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嗯……”
……
……
“这是陛下主办的宴会,陛下留臣妾一人,这是想让臣妾一人操持局面不成?”
皇后隐含怒火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宴会的和谐,看着席面之上,与叶家一种谈笑风生的天子,她终是忍耐不住了。
而皇后的一席话,无疑是捅破了天子伪装的那层窗户纸。
众人视线皆落在了文士打扮的天子身上,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场面一度安静了下来。
天子纸扇轻摇,似笑非笑的看着孤零零一人而坐的皇后,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笑意。
“皇后素来不是喜做那喧宾夺主之事,后宫之事皇后要管,朝堂之事皇后要管,如今就连战事皇后也要管,趁着今日这么个大好日子,朕所举办的宴会倒也不如一并随了皇后愿,也交予皇后来主办好了。”
原本一度安静的宴会此刻更是静出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朝臣贵人们心中无不震惊,心想感情陛下您今日举办这场宴会的目的是准备向您这皇后开刀啊!
妆容得体,服饰华贵的皇后瞬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好像因为天子这一番话,成了一个穿着华贵衣衫,套着尊贵身份的猴子,而台下众人则是负责看戏的宾客。
在场的人无比清楚,今日,这对大晋最为尊贵的夫妻,怕是走到头了……
身坐皇子公主席面的大皇子秦光与公主秦怜儿分别身体狠狠一晃,面色苍白了起来。
而皇后仍强自镇定,纵然衣袖下尖锐的指甲因为紧紧握拳而刺破掌心,可她仍是勉力的挤出一个冷硬的笑容:
“陛下这是说得哪里话,这既是陛下主张的宴会,自然是有重大之事要宣布,臣妾一介后宫妇人,哪里知晓这些。”
令人意外的是,天子并未就此一直为难皇后,而是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袍。
他一步步沉稳的走上主席皇后的方向,他嘴角吮着毫无温度的笑意,道:
“不不不,皇后并非不知晓,而是总想去探知一些不该知晓的东西,而朕的圣意,呵呵……皇后素来性子孤傲,想来是不屑揣摩的。”
皇后身体微晃,目送着天子在她身侧坐下,没有再说话。
而是低首为其添酒,低垂着的眉眼划过深深的怨毒欲强烈的隐忍。
天子端起酒杯,面相满堂宾客,朗笑道:“今日在听雨轩举办宴会,朕的确是准备宣布一件
大事。”
顾家家主顾享面上一阵意味深长,亦是端起酒杯率先回应道:“哦?不知陛下有何大事要宣布?臣等洗耳恭听。”
天子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今日在北离使臣的见证之下,朕想说……在朕的帝国之中,左有罗生,右有天阙,正有生死三大助力,为朕匡扶天下!
可众爱卿没有所不知,除此以外,在你们所站的这片脚下,这座听雨轩,却也是大晋不可割舍的存在。”
说着,天子从衣袖中取出一道古铜印。
在他取出古铜印的瞬间,席面之中,绝大多数者,包括一只低头面无表情喝酒的叶公皆同时眼瞳紧紧一缩。
那是权符,唯有天子直系势力才配拥有的权符。
千古以来,就连他方才口中所说的三股势力,罗生、天阙、生死,都不曾拥有的权符。
可今日,天子却当着全朝文武百官的面,大有当众赐下权符的意思。
要知道,手执此权符者,就连宫廷皇家禁卫军黑甲军都可轻易调动。
这无上的权利,竟然就赐给了一家青楼?
纵然大家都知晓这听雨轩并非简单的青楼,背后自是又天子这大东家暗自支撑。
可在怎么特殊不简单,也不足以让天子信任到赐下权符的地步吧?
