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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1990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齐可休
艾米丽的笑容纯净得没有快乐以外的任何东西,导演让停,她便赶紧弯下腰,双手支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年龄太小,她孱弱的体力已快不能支应了。
康妮早把外套脱了,身上没二两布料的晚装是她早上去二手店租来的,摄影师故意将镜头往她胯部推,她心领神会,得意地像电动马达一样让肥臀抖将起来。
艾尔不停地鼓动着他的腮帮,脸涨得通红,爆破式发力的口技很考验人的肺活量。除了说唱以外,为了维持生活,他还将几乎所有剩余时间奉献给了某家餐厅的侍应事业。
主角小洛瑞拽拽地挥舞着麦克风,摆出各种他自认为最酷最帅的pose。两年前被音乐公司看中签约后他就选择了辍学,随后大部分时间都在枯燥的词曲和演唱练习中度过,打打篮球就算是唯一的消遣,专辑里十几首歌的歌词都由他自己独立完成。
身旁的托尼看向舞池的眼神里尽是快乐和憧憬,‘发迹’、‘飞黄腾达’、‘离开这该死的贫民区’,是他这几天经常挂在嘴边的词,宋亚听到后往往会在心里吐槽他这种成为他人‘跟班’的小小的梦想,可是……
宋亚又想起自己失败的上一周。
周一,‘et’倒在了离家两条街外的路边,身中五枪,宋亚陪着托尼去‘et’丧命的地方放了束花,据说‘et’所在的帮派发誓报复,但那又能如何,除了令周边居民更为恐惧外,无非是以后在路口电线上多挂上几双鞋而已。
在乐团合练中,宋亚的三角铁依旧敲错了音,勉强在盛怒的音乐老师跟前装可怜保住了学分。然后数学也遭遇到了挫折,高级班的教学内容竟然有微积分,同班同学的竞争力也直线上升,再也不能像标准课程那样轻松通关了。
自从aplus这个外号叫开,宋亚坦然接受后,那些取笑和霸凌的确是少了点,但这所公立学校最大的问题就是没啥能让人安静而轻松的学习环境,想找个僻静点的地儿看会儿书,不是被急着飞叶子的混混赶人,就是不小心撞破某对野鸳鸯的好事。
昨天,在苏茜姨妈的带领下,全家按分工,清早出发去各个慈善机构门口排队领取免费捐助,宋亚捏着食品券排了五个小时,才在金属防盗网重重加固,只露出一个收银口的商店里兑换出将将够全家一周所需的面粉等食物。然后全家在教堂门口集合,再度排上长队就为了一次面包配汤的免费简易午餐,下午又是各种排队,最后在沃尔玛等着他家打烊前处理快过期的鸡蛋和肉类打折。夜色降临后,没车的一家人拎着大包小包再排半个小时的队等公车回家。
渡过了穿越后的适应期,宋亚感觉自己不是振翅欲飞,而是快被这种看不到丁点希望的生活给同化了,再如此过上一年半载,到时候只要有个小明星冲他勾勾手指头,他绝对顶不住诱惑,当跟班就当跟班去罢,总比继续留在这里,哪天一冲动抄上枪去贩毒来得好。
“可以了,收工!”
四点才过,导演便宣布这首mv的拍摄正式完成,舞池里众人发出一阵欢呼。
“谢谢你托尼,你真好。”
托尼的前女友扑过来挂到托尼身上,不停吻他的脸。
“小意思。”托尼都快飘到天上去了,“还没到时间,我们找个地方……”他兴致来了,摘下耳机,牵着对方直接‘找地方’去了。
康妮望着俩人背影再度白眼,把怀里累得不行的艾米丽交到宋亚手上,“别管他们了,你陪我去还衣服。”她一边套着外套一边说道。
就像看完电影的散场,人群简单交际后开始离开。
宋亚扭头看见小洛瑞和艾尔正在和一胖一瘦两位上了年纪的黑人说话,根据嗓音,果然,正是办公室里被他偶然偷听到说话的两人。
胖些的就是刚才的男低音,按谈话判断他身份应该是唱片公司老板,言谈举止有种大人物的气场,一套骚粉色西装穿在他身上都不显半分娘气,大金链子金戒指金表,黑人三件套一个不少。
那个廋子应该是小洛瑞的经纪人,穿着裁剪得非常合体的深色西装,谈吐文雅,大背头一丝不苟,看上去就是个非常老派的人。
小洛瑞和艾尔现在肯定没时间搭理自己,托尼自然不用再等了,宋亚抱着艾米丽,和康妮出门离开。
“嘿,aplus!”
