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难为(女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醉三余
萧旬逸也不曾在意,拉着他落了座。萧容却没他父后这么待见自家母皇,敷衍了事地行了一礼,就神情郁郁地坐在一旁不说话。萧旬逸哪里不知道人家这是赌气呢,她派去含心殿的两个侍卫自然是把自家儿子去白家未入而归的事一回来就告诉她了。“上次你不是还怪朕乱点鸳鸯谱吗?怎的,人家先你一步,还不高兴了?”萧容被戳中了心思,脸一红,本能反驳道:“我才没有呢。”她爱娶谁娶谁,管他什么事儿?
心里虽这么想着,却到底心虚。萧容轻咳了一声,视线瞟向别处,萧旬逸见着好玩,有心想逗逗他,“是嘛,朕怎么——”可刚开了口,外头候着的吴嬷嬷却突然通传道:“皇上,白夫子和四少求见。”
“……”她真是屁股都还没坐热啊!萧旬逸话被打断,心中颇有些郁闷,可白傅涵难得进宫来她倒还真是不好不去。无奈之下,只得跟王氏说了一句不用等她又走了。萧容这会儿倒是幸灾乐祸得很,撑着脸抬着眉,薄唇一勾,得意洋洋地对自家父后道:“母皇还总夸那人,这时候进宫真是不会看眼色,根本就是个呆子。”
王氏忍俊不禁地摇摇头,他这儿子怎么养得有那么些小心眼呐。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艳阳高照耀人眼
“嗯……明年正有科考,倒可以提前让朕心中有数。既如此,芷阳,你们先出一份让朕瞧瞧。至于议政的话,那——就以科制为题吧。”
白傅涵和白芷阳母女俩一番激动游说,萧旬逸略一思忖便轻易答应了。对于她们这些游离在官场之外的文士,比之前代,她向来宽容上许多。想着她们也没甚彩头,随便出了个题。
白家母女二人却是深感皇恩浩荡,责任重大。她一说完就感恩戴地一拜再拜,直言定不负所托。萧旬逸寒暄了两句让她们回去了,却是直想让她们日后进宫挑个时间,只可惜这话也只能闷在心里。
陆千遥虽知白家会帮忙,但不曾料到她们动作这么快,从茗品茶楼出来还特地匆忙去寻了萧茹倾,打算来个双管齐下。她本以为会等到第二天的,谁想到当天晚上就得到了回复。
一事了了大半,陆千遥心情极好。打算一鼓作气在白家拟出一份杂报前先打响芜意书肆的名声。
萧容自那天去过万山壁之后再也未曾出宫,一整日多是如以前一般待在含心殿里翻着他的书。王氏见他如此,还以为他还在为白芷阳那事赌气,想了想便以品茶为由特地请了些贵夫公子进宫,有心想给萧容解闷。萧容却没甚反应,直到茶宴当天,王氏派人三催四请了才姗姗来迟。
五月初夏,繁花似锦。澄瑞亭中,王氏坐在最中央,周边围着近十个男子,一边赏着这御花园中的奇花异草,一边优雅地品着茶。
“凤后您别说,我那儿子可算不得有福,要说福气好的,自然是说章二公子了。”
“可不是,最近刚和白四少定了亲吧。这四少可是我们京城公认的才女,又是一身正气。”
“上次九曲桥的诗会四少写的那副字,我家妻主可是夸了又夸。”
……
萧容带着向竹远远走来,耳畔若有似无地传来那白玉凉亭中的轻声细语。他本不甚在意,可耳朵里钻进白四少这三个字的时候,却是下意识地留了心。一听之下,却发现那一句句的竟然全是对那女人的盛赞?!他忍不住掀了掀眼皮,心中大不以为然,就觉得那人说不定只是个假正经,其实惯会笼络人心。他跨了两个大步,刻意轻咳了一声。众人寻声而来,见到是他,赶忙往后退一一见礼。
萧容略一颔首,挥了挥袖,淡然回了四个字。“不必多礼。”
王氏膝下这对嫡出的姐弟天生性子冷淡,众人已是见怪不怪。有一常进宫的贵夫也不见外,开口就打趣道:“九殿下许久未见,真是出落得越发出众了。”
萧容嘴角微勾,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了一句,眼角却无意识地瞥向了章友盈。那个与他差不多岁数的少年今日穿了一件淡粉色长衫,柳眉红唇,皮肤白皙如玉,因着羞意未褪,双颊仍是微红,温婉可人中带着些许青涩,如同刚成熟的青杏,确实别有滋味。
从女人的角度来说似乎是挺诱人的,可就他的眼光来看——
萧容又转向从方才开始就不住朝他眨眼的洛源轻。他一袭素色长衫,头发干净地绾起,看起来利索干练,与大多娇俏少年大相径庭,可果然还是这种人更合眼缘啊。
王氏带着萧容寒暄了几句后,就让他们几个少年另坐一桌。萧容便旁若无人地拉着洛源轻一起落了座,熟念地随口就问:“你怎么有空进宫来了?”这次来的这几位公子也是时常进宫的,知道这两人关系好,萧容平日里又冷言冷语的,便也识趣地不插话,只默默听着。洛源轻从怀里掏出本书来递了过去。“这是芜意书肆的新书,千遥让我给你带本过来,说是卖得不错许多公子都喜欢。”
萧容狐疑地接过,不扫书名反而抬眼看向洛源轻。他跟陆千遥面都不曾见过几次,没那么熟吧?
