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队长

“呵！”袁彬哼笑一声，转过身忽然弯腰搭在沙发背上，两个手肘支住上半身，视线直直看向对面的乐天，“只要你想打，我就有办法。”
乐天疑惑地看着他问：“什么办法？”
“我正在和bigbang战队，以及金茂盛战队的负责人谈条件，让他们卖我们两个团队战的五分，剩下1v1和2v2就靠你们自己去打。从那两个垃圾战队手里赢下1v1和2v2你们总不成问题吧，这样四个十分就到手了。”袁彬吸了口烟，接着说，“唯独零一战队不好搞，不过我也会问问肖远的意思。他们战队现在不缺分，只要让他们松了口，血战天下六十分全包圆，绝对能跳回到六强里！”
——买分打假比赛？！
乐天面色苍白，紧闭着嘴一句话都没说，但他想说的已经从那双震惊又愤怒的眼中冒了出来。
袁彬自然看出了乐天的想法，却不以为然：“已经到了这份上，能救血战天下的办法我都会试一试，这也是为你们好。血战天下不是我一个人的，是俱乐部所有人的。所以每个人都该为它负起责任，尤其是你，乐天队长。”
此时再从袁彬口里听见“乐天队长”这四个字，乐天几乎要吐出来。他猛地起身冲出了袁彬华丽的办公室，一直跑下楼，跑出园区，跑到街上才松了口气。蓦然望去昔日熟悉的街道，竟觉得异常陌生。
看着眼前处处都散发出高档城市魅力的街道，乐天不禁怀念起了家乡的学校和校外网吧。那里虽然平凡，没有高楼大厦，但每个人都朴实单纯，尊重生活。即使有像他这样脾气暴躁的人也只是暴躁那一时，绝对不会有什么阴沉心思，更不会做出行走于规则之外的事。
空降到血战天下后，乐天就常常听说关于袁彬以前的所作所为，但那时只顾着高兴和感谢袁彬对自己赏识，压根不信传言的鬼话。但今天袁彬所说的话却令他感到齿寒，也渐渐明白了那些传言应该不假，死了的鲁道恒的确在血战天下受到过不公对待，而袁彬这次一旦买分打假比赛，下一个成为炮灰的，就是自己。
——对不起。
乐天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用唇语说出了这三个字。
……
“什么？！袁彬来找过你？！！”
肖远的办公室里传来鲁云茜一声锐利的惊呼，几乎把窗户玻璃都震碎了。
“我们都要过去比赛了，他找你干什么？！”
“打钱。”肖远平静地拿起茶壶给自己斟满茶水，举杯轻轻放在鼻下嗅着。
“打钱？？？”鲁云茜更加震惊，声调陡然提升了好几度，“打什么钱？他要干啥？找你买茶叶吗？”
“袁彬最喜欢喝肥宅水，买什么茶啊，我猜他找肖远应该是谈买分的事吧！”恒刀一剑在肖远的电脑里朝妹妹说道，同时也把文字发到了屏幕上。
“嗯，没错。”肖远抿了口茶，看着电脑里的恒刀一剑，“那个家伙啊，说我们现在绝对能进六强，要这么多分也没意思。他呢，不打扰你的1v1连胜记录，只买两场5v5的团战分数，让血战天下的积分保持在淘汰线上面就行。”
“要这么多分没意思？！亏他说得出口！我就是要这么多分，一分都不卖！”鲁云茜气的面色通红，说话时候十分用力，连马尾都甩了起来。
“呃……这个么……”恒刀一剑忽然犹豫了下，“哎，一场五分袁彬要给你多少钱？”
“哥！”鲁云茜吃惊地瞪着电脑，可惜恒刀一剑看不见。
“单局八十五万。”肖远答。
“靠！才这么点，那可是他们的救命分，袁彬真小气！”恒刀一剑也愤愤然起来。





零一队长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拒绝作弊
茶室里的空调吹来习习凉风，将七月潮热全部隔绝在外面，只剩清甜的茶香味回荡在房间里，让这里的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肖远将茶壶中剩余的残渣倒进桶中，洗涮一番后重新放入茶叶。扁平细小的茶叶在茶勺温柔的抚动下轻车熟路般滑进壶中，随后就是一注热水灌入，缥缈雾气缓缓扫上了他的脸庞。
鲁云茜一脸憋屈地坐在肖远对面，看着他娴熟地摆弄着茶具却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能用表情来告诉肖远她反对买卖分数这件事。肖远似乎没注意到她那用力反对的表情，在等待茶泡开的几分钟时间里接着恒刀一剑的话说了起来。
