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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贵妃多妩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鹊上心头
乐水面容一松,冲她福了福,这才退出去。
等人走了,书房只剩苏轻窈和柳沁两人,苏轻窈才跟柳沁道:“之前娄大伴劝我要同陛下好好相处,要时刻衷心陛下,今日乐水姑姑又说叫我多陪陪娘娘,我怎么觉着我这么重要呢?”
她的语气很有些飘,闹得柳沁忍不住笑出声来,忙背过身去捂嘴。
苏轻窈白她一眼:“你就偷笑吧。”
柳沁笑完了,才轻咳两声道:“小主有这么好的运道,宫中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难道还不好吗?”
好,怎么不好?可她却不那么踏实。
作为一个从不显眼的边缘人,她就没这么红火过。她自觉自己没什么特殊之处,也不懂前朝后宫那些事,实在闹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就红火起来。
若说她真是博得陛下一见钟情,那还好说些,太后心疼儿子,自是随着儿子喜欢的人关照。可陛下那样子,跟对她一见钟情,差了有十万八千里吧。
她自己是什么底子,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看上去不过稚龄少女,里面的芯子早就换成老太太,她有这样一个轮回重生的秘密,无论如何也不敢叫任何人知晓。
正因如此,突然如烈火浇油般热闹起来,她就总会猜想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太后娘娘这的简单些,或许是因为儿子喜欢她,也可能因着她也做过老太太两人投缘,可陛下那就十分叫人捉摸不透了。
柳沁见她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瞧着真没多开心,不由也有些心疼,劝她:“小主,咱们想那许多又有什么用?便是明白了根底,还能违抗陛下和太后不成?您便放宽心,该如何如何,等位份熬上去,咱们也搬个后殿住住,再叫小主娘家父母也一起进宫看望,岂不是很好?”
柳沁不过就比她大一岁,这些时候跟着她红红火火,竟也私下里琢磨这许多事。
苏轻窈微微一愣,随即便展颜一笑:“你说得对,是我着相了。”
不想了,该如何如何,把眼下日子过好才要紧。
她吃了小半盘瓜,又偷偷哄柳沁也尝了两块,便靠坐在贵妃榻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往日里她也要午歇,怕下午侍奉太后时困顿说错话,便抓紧眯会儿眼。
柳沁不用跟着她进殿伺候,倒也不怕这些,便守在她身边给她打扇,好叫她睡得舒服些。
待太后娘娘醒来,时辰也不算早,苏轻窈过去给她读了会儿书,就听外面传来通传声。楚少渊兴许是不放心母后,特地又过来一趟,瞧瞧她病况如何。
刚走到回廊处,就听里面少女清朗的嗓音,苏轻窈在给太后读《欢喜缘》,是太后最喜欢的一出喜剧,剧情也很逗趣。
楚少渊站在那听了一会儿,才叫人通传进入内殿。
刚一进去,他就觉察出些不同来。
往日因为太后病体未愈,内殿里一直关着窗门,不仅有一股苦涩药味,还很憋闷,总之叫人心情没那么愉快。
这会儿倒是窗明几净,夏日暖风从纱窗里钻进,吹散了满室药味。床边的小几上放了一盆牡丹盆景,给素雅的慈宁宫增添几分喜庆。
苏轻窈就坐在床边,活灵活现给太后读书,声音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粗一会儿细,倒是很有些口技天份。
太后笑眯眯坐在床上,脸色比早晨要好许多,瞧着也精神不少。
兴许是母子连心,他刚一走近就瞧母后抬头看他,脸上笑意还未散。
太后冲他招招手,脸上笑意融融:“皇儿快来,轻窈的书读得特别好,正赶上要紧的地方,你也一起来听。”
楚少渊就看苏轻窈的耳朵,慢慢由白变红。
他顿了顿,慢条斯理说:“哦?那朕也来听听轻窈说的书。”
苏轻窈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
咱们不熟的,叫这么亲近做什么?





