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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随着贺洋一声难以抑制的利啸声,眉心血顿炸裂喷溅,肉瘤开合,宛若活物一般的伸出一只深蓝得发紫的舌头。
那舌头极长,乱卷之下,竟是将贺洋眉心炸渐出来的鲜血尽数卷入舌苔之中,吞食了个干净。
随即那深蓝发紫的舌体笔直如长剑一般,全然不复方才之柔软,将弱水剑气尽数劈灭。
“嘶……这是什么功法?从未听说过贺家家主修行过如此诡异恶心的功法啊。”
当下,顿时有人惊声连连。
陵天苏眉峰一动,看着那蓝色肉瘤开合不断,顿时更加落实了心中所想,只是赫连霸他仍心存怀疑。
比起他与赵家勾结,迫切的取他性命。
在陵天苏眼中看来,赫连霸的行为更像是在挑衅,挑衅叶家高手渴望与之一战。
但若是赫连家并非依附赵家的那名世家,那究竟会是哪一家呢?
还未有多余时间给陵天苏思考,赵韫弼却已经急不可耐的朝他发动起了攻击,意图取他性命。
如今能够护他的通元剑侍暂时被开启冥种之力的贺洋阻拦下来。
赵韫弼自然不会再浪费时间。
仅仅一个呼吸间,陵天苏周身已然浮现出一股道元气场。
而四面八方,气场如镜,无数只同样的枯瘦如尸骨的手掌不留一丝余地的将他狠狠抓来。
而那无数只枯瘦布满浓郁黑色尸气的手掌尚未来得及触及陵天苏的衣角,他身上便荡溢起了一抹淡淡的血红之气。
“生死易位!”
血红之气逆卷升腾,带着陵天苏的身体瞬间见隐入了空间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云千杀满身戾气的出现在了方才陵天苏所站方位之中。
而陵天苏则是无比安全的身处战斗攻击范围以外。
赵韫弼的身形已经完全不见,而是隐于他所设下的道元空间之中,与云千杀战了起来。
二人所处空间不足外人所见,却能够清晰所见另一片属于通元境的战斗空间内,传出一阵阵轰鸣爆响,以及鲜血喷溅
之声。
紧接着,赵韫弼盛怒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恶鬼之音诡异的在耳侧盘旋。
“你真以为你们叶家能够护住这小子吗?他已经中了我的尸毒,纵然你们死死相护,也不过片刻之功!”
他话所指,自然便是陵天苏一开始与他交手对战时,掌心所染那尸火化骨之毒。
叶沉浮当即眉目就沉了下来,冷冷下命道:“千杀,活捉此人!”
陵天苏心中一声嗤笑,他低头看着掌心逐渐消散的黑意,不以为意。
他体内鲜血,内含混沌雷霜,又有红樱绿果之神效,自是不惧这区区尸毒。
目光微转之下,那方手持弱水剑的剑侍男子也与贺洋缠斗到了一块。
再无人能够管至于他,陵天苏冲着赵家人群那方吹了一个口哨,露出一个笑容:“这下好了,在无人能够组我杀人了。”
赵家席面乱成一团,惊恐的朝外奔逃而去。
而速度再快又如何能够快得过陵天苏。
身形虚晃,乘着剑光与血光,赵家子弟的人头就跟茶市场随处可见的瓜果一般滚落在地。
南宫烨面容沉沉,看了一眼面色难看但始终不做阻止的天子,他豁然起身。
顿时,陵天苏身前忽然悬立而起的一面巨大黑镜拦住了他与手中尚且滴落鲜血的剑。
黑镜之中,浮现出一张与南宫烨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镜中那张脸的嘴唇,别样猩红如血:“你杀够了吗?!”
