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队长

嘭嘭嘭嘭！
敲门声更加用力，像炸雷轰轰不绝于耳，包含着一股浓浓的怒气在里面。睡眼惺忪的鲁芸茜不耐烦地猛坐起来，正要撒起床气，看到酒店房间陌生的环境时瞬间清醒许多，从充电线上拔下手机一看已经是早上九点，刘绛卿两个未接电话赫然显示在最上方的提醒里。她暗呼一声“遭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毛就冲过去开门。
“房东大人，我……”
她刚拉开门想道歉，却发现只有个背影朝隔壁一闪就消失了，看来只是为了叫她起床才这样暴力敲门。没想到自己居然比生物钟混乱的房东大人起得还晚，而且距离与李优、晴川约见的时间也将近，鲁芸茜窜进洗手间只用了平时十分之一的时间就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后将笔记本电脑抱起来，背着米奇包就冲了出去。
一出门就在走廊看到了什么都没带的刘绛卿，身上穿着一件黑色毛呢大衣，脖子上围着厚厚的深蓝色围巾，口罩墨镜一应俱全，除了耳朵以外包裹的都相当严实。他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望着小跑来的鲁芸茜，看起来比以往帅气了几分，但也神秘了几分。
“……对不起，我起晚了。”鲁芸茜一脸歉意地对刘绛卿说，又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装束古怪他，绷不住还是泄出了一丝笑声。
刘绛卿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来到电梯前按下了按键：“这边距离约定的地方大概三公里，坐车太堵，只能骑自行车过去。早餐到那边再说，李优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啊，那这个本本怎么办？”鲁芸茜一惊，原以为是打车去，索性就抱在了怀里，骑自行车的话就没办法了。
“你不是有包吗？”刘绛卿看了看她背后的米奇包，小小的梯形包看起来最多能装个a4大小的书，17.3英寸的笔记本电脑根本没希望，便改口说：“算了，放车筐里就行。”
“那，摔了的话……要赔多少钱啊？”鲁芸茜小心地问着，她平时很少骑自行车，技术时好时坏，有时候载人四平八稳，有时候平地都会摔跤。
“五个月房租。”刘绛卿说。
鲁芸茜猛地瞪大了眼睛，刚想把怀里的笔记本还给他又有些舍不得。今天和李优晴川的见面她希望能开着电脑让恒刀一剑旁听，而且下午的全明星也希望哥哥能一起去参加，所以这个电脑还不能还。
离开酒店，俩人各自选了一辆共享单车。鲁芸茜笨手笨脚地试着将笔记本放进车筐，可无论侧着还是平着都觉得不安全，急的满头大汗，恨不能重新冲回酒店把房东大人的行李箱借下来。
刘绛卿伸手把那台笔记本电脑从她的车框里拿了出来，随手斜着卡进自己的自行车筐里，直接骑上去踩下踏板就上了自行车道。鲁芸茜连忙上车奋起直追，车头歪歪扭扭，险些撞上旁边的大婶。
叮~
红到发黑的欧式复古木门被一双坚实的大手轻轻推开，敲动了门框旁的银色铃铛。浓郁的咖啡香味扑面而来，丰富了清晨单纯的嗅觉。一首陈鸿宇的《霓虹深处》正唱到最无奈的副歌部分，这并不是适合早上听的歌，但却很适合这家店的氛围。
早上来咖啡厅里的人不多，而且这家店比较偏僻，店面小到像个原住民的老房子。俩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沉重的木门在合页的拉扯中紧紧闭上了，又震得那铃铛“叮”了一声，似乎在催促着店家快点接待客人。可店家却并没理它，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抹布悠闲地在吧台里擦着桌子，客人不主动来点单，就绝不去找客人。
