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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妹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长沟落月
也绝无二话,也绝不反抗一下。”
广平侯只被他这一番话说的心都高高的吊了起来,还哪里敢接他手里的马鞭子。
“世,世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只是世子,还是请起来坐着说罢。”
淳于祈坚持跪着不起,反而是请广平侯上座了。然后他一面手中高举着手里的马鞭子,一面将昨夜的事都说了一遍。
广平侯听了,面上的神情便开始慢慢的不大好看了。再如何,自家未过门的儿媳妇落水衣裙尽湿被淳于祈看了也就罢了,毕竟事出突然,淳于祈也是为着相救李令婉。但随后又是用口渡气,又是吸毒血,而且现在李令婉还
在永欢侯府……淳于祈这时已将昨夜发生的事悉数都明说了,随后他又将手里的马鞭子举高了些,沉声的说道:“虽然事出无奈,但我确实已与李姑娘有了肌肤之亲。此事我思量了一夜,
觉得还是不应隐瞒侯爷,所以今日一早就特地来告知侯爷此事。还请侯爷责罚。”
广平侯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也没有接他手里的马鞭子。
眼前的这个淳于祈虽然跟自己的未来儿媳妇有了肌肤之亲,但他同时又可谓是粱丰羽的救命恩人,他哪里还能对梁丰羽的救命恩人下手抽马鞭子?
片刻之后,广平侯才道:“罢了,世子当时也是救人心切。此事我也不计较了,世子请起。”他还要指望着淳于祈履行他的诺言,寻了灵丹妙药来救治梁丰羽呢。永欢侯府的势力总归是比他广平侯府的势力大。譬如这王院使他广平侯府就是无论如何也请不到的,但是永欢侯府却是可以随请随到。再譬如说永欢侯和当今皇上少年时曾是陪读,现如今皇上也极是信任他,但自己却空有一个侯爷的爵位罢了。还有,若按王太医所说,
梁丰羽这双腿若是治不好了,这当会要是因着这事退了与李令婉的亲事,那往后梁丰羽还能找到什么名门世家的女儿?
想到这里,广平侯觉得这事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但淳于祈依然跪在地上没有起来:“实不相瞒,自昨夜与李姑娘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在下当时就下了决心,此事在下必然是要对李姑娘负责的,决不能让她担了失去名节,
往后被人在背后指点的事发生。”
说到这里,淳于祈就深深的伏下了身子去:“所以在下斗胆,请侯爷写下与李府的退亲文书。”
广平侯一听,心里就陡然升了一股怒气起来。即便他们广平侯府往后因着李令婉这失了名节的事嫌弃了她,要和李府退亲,那也是他们自愿的事,可被淳于祈此时这样说,让他们退了与李府的亲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了。
这是关乎到面子的事的。
下一刻,就见广平侯双手扶着圈椅的扶手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淳于祈,说出来的话都变了调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强逼我与李府退亲?”
世子也不叫了,直接称呼你。而且语气也很严厉,看得出来他心中确实很生气。
但淳于祈不退不避,只是举高了手里的马鞭子:“请侯爷责罚。”
广平侯气的重重的一甩袍袖。
又不好真打淳于祈,这毕竟是永欢侯世子。永欢侯是他惹不起的。淳于祈这时又在说道:“在下知晓侯爷宝刀未老,一直想要为朝廷再出力,此事往后我必然会相求我伯父,请他为侯爷择一合适职位。便是梁世子的伤势,我也必然不会懈
怠,会为他求尽天下名医,搜寻天下灵药。”
这可真是软硬兼施了。
广平侯狠狠的看了淳于祈好一会,然后别过目光,大声的喝叫着在外面伺候的小厮:“拿纸笔来。”
淳于祈听了,心中蓦然一松,刹那间身子都有些脱力瘫软了。但他还是挺了腰背,直直的跪在那里。
自淳于祈走后,李令婉是再也睡不着了。
她想要离开,但无论她走到那里,淳于祈先前吩咐下的那两个丫鬟都如影随形,而且还口口声声的对她说着:“请李姑娘上床歇息,世子待会就会回来。”
李令婉只暴躁的想砸东西。我他妈的管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如果她没猜错,淳于祈现在肯定跑到广平侯府去要退亲文书去了吧?然后是不是打算带着她一起回李府,当面向老太太和李修柏求亲

关键是,这事她都已经很明确的表明她的态度了。她是不愿意嫁给淳于祈为妻的,可是他压根就跟没有听到她说的这句话一样。
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先前她和梁丰羽的婚事也是等定了下来她才知道的,但明明她才是当事人好吗?麻烦听一听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好吗?