洛源轻立刻挤眉弄眼朝他使眼色。萧容转念一想,倒是想起前几天他皇姐有提起过,陆家最近在弄什么书肆,还打算跟白家合作刻印杂报的事,立时有些明白过来了。他随手翻了几页,“唔,讲什么的?瞧着倒是挺有趣。”
这话一出口,他们这桌的公子都竖起了耳朵,有些性子急的甚至偷偷探头来瞧。洛源轻满意一笑,“我还没看呢,今天早上刚拿到一本就给你带过来了。千遥说刻印费用大,手上现在也就那么几本。”
陆千遥交给洛源轻的任务完成了,萧容无意再待,便拉着他去了含心殿。“我就说你今天怎么舍得进宫来了,原来如此啊。”
洛源轻坐在桌前,看他走到书架旁随手将那话本扔到一边,显然是没什么兴趣。“也不是啊,我还想问问你呢,怎么都不出宫来?我听你皇姐说你不是能出宫了嘛。”萧容让向竹上茶,撑着脸坐到他对面,有些百无聊赖。“那你说说出宫干嘛?”
“总比待在宫里有趣的多吧,就说最近那芜意书肆好了,你不是喜欢瞧那些兵法谋略吗?也去挑挑看看有什么新书呗。”
萧容撇撇嘴,不以为意。声势再大又哪里比得过宫中藏书。他没回答,转而问道:“你跟莫无沙最近怎么样了?说来听听。”
洛源轻不妨他突然问起,双颊一下就红了,猛地捂住脸。“你,你怎么突然就问啊。”他趴在桌上害羞了好一会儿,才支吾着回他,“她一直在军营里,我也不常见到她。不过——”洛源轻抿抿唇,声音小了几分,羞涩中露出了些许甜蜜,“前两天我送了块帕子给她,她,唔,她收了。”
“就这样?”
“很好了啊!”
“嘁,你又不是没送过她帕子,她哪一次不收了?”
“那不一样嘛,我这次啊,绣得是鸳鸯。”洛源轻贼兮兮地笑,萧容虽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听着她们两个进展顺利倒是挺开心的。
白芷阳最近几日也顾不上萧容的画了,早出晚归地跟白傅涵商量着她们的杂报。
姚氏不知道她们母女俩又在整些什么,只以为还是跟以往一样弄那些在他眼里完全没甚用处的学问。他去章家走过几次,章正君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让两个小辈先相处起来,他也怕自家女儿完全没那种心思,到时候万一夫妻不和,连孩子都成问题呐。
姚氏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一下子心急起来,这一日早上匆匆吃完饭就把白芷阳叫了过来,嘱咐道:“过几天你带着章公子去万佛寺走一趟。”
白芷阳听罢,本能反驳:“这怎么成?”
“怎么不成?再说,京城哪家成亲前没有那么一两次接触的?”
“唔,我,我近日有正事要忙。
“你有什么正事忙,不就是念两本书嘛,什么时候不能念了。”
“……”念书就是最大的正事啊。
芜意书肆在南街很是清冷的小弄里,陆家大小姐陆千意开了也才不过三个月,几乎是乏人问津。但陆千遥让洛源轻带了本书进宫,再加上白芷阳这边的文人雅士时常往来后,书肆却是一下热闹起来了。
这一日
驸马难为(女尊) 章节7
,陆千意看着源源不断挤在二楼楼梯口的年轻公子们却是尴尬地站在一楼长台后,有些不知所措。其实,这书肆二楼本来只是她想闲暇时休息的地方,陆千遥回家后来转了一圈就让人改成了书房布置,里头多是些话本小说,专供男子消遣,与她原本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
“千意姐。”
陆千意微微叹了口气,白芷阳就跨进了铺子,看到二楼这般景象也着实吓了一跳,愣愣地眼睛瞪得老大。她前两天来明明还没那么多男人啊,再说这是书肆,这些公子何时无事喜欢来这种地方了?
