。无论如何,在红薯于京畿道附近强制种植一年后,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去年冬天整个京师不过饿死了数人,官府舍出的红薯粥虽然味儿不怎么地,但的的确确能够活命。只是朝中众人,都赞颂着李阁老的功绩,就连刘瑾都被生拉硬扯进了这功劳里,当时皇后买来两袋种子在豹房兴师动众地试种的事,仿佛也被选择性遗忘了。李东阳的第二句话,更是让乐琰心中无比熨帖,她深吸了口气,苦笑道,“我只恨自己是个女儿呢,若身
98、李东阳的智
为男儿身,什么事情做不得,什么地方到不得?强似被困在这四方天井小院子里,活像个有气的死人,想做些实事,却是寸步难行。全天下的人,能懂我的,也不过是阁老一人罢了。”
李东阳换了个坐姿,竟是丝毫不加回避地望进了乐琰眼中,他年纪已老,但一双眼还极为有神,炯炯地似乎要看进乐琰心底,两人又沉默了一会,他才轻声道,“天道无情,微臣以为娘娘早已看透了这其中的道理。”
“不错,虚名与我,不过是天边的浮云,不论是红薯也好,刘瑾也好,我要的只是结果,谁占了功劳去,我并不在乎。”乐琰挺直身躯傲然道,“百姓念不念我的好,宰辅,我是真无所谓。”
“那……娘娘做这些事,为的是什么呢。”李东阳轻声问道,满面的皱纹缩在一起,显得一脸苦相,这个力挽狂澜,在正德初年为士大夫中流砥柱的老人,似乎已经快走到自己生命的尽头了。只不过是说上几句话,便已经露出了疲态。
乐琰微微冷笑,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轻声道,“为了未来,为了百年后,两百年后,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中国……也为了我自己,任何一个人心中都有除暴安良的愿望,只是那些人身为蝼蚁,有心无力。乐琰忝为天下之母,愿为天下人铲除刘瑾,这,本也就是我的职责。”
李东阳眉头一展,吃力地起身跪了下去,“李东阳为天下人谢娘娘慈悲!”
乐琰忙亲手扶李东阳起身,笑道,“阁老不必如此,换作哪个有良心的人在我的位置上,都要做这个想头。要灭刘瑾,对你们而言,难在分宠,对我而言,却是难在爪牙喉舌,我原本指望的是杨学士,想在最后关头,找阁老来痛陈厉害,不想阁老已是心有成算了。”
她说的这几句话看似简单,却是经过深思熟虑,方才她与李东阳的对话,因为两人地位相当,一个是文臣领袖,一个是后宫之主,自然不能像她与杨廷和那般直接,但意思却很相近,李东阳到底是想知道乐琰的动机,而乐琰也给了他一个最为冠冕堂皇的动机——要知道像李东阳这样的经年大儒,在最困难的时候固然会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但如果乐琰喊不出什么响亮的口号,那么在刘瑾倒台后如果还想再寻求与他的合作,难度就高了点。而乐琰的这几句话,正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太监这个特殊的政治群体所占据的优势:他们拥有参政的权力,也拥有君王的宠爱。
刘瑾之所以忌讳乐琰,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或许是有他们的私人恩怨在作祟,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这点:老太监的政治觉悟不低,他知道自己立身的根本就是皇帝的宠爱,从这点来说,刘瑾才是乐琰最大的情敌,他是见
98、李东阳的智
不得后宫中出现另一个能和他分庭抗礼的存在的。而这也是他与乐琰最深的矛盾,乐琰一面想要为国为民除掉日益失控的刘瑾,一面,也是因为刘瑾的做法犯了她的大忌,才让乐琰在怀孕的敏感时刻选择出手,她已经委屈得太久,不愿意再等下去了。这里头的委屈,李东阳就算不能全都吃透,但揣摩出几分还是能做到的,他这样宦海沉浮多年的宰相,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在与乐琰合作之前,早就对乐琰的意图与动机作出种种分析——他最在乎的反而并不是与女眷合作的恶名,对于李东阳来说,名声已不是最要紧的事了,为了在正德朝存活下来,寻找反击的契机,他已经忍受了无数人的谩骂,如乐琰一般,在后世留下什么记载,已经不是他会在意的事。
“娘娘说得不错,”李东阳收回思绪,淡淡地应道,“除刘瑾,难也难,简单,却也极为简单。时机一到,不过是一刀的事,不过,在此事上,老朽也只得听凭娘娘的调遣安排。”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可以帮忙,但最得罪人的杀刘瑾一事,是要乐琰自己来做的,乐琰也很清楚,杨一清与张永大费周章地告刘瑾,无非就是害怕失去圣心,没有扳倒刘瑾,反而自己惹了一身骚。但对于现在身怀免死金牌的她来说,这个隐忧却是基本不存在的,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隐隐的兴奋与紧张,倾身说道,“说到底,刘瑾不过是个阉奴,他能飞扬跋扈,仗着的无非就是皇上的宠爱,如今本宫恃宠而骄,要动他倒也不难的,皇上现在的心,可都全在本宫身上。只是李阁老要知道,本宫也冒着风险,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谁也说不清,若是事后本宫失宠,朝中的舆论,可就要阁老周全了。”
李东阳审视着乐琰细致美艳的容颜,不禁暗叹了口气,由衷道,“娘娘若是男子,老夫也就能放得下心告老还乡了!”
