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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秦先生(全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染白
橘黄色的灯光下,许莫然的一张脸惨白得吓人,毫无血色,唇因为咬得太用力已经流了血,眼神迷蒙,那里面蕴着深深的痛苦、挣扎以及隐忍,他的脸颊上、额头上有大滴大滴黄豆一般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滴落。他紧抿着唇,双手不自觉地按住自己的左腿。
“走,我带你去医院。”我起身就要架着他走。
“不用……”他说话已然有些困难,粗喘着,说话的每个音节都因疼痛而颤抖着。
“都疼成什么样了!许莫然,走,现在立刻跟我去……”
他皱着眉,面部的表情有些狰狞,五官紧缩在了一起,让人光是看着都觉得疼痛至极。
“我现在动不了。”好半晌,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我背你,上来。”我愣了一下,蹲下身子道。
他仍是摇头。
“许莫然,我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现在立刻给我上来。”
“没事……忍忍就过去了……”他说着,还硬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来,那笑当真比哭还难看。
“别冲我笑,鬼片里的贞子笑得都比你这好看。莫然,你怎么就这么拗呢。”
“那边的第三个抽屉里有药,给我拿两颗,我吃了睡会儿就没什么事了。”
我急忙走过去拉开抽屉找了出来,又去倒了杯水。递给他时也没看是什么药,后来才发现是高强度的止痛药。这种药吃多了对身体副作用很大,就像大麻似的,有特别好的止痛效果,但也会留下很大的问题。
他吃了药,喘息着靠在沙发上,手还是紧抓着那条腿。
“我架着你进里屋趴会儿吧。”
他摇头,“不用,就在这就行。”
我伸出手想要帮他看看,却被他立刻用手挡住。
我与他视线相对,看着彼此。
最终,我在他那痛苦、倔强、骄傲、隐忍的双眸下收回了手。
“谢谢。”他说,然后闭上眼,不再吱声,我想是药起了作用。慢慢地,他睡了过去,平稳的呼吸声与窗外暴雨的怒号交织在一起。
我忍不住探出手摸向他的腿,轻轻地卷起裤腿,然后看到一番触目惊心的景象。我立刻用手捂住嘴,才阻止自己惊叫出声,但仍是有泪水往上涌,哽咽也狠狠地被压在喉咙中。
他上半截的腿已经红肿得像粗壮的树干,颜色紫红得吓人,上面有一条条人们难以想象的红痕,像是一朵朵红莲,带着嗜血的獠牙,盛开,最终却是为了枯败。
我的心口隐隐钝痛起来。
一个人怎么可以承受如此巨大的痛楚却又让人觉得那般平静……
他不是不想进去睡,而是已经痛到无法再动哪怕是一小步,这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容易到达的距离,此刻之于他却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这一晚我一直没走,几次去拧了毛巾放在他的头上。
到了凌晨四点多钟时,他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我,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正在用力地回想着什么。
然后他看着我,淡淡地道:“谢谢。”
“不客气。”我说,然后站了起来,双腿已经有些麻了,“唉,我说许莫然,你可得请我吃顿大餐,这一晚上可够折腾的。”
“一定。”他冲我点头,眼神异常的认真。
“好了,我回去了,得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忙活服装店开业的事。”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手还不住地揉着那发麻的双腿。
门眼看就要关上,“苏念锦……”许莫然那干裂嘶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回头,挑眉看他。
“真的很谢谢你”
我摆摆手,冲他一笑。回去后我倒在床上蒙头就睡,可真是把我给折腾坏了。
第二天,起床,洗漱,化妆,一顿忙活,然后打车去了服装店。今天是我和程姗的店正式开业的日子,展子奇也带着朋友过来捧场。
为了热闹撑个场面,我们还请了一些以前的老同事。
晚上大家去了最近的ktv。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时谈起来的无非就是那几个话题,当中秦子阳显然占了重头戏。其实整个t市这一个月来,茶余饭后的话题估计都与这个名字分不开。
以前站得有多高,如今摔下来就有多惨。
“唉,小苏,还是你有眼光,风光时跟着,倒台前离去,女人就该像你这样,毫不拖泥带水。”曹蕊喝得有些高了,说话也有些不大着调,这话的内容怎么听都像在说我水性杨花,见风使舵。
不过细看她那表情和语气,倒是有几分真诚,不像是讽刺,倒真像是羡慕和佩服起我来。呵呵,也是,这年头都笑贫不笑娼了,我真成了她们欣羡的对象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是啊,小苏好眼光。听说秦子阳当时给了你五百万呢,这次开店是不是就用了那钱?”
