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Ⅰ+Ⅱ+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腻
范闲忧伤说道:“这些掌柜们居然因为这样一个理由,就被迫困在京都十几年,真的很惨……父亲,如果将这些掌柜们都用起来,会不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范建摇摇头:“用庆余堂的掌柜,本来就是各王府私下产业最喜欢的手法,朝廷才不会管这些,不过如果你想将庆余堂那十七位掌柜全部搜罗齐,似乎也没什么必要。”
“如果朝廷真的忌讳这些,为什么当初不将这些掌柜全部杀了?”范闲提出自己的疑问。
范建看着自己的儿子,微笑着解释道:“当年你母亲出事的时候,我在西边追随陛下作战,陈萍萍到了本朝与北齐交界的地方执行一个秘密任务,半途才明白过来折返京都,所以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如果我们都已经回到了京都,还让这些人被杀了,你也未免太低估了你父亲的力量。”
柳氏在外面敲了敲门,父子二人停止了谈话,范建让她进来。看见柳氏手上端的那碗果浆,范闲才知道夜已经深了,已经到了父亲入睡的时辰,站起来准备告辞。司南伯却挥挥手让他留下,让柳氏自行前去歇息。
在柳氏离开前,范闲余光瞥见这妇人的眼光里流露出一丝担忧,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丈夫的身体,不由微微皱眉,心想这个女子只怕对于父亲是真有几分情意,只是可惜心肠太狠了些,当年竟做出那等事情来。他知道父亲既然不让自己走,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待,所以洗耳恭听。
“说说最近朝廷里面的局势吧。”司南伯范建端起微温的果浆子,缓缓地喝着,“我知道你还一直怨恨,四年前柳氏派人毒杀你的事情。”
范闲一怔,没想明白朝廷里面的局势与柳氏有什么关系,更加没有想到父亲会如此直白地将这件事情挑明,所以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两件事情其实互有关联。”范建知道儿子在想什么,淡淡说道:“四年前柳氏之所以会动手,一方面是思辙的年纪大了,却愈发没个正经模样,而我一直没有将她扶正,她不免有些绝望,一时昏头,做了那个决定。但更关键的原因,则是因为她那时候曾经入过一次宫,得到过某人的保证,一旦你死后,范思辙将来一定能够继承范家的所有。”
“入宫?是谁的保证,能让她连***性命都不顾了?”范闲冷冷说道。
第二卷 在京都 第四十七章 夫妻夜话
范建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果浆碗放了下来,似乎是嫌这温嘟嘟的碗有些烫手:“我不是替柳氏开脱,只是当时她找的人,表面上是听她的命令,但实际上却是听皇宫里那人的命令。柳氏在这件事情中,只不过是个替罪的角色。”
范闲皱眉问道:“是宫里的谁要我死?为什么要我死?莫非他们早就知道我是叶家家主的儿子?”
“他们当然不知道!”范建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异常激动,右手紧紧地握住椅把,“知道这件事情的,没有人会想伤害你,如果有人想伤害你,也一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
……
“难道整个京都从来就没有人知道父亲与母亲之间的关系?如果那些人知道父亲与叶家的关系,为什么就没有人怀疑过我这个私生子是叶家家主的儿子?”
范闲满是怀疑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心里略有寒意,发现事情之后似乎还有些更重要的问题,但他根本不敢开口去问,转而幽幽说道:“那是因为什么原因?四年前我不过是个十二岁的男孩儿,远在澹州,和京都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瓜葛。”
庆余年(Ⅰ+Ⅱ+Ⅲ) 章节_54
部开始头痛,目前正在筹划着请宫中下旨,让监察院来办理这案子,虽然这种治安案件不应该是监察院的管理范围,但毕竟两边都是官员,而监察院又有监督官员的职责,所以也说得过去??京都百官都知道,监察院的院长大人,是哪个官员贵戚都不会放在眼里的。
所以郭家在等着监察院开始调查的那一天,孰不知范闲也在等着那一天,他手上拿着费介留给自己的牌子,才不会怕监察院的夜叉。
安静的夜里,范闲略略出了些神,接着安慰林婉儿:“这事不要紧,过几天自然就淡了。”他忽然想到面前这个少女的母亲,曾经在四年前试图要杀死自己,眉尖不由皱了一下。
林婉儿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见他神情,问道:“是不是最近有些麻烦事?”