那俩人在小咖啡厅唯一透点亮的窗户旁坐了下来，奇怪的是他们都坐在了同一边沙发上，面朝着那扇红到发黑的门，似乎在给还未来的人留了对面的位置。坐在最里面的女生不安地用手理了理长长的头发，又看了看身上那件完全不合身的宽大衣服，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手机飞速打了一串字，放在桌子上展示给旁边的男生看。
“他们到哪了？”
“刚联系的时候刘绛卿说还剩十分钟路程，估计快到了。”几乎占了座位多半的高大男子对女生说着，又抬头看了看那扇门，“我先去点些东西吧，你喝什么？”
“红茶。”女生飞快地在手机上的记事本里打出两个字。
男生立即站了起来朝吧台走去，高高的个头让咖啡厅那些散台桌椅看起来像儿童用的，就连天花板都显得有些低矮，前些时间悬挂在上面的圣诞节彩带从他头顶轻轻滑过，他伸出手不自觉地挠了挠头，短短的毛寸发型在这个隆冬季节看起来有些不合时宜。
正当店主和男生确认着订单的时候，门口的银铃又“叮”了声，同样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不过女生显得更加娇小，背后的米奇包让她看起来像个未成年人，刚进门就机警地扫视了一圈。
她发现主厅里坐着两个穿着时尚的女生和一个壮硕的胖子，窗户边上坐着一个单独的长发女生，吧台还有一个高个子男生和店主，眼里顿时出现了迷茫，似乎不知道该干什么。她用抱着笔记本电脑的手肘戳了戳身后的男生，轻声问了一句，却发现身后的男生朝前一边走一边摘下了口罩和眼镜，礼貌地和吧台点餐的高个子男生握了握手。





零一队长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不知所措的约见
高个子男生与来者对话了两句后立刻朝矮小的女生望了一眼，又迅速将目光转移到了窗户边那个女生身上。矮个子女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微转过身站在入门的地方隔着两个卡座朝窗户那边看去，脸迅速红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目光呆滞，完全定在了原地。
坐在窗户边上的女生也朝这边投来了视线，竟缓慢站起了身，瞪大眼睛看着门口的女生，那张原本憔悴黯淡的脸都变得有些红润起来。两个女生就这样互相望着，完全没注意到咖啡厅里的其他人，让吧台的两个男生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打断一下她们这种无声交流。
“白痴，站这里干什么，跟我过去。”刘绛卿走过来压低了声音对鲁芸茜说着。
“等下！”鲁芸茜连忙腾出一只手拉住了刘绛卿的衣袖，也压低了声音问：“他们就是……”
“嗯，高个子是李优，窗户那边是晴川。不过一年多没见，她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唉。”刘绛卿轻声感叹着。
犹记得晴川还未离开血战天下的时候，是鏖战圈里当之无愧的女神级选手。除开对法师犀利的操作技术，不施浓妆艳彩就能媲美明星的容貌已经深入人心，最为众人称赞的就是那双多变的眼睛。参战时那双眼睛霸气凌然，深色的虹膜不断追逐屏幕上的人影晃动，犹如透视般看穿对手的一举一动。赛下那双眼睛却变得单纯无辜，除了在周围寻找熟悉的身影以外很少看其他地方，加上少言语的性子，让她多了几分乖巧的模样。
