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若是他们出手稳固那道封印结界,以吴婴如今的实力,自然没有那么容易破开结界。
夜无眠沉默良久,最终他伸手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起身与他并肩而立。
他缓缓开口,语气无奈之中带着一丝惆怅未然。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棠棠这一生看似心无旁骛,她的灵魂色泽也从未改变,但是在那灵魂的尽头,有着遥远连她自己都不曾知晓的过去。
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这个永安城,守着那块破石碑,等着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那个人。
叶陵、吴婴、如今又是那个来自九重天上的老人接连出现,便意味着她将离永安……”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不破一丝枫林外道源结界,让那片枫林之中多出一人的那个老人,自然就成了吴婴盛怒的理由。
这点夜无眠与轩辕难皆是心中知晓。
所以对于那老人的出现以及吴婴的强行破界,他们皆未出手阻止,而是顺手自然。
既然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那便不再是人为能够阻止的。
当年,在那座死国边城外,他带回了那名被鲜血染成红衣的少女,他便已经预测到了如今这一天。
轩辕难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无力去插手改变,我们应该做好自己的事情。”
夜无眠身体微动,目光幽沉的看着大殿尽头御座背后的玄黑大门。
大门中心忽然裂出一道笔直的光芒,他的神色仿佛极致苦涩,缓缓说道:“五十年前,还没有你陪在我身边。”
轩辕难眸光微微闪烁,冷漠的双瞳之下竟然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可是如今,我就站在这里,你入了那门,我从门中罗网诞生,故而,罗生门这个名字很适合我,所以我在这里。”
那道笔直的光芒
开始扩散,照亮着没有烛火而黑暗的大殿。
夜无眠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被光芒映照得雪白,他低笑道:“五十年前,我与晏师弟共同修习师父禁术《噬归九变》,我们共同入门,我带出了你,他创造出了沙海楼,如今我与你要再次入门,或许到归来之日,物是人非,你我不再得以两全……”
说到这里,夜无眠低骂一声:“这真特么是个令人蛋疼的功法,我为何当初就要听了那家伙的劝去练这种折磨人的东西。”
轩辕难微微扬眉,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带着浓浓不屑。
“是挺折磨人的,不过折磨的可不是你吧,你创造出了我,倒是日夜好偷懒,即便你不用功修炼,你我之间的修为想通,只要我破镜,你只需睡一觉便可同样轻松破镜。
这五十年间,我是瞧着你比谁都过得舒心快活,守在棠儿身边的次数也比我多。”
不屑之中好浓的一股子酸劲儿。
夜无眠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勾肩搭背的揽过他的肩膀,说道。
“说来说去,这还是我的运气好,分裂出了你这么一个有意思谈得来还没有野心的家伙。
不像晏师弟,如今可谓是养虎为患,还未到入门之日那一头便有了反噬其身的征兆,如今只能匆匆赶往大漠,解决麻烦。
若我没猜错,他这一趟大漠之旅,要么倾覆沙海楼重创而归,要么被其吞噬,被人取而代之。”
轩辕难淡淡道:“所以他才带了天阙楼最有天赋最为出色的两名年轻弟子,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交代身后事?”
谁能够想到,同在永安城的两大极盛势力之主,平日里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两位,居然会是同门师兄弟?!
