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难为(女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醉三余
“唔。”他回得太快,她连说教的时间都没有又被萧容塞了一片地瓜干。
梨园乃是京城第一大戏园,还是当年萧太祖在位时亲自建的,当年一曲浮生乱到现在仍是每次百官宴的必备戏码。梨园一共五座院落,每座院子都有主副两栋楼,其中主楼乃是戏台所在之处。主楼二楼的雅间设计独特,高挂的卷帘可放可收,帘幕后一张四人圆桌上摆着一座桃花灯盏,在后面是一处半圆洞门,隔着一块三折屏风,还摆着一张供人休憩的小榻。
白芷阳和萧容来得早,一楼才不过三三两两坐几桌。徐从双见了萧容,态度恭敬:“见过九殿下。”
无论是白芷阳还是徐从双虽然互相都是弟妹嫂子相称,可对于这两位皇子谁也不敢逾矩。徐从双除了宫中家宴见过萧容几次却是从来没有深入接触过。对上对方堪称冷淡的目光面色还有点尴尬。
“嗯。”萧容略一颔首,指了指洞门后的屏风,“徐家主既然来的,就去里头吧,我们兄弟二人叙话,你在总归拘束。”
徐从双其实本来就此意,见他先提起了也不推辞,一点头就走了进去。白芷阳瞧他们一言一句间就两个光明正大地决定了让徐从双偷听,总觉得这做法不太磊落,动了动唇,却被萧容轻轻斜了一眼。“你也进去。”
“啊?”
萧容推推她,完全没有对外人时的冷淡,眉宇间总带着些许娇意。“你进去就是了,你在里头不是一样可以看着我吗?”白芷阳不知道他这是何意,见他坚决只好莫名其妙地陪徐从双去了。
萧袂来的时候,楼里的暗布已经全部拉了起来,楼里漆黑一片,唯有各个雅间点点烛光将戏台上那一锣鼓照得发亮。萧袂被小二匆匆引进雅间,台上锣鼓一敲,琵琶悠扬骤起。萧袂弯身而进,美目一弯,烛光映在黑眸里溢出点点斑驳,白皙的脸庞当真称得上倾城二字。萧容的视线在他脸上扫过,目光落到他欲露未露的脖颈上。他早经过人事,那星星点点一瞧就敏感的猜出了是什么。
萧容眉头皱起,不满地看着他。“皇兄如此放浪形骸,也不怕生出什么孽种来?”萧袂一笑,紧了紧衣襟坐到他对面,“皇弟你放心,我呢,到底是徐家人,虽然心不在,至少身子暂时还只是她的。”
屏风后,徐从双眸光瞬间亮了起来,失而复得的欣喜还未散开却在下一秒全部又变成了苦涩难言。
“你既然有分寸,明人不说暗话,我只给你一个选择,好好跟徐家过日子,否则莫怪我将那书生赶出京城。”
萧容撑着脑袋,吃着白芷阳特地从家里带来的枣泥糕,神色平平。萧袂却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猛地抬眼,惊讶溢于言表。
“皇兄何必惊讶,你不就是为了让我知道所以这段时日常在我眼前晃荡吗?只你赌错了,我便是知晓了,对你,亦无甚同情。”
“……”
“你跟徐从双的亲事到底还有一张圣旨在,我劝你还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否则那书生能不能安然无恙,我也不敢保证。皇兄,你找错人了。”
萧袂神色黯然,半响才道:“我也可以跟她一起出京的是不是?”他声音微哑,轻声求他,“皇弟,你帮帮我吧,我是真的喜欢她。”
屏风后,咯吱一声,像是桌子被撞移声传来,却很快隐没于越发高扬的曲子里,那戏子甜腻的声线悠悠传来,恍如情人间亲密的呢喃。
萧容直直看着他,萧袂苦笑一声,垂下眸。“她虽无官职在身,科举屡试不中,可却是当真满腹才华,只因怀才不遇才不得不寄情话本。可即便如此,即便我后来坦白身份她也从不曾求过我。后来,后来我不想偷偷摸摸与她相处才想着要把事情闹大,即便大家背后说道又如何,至少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厮守。像她那般骄傲的人听到我的主意竟然一点也不在乎名声,只言我高兴便好。
我心心念念想让我们的关系见光,根本就不曾真正考虑过她的立场。直到明月楼那晚我才恍然间觉得自己太过自私。若是真将她卷进皇家是非,她一无功名二无背景,谁能护得了她?况且,她本该娶夫生女怡儿弄孙,又怎能因为我后继无人?如果我不能嫁给她,还不如现在就断的干净!”
