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心理师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柯遥42
看柏世钧还在梦里,他索性一个人起身,去院子里打了水,洗
第一百二十五章 道明来意
屈修如此诚恳的样子柏奕还是第一次见,他的视线似有若无地飘向不远处的锦衣卫,想了一会儿,还是放屈修进来了。
柏奕刚要去打水洗手,屈修带来的几个仆从又上前枪过了他的瓢,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给他和一旁的屈修两人舀水。
“屈大人来的时候应该吃过早饭了吧。”柏奕瞥了屈修一眼,“我们家一直没什么余粮的。”
“嗨,什么话!”屈修洗了手,从腰间掏出一粒碎银子,丢给一旁的仆从,“快去街上买点吃的来,有什么买什么,给柏小爷和柏老爷添点儿菜。”
那仆从接了银子,一骑绝尘地跑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提了几斤卤好的牛肉鸭舌,还有几袋炸油果。
这一番殷勤,把柏奕和刚起床的柏世钧都震得有些莫名奇妙。
念在他买了小菜的份上,柏奕勉强给他盛了碗粥。三人坐在老屋的客厅里相对无言地吃饭。
屈修咳了一声,找准机会站起身,对着柏世钧深深地鞠了一躬。
柏世钧夹牛肉的筷子停在那里,口里饭也忘了嚼,半天喊出一句,“你干嘛啊”
“柏大夫,柏小大夫,别的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我今天是亲自上门道谢的!”屈修作势擦了擦眼睛,“我从前真是不识好歹,有什么开罪到二位的地方,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柏世钧和柏奕彼此看了一眼。
“哪敢啊,”柏奕放了筷子,丝毫不为所动,“您毕竟是贵妃唯一的亲哥哥,我们有什么事能和你计较……不是,屈大人你到底是怎么了,给个痛快话”
屈修略带尴尬地笑了笑,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道,“昨晚……昨晚宫中的事,二位还不知道吧”
柏奕目光微动,“游园会”
“是。”屈修感叹地笑了笑,“说出来也是丢人,自从诞下皇嗣,我妹妹成日成日都在承乾宫里躺着,但我听说昨儿个晚上她竟没有爽约,和皇上一起野游御花园春鸣湖……圣心大悦啊!”
柏奕听了,安下心来,冷淡地答了一声,“哦。”
屈修对着柏世钧又是一番拱手,“这都是多亏了柏大夫啊!”
柏世钧完全没听明白,但也没觉得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是轻轻“唔”了一声,照样低头吃饭。
“屈大人是想说这都是多亏了柏灵”柏奕试探地问道。
“是!是!”屈修连连点头,“可不是亏了柏灵柏司药吗,真真是救了我妹妹一命啊!从前都是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了!我屈家能得三位相助,实在是大幸!大幸!”
屈修拍了拍手,身后的几个仆从提着东西走近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请二位不要推辞,权当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为了感谢柏灵姑娘的妙手仁心了。”
柏奕看了一眼,低声道,“既然是送给柏灵的东西,我们肯定是不能代收的。”
“对的。”柏世钧点头,“不能收的。”
“此言差矣!”屈修皱眉摇头,“柏司药那边当然是要谢的,但今日这礼也是为柏大夫备下的。要不是柏大夫教女有方,又怎么能养得出柏灵这么好的女儿呢你们当得,当得。”
柏奕默默瞥了一眼一旁的柏世钧,老父亲老脸一红,继续低头吃饭。
“屈大人这么说,我们就更受不起了。”柏奕依旧坚持。
“当然,您这次扛来的东西这么多,要是硬堆在我们院子里,我们一下也没办法推辞……”柏奕声音平静,“不过屈大人今天要是真的打定主意要把这些东西硬塞过来,那我们也把一些话说再前头,等你前脚走了,后脚我们把东西全都交给外面的锦衣卫,到时候是什么后果我们反正不管的。”
屈修的表情僵硬在那里。
他精通送礼时扭扭捏捏的那一套,就如同酒桌上的劝酒,一来二去,推推辞辞,经过一番磨人的你来我往,杯酒下肚,交情也就有了。
可柏奕这明显不是
一百二十六章 阻拦
等父子两人收拾好了东西,像往常一样来到太医院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这儿的大门外围了十几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他们几乎组成了一道人墙,将东西朝向的太医院前门几乎分隔成了南北两个部分。
此时正是许多大夫与学徒进门的时候,柏世钧拉着柏奕,也随着稀稀拉拉的人群一道,从一旁低头绕路走,就在将要踏进大门坎的时候,两人同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柏氏父子怔住了,这才转了身往锦衣卫后面的人墙看去。
“……柏灵”
父子两人分开人群向前,果然看清了人墙围绕的中心站着的人,那除了柏灵还能是谁
“你怎么来了!”柏奕问道。
“我来找秦院使!”柏灵眼中透出些许光亮,“但他们一直拦着我,你们能帮我去——”
柏灵话还没有说完,肩膀上即刻挨下一拳,“不准喧哗!”