夜无眠道:“我那师弟是真的很疼爱他那两位门徒,有趣的是这两个人都与叶家那小子关系颇深。不过如今我们可没有那闲工夫去担心别人了。”
他露出一个淡淡的苦笑,前方大门已经完全开启,门后是无上纯净耀眼的白芒,仿佛可以吞噬一切黑暗。
轩辕难摇了摇首,率先抬起脚步,走在被光芒映照着的殿石道路之上,他淡淡道。
“这次入门,无疑就三个结果,但都不算太坏,因为你我之间,永远不会存在背叛。”
夜无眠造就了轩辕难这个人,他是他的身外化身,却因为那特殊功法产生了独立的人格。
在他诞生的那一懵懂之日,夜无眠告诉他,他只是轩辕难,让他永远不要被夜无眠这三个字所禁锢身心。
从那日起,他尽心辅佐他将罗生门创建至鼎盛,正如同那千年王朝一般屹立不倒。
而那三个结局,无非是夜无眠吞噬轩辕难,或是轩辕难吞噬夜无眠。
最后的结局亦是最好的结局,那便是二者共生,共赴长幽岁月。
夜无眠跟上他的脚步,缓缓走上石阶,眼中的苦涩无奈在无限光明之中洗脱了个干净,他目光澄透之中带着丝丝笑意。
“真想看一眼女儿。”
轩辕难微笑回应:“出来再看。”
直至那两道欣长笔直的逆光黑色身影被那光明吞噬。
大门合拢,大殿轰隆一声归于平静黑暗。
与此瞬间,枫林之内,红枫衬红衣。
红叶多情,衣袍似火。
稍带病态苍白轻柔的面容之上镶嵌着漆黑如渊般的双瞳,因为心口处突如其来的一阵悸动刺痛,让那双眼瞳视线从身前不远处的老人身上移开。
微微泛着苍白冷意的手掌抚上心口。
上官棠面无表情的微微皱眉,眼瞳无悲无喜,片刻过后便缓缓垂下手臂。
大红袖袍将苍白的手掌遮掩,故而旁人不知那袖袍下的指尖是否在颤抖。
不久前,这位老人从九重天上降临,犹如一滴无声的雨水。
轻易地穿透了那层看似稀薄却能够隔绝万物力量的道元结界,出现在她的面前。
自他出现后,便就这么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带着久远的感怀。
即便结界破碎传来的剧烈动静,也无法扰乱他此刻的目光。
直至……
一道沙沙平缓地脚步声,踏碎堆积在地面的红枫树叶。
原本当初的那名黑衣少年,此刻浑身被鲜血浸湿。
鲜红浓稠的血珠从他的衣摆处滴落,滴洒在碎裂的枫叶之中,继而渗入土壤被风吹拂。
碎叶遮掩住地面的血滴却遮掩不住他身上的血腥肃杀,与那一身戾气。
苍白的面容之上渐上并未干涸的血迹,愈发衬得他像是从血海之中爬出的俊美恶魔。
他身上的鲜血来自北方的敌人,或许在他眼中,那北方来的军队甚至称不上敌人,不过是他需要花费一点时间与力气去屠杀的碍眼之人。
从远古返回吴越,便看到那些碍眼之人的侵略,无聊之下的他没能忍住,以杀戒解闷。
当然,能够他的闷,是属于烦闷的那种。
可鲜血还未洗刷掉这一层烦闷,令人恶心的气息降临到了这片人间,而且目标还是她。
烦闷转换成了无尽怒火。
所以他在极短的时间里,赶到了永安城。
(ps:吴婴怎么可以这么帅……)
我是半妖 第六百二十章:灵泉老人
吴婴并非空手而来,他在战场之上,居然看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丑陋东西。
他生平第一次压抑住了对那丑陋东西的深刻杀意,将它活捉而来,想作为礼物送给她。
不过在送礼之前,他先得解决眼前这个老东西!
吴婴目光深沉且极度不善,死死盯着那个浑身散发着蓝色星辰光辉的老人,锋利的嘴角下沉出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弧度。
他缓缓开口,声音犹如九幽之下刮来的刺骨寒风阴冷寒凉。
“虚无神界下来的走狗……你找错人了。”
从降临到人间便从未开口说话过的老人。
哦不……甚至可以说在这漫长的万年时光中已经忘却如何说话的他,目光宁静的看了一眼那位黑衣少年。
苍老的面容产生一丝微诧,随即他挪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好似在回忆如何开口说话。
上官棠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瞳微微转动一分,视线落在吴婴身上。
淡然的双目很快便浮现出深深的厌恶。
厌恶的不是吴婴自身,而是源自于他身体变层的粘稠鲜血。
她本身便是一个凶名在外的弑杀之人,她那双看似苍白无力的双手所沾染的鲜血从来不会比吴婴少到哪里去。
但是她杀再多的人,仍是不喜欢这来自北方鲜血的味道。
因为在那鲜血之中……有着浓烈的冥种味道。
在她只是上官棠时,她的家人,便是丧命于这冥种之下。
缘起,国灭。
她忘不了当年的倾盆血雨。
忘不了在血雨降临之前,官家宅邸之中,弱小无力的她在刀锋砍在身上之前,觉醒之刻……
透过这双漆黑的眼,看到了重重血渊之下的那道黑衣残破身躯。
更让她此刻心如焚烧的是,那道黑衣竟然与眼前这道染血黑衣有着一丝重叠光影。
吴婴此刻模样着实吓人,浑身沾满了北离将士的鲜血,天知道他究竟杀了多少人才会这般一身浓烈的戾气。
更可怕的是,他此刻右手,五爪成锋倒勾,深深的插握着一只巨大的黑色蛊虫,虫有百足百眼,半人之高,身含剧毒。
可被握在吴婴的手中,却软绵无力,半死不活。
老者嗡动良久的嘴唇阖动良久,终于带着一丝沙哑干涩的说道:“灵泉老人……”
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上官棠眼瞳之中带着一丝遥远的迷惑。
而吴婴则是浑身一震,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这位老人。
只不过那双满是血腥戾气的血色眼眸,其中杀意悄然消
散几分。
猩红的目光深处,似有着什么回忆在被慢慢撕碎,他眯起双眼,将那一闪而逝的沉痛掩埋血色深处。
他的语气虽少了几分杀意却依旧森然冰冷,“你来此处,所为何事?”