萧袂说道最后神情已有几分激动,再不如往常波澜不惊,他压抑不住苦涩,继续求他:“这一辈子,能遇到这般倾心于自己的人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可是你知道的,我向来贪心,小时候就喜欢跟你争,跟你抢,现在又怎么愿意就这般错过她?皇弟,你帮帮我吧!我不求其他,但求能与她远走高飞,做一对平凡夫妻。”
“……”
“你帮帮我吧。”
萧容沉默许久,不曾点头也不曾拒绝。
台上那曲落花殇已经唱到最后,戏中的结局终究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那贵族女另娶他人,而那戏子自己却孤苦一生。曲调一改初时甜蜜,此时低沉的琴音伴着那凄恻的哀怨婉转而来。那最后一句唱词在整座戏楼里缭绕不绝。
——纵看她花前月下誓,不过付水东流。
徐从双站在暗处,指尖早已碰到屏风,到底没有推开而出,左手慢慢滑下。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正文大概还有两章就差不多了~ 剩下还有十来章的后记~
☆、产房一日半条命
萧袂梨园一别后就再没回徐家,徐从双也再没留心他的行踪。
正德二十五年十月,五皇子身体抱恙,被徐家送去别庄小住。
萧袂临走前让人给萧容送了封信,萧容没有看只把它转交给了徐从双。他到底是还是希望萧袂回徐家的,那次他容许徐从双从头听到尾,无非也是希望她回家后能把人给劝下。可事实终究是没能如愿,不过既然徐家不止不追究,徐从双甚至还帮他留着那主君的位置给萧袂留了条后路,自然是再好不过。
正德二十五年十二月,陆千遥终于将追求多年的方大公子娶了家,而冬青和北燕旷日弥久的战事也总算完全了解,莫无沙领军班师回朝,圣上率百官亲迎。
这个时候萧容怀孕已有八个月,人站起来眼睛往下望都瞧不见脚尖。韩慕家的小明心亦是飞长,五个月的娃娃在桌上爬得欢实,瞧见什么都喜欢往嘴里放,自娱自乐也不要人陪。萧容如今虽然抱不得他,不过韩慕每次来他都要逗逗小心儿。
莫无沙回来时还带来了北燕的使臣,当天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匆匆在宫里换了件衣服就去面圣,第二天还有接风宴,紧接着还要招待使臣,即便回来了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这么一来,倒把一直盼着她回来的洛源轻气得不轻,直接“离家出走”投奔萧容来了。
上房的外间,萧容懒懒散散地躺在塌上,身上盖着块毯子,目光轻斜,一派雍容华贵。“你的无沙姐不是都回来了吗?怎么舍得跑到我这里来了?”