范闲看着这姑娘的如画眉目,叹了口气问道:“如果将来……我与长公主之间有什么问题,我很担心你会如何自处,只怕你会很伤心。”
林婉儿微笑着:“为什么要提前思量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呢?婉儿从小就病着,似乎在数着日子过,永远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离开这个尘世,所以我一向不喜欢思考没有发生的可怕事情。”
范闲叹了一口气,满是怜惜地将她搂进怀里,嗅着她发间的余香,心里不停说着:“我知道你的感受,因为我曾经和你有过一样的遭遇。”
吻君唇叶,齿有余香。
“嗯……婉儿,你身子真软。”
“你……你摸的是你前些天自己拿来的枕头。”
范闲很喜欢夜里偷跑到女子闺房中的感觉,这像是偷情,却又是一种没有心理负担的偷情。如果允许的话,他愿意这样的日子更长久一些,至少在成亲之前,不要有太多的事情来打扰自己,能够在京都有这样的幸福生活,无论如何也是离开澹州前想象不到的事情。
奈何所谓事不从人愿,平静的生活总有结束的一天。这天下午,靖王世子摆明车驾,来到范府之中,柳氏赶紧上前恭敬迎着,将他迎入花厅用茶。
第二卷 在京都 第四十八章 蚂蚁上树?
世子李弘成等了半晌,发现自己要等的人还没来,不免自嘲一笑,心想这位范公子架子倒真是大,这朝中文武百官,有资格让自己的等的,也没有几位。一转念便想到京中的这些事情,暗中佩服这范闲入京不久,闹出的动静倒是不小,抛出几首诗来便惹得文坛小震,半夜打个人便惹得官场中震,至于和宰相私生女的婚事,更是让有资格知道内情的人心头大震。
正想着,范闲已经老远地喊了起来,一面行礼,一面快步走了过来,他倒不是故意让世子等,只是先前正在和庆余堂的那位掌柜商量书局的一些事情,所以耽搁了下。两位年青的男子隔几而坐,浅浅啜了几口茶,便开始说正事儿。
第一个开口的当然是范闲,他必须就那天晚上的事情向对方表示感谢。听他道谢,世子李弘成笑了起来,温言说道:“我当时就想,咱俩认识也不过数日,怎么就舍得包下整舫醉仙居来招待我,原来你心里是存了这个念头……不过无妨,郭保坤那厮草包一个,在太子的舍人之中,也排不上什么名号,只是家里那个老子还有些学问,你打便打了,哪里用得着拐那么些子弯。”
范闲知道世子说的是自己在公堂上的举动,自嘲笑道:“这不是没经验吗?若早知道京都里面打人也这般轻松,在王府圆子上我就一拳过去了。”
李弘成唬了一跳,赶紧摇着手中的帛金小扇:“那可使不得,事情做的太出格,我可不好出面保你。”
范闲呵呵一笑。再次谢过,然后才问世子今日前来有何吩咐。李弘成略一沉吟,开口说道:“这事也瞒不得你,凭咱们两家情份。我也得把话说明白。本来二皇子是想让我诓你去见上一面,求个自然相见,免得惹你反感,但这般做法,仍是骗你,所以我明说了,明儿个二皇子在流晶河上设宴,专请你一个,我只是作陪。”
范闲皱眉说道:“这我是真不明白了,二皇子身份何等尊贵。我一个区区秀才,哪里入得他的眼去。”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李弘成指着他地鼻子哈哈大笑,“做戏做成你这样的。倒真是失败。”
范闲尴尬一笑,却没有回答。
李弘成注意到花厅四周并没有什么闲杂人等,正色说道:“还是那句话,我初见你面便觉心喜,便不忍心瞒你。似乎觉着这种手段不免让你我生分了,你也知道,如今陛下虽然依然春秋鼎盛。但所谓事无远虑,必有近忧,所以朝中众人的眼光总是看在那些皇子身上。大皇子天生神武,但却领兵在外。太子虽然是皇后亲生,但是一向品行不端。我靖王府虽然不偏不倚,但实话告诉你,在这些皇子之中,我与二皇子的交情却是好些。”
范闲吓了一跳,心想这事儿整地。怎么和自己预料中的完全不一样?前世看二月河的时候,那些皇子说话尽是把简单的话往复杂里说,恨不得套上八十件衣服,才不落人口实,哪有像面前这位一样,一开场就把话挑明了,这夺嫡之事,是要掉脑袋的,您咋就敢裸奔着狂呼呢?
