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贵妃多妩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鹊上心头
“那老黄门一辈子平平淡淡,没什么亮眼的功绩,却有一事,叫其他人记住了。”沈定安顿了顿,也不敢抬头,只继续道,“他年轻时有一次犯错被中监责罚,被打得几乎要死的时候,被曾经的邢太妃救过一命。”
一说邢太妃的名字,就连楚少渊都有些恍惚,这又是谁?
沈定安特地调查过这事,便道:“陛下自是没什么印象的,邢太妃是先厉平帝的和嫔娘娘,后先厉平帝殡天,她便被先帝封为太妃,住在慈和宫中,没两年就病逝了。”
这么一说,那事情就太过久远,沈定安一定是让王木头查了一下还健在的老宫人,才拐弯抹角查到这件事。
距离上次去御马苑,已经过去一个月光景。
沈定安能查到这些,肯定费了不少功夫,楚少渊这才淡淡一笑:“你做的很好。”
“陛下谬赞,这都是臣应当做的,”沈定安继续道,“这个邢太妃,光听姓氏,陛下就应当明白了吧?”
楚少渊点了点头,盯着茶杯没说话。
如今宫中的顺嫔娘娘,娘家便姓邢,楚少渊隐约记得,她有个姑祖母,便是皇祖父的嫔妃。
这位老太妃已经过世十几年光景,当年的善事是她做的,可如今这一场谋逆大罪,却一定不是她。
邢氏、邢阁老、顺嫔,这个手,又到底是谁伸的呢?
楚少渊垂眸不语,沈定安道:“陛下,这事应当很清楚,王中监问的老嬷嬷,以前就在邢太妃宫中伺候,当年她还年少,还被邢太妃派去照顾过老黄门一回,对此记得很清楚。”
“她能清晰说出老黄门手上游两颗连在一起的痣,也能把当时的事说得一清二楚,臣查过,她的背景很干净,应当不是故意栽赃陷害。”
邢阁老刚好就是在月前升至文渊阁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一段时间,邢家跟谢家一样热闹,但皆不约而同闭门谢客。
如果要陷害邢阁老,这一手实在太隐秘,七拐八拐才能查到崔黄门身上,更不用说还编了个神乎其神的故事。
所以,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楚少渊沉思片刻,问:“跟昨日事有何关联?”
沈定安道:“其实那崔黄门的事,几日前才收到信报,臣原本想这两日禀报给陛下,结果昨日就出了大事。当时事发突然,时间又很晚,臣便命羽林卫直接封锁行宫内外,却不想在后门处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经过连夜拷问,那黄门才招供,说是来之前有人给了他百两银,让他把行宫各贵人出宫的动向,报给每日过来送菜的一个菜户。”
楚少渊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
他以为昨日的事是个意外,却没想到,原来竟是人为?
沈定安见楚少渊脸色难看,就知道他动了怒,说话声音越发低了下来。
“陛下,臣已经寻到了那个菜户,发现他就是凌家村人,羽林卫赶到时他们一家全部死在后院里,皆是自尽而亡。”
楚少渊没说话。
沈定安继续道:“按理说线索应当断在这里,可臣再一查那小黄门,却发现他跟崔黄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在尚宫局认了个干爹,而他这个干爹,刚进宫时跟崔黄门住在一个屋,听闻两人还是同乡。”
又是他。
如果第一次还可能是有心人栽赃陷害,那么这第二次,就不太好布置了。行宫比不得宫中,在宫中无论经营多少年,到了行宫也要抓瞎。
在这乱七八糟的线索里,楚少渊却突然回忆起前世的一件小事。
他仔细回忆刚刚楚少涵的那些细小动作,突然道:“派人把瑜王府属官抓了,不要让瑜王知道。”
沈定安心中一紧,就连脸上的表情都维持不下去了。
“是,臣遵旨。”
我见贵妃多妩媚 第 97 章
第 97 章
重生一回,不仅他自己变了,许多人事其实也变了。
最起码上辈子的这一年,他就没有来东安围场,谢婕妤落水、御马苑惊马、报国寺围困等事全都没有发生过。
楚少渊大抵明白,一个微小的变化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一连串的惊变。许多事他无法提前掌控,却渐渐看出曾经隐藏在冰山之下的深海。
就比如前世一直毫无动静的瑜王一家。
楚少渊知道他们为何一直安安稳稳,毕竟他们什么都不用干,最后的国祚也是落到他们家身上。
但他还是高估了人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或许是觉得这一世的他变化太多,作风越发强硬,也或许是忍耐不了长久的屈居人下,瑜王竟也开始有了些小动作。
楚少渊却想,只要发现端倪,以后的事情便也都好办许多。
“你下去跟张俊臣知会一声,让他盯紧邢家,”楚少渊道,“瑜王的事,由你直接安排。”
沈定安心中一紧,当即便起身行礼:“是,臣遵旨。”
等话说完,楚少渊便挥手让他出去了。
娄渡洲进来道:“陛下,娘娘已经等了一刻。”
楚少渊便起身,说:“安排晚膳。”
他大踏步往花厅走,远远就看到她跟身边的宫女们说笑,瞧着是一脸的欢喜。
楚少渊一刻沉寂的心,复又苏醒过来。
但见她,便喜悦丛生。
苏轻窈见楚少渊笑着进来,忙起身一福:“陛下可是忙完了?”