“这……”
席面之上的气氛陡然一边,哪里还有宴会的筹光交错,紧张得好似在那朝堂上朝商议一般。
顿时便有人出声欲劝陛下三思。
但天子微微抬首,道:“朕意已决。”
说着,他便将刘妈妈给召了上来。
刘妈妈在满堂文武百官大人物的目光下,紧张得双腿直颤,弯腰低首无不恭敬的迎了上去,双手毕恭毕敬的接过那道权符。
她此刻整个脑子都是混乱的,开了青楼这么多年,她甚至在年轻的时候都有将听雨轩开创出无数分楼,遍布九州这等雄心壮志。
却不曾想分楼还未遍布九州,这听雨轩就成了权贵势力之中最顶级之一。
她摇摇晃晃的退了下去,宛若置身梦境之中。
圣意既出,覆水难收。
看到这一幕,谁又好出声让天子收回成命。
“好了。”
天子含笑重新坐回席位上,他双手交叠懒懒托腮,眼角含笑道:
“如今国事也说完了,不如来谈谈家事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宴席对岸的陵天苏,又看了一眼叶家席坐之上低垂眼帘毫无表情的也沉浮。
他不由低声笑了笑,心想这陛下终究还是按耐不住了啊……
我是半妖 第八百一十四章:人间有一种联姻叫入赘
“三个月前,北离使臣来此永安皇城,意为和亲,只是南北两国之间的战争朕不能无视,更不能因为联姻而故作不提,这点使臣大人可有看法?”
天子一脸微笑的看着一人独坐的北离使臣。
南宫烨眸色淡而疏离,微微颔首。
“下臣并无任何看法,只是希望能够尽快促成两国交好。”
“可笑!若想两国交好岂不容易?让你那北离君主收起那份吞并九州的狼子野心,停止挑拨战乱不是最快捷最简便之道!有何必走那弯道子,前来和亲!”
顿时,朝臣之中有人愤起不满,毫不给情面的回怼说道。
而南宫烨却宛若没有听到一般,低首继续把玩着手中黑镜。
天子呵呵一笑,笑容温煦儒雅,只是那目光流转至那黑镜上时,却划过一丝一闪而过的冷芒。
随即他含笑说道:“和亲之事已经僵持数月,看使臣的意思,似乎丝毫不急。”
南宫烨轻笑一声,笑容仍是冷硬不见任何诚意:“下臣为何要急,急的应该是陛下再是。”
他手指看似无意的轻轻点了点手中黑镜镜面,嘴角弧度愈发诡异深沉。
不明就里的人只当这北离使臣过于狂妄,对于他北离战事十分自信而来的嚣张。
但是台上的天子以及台下的陵天苏却十分清楚,他所指的是有《社稷山河图》在手,他自然是丝毫不慌的。
反倒是天子,才是最该着急的。
天子面上笑容不变:“亲事不成,朕看着使臣身穿北离官袍出现在朕的国土之中也十分让人心生不快啊……”
如此言语,顿时让众人心有所慌动。
怎么听陛下这语气,竟是要妥协下嫁公主了?
原本脸色就不是怎么好看的秦怜儿差点哭出声来。
曾经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金枝玉叶,如今就跟一个没人要的孩子似的。
南宫烨放下手中黑镜,却未去看主坐之上的天子,态度很是轻漫:“时隔今日,我北离联姻的诚心依旧不变。”
“如此……”天子微微一笑,道:“那便联姻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打破了三个月的坚决态度,好似妥协一般。
不说朝臣震惊,就连南宫烨亦是手指微微一颤,极其不解。
唯有陵天苏,端着茶水忍着笑。
以这位天子的性子,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口中的联姻……怕不仅仅只是联姻,逼婚还差不多。
这回南宫烨终于不再态度轻慢,他起身朝着天子方向行礼道:
“那下臣就多谢陛下成全,不知良日定在何日,下臣好修书一封回禀陛下,让北离那方也好
做准……”
话尚且还未说完,就被天子含笑抬手打断:“良日总说择日不如撞日,朕看今日就很不错。”
南宫烨又是一愣。
“今日?”
他皱起眉头,不悦道:“只有女方的婚事如何能成,陛下这怕不是喝多了?”
莫说他懵,就连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懵住了。
唯有陵天苏与叶家席面的一众人,依旧神色不变,慢条斯理的饮酒吃菜。
天子微笑道:“如今佳偶皆在一方,离国太子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离国太子?!”
顿时,席面轰动起来,就像沸腾水一般。
“这北离使臣莫不是离国太子?”
