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她上前拉住沈妙言的手,笑道:“我的好妹妹,你可别怨我们把你抓来,今儿你若是好好表现,将来去皇宫里做贵妃娘娘,那也是使得的!可不比你在西郡这种小地方强?”
沈妙言假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微微往后瑟缩,轻声道:“你们是谁啊……这儿是哪里……”
老鸨笑了笑,放轻了对她的戒心,招手示意四名小丫鬟过来,替她仔细梳洗打扮。
沈妙言泡在屏风后的浴桶中,见那老鸨在外面嗑瓜子儿,于是怯声道:“请问,这里是哪里啊?你们要对我干什么?”
其中一名丫鬟,笑嘻嘻给她搓着背,“这里是西郡最大的妓馆,名为蓬莱阁。姑娘既然进来了,就别想着出去。若是入了贵人的青眼,可不比嫁个寻常男人来得好?”
“贵人?”沈妙言懵懵懂懂,“你们说的贵人,究竟是谁啊?可是西郡的城主大人?我出身贫寒,怕是伺候不了城主大人呢。”
她说着,眼底却掠过道道暗芒。
若真是西郡城主就好了,说不准能套出点儿什么来。
谁知那丫鬟却纳罕道:“不是城主呢,我也不知是谁,反正是城主大人的贵客就是了。待会儿啊,你进了雅座之后,那位贵客让你做什么你就乖乖照办啊,也能少吃些苦头呢。”
一个时辰后,几名侍女簇拥着打扮好的沈妙言,朝楼上雅座而去。
她生得冰肌玉骨,穿着件胭脂红的重纱襦裙,云鬓高挽,只在鬓角简单簪一朵胭脂红牡丹。
朱唇一点,两汪明眸,看起来甚是明媚惊艳,引得楼中众人纷纷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终于行至雅座外,沈妙言听见里面欢声笑语,极为热闹。
侍女推开门,恭敬福身:“城主大人。”
雅座内的人一同望了过来。
沈妙言抬起头,正对上君天澜复杂的目光。
另一边。
西郡深山有黑市。
黑市半个月开放一次,四周城池的人若有明面上交易不得的东西,大抵都是在这儿进行买卖的。
罂粟,白面等物,在这里几乎是司空见惯。
就连贩卖人口这种大周绝对禁止的交易,在这里也是畅通无阻地进行着。
君舒影与连澈醒来时,便察觉自己被人用绳索绑缚住了手脚。
四周还有其他男子,皆都是手脚被缚,昏迷不醒。
一名操着本地口音的矮胖男人,正对一名富贾模样的男人卑躬屈膝,微微侧着身子,似是在介绍他身后这群男子奴隶。
“……挖煤可以的咧,大大的可以!一百两银子,十个奴隶,便宜的咧!”
那富贾腆着肚子,叼着烟斗,好奇地走到连澈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弱得很咧,怕是挖不到煤哦!”
“噗!”
君舒影在旁边笑出了声,“小舅子,你要被弄去挖煤了。”
话音落地,那富贾望向他,浑浊的老眼中顿时充满了惊喜:“这个漂亮咧!俺正缺个暖床男宠,买回去疼爱,好得很咧!”
“呵,”连澈勾唇,偏头看向君舒影,“恭喜皇上,觅得佳婿。”
君舒影那张艳丽绝伦的脸霎时黑了。
他抬起手,运起内力,轻而易举就绷断了束缚着他的绳索。
连澈同时发力。
君舒影跃到那富贾面前,在他惊艳的目光中,微微一笑。
锦绣萌妃 第1643章 我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我深深的伤害
下一瞬,他抬手,直接扭断了富贾的脖颈。
连澈也没闲着,一脚踹到那名人贩子的胸口上,直接将人贩子的肋骨踹断,扎进心脏里,一命呜呼。
君舒影转过身,拍了拍仍旧昏迷不醒的司马辰:“别装死,起来了!”
司马辰不好意思地坐起身来。
他看见四周渐渐围拢的黑市打手,咳嗽了声,“那什么……我还是继续装死吧,你们解决掉他们,我再起来。”
“想得美。”
君舒影把他扛起来,望向连澈。
连澈点点头。
于是黑市所有人,在下一刻,看见两名容貌极俊美的男奴,同几十名黑市打手战斗在了一起!
