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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一张张面庞皆在银色面具之下覆盖得严严实实,看不清容貌。
可此地以死亡著称的沙漠,其中灼热与修罗戾气,似是让他们以及身下战马全然不受其影响。
唯有修行者可见的丝丝猩红之意,缓缓的自黄沙地底深处蔓延而出。
然后如同恶鬼缠身一般,缓缓的缠绕上那银白盔甲之中。
曾经有过不少北离将士或者是不甚迷失与这片沙漠中的人们,皆是死在了那修罗之气的干扰影响之下,点燃心中最深的戾气与杀戮,最后迷失心智,发狂发疯,将身边同伴互相厮杀至最后一人。
最终,活下来的那人,也因为重伤疲惫,难以走出这茫茫沙漠。
可是这一次,当那看不见触碰不到的猩红丝雾触碰那白银盔甲之时。
一道道银丝浮现隐现在盔甲表层,然后慢慢游走,将那血红之雾缓缓吸收,最终毫无影响的继续行走。
而在这片军队在沙漠之中行驶无日有余,在天空之上训练有素的雄鹰指引之下,他们极有目标性的向前行驶。
而正是那短短五时光,他们一人未折,已经穿越了这片死亡沙漠的大半面积。
再有两日,他们便能够看到绿洲与村庄,然后尘封在马背上的军刀便可出鞘染血与厮杀。
而这批军队,则是北离军队中的新起之秀,名为银翼军!
他们的名号甚至未响彻在这个九州大陆之上。
可当他们横渡这片无人横渡的死亡沙漠,他们这满身银甲标志,便可名扬天下,震慑四方。
可对于这批军队来说,他们的目的重来就不是让银翼之名名扬天下。
马蹄无声的落在沙地之中,唯一驱散此间安静的是那战马厚重的鼻息之声。
就在这时,与之相对的沙漠另一端,来自吴越方向,一道清瘦的黑衣身影缓缓的行驶在沙漠之上。
黑衣身后还跟着一名蓝衣。
他身上并无银翼军队的符文银甲,只是那一身简单的黑衣,可自沙漠深处渗透而出,足以让人癫狂发疯的血丝雾气缠绕而上时,却是无声的融入他那一身黑衣之中。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异状,似是丝毫不受其影响一般。
一直无畏前进的银翼军队终于齐齐勒紧缰绳,破使身下战马停下脚步。
银翼军团有着整整一万人马,而为首那人,身上的战甲与身下的战马与身后一众士兵别无他致,若非说有差异之地,那便是为首那人的头盔之上,插着一根迎风飘扬的白樱。





我是半妖 第六百七十七章:银翼军
银甲面具下的漆黑双瞳目光幽幽的盯着沙漠前端一步一个脚印缓步而来的黑衣少年。
天空中的雄鹰亦是盘旋不定,似是感知到下方的军队停了下来,便也不再继续前进,而是不断的在原地盘旋,似是等在着他们的继续前进。
黑衣少年面容冷峻,不带一丝情感,黑色衣带在沙漠大风之中狂舞,他面无表情的微微抬首,暗红的眼眸深处似有厉芒闪过。
自那黑衣少年所站之地,他头顶之上的空间发出一串嗡然之音,宛若剑锋急速颤抖划破长空。
盘旋在天空之上的三只雄鹰惨叫一声,顿时化作几蓬血雾飘洒而下。
点点的血雾洒落在银白的盔甲之上,竟是不着一丝弧度与阻碍的顺着符线银甲滑落而下,最后渗入滚烫的黄沙之中,再被那血雾贪婪的吸收。
那黑衣少年收回视线,目光无情的看着那整整一万银甲战军,薄唇轻启,语调森寒:“想死?”
银翼军为首那人轻扯僵绳,身下马儿向着前方黄沙缓缓走出两步,面具之下传出平稳而年轻的声音:“特来送君一死。”
黑衣少年目光不屑,甚至连余光都并未去多瞧几眼他身后的整整一万大军,纤薄冰凉的唇角掀起一个冷嘲弧度:“就凭你这一万乌合之众?”