老人缓缓的摇了摇首,露出一个苦涩无奈的笑容,他道。
“不过是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睡了万年,醒来听说苏敖来到了人间,我亦心血来潮,想要看看我的那位棋友心头安放之花如今是何模样。”
吴婴神色警惕,随即冷声道:“这里没有你的棋友,也没有那朵花,你若是不想就此长眠在此处,我劝你从哪里来便乖乖的回到哪里去!”
老人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名为灵泉,也是为九重天河尽头的灵泉之主,我掌管着一方神泉水域,负责灌溉滋养神界万花,可在十万年前,我便无心栽花,虚无神界之中再无花朵盛放。”
“够了!”吴婴冷冷打断他的话语,一道紫雷毫不犹豫的朝着老人头顶当头轰下。
因为他看到上官棠痛苦的皱起了眉头,似沦陷,似在努力寻找曾经丢失的东西。
老人一动不动,好似并未看到头顶之上雷杀。
诡异的是,那足以动摇通元强者结界的雷霆降临在他身上的时候,居然惊不起一丝雷花。
宛若一座深池寒水,将这道雷霆尽数吸纳化解一般,最终化为无声。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上官棠,叹了一口气,暗道一声孽缘。
他取过系在腰间的玉壶,玉壶之中盛放着得并非那些文人酒客一般的琼浆玉液,不过是一壶清水。
万年不语,一时间话说得多了,老人家的嗓子不是那般适应。
将清澈的泉水倒入干裂的唇中,清凉滋润着喉咙。
随即也不去理会吴婴那难看至极的脸色,他继续说道:“十万年间,无人敢动我灵泉之水,即便是八大帝尊也不行,直至那一年,无祁邪来至我这天河尽头,灵泉池畔,与我论道下棋整整百年,他赢我半子,我便输了他一壶灵泉,直到后来,我才知晓,他用这一壶灵泉,护养住了一朵来自人间的凡花。”
上官棠浑身蓦然一震,掌心瞬间陷入寒凉,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一分雪白,暗夜漆黑的眼瞳深处酿出两道深沉的旋涡,似有灵魂深处的模糊的记忆在渐渐苏醒。
“今日我来,不为其他,只为送一物而来……”
灵泉老人伸出苍老满是横沟干裂地手掌。
掌心朝上,一个两掌之长的檀木沉香盒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上。
他朝着上官棠的方向递出,含笑说道:“我想,此
物对于你或是他,日后会有大用。”
老人送出了这个檀木沉香盒,继而深深的看了一眼吴婴。
平和的眼神带着深深不解以及……不解之中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随即老人一身星辰光华敛去,消失在这片红枫叶林之中。
上官棠静静捧着檀木沉香盒,手指用力的扣住盒子边缘,指节泛白,透着一股苍凉冰冷。
感受着盒中那抹熟悉久远的气息,她深深蹙眉,悲沉之中犹带深深不解。
她就这么看着这个檀木沉香盒良久,仿佛愿意就这么凝视一个世纪一般亘古长久。
她这漫长一生,除了手染杀伐鲜血之外,便是每日翘首东方。
看着天明,日落。
盼他、念他、等他出现。
只为还他双眼……
可直到今日,她捧着这檀木沉香盒,忽然隐隐意识到,自己所欠下之物,恐怕不仅仅是这双眼睛。
看着上官棠陷入良久的沉默。