但是现在那双眼睛就像一潭死水，不，更确切的说是深渊，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觉得随她坠入了冰冷的地下。再也无处安放的目光时刻都在躲避着众人，红色血丝侵占满了微微泛蓝的眼白，配着苍白的脸和干燥的唇，俨然是一朵患了重病的花，在濒死边缘挣扎，看不出半点昔日明星的光彩。
鲁芸茜机械地跟着刘绛卿走到那个靠窗的卡座里，路上始终都用抱着笔记本的手拽着他的衣袖，就像以前去陌生的地方拽着哥哥一样。她虽然觉得这样不太好，但眼前的情况已经无法让她顾忌这些，只希望这场见面不会太难堪。
双方终于重新落坐，店家也将刚刚他们点的简餐饮品一一上桌，朝众人确认了番便提着托盘离开了。刘绛卿发现那俩女生此时离近了反而都不再对视，一个个闪避着对方的视线，看窗外看手机，眼角余光却还在偷偷找机会观察彼此，他这个局外人在心里轻叹，觉得分外好笑。
咖啡厅里的音乐在这时换了一首女生主唱的轻快乐曲，光线也变得亮了许多。鲁芸茜飞速用眼睛扫了一眼对面那俩人，发现高个子男生十分健壮，凛冬季节居然只穿着t恤和夹克，结实的肌肉从t恤下透出完美的曲线，一看就是平日十分注重健身的人，和他长枪角色的硬朗气质十分相像。
坐在他旁边的女生看起来显得瘦弱许多，干枯的长发层层叠叠堆在身前，面色憔悴，一幅虚弱却强做精神的样子。从那立体的五官和瘦削的脸看得出她若收拾收拾绝对是个美女，可现在不仅脸色奇差，还穿着一件与她身材完全不配的宽大的防风衣，里面黑色的毛衣将整个身体向内收缩起来，也没有戴任何配饰，乍看她整个人就像一幅小了很多的晾衣架撑着松垮垮的外套。
“你好，我是李优，旁边这位就是晴川。”健壮的男生客气地向鲁芸茜重新介绍自己，虽然这句话曾在游戏里也说过，但不同的是现在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所以声音也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可惜对面矮小的女孩似乎没有听到，微垂着视线盯着桌子下面，好像在看桌下的一只猫。
其实鲁芸茜并不是没听到李优的话，也不是故意要他难堪不理他。面对一个哥哥的队友和一个哥哥的女朋友，此时她才是那个最不知所措的人，在内心强烈的求救呼声中目光慢慢又从桌下游弋到上面，自然而然望向刘绛卿，却发现他嘴角微微翘起弧度，居然在暗笑。
“电脑给我。”刘绛卿发现鲁芸茜那求救的目光后淡然地伸出手，也不管她乐不乐意就将电脑拿了过来，顺便把面前的食物朝那边推了推，又说一句，“你还没吃早饭，快吃吧。”
本来毫无食欲的鲁芸茜被他这么一说，倒也觉得腹中有些饿了，从早上起床到骑自行车赶过来，除了西北风连口水也没喝过。她立刻拿起桌上一杯蜂蜜牛奶深深喝了大口，又用叉子叉住盘子里的华夫饼，当着三个人的面开始吃了起来。
李优见状也连忙将面前的食物朝她那边推了推，关切地问：“茜茜妹子还喜欢吃什么，这里没有的话我去外面买点过来。”
“呜呜~”鲁芸茜咀嚼着嘴里的华夫饼摇了摇头，吃东西让刚才紧张的情绪缓解了大半，目光也变得自由了很多。她一晃就看见刘绛卿居然在电脑上打开了鏖战，进入登陆页面后朝她这边扭了一下电脑，示意输入账号密码。
鲁芸茜犹豫了一下，她知道刘绛卿的意思，但现在真的不确定这么干到底对不对，不过手还是乖乖放下了叉子，熟练地在登录框敲下了账号密码，恒刀一剑的角色迅速出现在了进入游戏的上方。
“你在玩游戏？”李优听到笔记本公放音响里播出了小声的鏖战背景音乐，吃惊地问。
“嗯，昨天找人做了材料，看看货好了没。”刘绛卿一边说着一边点开了恒刀一剑的好友列表，输入猴子在七服的工作室号搜索起来，“不用管我，当我透明就行。”