“五百万?真的假的?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秦子阳真是大方啊,不过现在落魄了,不会又把那钱要回去了吧?”
说到这儿,几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好奇映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不过我想她们大多数是想听到我说要回去了。人就是这样,不能说是恶意,却是本能地不希望别人,尤其是自己身边那些曾经站在同一水平线上,认识但又不是特别要好的人过得太好,至少不要比自己好。
“没有。”我坦然地说了这两个字,语调平静,声音淡漠。





好久不见,秦先生(全集) 第26章 “搁浅”二字,我写不来(5)
“没有就好,呵呵。你说谁能想到啊,秦子阳那样强悍的背景竟然说倒台就倒台,偌大的企业短时间内就被查封得彻底,办起来倒是雷厉风行。”
“雷厉风行?哈,你咋知道的?你别看这速度是快,上面的事不一定折腾多久了呢。这些事儿哪是咱们老百姓能够插足的啊,顶多就是在这说一说。来来来,唱歌唱歌。”
“你们先唱,我去趟洗手间。”说着我起身走了出去,受不了里面那种让人窒息的氛围。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在这里,我竟然能看到这样一幕。
洗手间一侧隐蔽的墙角处,我看到秦子阳站在那儿,他身前站着的是钟子林,还有一个我不大熟悉的人。
“子阳,你这事儿,我们真帮不了,涉及的面太大了,而且都知道是谁要整你爷爷,我们是插不上的。”钟子林双手插在兜里,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这样吧,秦少,我和你合伙把上次你跟我提过的那个瑞宇下个年度要做的案子一起弄了,我相信收益肯定会不错。我投资,咱们一起干。”男人眼中发光,像是看到猎物一般。
秦子阳始终紧抿着双唇,一句话不说。由于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大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来找你们并不是来求你们救济我,我秦子阳从来不需要这样的施舍。”
“这是哪里话?子阳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实在是太见外了,大家曾经都是哥们不是,那个案子我看行,肯定有赚头,只要你答应……”
“谢谢,但不需要。”秦子阳声音冰冷淡漠,却依然是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派头。
“我这么说是给你面子,你还真当你是以前的秦少啊。以前是,我怕你,咱家虽是大企业,钱多得是,但哪比得上你们啊。我知道,你们一向看不起我们这种做生意的,用你们圈里话那叫什么来着?暴发户。可是我告诉你,现在就是地摊上那些卖货的都比你强,别在那儿装什么清高。”
“够了。”钟子林开口打断他,走上前一步,抵近秦子阳,低声道:“子阳,去找萧洛、饶起云啊,你不是一向和他们两个是铁三角,怎么来找我了?去吧,他们是你的好兄弟、好哥们,肯定会帮你的,我们只不过是外人,小默你说是不?”
