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贵妃多妩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鹊上心头
楚少渊脸色也不太好看,当着这么多使臣的面,却还是忍住没有表态。待他上了御辇,就把苏轻窈接了过来,让她陪着自己坐。
苏轻窈坐下后松了口气,让柳沁给她取下发冠,揉了揉发痛的额角。
“陛下也毋须太过烦忧,此事纯属意外,这么多外使都看在眼中,咱们还能诓骗他们不成?”苏轻窈安慰道。
楚少渊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却说:“你说他为何偏要出现在那里?其余的罗孚使臣都还留在船上,只有他刚一靠岸就跑了过去,还特地藏在那个地方,也不知打什么主意。”
苏轻窈也觉得此事有些奇怪,闻言道:“他好奇?”
瑜王那个架势,肯定楼船一靠岸就拉开阵仗,罗孚的使臣一直在甲板上,能清晰看到岸上情景,会好奇过去围观也说不定。
但这个好奇的程度就太令人费解了,那么多士兵守在岸边,他还靠得那么近,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另有所图。
不过不管如何,他都自己倒了霉,枉送了卿卿性命。
楚少渊摇了摇头:“凭罗孚对大梁的态度,恨不得大梁现在就改朝换代,恨不得王叔造反成功,取朕而代之。”
“他们绝对不会好奇,只会幸灾乐祸,隔岸观火。”
所以,罗孚大使的行为,就太说不过去了。
苏轻窈想到这,突然道:“你说,那些罗孚使臣,真的没发现他不见了吗?”
楚少渊微微一愣,随即皱起长眉。
“罗孚……这一次是有备而来!”楚少渊长叹一声,打开折子就开始写军令。
苏轻窈看他愁眉不展,也很着急,却不知要做什么才好。
待楚少渊一折写完,叫赵忠进来让他八百里加急发到溧水,这才发现苏轻窈苦着一张脸,并不是很开怀。
瑜王伏法,逼宫失败,明明是一件大好事。
现在叫楚少渊这么一分析,弄得苏轻窈也紧张起来,一点欢喜意都没有。
楚少渊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不怕,咱们早有准备,也一直在等这一天,提早到来就能提早结束,无论要付出多大代价,朕都不会让罗孚好过。”
苏轻窈回头看他,见他一脸坚毅,不由松了口气。
“只望事成,家国永安。”
我见贵妃多妩媚 第 148 章
第 148 章
回程的速度自是比去的时候要快许多,反正也不用再耗时间,楚少渊便命尽快回宫。
待坐稳之后,楚少渊看苏轻窈累了,就让她躺下来歇会儿。反正回去也没人要接见,倒是不担心妆容不整。
苏轻窈心里头装着事,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刚一躺下来便困意袭来,就直接睡了过去,楚少渊叫她都没反应。
楚少渊看了看她,笑着让宫人给她盖好被子,继续写奏折。
等回到宫中,已经是深夜寂寂,长信宫中一派宁静,只有马车声惊醒了晚睡的宫人。
帝妃三人在玄武门内换了步辇,直接在景玉宫门口分道扬镳。楚少渊跟苏轻窈回了宫,匆匆洗漱便歇下了。
跑这么一天十分劳累,便是再有什么大事,这会儿也都顾不上斟酌,两个人一夜深眠到天明,待听到外面宫人来回走动,才一起醒了过来。
苏轻窈揉了揉眼睛,刚想叫楚少渊起来上早朝,坐起来那一刻才意识到今日沐休,便又仰头躺回床上。
“看我这记性。”苏轻窈嘀咕。
楚少渊拍了拍她的手,也躺在那不动弹:“歇一会儿,今日还有的忙。”
苏轻窈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是什么命哦,每天都不停折腾。”
楚少渊笑笑,反而安慰她:“以后就好了。”
话虽如此,可该忙的却也不能闲。
瑜王造反,失败自刎,这可是大事。今日便是不用开大朝,文渊阁也闲不下来,这事怎么也要忙到年后才能算告一段落。
瑜王作为正一品亲王,他有自己的属官和府兵,不仅如此,他的姻亲、老师、朋友等也要被查,涉及谋逆大罪,必要祸及九族,一旦要查则牵连甚广。
除了九族之外,他在朝中还有人脉,此事一出,自是人人自危。
楚少渊却并不打算罪及九族,在他看来,此事大多为瑜王自己一意孤行,他自己本身已经自裁,没必要再去牵连九族,只三族就已足够。
也不是他仁慈,主要是瑜王也没什么九族可言,楚氏人丁凋零,能凑个三族就算不错,九族是真没有,楚少渊也犯不着为他再去动皇亲国戚。只要把涉案人员查清,该罚罚该放放,都能老老实实的便足够了。
即使如此,事情也相当麻烦,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了结的。
楚少渊自己又忍不住念叨起来:“这个年就不想让我好过,我就是个劳碌命,两辈子都这么忙。”
反正是在帐子里跟自家人说话,楚少渊就不那么顾忌,这么跟苏轻窈念叨了几句,显然不太高兴。
苏轻窈听着就笑了:“等年过完,春日来临,陛下不忙了,咱们就出去玩?”