我见贵妃多妩媚 第 40 章
第 40 章
兴许是头一回见儿子这样,太后坐在一边笑得不行,闹得苏轻窈脸更红,实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楚少渊一本正经坐在太后床前,脸上也带了些许笑意。
他发现,戏弄人真的很能让自己开心。
太后看苏轻窈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脖颈里,这才轻咳一声,安抚道:“好了不闹了,好孩子接着读吧。”
太后娘娘发了话,苏轻窈也不好一直那么“娇羞”,便拿起重新读起来。
因着这《欢喜缘》她前世读过好几遍,对故事剧情很是熟悉,读起来便很流畅,几个角色之间的转换也很自然。
若不是有陛下在场,她能表现得更好。
母子两个也不多言,就听她一个人在那读,寝殿里的气氛倒也很和谐。乐水悄悄退出去,吩咐宫人准备晚膳。
瞧陛下的意思,应当是过来陪太后一起用膳的。
不多时就到了晚膳时分,苏轻窈这一卷也读到尾声,太后便道:“好孩子,快歇歇,剩下的咱们明日再读。”
楚少渊这就起身,亲自上前搀扶太后坐起身来,又弯腰取来太后的软底绣花鞋。
苏轻窈一看楚少渊这架势,赶忙上前接过绣花鞋,自顾自伺候太后穿好,跟楚少渊一起搀起她来。
太后刚起身时还略有些头晕,站了片刻便好许多,对楚少渊道:“行了,母后这病也好得差不离,皇儿不用太过操心,过两日就能好全。”
楚少渊微叹口气:“这便最好,儿子也好放心。”
苏轻窈看母子两个有话说,就主动往后退了两步,默默跟在她们身后,一路往膳厅里走。
因着太后正是病中,晚膳准备得并没有那么丰盛,楚少渊也很随和,只叫多添两道炖菜,晚上用好克化。
苏轻窈原本以为伺候他们进去就要回宫,刚要行礼退出去,便被太后叫了一声:“好孩子,你也坐下来,一起吃用。”
太后也知道,她这会儿回去再叫膳,御膳房恐怕早就没有新鲜菜色,估摸着拣点现成的小菜送过去,便也就打发了。
苏轻窈自己不说,太后可不会做那没心没肺的恶人。
不过此刻席面上不仅有太后,陛下也在,苏轻窈怕他们母子有话讲,一时间不敢坐下,只可怜巴巴看向楚少渊。
楚少渊这会儿已经收起脸上的笑意,淡淡点头:“坐吧。”
苏轻窈这才规规矩矩坐在他们对面。
反正这圆桌宽大,苏轻窈坐在这头,几乎听不到对面的声响,柳沁站在她身边,眼疾手快给她布菜。
转盘一会儿就是一圈,这一口吃不上,再要吃下一口说不得就没了。
慈宁宫的膳食要比乾元宫的要更养生一些,大多都是滋味清淡的菜色,怕太后晚上积食,晚上的青菜种类很多。除了平日里苏轻窈也喜吃的香菇油菜、蒜蓉空心菜,还有毛豆丝瓜、上汤青菜、素炒油麦菜。
这里面的几种菜色只有夏日才有,到了冬日便见不到影子,苏轻窈很欢喜,一口气吃了一小碗碧粳米,这才觉得满足。
跟她比,太后吃得就相当少了。她就吃了一小碗百合小米粥,菜也没怎么动,就配了几口香菇油菜,便算用完晚膳。
苏轻窈知道太后病中,胃口不开,能用下这些已经是给陛下面子,怕儿子担心才硬吃下去的。
她坐在桌子这一头,隐约能听到陛下小声劝太后多吃,倒是跟往日食不言道模样大相径庭。
不管怎么说,这一顿饭用得是和和美美,大家都很开心就是了。
等用完晚膳,苏轻窈就真得告退,她先冲陛下行礼,然后便对太后道:“妾便回宫,明日再来叨扰娘娘。”
太后点点头,让乐水送她出去,这便被儿子扶着回了寝殿。
等人走了,太后才去看楚少渊:“这丫头,很是不错。”
太后一双眼睛,看尽宫中繁华,今日同苏轻窈这么相处下来,能看明白许多事。
苏轻窈是个很懂事的人。
她的懂事体现在许多方面,对上对下态度不一,却不叫人厌烦。一个合格的宫妃,就是要这般样子,否则自己宫里的事都要管不好,更别提其他。
太后见楚少渊不吭声,又说:“之前净尘法师也道苏才人是福寿康健的命格,便是不能给你改命,也能陪伴你度过许多时光,不也挺好?”