陆千意见状也不知怎么解释,只好问起其他:“四少是来找千遥的?她刚走不久。”白芷阳那声千意姐对于她这个庶女而言已是有意亲近,她却丝毫不敢逾越,讷讷叫着人家四少。幸好白芷阳也不曾在意这些细节,“那她何时回来?”
“这……我也不知。”
白芷阳想了想,便将手中拿着的杂报递了过去。“这是样板,里头的文章我们也没细写,我娘想让千遥先瞧一瞧,可否请千意姐回头交给她?”她说完最后一句,神情却变得有些无奈起来。本来,她是打算亲自交给千遥的顺带一起讨论讨论,谁想到今天出门的时候突然被她爹叫住了,竟然说什么要她现在就带着那位章公子去万佛寺,人都给约好了。且不说,男女大防四个字,他明明说是过几天的嘛,怎么也不提前问问她,第二天就约好了人家啊。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子都像她爹一般,自说自话,固执透顶,强人所难啊。
陆千意接过,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白芷阳见她应下了打了声招呼就朝门外走去。她急着要走,脚步有些匆忙。左脚跨出门槛时,外头却冷不防有人走了进来。书肆这门甚是宽敞,偏偏她习惯性地从正中央出去,而那来人也习惯性地从正中央进来,脸对着脸,视线撞了个正着。白芷阳眼前只觉晃过一个男子身影,还来不及细看,下意识地要去让,脚步却来不及收,到底还是撞了一下那人的肩头。
“公子!”
耳畔传来一声焦急的唤声,她转过头,抱歉的话早已酝酿在嘴边,可眼前那十四岁的少年却微垂着眼眸,漫不经心地拉了拉衣襟,衣袖顺势下滑露出一小截藕臂,薄唇淡眉,明明是一副居高临下傲气冷漠的样子,艳阳高照下,那湖蓝色轻盈长衫映衬中的白皙脸庞却耀眼得让她怔了一瞬,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直到那人望过来,她才蓦地回了神,低头拱手行礼作揖,恭敬道:“见过九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白芷阳:容儿,一章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四章没见了啊,为妻好想你~
萧容:甜言蜜语什么的,你就不能在正文中也说上一句吗?!
更新~
☆、文弱书生心气高
“见过九殿下。”
“……”
萧容双眸微眯,看着眼前这恭敬有加的女人,薄唇僵硬地勾着。真是冤家路窄啊。他要不是实在太无趣,想起了洛源轻过这突然声名大噪的书肆,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又怎么会没进门就碰到这个呆子?
萧容完全不想理她,轻飘飘地瞟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应了一个似哼似嗯的音,就想往里走。
白芷阳却因他半是愠怒半是轻视的目光一下子想起她在意了许久的那次诗会。她后退了一步,赶忙周正地又行了一礼:“芷阳无意冒犯还望殿下原谅。还有上次的诗会,我——”她眼见他要走急急忙忙接了后半句话。不提这个今天或许就这么过了,可她一提萧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紧接着眉毛微抬,薄唇一勾,送了她一个极为挑衅却无端魅惑至极的笑。
白芷阳呆呆看着他,后面那话散在拂面而来的春风中记不起来了。
萧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墨发,轻描淡写却无不讽刺地道:“是女子都会替心上人说话,四少大可不必在意。本殿,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咬着完全两个字,语气十分不善。
白芷阳这会儿已然回过了神,回味着他的话,想了好一会儿倒是明白了些,眉头就蹙了起来:“章公子的画技确实不错,即便当时不是我想必别人也会赞不绝口,殿下不可无故辱人清誉。”再说她哪里来的心上人,当时人家也不是她未婚夫啊。
她平日里接触的也多是些女子,向来又说话直白,就是面对身份极为尊贵的那也是从来有话直说,不偏不倚的。萧容脸色彻底黑了:“你说我辱人清誉?!”他活了十四年,从来没人敢给他气受,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面这么训他!
白芷阳注意到自己话说重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这会儿不止萧容这个主子,就连他身边跟着的宫人和两个侍卫也是满脸指责地看着她。
“唔,我的意思是——”她想着对方好歹也是个男子,有心想补救一下。萧容傲气惯了,怎么可能给她说话的机会?冷哼着一甩袖,突然指着她,怒喝了一句:“带走!”