楚少渊搂住她,使劲在她嘴上亲了一口:“好,只能靠这个念想撑着了。”
他话是如此说,苏轻窈却知道他一点都不嫌烦,当皇帝当习惯了,日常就是这么多事,哪一天都没怎么清闲过。
说起此事,苏轻窈突然想起岑氏来:“陛下,那孩子的事……”
楚少渊叹了口气:“瑜王野心太重,他家的孩子自不适合,岑氏也未曾有孕,此事暂且作罢。”
岑氏的孩子没生出来,也就意味着兴武帝不会再有,苏轻窈顿时有些呆,忙问了一句。
“那以后可如何是好?还有谁家合适?”
楚少渊看了她一眼,心中一动,当即就背过身去不理她了。
苏轻窈也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忙趴在他背上看他的表情:“怎么了?我没说什么啊。”
楚少渊不吭声,假装生气。
苏轻窈使劲想了想,才略微有点想法:“难道是因为我说孩子的事?我也是为陛下为大梁操心呢!”
这会儿楚少渊开口了:“你怎么不想,咱们自己生一个?”
苏轻窈微微一愣,主要是前世今生印象太深刻了,苏轻窈下意识就觉得楚少渊生不出孩子来,所以一提起此事,想的就是去谁家抱一个回来,完全想不到要自己生。
她就是想……也没那个机会啊。
不过楚少渊都这么说了,苏轻窈当然知道怎么哄:“我想啊,我天天都想,那咱们现在就努力生一个吧。”
楚少渊:“……”
就不能哄哄朕吗?朕已经够可怜的了!
苏轻窈看他哀怨地看了自己一眼,终于忍不住许笑出声来,有可能是早起太饿了,她笑得肚子痛,差点没在床上打滚。
楚少渊见她这样,满腔怨气也都散了,忍不住跟她一起笑起来:“你啊,也就你敢这么气我,都不会说点好听的骗我。”
苏轻窈终于止住了笑,擦了擦眼泪,说:“我们说好了的,要彼此坦诚呀。”
楚少渊:“……好吧。”
苏轻窈笑够了,人却还是要哄,她蹭到楚少渊身边,抱住他的胳膊说:“咱们只要把巫咒解开,自然就什么都能有了,不过若是没有,日子不也照常过?”
“楚氏的孩子都很聪明,便是迫不得已抱一个回来养着,咱们两个做爹娘,还能教不好一个孩子?”