洛源轻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哼,她回来还不如不回来呢,一天到晚人影都不见一个,好不容易回家了,倒头就睡。”他喋喋不休地抱怨,萧容好笑地看着他,“那还不容易,等会儿我让芷阳去替你把她叫过来。”
洛源轻犹豫了一瞬,叹了口气,却摇摇头。“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无沙姐在忙正事呢。”
他其实是心疼人家回来了还休息不好,萧容自然是知道了,干脆也不说了什么。他自从怀孕以来,平日里无论谁来瞧他,话题歪着歪着都往孩子上去,这一次自然也是。
两个男人说着说着,一大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白芷阳还是照样那个时辰回家赖,只不过这一次身后却还跟着莫无沙。莫将军的接风宴,萧容没有去,事实上,这还是莫无沙回来以后,他第一瞧见她。四年金戈铁马,饱经风霜后终于又早就了冬青另一个战神。她似乎是还未从边疆铁血沙场中适应过来,只有对着洛源轻的时候神色才稍稍缓和一些,只不过,即便面无表情,冷硬沉默,却比当年那个毛毛躁躁的丫头有味道许多。
洛源轻眼神一亮,欢欢喜喜地被自家妻主提溜回去,萧容还望着门口心里颇有几分感慨。白芷阳瞧着他从莫无沙进来后眼珠子都没往自己这边斜一眼,心里醋溜溜的,当真不怎么是滋味。有些想提醒他一番吧又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眼。
好一会儿,萧容收回视线,余光一下就扫到她醋意颇浓的脸色,嘴角一弯,笑意盈盈地朝她伸出手。白芷阳顿了一会儿,还是过去把他抱了起来往里屋走,嘴里念道:“大夫说了,你临盆前得多走动走动,不能总是这么躺着坐着的。”
“我知道的,我上午可是在院子踱了好久,不信你去问问他们。”萧容搂着她的脖子,脑袋搁在她肩上,困倦地打着哈欠,“你陪我一起躺一会儿。”
“……好。”
过了年关,萧容的生产期很快就要到了,白府上下继韩慕生孩子之后神经又开始绷了起来,不止是白家,便是连宫里两个都是提心吊胆的,各种补药时不时地往白府送,冬青最尊贵的两个人都如此紧张,更遑论是孩子她娘了。日子一入二月,白芷阳的紧张情绪终于到了最高点,白天人是在书院,心却是时时刻刻挂念着萧容,最后更是让子韬院的下人每隔一个时辰给她报个平安。至于晚上那就更加要命了,萧容睡梦里一哼哼,她就惊醒过来,紧接着再闭眼根本睡不着了。
萧容瞧着她满脸憔悴,心疼得很。“宫里太医都派了好几个过来了,哪里需要你这么操心的。”
话是大实话,她再担心也于事无补,但她总归是悬着颗心哪能就这么放下来。萧容每次这么劝她,白芷阳就轻轻抱抱他,反而安慰道:“嗯,你也别担心,肯定大小都平平安安的。”
她整个人一下子消瘦了不少,白芷茗每天看她顶着两个黑眼圈,作为过来人感同身受地拍拍她的肩。可白傅涵这个做娘的,很快就要晋升为祖母的,对于自家女儿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着实觉得没出息,每每瞧见都要蹙眉说道几句。后来姚氏听见了,一下子就开始数落她当年自己生产的时候,她是怎么怎么不在乎他,如何如何不关心他。
白傅涵哪里能受得住这种无理取闹的埋怨,嘴巴又没他厉害,只好就这么闷头听着。白芷阳倒是因此逃过了一顿训。
二月十三日这天后半夜,白芷阳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点要睡着了,耳畔突然出来一声细碎的嘤咛。她一顿猛地惊坐起来,果然就听萧容紧接着又闷闷呻吟了两声。
“容儿?容儿?”