顾程和顾良这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这帝都比她们主子身份尊贵的五个手指都能数的出来,但正因为出身皇室更要顾及颜面,平白无故跟个女子,还是个全京城出了名性子耿直的女人过不去这算是怎么回事?两个侍卫犹豫间萧容已然却带着向竹转身走了,无奈之下,只好走到白芷阳身边,各伸出一只手。
“四少,请。”
白芷阳被萧容身边两个侍卫半是强制地“请”到了马车前,心里弄不明白他的意思。萧容往后瞥了她一眼等着她们三人赶上来,紧接着一转身居高临下地指了指那低头嗅着泥地的棕色大马。“本殿还缺个马夫。”他语气冷冷,一句话说得当真是完全没个余地,好像只把她当个下人使唤似的。
白芷阳一僵,原本那一丝丝愧疚彻底不见了踪影,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自古文人都清高,她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本就是出身名门。就算对方是个皇子又如何,竟然要她给他当马夫?!她眉头皱起,嘴角微垂,一本正经的脸沉沉地板着,义正言辞地道:“殿下身为皇子,本应以身作则,却不料竟是如此仗势欺人。”她性子太过刚直,萧容之前冷嘲热讽软的来,她是不知道怎么反驳,可这会儿来硬的,她却是只认得一个理字。
可这么一句却让萧容眼中怒气更旺。她左一个辱人清誉,右一个仗势欺人,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向竹见自家主子当真生气了,本想开口训斥,萧容一抬手止了他的话,目光冷冷地看着白芷阳那不卑不亢的模样,双唇却勾了起来:“本殿就是仗势欺你,你有意见?”
“你——”他这话说得极为嚣张,偏偏底气太足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
萧容轻飘飘地瞥她:“还是说,四少该不会连马都不会骑吧?”
骑马当然会啊,可她是第一次驾车,谁知道是不是一个道理的。
萧容等了一会儿见她眉头蹙得更紧却始终没甚回音,双眸一弯特意安慰道:“四少也不必太介意,这读书人嘛,手无缚鸡之力很正常,要比骑射四少只怕跑马还跑不过本殿吧。”他讥讽了一句,打算见好就收,毕竟再如何对方还是白家嫡女,他也还是皇室中人要颜面的。萧容说完,转身就想上马了。白芷阳却一咬牙,突然出声道:“谁,谁说我不会?!”
她就比他大了一岁,年轻气盛,更何况还说她不如男子,这种耻辱是个女人那都忍不得!
萧容没料到她会应,还应得那么幼稚,一抬眉,一手环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白芷阳被他那似笑非笑完全看不起人的表情彻底刺激到了。她肃着脸朝前走,心里不住想她三岁能文,七岁能……作诗,驯个马总不成问题吧。她伸出手想去拽那缰绳,可谁知道那畜生脾气倒跟主人家是一样的,手还没碰到,那马就彻底不合作地抬起前蹄长鸣了一声,紧接着突然甩起了马毛,她连退都来不及退,只能着急掩嘴却还是被甩了一脸腥味。
“……”
“……”
白芷阳拿袖子捂着嘴,僵着身子不动作。向竹和那两个侍卫憋着笑扭着脑袋转向一边。四周喧闹,她耳边却静悄悄地什么也听不到,只一张俊脸渐渐红了起来。她左右看了两眼想就这么把事情给顺溜过去,可偏偏某人完全不放过她。
“噗。”
身后传来一声没憋住的低笑。白芷阳臊得满脸通红,额上被那刺耳的笑声逼得都出汗了,慢半拍地僵硬转过头。萧容一开始还掩着唇,见她那郁郁的神情终于放开了声,扶着向竹紧接着就变成了压抑不住地大笑。他那双向来冰冰冷冷的淡眸弯成一条线,双颊微微泛起红晕,脸上四处都是被逗乐的愉悦。
明明是站没站相,白芷阳却不知为何看着看着眉心猛地一跳。逆光而站的少年,那一身轻盈春衫,镀了一层金色的清秀脸庞,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她慌慌忙错开视线,低下眼,额上的汗珠越发往外钻,细细密密像是淋了雨,双手微微蜷紧规矩地垂在两旁。萧容嘲笑人家嘲笑够了,心情总算舒爽了一些,见这女人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的窘迫样,更是欢实得不得了。他消了气,终于善心大发地想要放过她。萧容动了动唇正要开口,那头白芷阳猛地抬起头来,抢着话道:“殿,殿下,我今日与人有约了。”
萧容以为她这是找的借口,本也是要给她台阶下,不甚在意地挥挥袖,示意她离开。
白芷阳如蒙大赦,脚步匆匆一转身逃也似地走了。走了半路,这才记起自家的马车不在这个方向,硬生生顿住身又折了回来,不可避免地再次跟萧容打了个照面,果然就见那比她还小一岁的少年对她抬了抬下巴,一脸嚣张,满眼嘲笑。明明,明明就跟她印象中的男人一个样,蛮横浅薄,完全不讲理的——
陆千意独自开的那间书肆连着三个月都是清清冷冷的没个人影,如今客人络绎不绝了,她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白芷阳离开后没多久,她也回了陆家。
陆家的总账是半年一整的,陆千遥最近很忙,陆家本来的生意要管又要帮着管芜意书肆。陆千意去找陆千遥的时候,她还在书房里右手边拿笔边打算盘,动作飞快。下人进去通传,里头传来一声应诺,陆千意才规矩了进了书房。
“书肆今日生意如何?”陆千遥抬起头,问了一句才搁下笔。
“比起之前热闹了许多,还来了好几个公子。千遥,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陆千遥眉尾微扬,脸上露出些许兴致,在意地却不是她的道谢。“公子?来了哪几家人?”