他们的功夫潇洒极了,不过片刻功夫,就将那些黑市打手打得七零八落,死死伤伤。
一名女富贾作西子捧心状,指挥手下的女婢道:“快去问问,他们是从哪儿来的!我愿意出千两黄金,买他们来伺候我!”
那侍婢会些拳脚功夫,忙轻掠过去,朝君舒影和连澈恭敬道:“二位留步!我家夫人想用千两黄金,买二位公子过门,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两人还没回答。
被君舒影扛在肩上的司马辰艰难回头,摇着羽毛扇子努力扮出潇洒状,开口道:“你家夫人怎的不买我过门?莫非我不如这两个杀胚吗?”
那侍女微笑:“呵呵。”
司马辰摇首叹息:“世人只知道以貌取人,真是大错特错。贫道私以为,人活一世,这副外表不过是具无关轻重的皮囊。真正重要的,是灵魂啊灵魂!”
侍女笑容不改:“呵呵。”
司马辰:“我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我深深的伤害……”
连澈似笑非笑:“既然道长想要嫁给那位夫人,不如君兄把他扔在这里好了,咱们去找姐姐。”
“好主意。”
君舒影说着就要照办。
司马辰忙紧紧揪住他的衣衫,“别别别!还是带我走吧……”
三人正寻思着抢几匹马离开,那位女富贾终于鼓起勇气上前。
她不过三十多岁,白白胖胖,看起来一副宽和面相。
她诚挚开口:“二位留步!我从未见过如二位一般出尘绝艳的人物,既是相逢,便算是有缘人了。这两匹骏马,还请二位笑纳。”
君舒影与连澈对视一眼,朝这位女富贾拱了拱手,算是接受了她的好意。
司马辰低头理了理道袍,默默蹲在角落画圈圈。
后来女富贾又多送了一匹马,三人才朝西郡城而去。
司马辰分析道:“咱们昨晚不可能一起睡得死沉,必然是有人暗中加害咱们。昨儿烧肉汤的那口锅是我问牧民借来的,若他们在那铁锅中做了手脚,也不是没有可能。”
“用麻药药翻我们,再趁机把我们当做奴隶卖掉……”连澈冷笑,“好大的胆子。”
“只是不知,小妙妙被卖去了哪里。”君舒影蹙眉,“刚刚那位夫人说,今日运来黑市的女奴之中,并无容貌特别出众的。想来,小妙妙是被卖去了别的地方。”
三人边说着,边策马进了西郡城门。
正是傍晚,长街繁华,远处的夜市也逐渐热闹起来。
连澈晃悠着马鞭,淡淡道:“姐姐那等容貌,还能被卖去哪儿?直接找西郡城里最大的妓馆就是。西郡城民风彪悍开放,人口贩卖与黑市都如此盛行,想来妓馆那种东西,定然更是放在了明面上。”
他说着,勒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而去,“西郡城最繁华的地带当属东西南北四条长街的交汇口,如果不出我所料,西郡最大的妓馆,应当就坐落在那里。”
“你去妓馆次数最多,你有经验咯。”君舒影挑了挑眉,“毕竟某人可是一到北幕,就逛遍了雪城所有窑子的存在。”
连澈冷冷瞥了他一眼。
三人策马,一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了蓬莱阁。
巨大的木制高楼,檐角飞卷,大红灯笼在夜风中摇曳生辉。
穿着露骨的美人们从扶栏上穿行而过,引得长街上的男人纷纷侧目。
笙歌繁华,莫不如是。
早有小厮极有眼色地过来,恭敬道:“三位公子可是要来蓬莱阁玩玩?小的给公子把马儿牵去马厩好生伺候?”