李令婉气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可压根一点用都没有。
她真是恨透了这样的事。可是她能怎么样?她压根什么都做不了。只怕天下人都要赞一句淳于祈勇于承担责任,而她若再不从,那就是不识好歹。
而且是不是天下人都会觉得淳于祈相貌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出众,又是永欢侯世子,她能嫁他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若不嫁,那就是矫情?
可是矫情你妹啊!淳于祈什么都好她就要喜欢他吗?他求娶了她就要欢天喜地的嫁他吗?她不嫁就是不识好歹,脑子有病吗?
李令婉只气的双拳紧攥。
而两个丫鬟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她:“请李姑娘回床上歇息。”
歇息个屁!这会她要是能安心的歇息才有鬼。
但这事总得解决才行,她不能像一只笼子里的鸟儿,任由别人就这样的决定了她往后的人生。
于是她想了想,就转身对那两个丫鬟说道:“你们去帮我将永欢侯请过来。”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但都没有动,只是劝着:“请李姑娘上床歇息。”
李令婉火了:“你们除了对我说这句话就没有其他的话了?还有你们的世子临走的时候可没有说不让我见永欢侯。还不快去请了他过来?我有要紧的话要同他说。”
两个丫鬟见她真的火了,又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的一个就道:“请李姑娘稍后片刻,奴婢这就去请侯爷过来。”
说完,她就转身飞快的去了。
李令婉见状,心中略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淳于祈还是很尊重淳于德这个伯父的,但凡只要说服了淳于德不同意淳于祈去李府求亲的事,那想必淳于祈也不敢擅自就去提亲的吧?





奸臣之妹 第八十五章
李令婉听得外面有沉稳的脚步声,只以为是永欢侯来了,她忙起身从椅中站了起来。
但是碧纱橱上的门帘子一掀,进来的人却不是淳于德,而是淳于祈。
李令婉面上刚刚打叠好的礼貌笑意就全都僵在那里了。
而淳于祈显然很高兴,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简直就可以称得上是春风满面。
他快步上前,伸手就想要来握李令婉的双手,但被李令婉察觉,先他一步将自己的双手背到了身后去,淳于祈就扑了个空。
淳于祈面上笑容微顿,但他立时就又笑道:“婉婉,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听他这样叫一声婉婉,李令婉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在往下沉:“你刚去了广平侯府?”
只怕他都已经拿到了广平侯府的退亲文书了吧?不然他不会忽然就这样的叫她婉婉的,面上也不会这样的全都是笑意。
淳于祈也没有丝毫要隐瞒她的意思:“是,我刚刚去了广平侯府,而且广平侯已经亲手写了退亲文书给我。”
李令婉微垂了双眼,沉默着没有说话。
很好,一个两个的全都视她的话为无物,感情她这个当事人压根就不需要有一点意见的。
淳于祈见她这样,声音便放柔了不少:“你怎么了?不高兴?你不是不想嫁梁丰羽?”
她是不想嫁给梁丰羽不错,但是……
“可是我也不想嫁你,”李令婉极力的压制着自己心里的火气,“所以淳于公子,能不能麻烦你将退亲文书给我,然后遣个人送我回去?”有了广平侯府的这张退亲文书,那她往后就不用再嫁梁丰羽了。而若是淳于祈不提上门求亲的事,她也不用嫁他。至好是她谁都不用嫁,就作为李惟元的妹妹好好的待在
李府里面,逍遥自在的,多好。
但是李惟元……
想起他临走之时对她言语举止之间的暧昧,还有这段时日写给她的那些书信里面直白火辣的言辞,李令婉就觉得有点牙疼。
到底是她多想了,还是李惟元真的对她有那方面的意思?
而淳于祈是无法理解李令婉这种终生不想嫁人的想法的,他觉得闺阁中的女子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嫁一个好夫君?