“倒也不是袁彬小气，毕竟除了我们家战队，袁彬还要和另外两家谈买分的事情。能跟我们提这个价，已经是他砸锅卖铁的极限了。”
“另外两家？”
恒刀一剑在游戏里无法看到全部的赛程表，只能通过鲁云茜得知下一场比赛是和谁打，对于别家战队的赛程就更不清楚。
鲁云茜慵懒地一抬眼，对恒刀一剑说：“血战天下和我们打完以后还要和bigbang、金茂盛打，总共六场比赛。”
“原来如此，谢谢妹子。”恒刀一剑对天空点点头，随后做出一副沉思的姿态“袁彬想买他们确实也挺费钱的，金茂盛的老板虽然见钱眼开，但他们在积分榜上的处境也不怎么样，想打动金茂盛的话数字肯定不能小了。至于bigbang战队……不好说，他们都太年轻，而且学业很重，有可能会拿着钱替血战天下当替死鬼，然后等毕业了再打回来。但是也有可能拒绝袁彬，当个有骨气的热血少年，左右都不是好谈的主。”
“这么说来，哥哥你在同情袁彬吗？”鲁云茜斜眼一瞪，仿佛在看叛徒。
“确实有同情在里面，他支撑这个战队六年下来不容易，现在走到要求人买分保排名的地步也蛮可怜的。要是他彻底输了的话，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还能听见这个名字了。”恒刀一剑低沉地说。
“血战天下本身的底子不错，1v1和2v2基本都能得上分。如果这两家的四场比赛袁彬全买下来，再加上从我们这里得到的分数，说不定还真能来个大跳跃进入前六。”肖远一手执壶，一手拿滤网，将泡好的清茶茶水缓缓倒进公道杯中。
“不行！”
突然，鲁云茜大喊一声，震得恒刀一剑在游戏里都忍不住捂了下耳朵。
“不管别人卖不卖分，我们不卖！绝对不能作弊！！”鲁云茜满脸通红，义愤填膺地高声喊着。
“我可没说要卖他呀。”肖远笑了起来，端着公道杯给鲁云茜倒了杯茶，“来，消消火气，我们只是在聊天，没人说要卖分作弊，你放心好了。”
“哼！反正我是队长，就算你们要卖，我到团战上也要把血战天下打得骨灰都不剩！”鲁云茜撇着嘴，依旧是副气鼓鼓的样子。
“唉，你也不看看咱们老板是谁，怎么可能缺袁彬那点钱啊！他就在这喝着茶，聊着天，赚的钱就比袁彬买分的还多，至于冒险让战队去作弊吗？而且这件事没人捅出去倒也无所谓，一旦被联盟知道，买卖双方战队都会被联盟从名单上剔除，参与人员也会被拉黑禁赛，代价可不是一点点。”恒刀一剑说。
鲁云茜眼睛一亮：“那我们把袁彬举报了吧！”
“不行！”“不行！”
这次是恒刀一剑和肖远同时拒绝，两个声音的语气和语速一模一样，在鲁云茜听来几乎是一个人说的，不禁愣了愣。
“袁彬只是有这个想法，并没有实际做出来，不成为既定事实。而且如果举报，牵扯的就不是一家战队，会关系到很多职业选手的生涯，所以绝对不能凭一时正义做这么鲁莽的事情。”肖远说。
“没错，你千万别这么做，听到了吗？”恒刀一剑也郑重警告着鲁云茜，生怕她因为冲动而冒险。
“知道了，我不会举报袁彬的。”鲁云茜一想到那些无辜的选手就立刻打消了刚刚冒出的念头，“不过袁彬越是这么做，我就越要在比赛上好好揍他们，让他们知道赢来的荣誉要比买来的更珍贵！”
“没错，这才是我的好妹妹！”恒刀一剑温和地笑了起来。
7月19号，血战天下主场对战零一战队客场。
这个季节的c市正是最热的时候，但零一战队前脚刚到c市，老天后脚就下起了雨。这里的雨下得很急，但从来不会下很长时间，最多半小时就戛然而止。鲁云茜出门刚打上伞，没走两步地面都蒸发干了，这种奇景令她很是惊讶。
“这雨……也太随性了。”鲁云茜吃惊地看着几乎干燥的伞面，怀疑自己经历了一场假雨，“晴川姐，你们以前在这里住的时候夏天也都这样吗？”
“嗯，所以你哥从来不带雨伞出门，被淋湿了就等雨停后站在外面烘干，说这是自然洗礼。”晴川说。
“自然洗礼？老哥可真会说话。”鲁云茜额头冒出一堆黑线，将已经被热浪烘干的雨伞收了起来。
比赛时间是在下午，早上鲁云茜起床后晴川便来敲门，问她要不要去街上转转。对于逛街这种事鲁云茜来者不拒，而且c市也是哥哥上学生活过的城市，不转一圈必然会留遗憾。两个女生换上简洁的夏季日常装，带着口罩便出了门。
从上午到接近中午的时间，鲁云茜的嘴几乎没停过，在晴川的带领下不断扫荡着c市各处小吃，很快就吃了个肚儿圆，但嘴还是不想停下来。
“对了，晴川姐，我哥说他学校旁边有家很好吃的兔头，你能不能带我去买几个啊？”鲁云茜大口嚼着冷串，另一只手上已经拎了很多打包的食物，全是买给其他队员们的。