自先帝殡天,太后就不太一门心思给儿子改命,先帝那么好一个人,就因为命不好,不也病歪歪那么多年,最后未及不惑之年便撒手人寰?要太后说,无论结果如何,有人相伴的日子才叫和美。
楚少渊见太后病了还时刻为自己操心,也不忍驳她面子,便点头道:“儿子知道的,这不经常叫她过去乾元宫,是个……挺安静的人。”
安静意味着不吵闹,能叫楚少渊不嫌弃吵闹的,苏轻窈还是头一个。
太后就笑了。
她坐在床边,轻轻喘了口气:“你觉得能相处,母后就能安心,日子还长,慢慢来吧。”
苏轻窈绝对不是个安静少言的人,就看她读书那热闹劲儿,就知道她在楚少渊面前很知道收敛。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绝对不如她表面表现得那么天真单纯。
但这样却是更好。
深宫寂寂,最怕那种什么都瞧不明白的“傻天真”。怕是别人都来不及出手,她自己就傻死了。
楚少渊不知母后心里这些想法,他突然笑笑,道:“等母后病好了,也可叫她过来读书,还真挺有趣的。”
可不是,那唱念做打的派头,比说书先生讲得还生动,让人听了很有些欲罢不能之感。楚少渊这么不喜玩乐的人,刚也听得津津有味,想着回头也叫她给自己读。
那边慈宁宫里母子两个自是母慈子孝,碧云宫里,苏轻窈刚一回到偏殿,就见惠嫔宫中的宫女樱桃等在门口。
苏轻窈看了一眼守门的柳绿,见她对自己眨眨眼,便知樱桃最少已经等了两刻。
不过苏轻窈忙了一天,这会儿时真的有些疲乏,也懒得再去跟惠嫔计较,只捏了捏柳沁的手,柳沁便笑道:“这大半夜的,樱桃姑娘可是有要事?”
她特地把要事两个字念得重一些,很有些意味深长。
樱桃其实是个好脾气,她大约也瞧出来苏轻窈很是有得宠的架势,不怎么肯得罪她,每回见了都是客客气气。
无奈惠嫔就是瞧苏轻窈不顺眼,觉得她得宠就不服管教,就连她的陈请也当面驳回,很不给面子。是以经常叫樱桃过来提点两句,能找点茬就不给乐,心眼就针尖那么大。
是以这会儿柳沁那话挤兑樱桃,樱桃也只红了脸,依旧尴尬站在那,不敢走。
她到底在惠嫔手底下讨生活,惠嫔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要不然吃瓜落的还是她自己。
便是柳沁这话说得略有些不客气,她也硬着头皮给苏轻窈行礼,低声道:“惠嫔娘娘道许久未见小主,明日想请小主过去吃雪花梨。”
到了七八月份,皇庄果园的瓜果成熟,宫里面的口味便丰富起来。像是惠嫔这样的主位娘娘,每一旬也有桃、李、梨各两斤,品种也还算多,倒也管够。
苏轻窈是小主,水果份例便就只半斤,不过尝尝鲜。
惠嫔倒是大方,愿意拿梨子给她用,不过苏轻窈却是享受不了惠嫔的那点“恩泽”。
她脸上立即露出些许为难来:“惠嫔娘娘最是慈爱,对我们一直很好。不过明日我还要去慈宁宫的……”
苏轻窈把剩下的话咽回去,多余的没讲。
如今宫中都不知太后病了,今日桃蕊特地过来叫苏轻窈,都以为是太后喜欢她,叫她过去说话,未曾想到别的什么。
惠嫔也是看苏轻窈一去一整日都不带回来,有些坐不住,才有樱桃这一趟。
不过无论是惠嫔还是樱桃,都没想到苏轻窈明日还要去慈宁宫。
太后这么喜欢她吗?
这么一想,樱桃的脸顿时就白了,她又对苏轻窈行礼,道:“原小主明日有要事,定是太后娘娘那更要紧,奴婢回去禀报娘娘,且改日再来请小主。”
说完,她也不好再多耽搁,匆匆回了后殿。
柳沁冲后殿翻了个白眼,转头就看柳绿在那笑,不由有些没好气:“笑什么,还不赶紧给小主备水。”
柳绿知道她做给后殿看的,也不生气,笑嘻嘻过来接替她的位置,扶着苏轻窈进内殿。
“水早就备好,小主洗漱就能睡下。”绿柳道。
等后殿关了门,苏轻窈才说:“惠嫔这点心眼,当别人都不明白?”