“啧啧,可真是有够目中无人的啊,两国交战之际,居然派一国之东宫亲赴我大晋!”
南宫烨没有因为暴露身份而又半分张皇失措。
在他攻打庄园的那一瞬他就知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到了这位天子的耳中。
只是他有些不解,为何他会当众在这个时候点破他的身份?
难不成是想将他击杀留在此处?
狂妄?
难不成他忘了大晋最为至关重要的《社稷山河图》还在他的手中了吗?
“现在南宫烨心中一定才胡乱猜忌,以为天子一定是起了杀心想要将他留在这里。”
陵天苏往骆轻衣的碗中夹着菜,眯眼笑道。
骆轻衣满脸疑惑的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陵天苏又道:“不过他只猜对了一半,陛下是想将他永远的留在这里,但不是以死亡的方式。”
骆轻衣咬着一颗娃娃菜,十分乖巧配合的问道:“那是为何?”
陵天苏挑了挑眉,小声对她说道:“在人间啊……有一种亲事,那叫入赘。”
骆轻衣顿时哑然,看了一眼南宫烨那沉着尚未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的脸,顿时失笑道:“那这也太坏了吧。”
陵天苏耸了耸肩,道:“是他们提出来的联姻,那联姻是何等方式,如何进行,谁倒贴谁……那可就不是他们说得算了。”
原本面色臭臭的叶沉浮,无意之中瞥到陵天苏这个方向。
将他与骆轻衣这和谐对话的一幕尽收眼底,顿时耐不住喜意上扬。
心中想着,孩子嘛,果然还是不能逼得太紧,还是随他们去折腾吧?
陵天苏正说得起劲,忽然脸颊一阵轻挠般的瘙痒。
他抬手疑惑一抓,便抓着一条柔软自天花板上垂落而下的彩带。
他疑惑的将彩带打了一个高高的结,不让它这般碍事。
“真奇怪,我发现人长得帅被
调戏是不分人或物的,轻衣我跟你说,我来过听雨轩好几次,都经常被这里的彩带调戏。”
打趣的一句话本是想逗她一乐。
不曾想骆轻衣抬首打量了那令人眼熟的彩带一两眼后,默默的收回视线。
她看着陵天苏的脸庞煞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道:“世子殿下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陵天苏被她这态度呛得不轻,哭笑不得道:“什么自知之明啊?我开个玩笑。”
骆轻衣板着脸:“自知自己招蜂引蝶,还不算无可救药。”
陵天苏捂脸无奈。
“不错,下臣正是离国太子,陛下以为又当如何?”南宫烨沉着脸说道。
天子却是十分满意般的看着他点了点头,问道:“那离国太子可是看中了朕的怜儿公主。”
“不错。”
突如其来的幸福有些让秦怜儿不知所措。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南宫烨,又十分惋惜的看了一眼与骆轻衣有说有笑的陵天苏。
暗道这位世子殿下于她而言是不可能了,不过退而求次,能够嫁得南宫烨这般相貌的夫郎似乎也极为不错的样子。
天子哈哈一笑,大手一张,道:“这门亲事朕准了,婚礼一切从简,就在今日举行,刘妈妈,朕让你准备的新郎新娘服饰可以拿出来了,真是开心,从今日起,朕的大晋就多了一位得力驸马。”
如此简单到了荒唐的婚事,竟然出自天子之口。
这位怜儿公主得是多么不得痛,看着模样,显然是想婚礼都在这听雨轩举行了,就连花轿都懒得去迎了。
话说一国公主与一国东宫太子的婚礼,就在青楼之中举行,千古以来还是头一次吧。
众人在震惊与恍惚之中尚未缓过劲来,又听得驸马二字,顿时理解了圣意,噗嗤声顿时接连响起。
他们算是听出来这位陛下的意图了。
竟然反将一军,以联姻为由,损一位公主,将敌国东宫就这样拘禁在永安城之中。
你要联姻?