此话一出,那一万银翼军倒是无多大动静变化,反倒是他身后的那名蓝衣青年嘴角微微抽搐。
随即他摸了一把额角的汗水说道:“我说太子殿下,您是真没感知到还是假装没看到,他身后一万大军,可并非寻常军队,每一个人皆有着安魄境界的修为啊。”
整整一万安魄境组成的大军,怕是连如今九州最为鼎盛强大的大晋也无法轻易集结而出的吧。
更别说这一万人是何等的默契与纪律森明了。
为首白樱将领目光微转,看了一眼那蓝衣青年,只见他面色发白有些难看,却不是因为面临那整整一万人杀机的威胁与压迫而感到恐惧,而是源自与沙漠深处那修罗戾气的影响。
他不比那名妖孽一般存在的吴婴太子,自是无法无视这里的戾气,他又无银甲加身。
可即便如此,他此刻目光确实清明如水,并未有着失控乱心的现象,这不禁让那位将领多看了几眼。
那白樱将领手掌来到马背之上的那把刀上,轻轻握住刀柄,并未急着拔刀而是慢悠悠的说道。
“银翼今日身负沙漠,不为攻略城池,只为夺你吴婴性命而来!”
蓝衣青年摸着下巴打量着那一万军队,轻笑道:“于是你
们便穿上了公子异所炼制的专属银甲?这银甲的确对于此地修罗戾气有着非凡的抵御能力,但同时副作用也是极为之大。
因为当你一旦套上这银甲,银甲中的符文所吸收的不仅仅是此地的戾气,还有你们的生命力,若并非你们有着安魄境界的实力,怕是穿上这套银甲之时,便已经迅速垂苍老化了吧。”
说完那蓝衣青年看了一眼吴婴,啧啧两声继续道。
“这北离的皇帝究竟是多想要你死啊,那公子异在短时间里制造出这么大批符文银甲来,怕是损耗了不少元气吧?”
少言寡语的银甲将首终于偏头看了那喋喋不休的蓝衣青年,淡淡说道:“千羽尘,你真的很聒噪。”
被称之为千羽尘的蓝衣青年歪着脑袋看他,嬉笑道:“哎呀呀,带这个破面具都没认出你来,真没想到,这次是你领兵前来。”
银甲将首冷哼一声:“若是真没想到,你又怎会来此沙漠拦截?”
千羽尘摇了摇首,冲着吴婴的背影微微行礼说道:“太子殿下,此人与我是故交,不如就交于我来解决吧?”
吴婴偏首微微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淡淡嘲讽,却未直言对面有着整整一万安魄境,他根本不是对手。
而千羽尘却是看懂了他的眼神,也不气馁笑道:“太子殿下在此,自然是不会让羽尘陨命再次,羽尘所持的想法,自是能杀几人,便杀几人。”
吴婴没有说话,算是应允。
千羽尘笑了笑,提了提腰间佩剑,便抬步缓缓走近那万数银甲军队之中。
他腰间的剑模样很奇怪,没有剑鞘,就用一根很普通的绳子系在腰间。
无锋无刃,长窄宽度与寻常之剑倒是一致。
只是这把剑无论是剑身还是剑柄,仿佛有无数不规则的铁石集拢密集压缩而成。
而这柄剑,则是曾经道源宗未覆灭前的成名之剑,紫封剑。
只是不知为何,如今落到了这位青年手中。
在他手掌握在剑柄之上时,淡淡的蓝色元力涌入剑身之中。
那不规则铁石之间的缝隙,瞬间被点燃成青蓝色的莹芒,其中隐隐可见符力在涌动穿梭。
在他踏出两步的时间里,那抹蓝意流淌至了剑端之上。
紫封剑没有剑锋,更无剑尖,剑端之上,则是一道不规则的椭圆形状,宛若被天然打磨过一般,带点微微圆润之感。
可在蓝芒凝聚在剑端之上时,他身下的黄沙大地,瞬间被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那裂缝随着他的脚步,
走到哪里,便蔓延道哪里。
马背之上的银甲将首呼吸依旧平稳,只是他手中的刀柄微微被捏紧。
千羽尘手握着紫封剑,抬首冲那面具之下的那双眼睛微微一笑,道:
“夜醉尘,你知道吗,近年来,有一位来自灵界的女子,来到了这片人间大陆,一直在找她走丢的夫君,你说她的夫君究竟是去了哪里呢?”
银甲将领没有说话,而是握紧了手中的军刀,目光笔直的看着不远处的黑衣少年,宛若此刻他的眼中目标,只有他。
可是他却任由千羽尘缓步越过他,没入那银甲军队之中。
直至身后银甲军队将蓝衣身影尽数包裹淹没,传来金戈交激之声他才缓缓低首,用自己才能够听到的音量说道:“你见过她吗?”
