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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妹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长沟落月
画屏是个嘴杂的,爱乱嚼舌根子,没有她在旁边自己还好做事一点。
不过小扇终究还是不放心李令婉一个人,所以直将她送到了周氏住的地方,随后她才回了怡和院去换小玉过来。
周氏住的地方唤做梅合居,里面栽了四五株梅花,现下大雪里都开了,枝头绯红色的花瓣映着洁白晶莹的雪,暗香浮动。
周氏正坐在暖阁里,靠着窗子,看着采薇领着两个小丫鬟在收集梅花花瓣上的雪。
将这梅花树上的雪收集了起来放到陶瓮里,再封严实了,埋到梅花树下,等明年都化开了,拿了这雪水出来泡茶,茶水里隐隐的就会有一股梅花香。
这时有小丫鬟一路直跑了进来。采薇见了,便出声呵斥:“跑什么?仔细打扰到太太歇息。”
昨儿周氏陪老太太抹了一宿的骨牌,也是极乏的,现下怕不是正在歇息?
那小丫鬟听她这样一喝叫,便停下了脚步,但面上还是极其高兴的模样:“采薇姐姐,姑娘来了呢。已经在前院里了。”
梅合居这里是个三进的院落,前面一进做待客用,周氏日常起居则是在二进。
当下采薇一听,也极是震惊。她一时也顾不上去收集雪了,赶忙的就吩咐着:“你还不快去迎了姑娘过来。我去告知太太这事。”
说完就飞跑着进了屋子去了。
周氏腿上盖了块毯子,正靠在临窗木榻上的大迎枕上闭目养神。采薇脚步轻轻的走了进来,上前轻声的唤她:“太太,太太。”
周氏没有睁眼,只是含糊的问着:“怎么?梅花花瓣上的雪都收集好了?”
“还没有,”采薇轻声的回答着。但随即她声音略微的提高了一点,“姑娘来了呢。”
周氏陡然的就睁开了双眼,起身坐直了:“你说什么?姑娘来了?”
她脸上满是惊喜和不可置信的模样。顿了顿,又迟疑着问道:“你莫不是在哄我?婉婉怎么会到我这里来呢?”
李令婉生下来没多久她父亲便死了,娘家从此开始落败,她自然是有些郁郁寡欢,老太太见了,便说她整日这样的哭丧着一张脸是给谁看呢?又说她不识字,教养不好李令婉,便将李令婉从她身边抱走了,不让她带。后来等李令婉懂事了,老太太又见天的在李令婉面前说她是如何的不好,所以才导致李令婉一直不跟她亲近。便是她住的这处梅合居,李令婉基本也是没有踏足过一步,所以现下听采薇说姑娘来了,周氏只疑心采薇在哄骗自己。
采薇听了,心中就有些酸涩。太太和姑娘这可是亲母女呢,结果竟然教老太太生生的将她们两个人给阻隔成这样了。现下连做女儿的到母亲这里来,母亲都只疑心不是真的。
但采薇面上还是做了几丝笑意出来:“奴婢如何敢哄骗太太?千真万确的呢。方才小青飞跑着进来通报,说是姑娘已经在前院里,怕不是咱们说话的功夫姑娘已进了院子了?太太您若不信,隔着窗户望一望就知。”
周氏真个隔着窗户往外望了一望。而这一望,就正好瞧见李令婉正进了这内院门。
她身上披的是一件粉色撒花的缎面斗篷,边沿都滚了一圈毛茸茸的白色狐狸毛,衬的她整个人越发的玉雪可爱了。
周氏的眼泪立时就落了下来。一面哭,一面又掀开腿上盖着的毯子,下了木榻便要去接李令婉。
不过才刚到了外面的大厅,正好就看到李令婉已经进来了。
周氏赶忙迎了过去。待想要去抱她,可又怕不敢,怕李令婉会怪罪她,所以便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但那眼中的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直往下落。
李令婉一抬头见着她这样反倒是吓了一跳。随后她就问着:“娘,您这是怎么了?”
一听她开口便叫自己娘,周氏眼中的眼泪水便滚的越发的厉害了,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采薇见着周氏这样,她眼圈也泛红了。随后她又替周氏解释着:“姑娘,太太这是高兴呢。自从您记事以来,您可是再没到太太住的院子里来过,现下猛然的见着您过来了,太太心中实在是太欢喜了,所以这才掌不住的哭了。”
一面又上来劝着周氏:“太太,姑娘现下大了,自然是明白这世间没有什么能越过母女情分去。血浓于水呢。这往后啊,姑娘肯定是经常的会来看您的。”
又转头问着李令婉:“姑娘,您说是不是?”