“我若是男子,此刻还不知道在哪里做个小官呢,哪来的福分侍奉君前。”乐琰自叹自己为何不是男儿身,但李东阳这样一说,她反倒不开心起来。“就算朱厚照有那个心思宠爱我,没有肚子里的这块肉,又怎么能和刘瑾斗?”
李东阳被她直白言语逗得莞尔起来,“既然如此,娘娘又何必惧怕失宠,皇上现在唯一的子嗣,可孕育在您腹中呢。”
乐琰叹了口气,晓得古人的思维,终究是和她的有些差异,女子专宠的心思当然是古今通用。但古人如李东阳,便觉得朱厚照在这段时间内另寻女子来满足色欲,也是很自然的事,因此乐琰有了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朱厚照对她不闻不问,甚而报复性地宠爱上别人,也不过都是一时的挫折,孩子出世后她就有了依靠,大把时间大
98、李东阳的智
把借口重新得宠。但她想要的,她心中的完美结局乃是另一番景象,只是这结果能否实现,看的并非是她,而是朱厚照。
她再叹了口气,把此事推开一边,道,“我就是这样烈性,宁可玉石俱焚,也不委曲求全。不过,这终究是我与皇上的私事,阁老就不必过于担心了,三日后是冬至,张彩等众人,都要随皇上到天坛去,我会将刘瑾留下来。自有人为阁老报信,到时候,还请阁老见机行事,周全则个,别被张彩等人看破就是了。”
李东阳郑重许诺,两人再度沉默了一会,乐琰方才起身道,“不论事成不成,我都会记得阁老的情谊。唉,若是皇上的性子能再沉稳些,又何至于此呢。只希望腹中若是个男娃,千万别像父亲。”
“陛下是人中龙凤,或许再过几年,会好得多吧。”李东阳也只能这样说了。乐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道,“他这个性子,这辈子能改?唉……若他不是皇帝,天下谁不喜欢他?可惜他是天子,是皇上,若不能为天下人委屈自己,便只得让天下





皇后别闹了 章节111
人委屈。他之所以这样特立独行,不就是不甘心么。”
李东阳哑然,乐琰起身冲他点了点头,径自叫过芳华,扶着她往后院款款走去。李东阳望着她的背影,只见那身着红袄绿裙,一身鲜亮的少妇,背影却是无比的沧桑。
他又怔了半晌,方才起身慢慢走回自己一人独享的小书房中,品着茶等着朱厚照,足足又过了半个时辰,小皇帝才擦着汗回到正院中,李东阳慌忙出了房门,与朱厚照一道进了正堂,朱厚照扯了扯圆领衫,犹自道,“热得很,阁老,恕朕无礼啦。”说着,竟直脱了外袍,只穿着中衣与李东阳说话,李东阳此次来,为的是贵州一带又遭了蝗灾,粮食减产的事来的,因今冬小王子或许会进关抢掠,宣大一线乃至陕西、安徽各地的粮仓都是不好动的,江南一带今年的收成也不算好,各地互相扯皮,他不敢擅作主张,只得拿来问朱厚照。
这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朱厚照也不敢怠慢,洗过手拿了户部的册子认真看了起来,他是看惯了乐琰手里的阿拉伯数字的,看这些大写的文字,总觉得碍眼,草草看完了,皱眉道,“今年草原上干旱,小王子是定要南下的,宣大一线的粮仓一个也不许动。贵州那边的赈灾粮就让京畿这边把今年种出来的红薯带九成过去如何?十分之一留种,这东西我算是发觉了,好处多着呢,一生十,十生百,又不需要多少力气侍候,还耐得旱,明年这个时候,贵州人就不叫饿了。”
这样处置也算得当,只是路上消耗的力气,要多了些,李东阳与进来的刘瑾商讨了下,都觉得不错,便现场写了文书出来,又商讨在当地
98、李东阳的智
赈灾的人选。
红薯这东西,乃是乐琰一再强调抓紧的物事,刘瑾近日不欲再多与乐琰生事,以免气着了她朱厚照又不肯出宫,再说,这东西也实在是贱得厉害,绝无利可图的,便闭了嘴不抢这个苦差事。李东阳寻思了半日,说了几个人名,都被朱厚照否决了,别看他成日里一付惫懒样子,但对天下的官僚,却还是知之甚详的,又磨了片刻,他才道,“是了,皇后成日里和我念叨那个什么王守仁,说他是当世大才——也不知道谁和她说了这个老头子!他不就在贵州?既然这样,就让他协办,巡抚蔡金督办就是了,若是办得好,就放到江南做个地方官也罢。”