可惜这时候的千羽尘已经彻底进入战斗状态,根本无法听清此刻他说的什么。
青蓝之光乍现,无数战马的四肢马蹄被直直斩平,马上的银甲军人还未来得及坠落,便又有一道青蓝色的剑芒一闪而过。
他们身上的银甲瞬间支离破碎,缤纷散落。
而他们还未来得及被死亡沙漠的戾气所影响,那剑芒余威未散,化作淡淡一丝,抹过他们的咽喉,最后纷纷栽倒入了沙漠之中。
而对于这一切,那白樱将首却是没有丝毫回首斩杀与他的意思。
他只是漠然的坐在马背之上,淡淡说道:“如今你的实力已达安魄巅峰大圆满,却已经有了瞬杀安魄的实力。不错……”
此白樱将首十分古怪,对于身后一一被击杀的下属们,竟是熟视无睹,没有丝毫出手阻拦的意思。
从吴婴出现的那个瞬间,他的目光便一直死死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而他身后的军士们,更是无一丝怨言,无声拔刀,冲刺。
最后无声死亡坠地,归于尘土。
千羽尘继续提剑、落剑。
不断的又银翼士兵死亡坠地,更有甚者,直接坠入他那紫封剑所切割开的深深裂缝之中,再被流沙所吞噬。
他战斗的神情认真且专注,目光落到那碎裂的银甲,面具之下竟然诡异的皆是一张张极为年轻的面容,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
如此惊人数量的年轻安魄境,这不禁十分令人怀疑北离究竟是如何创造出来这么多奇迹的。
千羽尘暗自心惊,而在他横扫瞬杀十名安魄境的银甲士兵时,终于有一把军刀,找准时机,在他剑芒落散的那一个瞬间,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留下一条锋利的血线。




我是半妖 第六百七十八章:之一
就在这时,吴婴略显狂傲的声音响起:“不过是借助了冥种之力,强行突破安魄,透支自身生命之力,拔苗助长的蠢行为罢了!”
千羽尘哈哈大笑:“那就正好为我这把紫封剑磨磨锋了。”
蓝色剑芒终于退散而去,暗沉的钝剑边缘,漆黑的铁石微微剥落一分,似是剥落的锈迹一般,裸露出一抹银白的寒铁之色。
在铁石表层剥落的瞬间,剑势忽然大起,剑光亮如风雪。
平静的铺在地上的黄沙突然就变得暴啸起来,宛若被沙漠中的一道恐怖龙卷之风强行卷起一般。
暴涨而起的黄沙犹如风神愤怒的狂吼一般,茫茫黄沙噗噗噗的染上几点猩红血花。
黄沙平寂下去,沙漠之中,再度倒下了整整三十名安魄境的银甲士兵。
而此刻,白樱将首的面具之下,唇角勾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知晓,此刻的千羽尘开始疲倦了,不然不会敛去自身元力,而去动用紫封剑的本身剑势。
他这是想以最省力的方式杀最多的人。
白樱将首终于松开马背上的刀,那满是刀茧的手掌慢慢的覆上面具,然后将其摘下,露出一张平凡却极富人间沧桑百态的年轻面容。
他是这万数银翼军人中,唯一一名主动摘下面具,露出真容的。
他用一种极为认真的目光看着前方静立不动的吴婴,用一种很诚恳的声音说道:“我希望太子殿下能够记清楚我的脸。”
吴婴眉梢微扬,一个简单至极的动作,却极显戾气:“为何?”