“是,是,钟少说得是。”
秦子阳抬起头,我能想象到他的表情,准是眯着眼,平静地望着面前的人,却让人无法平静。他的那双眼深深地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就像是要把人卷入一口深井,不论男女。
“够了,别这样看我,我可不是当年的钟子林了,你也不是当初的秦子阳。”钟子林一向嬉笑的脸此刻绷在了一起,异常严肃而沉凝。
秦子阳转身,猝不及防之下,我与他四目相对。
我看到他的手握在一起。如果男人也留指甲的话,那么此刻,他那死命蜷缩在一起的手指一定会刺伤他的掌心。
秦子阳定了定神,然后向我走来,脚步很慢,背脊挺得格外直。
“你怎么过来了?”声音很冷,他的目光阴沉得吓人。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虽然我一直很想,不过,今天只是偶然。”
“偶然,好一个偶然。你以为我会信吗?你不是一直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吗?那今天看到了,岂不是很好。”
“你太不了解我了。如果我是特意跟踪你来的,那么我一定会直说,隐瞒你有必要吗?我不这么认为。”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苏小姐吗,好久不见了。”钟少走过来笑着伸出手。他的笑永远都是那般假,假得像是上面有一个巨大的面具罩着,让人看不出真伪。
“钟少。”我伸出手,同样笑着握住。
“听说今天苏小姐的店开张,也没抽出空亲自过去捧捧场,真是失礼。”
“哪里的话,我这种小人物开店哪敢劳烦钟少您的大驾,就连这事被钟少知道了都让我觉得受宠若惊。”
“苏小姐这话就见外了,我本人一直都很佩服苏小姐的,至少比那些见到坑里蹦不出金子就撒腿走人的女的要强多了。这周末我们公司新的项目要在圈里举办一个盛大的开幕仪式,不知苏小姐有没有兴趣来参加呢?”
“抱歉,我恐怕是没空。”
“话别说得这么急,有没有空苏小姐不妨再考虑考虑。苏小姐的店卖的是衣服,而这种宴会上多得是客源,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钟少说这番话时双眼一直盯着秦子阳看,那副调调让人看上去就有一种想扁的冲动。
但秦子阳从头至尾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除了一开始看见我时情绪稍微有点失控外,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沉默、冷静的样子。
“先不奉陪了,我的朋友都还在包厢等我。”说完我头也没回地走了。
回到包厢时我点了一首庞龙的《两只蝴蝶》。
我大声唱着:
亲爱的你慢慢飞
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亲爱的你张张嘴
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
唱着唱着眼泪不经意地就流了下来,好在屋里灯光暗,没有人看见,只是那浓浓的鼻音怎么也无法遮掩。
“感冒了,嗓子不行,大家继续唱。”
说完这几句话我向角落里走去,呆呆地靠在墙壁上,看着那纷繁变化的大屏幕,心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程姗坐了过来,递给我一杯酒,“来,喝一口吧。”
我看了看她,接过她手中的啤酒仰头就喝,却呛得自己猛咳了起来,刚刚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泪水这下子又一股脑地涌了出来,鼻子酸得厉害,眼睛也是,那种可悲的感觉忽然就涌了出来,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程姗,我很想哭。”我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很轻。
“那就哭吧,这里暗,没人能看见。”
“可是我不能哭,我一哭啊,这眼泪就止不住了,心就软了。你知道吗,女人一哭整个人就跟着软了。我不能让自己软掉,我得坚强着,没有男人怜惜的女人哭了也没用,那些眼泪哭出来是要给人看的。”
“你就非得这么逞强吗?哭出来能怎么着你?哭出来后至少心里痛快些,你总这样压抑着自己我都怕压出毛病来。他秦子阳算什么啊,现在就是废人一个,你理他做什么,理那一堆废材做什么?咱们好好干,把服装店经营起来,将来好的男人还不是一大把。”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静静地待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她的话。她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
我深吸了口气,重新坐了起来,眼角那一抹氤氲也不见了,“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放心,你认识的苏念锦什么时候亏待过自己?”
程姗摇摇头,勉强扯出一抹笑来,“以前的苏念锦确实不会,但是现在,我有些怀疑。陷在爱情里的女人我见过太多拔不出来的,她们当中不乏优秀的,也不是看不透,只是做不来。”
“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说完我走上前,看着坐在点歌位置上的李铮,笑着道:“给我点一首萧亚轩的《一个人的精彩》。”
一直唱到深夜,回家的时候人也喝得有点多了,不过k歌就是这点好,能够缓解心情,排放一下压抑感,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莫然?”走到门口正要掏钥匙时,我看见靠着墙壁的许莫然。他正低着头揉着左腿,听到我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手也连忙拿了起来。
“怎么这么晚了还站在这里?站多久了,你的腿……我的意思是,你也不怕站得麻掉了。”
“没等多久,刚过来而已。”
“哦。”我应着,不过心里知道他肯定已经等很久了。
我插入钥匙,打开门。
“进来坐会儿吧。”
他没吱声,沉默着跟了进来。
“要一杯热水不?”