好好好……
我们答应你。
不过条件自是你得入赘。
一国太子入赘他国,想想都是令人觉得十分愉快的一件事。
席面之上,大部分的官员笑得是东倒西歪。
就连极为一本正经的院长亦是忍俊不禁,乐得不轻。
骆轻衣看了陵天苏一眼:“还真是叫殿下说准了。”
南宫烨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而秦怜儿则是双目放光的看着南宫烨,自是高兴,她既得了俊朗不凡的夫君,又不用远嫁他国,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在她的地盘上,先老实个几年,再养面首都不是什么难事了。
我是半妖 第八百一十五章:天子赐婚
“陛下这是在跟下臣开玩笑?”南宫烨语气低沉得危险,目光几欲噬人。
天子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微笑挂在脸上。
“朕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婚服,是朕早些日子就派人做好的,当然了使臣若是不接受也无妨,因为朕从来就没打算过问你的意思,正如你出大晋联姻,也从未问过朕的意思是一个道理。”
微笑背后则是深沉的君威。
君威不可触犯,南宫烨自是十分明白这个道理。
纵然心中有诸多不满,但对于此刻,在那星父王渊以及众多叶家军面前,他也不得不隐忍下来。
只能满目阴沉的回坐下去,静等时机。
只是他的时机,一直都在陵天苏的身上。
故而在他坐下去的那一瞬,陵天苏感受到了来自这位北离太子阴沉的视线。
陵天苏心中一声冷笑,暗道今日果然也是为他准备了不少的戏。
天子目光一转,看向陵天苏这方,含笑的嘴角不再是看南宫烨那般的假笑,而是真切的温和看晚辈的笑意。
陵天苏顿时头皮一麻。
心想不会又是逼婚吧?
“朕的怜儿公主婚事已有着落,而身为皇姐的紫渃公主自然不能够厚此薄彼了,陵儿你觉得呢?”
众臣皆倒,心道陛下您这一声陵儿都叫出来了,还一本正经的问人家如何。
我们也是呵呵了,真是半分机会也不留人啊。
陵天苏如何看不出来他的意思,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
他便听得公主席坐之上,一直久不做声的秦紫渃终于开口道:
“父皇,儿臣不愿。”
天子微微皱眉,却没有看她,而是目光死死的盯着陵天苏笑道:“朕并未问渃儿你的意愿,朕问的是世子。”
陵天苏忙接过话语道:“陛下,臣以为,此事还是以公主意愿为主。”
天子笑容敛去,目光微沉的看着陵天苏,低声道:“朕若是下旨赐婚,你可接受。”
陵天苏遥看公主席面之上的秦紫渃,心情微微复杂。
秦紫渃于他而言,并非毫无交情的路人,天子却如此当众态度强硬的赐下婚约,陵天苏倒是不怕拒旨抗婚。
只是牧子忧曾与他明说,秦紫渃对他有意。
若是她这各大家族以及文武百官的面,想也不想的断然拒绝,未免有些伤人。
谁知在陵天苏看向秦紫渃的同时,秦紫渃亦是看向了他。
淡如弱水的眼眸古波无澜,平静得惊不起一丝涟漪,她朝着陵天苏微微颔首,却未再多言。
陵天苏读懂了那样的眼神,心想这姑娘性子还真是淡
然得出奇啊。
纵然她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可陵天苏总不能将她一人推至风口浪尖吧。
“陛下赐婚,臣自当是欣喜万分,紫渃公主性子柔顺温和,淡雅如竹,臣亦是颇具好感。
只是感情一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臣在与紫渃公主相遇之前,便已经有了意中人,故而陛下这场赐婚,想必只能成为一件憾事了。”
没有态度坚决的直接拒绝,更是当众之言对秦紫渃心生好感,但又委婉的暗示仅仅只有好感是不够的。
如此言语倒也不会叫秦紫渃太过于尴尬。
而天子低沉的目光亦是有所缓和。
他陷入短暂的沉吟后,揉了揉额角说道:“陵儿你在归京时分,被堵于城门之口,朕亦是听说在当日你便择选了一名世子妃带回家中。
朕本以为是陵儿你当日被堵得心烦,便随意拉了一名家中下属为逃遁之由,今日一看……”
天子目光微斜,看着与陵天苏并肩而坐的骆轻衣,自嘲一笑:“原来流言皆属实。”
陵天苏身边有位黄侍女子随身侍奉在京城之中并非什么秘事。
只是平日里这位世子殿下不论是逛青楼还是参与拍卖大会,他身边的黄侍虽然如影随形,但从不越轨,向来都是静静的立在世子身后,安静守护。