他一直苦苦留在大晋,自是为了将这群赵家子弟带回北离,岂容他这般虐杀殆尽。
陵天苏眸子迎上那宛若自深渊之中浮现而出的面容,视线顿时仿佛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般。
他自是知晓这定是镜渊魔的诡异手段。
可在那黑色镜面之中,除去那张面容,他更是隐隐约约的看到有着延绵如龙的山河倒影。
他心中顿时一惊。
原来他将那《社稷山河图》藏于自己的本体魔镜之中。
而此刻的他竟然能够动用神图之中的山河大势镇压于他,显然是已经着手解析《社稷山河图》且小有成就了。
陵天苏心中一凛,正欲想办法破镜取图,目光忽被一阵红芒扫过。
只见镜中的南宫烨口含红珠,甚至不惜代价的用那尖锐的牙齿将红珠咬出一道裂痕。
裂痕之中,顿时弥散出镇压道法之力,再用以配合镜中的山河之势,竟是生生让陵天苏失去了一瞬对身体的掌控之力。
无人能够察觉到此刻陵天苏深处一种怎样的危机。
因为时间过于短暂,纵然陵天苏在一瞬间便睁开那山河镇
压镜中势。
可在这一瞬里,就足以让一名通元境的修行者偷袭得手。
一把剑,在众人目光之中折射出冰冷的七星光彩。
剑锋破开了一切,直直点在陵天苏的身后脖颈之间。
这一剑,唯有通元境能够捕捉道其游走轨迹。
纵使立于宴席上方的即墨蛛阴能够捕捉此剑是从何方发起偷袭,出自何人之手。
但是这一剑能够看出出剑者必杀的决心,在一瞬里,竟是将自己毕生的功力尽数融于这一剑之中,只为追求一个快字。
混乱的战斗场面之中,纵然是即墨蛛阴看到了此剑,却也拦截不得。
镜中的南宫烨自是看到那一抹充满杀机的剑尖,他朝着陵天苏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纵然今日这小子百般猖狂,仗着身后多名通元相护就如此肆无忌惮,真当他没有手段取他性命不成!
绝命一击之下,就连南宫烨都自认为自己一身诡异脱身手段都不一定能够在这一剑活下来的时候,陵天苏却忽然笑了。
兹啦……
细弱的电芒自陵天苏后颈肌肤毛孔之中渗透而出,温柔主动的缠上那剑锋以后并迅速的环绕其上。
一道道细弱的雷丝蔓延而上的速度丝毫不必来着出剑速度慢上多少。
亦是快得让人无从察觉。
就在这时……
铛!
一声古老破锣声震天响起,响彻整个永安城,极其刺耳难听。
虽然未达震破耳膜这等效果,但在这破锣声响起的时候,即将点在陵天苏脖颈上的那把剑。
咔咔咔……
尽是蔓延出极为恐怖的裂痕。
最终,剑锋点中,却再也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灵器的震毁瞬间,直接与那通元一剑中和抵消,而那蜿蜒而上不易察觉的雷丝亦是随着长剑寸寸断裂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陵天苏眼神略显无奈,心想今日这场花酒怕是请得不容易。
而他……亦是喝得也不容易了吧。
陵天苏抬脚落下,直直踏在那黑镜之中的那张面颊之上。
虽然有镜面阻拦,但那一脚所包含的力量仍是隔着镜面将南宫烨那张脸颊生生踏得变形。
一脚登飞那扇大黑镜以后,陵天苏缓缓侧身,不去看身后那人长相,却将目光投向了大门外。
如今天光已然大亮,漫天飞雪极为明亮的在东雀街上飘舞。
一名衣衫质简的中年男子,左手提着一个破锣,右手握着一个青铜铁锤。
那一声响彻永安城的声音正是源自这两样东西。





我是半妖 第八百二十五章:他得死在我后面
待看清此人长相,秦紫渃则是柔柔起身,朝着那名中年男子行了一礼,却并未说话。
此人正是闪闪金棚的主人,胡铁匠。
他面上依旧挂着铁憨憨的笑容,笑容并未因为陵天苏身后那人惨淡得发白面色而改变半分。
陵天苏抬起手中剑,取出一张锦帕将剑锋上赵家人的鲜血擦拭干净。
他冲那名中年汉子笑了笑:“既然想着他人的请酒喝,怎么也不早找些。”
胡铁匠笑了笑,道:“老胡我一直蹲在门口,这人太多了,拘束。”
陵天苏定定的看着他道:“可你还是进来了。”
这番对话不禁让席间众人一头雾水。
他们纵然是看出阻止那致命一剑的是这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手笔。
不过叶家世子怎么非但不感激,反而语气之中隐隐包含着一丝不满的意味?