那方吴婴难得的……收起一身戾气与杀伐。
他目送那老人消失之后,便极有耐心的等待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终于,紧扣木盒边缘的手指微微抽动一下……
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她缓缓松开檀木沉香盒,苍白的手指抚上盒面,微微下压滑开盒面。
其中安静呈放着的……是一蓬尘土。
土为尘土,但有幸经过灵泉灌溉,这一蓬尘土已然非同寻常之土。
开启盒面以后,甚至能够清晰看到自褐色尘土之中犹如萤火一般缓缓飞升的星辰光芒。
心口又是一痛,她抑制不住地低吟一声,用最快的动作合上盒面。
她将这一盒尘土珍之重之的收入宽大袖袍之中,继而转身不带一丝情感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吴婴。
即便多日前,她一直急于突破此间封印,去往远古确认那二人安危。
不过如今看到吴婴安稳的站在她的面前,她依旧表情没有多大变化,更没有出言寻问叶陵是否安好。
她视线微微流转,看着吴婴手中的春蚕蛊,道:“你来做什么?”
吴婴微微怔楞片刻后,一双冷冽眼眸恢复以往寒芒如血。
他微微颔首,没有刻意自傲,但随着他这一简单的动作,浑然天生的傲然之意油然而生,他道。
“上次败给了你,今日,我要胜你!”
“胜过我,又如何?”上官棠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那目光好似在看着一个无礼蛮横的臭小孩。
(ps:今晚还有一章。)
我是半妖 第六百二十一章:是时候买把伞了
吴婴被那目光激怒,暗沉的眸子升腾起一股悠远杀戮,随即很快被他强行压下。
他冷声道:“胜过你,你的伞与眼,我要取走其中之一。”
说完,他的目光直视着她漆黑的瞳,用一种认真到了极致的语气说道:“这次,我会不择手段!”
没有谈及过往在国师手中的相护之举,因为于他而言,他护她,是使命,他欺她,是本心。
提及伞与眼二字,上官棠的眉目也随之冷凉下来,可始终无一丝战意。
若是但看修为而言,如今吴婴是为通元中期,与上官棠不分伯仲。
但吴婴说了,他会不择手段……
所以他给她带来了一个礼物。
吴婴嘴角微勾,带着一丝恶意的笑容,将手中那只半人长的巨大春蚕蛊随手一抛。
原本在他五指之下软绵无力的春蚕蛊在脱离的瞬间,瞬间疯狂扭动起来。
如刀锋一般的百足疯狂的在空气中切割出厉风不断,无数肉背上的眼睛来回转动,不知从他体内那个器官里,爆发出刺耳尖锐地凄厉虫鸣之声。
它的无数眼睛好似没那一身红衣给刺激到,落地之后,疯狂地朝着上官棠的方向爬去。
而然还未等他爬出一米之远,兹啦一声,就被一道雷电劈得寸寸龟裂。
空气中很快传来焦臭的味道。
黑血顺着肉块剥落,一颗不断渗着血珠的婴儿头颅从中滚落而出。
鬼婴!
上官棠眼瞳一缩!
看着地面之上没了春蚕蛊肉身保护的鬼婴在阳光之下凄厉尖叫,不断消融成一滩血水。
她面色微变,忙一指点出。
这一指不带任何杀伤力,却让那血水之中凝聚出一团温暖的血雾迷蒙。
血雾顺着她苍白修长的指尖缠绕而上,与那邪恶鬼婴的气息截然不同,而是散发这一股温和强大而久远的气息。
上官棠目光怔怔的看着指尖那一抹血雾气息,似有什么悲凉的东西浸入心扉,让人窒息得难受。
“这……是什么?”