“这……”她是陆家不受宠的庶女,与那些贵族子弟向来是无甚交情,再加上本也没注意,完全答不出来。陆千遥看出她的尴尬,自然而然地换了个话题,“那今天进账几何?该比前两日都要好上不少吧?”
“嗯,该是好上不少,不过,不过我也未曾细算过……”陆千意略显阴柔的面上越发尴尬,陆千遥微愣了愣,总觉得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大姐,你可是有什么话说?”
陆千意从怀里将白芷阳让她转交的杂报递了过去,“白四少方才来过书肆了,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她犹豫了一会儿终是继续开了口:“千遥,那书肆你其实不必这般上心的,我也只是……闲来无事。”
陆千遥看了她一眼,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动,状似无心地道:“……大姐,陆家总要分家的。”
陆千意瞬时脸色一白,不曾再说什么。按照她在陆家的地位,就是分家她只怕什么也拿不到,若是没有进账日后真出了陆家她根本无法养活自己。陆千意知道这个妹妹是为她好,可那心里头的感
驸马难为(女尊) 章节8
激之辞却被一种闷闷的感觉压着,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正踌躇,那头陆正君身边的贴身小厮却是来催陆千遥去吃饭了,“少当家,你可赶紧去用午膳吧,夫人说了要等您一起呢,满屋子人都干坐着,这不正君特地让奴再来请您。”
他满脸讨好地看着陆千遥,却完全忽视了陆家这位大小姐,就好像她根本不在一般。
☆、犹疑不定多思虑
“芷阳。”
章友承和章友盈姐弟俩出了府,白芷阳等在马车边,听到章友承熟悉的声音,一转身,立刻歉然道:“抱歉,我迟到了。”她被萧容那么一耽搁,完全忘记了答应她爹的事,马车在南街晃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还要去章家的,赶紧让车夫调转车头,到章家的时候都快大中午了。
白家要办报纸的事情章友承也参与其中,昨天两人还碰过头呢,自然知道白芷阳是有事。“本也没定个时间,你昨天不是就说早上还要去趟书肆的吗?”而且,按照她对这位白四少多年相交的了解,男人怎么可能比学问还要重要。章友承说完,又给自家弟弟使了个眼色,章友盈便听话地附和了两句。他今日穿了一身淡粉长衫,衬得整个人比起上次相见时越发娇俏。白芷阳却只跟他规矩地打了招呼,便目不斜视与章友承多聊了几句,完全没有注意人家是如何小家碧玉,楚楚可人。
章友盈见她如此,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安安静静地站在他大姐旁边。接受亲事是一回事,当面接触又是另外一回事。今日幸好有他大姐跟着,而白芷阳似乎对他也没甚兴趣,否则他还真是不知怎么应对了。
章友承见自家二弟如此,只以为是害羞,想着回头多接触了自然也放开了也不曾在意。“芷阳,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干脆寻个地方先吃东西吧,万佛寺下午再去好了。”
“也好。”
“你上次那桃花酒可还没喝到呢,正好这次我们去方记酒楼,碰巧有余那是最好了。你既然迟到可得自罚三杯啊。”白芷阳向来是滴酒不沾的,就是以前莫无沙逼她都不曾就范过,更何况白日饮酒怎么想都有伤风化。章友承就知道她会拒绝,只说那酒也不烈男子都能喝,白芷阳这才点头同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