柳沁见被褥热水都已经备好,心里很是满意,面上却不显,只取了一小碗枇杷膏给她润口:“惠嫔娘娘一直如此,您瞧她就不招惹孙选侍。”
见苏轻窈烈火浇油,惠嫔又是嫉妒又想拉拢,但她心眼实在太小,做出来的事十分上不得台面,叫人一眼就能看穿。
她不招惹孙选侍,还不是看孙选侍无恩无宠,于她一点用处都无。
苏轻窈累了一天,这会儿嗓子也有些哑,好生吃了半碗枇杷膏才好些。
柳沁伺候她安置,不由有些心疼:“这么说一天话,还不坏嗓子。”
苏轻窈笑笑:“又不是给旁人说,那是给太后和陛下说,趁着还能说,多说几句才是要紧的。”
她没那么娇气,想得也通透。
说不定这么累几天,她就能搬出碧云宫呢。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美滋滋,就连梦都是甜的。




我见贵妃多妩媚 第 41 章
第 41 章
之后两日,苏轻窈每日用过早膳就去慈宁宫,一直陪着太后到用完晚膳,才回自己的碧云宫。
太后跟她脾气倒是挺合适,两个人一起插花、煎茶、读书、手谈,日子倒也有滋有味。
待到第四日时,太后的病基本上已经痊愈,便叫她陪着去慈宁花园散步。
夏日时节,正是慈宁花园最美的时候。
姹紫嫣红的各色花朵竞相绽放,蝴蝶在花丛里飞舞,相映成趣。
鹅卵石小路两旁绿树成荫,遮挡了夏日灿灿暖阳。
苏轻窈亲自打着油纸伞,陪在太后身边,笑着给她说小时候听到过的那些坊间趣事,这些她上了年纪后老给自己宫中的小宫人说,倒也算信手拈来。
太后就笑眯眯听,待一小圈转完,脸上也出了一层薄汗,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身上轻松许多。
“你前些天说得对,多出来走动走动,出出汗松松筋骨,确实很舒服。”
苏轻窈笑着说:“能对娘娘有用,是妾的荣幸。”
两个人一路往前走,不多时就来到花园中的四季亭前,苏轻窈抬头一看,只见乐水已经煮好茶等在里面,不由心里一叹:“就这贴心程度,怪不得就连陛下对她都颇有些信任。”
等在亭中坐下,小风一吹,热茶一吃,一下子就觉得凉快许多。
苏轻窈又笑着哄太后:“跟着娘娘这几日,吃得好用得好,今早对着镜子,总觉得自己胖了许多。”
太后看了看她的小圆脸,不由笑道:“你本就是鹅蛋脸,漂亮着呢哪里胖了。年纪轻轻,能吃是福。”
苏轻窈撅撅嘴,孩子气地说:“还是娘娘疼人。”
说起仪容这事,太后突然就有些感叹:“皇儿小时候也可注意这些,那时候他刚去上书房读书,每日都要让小娄子给他带两身衣裳,上完武课要换一身,练完骑术也要换一身,后来先帝发现他这爱美的臭毛病,很是训了他一回。”
苏轻窈十分想不起楚少渊还有这么天真烂漫的童年,无论前世今生,他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除了在太后面前有些小儿情状,平日里严肃得像个小老头,玩笑都没怎么说过。
当然,瞧她笑话的时候除外。
太后此刻这么一回忆,苏轻窈就难免上心,十分认真听了起来。
“先帝最是简朴,却也心疼膝下唯一的孩子,对皇儿总是会不由自主娇惯些。皇儿那时候也小,知道有人疼,就可着劲的闹腾。”
太后笑笑,眼尾眯出一条细纹,遗憾中透着深深的怀念。
想必那个很有些童趣的陛下,早早就不见踪影,才叫太后怀念至今。
苏轻窈没说话,她给太后满上茶水,认真听她说。
太后继续道:“那孩子五岁启蒙去上书房读书,头两年我跟他父皇谁都没发现他那臭美的毛病,后来还是太傅一次闲谈时同先帝说起,我们这才知道。”
这么说着的时候,太后声音里还带了些许愧疚。
苏轻窈原不是很明白,好半天才意识到,作为父母两年都未注意到孩子的小毛病,确实很不称职。
想来那时先帝身体日渐衰弱,太后的心力自更多的放在先帝身上,对陛下就无暇看顾那么仔细。
苏轻窈安慰道:“人人小时候都有小毛病,不瞒娘娘,妾小时候特别喜欢收集石头,只要形状颜色没有重样的,都要捡回家去把玩。后来还是妾的母亲听到外面闲言碎语,道苏家道女儿是个破烂王,什么都要往家捡,这才发现妾这毛病。您瞧,妾现在也不捡石头了啊。”
太后知道她是哄自己,也不想叫自己再这么忧心叫皇儿操心,便一笑而过,继续说道:“你说的是,后来先帝跟皇儿促膝长谈,皇儿就改了这毛病,懂事许多。”