楚少渊走到她身边,习惯性地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花园去:“忙完了,让他们安排晚膳,咱们走走。”
苏轻窈知道他老惦记让自己锻炼身体,不由就笑:“陛下怎么跟个长者似的,这么在意身体康健。”
楚少渊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咱们是一样的,把身体养好不生病,才是长久之道。”
苏轻窈不知道他们两个哪里一样,却也总觉得楚少渊这句似乎意有所指,苏轻窈顿了顿,却是说:“好好好,陛下说的是。”
楚少渊就笑了。
在昨日下了决定之后,他其实想了许多事,曾经对苏轻窈一切奇怪行为探究和猜测,放在他对她对感情上面简直不值一提。
便是她跟他是一样的,他只觉得更好,也更舒服一些。
昨日他想,难怪他跟他说话总是那么舒坦,或许他们两个真是同龄人,所以衣食住行都能融洽,一点都不觉得别扭。
这样真的特别好。
他由衷庆幸苏轻窈也有这样一个好机缘,能让她跟他慢慢走到一起,改变上一辈子形同陌路的结局。
楚少渊甚至想,说不定苍天让他们一起重生,就是为了让他们能重新来过。
所以每每看着苏轻窈试探他,他都觉得有趣,然后便又忍不住给引子逗逗她,看她什么时候能猜出来。
或者说,看他们两个谁先忍不住,把话痛快说出口。
这么一想,楚少渊心情更是好,刚才的那些烦闷一扫而空,低头就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下。
苏轻窈的脸刷地红了,抬头瞪他:“陛下,怎可如此……如此……”
楚少渊接过话头:“如此轻浮?”
苏轻窈不吭声了,她转过头去,耳垂也跟着红了。
楚少渊索性放开她的手,改为搂着她的腰,两个人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散着热意。
这青天白日的,苏轻窈有些放不开,却也不太想离开楚少渊温热的怀抱。
“陛下,”苏轻窈小声念叨他,“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楚少渊问:“哪里不一样?”
苏轻窈心里想了一连串的话,最后却还是不好意思说,犹豫片刻,伸手捏了他一把。
“就是不一样了。”
比以前话多,也比以前爱笑,更比以前温柔。他越来越爱碰她、亲她、牵她的手,也越发直爽。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在不似以前那般高深莫测,沉默寡言。
楚少渊这些变化,不是一蹴而就,这些时日以来,苏轻窈都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和脉脉温情,若说不习惯还真没有,也早就习以为常。
只不过昨日的事太过惊悚,兴许是吓到了楚少渊,所以他现在表现的特别迫切,仿佛不亲一亲她,都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在意她一样。
说实话,苏轻窈还是挺喜欢这个感觉的。
楚少渊在她耳边笑,又忍不住亲了亲他红彤彤的耳垂:“晚上让你试试更不一样的好不好?”
苏轻窈一呆,抬头望向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陛下不是……不太……那个什么吗?