鲁芸茜此时也一脸吃惊地盯着他，但和李优的吃惊完全不一样。她知道刘绛卿对恒刀一剑有着怎样的反应，但现在看起来他就像是在玩自己的一地脚印般顺畅自然，丝毫没有为难和厌恶的样子。试问一个人需要怎样的毅力才能在最害怕的东西面前装得这么淡定，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零一队长 第四百二十三章 无声抗议
似乎是被房东大人的无畏给传染了，她转身拿过米奇包在里面翻腾起来，将一把电脑充电线拿出来放在沙发上，又拿出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终于在夹层里摸到那个硬硬的小盒子。
“这个给你。”鲁芸茜羞得满脸通红，举起那只扁扁的方形盒子越过桌上一堆食物递到了对面，“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当见面礼物，后来觉得这个你大概会喜欢，有点旧了，不要介意啊。”
晴川猛地抬起头，凌乱的长发后面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小心翼翼伸手接过了这只有些年头的破旧礼品盒。盖子上红白色的格子底纹已经有些模糊，白色发出了陈年的黄色，红色也变成了暗淡的橘色。但仍能看出原主人曾十分小心保护这个盒子，边角毫无磨损，打开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和新盒子一样的吸附力。
盖子翻开的一刻，她的表情凝固住了，肩膀却微微抖动起来。坐在旁边的李优明显感到了这种强烈的情绪，好奇地扭头看了一眼那个盒子里面。白色的内盖上用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字体连笔写着一行字：你若不哭，就是天使。——鲁道恒，2013年6月还清欠债。
盒子里黑色的衬垫上静静躺着一条用细绳穿着的项链，挂坠是枚用贝壳打磨雕刻的羽毛。这枚挂坠有大拇指甲盖那么大，而且手工并不怎么样，羽毛边缘残缺不齐，表面粗糙，上端孔内穿的绳子看起来和它也有点搭配不到一起，但整体却透出一种笨拙的美感。
“这是哥哥在我初三的时候补给我的六一礼物，是他亲手做的。学校不让戴项链，所以我一直放在家里。在去s市上学的时候我带了一些哥哥以前送我的东西做纪念，这是其中一个，你如果不介意它有点旧的话就收下吧。”鲁芸茜微微低下头，有点害怕看到晴川那双深渊般的眼睛，更害怕对方因为嫌弃这个礼物太简陋而拒绝。
晴川双手小心地托着盒子，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内盖的笔迹上。见字如面，里面这串留言字体稳健挺拔，和他在战队时期几乎没有差别，而且每一字每一句都透漏出了对妹妹无限的爱意，令人嫉妒，又令人羡慕。
盒子里承载的这枚小小贝壳羽毛，雕刻刀法相当粗鄙，不过应该是雕琢失败过很多个后才终于成功的唯一一枚。恐怕这本来就是鲁道恒要在六一的时候送给妹妹的礼物，只是因为没掌握到手工的技巧才拖延了时间，成为了还清欠债的物品。
她在这份简单的礼物上读出了另一个鲁道恒，记忆中的他又一次活了过来，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个可爱矮小的妹妹。也看出了鲁芸茜选择它送给自己的那份真挚之心，并非出自同情或者安慰，而是当成亲者一起共享那段她不曾知道的属于兄妹的回忆。
“这个礼物太重，它属于你，我不能要。”晴川将盒子一直捧在左手上，犹豫了片刻迅速在手机便签上打了行字，展示给鲁芸茜看。