似乎发现自己的话将对方吓着了,李弘成尴尬一笑道:“是不是嫌我说的太直白?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看着你便不想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错,我就是在替二皇子拉拢你,这事儿和嫁人一样,总是个你情我愿的买卖。”
范闲一怔,看着世子干净的眸子,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一些隐藏地东西来,他可不能判断出对方真是一个胸怀如霁月的君子,还是将开诚布公又当作拉拢人心手段的谋臣。但无论如何,世子已经站明阵营,裸奔倒也罢了,区区小范闲在京中既无势力,又无人手,是断断然不敢脱了衣服与对方抱膀子地,微笑着说道:“我能清楚地知道,二皇子为什么要见我吗?”
庆余年(Ⅰ+Ⅱ+Ⅲ) 章节_55
这一行五人全部杀干净。
一转身,脚尖在地上一拧,膝盖微弯,让左侧的那柄剑擦着自己地左胸过去。紧接着又是险之又险地避右边的那把剑!
范闲没有学过武功招式,只是接受过五竹长达十年的教育,所以眼下的闪躲,完全是下意识里地举动。好在这两柄黑剑虽然灵动如蛇,鬼魅如烟,但毕竟无论是速度还是准确度上,比起五竹手中的木棍差的太远,所以范闲才有可能在险之又险的局面里,一次一次躲过如附骨之蛆般的刺击。
三人人沿着墙角愈战愈远,范闲终于从惊慌中醒了过来。此时双眼再看这两柄剑,似乎觉得剑尖都变得慢了许多。
而那两名面色惨白的女刺客,却是发现对方看似狼狈。但自己手中的黑剑根本无法刺中他的身体!
又是轰的一声,远处巷角的墙倒了,一个像巨灵神般高大地汉子从断壁里走了出来,迳直走到左腿中箭倒在梧桐树下的一名护卫身前。
今天跟随范闲出门的四名护卫已经死了三个,这是最后一个。也已经浑身酸麻倒在树下,刚才范闲去抓他时并没有注意,这时候隔着剑光才发现。原来是藤子京。范闲心头一紧,闷哼一声,便想往那边闯过去,只是没想到这两个女子手中歹毒地剑芒竟是毫不放松,困在自己四周。
正在此时,本来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的藤子京忽然从地面上一跃而起,一直藏在身后的腰刀,化成一道异芒,猛地斩向那名大汉的脖颈!
范闲心头狂喜。紧接着又是无比震惊。
只见那名大汉微微偏头,举起右手,就像捏住苍蝇一样,捏住了藤子京冒死砍出的一刀,一丝血从大汉地虎口上流了出来,但手掌却没有被这刀砍断,真不知道他的身体是什么做成的!
藤子京见势不妙,闷哼一声,脚尖在大汉地胸膛上一点,便准备借力跃过旁边的墙去。范闲的几个护卫之中,藤子京虽是领头的,武道修为却是最弱的一个,但他的头脑却是最清醒的一个人。
大汉咧嘴一笑,一拳打了过去。藤子京此时却感觉体内箭毒发作,浑身一软,没有避开,只听得喀喇一声,藤子京一声惨嚎,整个左大腿被这一拳生生从中打断,倒在地上,鲜血迅速渗出裤管!
当大汉捏住藤子京那刀的时候,范闲已经知道不妙,闷哼一声,脚步硬生生一顿,险之又险地让那两柄黑剑擦着自己的胸腹交错了过去,剑锋刺穿了衣襟,也在他地身上划出两道交叉的血口。
而范闲终于借着这一刹那的空隙,双手一捏,两道粉红色的轻烟闪过,直喷两名女刺客的面目。
女刺客反应神速,敛气闭嘴,脚尖一点便准备遁开。范闲好不容易寻。到这么个机会,哪里肯放过,一声大喝,体内霸道真气疾出,双臂一振,竟似倏乎间手臂长了一截,手掌将将挨到了两名女刺客的咽喉。
两声咯喇轻响,女刺客喉骨尽碎,嘴吐血沫,软绵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那句大汉已经举起了手,正准备往藤子京的头上拍去。
范闲很冷静,这种冷静来自于两世为人的经验,更来自于费介与五竹的教寻,他此时根本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五竹叔没有出手,但知道自己面临着来到京都后最危险的一次考验,如果自己连这个考验都无法度过,那只能证明自己根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再活一回。
四丈的距离,他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便奔了过去,左手一翻已经喂了一颗药丸入嘴,右掌一举,便拦在奄奄一息的藤子京之前,将那大汉的手掌挡在了半空之中!