李令婉讪讪的笑:“很对。娘,我是您女儿嘛,有娘在的地方就是女儿的家啊,我肯定是要经常回家的。”
造孽哦。说起来原书里她给周氏设定的人生也是极苦的,往后她可得要多补偿补偿才是。
周氏一听她这样说,当即就伸手将她紧紧的搂在了自己怀里,眼泪水滚珠似的一直往下落,又抬手摸她的头发,又颤着声音叫她婉婉。弄的李令婉最后差点都要哭了。
好在采薇及时的上来劝住了:“太太,今儿冷,您只管抱着姑娘在这里哭,若是冻到姑娘了可怎么是好?您快带着姑娘进暖阁里坐罢。”
一语提醒了周氏。她忙松开了李令婉:“瞧我,瞧我。婉婉年前刚得了一次风寒,身子还没好全,我这个做娘的怎能让你在大冷地上站着呢。”
年前李令婉得了那次风寒,周氏心中忧心,但迫于老太太身旁的丫鬟双红经常会到怡和院来看视,所以她也不敢去看李令婉,也只能遣了丫鬟日日的过去打探消息,又或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的跑过去探视。
当下周氏握了李令婉的手,领着她就到了东次间隔出来的那处小暖阁里,在临窗的木榻上挨着坐了,然后又一叠声的吩咐着采薇赶快的泡茶,拿攒盒来。
周氏生的清秀脱俗,江南早春二月的杏花一般。且她的双眼瞧着如拢了一层水雾一般,看人的目光极其的柔和,瞧着就是个温柔恬静的性子。
李令婉就在心中唏嘘,自穿越以来,她心中一直便觉得很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李惟元,另一个就是周氏。再想想自己给周氏往后设定的那些遭遇,她心中便越发的觉得愧疚了起来。
不过随后她又想着,现下不一样了,她都穿过来了,晓得往后会发生的那些对周氏不好的事,那她自然就会尽力的去避免的。总之呢,她一定会好好的补偿周氏前些年受的那些苦的。
于是她就起身站了起来,矮身下去对周氏磕了个头,然后抬起头来笑道:“娘,新年好。”
周氏忙拉了她起来在榻沿上坐了,又问她:“方才你在你祖母那里不是已经给我拜过年了,怎么现下又拜?”
“那不一样,”李令婉笑吟吟的,“刚刚在世安堂的时候我没给娘您磕头啊。”
在世安堂的时候她只是给老太太磕了个头而已,随后对着大房和二房的长辈只行礼,没磕头,然后轮到周氏的时候她也没敢磕头。老太太在上面看着呢。
周氏的眼圈又红了,但又忙将眼中的眼泪水给忍了回去,只含泪笑着摩挲她的手背:“好孩子,好孩子。只要你心中有娘,娘是不在意这些虚节的。”
李令婉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个周氏可真是个水做的人儿啊,极容易的就会落泪。
当下她从袖子里掏了自己的手绢出来,伸手拭去了周氏脸上的泪水,又撒娇:“娘您不要再哭了嘛。您再哭我也要哭了。”
周氏闻言忙道:“好,好,娘不哭。咱们娘儿两个坐着好好儿的说话。”
窗外日光晴和,梅花吐蕊,暗香盈鼻。





奸臣之妹 第二十八章
李令婉在周氏这里稍微坐一会儿就回去了。一来她是怕老太太会晓得这事,到时反而要连累周氏挨老太太的训;而这二来,虽然她心中是打定了主意往后要好好的补偿周氏,但毕竟她自穿过来之后也没见过周氏几次,并不能立刻就能和她真的亲密如母女,所以这事急不得,只能慢慢的来。
不过她来的时候是空手的,回去的时候却是双手满满的。
周氏足足给了她一匣子的各样金银首饰,还有一荷包零碎的银子,并着一大包钱,说是:“府里的那些祖产现下每年所得也有限,分到你们手上的份例更是不用说了。日常你若是想要什么了,尽管拿了银子叫人去买。若是银子不够了,同娘说,娘手里的那处铺子和庄子这几年的收成还可以,是足够我们母女两个手头宽裕从容过活的。”
李令婉推辞不肯要。但周氏硬将那一荷包零碎的银子塞到了李令婉的手里去,又将那一匣子首饰和那一大包钱交由小玉拿了,随后就嗔着李令婉:“傻孩子,娘的什么不是你的?你我亲母女,你同我这样客气做什么?”