他摇头。
我只好坐了下来,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过了半晌,许莫然突然开口,但这一句差点把我吓呆。
他说:“苏念锦,我们试试好吗?”
我忘记那天我是怎样拒绝他的,也忘记拒绝后他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隐忍黯然,更忘记了他是怎样走出去的。一切都很混乱,最近的一切都乱得可以。
我强自从床上爬起来,眉头蹙了几番,最后跳下床,认真地梳妆打扮一番,去了钟子林说的时尚聚会。
一踏入舞会现场,很多目光便如针尖一般扎了过来。
我无视这些,让自己笑得看着十分得体优雅,“舒雅,你这项链真好看,在哪买的?”
“是吗?我当时还觉得贵呢,可是我家那位说是结婚周年纪念日,说什么也得买个像样的给我。”
“你家那位对你真好。像我家老吴,职位越高,人也就越冷淡,别说这种昂贵礼物,恐怕就连哪天是结婚纪念日都给忘了。”
“吴总一向忙,您也就别太在意了。”我笑着安慰道。
女人点点头,看着我的表情稍微和善了一些。
“苏小姐这衣服在哪买的,样式倒是很奇特。”
“是我自己店里的。”
“苏小姐自己开店了?”她们的表情很诧异。
“是啊,就在东升路那一带。这张名片上有地址,有机会不妨去看看,两位都是熟人,保准给你们打最低折。”
“行啊,那有机会我就去看看,你这身衣服还真挺符合我风格的。”
我尽己所能地挤出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笑得亲切和蔼。
“苏小姐竟然来了,我刚还以为是眼花看岔了,真是意外啊。”钟子林丢下原来的女伴,手中拿着一杯红酒慢悠悠地走过来,一双眼含着笑,那笑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
“钟少说的哪里话,您递出的橄榄枝,我哪里敢不接?”
“我以为子阳不会愿意让你来。”他耸耸肩,淡笑道。
“他是他,我是我,他不愿意是他的事儿,与我无关。”我顿了下,抬起头,直视他的眼,“不过,秦子阳根本就不在乎,何来‘不让’一词。难道钟少不知,一个男人管束一个女人,某种意义上来说除了占有欲就是爱意的一种表现?”
“苏小姐真是豁达,既然不爱,为什么还要留在他身边?”他手中拿着红酒杯,晃了晃,拿到嘴边轻抿了一口,“不如跟我怎么样?”
“呵呵……”我笑了笑,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顺势踮起脚,贴近他的耳根,低语:“钟少,你就那么恨秦子阳,恨到巴不得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哦,苏小姐为什么会想到这来,怎么就不以为是我对你动了心?”他突然手用力一收,牢牢地扣在我的腰际,拿着红酒的手用余出来的两根手指抬着我的下颌。因为角度的关系,酒杯倾斜,里面的液体洒了出来,滴落在晚礼服上。
“真不好意思……”他的目光仍看着我,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这句道歉显得那般没有诚意,“这礼服似乎脏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把衣服给换了……苏小姐意下如何?”
“不如何,钟子林,我对你没兴趣,我想你对我也是,你想要的只不过是秦子阳身边一个人也有。以前我就感觉你看他的眼神不对,今天我才知道,原来那是恨,你一直都深深地恨着秦子阳。”我推开钟子林,站得离他远了一些。
“呵呵,苏小姐说话真有趣。子阳是我曾经的好兄弟,我怎么会恨他呢?既然苏小姐不想去换一件,那就这样穿着吧,看起来也挺别致的,我先告辞了。”说完他转过身,就在那一刹那,我看见钟子林一直挂在嘴边那闲闲的笑已经收住,眼神甚为深沉。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来的目的已经达到。说实话,在这种气氛下心里还是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来,我便趁着无人注意往外走,只是刚走下台阶,便被一双手拦住了。
白可恨恨地看着我,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好久不见,秦先生(全集) 第27章 “搁浅”二字,我写不来(6)
“苏念锦,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我没有说话,只想快点离开。
“怎么,想逃?曾经你给我的屈辱我还没来得及还,你就想这样走掉,哪有这样便宜的事儿!”