一声闷响在巷子里爆起,震的旁边的梧桐树都开始颤抖,树叶纷纷无力坠下。
范闲觉得右手那处痛入骨髓,一道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强大力量,从那个大汉的手掌里传了过来,不过片刻功夫,便要支撑不住了。
他闷哼一声,唇角渗出
出一丝血来,却一点也不慌乱,左手已经摸到那个扳机,准备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但这时候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一道风从巷口来,轻柔无比地绕着范闲的身体打着转,,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以风为媒介,不停与他的身体较着劲,这股力量虽然不大,但十分讨厌,有力地干扰了范闲接下来的动作。
大汉咧着嘴呵呵笑着,看着范闲的目光,却像极了一头蛮力十足的野兽,双眼之中也泛着恐怖的腥红。
范闲眼光透过大汉宽阔的背影,看到了巷口一个有些模糊的人影,那人戴着竹斗笠。
“让我拍碎你的脑袋吧。”大汉似乎发现范闲没有什么办法了,狂声笑着,手掌上的力量又增加了几分。
范闲冷哼一声,知道自己面临着重生以来最大的困境,右手臂开始微微发抖,内心深处却不停地狂喊着:“拍你妈的!”
在这生死时刻里,一直周游于他全身,似乎早已平静如湖的真气,就像是遇到了某种挑衅,再也无法安静起来!一股宏大的真气从他后腰雪山处喷薄而出,沿着他体内的小循环猛地灌注到他的右臂之中。
在那一瞬间,范闲有一种错觉,自己的右臂是铁铸的。
强大的真气对撞让两只大小相差许多的手掌分开了一寸左右的距离,然后紧接着狠狠地再次撞上。
“轰’的一声巨响,是无数道尖啸,二人身周泛起无数道尖细的真气碎流,将空中飘舞的梧桐树叶撕的粉碎。
“死吧!”范闲狂吼一声,以极恐怖的控制力收拳而回,又直线出拳,击在大汉的胸腹上。大汉脸上浮现出一种很奇怪的神情,一张嘴,吐了范闲满脸的鲜血,胸腹处明显凹下去了一个大坑!
庆余年(Ⅰ+Ⅱ+Ⅲ) 章节_56
不知道对方的探子是如何打探到范闲在以后的几年里,有可能接手皇商方面的产业管理权,所以变成了太子殿下与二皇子之间角力的目标。如果能够成功杀死范闲,然后远遁,人们肯定会怀疑这件事情是不甘心丧失金钱来源的太子做的,或者说,会怀疑是二皇子故意杀死范闲,来栽赃陷害太子。不论是哪一种猜测,都会对庆国的朝政带来一场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的波荡。
范闲只是一个小人物,但他的死活却是个大事情。监察院二处的官员们,每每分析到这里,都很佩服北齐国的同行们,会想出这样漂亮的计划,只是一个小动作,却可能延缓庆国一直暗中筹划中的北伐事宜。
北伐事宜只存在军事院的参谋室中,监察院的规划室里
里,皇帝陛下的脑子里,打还是不打,终归是皇帝陛下的一句话,所以北齐一直活在这种阴影之下,他们选择此时出手,还真是件极聪明的举措??前提当然是能够成功杀死范闲,还不留下线毫线索。
只是北齐方面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角色,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范闲身边的四个护卫都是司南伯的“私藏”,个个拥有五品的实力,所以能够在中了箭毒的情况下,还能清扫干净箭手??当然,最可怕的还是那个漂亮的私生子,竟然能够在围攻之下,杀死了两名以毒准著称的女刺客,和那位八品高手程巨树!
至于那名法师,没有人在意,只是鸡肋而已。
……
……
“监察院与刑部的联名折子已经出来了,确认是北齐做的,后面连着的那根线也已经拔了出来??二皇子约你相见,安排在流晶河上,他以为你喜欢司理理姑娘,所以就选择了醉仙居,但谁都猜不到,醉仙居竟然是北齐放在京都的一个暗桩。”
司南伯范建坐在昏暗的卧室里面,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冷静地说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既然你人没有什么事情,那些刺客也都死在了你的手上,这件事情就算了。”
“就算了?”范闲心头微寒,转而说道:“司理理的人呢?”