“那你想要嫁给谁?”淳于祈上前一步,低头看她,面上笑意尽敛,“婉婉,你到底想要嫁给谁?”她不想嫁梁丰羽,也不想嫁他,那她想要嫁给谁?一辈子不出嫁这样的话没有人会相信的吧?还是说,她心中欢喜的真的是李惟元,所以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要待在李惟元身边?但就算李惟元再出色,他们两个也都是堂兄妹,怎能彼此之间生出男女之情来?还是说,内里其实是有什么隐情是他所不知道的?譬如说他们之间其实压根就没
有什么血缘关系?
想到这个可能性,淳于祈陡然就觉得心中有些发慌。
若李令婉和李惟元并不是堂兄妹,李惟元那样的出色,他们两个又有朝夕相处那么多年的情分,彼此心悦彼此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淳于祈虽然平日看着闲雅雍容,但他这样不笑,又一双细长双眼微眯起的时候,眉目间便给人一种凛冽的感觉。李令婉心中就感叹着,她文笔不行,剧情不行,刻画人设的本事也不行,想自己当初给淳于祈的人设不过是流于表面,很笼统的温润如玉四个字,面对着李令嬿的时候也
是个温和无争的蓝颜知己而已,从没有过激的时候,但没想到他现在面对着她的时候也会有这样凛冽强制的态度。
这算是他自主进化了,还是自主变异了?还是他也仅仅只是外表看着温润,内里其实和李惟元一个样?
李令婉就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我谁都不想嫁。”
谁规定女人就一定要嫁人?女人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女人,然后才是其他各种社会角色。若真的找不到自己心悦的人,又内心足够强大,为什么不可以自己过一辈子?
但淳于祈理解不了她的这种想法。
他只以为她心中念着的人是李惟元,又或者是她对他没有信心。
“婉婉,”他不顾她的挣扎,伸手紧握了她的双手,目光坚定的望着她,“你相信我,我会宠你,护你,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嫁给我,你绝对不会后悔。”
这种鸡同鸭讲的感觉,李令婉只觉得额头的青筋都在开始跳了。
“淳于祈,”她实在是气的没有办法了,声音又无奈又恼怒,“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真的不想嫁给你啊。”
到底要她怎么说,怎么做,淳于祈才会明白,她其实是真的谁都不想嫁?
但淳于祈对她笑了笑,又伸手轻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转身吩咐那两个丫鬟:“给李姑娘梳妆打扮一番。”
两个丫鬟齐齐的应了一声是。
淳于祈就又转头对李令婉说道:“你在这里先坐一会,我去找伯父,待会我再来接你,送你回去。”
要上门求亲,只他去那肯定是不行的,让淳于德也一起去才更能更显出他的诚心来。
他和李令婉的亲事,无论李令婉如何说,他都是势在必得的。而等他娶了她之后,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好好的待她,宠她,她总会有喜欢他的那一日。
转身走了两步之后,他忽然又回头,对着李令婉戏谑一笑:“我觉得你叫我名字的时候很动听,比淳于公子动听。若婉婉愿意,以后便一直叫我淳于祈罢。”
说完,他就笑着转身离开。
李令婉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忽然就很想有一种想找个什么东西砸过去的冲动。
淳于德现在正在外书房。
旁侧案上一线檀香,袅袅清淡香雾中,淳于德正盘膝坐在临窗木炕上,自己跟自己对弈。
以往他曾教过一个少女学棋。她喜欢下白子,如玉的白子夹在她白皙柔嫩的指尖,简直教人分不出到底是白子更白,还是她的手指更白。
但是他没有保护好她。这些年他走遍了许许多多的地方,但是依然都没有找到她。
有时候他也在想,是不是她真的已经不在世间了?
轻叹一口气,他落下了手里的黑子。这么些年,他闲暇之时就会点了一炉檀香,坐在临窗木炕上跟自己对弈。而且他一直执的是黑子,就仿似那个小姑娘依然坐在他的对面,手里拿了白子,笑着同他撒娇:“
你再让我两子,成不成?我给你绣一只香囊啊。”
若下棋下累了,他就转头望一望窗外。春日桃花,夏日荷花,秋日菊花,冬日梅花,四季更迭,年华流逝,他就这样渐渐的老去,两鬓渐有银丝。也许等再过些年,黄泉地府,他寻到了她,是否又可再邀她一
起对弈一盘?