晴川一怔，随后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淡然地劝阻道：“算了吧，从这里过去c大要四十分钟，太远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现在才十点半，比赛要下午三点半才开始呢，我们打车过去来得及呀！”鲁云茜央求道。
“……”
晴川沉默不语，似乎有别的事情在顾虑。
鲁云茜看到她那副沉默的表情后忽然明白过来，c大的对面，就是哥哥鲁道恒出事的网吧。如果要去c大，必然会从那个地方经过。但是晴川又怎么可能在比赛前带她去那个地方，万一触景生情，只怕会让她难过很久很久。




零一队长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纪念碑
去c大吃兔头这个想法只因为昨天晚上鲁云茜和恒刀一剑闲聊的时候，他偶然推荐起自己在学校曾经吃过的美味，让鲁云茜顺道去看看那家店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买几个给大家尝尝新鲜。聊起时无论是恒刀一剑还是鲁云茜都没有察觉到去c大这件事有什么问题，鲁云茜还特意将吃兔头划进了第二天的行程里，顺便看看哥哥的学校。
现在见晴川为自己纠结，鲁云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我去c大就是为了尝尝哥哥说的兔头，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哥哥天天在我耳边叽叽歪歪，比以前还活跃，就算去了那个地方我也只会当做一个普通的网吧看待，你别在意啦。”
晴川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问：“真的想去？”
“当然！为了吃义无反顾！”鲁云茜笑着大声说。
“好，那就去吧！”晴川也笑了起来。
在c市这个5d魔幻地形的城市里，明明看起来很近的路，却要走很远。看起来很远的路，结果绕个圈就到了。晴川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俩人叫上车后果然行驶了四十分钟便到了c大附近的街道上，和她卡cd时间一样精准。
“冷家兔头……冷家……呃……”
鲁云茜一下车就开始寻找恒刀一剑所说的那家店，晴川指了指前方说道：“这边是c大门口，那边就是你哥说的店，跟我走吧。”
从c大左右两边延伸出去的街道全是各色美味小吃店铺，由于刚好是周末，学校里的学生成群结队地扫荡着店铺，豆花辣串烤肉一应俱全，香的已经吃了八分饱的鲁云茜口水直流，几乎都要走不动路。
好不容易和晴川穿越层层美食的包围，鲁云茜终于看到了写着“冷家兔头”四个字的店铺。然而这家店却没她想象的那么大，只是夹在两家正常大小店面中间一个窄窄的过道形操作间，店门前的玻璃柜刚好把门堵住三分之二，里面整齐地码着各种兔子做的美食。
“就是……这儿？”
鲁云茜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再没有第二家卖兔肉的店后表情显得有些失望，总觉得这家店的样子和哥哥描述的差了太多。在哥哥口中，这家兔头店是一家开了二十多年的老店，店主儿子就是c大毕业。冷家兔头的兔子远近闻名，吃过的学生几乎和c大二十年里毕业的学生数量一样多，而且从未发生过问题。
——辣么牛逼的老店，至少也该有个像样的店铺吧！这个黑乎乎的小作坊也能开二十年吗？简直就像过道里的违章建筑啊！
鲁云茜在心里嘀咕着。
“嗯，是这家。”晴川点点头，“他们店铺在这里开了很久了，你哥是忠实粉丝。他以前老说这家店就像他自己，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实力超能打，所以这附近二十多年没有过第二家卖冷吃兔的店。”
“超，超能打？！”鲁云茜再次看了看那块牌匾，斑驳褪色的巴掌大牌匾显得非常不起眼，一点也没有能打的气势。
晴川走到冷家兔头的门口，探身熟练地向黑漆漆的操作间喊了一声：“老板，十三个兔头，五个兔腿，打包。”
黑暗的操作间里立刻出现了人影动静，同时传来一个带着地方口音慈祥的老婆婆声音：“要这么多哦，你们俩丫头吃得完嘛？”