“在逃往北方的路上,被监察院四处的人截了下来,目前正在押回京都的路上。”
“希望她不要死。”范闲的声音很冷淡。
范建笑了笑:“监察院看管的人,向来都是不容易死的。”
“你认为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范闲忽然微笑着问自己的父亲。
“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判断?”
“那些箭手……是怎么混入京都来的?我已经听说了,那些箭手的尸体第二天就被火化,是不是有人害怕从这些人的身上发现什么?”范闲有些困难地侧了侧身子,说道:“我知道您不愿意我知道这些事情,是害怕我忍不住去报复,但是我想我有权力知道,是谁想要我的命。”
范建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应该清楚,我代表皇帝陛下拥有一部分暗中的力量,这股力量虽然远不如监察院强大,但是也足够专业,但是……我们依然无法查出与北齐人勾结的是谁,怀疑的对象并不局限在太子与二皇子中间,甚至还包括宰相,还有长公主。”
“既然无法弄清楚,究竟谁是真正的敌人……那就不要太过声张,为自己树立太多的敌人。”范建继续说道:“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希望你能接受。”
范闲点点头,又触动了肩头的伤势,眉头皱了一下,喘了两口气后回答道:“我会想办法查清楚这件事情。”
范建很满意儿子的表态,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卧房。
父亲离开之后,范闲的眼睛一下子就沉静了下来,看着昏暗房间里的一个角落,略带了一丝怨气问道:“为什么那天你没有出手?”
五竹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眼睛上依然蒙着那块黑布,黑布上没有一丝皱纹,就像他那张永远没有表情的脸。
第二卷 在京都 第五十一章 范闲在行动
“我为什么要出手?”五竹其实很少用这种反问的句式,而自从范闲离开澹州来到京都后,他似乎也变得比在澹州时,更加的神秘,竟是一次也没有和范闲见过面。
范闲心头一黯,暗想也对,就算对方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人,但自己也没理由要求他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亏欠五竹叔的道理。
五竹听见他没有说话,微微偏了偏身子,淡淡说道:“我以前就说过一次,我教了你许多年,费介也教过你,如果你还处理不了这些小事情,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
“事后才知道那个大汉竟然是个八品高手,叔你以前说过,我的实在七品,势在三品,怎么也不应该是那个大汉的对手。”范闲苦笑着说道:“你说这是我自己的问题,难道你不在意我被别人杀死?”
“你死了吗?”五竹问了一个答案明显的问题,难得的第二次反问。
范闲盯着他脸上那块黑布,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当时一直在我身边?”
“是。”
“那你为什么不出手?”范闲压低了声音,愤怒喊着:“那三个护卫死了!藤子京也伤了!”
“我从来不关心除了你之外其它任何人的死活。”五竹的话显得很冷漠无情,“你身边的人都是因为你自己聚拢起来,如果你想操控他们的人生,就必须保护他们的人生,所以这些护卫的生死是你地责任。而不是我的责任。”
范闲再次陷入沉默之中,知道五竹叔说的其实是对的。
“我不能帮你太多。”五竹冷冷说道:“在澹州地悬崖上,我曾经说过,京都里。如果我在你身边,会给你带来麻烦,那是一些你绝对不愿意面对的麻烦。”
范闲苦笑着回忆起了十二岁时的那次对话,当时自己嬉皮笑脸说:“我会保护你的。”但那终究只可能是一句顽笑话。
庆余年(Ⅰ+Ⅱ+Ⅲ) 章节_57
> 沐铁沉声应道:“院里知道消息太迟,所以箭手的尸身已经被全部焚化,最后追查到巡城司,就断了线索。”
“巡城司?谁管这块儿?”
“焦子恒。”
“嗯?”
沐铁抬起头来看了范闲一眼,有些好奇对方不知道焦子恒地身份,回答道:“应该不是太子的人。”他一看见那块不可能仿制的腰牌,便断定了对方地身份,所以说话毫不顾忌,这是监察院的风格,一切的位阶森严,都只是在内部起作用。
“你负责这起案子?”范闲好奇地看着他,“几品官?”“下官七品佥事。”沐铁微笑着回答道:“只是个跑腿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