君舒影把缰绳扔给他,下意识地从袖袋里摸打赏的银子,却摸了个空。
他们被绑架之后,好似身上的所有银钱都被搜走了。
面对小厮期待的目光,他那张俊脸不好意思地变了变。
最后还是司马辰弯腰从鞋底子里面取出一张零碎银票打发了小厮。
他又抽出两张大面额的银票来,“我全部身家都在这里了,你们省着点儿花。我是修道之人,就不进这种地方了。”
连澈鄙夷:“我不想花从鞋底子里面掏出来的银票,估计都闷臭了。”
君舒影:“我也是。”
两人说着,淡然地转身进了花楼。
司马辰:“……”
他在原地呆愣了片刻,才愤愤不平地把银票收进袖袋,“我看你们没有银子,如何能进这门……”
他紧盯着蓬莱阁,“听闻这种风月场所的姑娘,最是嫌贫爱富,我倒是不信了,你们还能靠脸吃饭不成?”
他说着,只见那两人已经靠近了蓬莱阁。
无数莺莺燕燕立即围了上来。
连澈娴熟地搂住其中一个最好看的,桃花眼中含着淡淡笑意,“爷今儿没带银子。”
君舒影勾起一位美人的下颌,弯起的丹凤眼中,满是温柔:“我也是……”
两人的笑容,立即引得这些莺莺燕燕捧着脸,娇羞万分地尖叫出声!
“公子们花容月貌,进来玩哪里需要银子……”
“奴等巴不得侍奉公子呢……”
她们七嘴八舌地说着,笑容满面,簇拥着两人一道进了蓬莱阁。
司马辰:“……”
他默默蹲下来,捡起小树枝在地面画圈圈。
一位美姬路过,娇笑道:“哟,这位道长蹲在这里做什么?进我们店来玩儿?”
“不付钱的那种吗?”
“滚!”
“……”
而与此同时,蓬莱阁雅座。
沈妙言默默坐在了君天澜身侧。
她挽袖斟酒,捧起酒盏,送到君天澜唇畔。
君天澜盯着她,始终面无表情。
——
君舒影:老天爷赏饭吃,没办法。
连澈:除了帅我一无所有。
司马辰:呵呵。
锦绣萌妃 第1644章 为什么要来西郡
沈妙言垂眸,保持着敬酒的姿势一动不动。
莫名其妙被人卖了,偏偏要买她的人是她前夫。
这就很尴尬了。
虽然,
她本就是冲着这位前夫来西郡的。
徐禄等人盯着沈妙言,皆都看直了眼。
西郡虽有美人,却因为日晒和干旱的缘故,鲜有肌肤白皙如羊脂白玉的水美人。
这姑娘看着水灵灵的,唇红齿白,小脸牡丹般艳绝,怎不叫人惊艳!
君天澜注意到周围男人们豺狼虎豹般的目光,心中不悦,握住沈妙言的手,顺势把她拽入怀中。
宽松的墨金大氅,把怀中的姑娘遮得严严实实。
在场之人皆是人精,察觉到君天澜的不悦,连忙避开目光,继续干笑着推杯换盏。
君天澜面无表情地起身,抱着沈妙言去了屏风后。
徐禄等人伸长了脖子去看,木质屏风并不透光,因此啥也没看到,只得各自胡思乱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嘿嘿笑着,越发对身边的美人上下其手。
屏风后。
地毯上,君天澜盘膝而坐,松开了桎梏沈妙言的手。
沈妙言不大敢看他脸色,捧着黑瓷杯盏跪坐在旁边,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为什么要来西郡?”
君天澜低声。
四周都是袅袅娜娜的琵琶声,以及男人们的调笑与女子们的娇嗔,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声音。
沈妙言戳了戳盏壁,低着眼帘并不说话。
她总不能告诉这人,她梦见他被人杀了,放心不下所以放弃了自己的大婚,巴巴儿地特意赶过来救他吧!
前段时间,她才被这厮羞辱过呢。
她不要面子的嘛?
“为什么要来?!”
君天澜不悦到了极致。
他费尽心思让她逃离他,让她憎恨他,
不过是为了保全她!
可这不懂事的小女人,居然又跑回来了!
面对君天澜的质问,沈妙言咬了咬唇瓣,抬起无辜的湿润瞳眸,操着一口西郡方言,认真道:“公子嗦什么咧,人家听不懂啦……”
“沈妙言!”