“唔,疼。”
“我,我去叫人,你,你——”白芷阳随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后,边说边往外面冲。屋里没点灯,漆黑一片,她又焦急,连撞带拉地磕磕碰碰。
萧容怕她撞伤了,还不忘出声安慰了一句,“你别急啊,我现在又不痛了。”可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响亮地摔门声。不出一会儿,向竹急忙进来点灯,子韬院一下子灯火通明。
他吃力地撑着手想起身,那女人又衣衫不整地冲进来,一俯身就想抱他去产房。萧容没
驸马难为(女尊) 章节57
让,反而抬手去替她整衣服,“你瞧瞧你,怎么就穿着中衣出去了,外面还有那么多下人呢。”
都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这个闲工夫关心这些啊!可萧容坚持,白芷阳也只好先换好衣服,随意洗漱了一番。趁着这个档口,她总算是冷静了下来。白芷阳转身给萧容套了件外袍,安慰着无声摸了摸他的发。萧容朝她一笑,精神头看起来不错。
子韬院里这么大动静,很快整个白府都纷纷亮起了灯。姚氏更是匆匆绾了发就来了子韬院瞧动静。
“怎么样了?”
“回三正君,少正君才刚开始有些阵痛,离生产还要再等一个时辰。”
姚氏听着那产公回话,点点头,一回头就发现白芷阳就站在床头,握着萧容的手干干站着。姚氏眉头一蹙,“你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出去。”
白芷阳看了自家夫君一眼,萧容紧紧握着她,嘴上虽然没说,可望着她的眼神却明显是想让她留下来。“爹,我陪着他。”
“陪什么陪,出去。”产房这种地方,自古都是污秽之地,女子进不得。白家最讲究这些规矩,姚氏瞪着她,使劲给她使眼色。
“唔。”
可萧容却将她越拽越紧,时不时痛苦地闷哼一声,脸上是她从还没见过的惶恐神情。白芷阳哪里舍得放开他的手,干脆也不回姚氏,摸了摸他出汗的额头,低声安慰:“我不走,我留下陪你。”
萧容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总算安稳一点。韩慕那一次他站在外面其实就已经吓得半死了,这几天临近生产更是心神不宁,从白芷阳跟着他进产房开始,他就没想着让她出去了。
阵痛整整持续了四个时辰,萧容被折腾得厉害,中间由着白芷阳喂了碗鸡汤,才有力气。白芷阳瞧着他大冬天的一阵阵地出汗,心疼得不得了一边给他擦汗一边陪他说话转移注意力。
“呆子,你说我这次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我都喜欢。”
萧容斜了她一眼,娇声道:“谁问你喜不喜欢了,我是让猜呢!”他确实不担心生男生女的问题,他家小侄儿都如此受欢迎,即便生个男孩他可不觉得会不受待见,可白芷阳这么哄着他,他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白芷阳指腹轻轻抚着他的手背,笑道:“或许是女孩。”
“为何?”
“因为——”
“啊!”
她那一句,因为这样你就不用再受苦了还没出口,萧容突然弓腰惊起大喊了一声。白芷阳一愣,屋里的产公突然全数开始动了起来,其中一人走到床边安抚萧容道:“殿下放松,奴让您用力的时候您再动力,先留些力气。”
萧容点点头,连话都没回又痛得高喊了一声。他每叫一次,就像是有人拿着跟针在她心上刺。白芷阳在一旁听得都觉得疼得半死,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怜惜又觉得自己什么也帮不了他,愧疚不已。
产公在屋里走来走去还要绕过这个傻愣愣站着的人。姚氏觉得她待着着实碍事,干脆推她出去。两人这才发现,屋外日头早已亮了起来。没过一会儿,白府的男人也跟着聚到了子韬院。
产房里,那尖叫声不绝于耳。白芷阳在外头走来走去,屋里一盆盆血水端出来,日上中天一直到夕阳西下萧容喊得声音都哑了却还是没听到孩子的啼哭声。
姚氏心里暗暗焦急,他方才见他阵痛时间短,还想着说不定后面还挺顺利的,没想到竟然反而比韩慕那会儿时间还要长。他怕萧容体力耗尽,正要吩咐下人去拿片参,一抬眼突然发现自家女儿竟然闷头就往产房里头冲。姚氏阻止不及,白芷阳的身影已经瞧不见了。
“呀!四少您怎么进来了?!”