出了门口,‘消音器’正在帮摄影师搬运器材,几人打招呼的工夫,ak从里面追出来,把他们叫住。
“还有康妮是吗?过来!都过来。”
ak把宋亚和康妮叫到身边,用身体挡住其他人的目光,从手上捏着的一沓二十元里抽出三张,一张给康妮,一张给宋亚,“小艾米丽也有。”他笑着把最后一张塞到艾米丽小手里。
“不是所有人都有吗?”康妮把钱塞进胸口。
“只有自己人有,那些家伙给他们在mv里露脸就不错了。”ak回道。
“呃……”宋亚感觉自己有点儿无功受禄,“可我没跳,这钱……”他把钱递还给ak。
“哈哈哈,托尼说得没错,你这里是有点问题。”ak笑了,指着宋亚额头点了点,“别犯蠢,钱又不是我的,你是托尼的兄弟,我们就是一家人,大家互相照顾,ok?”
“你别理他。”
康妮瞪了宋亚一眼,“说谢谢。”教小艾米丽道了谢,“我们走,今天老娘要shopping!”她美滋滋地大声喊道。
“我要买蓬蓬裙!”艾米丽也跟着她喊。
宋亚只能捏着钱和ak道别,然后跟康妮去站台等公车。
二十刀算是他穿越以后掌握的最大一笔‘巨款’了,当然说巨款也不能算错,现在华国黑市一刀大概能换十软,二十刀是华国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不止。
提供出租晚装服务的二手店一般规模不小,“蓬蓬裙!”艾米丽轻车熟路,从宋亚身上出溜下地,飞快跑向目标。
“你看着她,我去换衣服。”康妮往里面的换衣间走去。
宋亚跟着艾米丽穿过一排又一排的衣架,突然觉得此情此景似乎在哪见过。
“但是这家店自己明明没来过啊?”
他心下疑惑,眼角忽然扫到墙上挂着的一件粉色西服,和刚才小洛瑞老板身上的那套略有类似。
“嗯?”
他拼命回忆,突然摸向口袋里的二十刀,“二十美元,shopping,粉色西装,男低音,说唱……合在一起,就是……”
他身形巨震,仿佛是上天的启示,无数mv画面伴着节奏感极强的说唱和音乐瞬间冲入脑海。
im gonna pop some tags,only got twenty dollars in my pocket
im, im, im hunting, looking for a come up
this is fxxxing awesome!
“这里是thrift shop!这里是!二手店!”





芝加哥1990 第八章 GOODMAN
作为穿越者,保守秘密、谋定后动这些铁律肯定要遵守的,两天后,宋亚感觉按自己目前的能力,能做的准备工作已做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晚餐时全家人都在,果断实施计划:“我需要钱。”他开门见山。
“多少?”苏茜姨妈把怀里的小弗雷迪交给康妮,取出零钱夹。
“大概七十到一百刀。”宋亚回答。
餐具碰撞的声音,咀嚼食物的声音瞬间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
“我会还的,附利息。”他补充道。
“该死!”
几秒后,苏茜姨妈反应过来,怒不可遏,“你把谁的肚子搞大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宋亚无语。
“他?不可能的。”康妮就喜欢跟老妈拧着来,不过她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学校里的妞都不正眼瞧他。”
呃……算了,宋亚不想跟她解释自己的‘小透明’计策,只感觉有点扎心。
“为什么?亚力长得不赖啊?”苏茜姨妈的注意力又被带偏了,“昨天我在路上遇见一位学校老师,她很喜欢亚力,说亚力学习成绩提高很快……”
“你不是想搞事吧?!”
一直保持沉默的托尼想起了什么,插话道:“你这两天一直在打听小洛瑞,打听艾尔,打听ak,打听唱片公司的事……”他盯着宋亚的眼睛,“我警告你,别去动坏脑筋!”
“我是那种人吗?”