口中说着亲昵的话,面上却有些紧张。若是李令婉依然坚持不肯接她的这些东西,是不是李令婉的心中依然不是真的想要亲近她?
李令婉看出了周氏的紧张来,约莫也猜出了她心中想的事。于是想了想,最后李令婉就收了荷包,又对着周氏甜甜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娘。”
周氏一颗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去,面上浮起了柔和的笑意:“这傻孩子,跟娘有什么好客气的呢。”
一面又叫采薇拿五百钱给刚赶过来的小玉,吩咐她:“往后你可要尽心尽力的伺候你家姑娘。伺候的好了,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小玉双手接了钱,跪下对着周氏磕头,谢了她的赏赐。随后她起身站起来,捧了匣子和那一大包钱,站在了李令婉身边。
李令婉已经在同周氏告辞了,又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斗篷披了,然后就要出门。
周氏到底不舍得,直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出了梅合居的院门,手扶着门框,看着李令婉和小玉一路走远了,然后她才转身回了来。
李令婉带着小玉一路逶迤回怡和院。她倒也不急,反正回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做,所以她就一边走,一边看四处的景色。
李府的景致幽深。刚刚又下过了一场大雪,白雪青松,绿竹琼枝,红梅吐蕊,看着就觉得极心旷神怡。
李令婉看着,看着,忽然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眼前的景色都这样的鲜明,这里的人物也都这样的鲜明,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这里已经不仅仅只是她用文字构建出来的一个虚拟的世界了。这里所有的人,所有的物,便是眼前这花园子里的每一朵花,每一片叶子都是活生生的存在的,而且还一一的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李令婉心里颇有些五味杂陈的感觉。她一路沉默着回到了怡和院。
小玉上前抬手拍门,有小丫鬟过来开门,对着她行了礼,叫了一声姑娘。李令婉就对着那小丫鬟点了点头,然后抬脚往屋子里走。
等进了屋,就看到画屏已经回来了,正在指使小扇揩抹屋子里的桌椅花几之类。
听到推帘子的声响,她扭头看了过来。然后一见是李令婉回来了,她赶忙的迎了上前来,堆了一脸的笑意问着:“姑娘,您刚是刚去哪了?”
李令婉不答,也没看她。转而是看着小扇,问她:“小扇,我不是说了今儿给你放一天假,让你回来休息的吗?怎么你还在这里擦桌椅?”
而且很显然盆里的水是冷的,小扇的一双手已经冻的通红。
小扇听问,却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画屏,然后就又快速的垂下了头去。
画屏也是个机灵的,见状赶忙的就脸上陪了笑的说着:“这些小丫鬟最是懒散,不督促她们干活便只会寻了空儿的偷懒,躲清闲。奴婢不过这些日子家里有事,回了几趟家,可姑娘您瞧瞧您这屋里都脏乱成了个什么样?所以刚刚奴婢回来的时候极为的光火,就呵斥了小扇一顿,又让她立时打了水来给擦桌椅这些。”
李令婉目光冷淡的看着她。
她说小扇懒,可自己看她就是惫懒。
好想直接打发她离开这怡和院啊,可该寻个什么由头呢?若只是空口白舌的去老太太那里说自己不喜画屏,要打发了她,老太太只怕会以为她性子还是骄纵蛮横,那前些时候她在老太太面前刷的那些好感就全都没了。而且画屏的老子娘说起来在这李府也都是有脸面的,手中也有些权利,真惹恼了他们只怕也不好。
有道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画屏这一家子可都不是什么特好的人呢。
所以李令婉就没有说什么,只是温和的同小扇说着:“擦桌椅这样的事交给其他的粗使丫鬟来做就好了。你去休息吧。”
小扇先是望了画屏一眼,随后才应了一声,转身要走。但李令婉又叫住了她。
伸手从小荷包里拿了三块大小均匀的碎银子出来,李令婉递给了小扇一块,剩下的两块则是分别递给了画屏和小玉。
“你们这些年伺候我也辛苦了。今儿大年初一,这就算是我给你们的新年红包,讨个吉利。”
三个人都对她行了礼,谢过了。李令婉这才叫小扇回去休息,自己则是走到临床的木榻上坐了。
小扇转身走了。这边画屏已经一眼就瞟到了小玉手里拿着的黑漆描金匣子,又瞟到了李令婉手里拿着的大红织金缎子荷包。
荷包里面鼓鼓的,也不晓得到底是塞了多少碎银子。再有小玉手里捧着的那个匣子,也不晓得里面都放了些什么。
画屏很心动。于是她就对小玉伸出了手:“小玉,将你手里的匣子给我。我要替姑娘收起来。”
小玉没有立时就给,只是转头看李令婉。
李令婉心中有气。画屏这个就有点过分了啊。
于是她开口,吩咐着小玉:“将匣子拿来给我。”
小玉应了一声,赶忙的走上前来,恭敬的将手里拿着的锦匣放到了李令婉面前的炕桌上。
画屏面上神情一顿。但她立时就脸上带了笑意的说着:“昨儿除夕,今儿新年第一天,姑娘必是得了不少的压岁钱和好东西。往年姑娘您得的这些压岁钱和好东西都是奴婢帮您收着的,等您要用了再拿出来。姑娘您看您手里的这些东西,是不是也交给奴婢收着呢?”