“干什么!怎么还动手啊!”柏奕立时朝着方才揍了柏灵一拳的锦衣卫喝道,“这里是太医院,又不是你们北镇抚司!”
那人没有多话,看了柏奕和柏世钧一眼,冷声道,“把这两人也一起押着!等三爷来发落。”
柏灵愣了愣,“你们凭什么抓人——”
三四个锦衣卫上前,不由分说地卸下了柏奕肩上的医箱,将柏世钧和柏奕也带到了一旁。
两人原本还想和柏灵搭话,问一问发生了什么,结果锦衣卫隔在中间,连对视都拦着。柏家父子纵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也只能彼此干瞪眼。
柏灵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帮锦衣卫今天是疯了,见人就逮。
锦衣卫里,为首的那人派了两人前去通传,一人顺着街巷往外去,另一人小跑进了太医院,说是要去做一番请示,柏灵猜想大概是分头去通报王济悬和蒋三。
日头渐渐升了起来。
锦衣卫有意无意地将三人驱赶至日光下曝晒。虽然上午的日头不算猛烈,但锦衣卫一直不给水喝,在站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已经年过半百的柏世钧脸色还是渐渐变得有些苍白。
他们几次想坐下,都被锦衣卫以“有损太医院风貌”为由赶着站起来。
柏奕解下了自己的外衫,披在父亲的头和肩上,让他半靠在自己的身上,好省些力气。
柏灵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再这样下去,只能再让十四出面——
“赵百户!久等,久等啦!”
王济悬的声音远远传来,他终于在另一个锦衣卫的引路下,悠哉悠哉地来到了太医院的前门外。
完成任务的锦衣卫快速归了队,为首的那人上前对王济悬轻轻拱手,“王大人。”
王济悬微笑着报以回礼,“不好意思啊,手上有点事情要忙,来得晚了一些,贵方这是要……”
“昨日承乾宫司药柏灵私自出宫,偷会学徒柏奕,三爷就觉得可疑,今日看她又来了,我们就先把人扣了下来。”赵百户振声说道,“还请王大人理解,不要阻挠。”
“什么偷会!”柏奕嚷嚷起来,“我妹妹手里有太后钦赐的令牌,大大方方的出的宫,大大方方地来看我——”
“住口!”锦衣卫上前对着柏奕便是一阵推搡,“没有问话不要插嘴。”
那边王济悬忍着好笑,装作没有看见这一幕,对着赵百户故作恍然地点了点头,“我说呢,刚才那位小兄弟来和我说在门口抓了几个人,我还纳闷……”
“因为三爷交代了,若是有什么动作,须得知会王大人一声。”赵百
第一百二十七章 掀翻棋盘的试探
一旁锦衣卫听闻,忙不迭地掏出了小本子,在上面开始记录下来。
王济悬望着柏灵,心中怒意陡升,可是脸上不仅没有半点怨怼,反而哑然失笑。
像这样嚣张的叫板,王济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这种狠话,也只有那些初出茅庐的少年郎能说得出口。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真正的狠角色——比如他自己,做起事来都是无声无息的。
“什么规则棋盘的,我听不懂。”王济悬的话说得慢条斯理,“柏司药,慎言呐。”
“那您就等着,看着。”柏灵略略欠身,“我会教您的,教会为止。”
这近乎威吓的话让一旁记录的锦衣卫也不由得多看了柏灵一眼——这小妮子有点过于敢说了吧。
王济悬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咳了一声便背过身去。
便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的疾驰声。
随着那声音临近,周遭响起一片时起彼伏的“三爷!”,王济悬甩了袖子,快步向着蒋三迎去。
“怎么这么多人都围在这里!”蒋三快步下马向前走来。
“三爷。”王济悬上前打招呼,“您来得正是时候,都等您一声处置呢。”
两人交换神色,各自心中有数。
赵百户上前在蒋三耳边耳语了几句,蒋三听得眼睛微微眯起,再看柏灵时眼睛里浮起些许怀疑。
蒋三走进,马鞭指着柏灵的笔尖,“你和秦院使有约”
“嗯。”柏灵点头。
“证据呢”
柏灵笑了一声,“要什么证据,你们进去通传一声,秦老爷子自然会出门来迎。”
“老院使菩萨心肠,听说你来求见,就算没有什么约见他也会谎称有约见。”王济悬眯眼讽刺道,“上次给贵妃的药方,你不就已经故弄玄虚过一次了吗这一次还想故技重施”
“还真被王太医说中了呢。我今日就是带着药方来的,秦院使半月前问我,能不能把这药方讲给他听,所以我今日特地前来讲方。”
“药方呢拿出来。”王济悬大手一伸,“我们先送给老院使过目。”
柏灵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药方在这儿呢,你有本事就从这儿取。”
“胡闹!”蒋三一记马鞭抽在地上,发出骇人的声响,“柏司药,我劝你一句,不要在这儿来太医院找麻烦,小心到时候吃罪不起!”