楚少渊看到她的表情,也是有些解气的,他一边想着自己真没用,一边却又给自己鼓起勇气。
“也不一定非要……是不是?”楚少渊委婉地说。
苏轻窈没听明白,她一个规规矩矩的老太太,哪里跟陛下似的一肚子坏水,因此呆愣了片刻,便果断摇了摇头:“不好。”
谁知道陛下打什么鬼主意。
楚少渊挑眉,便也不再说这些,反正她说了苏轻窈也听不懂,晚上她就明白了。
昨夜楚少渊想明白不止一件事。
他知道自己欠缺什么,有些事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改变,却并不能就这么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便是跟苏轻窈感情再好,也终究觉得亏欠她。
所以楚少渊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
那什么不行,他还有手,他整个人还健健康康的,总能让苏轻窈快乐的。
楚少渊想:朕得努力,加强学习。
心动不如行动,楚少渊决定今天晚上就试试,一次不好,就再来一次,总有好的那一天。
这么想着,楚少渊干劲十足。
一颗平稳了几十年的心又都重新活起来,比年轻时的他还要神采奕奕。
苏轻窈真是他的救赎,爱情也是返老还童的灵丹妙药,再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于是,苏轻窈就莫名奇妙看他高兴了一顿晚膳,用完晚膳又被他拉着去行宫中的花园里荡秋千。
苏轻窈坐在秋千上,一脸莫名被他推,手里紧紧攥着缰绳,总觉得要掉下来似的。
“陛下,”苏轻窈抬头看他,“好玩吗?”
楚少渊有点过于兴奋,头脑发热的那种,所以这会儿苏轻窈问他,他也是欢快回答:“高兴啊。”
苏轻窈就只好让他荡自己,玩了得有两刻钟,才终于荡累了。
苏轻窈松了口气:“陛下可是玩开心了?”
其实她也挺开心的,就是不想表现那么明显,让楚少渊觉得自己也很幼稚。
楚少渊扶着她下来,接过娄渡洲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汗,说:“出了一身汗,痛快。”
苏轻窈心道:原来陛下拿我锻炼身体呢?
她这么想着,脸上的笑却是怎么都止不住,又赏了会儿花,天色就全暗了下来。昏黄的宫灯亮起,照映得花园仿若仙境。
楚少渊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在花园中散步,走走停停,倒有些亲亲我我的意境。
说实话,跟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苏轻窈都是快乐的。
这对她来说就足够。
待回了畅春芳景,楚少渊便让听琴伺候苏轻窈去沐浴更衣,自己则兴致勃勃走了。
苏轻窈有些不太明白,却还是没有问出口,待沐浴之后,就穿着浅粉的中衣坐在雅室里吹风。
这会儿的风已经有些冷,却并不冻人,反而能拂去白日的喧嚣,让人心平气和。
苏轻窈刚坐下没一会儿,楚少渊也回了寝殿,他一头长发松松系在脑后,换下一身深色常服,越发显得年轻英俊。
楚少渊一双漆黑的眼眸寻找到她,却比以往要更炽热一些。
苏轻窈被那如火一般的眸子紧紧盯着,莫名心口发热,脸上也一片热气蒸腾,竟是有些坐立不安。
“陛下……安置吗?”苏轻窈下意识问。
楚少渊走到她身边,弯腰冲她伸手:“夜深了,自是安置的。”
苏轻窈把手放到他的手心,差点没被烫一下,年轻男人火力都旺,手心也要温热得多。
她总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心跳越发快起来,却是不受控制被他牵着往床边走,待坐到床上,楚少渊也跟着她并排坐了下来。
寝殿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的,就连纱帘也全部垂落,把整个寝殿遮得严严实实,苏轻窈被他搂着腰肢,脸上潮红一片。
她突然想起那些不可言说的小话本来。
可一想到楚少渊的病症,她却又十分不敢期待。
两个人就这么坐了一会儿,楚少渊终于还是道:“宝儿,把你自己交给朕,可好?”
苏轻窈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他。
大概是近乡情怯,都到了这节骨眼,他又有些不太确定了。
他竟是怕苏轻窈不愿意。
楚少渊看着苏轻窈的眼睛,心中从未有过的忐忑不安。
原来陛下也会还怕吗?苏轻窈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握住他的手。
“陛下,臣妾本就是您的妃子。”苏轻窈轻声道。
楚少渊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抱紧怀里,一边拉下床幔,一边搂着她躺倒床上。
罗汉床中朦朦胧胧,只能让人勉强看清彼此身影,大概是靠得太紧,却能让人看到对方的表情。
楚少渊低头去找她的脸颊:“不是嫔妃和皇帝,是你和我。我重新问,你愿不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做我的妻子?”