简单的两个字,所表达的意思便是你有什么资格,来让我记住你的脸。
吴婴,一只都很狂傲自负。
那名男子微微低首,好似见礼一般:“因为……我即将成为杀死太子殿下的人之一。”
没有过多的自负,所以多出了‘之一’二字,但是那杀死之语,便已经透露着足够的自负了。
纵然此事千羽尘越过了他,在他身后大开杀戒,可千羽尘终究不是通元。
他能够所维持的瞬杀同境,也不过是短暂现象罢了。
毕竟从他的那把紫封剑出鞘到现在,他所杀死的银翼士兵,也不过一百余人罢了。
而那团团将他围住的银甲军,却是整整有着一万人。
若是吴婴不出手,他被耗死其中,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所以,吴婴……出手了。
不是因为想要救他,而是因为那句“之一”言语。
他缓缓取出背于身后的那把大红血伞,面无表情的将那把血伞撑开

天……突然就黑了。
不是漆黑深夜降临,而是一片血黑之色,在那把伞撑开的瞬间,将这整个死亡沙漠所笼罩其中。
血色的世界里,似有悲歌自远古传送而来。
无尽的悲歌含有森然苍凉的死亡之意。
这一刻,久得好似永恒,快得又好似一瞬。
除了吴婴,无人知晓他撑开那把伞究竟过了多长时间,也无人知晓在撑伞之后,这片血色世界中,他究竟做了什么。
咔……的一声轻响。
血红的伞面终于缓缓归拢,宛若一只逆行生长的大红海棠沉寂在凡尘泥土之中。
此片沙漠的死亡之意更为浓烈了。
吴婴缓缓闭眸,站在被鲜血所浸湿的红色沙土之中,一袭黑衣宛若永恒般的孤寂而冰森。
他降临这个世间,最擅长的,本就是为人们来带死亡。
所以此刻,再也没有了战斗铿锵之声,唯有那解下面具的男子独乘一骑,以及他身后迷茫睁眼,半跪在地上的蓝衣青年尚且安然以外。
那过境的万数银甲士兵们以及那一万铁骑,接支离破碎,满是血腥狼藉的混杂在了黄沙之中。
此场景,与虐杀无疑。
黄沙之下,吸收了这无数怨灵气息的修罗戾气,好似在这一瞬间,开始兴奋战栗。
整个黄沙大地开始颤抖起来,无数残肢断臂与染血的碎裂银甲,尽数被这荒漠流沙所吞噬。
而这片死亡沙漠尝到了大量的鲜血,宛若陷入疯魔一般的贪念,竟是开始在吴婴脚下不安翻涌,慢慢的开始朝着他向上吞噬而去。
吴婴依旧闭眸不语,只是冷哼一声,手中血伞轻轻点地。
整个沙漠动荡一瞬,然后便是死一般的平复而寂静,不敢有丝毫造次。
苍白的手掌微动,那把血伞便被横在他暗夜一般的衣袖手臂之上,他缓缓睁眼,看着这把血伞,暗红的眼眸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戾气。
他冷笑道:“真是一把好用的伞,只是如今,你还能成为那‘之一’吗?”
煞费苦心,集结整整一万名安魄境的银翼军,甚至不惜让北离国宝公子异呕心沥血连夜赶工而出的符文银甲,只为联合击杀吴越太子。
而如今,却是在简单的一击之下,败的如此凄惨凋零。
夜醉尘瞪大双模,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把令人出乎意料的血伞,感受着伞中的无上神血之力,让人无比心悸。
千羽尘单膝跪地,保持着一脸震撼的神情抹了抹满是血迹的脸庞,看了一眼马背之上坐得挺直的银翼将首,十
分不甘心的说道:
“万数安魄都死了,我还活着半跪在这里那是太子殿下刻意留手,你又凭什么还活着坐在那里?!”
吴婴拍去血伞上所沾染的血沙,动作难得轻柔不含一丝戾气,他眼皮也不抬一下的淡淡说道:“他如今可不是安魄了。”
千羽尘随即一怔,反应过来以后面色微微复杂。
一年前,他与夜醉尘境界相当,同为安魄巅峰大圆满境界。
可北离既然能够通过冥种之力,强行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创造出一批极为年轻的安魄军队。
他自然也能够凭借那冥种之力,强行突破通元境界。
千羽尘站直身体,紫封剑上尚且还滴落着鲜血。
他看着马背上的那个背影,面色有些难看的说道:“虽然你是离人,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以你的为人,居然真的会接受那种有违天道的东西。”
夜醉尘淡淡说道:“我若强大到足以颠覆这整个世界,我便是那天道。”
千羽尘冷冷地道:“在太子殿下面前说这种话,不觉得你过于狂妄自大了点吗?”
夜醉尘随手将手中银色面具扔入黄沙之中,他身下一直平静良久,甚至连喘息声都停止的战马忽然开始有大量的鲜血从覆盖在战马身上的银甲中喷涌而出。
那套战马银甲好似有无数看不见的针孔一般,喷薄出大量的血雾。
随着马背上那人闷哼一声,马蹄骤然弯下!