李令婉手正放在锦匣的面上,闻言她就似笑非笑的看了画屏一眼。
让画屏收着这些东西,不就相当于是让老鼠看守粮仓嘛。不过没有关系,这些事情她已经都想到了解决的法子。
于是她就笑道:“好啊。”
画屏心中一喜。
姑娘是个好糊弄的性子。又是个小孩子家家,对这些银子啊,首饰啊之类的心里都是没个数的,到时她随意的哪里拿一抿子她都是不晓得的。
于是她便上前要去拿炕桌上的锦匣,还有李令婉手里拿着的荷包:“那奴婢现下就将这些东西替姑娘您收起来。”
但又听得李令婉在说:“慢着。”
画屏伸出的手尴尬的顿在了半空中。正不解要问的时候,就听李令婉在吩咐小玉:“将我这几日做的那两本册子拿了来。”
小玉应了一声是,走去拿了两本装订的好好儿的,天青色封面的册子过来。
李令婉接了过来拿在手里,而后对着画屏笑道:“这几日你不在的时候,我和小扇,小玉她们闲着无聊,便将这怡和院里所有的东西都清点了一番,一一的登记在了这本册子上。”
说罢,将其中的一本册子递给了画屏看。
画屏也还认得两个字,当下她接过册子打开了看时,只见里面果然是记载的足够详细。不但是连首饰,屋子里的所有值钱的摆件之类都记载在内,便是连有几条手帕,都是什么材质,绣的什么花色这样的小东小西都详细的记了下来。后面则是详细的列明了某年某月某日,收到某某的某某东西这样的,一条一条的,极是分明,又详细,再做不得假的。
画屏的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了起来。
而李令婉又将手里的另一本册子也递了过来,笑道:“这本册子是专门用来记载往后我支出用的。打个比方,若是某日我想吃蜜饯了,拿了钱让人去买,就记,某月某日,花了多少钱用来买蜜饯了。又或是往后我出门应酬了,要送东西给旁人,也要记一笔,某月某日,送了某某东西给某某人。这样两本册子,一本记着进的,一本记着出的,我不时的拿出来看看,那我往后便不至于我连自己到底有多少东西都不晓得。”
画屏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起来。
李令婉这样做,往后她便是想再偷拿李令婉的首饰和钱那是再也不能了。只怕便是这怡和院里的一针一线她都是拿不了的。
画屏心里憋屈,但还不得不去找了笔墨来,提笔按着李令婉的要求在那本册子上记着。




奸臣之妹 第二十九章
画屏按照李令婉的吩咐将那些东西都登记上册之后,李令婉便说她乏了,要歇息一会,让画屏出去,留小玉在她旁边伺候就好了。画屏没有法子,只得告了退,然后转身出去了。
只是她心中晓得李令婉弄了这两本册子出来,往后她就再没得捞了,所以心里气闷的很。在自己的屋子里困兽似的走了几个来回,最后索性就出了门要去逛花园子,想散散心。
不过在花园子的长廊下还没走一会,就碰到了她娘。
她娘一直在老太太的世安堂做事,旁人都要叫她一声吴妈妈。只不过老太太年纪大了,日常只喜欢和年纪轻的丫鬟们在一起说笑,不怎么理会年纪大的仆妇和婆子,所以吴妈妈等闲也不常和老太太见面,只管着世安堂里的一些琐碎的事罢了。但吴妈妈毕竟在李府里待的时间长,而且家里那口子又管着李府田庄租子的收成,所以她在这李府里还是很有脸面的,一般的丫鬟见着她了还是得客客气气的。
当下母女两个人碰到了,画屏眼见四处无人,便拉了她娘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同她说话。
这些日子画屏经常同李令婉告假回家,这段时间吴妈妈没少听她对李令婉的各种抱怨。现下当然还是各种抱怨。
她先是细细的将李令婉方才拿了两本册子出来,又说了那两本册子的用途,随后她就抱怨着:“她怎么忽然就这样的精明起来了呢?她这样一做,往后我再想拿她的首饰和银子只怕是再也不能的了。”
随后又抱怨小扇和小玉:“姑娘以前最是亲近我的,只疏远着她们两个。怎么现下竟然疏远了我,竟然亲近气她们两个了呢?一定是那两个小蹄子趁我不在的时候在姑娘的面前乱嚼我的舌根子,所以姑娘才会这样。等我待会儿回去了,一定要撕烂那两个小蹄子的臭嘴不可。”
吴妈妈闻言也吃惊。