宋亚不打算现在向托尼摊牌,“明天晚上我会跟你好好谈谈。”
“咱俩是该好好谈谈了,你最近很不对劲,很不对劲……”
托尼和以前的亚历山大·宋从小到大睡一个房间,对他最了解,自然对宋亚穿越后在行为、性格和思维方式上的改变感受最深,近些天一直念叨着不对劲,至于为什么不对劲,他又无法解释,人都有点魔怔了。
“孩子,你要钱到底要做什么?”苏茜姨妈关心地问道。
宋亚说出斟酌好的理由,“呃……我需要一些法律上的帮助,你知道的,律师很贵……”
“你难道真把谁的肚子搞大了?”
没想到他这话引起了一些‘歧义’,现在连康妮都有点儿拿不准了,“你不是打算奉子成婚吧!?千万别相信那些碧池的鬼话,你知道的,她们有可能只是想找一个人接盘,孩子根本就不是和你弄出来的,或者好几个人里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
宋亚满脑门子的黑线。
“我的天啊你闭嘴吧!”
苏茜姨妈站起身,“十七岁懂那么多不害臊吗?我都m-fxxx替你害臊!”她转身上楼,随后响起了锁门的声音,应该是去藏钱的地方拿了。
“我问她要零花钱就没给过几次,更别提这么大数额了。”托尼发着牢骚。
“亚力学习好呗。”康妮故意刺激他,“你考过全年级第一吗?你得过a+吗?”
“哇哦,亚力哥哥真的这么厉害吗?”小学生艾米丽的三观还算正常。
“哼,你们别忘了,我现在才是给家里带来收入的人!”托尼酸溜溜地撇嘴,“艾米丽……”他捏着嗓子,“你喜欢那条蓬蓬裙吗?”
“喜欢啊。”那天,艾米丽在二手店如愿以偿地带回了蓬蓬裙。
“那你买蓬蓬裙的钱是谁帮忙挣来的呢?”托尼又问。
艾米丽想了会儿,“你。”她又说:“不过我也跳得很累。”
康妮大笑。
“给。”说话间苏茜姨妈从楼上下来,将用皮筋卷起来的钱丢到了宋亚面前。
“谢谢。”
宋亚婆娑了一下有零有整,被卷得非常牢固的钱:“应该过不多久我就能还上,包括利息。”
“你还应该这么表达谢意。”
苏茜姨妈把脸颊侧了过去,“你已经很久没吻我了噢。”
好吧,宋亚知道这是外国人正常表达感情的方式,而且苏茜姨妈对他真的很不错,“谢谢你,苏茜姨妈。”抱了抱她,在左右脸颊各啄了一下。
第二天,宋亚起得非常早,先把自己精心地打理了一番,自个儿剪的短发清爽利落,深色中领毛衣,特意洗得干干净净的浅色牛仔裤和球鞋,再配一件从二手店里9.9刀淘到的格纹西装,现在新的廉价西装往往带着很厚的垫肩,宋亚反而更喜欢身上这种老款式。
将一堆写好的乐谱,一本笔记,一些用得上的剪报整理好放进同样是二手的帆布公文包,除了乘车要用的零钱,其他纸钞全被他塞到袜子里踩在脚底,没办法,这边被抢的几率太高了,特别是他现在这副打扮有点招摇。
家中还没人起床,他从橱柜里拿出一份冰冷的派,一边吃一边走出家门。
先坐公车,再倒两班地铁,然后下车步行一段路,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克拉克街。
此时康妮应该帮他向学校请好假了吧?
他是个习惯按部就班的人,所以特别喜欢现在的感觉,自从有了那次天启,他就有了穿越者的底气,剩下的就剩个人努力了。
当然,方向找准也特别重要。
他从包里取出张剪报,顺着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
旁边黑头发黄皮肤的行人越来越多,没错,这里是芝加哥的华人街。
南城的贫民区黑人对律师从来没啥好话,甚至对黑人律师也不怎么待见,宋亚感觉干脆找个华人律师咨询算了,顺便还能来华人街逛逛,温习一下华语。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这里收费最便宜,一个小时咨询服务三十五美元。
可是他没想到这边以粤语人群为主,问路连英语都不太好用,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到达剪报上的地址楼下。
“这?”