萧容脸上全是汗,甚至都渗进了眼睛里。他吃力地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那女人一脸焦急地走进来,目光里满是担忧。他一瞬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撑起身朝她伸出手:“芷阳!”
“见头了,见头了!殿下再用点力!”
“啊!”
屋里的产公嫌白芷阳碍事,干脆指使起她来。白芷阳踉跄地走到床边,顺着产公的指示托起萧容的腰稳稳抱着他。直到这个时候贴着他的背,才发现他的衣服早就全部湿透了。她心疼地亲着他的头发,难得情绪外露,心疼之情溢于言表,却不知如何表达,只能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容儿,容儿,容儿……”
然而回答她的却只是一声声声嘶力竭痛苦的喊叫。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也随着他一起出了一层汗,才终于听到产公欣喜的声音响起:“是个女儿!恭喜殿下,恭喜四少,是位小小姐!”
白芷阳却充耳不闻,感觉到萧容脱力倒在她怀里,急忙去瞧他苍白的脸色。“容儿!”
萧容无力地伸手摸摸她脸上的汗,哑着声音回道:“呆子,我没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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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荣宠不衰新纪年(捉虫)
正德二十六年二月,安容郡主诞下一女,当天圣上就亲自取了明浅二字,第二天白老夫人带着白芷阳进宫谢恩,回来的时候,王氏却一起跟了过来。白家上下对于这位九殿下的受宠程度再次深有感触。
不过,子韬院的下人是有机会见到了凤后风姿,萧容那个时候却是睡得正香。白芷阳又不太想叫醒他,王氏也不好在白家待太久省得自家儿子的婆家压力太大,便只是让白芷阳抱着孩子过来的看了一眼,与这极为恭敬的儿媳妇聊了几句便回宫去了。
“哎呀,你怎的都不叫我。”
萧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懒懒散散地伸了个懒腰,听到白芷阳说起这事,只是打着哈欠敷衍了事地怪她。白芷阳跟他过了都快一年了,已经能从他的语气里辨认出了情绪,知道他也不是真埋怨,想了想便道:“等你出了月子,我陪你回宫去。”
萧容无甚所谓地点点头,他母皇如今正值壮年,在那位置上再坐个十来年也未尝不可,他要见王氏那还不容易了。转念又想到他坐月子了,一张脸顿时皱成了苦瓜脸,“哎,我真的得在床上躺两个月?”躺着也就算了,关键还不能沐浴,幸好不是大夏天,否则身上这味道他自己都受不了。
白芷阳晓得他喜洁,“回头我每隔几日给你擦个身。”
萧容睨了她一眼,“这么喜欢伺候我啊。”话虽有点嫌弃自己却先忍不住眉眼都弯了起来,捂嘴笑了一会儿又念起了小宝宝,“哎,丫头呢,抱来给我瞧瞧。”
白芷阳一顿,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竟然忘记了这事儿。她刚才抱着她家女儿给王氏看了看,紧接着,紧接着她好像随手递给了一旁的下人——“唔,也许,也许是在爹那里。”
“也许!”敢情他辛辛苦苦替她生女儿,结果这女人是一点也不挂心啊。
萧容眯着眼,危险地盯着她。白芷阳默了一会儿,却道:“方才一心念着你起来瞧不见我,所以……”她后面的话没再往下说,似乎自己都觉得说得有几分暧昧,反而先不自在了起来。白芷阳咳了一声,没好意思再待,起身出去找孩子去了。萧容却出神地望着她的背影,神情有几分古怪,这人最近好像越来越知道怎么哄他了啊。