他问出这句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虔诚。
哪怕他们终其一生都不能有那一纸诏书,可在楚少渊心中,苏轻窈就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
所以他珍重地问她,不想让她勉强跟自己在一起。
这大概是苏轻窈两辈子加起来听到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比昨夜楚少渊的表白还要动人,也还要让她心动。
她抬头望着他,忽然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我可不可以不回答,”她明明说着含糊不清的话,眼睛里却在笑,“等以后再告诉你。”
楚少渊心中一暖,紧紧搂住她:“好,都好,都依你。”
我见贵妃多妩媚 第 98 章
第 98 章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苏轻窈就有些困了,她强撑着不睡着,问楚少渊:“陛下原本想晚上做什么?”
刚才楚少渊凭着一腔热血,很是有些冲动,现在冷静下来,反而心生踟蹰。
“朕就想亲亲你。”楚少渊看着她的嘴唇说。
苏轻窈半闭着眼睛,心里一甜,微微勾起唇角:“陛下亲过的。”
楚少渊坚持:“亲脸蛋不算。”
苏轻窈的瞌睡虫就都飞走了,忍不住笑出声,抬头看着他。
昏暗的罗汉床内,只有对望的眼眸璀璨明亮,楚少渊微微低下头,寻到她的嘴唇。
又软、又甜,还带着蜂蜜水甜腻腻的滋味,让人欲罢不能。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溺其中,直到苏轻窈喘不上气来推了推他,楚少渊才终于松了口。
苏轻窈有点不好意思,一头扎进他怀中,小声说:“陛下,要不就睡吧,我困了。”
亲吻这种事,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刺激的。
便是看过再多话本,也没实际经验来得热烈,苏轻窈一下次就觉得手脚发软,说什么都不肯再来了。
楚少渊倒是没想到她面皮这么薄,转念一想她到底没接触过这些,害羞是在所难免的,便也笑笑:“好,睡吧。”
其实苏轻窈就是没看他,他的脸也红,就连耳垂都跟夏日里的葡萄似的,又红又烫。
他这也没经验啊……
楚少渊心里叹口气,想着这些事急不得,便安然睡了过去。
两个人一夜好眠,清晨苏轻窈醒来时,楚少渊还未醒,他轻轻搂着她,一脸放松。
苏轻窈抬头看看他,昨日因为熬夜,他眼下还有些发青,现在睡得足了,便都缓过来。
他是真的很好看。
苏轻窈越看他越喜欢,就总是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一开始的担忧、惶恐渐渐全都消失,只要他对着她笑一下,苏轻窈心中的忧虑就能少一些。
时至今日,她所看所想,截然不同。
似乎她的目光太热烈,楚少渊动了动眼皮,也幽幽转醒。
他却不睁眼,只是抱着她问:“怎么不多睡会儿?”