雄壮的战马在跌倒瞬间,随着身上的银甲一同支离破碎,宛若被一把利剑斩了上百刀一般,化作无数鲜血肉块。
而他便面无表情的站在肉块堆中,银甲战靴踩着鲜血与肉块,一语不发。
而吴婴此刻,却是敛去的面上的惯有嘲讽笑意,目光幽远而深沉的看向苍穹虚空。
夜醉尘轻咳一声,握紧早已出鞘的军刀,嘴角缓缓溢血。
纵然他借助冥种的力量,突破了通元境界,可面临那绝强一击,仍是让他负了不轻的伤势。
可他此刻却是在畅快的笑着:“吴婴,你是否认为,在这世上,无人能杀你这所谓的千古第一人?可是在我北离,强大的通元境,可不仅仅只有我一人。”
话音落下,墨蓝色的天空忽然降下一道深沉的血色旋涡,旋涡之中,有两道极为高大的身影缓缓降落而下。
那两人面容颇为相似,皆为幽蓝的皮肤,尖锐的獠牙,森然的竖瞳,高大的身躯由漆黑锁链包裹得严严实实。
夜醉尘笑得更开心了:“北离有很多通元,甚至……还有能够足以杀死你的长幽。”




我是半妖 第六百七十九章:他乡遇故知
看到那张熟悉且年轻的冥族人容貌,吴婴眼眸微眯。
却是奇特的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惊讶之色,他面露嗤笑:“不过是冥族异端,北离近些年来从一个边陲小国发展成如今的盛世强过,依靠得不就是这种劳损后世的手段?也敢说长幽出自你北离,简直可笑!”
夜醉尘神情一黯,随即很快恢复以往淡然无畏的神色,他看着吴婴认真说道:
“太子殿下好口才,可对于吴越来说,您又何尝不是极邪极恶的异端呢?同是自污浊之地前往的人间,殿下有何必极尽鄙夷其他来崇尚自己呢?”
“崇尚自己?”吴婴低笑一声:“你是白痴吗?我吴婴最不需要的……便是那虚伪的崇尚。”
少冥君凌空而立,一对宛若魔物般的兽瞳死死地盯着身下吴婴,眼中恨意滔天。
他战死于吴婴之手,那是他一生的耻辱。
反倒是他身后的冥将铅摩,淡淡一笑道:“这份不羁与狂傲,倒是与曾经的无祁邪十分相似。”
吴婴的表情终于产生一丝变化,暗红的眸光里似有冷意荡漾。
夜醉尘朝天天空二人低首俯身,恭敬说道:“今日在下十分荣幸,能够成为杀死吴婴的‘之一’之人。”
纵然吴婴强大的不可匹敌,可他终究太过于年轻。
面临那足以浮游天地,震撼山岳,领域掌控千里之遥的长幽之境,纵然吴婴手段层出不穷,有着那把神血之威的血伞加持。
夜醉尘也相信,他今日也无法走出这片大漠。
铅摩看了一眼身前的少冥君,恭敬问道:“少冥君想他如何死?”
一度经历过浴火重生的天冥,面上露出一个残忍冰冷的笑容,他语气幽幽,宛若地狱里的森然朔风:“本座上次没能将他吃成,这次我要吃了他,且不能让他死得太快。”
“明白。”铅摩露出一个了然神情。
他双掌张开,一道虚无的阵法屏障自他双掌掌纹凝聚扩散而出,这一次,却是真正的恐怖夜幕降临。
无边无尽的黑夜,虽然领域不如方才吴婴手中血伞之广,甚至难以覆盖整个死亡沙漠的面积。
但却亦是整整有着千里之遥,整整千里的黑夜直接笼罩而下。
就像是苍穹之上,有一位伟岸天人,正提着巨笔,落下一团漆黑巨大的墨汁一般。
黑夜降临,没过那道黑衣,没过那染红的黄沙。
沙漠的深处,有一道凄厉的哀泣之声,似是无比恐惧与惊颤。
无尽的黑暗里,唯有夜醉尘胸膛之内,一道余辉般
的淡淡冥蓝之色,保护着他。
千羽尘几乎是在一瞬,便被黑暗所吞噬,丧失五感,生死不明。
而在黑暗之中,有着那么一双暗沉即将熄灭的眸光,突然释放出惊人的猩红之意。
紧接着……刺破耳膜的婴儿尖叫哭泣之声,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铅摩目光无情冰冷的看着身下黑暗之中,那双挣扎的猩红眼眸,冷笑道:“事实证明,在这个世间,无祁邪真的已经磨灭了,吴婴……并非真正的无祁邪,他不过个可笑的影子罢了。”
少冥君眼底深处的恨意被他强行收敛消失,他目光幽幽的说道:“但是本座认为,他依旧可是让人头疼的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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