她声音轻柔,还带着暖融融的笑意,楚少渊这么听着,神情便也淡然下来。
“好,听你的。”
两个人打闹一会儿,因为瑜王带来的不愉快便烟消云散,待楚少渊去前头忙,苏轻窈便也换了一身素净些的宽袖袄裙,让人叫来王木头。
王木头最近这段日子实在焦头烂额,连晚上都没空睡觉,如果不是贵妃娘请他,他恐怕真是来不了。不过苏轻窈也不多难为他,不给他什么额外的吩咐,只让他派人带顺嫔邢子怡去大狱即可,她随后也会去。
王木头不是很明白:“娘娘,那地又脏又乱,还阴森森的,多不吉利啊。”
苏轻窈摇了摇头:“你照办就是了,顺嫔那你看着点,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她寻死。”
王木头心中一凛,当即也顾不得别的,回去慎刑司安排好人手,便亲自押着邢子怡去了大狱。
大狱不在内宫,单单立于外宫,位置很偏,寻常人根本不知道那里是做什么的。一般只有皇亲国戚犯了重罪会被羁押于此。此刻瑜王世子和瑜王妃都在此处,听候朝廷发落。瑜王父王母妃都已仙逝,家中也没多余亲族,倒也不用楚少渊兴师动众,闹得宗室人心惶惶。
从后宫过去大狱也无需出宫,只走暗道也能到达,苏轻窈想到那地方阴气重,便不让柳沁跟着她,却是带了王青直接往那边走。
王青往常不在苏轻窈身边伺候,只管外事,此时也不敢使劲劝:“一会儿娘娘可别进去,臣进去便是了,娘娘想知道什么,臣都能给您转述,保证一字不差。”
苏轻窈笑着摇摇头:“无妨。”
她都死过一次的人了,又如何会怕大狱,便是怕,她也要进去看看邢子怡和楚少泽的下场,告慰许娉婷在天之灵。
王青见她坚持,就不敢再劝了,只得跟王木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这贵妃娘娘胆子大得很,大狱都敢去,估摸着便是陛下知道了,陛下也不会拦她。
旁边的邢子怡被两个小黄门抬着,嘴上耳中都被堵住,头上还罩着头套,只能僵硬地躺在担架上,根本就不知要被送去哪里。
苏轻窈随意看了她一眼,就不再关注她,待到了大狱门口,苏轻窈才下了步辇。
大狱确实阴森森的,外面看只是处普通的瓦房,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苏轻窈深吸口气,根本就不犹豫,直接踏步而入。
守门的狱监看到苏轻窈,却是愣在那里,他可从未见过年轻女子过来大狱,也无从认识纯贵妃娘娘,一看她面生就要拦。
王木头赶紧往前踏了一步,那狱监脸色微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大伴,您怎么来了?”王木头最近表现不错,被提点为上监,别看他只管慎刑司,在宫中却分外有脸面。
狱监便是做的这个职位,也很怕手段很辣的王木头,轻易不敢得罪他。
王木头皮笑肉不笑扫他一眼,也不通报苏轻窈是谁,只问:“昨日来的两位,关在哪里?”
狱监心中凛然,只好低声道:“都在甲字房,不过那老太太……老太太太凶了,找了老嬷嬷单独关押在另外一间。”
苏轻窈听他说老太太,就知道他说的是瑜王妃,便也不说话,只轻轻看了王青一眼。
王青便说:“让狱差们先回避。”
狱监忙点头:“是。”
有王木头在,他不担心这些人要做什么勾当,且看苏轻窈的穿着打扮,一看便是宫里的贵人,也轮不到他多嘴。
狱监便叫来手下,进去大狱里安排一番,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手下便回来禀报:“大人,都安排好了。”
狱监也不敢看苏轻窈,只弯着腰问:“您……您请?”
苏轻窈也不说话,让王木头走在前面,把顺嫔抬进去,自己则退后一步,慢慢进了大狱。
这里她还是头一回来。
越往下走,里面越昏暗,沉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很不能适应。苏轻窈用帕子捂住口鼻,这才觉得好过些。
王木头根本不需要人领,轻车熟路拐进最深处的一处栅栏前,对苏轻窈道:“娘娘,前面就是甲字房,这边是男监,从刚才那个台阶往右拐是女监,娘娘注意脚下门槛,别摔倒。”
苏轻窈点点头,扶着王青的胳膊,稳稳进了甲字房。
出乎她的意料,里面并没有特别脏乱,气味虽然不太好闻,她却也能忍受,里面一共只四个监牢,只有最角落里的关了个人,其他三个个空荡荡的,显得有些破败。
毕竟这里多年也不用一回,现在还能用已经相当不错。
王木头找了狱差当班时的椅子,从袖中掏出块干净帕子,垫在上面:“娘娘请坐下训话。”
苏轻窈挑眉看他一眼,便也就坦然坐下。
这个时候,缩在角落的瑜王世子也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苏轻窈这一群大活人不存在一般。
苏轻窈对王木头道:“把她头罩取下。”
王木头便让人扶着邢子怡起身坐好,先给她取下头罩,然后又在苏轻窈示意下解开她的眼睛、嘴巴、耳朵上的布。
邢子怡刚一睁开眼,就被眼前昏暗的环境吓了一跳。
苏轻窈就看她四下看了看,目光就直直放到瑜王世子身上。
“少泽哥哥?”邢子怡哑着嗓子喊。
苏轻窈抖了一下,就看瑜王世子猛地抬起头来,向邢子怡看过来。
“子怡妹妹!”楚少泽激动了。
苏轻窈:“……”
我见贵妃多妩媚 第 149 章
第 149 章
苏轻窈被他俩恶心得不清,明明是邢子怡大楚少泽三岁,怎么反过来要哥哥妹妹称呼,看他们这腻歪样子,一点不让人觉得温馨,只让人打心底里厌烦。
王青虽不整日跟在苏轻窈身边,却也知道娘娘不爱看这戏码,便严肃道:“安静些!”