“没关系啦，从小到大哥哥都不停地给我送各种礼物，每年除过我生日和六一会收到礼物以外，还有他和我比赛输的一大堆东西，这个只不过是其中一个，你就留着吧。”鲁芸茜大方地说着。
晴川默默收回了手机，却盯着鲁芸茜的脸直直看着，像是在确认这句话，又像是发现了什么。鲁芸茜被盯得好不自在，避开那犀利而灼热的目光扭头看了看刘绛卿的电脑，游戏里的恒刀一剑正和那个社会你佩奇姐交易着材料，一切似乎都进展的相当顺利。
猛地，一个手机屏幕又伸到了她的面前，晃了晃，似乎是在提醒看这边。鲁芸茜一时怔住，终于尴尬地收回注视游戏的目光，看了看手机上面的字：“真的要送给我，不后悔吗？”
“嗯，今天带来就是给你的，我不后悔。”鲁芸茜用力点了点头，看着晴川小心翼翼打量盒子却始终不敢取出里面东西的谨慎样子，心里也放下了一块石头。
这份礼物没有选错，她肯定会好好珍惜这条项链，真是太好了。
经过见面礼的交流后，三人终于熟络了很多，一边喝着有些凉了饮品一边开怀畅谈起来。鲁芸茜本就很想知道哥哥在战队的事情，对着他们直接连珠带炮地撒出七八个问题。晴川在手机上打字根本就跟不上她提问的速度，只好让李优代为回答，偶尔举起手机补充一两句。
刘绛卿全程都装作没听到，审视着恒刀一剑身上其余的装备，又给社会你佩奇姐下了个订单。社会你佩奇姐应了一句便离开队伍去弄这份订单内容，包里的金时魂刻材料也全部准备完善，只剩最后看脸的合成制作环节。他微微放松下来，拿起旁边自己的黑咖啡刚抿一口，突然看见恒刀一剑在当前频道发了行字，大骇下险些将嘴里的半口咖啡喷到电脑上，立即放下杯子歪着头拼命咳嗽起来。
鲁芸茜奇怪地扭头看了看刘绛卿，连忙问：“房东大人，你怎么了？”
刘绛卿痛苦不语，只是伸出手摸索着拿过纸巾擦了擦嘴和手，终于缓过来后虚弱地说了声：“我去洗手间。”便丢下笔记本迅速走了出去。
“哎，洗手间在那边……”李优好心地伸手朝咖啡厅里面一指，却看他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了。
知道刘绛卿出现这种反应肯定是游戏里的哥哥在搞事，鲁芸茜伸头朝电脑屏幕上一看，当前频道竟然有一行恒刀一剑发出的字：“都聊得什么乱七八糟玩意，老子喜欢乱丢东西怎么了！”
“噗……”
鲁芸茜紧紧咬住嘴唇低下头拼命忍住了笑，嘴唇都给咬得发白，终于憋住没笑出声却开始抖肩膀，乍看好像在哭一样。
刚刚和李优晴川正聊到哥哥平时的日常生活，她没想到哥哥在家里乱扔东西的毛病居然在战队里也是一样。据李优说鲁道恒在血战天下的时候光是队服就丢过三套，尤其是电脑周围东西堆到如垃圾山这点无论家里还是战队更是惊人的相同，最大的垃圾就是乱七八糟的打印纸、各种笔、零钱、手办和耳机u盘手柄之类的东西。不过他有个规则，乱只乱属于自己的地盘，绝不占用别人一分一毫的地方。




零一队长 第四百二十四章 离开血战天下是为何
恒刀一剑在游戏里利用笔记本的话筒将众人的聊天听了个彻底，没想到离开那个世界后居然还会被人吐槽这件事，简直是不给面子。不过现在又不好出声去吼鲁芸茜，万一她犯傻在那两个人面前做出奇怪的举动必然又会引起疑心，只能弱弱地用打字的方式表示着无声抗议。
他原以为开电脑的是妹妹，却没想到会吓跑了刘绛卿，此时听到那边的声音也是一脸懵逼，看了看下面自己发出的字，抱歉似得转过身挠了挠头。
“没事吧，茜茜？”李优看见鲁芸茜几乎是扑倒在那边的沙发里，半天都没坐起来，便探着身子关切地问着。
“……没事没事，我刚看到这里掉了一个硬币，应该是房东大人的。”鲁芸茜立即坐直了身子，不再去瞅游戏里那个发牢骚的家伙。
“你现在和刘绛卿住在一起吗？”李优问。
“只是租了他的一间房子。”鲁芸茜生怕李优误会，又加了一句，“所以他是我的房东啦。”