但在传出世子定下世子妃谣言不过短短三日。
他便带着这位黄侍女子参与天子宴席,更是同席而坐,并未将之当成属下看待半分。
如此变化,落在有心人眼中,却不难不多想。
而天子,便是那有心人。
但陵天苏其实今日压根就没想将骆轻衣带来,卷入这场是非之中。
只是她执意跟来至此,而陵天苏念及她身中瘟毒,身体自然是多有不适。
哪里还会去管那么多规矩,拉着她就让她跟着自己坐了下来。
却不曾想,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细节竟然引来了一大帮子人的误会。
不过陵天苏也并未出言解释,只当是误打误撞,将错就错的暂时缓解了这场逼婚危机。
秦紫渃是天子最疼爱的女儿,纵然他再怎么想促成这桩婚事,但也不愿让自己的女儿沦为他人的妾室。
索性将此事赞搁,并未在继续苦苦相逼。
秦紫渃低头玩着手中的刻刀笔,态度淡然得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好似方才被她人拒婚的不过是她身边的哪个不甚相熟的姐姐。
不过……
她一只手把玩转动着刻刀笔,另一只手则是悄然的抚上了心头。
隔着衣衫,那里静静的安放着一张便阀,虽字迹一样,却非当初小鱼儿亲手写的那张
。
她不动声色的低着头,谁也没有看到她眼眸之中的水波涟漪……有着一丝微喜之意。
衣衫之下是跳动微微加速的频率。
他说……他对她颇具好感?
纵然无从证实此言真假。
甚至明明知晓他不过是择中的两全之策。
可这句话亲自从他口中说出来,她仍是觉得很开心。
“天子赐婚,自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只是陛下此举未免有些不妥。”
分明天子秦步都打消了赐婚念头,可席面之中仍有不会看事者不甘寂寞的出来搞事。
而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久不发声的赵家老祖赵韫弼。
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就像是被磨刀石狠狠磨砺过一番,听得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天子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赵韫弼。
他虽口中叫着陛下,可其实面上并无多大尊敬之意。
眉眼之中的冷漠就仿佛在跟一只较为突出的蝼蚁说话。
毕竟对于这位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而言,他所侍奉的君主已非一代两世,自然不会将这位年轻的小辈帝王过于放在眼中。
“此事已过,朕已不提,赵卿又何必再起争执。”天子淡淡说道。
赵韫弼呵呵冷笑一声,一双幽黄浑浊的眼瞳之中,甚至可以看到两条古怪的尸虫在他眼中扭动蠕出,再又缓缓缩回,看得让不少人头皮发麻。
“陛下此言差矣,陛下心中有事,此事尚且暂时作罢可不代表着日后依然作罢,叶家小子且不说有没有资格成为大晋驸马,在老夫眼中看来,他甚至连身穿蟒袍的资格都没有!”
赵韫弼眼瞳之中的尸虫骤然探出,犹如两条笔直的利剑一般,紧紧绷直在他的眼瞳前方,遥遥直指陵天苏那个方向。
而那两条狰狞恶心的尸虫则是不断口吐着鲜红的蠕舌,喷吐出腥臭的尸臭味道。
浓郁了几倍不止的恶心味道顿时让席坐之上不少人绿着脸色放下了筷子。
陵天苏目光紧锁那两只尸虫,藏于桌案之下的手掌轻轻捏了捏骆轻衣的衣摆,以示确认。
而他面上却是挂着笑容说道:“这话说得可真是不在理,您老人家从坟墓堆中爬出来管活人的闲事也就罢了,如今还想管本世子穿什么衣服,是不是有些吃饱了撑的。”
如此放肆无礼的态度顿时引来一众赵家子弟的愤怒与不满。
“放肆!”
“大胆!”
“无知稚子!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陵天苏感受到自己的衣摆也被轻轻的扯了扯。
传达的意思很明显,那尸瘟毒果然就藏在那老不死的眼瞳尸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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