淳于祈进来的时候淳于德是知道的,但他并没有抬头,只是食指和中指间执了一枚黑子,在思索棋盘上的棋局。
而淳于祈进来之后也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撩衣袍下摆,就跪在了淳于德的面前。
淳于德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只是依然在思索着眼前的棋局。
片刻之后,哒的一声轻响,他将手中的黑子落在了紫檀木棋盘上。随后他又在棋篓里拈了一枚白子下了,再复又拈了一枚黑子在两指间。
“刚刚你去了广平侯府?”直至这时淳于德才慢慢的开口问他,“昨夜我同你说的话你全然没有听进去?那位姑娘于你而言就这样的重要?”昨夜当淳于祈说起李令婉同梁丰羽已定下了亲事之后,淳于德便不同意他想要上李家求娶李令婉的事,但是没想到淳于祈今儿一早竟然这样擅自主张的跑到了广平侯府去
求了退婚文书来。
“是,”淳于祈依然直跪在地上,沉声的回答着,“侄儿想护着李姑娘一生一世。”
淳于德拈着棋子的手一顿。
他这个侄儿对他的话向来就是言听计从的,又对他甚为的恭敬,今日这般违逆他的意思倒是平生第一次了。
慢慢的将手里的黑子落到了棋盘上,淳于德这才转头看着淳于祈,问道:“哦?不是因为昨夜你说的,你与李姑娘有了肌肤之亲,所以必须要对她负责?”
“以前是我没有认清自己的内心,但现在认清了,即便是没有那层缘由,我也想要娶他。”
说到这里,淳于祈抬头看着淳于德,神情满是诚恳:“还请伯父成全。”
淳于德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个时候他也是一开始没有认清自己的内心,只将她当做自己的学生来看待,后来还是那个小姑娘哭着先同他说:“可我心中从来没有将你当做我的师傅来看待啊。我,我
心悦你啊。”
那个时候他才恍然惊觉自己的内心。随即立时就遣了人上门提亲,只是没等完婚就发生了那样的事,至此她便下落不明。
若是他能早一日认清自己的内心,那他也许早就将她娶回家了吧?那这些年也不至于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哦,是吗?”淳于德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酸涩,“你确定你现在认清你自己的内心了?”
淳于祈回答的坚定:“是。我想让她在我身边,护着她一生一世,让她再不用惧怕任何人,也不用受任何人的气。”
淳于德眼眶微热。那个时候他都没有来得及对孙兰漪说过这样的话。
“你拿到广平侯府的退亲文书了?”淳于德停顿了片刻,又再问。
淳于祈点头:“是。侄儿现在就是斗胆来请伯父随侄儿一同去李府提亲。”
淳于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想去问淳于祈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广平侯写下退婚文书的。他的侄儿他知道,若他想做一件事,那总归是有法子能做成的。
而且自幼看着长大的侄子,好不容易看他动了真心,他这个做伯父的,也想促成。
“礼备下了没有?”他起身慢慢的下了木炕,“去人家提亲,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吧?”
淳于祈闻言心中大喜,忙道:“我一早已经吩咐长青备下了一份极大的礼。还备下了一根荆条,待会少不得的要来一出负荆请罪。”
淳于德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淳于祈这一手大礼,一手荆条,怀中又揣了广平侯府的退亲文书,李家还能如何呢?他这样的才智偏生要用在这些上面。早些年自己同他说了多少次让他入仕他总是推诿,好不容易年初不晓得怎么回事他忽然就要去参加会试,进了翰林院,也只是个七品
的文官。若一早听信了自己的话入了仕,凭他的这份才智,这会至少也做到四五品的官了吧?