只是皇后的一句话,王守仁的仕途就由黑翻红,李东阳心中暗自惊异,但这人他也是心中有数的,前吏部尚书王华的儿子,他的师弟杨一清许为宰相之才的,因此只是随口说了几句:如此与规矩不合,就把事情放了过去。刘瑾却是极度不悦,王守仁在正德元年上过奏折弹劾他,那篇奏折写得极是刻毒,直到三年后刘瑾都还记得里头的字句,当时他恨得把王守仁贬黜到贵州一个鸟不拉屎的荒凉地方不说,还买了杀手要在路上杀他,只是到底被逃脱了。如今这个人要再度被起用,岂不是直掀了刘公公的逆鳞?不过碍于是乐琰的意思——想必朱厚照已是知道了他与王守仁的公案,一时倒不好说什么的,也只得忍气吞声地应了。
朱厚照又翻了翻案头的册子,问道,“日本那边的情形如何了?还是那样打得不可开交的,惹得一群群倭寇到东南来滋扰?”刘瑾忙笑道,“正是呢,也不知道这一群倭人成日里打个什么劲儿,那么屁大点的地方,也内斗得不可开交。”
李东阳也自莞尔,但他与刘瑾虽然面上友好,这种时刻,却还是有些自矜身份,便先告退了下去暗地里安排不提。朱厚照这边与刘瑾说话,因他想到了日本,就想到了鞑靼,心里只恨不得插上翅膀,到边疆去杀退鞑靼,剿灭倭寇方才爽快,但鞑靼在边境已经成了气候,要彻底消灭,并不可能,要和倭寇打,又少了海船,一时心痒难搔,又问道,“派去与那伙葡萄牙人学语言,学航海的人,安排得如何了?”
在这事上,刘瑾的立场倒是与大臣们一样,不希望皇上把心思花费在这种事情上,他甚至也很不鼓励朱厚照在武事上用心,就怕自己得了个王振的名字,因此找了几个借口搪塞过去,见朱厚照不再问话,而是起身要进后院去看皇后,便乘势告退出来,上轿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时间:
那么这边就介绍一下王守仁如何?守仁哥身为明朝第一思想家那当然会在之后出场的啊哈哈哈哈哈!叉腰大笑,他也是我最喜欢的明朝人物啊啊啊!守仁哥一生的精彩事迹实在是太多了,我就不摘要介绍了,直接给吧。只能说守仁哥实在是能文能武!出将入相级别的牛人!一生人他带过兵,创过学派,以一个心学动摇了一个朝代,实在是堪比马克思的牛人啊!如果不是他有肺病,实在是完美到巅峰了。(而且又很爱妻子诸夫人),推荐大家一定要去看看他的生平哦!我认为他虽然不是正德朝的宰相,但的确是力压杨慎唐寅的风流人物!
99
99、张美美的美
且说刘瑾这边,出了宫打道回府,便叫了吏部尚书张彩与余下的几个心腹来商议了半日,为王守仁寻了几个对头做钦差——这所谓的对头,无非也就是刘瑾自己的爪牙。这样的事,刘公公做来乃是得心应手,自不必多说。如此过了数日,这一日张彩忽然来寻他,道,“干爹可曾知道,两日前,咱们与皇上在校场那头议事时,那位出了内院,到外头院子的后廊下散了半日的步?”
刘瑾最近虽然还不能如往常般时时得见天颜,但朱厚照对他的态度,倒是好了不少,这几日他都在豹房打转,力图重新获得朱厚照的欢心,对乐琰的关注,难免就少了些,闻言一怔道,“有这样的事?男女大防,乃是不可不谨慎的事,你可别乱说。”
张彩想的与刘瑾却全然是两回事,见刘瑾执迷不悟,急得跳脚道,“干爹啊,当时唐寅、杨廷和并李阁老都在那里等着皇上呢,这位要是和唐寅说几句话,倒还好了,偏偏我找了那日在小院里当值的内侍来问了,都说当时唐寅一直在窗户前看风景,倒是不曾看到他与谁说话。”
“这不就得了?坤宁那位,自从有了身子,行动就难以捉摸的,大半夜的起身要吃宫外的小吃,也不是第一回了,自从太医说了要多多在走动,她日常就常常在后廊散步的,那一带风小些,也不大冷,这有什么不对的?”刘瑾不以为然,冷笑道,“难不成你还以为杨廷和会和她一气?这位杨学士的心思精着呢,他现在是两边都不想靠,若是咱们这边他都不愿应酬,你还以为他会愿意搭理皇后不成?”