面前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直耸入云的金融区玻璃幕墙,而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式商业楼。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他默念着,通过带栅栏门的古董电梯上到4楼,终于到达此行的目的地,‘goodman律师事务所’。
先脱下鞋子,从袜子里取出钱塞进口袋,再整理好仪表,按向门铃。
“谁?”里面一个男人问道。
“亚历山大·宋,昨天电话预约过的。”宋亚答道。
一位睡眼惺忪的白人男子把门打开,“我的收费你知道的吧。”他把宋亚让进门问道。
“这里是律师事务所?”
宋亚吃惊地看向面前的小单间,一个办公桌两把椅子加一排文件柜,没了。
这个三十多岁,略有谢顶的白人男子坐到桌子后面,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俩个证件,“没错,我就是goodman,古德曼,请坐,昨天你在电话里是说有版权方面的疑虑对吗?咱们这就开始吧,不浪费你我的时间。”
宋亚感觉他是怕自己转身走人丢了生意。
瞄了瞄墙上的证件,好像没啥问题,干脆直接问道:“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您为何会把律师事务所开在这?”
“这里有生意做,华国人打离婚和遗产官司时不喜欢用自己人。”古德曼回答。
嗯,好像有点道理,“但我是版权问题啊……”宋亚又问。
“版权我也懂!”古德曼有些不耐烦了,取出个小定时钟拍在桌子上,“计时开始。”




芝加哥1990 第九章 咨询
按宋亚的计划,thrift shop(二手店)这首歌最好能塞到小洛瑞的新专里去,毕竟他‘灵感’的一部分来自于那位粉西装、男低音的音乐公司老板。
他脑海里针对原曲的‘改编’设计,就是由小洛瑞负责rap部分,男低音老板来唱那几段非常洗脑的副歌。
小洛瑞,他不讨厌,而且避免小洛瑞新专失败,就能附带解决托尼的‘就业’问题,自己还能得到词曲的版税收入,一举三得,皆大欢喜。
但这样一来,他就必须赶在小洛瑞新专卡带正式生产之前,尽快将计划付诸实现,时间很不宽裕。
荷包更不宽裕。
计时器上的液晶数字不停在跳动,他横下心,在古德曼对面坐下。
“液!”
古德曼学着黑人的腔调和做派:“你做了无比正确的决定,bro!”他右手握拳,伸向宋亚。
宋亚并没有给回应,反而板起脸,冷冷盯着他。
“不好意思。”
古德曼秒怂,“把我刚才的行为忘掉吧,sorry,sorry……”他尴尬地收回拳头,频频道歉,“我刚才,刚才太兴奋了,最近生意不好……宋先生,我非常非常抱歉。”
其他种族大部分时候还是挺怕黑人来这一招的,就算是比较老实的黑人偶尔也会利用这个来试探对方的虚实,宋亚穿越这么长时间,对其中分寸已经能灵活掌握了,关键在于眼神,一定要带杀气。
“叫我亚力就行,第一个问题。”
利用对方的小破绽,宋亚现在百分之八十能肯定对方没啥厉害的背景,胆子也不大,略放宽了心,取出笔记本对照着上面问道:“未满十八岁跟人订立合同是不是一定要监护人签字?”
“当然。”
古德曼连忙走到文件柜前,拉开一个抽屉,“或者监护人签署一个委托书,委托他人代行监护权。”他找出一份文件递给宋亚,“这是标准格式的全权委托书,但是如何你要涉及委托部分监护权的话,就需要律师帮助了。等等……”
他把宋亚从上到下认真扫了一遍,“你今年多大?”
“十五,怎么了?”宋亚看着文件随口回答。
“fxxx!”
古德曼懊恼地骂了句脏话:“刚才竟然被你诈到了,你个小机灵鬼!”