“走吧。”淳于德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先往书房门外走。
淳于祈亲自恭送他出了书房,又道:“还请伯父先行去府门口上马车,侄儿去接了李姑娘过来。”
他倒确实是这样的看重那位姑娘,不过到府门口的这段路他都要亲自去接。
淳于德笑着摇了摇头,又对他摆了摆手:“去吧。”
淳于祈笑了笑,转身自去了。昨儿晚上李令婉衣裙尽湿,发间的首饰也多在落水的时候掉了,淳于祈连夜就让人出去购买了几套精致的衣裙和一匣子贵重的首饰来。这会他刚走进自己的卧房,就见李
令婉一身白襦红裙,梳了百合髻,髻间簪了一支凤头步摇,两根金簪子,还有两朵朱红色的小巧绢花。
齐胸长裙石榴花一般的火红,衬得她五官越发的明艳娇媚了。
淳于祈心中狠狠的一动,抬脚走上前就来握她的手。
李令婉想躲,但无奈他动作太快,压根就没躲闪过。她只好一边红了脸挣扎,一面就恼怒的低斥着:“放手。”
淳于祈笑着不答,自然也不会放手。而且他一低头,一眼就看到了她左手腕上笼着的那串红色珊瑚手串。他认得这是昨日梁丰羽亲手戴在她手腕上的。他眸光微沉,接着便伸手,将这串红珊瑚手钏自她手腕上褪了下来,随手扔到了旁侧的桌上,淡淡的道:“这串红珊瑚手钏与
你身上的衣裙不搭,还是不要戴的好。”
又自匣子里面拿了一副赤金九龙戏珠镯来笼到了她的手腕上,笑道:“你还是戴这副手镯好看。”这副赤金九龙戏珠镯每一只上面镶嵌的九颗珍珠都足有莲子米那样的大,光泽又好,又圆润,一看就知道是极其贵重的。但李令婉正在气恼中,伸手就要去将这两只手镯
摘下来,口中又气道:“这手镯我也不要戴。”
但被淳于祈笑着按住了她手,阻住了她要摘手镯子的动作:“走吧,伯父还在府门口等着我们呢。”
李令婉只气的说不出话来,紧抿着双唇,站在原地瞪他,就是不走。
淳于祈见了,就微侧了侧头看她,然后笑着将身子凑近了几分过去,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婉婉是不是要我抱你才肯走,嗯?”
尾音勾起,带着满满的愉悦笑意。
李令婉通红了一张脸不说话,身子往后退,拉远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真是夭寿了!这样都能被他给撩一下。
而淳于祈见她躲闪,又粉颊晕红,海棠醉酒一般,心中不由的就觉得极是柔软。
伸手小心翼翼的勾住她的右手尾指,他眼中含笑,牵着她慢慢的往前走。不过才走得几步,到底还是被李令婉给用力的挣脱开了。
淳于祈也不再勉强她,而是唇角带笑,慢慢的在前面走着。
他想,总会有一日她会心甘情愿的让他牵着她的手前行的。
一路到了府门口,李令婉就见淳于德正双手背在身后在看府门前立着的那两只石头狮子。
淳于祈上前给她引见,李令婉目光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淳于德,心中暗暗的赞叹了一声,随后矮身屈膝对他行礼:“小女见过永欢侯。”
淳于德面上浅笑,伸手虚扶了她一把,随后道:“李姑娘客气了。”
彼此又寒暄两句,随后李令婉轻提裙角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淳于德则是坐到了前面的一辆马车里面。
李令婉上车之后只觉得心神很不安。她已经三番五次极其明确的对淳于祈表明了她的意思,只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但淳于祈依然我行我素。而且看现在的这架势,不过是送她回去,用得着永欢侯也一起去?他们必然是去李府提亲的。可恨刚刚她又没有机会单独见到淳于德。只是见到了又如何?她自认她没有如簧巧合,又不能拿孙兰漪的事来胁迫永欢侯。若永欢侯知道了孙兰漪这些年被李修柏强迫着受了这么多的屈辱,他自然是不能忍受自己的侄儿娶李修柏的女儿,但他又能放得过李修柏,乃至整个李府?到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只怕
除却李令嬿,这整个李府的人都要遭殃了。
李令婉觉得很头痛,也深恨自己的无能。这时她就极其的想念李惟元。
若他在,想必天大的事都能迎刃而解了吧?其实有他在,压根就不会有她为任何事烦恼的时候。
她是真的想李惟元了,也不晓得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但是回来之后,他们之间又该怎么相处?她自然希望还是以堂兄妹的身份,但只怕李惟元他已经不愿意了吧?
头更痛了。李令婉伸手扶着额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就听得车壁轻响,是有人在外面轻扣。
李令婉一开始还没有理会这个,但架不住那声音一直在响,最后她就轻轻的掀开了一角旁侧车壁上的纱帘子,就见淳于祈端坐马背上,正手中拿了马鞭在笑着侧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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