邢子怡被他这么一吓唬,顿时老实了,倒是苏轻窈印象里一直不大说话的楚少泽突然道:“安静又如何?还不是要死的。”
苏轻窈目光扫过去,见他面色淡淡,刚见到邢子怡时的喜悦也都消失不见,现在的他反而有点楚氏子的样子。
邢子怡大概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不由有些呆愣,少顷片刻突然哽咽出声:“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办好事,连累了你。”
苏轻窈听到她说话就头疼,这会儿都懒得再去纠正她对与错。
楚少泽刚强硬一句话,转头看到邢子怡这么含情脉脉,立即就软下来:“不,子怡妹妹,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
“都怪我太软弱,只知道听父王的话,如果我能坚持做自己,就不会闹到今日这结局,反而还要连累你。”
邢子怡当场就哭了。
苏轻窈听她哭哭啼啼就烦,不过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也懒得再多说什么。
只沉默地看着她们两个在那互诉衷肠,等差不多了,苏轻窈才开口:“邢子怡,你一门心思只关心楚少泽,有没有想过你父母如今如何?有没有想过邢家现在如何?”
邢子怡一僵,一口气没穿上来,差点没噎死。
楚少泽倒是难得清醒一回,对苏轻窈道:“贵妃娘娘,这些事都是我父王的安排,子怡并不知真相如何,她也不过是为了帮我才做下这些事情。邢阁老一家自也不知情,还请娘娘同陛下美言几句,不要让陛下错怪邢家。”
苏轻窈还没说话,邢子怡就又哭上了:“少泽哥哥,你真好。”
苏轻窈:“……”
对于邢子怡,她真的是无话可说,也不知邢阁老是怎么教养的女儿,好好的姑娘养成这样,也很厉害了。
不过在这大狱里坐了一会儿,苏轻窈就觉得满身寒意,她也不打算再磨叽下去,准备直接了结此事。
“世子说的邢家,单指邢八小姐邢子熙吧?”苏轻窈道。
楚少泽一愣,没想到她突然问起邢子熙来,忙问:“子熙如何了?可是有受我的牵连。”
苏轻窈看了一眼邢子怡,意味深长道:“陛下自是明君,不会错怪忠臣,邢家的事自有刑部和大理寺判决,但邢子熙……却不能置身事外。”
楚少泽就有些急了:“子熙什么都不懂,都是帮我和子怡传话,还请娘娘高抬贵手,饶了她吧。”
苏轻窈险些气笑了:“我饶了她?又有谁能绕过无辜的皇贵妃?你告诉我?”
楚少泽一听皇贵妃的名,便也沉默下来。
别看他不说,但他心里都很清楚,瑜王做这些事,牵扯了很多人,又害了无数人。
这里面,自然有许多诸如许娉婷一样的无辜之人,不过为了瑜王的大计,便枉送性命。
逝者已逝,楚少泽在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他也不需要再为父王和自己辩驳。
苏轻窈看了一眼呆愣坐在那的邢子熙,又看了沉默不语的楚少泽,终于道:“你们也知,本宫不可能白跑这一趟。”
苏轻窈说得一本正经:“世子到底是陛下的堂弟,对陛下也还算忠心,陛下念你年岁不大,也动了些恻隐之心。”
楚少泽被她这么一说,猛地抬头看过来,脸上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苏轻窈心里冷笑,脸上却很严肃,只听她继续说:“只不过,谋逆是重罪,陛下也不能轻易放过世子,总要有些说法的。”
楚少泽和邢子怡不约而静下心来,就等她这句话。
苏轻窈却是淡淡一笑:“世子,你、邢子怡、邢子熙三个人,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你选谁?”