男人捏住她的面颊,额角青筋直跳。
“贵客真是咧,谁是沈妙言啦,人家明明叫沈嘉——”
沈妙言忙止住话头。
那双琥珀色瞳眸,倏然放大。
她,说漏嘴了……
君天澜无语地盯着这个不乖的女人,冷冷道:“我会送你回北幕。”
“我不回去。”
沈妙言挣开他的手,低头一气饮尽杯中酒,眼尾绯红如花瓣,瞳眸明晃晃水莹莹,唇角湿润红艳,宛如带露的牡丹。
她握紧了杯盏,语带固执:“我来西郡,乃是因为这里藏有龙脉的缘故。我,我想光复魏北……更何况,我如今是君舒影的女人,我要做什么去哪里,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君天澜盯着她。
——我如今是君舒影的女人。
这句话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旋,犹如一把钝刀,不紧不慢地反复切割他的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避开视线,夺过她手中黑瓷酒盏,把剩下的半盏酒仰头饮尽。
酒香弥漫,两人彼此沉默。
屏风外很快响起徐禄恭敬试探的声音:“皇上,夜深了,您是歇在这里,还是回府?”
君天澜淡淡道:“歇在这里。”
“好嘞!看来这位姑娘果真是得了皇上的青眼!”徐禄欢喜不已,“微臣这就吩咐老鸨,赶紧为皇上准备一间干净的寝屋,皇上今晚勿忧国事,好好享受就是!”
他很快招呼房中其他人退了下去。
过了会儿,有两名侍女过来相请,说是寝屋已经备好。
君天澜握着沈妙言的手腕站起身,拖着她就往外走。
走了几步,却察觉到沈妙言是赤着脚。
那襦裙的重纱轻浮无比,叫他厌恶得紧。
他随手取下她鬓角的牡丹扔了,脱下墨金大氅,又将她打横抱起,拿大氅把她从头到尾遮住。
收拾好了,这才抬步离开雅座。
沈妙言的脸拢在黑暗中,不悦地攥住大氅,轻声道:“我让你丢脸了吗?我便这么见不得人?”
男人回答她的是沉默。
蓬莱阁内,灯火绚烂,辉煌奢华。
四楼朱红的扶栏上,君天澜抱着沈妙言,面无表情地踏进了一座华美寝屋。
两位侍女守在外面,轻轻替他合上雕门。
而恰在此时,君舒影与连澈从门外路过。
屋门合拢,隔绝了两方的视线。
屋内。
君天澜把沈妙言扔到拔步床上,自个儿去屏风后的浴桶内沐浴。
沈妙言坐起身,轻轻呼出一口气,取了床头宝瓶里插着的孔雀毛把玩。
她终于如愿来到这个男人身边,可是……
似乎她的到来,
并没能帮到他什么。
她愁绪满怀地思考了一会儿,君天澜从屏风后踏了出来。
她偏头望去,男人只穿着一条简单的黑丝绸亵裤,腹肌紧实健美,隐约还有沐浴过后的水珠,顺着腹肌线条滑落进亵裤之中。
虎体狼腰,肌肉饱满,每一寸的线条都完美到极致。
令人血脉喷张。
“呃……”
她迅速收回视线,把玩着孔雀毛的指尖都忍不住紧张地微颤起来。
完了,
她今夜,
难道要和这厮睡在一块儿?!
君天澜瞥了她一眼,搞不懂她在紧张什么。
他在圆桌旁坐下,一边喝茶,一边道:“我明日会安排夜凛送你回北幕,你今晚好好休息。”
“我不回去!”
沈妙言蹙眉,抬头凶狠地盯着他。
梦境中的场景,那么真实,真实到就像是个即将发生的预言。
他都快要被杀了,她怎么可能擅自离开?!
然而男人的口吻却是不容置喙,“主动离开,和打晕了被放在箱子里送出去,你自己挑一个。”
沈妙言气急,跳下拔步床奔到他面前,怒声道:“你是来西郡对付无寂的,对不对?!怎么,你怕我拖你后腿?!”
见男人只喝茶不说话,她越发气怒,“从前在魏北时,你不在我身边,我都是自己布置计划杀他!对付他,我比你有经验!”
君天澜依旧不语。
“君天澜!”
沈妙言猛然拔出他搁在圆桌上的苍龙刀,
刀尖直指向男人的眉心!
锦绣萌妃 第1645章 她喜欢他,还是喜欢他
“这么多年,你总是这个样子!什么事儿都不告诉我,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
“当年在楚国逼宫时,你是如此;在镐京城逼宫时,你也是如此!现在,你还是如此!”