“什么到时候哪个到时候!”柏灵的声音陡然升高,“你耽误我和秦院使的会面在先,无端羁押我父兄在后,请问一句蒋三爷,你们口口声声这几日太医院戒严,戒严就是死盯着我哥哥等着栽赃嫁祸吗”
“放肆!”
“大周律刑名卷第一百三十七条,凡涉内宫案卷,不论事前访察几何,医事从急!你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兼十三太保,连律法都不放在眼里,还敢在这里跟我大谈谁在放肆!”
接着,她怒目一转,望向一旁一直在做笔录的那锦衣卫,“记啊,这句怎么不记了”
一旁锦衣卫连忙低下头,拿笔的手略略有些紧张——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当众给蒋三爷难看。
柏灵怒斥的声音迎着蒋三高举的马鞭而去,将他的手硬生生地呵在了半空,抽下去也不是,不抽下去也不是。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再留什么情面了。”蒋三的眼睛气得有些发红,“赵百户!”
赵百户上前一步,“属下在。”
“收网!收网!现在就收网!把这个柏奕——”
十几个锦衣卫瞬间挪动脚步,目光全都聚集在阴影中柏奕与柏世钧的身上。
“都住手!”柏灵忽然抬手,高举着手中的令牌,“我有太后钦赐令牌在此,见此令牌,‘当如哀家亲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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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屈老夫人不高兴
柏奕眉眼微睁,“哦。事情都和她说了”
“嗯。”柏灵点了点头,“其实不用我说,这里的事,她一直都知道。”
柏奕略略有些意外,但随即又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
“那她还说什么没有”
“她说……让我们趁早收了能脱身的心思,”柏灵歪着头,一字不差地转述着,“我们,脱不了身了。”
柏奕先是怔了一怔,而后轻轻哼笑起来。
……
另一头,屈修迈着轻快的步子穿庭过院,老远看见屈老夫人身边的几个粗使婆子站在家祠外面,他便喜不自胜地大喊了一声“娘!”
祠堂中正在祈福念经的屈老夫人听见这声响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在下仆的搀扶下,屈老夫人缓缓起身回头,见屈修满面春风地走进来。
“举止不要这么轻浮。”屈老夫人皱眉说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
屈修望了一眼母亲身前林立的牌位,立时收了脸上的笑,露出一脸的恭敬来。
一旁的侍女端来一盆清水,屈老夫人动作悠然地在里面净了净手,声音沉稳中带着力量,“有话我们出来说。”
自从上一次被建熙帝敲打,辞退了一半的仆从之后,整个屈家都显得有些萧瑟。
厨房的帮衬、庭院打理、还有武丁、门房……这些个佣人都削去了近三分之二,依然还悉数留在府中的,基本都是在主子们身旁伺候的下人们。
院子里的人气肉眼可见地衰弱下去,新落的叶子没有人扫,荒凉中反而凸显出某种禅意。
屈老夫人和屈修一前一后地漫步在自家的院子里,老夫人的脚步这时才渐渐缓了下来,她回过头,“现在心静下来了么”
“静下许多了,母亲。”屈修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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