楚少泽面色骤变。
就连邢子怡也白了脸,万万没想到苏轻窈竟会说这样一句话。
“你……你是不是故意的。”邢子怡抖着嘴说道。
苏轻窈不理她,只盯着楚少泽看。
楚少泽垂下眼眸,却是一言不发。
甲字号监牢中一下子便安静下来,邢子怡得不到苏轻窈的回答,就又去可怜巴巴看楚少泽,然而此刻的楚少泽却没有看她。
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柔缱绻,整个人便显得异常冷漠,邢子怡轻轻吸了口气,便被监牢内的湿冷空气呛了一口。
“咳咳咳。”邢子怡小声咳起来。
在慎刑司关了整整一天,她本就头晕脑胀,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自是更不舒服,现在几乎头疼欲裂。
每咳一下,她都觉得胸口剧痛,肺部撕扯着心,让她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平时若是她如此,楚少渊定要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而现在,他只是低着头,想着刚才苏轻窈抛出的问题。
三个人,只能苟活下一个。
要选谁呢?
邢子怡自觉同楚少泽情比金坚,他为她做过许多事,她也为他沾了满手鲜血,她以为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一步,深爱她的楚少泽一定会竭尽所能保下她的命,成全他们的爱情。
但冷冰冰的现实告诉她:你想太多了。
苏轻窈任由他们俩个如此这般,待到邢子怡即将坐不住,她才继续开口:“世子,只要你开口,就能保下一个人的命。”
楚少泽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她看。
“你能保证什么?你不是陛下,又如何替陛下做主?”楚少泽声音嘶哑,带着令人脊背发凉的阴森。
苏轻窈冷笑道:“本宫为何要对你保证?你若信就信,不信便不信,反正命是你的,不是我的。”
楚少泽没想到她会如此说,看着她的目光变了又变,最终却说:“原我还不明白,为何陛下会如此宠爱于你,现在我明白了。”
苏轻窈但笑不语。
楚少泽道:“你跟他是一样的人,所以你们两个才合适。”
苏轻窈看了看邢子怡,又看了一眼楚少泽,又道:“世子,做出选择吧。”
楚少泽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邢子怡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少泽哥哥,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
她这么说这,豆大的泪滚落下来,声音哀婉至极。
苏轻窈知道,邢子怡这是害怕了。
在生死抉择面前,一切事情都是苍白无力的,她曾经有勇气替楚少泽死,但楚少泽却与她迥然不懂。
从楚少泽犹豫的那一刻起,邢子怡的爱情便彻底崩塌,碎成流沙随风而逝。
她现在所求,不过是让楚少泽看看良心二字。
然而楚少泽没有令苏轻窈失望,他看都不看邢子怡,直接道:“我选我自己。”
苏轻窈粲然而笑。
邢子怡泪如雨下。
“楚少泽……楚少泽……”邢子怡念着楚少泽的名,再也不叫他少泽哥哥了。
“你好狠的心肠。”邢子怡苦着控诉他。
楚少泽猛地回过头,使劲瞪着她:“难道要我选你吗?我放着大好人生不要,舍弃自己的命给你?邢子怡,做人不能太自私!”
邢子怡几乎要崩溃。
什么爱情、什么信仰、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海枯石烂,到头来都是骗人的。
楚少泽的爱情,什么都不如,也什么都要不配。
“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要不是你骗我,我又怎么会落入这般田地。”
若不是小黄门拦着,邢子怡几乎都要冲过去,亲自动手掐死楚少泽。
楚少泽却已经对她没什么反应了,他冷着脸,嘲讽道:“还不是你自己傻?我父王随口一说,依旧当了真,成天做当皇后的美梦,觉得自己做出了特别大的贡献。”
“你活该。”楚少泽闭上眼睛,口不择言。
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邢子怡满脸泪痕,她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捧着胸口,似乎都要喘不过气来。
“楚少泽,你不得好死,”邢子怡哆嗦着说,“你以为她真要放过你?你做梦呢,你们全家起兵造反,不灭门都是陛下仁慈,还想着苟活偷生?我看你才是真的蠢。”
邢子怡这么说着,突然大笑起来:“你跟你那个蠢娘一起,陪你爹去吧。”
楚少泽皱眉道:“毒妇,你怎么如此……如此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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