“可是有时候,有时候……”
她眼圈发红,声音忽然颤抖起来。
长刀“哐当”一声跌落在地。
她捂住面颊,崩溃地蹲下去,
“有时候,我也想帮你啊……”
自幼就弱小的她,也想要强大,也想与他在最危险的境地里互相扶持,也想成为他的依靠!
而不是,始终躲在他的羽翼之下……
烛火幽幽。
西北的月光从窗棂外洒落,温柔地为地上的姑娘披上一层素白羽衣。
长久的沉默后,君天澜起身,把这个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小姑娘,从地上抱起。
他把她安置在拔步床上,轻轻抬起她的下颌。
她的睫毛很长,漆黑卷翘,隐隐有水光乍现。
他低头,慢慢吻去她眼角的泪花。
他的声音是天生的冰凉,在这个初夏的夜晚,却染上了别样的温柔,“抱歉……这么久以来,都忽略了你的感受。”
沈妙言凝望着他坚毅英俊的眉眼,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过他坚挺的鼻梁。
半晌后,她抱住他的脖颈,紧紧闭上眼:
“抱歉不如抱我……”
君天澜一怔。
女孩儿凑到他的耳畔,“四哥,等一切都结束,我们还能回到当初吗?若你活着,我也活着……”
君天澜握住她的手腕,郁结了数月的心情,在她温声细语的轻问之下,终于全然放晴。
他低头,唇瓣轻轻触碰着她的,“除非桃花枝上结出鹅梨,除非绝境之北的风吹进狭海以下三千里,否则,我绝不负你……”
沈妙言边笑边哭。
她仰起头,主动吻上男人的薄唇。
她喜欢他。
即便在他身边遭遇了种种不如意,
可是怎么办,
她还是喜欢他。
她心中装不下万里锦绣的河山,
就只恰恰装下一个他……
月色倾城。
重重垂纱帐幔被放了下来。
烛影摇红之中,隐约映出两个人缠绻的身影。
无寂也好,龙脉也罢,
今夜里,他们所在乎的,
唯有彼此。
而蓬莱阁楼下大堂内。
金碧辉煌的大堂里,贵公子与美姬到处都是,十分繁华熙攘。
君舒影和连澈站在雕花楼梯上,两人皆是同样不解的表情。
“小妙妙应当就在这里,怎么会找不着呢?”君舒影捻起一缕发丝,“难道,是被卖去了别的妓馆不成?”
连澈把玩着佩剑,沉默半晌,淡淡道:“还是去别处找找吧,实在不行,咱们去问问海夫人。”
海夫人就是他们在黑市里遇见的那位贵妇。
“也只能如此了。”
君舒影忧心忡忡,同他一道离开了蓬莱阁。
翌日。
沈妙言醒来时,“嘶”了声。
“头发、头发、头发!”
她轻唤着,费劲儿地把自己的长发从君天澜的臂膀下拽出来。
君天澜抬起手臂,望着小姑娘松了口气的模样,重又把她捞进怀中。
他抚摸着她白嫩的面颊,温声道:“昨晚,可有弄疼你?”
此时寝屋中光线充足,拔步床内亦是十分明亮。
沈妙言一张脸儿逐渐红了,把他的手推开,没好气道:“一大早起来,说什么浑话……有没有弄疼,你不知道吗?”
“我如何能知道?”君天澜失笑,带着薄茧的宽大手掌,细细轻抚过她白腻的腰身,“妙妙的脾气倒是越发不好了。世上敢这般与我说话的人,也唯有妙妙一人。”
沈妙言伸手捏住他的鼻尖,“你若嫌我,那你倒是去寻个温柔的姑娘呗,何必与我纠缠不休?”
君天澜挑了挑剑眉,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这我可就不懂了,明明是妙妙昨晚自个儿贴上来的,又如何赖到我头上来了?”
“你——”
沈妙言语塞。
男人轻笑,大掌穿过她的长发,低头吻住她的唇瓣。
极尽温柔,极尽缠绵。
在屋外守了一夜的侍女,只听得寝屋中又响起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午后,君天澜抱着又累又困的沈妙言去沐了个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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