他的话仍有道理,但张彩仍有些不放心,想了想,又道,“干爹为何不再仔细查问一番,以您的身份,没准还能问出更多呢。”
“往常看你也是个懂事的,怎么今日这么的不知进退。”刘瑾皱眉斥道,张彩忙跪下谢罪,他是有功名的人,自从投靠了刘瑾之后,便出了不少好主意,刘瑾也不想让他过于难看,见张彩服软了,便也就扶起道,“你虽然聪明绝顶,但终究还是少了几分火候,现在咱们正是有些摇摇欲坠的时候,多少人的眼睛盯着?坤宁一向把自己住的这两个院子把守得滴水不漏,现下那院子里外把守的太监,全是谷大用的人,我们的人要到下旬才能轮换上去,此时去问,只是自讨没趣,将把柄泄露给了谷大用知道。在这个时候我还去打探内院的事,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想?咱们可是还愁着难惹皇上生气,非得要凑上去挨巴掌?”
他这番话,鞭辟入里,张彩也不由得叹服,低头筹划了半日方才叹道,“只是我心中不知怎么地,总是说不出的不安。自从坤宁传出了有孕的消息,不知怎么的,就觉得皇上离咱们越来越远,
99、张美美的美
心意越来越深不可测了似的……”
“这是皇上惯用的御下手段,你侍候他的时日,终究是短了些,被吓住也是难免的事。”刘瑾却是胸有成竹。“咱家是皇上手下的一条狗,为他做的都是肮脏的事,因此才不讨人的喜欢,但这条狗,乃是皇上亲手喂养长大的。他再不喜欢咱们,也不会让别人随意收拾了,坤宁其实并不足为惧,皇上的心思清明着呢,纵使宠爱她,也不会过分的。怕的,就是阁老们逮着了眼下坤宁霸宠后宫的时机,对咱家出手——可你看李东阳那个老头子,像是有这个念头的?昨儿我见到他,一口一个刘大人,两边直是亲热无比,就算他有这个念头,现下皇上不过三四天才与他见一面,咱家也都在一边的,他上哪儿进谗言去?”
张彩仍是愁眉不展,他与刘瑾不同,在官场历练了多年,乃是个滑不留手的老油子,仕途一直不算得意,后来咬牙阿附了刘瑾后,便官运亨通,不过半年多时间,就巴结到了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巧得很,上一个吏部尚书焦芳,现在已经入阁,也是刘瑾的人,张彩想要再进一步,便要扳倒焦芳,因此建功立业的心情,很是急切,对刘瑾的事,倒比对自己的事还上心些,咬牙苦思了半日,只觉得刘瑾的话说得不错,皇后现在是养胎的重要时刻,能做出什么事来?恐怕唯恐得罪刘瑾还来不及呢,就算她是个蠢人,一心只想乘肚子里有龙种的时日里耀武扬威,皇上也不是个蠢的,只要他心中仍有刘瑾的位置,刘瑾就算看起来再危险,也不会真的倒台的。只是再四考虑,他心中仍有隐隐的不快,只不知道到底是出自哪里,但见刘瑾已有些不耐,只得把此事按下,笑道,“说得也是,干爹就如那不倒翁般,就算一时有些不得意,也终于会起来的。”
刘瑾大为舒心,哈哈笑道,“可不是?当时三相除八虎,是何等的危——”他忽然不肯往下说了,张彩心知肚明,在心底不屑地一笑,心道,“那件事,还不是夏皇后网开一面,放你们进去见了皇上?阉人,终究只是条只懂得咬人的狗。”但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又奉承了几句,两人方说起了王守仁的事,以当下刘瑾的威势,依然要容得这个当时侮辱过他的小官重新崛起,刘瑾一说起他就心情大坏,挥手道,“真乃狗仗人势,不过是不知道哪里找了门路,把话说到了皇后跟前,便能再度起复——我刘瑾要让他再升一等官,便不姓刘!”
张彩心中一动,徐徐道,“皇后在深宫中是如何得知这人的名字的,公公看,能否做些文章?”
1...5758596061...9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