由于这家门店实在太小，鲁云茜就站在晴川身后看向店铺柜台。不多时一个胖胖的老太太戴着一直到手肘的布手套走了出来，她站在柜台后面，手里习惯性拿着食品夹子和塑料袋，笑眯眯慈爱地看着门口两个可爱的女孩。
“给外地朋友带的。”晴川温柔地答道，脸上那一抹淡淡的微笑就像见到了家里的老人般亲切，更显得她贴心可人。
“哦，那得抽真空才行，不然放久了味道就不对了。”
老人说着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夹子和塑料袋，从玻璃柜里抽出整盘兔头端进了黑漆漆的操作间。不一会，里面传来了呲呲的抽真空声音，三五秒就停一下，接续速度很快。听着这个声音，鲁云茜好奇地问向晴川：“你以前和我哥来这里吃过兔子吗？”
“嗯，吃过。他只要发现哪里有好吃的就会拉着我一起去，我以前从没吃过兔子，认识他后是第一次吃。”晴川说。
“晴川姐，我记得你好像属兔？”鲁云茜眨眨眼，略带疑惑地问。
“是啊，不过吃了以后才发现兔子不仅可爱，也很好吃。”晴川盯着玻璃柜里的兔腿说，“鲁道恒喜欢吃兔头，我觉得兔头吃起来有点麻烦，还是喜欢兔腿多一点。”
鲁云茜瞠目结舌地看着晴川，心里忍不住狠狠吐槽起自家哥哥。
——靠，哪有带着属兔的女朋友吃兔兔的啊！哥你这操作当初就不怕翻船吗！幸亏晴川姐也是个吃货，不然你早就被甩了！
没等多久，店主就把晴川她们买的十三个兔头和五个兔腿打包完毕，还赠送了一大包冷吃兔丁。虽然是小小的兔头兔腿，拎在手里却很有分量，加上之前买的那些零食算是达到了鲁云茜和晴川负重极限。
告别了这家鲁道恒吃了三年的兔子店，鲁云茜拽着重重的袋子向前又走了一段路，仍想再看看留有哥哥记忆的地方。忽然，她的视线里跃入了一家网吧，就在马路正对面。
“那个就是……哥哥去的网吧吗？”鲁云茜愣愣看着对面网吧巨大的招牌，心里忽然产生出莫名冲动，“我想去看看。”
“一定要去吗？”晴川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嗯……”鲁云茜点点头。
晴川微微叹了口气，她完全不想进入那个地方，甚至连看一眼都觉得内心非常沉重。但她并没有拒绝鲁云茜的要求，停顿片刻后似乎说服了自己，点点头道：“好，那就去吧！”
俩人刚来到网吧门口，大门就向左右缓缓打开，宽阔明亮的大厅豁然开朗。鲁云茜一眼就看到大厅深处有个异样的东西，她迅速走了过去，吃惊地发现竟然是一座缩小版的鏖战艾拉广场英雄碑，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刻着一排字——纪念我们的英雄鲁道恒。
这座顶部带着神圣十字的方尖碑下面还有一块石板，上面用文字记叙了鲁道恒在这里所发生的事情，描述与事实基本无差。在石板周围堆满了层层鲜花，娇嫩的花瓣还没枯萎，应该都是这两天放的。
看完石板上刻的字，鲁云茜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原来大家都没忘记哥哥，原来在这里的人眼中他是真正的英雄！




零一队长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祭拜者
见到眼前布满鲜花的纪念碑，晴川也被深深的震撼了。她环顾了网吧四周，喃喃地说道：“这里……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是什么样？”鲁云茜揉了揉眼睛，好奇地问。
“以前网吧有很多电脑，大厅很小，从那边到我们站的地方都是机位，地板和陈设也很破旧。但是它是离c大最近的网吧，所以鲁道恒经常到这里打比赛。”晴川说，“现在这里没有一点以前的影子了。”
“因为网吧换老板啦！”
忽然，从鲁云茜身后冒出了个青涩的男声，听起来年龄不大。俩人转身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个穿着印有网吧名称t恤的男孩，看起来应该是网管。
“换老板？”晴川疑惑。
“是啊，出事那年网吧老有人来采访和调查，还有骚扰的，原来的老板嫌晦气就把店卖了。新老板接手了网吧和原来的人，全部翻新装修改成鏖战竞技网咖，然后在这里建了纪念碑纪念那个职业选手，几乎每天都有人来献花。今天血战天下要和鲁道恒妹妹的战队在c市比赛，来网吧纪念的人就比以前多了很多，这些花都是客人放的。”