白家嫡长孙的名头没能落到大房这里,白家的女人们倒是一点不伤和气,很是关注着小明浅的成长,不过倒让甄氏和姚氏两人有了新的话题来斗嘴。白家两个小孙儿的出生对于她们这些长辈来说着实又是一大乐趣,可是对于两对小夫妻而言却是有苦难言。
事实上,白芷茗和韩慕两人倒还算好,小明心到底是个男孩子,秀气安静又乖巧,又有奶爹在一旁带着,没什么吃力的。反观白芷阳这边,不过二个月的小娃娃却把她跟萧容两个搞得操碎了心。
小明浅长开后,眉眼都很淡,一眼就能瞧出萧容的影子,只这性子也不知道算不算随了她爹,淘气好动,还倔得很。除了爹娘,谁也不给抱,可要是萧容抱她吧,她就死命揪着她爹的头发,要是白芷阳抱她吧,那这丫头竟然伸出小肉手就往她脸上拍,一点孝敬之心都没有。
后来,小夫妻俩干脆也不抱她了,小明浅一个人在塌上东爬西爬玩得也欢实。萧容见状便把她直接扔给了奶爹,谁想到这小兔崽子倒是能耐啊,有一次趁着奶爹不注意一转眼竟然爬出了屋,幸好如今已经暖春,长廊也不寒才没冻着了。
萧容那会儿正巧要去看她,瞧见自家女儿那肉嘟嘟的小手上头全是灰,脸色瞬间不好了,直接就把那奶爹赶出了府。
到底是自己怀胎十月落下的亲骨肉,他也不放心交给别人了,想着如今出月子了自己也有空干脆也不请什么奶爹了,准备自己看着。结果,才不到一天他就发现看孩子也是个苦力活。这丫头不时时盯着她还真不行,放在塌上吧她直接往塌边爬,放在地方吧她就往门口爬,一刻也不消停啊。
“明天我皇姐娶亲,我一想到要带这个小丫头出去就头疼。”萧容躺在床上,白芷阳睡在外侧,中间便是那个被好不容易哄睡的小魔星。萧容撑着头郁闷地戳戳自家女儿鼓鼓的小脸蛋。
“容儿。”
“嗯?”
“我把她抱到隔壁去吧。”
“……”
萧容掀起眼皮,白芷阳正直直看着他,丝毫没有顾忌明天好友的婚宴如何,透亮的双眸里透露出的炙热不言而喻。从他怀孕到现在整整十个月,她当真是一点都没动他,将近一年清心寡欲的日子好不容易到了头怎么能就这么被个小鬼给弄没了?
萧容红着脸斜了她一眼,背过身去不理她。白芷阳知道他这算是默认了,立马坐起来动作迅速地把自家丫头抱了出去。
一室旖旎,总算是如愿以偿。
正德二十六年四月二十五日,八王爷萧茹倾迎娶舒家三公子舒忆。太女迎亲,百官祝贺,皇上主婚,声势浩大。
萧茹倾方才娶亲,后院又没个男人把持,本来迎客这事儿交给萧容这个弟弟倒也合情合理。只不过萧容带着白明浅这个不省心的,根本就腾不出手来,萧茹尽只好让太女正君文氏接手。
萧容隔了两个多月总算又见到了洛源轻,他跟莫无沙的亲事定在下个月,人虽还没嫁过去,这一次出席却完全是莫家主夫的派头,手边牵着个两岁多的奶娃娃,后面还跟着陆千遥的正君方璃。
“我还以为你在家绣嫁妆呢,怎的舍得跑出来了?”
“你好意思说我呢,这都出月子大半个月了,也不见你出来啊。”
两人互相打趣了一句,目光相触,熟稔一笑。洛源轻又拉着方璃介绍了一番,萧容见他进退有礼,又不显拘谨,倒也没摆什么皇子的谱儿。三个男人聊得欢实,方璃被他们两人一人一句的生产经验弄得有点心慌慌。倒是小明浅坐不住了,盯着洛源轻身边的小姐姐使劲瞧,过一会儿就挣扎地动着身子要去拽她。洛源轻见状顺势推了推自家女儿,莫宇轩嘴角一咧,颠着小步子跑到萧容身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明浅胖乎乎的小手,见她没反抗,眼珠一转,突然狠狠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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