不过……更让他们疑惑的是。
身为胡家家主的你,原是不动声色的和大家伙一同看戏,怎么说出手就出手,还是下如此狠手。
而那一剑,快到没有人能够捕捉到,明显绝非安魄境能够施展而出。
感情您老人家也是不声不响的破境准备一鸣惊人啊。
胡铁匠将手中那枚满是油垢的破锣挂在腰间,手里依旧稳稳握着那个铁锤。
他用左手挠了挠后脑勺,笑容颇为不好意思,很是腼腆的说道:
“毕竟是我家弟弟,还望世子能够手下留情。”
如此言语,就连叶沉浮也不禁眼露惊色。
原本方才那致命一剑,叶沉浮并未看见,只是当事落尘埃之时,他才察觉到有人杀他孙儿,心中震怒之余又对来着震碎一剑的感激。
而如今这感激又化作了疑惑。
怎么听此人的话,碎那一剑,竟不是为了救他孙儿,而是为了护那胡家家主?
陵天苏表示理解般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胡家的事,就交于前辈来解决好了。”
在陵天苏面前,胡铁匠却丝毫没有身为前辈高人的自觉,嗯嗯的乖巧连连点头,笑得像个傻憨憨。
“晓得晓得,定不会叫世子殿下为难的。”
陵天苏也不知为何这胡铁匠对他态度会如此谦卑。
撇开他通元境的大修行者身份而言,他亦是数一数二的练器大师,更是一国公主之师,怎么看都没理由在他面前这般低下姿态。
不过他能够解决胡家这个麻烦,倒也省事。
“大……大哥。”
胡家家主手里握着仅剩一截的剑柄,双目怔怔的看着胡铁匠,目光挣扎,嗓音沙哑。
“什么?此人竟是胡家家主兄长。”
“胡不器!此人正是胡不器!大晋有名的道级炼器师,他失踪多年,怎么突然出现至此,还与胡大人为敌的样子?”
“什么失踪多年啊,我认得此人,市井之中,那间金子打造的铁铺便是此人操持,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永安。”
“为何如此人物甘心做一名普通的铁匠?可怕……”
一声简单的称呼,自是让胡铁匠的身份呼之欲出。
胡家家主低首看着脚边散落的长剑碎片,眼神落寞。
“这把剑,还是大哥你锻造出的第一把灵器,后赠予了我……”
胡不器仿佛没有看懂弟弟那落寞的眼神,依旧笑容憨憨,扬了扬手中的铁锤。
“我打造出来的每一把兵刃,都是由这钟皇锤锻造出来的,自然一锤落定之下,又可重新回归至废铁状态。”
胡家家主道:“大哥一定要与我作对吗?”
胡不器手中锤子隔空抬起复而落下。
胡家家主所站立的空间顿时犹如一座山锤砸下一般,脚下地面轰然塌陷。
而胡家家主浑身骨骼咯吱作响,暴起的肌肉直接将衣衫炸裂开来。
好似承受不住那恐怖锤势一般,整张脸都变得无比狰狞涨红起来。
胡不器依然在笑,可不知何时,他眼底流露出来的目光,却是漠然到了极致不含任何笑意。
他就站在那里,手中锤子如同打桩子一般,抬起落下,抬起落下……
而没抬起落下的一个动作后,他都会问上一句:“知道错了吗?”
与此同时,便可见胡家家主在他落锤的动作,双手双脚依次炸裂成粉末,竟是在自己兄长面前,毫无还手的能力。
“爹!”胡青跌跌撞撞的从人群中冲出,就要朝着胡铁匠这个方向扑来,双目赤红道:“大伯,为何如此对待我爹!”
胡铁匠目光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取下腰间那破锣,迎头就朝他盖了过去:“这没你的事儿。”
甚至有些地方破损贯穿满是洞痕的破锣,霎时间涨至巨大。
直接将胡青身影笼罩其中,再也看不到他的半分衣角,甚至连一丝声音都传不出来。
胡家家主眼角已经开始疯狂的涌着鲜血,他死死咬牙道:“此事与青儿无关,你莫要动他!”