网管兴高采烈地向两个女生介绍着网吧的事情，却没察觉到两个女生的眼睛都变得有些湿润。
鲁云茜听着他的描述再次看向身旁纪念碑，一个没忍住眼泪吧嗒就滚了下来。她一把卸掉口罩放下手里袋子，拿出纸巾很大声地擤了擤鼻涕，顺便递给晴川一张。晴川接过纸巾拭了拭溢出的泪花，尽管她早就做过心理准备，告诉自己来这里后要保持理智，可看见鲁云茜哭起来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内心的思念和悲伤迅速涌上心头。
一看俩妹子都开始哭，网管小哥叹了口气，司空见惯般地安慰道：“唉，来这的妹子十有八九都要哭，几乎没有不哭的。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去忙，要上机的话到前台那边开卡。”
网管小哥明显没看出身边哭的最凶的这个女孩就是鲁道恒的妹妹鲁云茜，一句话说完就离开了。然而他前脚刚走，就有人后脚认出了鲁云茜。
“鲁……云茜？”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大厅门口方向传来，鲁云茜使劲擦了擦泪眼朦胧的眼睛，朝发出声音的那边看去。这一看她瞬间吓得停住了呼吸，就连晴川也愣在了原地。
“乐……”
鲁云茜刚要喊出声，那人突然冲上来捂住了她的嘴。和晴川一样，他也戴着口罩，还多加了一顶棒球帽，几乎没人能看出他是谁。但对于经常接触他影像也见过真人的晴川和鲁云茜来说，他那双单眼皮实在太熟悉了。
乐天。
鲁云茜一把挣脱开乐天的手，气恼地低声吼着：“你要干什么！想打架的话，我……我们有两个人，不怕你！”
“他应该不是来打架的，别冲动。”晴川温柔地拉住了鲁云茜，伸手帮她戴好了口罩，然后对乐天说：“你去吧。”
鲁云茜懵逼地看着晴川和乐天，蓦然间发现乐天手上拿了一捧花束，才明白他应该是来这里悼念哥哥，不巧意外撞见了她们。她压低眉头，跟晴川走到旁边让开一条路，目视乐天将花捧放在了纪念碑下。
“猫哭耗子。”鲁云茜嘟囔一句，眼里充满对乐天的反感。
晴川轻轻戳了鲁云茜一下，示意她不要这样说。
乐天献完花后向纪念碑深深鞠了一躬，举手投足都很有礼貌，完全不像传言中吊儿郎当喜爱暴力的混混少年，仿佛变了个人。鲁云茜看着他祭拜时充满敬意的举止，渐渐也不那么讨厌他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好奇疑问。
当乐天站起身后，鲁云茜问道：“下午就要比赛了，你来这干嘛？”
“就是想来。”乐天隔着口罩闷闷地说，眼神始终看向别的地方，不愿直视鲁云茜。
鲁云茜看他这幅爱答不理的样子，刚刚平静下去的反感瞬间又冒上来，气势汹汹地说：“我告诉你，等下午比赛的时候我会狠狠揍你们，揍到你们拿零分回家！想作弊，门都没有！”
“随便。”乐天不屑地一扭头，刚要离开，却被晴川拦住了。
晴川挡在乐天正前方，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透出了严峻的目光，直直盯着他。乐天被盯得浑身不舒服，更不喜欢被人拦住去路，脸色一变正想发火，却听她忽然以极其严肃的口吻对自己说了起来。
“乐天，我知道血战天下现在处境很为难，但是请你一定要劝住袁彬绝对不能买分作弊！一旦这件事做出来，所有人都可能受到禁赛处分，血战天下也会被联盟除名！今年打得不好明年就继续努力，无论如何不能碰禁区，这是关系到全队未来的事情，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乐天怔住，随后默默摇了摇头。
“我试过了，没用的。”
“你是队长啊！你有责任保护大家！”晴川激动地说，完全不像她平时淡定的样子。
“我是队长又能怎么样，鲁道恒当初不就是因为反对袁教练，才被袁教练赶出了血战天下吗？！”乐天也忽然激动起来，“你觉得我劝他能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当炮灰，和鲁道恒一样再也打不了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