其实也由不得楚少渊不懂事,他十岁上先帝病重,自此缠绵病榻。他作为先帝唯一的皇子,早早被立为太子,家国重担压在他一个人身上,由不得他再童真下去。
太后现在回忆起往事,总觉得对不住他。
他的童年仿佛一转眼就过去,天命留给他的,只剩无休止的忙碌和操心。家国那么大,哪里都需要他,哪里都离不开他。
从十五岁至今,他一年也就歇息三五日光景,除了生辰与大年节,平时从来都不休息。
就这么熬了七八年,也没在母亲面前叫一声苦。
然而他苦吗?说苦是真的苦。
想起这些,太后心里又沉重起来,她使劲眨眨眼睛,不叫眼泪奔涌而出。
苏轻窈安静坐在边上,她没做过母亲,却也做过女儿。知道当母亲的一片慈母心肠,也知道太后有多忧心陛下。
“娘娘,妾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不懂那许多复杂的国事,不过妾近来瞧着,陛下晚上大多都是读书习字,晚上早早便能安置,当也没夙兴夜寐,累得没时间睡觉。”
苏轻窈说的是实话,前世的陛下如何她是不知,但今生的楚少渊,确实瞧着对政事得心应手,一点都不忙乱。
这么多年,楚少渊几乎不怎么跟宫妃相处,太后也很少单独召见她们,倒也不知楚少渊每日都忙到什么时候。
不过她却也知道,刚继位那几年,着实连睡觉的工夫都无。
翻年到了建元四年,太后撒手前朝事,如今都是娄渡洲和听琴过来给她汇报陛下那是否有大事。他们得了楚少渊的口谕,一般只敢报喜不敢报忧,太后总觉得他们没说实话。
现在叫苏轻窈这么一说,太后心里一下子就敞亮起来,不再那么难受。
“其实最近这几个月来,我瞧着皇儿确实比以前稳重许多,也没那么浮躁,兴许是前朝政事没那么难办吧。”
听太后这么一感叹,苏轻窈心中一动。
难道楚少渊的这些变化,只是最近几个月的?
她刚要忍不住深想,就听太后笑着说:“不过男人也确实是越大越成熟,他小时候那么爱干净一个娃娃,现在不也能卷起裤脚下地?上月还带我去皇庄御田耕地,道兴丰属研制了新的两季稻,若是能耕种成功,每年农耕亩产就能翻一番,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苏轻窈听到这,心跳越发厉害。
她记得很清楚,上辈子楚少渊也很关心农事,大约建元十年的时候兴丰属研制出新的两季稻,让全国百姓都跟过年一样,高兴得不行。
这种稻子也被称为建元御米,是百姓由心底里感谢建元帝,特地给起的名字。
但那已经是建元十年,要再往后六年才会研制成功,怎么现在就可以下田试种了?
苏轻窈一时间想不明白,却总觉得自己忽略了许多关键的细节,但此时太后就坐在对面,苏轻窈便是想深思,也是不能的。
“这御稻一定很好,”苏轻窈试探地道,“是否要研制许久?”
御稻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苏轻窈会关心也在情理之中,太后没多想,道:“听说似是已经研制好,就等看这一季新稻能不能种出来。”
苏轻窈笑着说:“那可真是功德无量。”
她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泛起涟漪,那心湖中的波澜一圈圈飘散开来,经久不散。
太后不过跟她闲话家常,又说了几句宫里事便就停了,回去慈宁宫的路上,太后就道:“这几日累着你了吧?”
若说真累,也没累到哪里去,苏轻窈除了嗓子有些哑,其余倒还算好。只不过在慈宁宫时刻都要小心,生怕行差踏错,累心是真累心。
“娘娘哪里话,能来慈宁宫陪着您,是妾的大福气呢,宫里人人都要羡慕妾。”苏轻窈抿嘴一笑。
太后点了点她,淡淡道:“今日我已是大好,就不劳动你整日过来伺候,明日便不用来了。”
苏轻窈微微一愣,却也早就有心理准备,闻言也无多沮丧,只福了福:“娘娘能大好,是喜事,往后若是娘娘想听书,再叫妾来便是。”
她想得开,哪里有日日在太后身边露脸的道理,能有这四日机会,已经是她的大机缘,满宫人也只她有这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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