“请你注意身份和场合。”我冷着声道。
“身份和场合?”她重复着,“我的身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似乎是理所应当的,只是不知苏小姐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到这里?”
“这与你无关。”
白可冷笑,举起手就往我脸上扇去,被我用手狠狠地抓住。
两双手僵持在半空中,已经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白可,你没有资格扇我,要扇你该去扇秦子阳,是他给你的难堪,不是我。不要把什么过错都怪罪在女人身上,那是身为女人的一种悲哀。”
“秦子阳?呵,以他现在的身份就是站到我面前我也不会看他一眼,不过你苏念锦我也不会忘记。”她递了一个眼神,几个女人一起走了过来,扣着我的手就要往外带。
“放开我,不然我就在这里大喊,难堪的不只是我,你们几个也好不到哪去。”
“真是可笑,你以为大家会管吗?现在的人精明着呢,哪里会管这些闲事。再说,和你曾经给我的难堪比起来,这点小事算什么,就是难堪我也认了。你喊吧,我不怕。”白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当真是恨我入骨。
我愤恨地看着她,但我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不得已我把目光调向钟子林,发现他正玩味般地看着我,拿着酒杯的右手微微向我示意了下。
心里最后一抹希望也冰冷了下来,我闭上眼,算了,也许本就不该来。
白可笑着比了一个眼神,几个女的一起往外拽我。
“放开我,我自己出去。”
她们看向白可,白可点了下头,抓在我手腕上的几双手顿时松了开来。
我随着她们走出去,刚出去就被拉到一个角落里,白可居高临下如同女王一般地看着我。
“呵,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可真不聪明,你就该找个地方好好躲起来,怎么还跑回t市?跑回这里,这不是等着让我羞辱你吗?姐妹们,你们说是不?”
“是啊,你看她当初跟秦子阳在一起时那神气样儿,我早就想狠狠给她几个嘴巴子,看她还那么装不。”
“可不是,以前有秦少撑腰我们不敢动,如今,看谁还能给你撑腰,不过就是一个婊子。”
“别以为穿了华丽的衣服真就和我们一样了,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不是这个圈子的就不要往这里凑,哪个地方适合你就老老实实地在那儿待着。”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轮番说着,似乎光是动手还不够,在这之前一定要彻底羞辱我一番。
她们的话语形成一把把尖锐而锋利的剑往我身上扎,然而从始至终我没有显露一丝软弱。我紧咬着嘴唇,即使被咬出血也不肯发出一声。
于是白可更愤怒了,她举起手狠狠地往我脸上扇去。
响声清脆悦耳,我的脸颊顿时如火烧一般热辣,麻痹感瞬间淹没了其他,只感觉周围的声音都弱了下去,有什么在嗡嗡地响着。
第一个巴掌刚落,她嗤笑了一下,举起手,眼看第二个就要落下。
一双手就这样出现在了我与她的面前,白可未曾落下的手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够了。”
秦子阳走了过来,不知他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知他为何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他穿得很随意,和这里来参加宴会的那些正装相比显得异常的不搭调,却依然高贵优雅,他往这儿一站,就比在场的任何一个男士都要明耀显眼。
他看着白可,神情冷漠,那平静的眼底有着火焰在燃烧。
“怎么,心疼了?你不是不要她了吗,怎么当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如今竟然为了她出面了?真是不容易啊。”
白可瞪着他,放下手,眼中有着浓浓的恨意。
“这不关你的事。”秦子阳冷漠地道,那声音毫无感情。这时我才知道,一直以来和我冷言相对的秦子阳说话时的冷从来都不是真的冷,这种没有感情、平静到极致的语调才是真的让人觉得冰寒,似乎连一丝温度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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