就你刚才那个怂样,被发现也没所谓了,“第二个问题……”宋亚继续问道。
“你写了些什么?咱们一条条问来答去也太没效率了。”
但没想到古德曼是那种蹬鼻子上脸的性格,为了补偿刚才的露怯,一伸手将笔记本从宋亚手里抽了过去,“我来看看,嗯,歌曲的版权转让,音乐专辑的权益分成……”
他念叨着从文件柜里找出相关文件,一份接一份丢给宋亚。
“大体上就是这么多了,但是这些标准格式文件说实话都不管用。”古德曼坐回自己的位子,“这些法律弹性很大,好莱坞和音乐圈都有自己的玩法,找个好经纪人最为重要。”
“我查过资料,不是有几个协会可以对词曲作者的权益和歌曲版权提供保护吗?”宋亚追问。
“你是说ascap(米国作曲家作家与出版商协会)、bmi(美国广播音乐协会)这些吗?”古德曼解释道:“首先,他们只会为协会会员的权益提供服务,想成为会员你必须交一笔钱,bmi贵点,ascap便宜些,然后你还得有公开发表作品,你有吗?如果有,他们一般会给你发个邀请。”
“没有,我是为我的第一首歌来做法律咨询的。”宋亚如实回答。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古德曼摊开双手:“没有公开发表作品并被邀请,你没资格成为会员,而不成为会员,你又难以公开发表作品,这是个悖论,对吗?”
宋亚有点晕,“那么版权呢?我的词曲版权不会丢掉吧?比如被音乐公司强占什么的。”
古德曼笑了,“这种可能性避免不了的,好莱坞养活了那么多的经纪人、经理人、律师、会计师啥的,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这种事情太多吗?”
“还是那句话,找个好经纪人。”他再次建议。
“如果我遇到了一个‘不好’的经纪人呢?照你所说,我没有公开发表作品,就没有经纪人看上我,而没有经纪人看上我,我就一辈子没法发表作品,这同样是个悖论啊!”宋亚有点儿沮丧,这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有点儿远。
“想入这行本来就很难,孩子。”
古德曼指指宋亚,“像你这样的黑……咳……非裔孩子我看得多了,坐在公车后排,嘴里哼着歌,一边听着随身听,一边拿着铅笔在小纸片上写写画画,梦想着一曲成名对吗?可惜,现实是很残酷的,资本社会只会自然淘汰出很小的那部分金字塔尖。近十年芝加哥出过多少有名有姓的歌星?你按人口比例除一下,就能得你成功的几率是多少了。还有那些去洛杉矶寻梦的少男少女,一年能有几人演上好角色?大多数人都是失败者,你的眼睛看不到罢了。正视自己的能力,不要把钱花在不切实际的梦想上面。”
“废话,我和他们一样么?老子是穿越者,带外挂的!”宋亚翻了个白眼,暗暗吐槽。
俩人又交流了一段时间,古德曼察言观色,感觉宋亚不像打算放弃的样子,懒得再劝:“版权的话,给你几个忠告,首先,你要把一切证据保留好,包括你词曲创作时的手稿,废稿也不要丢,打著作权官司的时候用得上,最好能把自己创作的歌曲都录个demo,因为演唱也是一种著作权。
“第二,你可以把词曲和demo拿去ascap做个版权备案,大概二十来刀吧,注意,这只是备案,并不代表ascap承认你的版权,如果要ascap承认你的版权大概还得接着花数百刀和几个月的时间,因为他们要做诸如比对之类的工作,而且你还是成为不了会员。”
“最后,给经纪人提高分成比例是入行头几年不错的策略,反正经纪人合约不得超过三年,不满意的话,时间一到你大不了换人。如果你真能入得了行,就有资格成为ascap或者bmi的会员,到时候协会给你提供的各种帮助也能分担掉部分经纪人的工作,你现在面对的很多困难到时候就不是困难了。”
说完,古德曼指了指计时器,刚好过去五十五分钟。
宋亚感觉他还是很良心的,自己受益匪浅,起身郑重和他握手告辞,“谢谢。”取出三十五刀,递给对方。
“呃……咨询费是咨询费。你还需要交纳资料费,一份十刀。”古德曼指指被宋亚收进公文包的文件。
“……”
宋亚赶紧把文件全取出来,挑了份用得上的监护人委托协议,再摸出十刀,和其他文件一起还给了古德曼。
“小气鬼!”古德曼骂道,他又认真检查了一番收到的纸币,“你是南城人,对吧?”他突然问。
“是的,怎么?”
“要小心那些用现金支付合同款项的人。”古德曼弹了弹手上的纸币:“你们南城黑……非裔喜欢接受现金付账,因为可以逃税。一旦逃税,过了交税季的话,他合同违约,你却不敢轻易告他,因为合同曝光他不过是面对诉讼,而你要面对国税局,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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