胡铁匠面上的憨笑在他四肢炸裂以后便已经全然消失。
他目光深沉道:“方才我便说了,今日没他的事,我要找的……是你的麻烦。”
“大哥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置你于死地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接受了不该接受的东西,身
为兄长,我不能让胡家就此覆灭在你的手中。”
胡铁匠似是无情又似是沉痛的缓缓闭上双眼,手中铁锤已然举至了头顶最高处。
胡家家主此刻已经全然成了一副人彘模样,瘫倒在地无从反抗。
纵然同为通元,但通元与通元之间,也有着像他们兄弟二人这般隔山差海的实力距离。
帝王举办的宴会在叠血不断的情况下,变得愈发的残忍与血腥。
而陵天苏则是不紧不慢的继续屠杀着赵家人。
他的剑锋已经来到了赵家新任的年轻家主面前。
以陵天苏如今的修为,又如何看不出来此刻深藏在赵洗笔体内的冥种已经多有些时日了,他自然也是必杀之人。
赵洗笔面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在通元的气势与威压之下,他丝毫没有反抗之力,不断狼狈的向后倒撤而去。
陵天苏不断往前送着的剑锋忽然一滞,但并未停下。
浓郁的黑死之气在陵天苏神情凝聚成型,那位与赵家家主拜过堂却有名无实年轻女子挡在了他的身前。
苍白的手掌死死扼住离尘剑的剑锋,不顾那锋芒之上的剑气将她手掌割得血肉横飞。
不多时便只剩一双白骨卡着剑锋,但依旧不能够将离尘剑完全停下来。
虚器的威力切割开一具安魄境的肉身与白骨极为轻易。
掌骨被剑锋轻易插穿,女子空洞毫无情感的眸子不带一丝波澜,更看不到一点痛楚。
她半跪在地上的身躯很快挺直抬起,竟是主动以胸口迎上剑尖。
没有任何意外的,剑锋没入她的胸口之中。
陵天苏眉梢微挑,剑锋顿住没有继续用力。
他看着女子那双黑白分明却空洞的双眸,感受着她体内的功法死人经在疯狂运转试图至于这她体内的创伤。
陵天苏眼眸微冷,道:“那日围攻小庄园,协助南宫烨伤了轻衣的人,是你?”
鲜血从女子苍白的唇角滴落,她抬首迎上陵天苏的目光,冷冷说道:“是又如何?”
陵天苏呵笑一声,没有因为她是女人便继续手下留情。
离尘剑继续递进,而她身后便是赵洗笔。
女子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出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掌,一把死死的扣住陵天苏握剑的手。
她猛然起身,逼近陵天苏,周身的死荒之意不在继续治疗自己的伤口,而是朝着陵天苏疯狂笼罩而去。
四目相对之下,她冷冷说道:“你们主仆二人已经相继杀了赵家两名家主,纵然第三名家主也会死在你叶陵的手中,我亦会让他死在我的尸骨之后。”




我是半妖 第八百二十六章:冥负
赵洗笔全然呆住。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心不甘情不愿拜堂成亲的那名女子,自己的结发妻子……
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明知死路一条却还要挡在他的前面。
此刻他的面容比方才还要苍白惊恐,他毫无意识的轻轻地、第一次正面叫这个女人的名字:
“赵荷……”
赵荷身体微微一颤,空洞的眼珠子似乎在这一瞬多出了点其他的东西。
但是她没有回头。
赵洗笔停下了向后躲避逃命的动作,身体向前扑跪而去,所有的尊严都在这一瞬放下。
他睁着无神而绝望的眼睛,颤不成音道:“求……求你……不要,不要杀她。”
赵荷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如此凄惨悲凉一幕,不禁让那些不待见赵家的大臣们也心生动容,暗骂叶家世子人面兽心。
如此行径,如杀人狂魔何异?
就连天子也看不下去了,觉得陵天苏这接连不明意义的行为实在过分了些,终于开口说道:“叶陵,够了!”