以往画屏偶尔放假回去的时候也常在她面前说起李令婉,不过话里话外的都是嘲弄李令婉如何的好糊弄:“也就是草包,最好糊弄了。像她自己有些什么首饰她自己都不晓得的,便是我拿了一两样她都是察觉不到的。便是偶尔疑惑的想了起来,我的那支蝴蝶簪子怎么不见了?我随意的用一句话就能糊弄过去,她也再不对我起疑心的。”但是最近这段日子,怎么在女儿的口中说来,这李令婉竟然这样的精明了?而且今儿还想出了要将怡和院进出的东西都记账的法子来?这往后可是再不好从她的手里捞油水了。
吴妈妈毕竟年纪大,经过的事多。相比较画屏只会不断的抱怨,她倒会追本溯源。于是她就问着:“怎么以前不见三姑娘疏远你,亲近那两个小丫头,现下就这样了?且今儿她做的这一出,只怕她对以前你拿她东西的事已经起了疑,所以这是要防你呢。你且仔细想想,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疏远你,防范你的?”
画屏听了,真个就皱着眉头去想。想了好一会,她就有些迟迟疑疑的说着:“仿似自打上次姑娘摔了脑袋再醒过来之后她就对我这样了。”
吴妈妈沉吟着:“近来我也听其他人说起过,说是三姑娘懂事了不少呢。性子也好了,对着丫鬟也和善了,还会对她们点头微笑,再不如以前那样的骄纵跋扈了,倒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对,对,”她这样一说,画屏立马附和着,“我近来也觉得姑娘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做什么事了,去哪了,不是带着小扇就是小玉,完全的就避开了我。且她的性子确实是变好了不少,至少这些日子,我们怡和院里的丫鬟没有一个挨过她骂的。”
顿了顿,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随后也迟迟疑疑的说着:“娘,听你这样一说,她仿似,仿似真的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啊。”
两个人一时就都没有说话。
当初李令婉在梅园里摔了脑袋之后,吴妈妈也赶去看了。就见李令婉一脑袋的血,脸色煞白,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随后请的大夫过来看了,也只摇头说难救活的。老太太当时也只以为李令婉这肯定是不行了,都已经教人备下后事需要的东西了。可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她就好了,而且随后瞧着还生龙活虎的,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那时候旁人都只说三姑娘是个福气大的,半只脚都已经踏进了阎王殿的门槛了,可阎王愣是不收,将她给放回来了。
但现下仔细吴妈妈和画屏这样仔细的一想,却觉得有点怕了起来。
纵然是现下外面日光正强,可冬天风大,飕飕的穿堂风只吹的两个人身上连骨头里都觉得冷浸浸的,全身,包括一颗心都是冰凉的。也不晓得到底是给冷的,还是给怕的。
画屏就哆哆嗦嗦的抱着自己的胳膊,勉力的一笑:“娘,怎么,怎么我觉得心里有点瘆的慌?”
吴妈妈也觉得心里瘆的慌。
她年纪大,听到的怪事也就多。而且又因为老太太笃信鬼神的缘故,所以连带着吴妈妈凡事也爱往那上面想。
当下她定了定心,随后谨慎的四处望了望,见没人,她这才倾身过来,压低了声音说着:“我在想,是不是那日三姑娘她摔到脑袋的时候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上了她的身。你想,那个时候她奄奄一息,最是虚弱,阳气就不足,难免就会被周边徘徊的什么不好的东西给盯上了,随后就上了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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