“我和他在比赛上交过手，所以没太多了解，不过听说这个人脾气不怎么样，你还是小心点。”李优略担心地看着她，“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不用客气，直接和我说。”
“谢谢，其实我觉得他是个很棒的人啦，前几天刚帮我升级了橙武，这次来b市他又包了所有的食宿，刚刚还在给恒刀一剑做金时魂刻，我觉得这样的房东全世界也不会有第二个了。”鲁芸茜微笑着说，言语充满了对刘绛卿的信任。
“那就好。”李优朝门口张望了一下，似乎在看刘绛卿有没有回来。
俩人对聊总有种局限感，鲁芸茜目光开始移向一直都沉默坐着的晴川，忽然被她身上那件外套胸前的几个黑色字母吸引了注意力。虽然褶皱掩住了最后一个字，但她从前面02ld这几个字就判断出整串字母应该是哥哥名字的拼音缩写。
鲁芸茜犹豫了一下，朝晴川问道：“你那件衣服……是我哥哥的？”
一直低着头听他们谈话的晴川忽然抬起头用谨慎地目光看着她，伸手拉住这件外套的衣襟紧紧抱住身体，似乎害怕她会开口索要这件衣服，表示出了强烈的抵抗情绪。
看到这样的防御动作鲁芸茜马上意识到她误会了，连忙摆了摆手：“不不，我不是要那件衣服，你别担心。我以前没见过哥哥穿这件衣服，所以有点好奇。”
“这是鲁道恒在血战天下时候的冬季队服，一直在晴川那收着，也是唯一没给他搞丢的队服。”李优替晴川解释着。
“你穿着它很漂亮，哥哥能有你这么好的女朋友真幸福！”
鲁芸茜望着晴川拽紧衣服不舍的样子由衷地感叹了一句，觉得什么人鬼情未了，梁祝也不过如此。不过当它就发生在身边的时候，一切爱情的凄美都变得刻骨铭心，那个缩在窗下的女孩仅剩这件衣服可以获得些许哥哥留存的温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鸟无助的蜷缩着，却得不到任何帮助。
和晴川有着相同感受的鲁芸茜此时对她充满了同情，甚至已经在心里承认了她的身份，但面对这种情况也无可奈何。鲁芸茜也曾经这样无助，就像生活里突然失去了一个灵魂的依托，但有人以另一种形式回来及时救赎了那颗几欲冻住的心，让她恢复了对生活的活力。可晴川呢，晴川要怎样才能振作起来？
——唉，真想告诉她，那个恒刀一剑……就是哥哥啊！
晴川听到这句话后猛然瞪大了眼睛，谨慎的神情倏然消失，苍白的脸上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似乎是在朝她微笑。那笑容瞬间扯痛了鲁芸茜的心，一望旁边的电脑，伸手便要去拿。
“对了，沧浪的训练室里也有些你哥哥的东西，按道理来说都应该还给你家人，不过我们……也有点舍不得，就一直保持原来的样子放着。”李优耿直地交代着，“要不你把地址给我，回头我把那些东西打包寄去你家。”
“啊？不用了，其实我家也一直保留着哥哥的房间和他的物品，什么都没碰。要是你们不打算清理掉哥哥的东西就不用寄了，留在那里吧。”鲁芸茜刚伸出去的手忽然又缓缓收了回来，像做错事了般将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不安地轻轻揉搓着。
“谢谢，你和你哥哥真像，都很温柔。”
忽然，一个手机屏又从对面递了过来，便签栏里显示出了这行字。鲁芸茜纠结地挠了挠头，望向游戏里背对着视角的恒刀一剑，彻底没了主意。
——哥哥啊，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再三思量后鲁芸茜还是把这件事咽回到了肚子里，决定尊重哥哥的选择。而且从一个晴川朋友的角度来说，更应该想办法让她从这段失却的感情中走出来，而不是让她越陷越深。正当鲁芸茜想着要怎么劝晴川时，一望她身上血战天下的图标，却想起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