在行宫又不用上早朝,费这么多工夫大老远跑来,不就是为了休息的,所以近来楚少渊睡得也沉一些,不怎么愿意早起。
苏轻窈被他抱在怀里,浑身暖融融,道:“昨日睡得太久,睡不着了。”
楚少渊哑着嗓子笑,笑声异常低沉醇厚,惹的苏轻窈心儿颤颤。
“今日就少睡一些,日夜颠倒可不好。”楚少渊终于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她。
苏轻窈道:“嗯,今日想去找娘娘,给娘娘读会儿书。”
“去吧,你一去母后就高兴。”楚少渊捏了一把她的脸,这才叫起。
待宫人伺候着洗漱更衣,苏轻窈就坐在妆镜前打扮,楚少渊日常都不喜穿得特别繁杂,这会儿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后头的贵妃塌上吃茶。
“你怎么老用这把石榴簪,”楚少渊微微皱眉,“瞧过好几次了。”
苏轻窈顿了顿,不好跟他说她这石榴簪是成套的,一共有六把,每一把都不一样……她最近是换着戴的。
不过,陛下可能看不出区别。
“这颜色好看的,”苏轻窈笑着说,“红色鲜亮,衬得人肤色好。”
楚少渊看了半天,不知道如何接话,最后扭头吩咐听琴:“把带来的首饰都取来看看。”
过来东安围场围猎,其实也算是带着朝臣皇亲们出来玩,他若是不出京,他们那些人也没出来的机会。
所以此行带了一部分打赏用的金银首饰,听琴眼光好,应当有些不错的。
苏轻窈看他兴师动众,不由起身道:“我哪里还用再赏,宫中的头面都用不完的,陛下就别费劲了。”
楚少渊很不高兴,板着脸说:“不行,不能总用一样的,不好看。”
苏轻窈也不知道楚少渊为什么这么坚持,于是便也不再劝,待用过早膳,便一脸无奈被他拉着去了花园。
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花园中的花儿少了些姹紫嫣红的颜色,可园中的桂树却都开了,正是丹桂飘香时。
苏轻窈坐在亭中,看宫人们捧着木盒,鱼贯而入。
楚少渊在另一边看折子,他几乎一目十行,一会儿就看完一本,然后分开两摞摆放。
苏轻窈就在旁边吃茶,看楚少渊这般,还有些好奇:“陛下不批吗?”
她能主动问一问,楚少渊还挺高兴的。
至少她敢问,也愿意关心他这些事,已经比以前进步太多。
“这一摞一会儿娄渡洲拿下去行印,”楚少渊在两摞奏折上点了点,“这一摞狗屁不通,发下去重写。”
苏轻窈没忍住,笑出声来。
“陛下,您怎么这么说。”
楚少渊也有些无奈:“这些奏折,前几页都说自己多辛苦多辛苦,最后给朕请个安,什么内容都没有。若是有正经事要写,他们也不会在这拍马屁了。”
一国之大,广纳五湖四海。
治大国如亨小鲜,油盐酱醋一样都不得少,也一样都不得多。必须恰如其分,准确无误,才能鲜美动人。
楚少渊现在已经比上辈子轻松许多,却还是要从早忙到晚,这些冗长又废话连篇的奏折,看多了真是不耐烦。
苏轻窈就说:“外官一年到头见不到陛下一面,心里自是十分想念的,上呈奏折罗嗦些,也是情有可原。”
换句话说,就是外省的大臣们怕陛下忘了自己,不停在陛下面前找存在感,套套近乎。叫苏轻窈这么一说,倒是挺好听的。
楚少渊就笑了,等娄渡洲上来取走奏折,他才说:“所以朕也不是不让他们写,这几个做得过分了些,一个月发三回折子都是如此,不管教一下实在不成样子。”
苏轻窈抿嘴一笑,知道陛下早就有所打算,便不再多说什么。
“陛下,娘娘,臣挑了几套精致的,还请娘娘看是否可心。”听琴适时上前,让宫人们挨个打开盒盖。
出行一趟,带出来的东西毕竟不能太多,又是赏赐下臣的,精品就更少。听琴左右看了看,最终只选了十盒,让拿来给苏轻窈挑选。
她也聪明,这事虽是陛下的吩咐的,但也要看安嫔娘娘是否喜欢,因此就主动站在苏轻窈身边,给她细细讲解。
这一回带出来的头面样式都很寻常,一套不过四五件的样子,并不十分奢华。不过苏轻窈本就年轻,不喜欢那等金光闪闪的华丽首饰,倒是看得很认真。
第一排十盒打开,苏轻窈匆匆一看都是各色宝石,颜色都很统一。只有一款上面是五颜六色,在阳光下简直闪瞎人眼。
苏轻窈刚说要把这盒放回去,楚少渊就指着说:“这个看着不错。”
听琴:“……”
苏轻窈:“……”
“陛下,您说真的?”苏轻窈迟疑地问。
楚少渊扭头看了看她的表情,余光看到听琴对自己摇头,这才不甘不愿地说:“朕逗你玩的。”
苏轻窈松了口气。
最后,苏轻窈选了个粉碧玺的璎珞配步摇,其他的就都让听琴拿下去了。
原来她喜欢这个颜色,楚少渊使劲回忆一下,发现她确实喜欢粉嫩的布料首饰,认真记到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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