毕竟现在,赵洗笔仍是大晋之臣,赵家家主,而赵荷则是他的结发妻子,赵家正室夫人。
陵天苏神色漠然,没有因为天子的开口而改变主意。
因为他心中清楚的知晓,听取来自敌人的求饶那是最愚不可及的事情。
握着离尘的手腕扭转之间,赵荷扼住陵天苏手臂的那只手掌骤然一紧,尖锐的指甲死死的扣住他的肌肤却穿透不了半分。
“不!!!”在赵洗笔凄厉的叫喊之中,赵荷的身体直接被剑气绞杀成一片血雾。
几乎是已成定局的一瞬。
赵韫弼所施展而出的道元结界被一股肃杀魔意直接轰散。
赵韫弼自虚空中跌落下来,眼耳口鼻之中的尸虫不受控制的和着鲜血狂涌而出。
尸虫在地面之上扭曲了没有多久,便没了生息,黑色的起雾邈邈的自尸虫体内散发出来。
赵韫弼捂着胸口咳血不断,看向云千杀的目光隐隐忌惮。
而云千杀此刻情况也不能说全然好到哪里去。
他满身的尸气裹挟着自己体内散发出来的鲜红魔意,气息沸腾不止。
一双漆黑的双瞳之中血芒不断闪烁,竟是隐隐有着入魔的征兆。
而那方与剑侍对决的贺家家主,更是不济,眉心之中的冥种竟是直接被弱水剑一剑挑飞而出,尚未来得及坠入地面之中生根,便被弱水剑气淹杀。
贺洋整个人好似没了支柱一般,身体一软,便倒在地上无声跌境。
解决了贺洋的剑侍男子没有过多的废话,身形一闪便落至到了云千杀的身后。
不顾那凛冽狂暴的魔意将他衣袍撕扯得猎猎作响,覆在面上的面具亦是直接被撕裂一般,露出半只明亮深邃的眼瞳。
他手中弱水剑直接涣散成水,凝聚在他指尖,覆上一层淡淡水意,一指点在云千杀的后脑之上,他语调平缓有力,震慑人心:“静神,受心!”
云千杀眼中血芒渐退,魔意浅去。
他转身朝着同僚由衷拱手道:“多谢。”
剑侍男子收回手掌,遮住自己露出的那半只眼睛:“不客气。”
胡铁匠看着胡家家主无奈的笑了笑,铁锤缓缓落下:“一切都结束了……”
“哈哈哈!!!”
谁知垂死的胡家家主趴在地面上,入魔般的大笑起来,七窍溢血的面容看起来既诡异又狰狞:“你们今日都要死!死定了!大家都来随我陪葬!开心!真开心!”
随着他的大笑之声。
一道冰冷的锁链自虚空延伸而来,宛若灵活的的毒蛇一般,缠上了那钟皇锤。
轰!
锤子好似一个小孩的巴掌,拍在了无穷无尽的海面之上,只不过激起涟漪片刻,便再也无法下沉半分。
锁链以一种极为强横的态度将胡铁匠手中铁锤抢夺而去。
在陵天苏与即墨蛛阴冰冷的目光下,锁链回归到了一人的手掌之中。
那人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何时出现。
他身后的空间宛若水面涟漪一般荡开一圈又一圈,手臂间锁链灵活缠绕。
他手中看似散漫的轻轻掂抛着那小锤,面露淡淡不屑,道:“灵器……”
简单的两字落定以后,那钟皇锤直接如光影一般崩碎开来,化作一地的碎片。
而顶在胡家家主身上的压力也顿然消失。
陵天苏目光沉沉的看着那人,纵然此人皮肤微黄,身形三尺,眼睛黝黑而平凡,没有尖锐的獠牙与指甲,瞳孔也并非竖瞳森然。
但……他身上那道锁链,却是冥族标志性的武器。
即墨蛛阴缓缓降临而下,落在陵天苏的身侧,漆黑的双瞳酝酿着蛛魔杀意。
一根黑线在他面颊肌肤之下疯狂游走,他森然起唇:“冥主……是你算计我!”
此人虽为冥族,但容貌特征乃至气息都与常人无异,通体看不到半分冥族人的痕迹,更无妖道天冥与小冥主身上那种冥缈浩浩之感,眉眼之间皆富人类的情感与礼仪。
黑白分明的眸子将即墨蛛阴细细打量一番后。
他轻笑一声,竟是朝他微微点头致
意,不见任何杀戾与敌意道:“不过,本座正是位于冥主之列第十,冥负。”
即墨蛛阴眯起双眸,道:“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冥负淡淡一笑,站直身体,萦绕在身体上的漆黑锁链环绕不断,锁链尖端有着一枚幽蓝色的种子在生长发芽。
“怎么会忘,你是当年那个阴体孩子,如今看你这副模样,修行进展还是太慢,真是有负本座期望啊。”
此刻冥负眼神竟是流露出对待晚辈惋惜与失望的目光。
陵天苏只觉得这样的目光十分的膈应,他口中所谓的期望,不过是奠定在即墨蛛阴的那一胎手足兄弟生命之上。
他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即墨蛛阴,只见他面色淡淡,可眼底却是一片青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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