吴婴幽远的目光落在她指尖之上,他缓缓闭眸,将眼底深处所有的情绪深藏至眼帘之下。
他冷冷说道:“能够让你败给我的东西。”
大红血伞负于身后,如今的上官棠就站在这座永安城池的天空之下。
可苍穹并未落雨,只有那紫色雷霆在天空之上怒吼咆哮,将整个天际都染上一层深紫色。
雨未降,战意自然难起。
她无意战斗,此刻她的那双眼瞳之中,只剩这一缕血雾缠绕。
吴婴眉宇之间终于闪过一丝不耐,他缓缓睁眼。
那缕缠绕在她指尖的血雾陡然偏离她的指尖,朝着吴婴那个方向飘去。
上官棠眉目一沉,视线上扬,便看到吴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血葫芦。
葫芦口大开,正将那一抹血雾吸入其中。
见到这一幕,上官棠眸光一下子变得森冷起来,满脸肃杀!
哪里还有方才沉悲过去的半分影子。
大红官袍如血,无风自舞起来。
吴婴眉梢微挑,将血葫芦瓶口塞好。世人不知越国吴婴其实有着这么一枚奇特的血葫芦。
故而平日里这枚血葫芦定是不为人知的收入怀中或是空间戒中。
可今日当着上官棠的面,他收了那一抹血雾,却没有急着将血葫芦收起来,而是大大方方的别在腰间,目光丝毫不惧的迎上她的脸。
上官棠面上森冷肃杀初起不过片刻,便随着平静下去的官袍沉寂消失。
她反手取下身后血伞,缓缓垂下头,看着手中合拢着的血伞低声道:“不用比了,是我输了。”
说完,她展臂,抛出。
这把自她出生便存在她眼瞳之中的禁忌之血伞就这般轻易地扔给了吴婴。
吴婴接过大红血伞,满意撑开。
血伞,红枫,黑衣。
浑然天成的一副景致,让吴婴心情大好。
绯红的枫叶被风卷起,静静飘在伞面之上。
不久前,他盛怒匆忙而来。
现在,满意撑伞而归。
唯留红衣形影单只在这片绯红林叶的世界之中。
她重新取出那一盒尘土,抱入怀中,身体慢慢后倾。
血色衣摆飘扬之下,她倾倒入那绯红林叶之中。
她睁眼看着天空上的紫色雷电渐渐平复。
夜幕降临,云阶月地,关锁千重,未央的银河仿佛隔着亘元的岁月。
蛩鸣之秋意,天地广阔,而她却只能一人捧着旧土等待着不知在何方流浪的人回归。
夜风卷起片片枫叶,恰好有一枚枫叶将她一只眼眸轻轻覆盖,好似再劝慰她好好闭眸休息。
从那日血雨连绵之日起,来到大晋春秋几载,她便从未合上眼帘入梦。
即便那个夜晚,她与他莫名拥眠一夜,她也不过是静静的看了他一夜。
直至今日,感受着旧土内的熟悉气息,以及陪伴自己多年出来不允许他人触碰的那把血伞离去的极度不适应感,她缓缓地闭上那双黑夜中美丽的眼眸……
闭眼瞬间,陷入沉睡。
灵魂穿越时光,回归数万年之前,她看到了独生幽篁里的一朵大红海棠……
……………………
远在远古的陵天
苏,此刻正翻过一座雪山,他若有所思的抬首看天,心情莫名怅然。
苏邪伸手拍去头顶上的雪花,说道:“到了下一座雪城可一定要记得买一把伞,一来可以遮雪,二来可以挡血,你就剩倾倾留给你的这一套衣服了,弄脏了换洗都不方便。”
雪,是北方的寒雪。
血,是北方的妖血。
陵天苏回头看了一眼安静不语的牧子忧,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是啊,是该买一把伞了……”
这一路行驶而来,陵天苏居然在这酷寒地带找到了好几拨北族之人,他的双刀算是饮足了鲜血。
只是不知为何……
在未进入这北方国度时,他并未遇见过任何一位北族之人。
而如今在这一路上行驶而来,遇见的北族之人居然比九州上的修行者还要多。
陵天苏暗自皱眉沉思,心想这批人是在寻找什么吗?
若是目标是他的话……为何在北方境外没有遇见他们?
且越往北方深处行去,北族的踪影就越发的绵密,就连双容与李依依也察觉到了此事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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