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简单的一袭话,让苍怜瞬间冷静下来,她咬了咬牙:“先救人。”
阿绾此番境地自然以无活路,肉身已经被恶咒钉死在那地狱烘炉之中,但并未是完全的死局。
陵天苏正欲点头,空间忽然剧烈颤动,漆黑的诅咒魔藤如沉眠巨龙,破开疮痍赤地,化作漆黑的藤碑结界,将陵天苏与苍怜二人阻拦在外。
苍怜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战栗起来,这股怒意却是朝着阿绾爆发出去的。
她面白如纸,眼眶赤红地看着距离大地越来越远的那道身影,声嘶力竭:“阿绾,你发什么疯!你不想活了吗?!”
阿绾抿了抿唇,唇角皆是被烈焰焚干的血,她的面容格外沉
静,全然不像一个奔赴死亡之旅的人。
她说:“阿绾的后半生,因为遇见了师尊,所以变得十分精彩有趣,故而今生足矣。”
“叶陵公子的好意阿绾心领了,只不过时至今日,实在无需垕土葬我魂灵,只因阿绾的前半生,太过于耻辱无趣,所以我不要来生了。”
陵天苏:“……”
“当初阿绾心系师尊,一时大意疏忽,如此浅显的阴谋竟是未曾察觉,什么彼岸阁死士入殿着,由始至终……”
她凄凉一笑:“尸蛊的宿主只能是我,尸蛊寄宿的并非是肉身,而是魂魄,纵有天眼内视神通,也绝然无法发现。我若不死,今日死局难破,也是师尊的死境末路。”
“虽然……今日与师尊一别,便是永离,可是阿绾还是想……用最初的心,陪着师尊走尽人生中最远的路。”
烘炉之中,恶鬼赤骨骷髅纷纷用烈火之中爬出,骷髅腿骨犹如铁铸一般禁锢在了熔炉之中。
它们的身体格外的长大,密密麻麻的赤骨如山朝着阿绾的身体抓去,捏碎她身上的魔藤,撕扯着她的头发,嘶吼着,咆哮着,想要将她带进地狱烘炉之中。
赤骨骷髅死躯,身在无间地狱,见闻活人气息。
自是想要拉着她,一同堕入地狱恶火之中,永世沉沦,万劫不复!
对面这样的人间地狱,阿绾抿了抿唇,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被诅咒魔藤贯穿的右手手臂奋力挣脱。
鲜血飞溅之下,她一掌顶在了烘炉之上,不等被彻底拖入那岩浆炼狱之中,最后一丝力气化作的掌力尽是荡起烘炉之中的一片火浪,朝着她当头覆淋而下。
“阿绾——”苍怜破碎哽咽到极致的嘶喊在天地长风中炸响!
阿绾听到这身呼唤,似有着千山万水般的眉目被地狱的火光照亮,她在火光中回首,隐隐约约看到了那个少年架住了师尊的双臂,紧紧将她抱住。
他在抱住师尊的时候,目光却是朝着她看来。
最后一刻,地狱岩浆将那具纤细窈窕的青影覆灭前一瞬,阿绾侧过那双杏花春雨的眸子朝着那个少年露出了一个与自己性子全然不符的狡黠笑容。
染血的红唇弯起之间,蛇类特有的尖锐利牙之下,她咬着一颗殷红色的珠子,模样无不得意自豪。
陵天苏头皮一时悚然,遍体寒凉,如坠冰窟。
原来,她一开始就是抱着必死的心将他推开,原来苍怜一直找不到的修罗珠被她捡了去。
原来,她早就算计好了,以修罗珠浇灭烘炉之火,以烘炉之火熔化修罗珠。
如此,战争便结束在了最意想不到的她手中。





我是半妖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结束
“叶陵公子也不用着急找珠子了,修罗王,阿绾替你杀了,还有……”透过重重幕风,陵天苏透过被血水滚烫的双眸,似是看到了阿绾浅浅低喃的唇语:师公。
她似是还想对他再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收回了视线。
事到如今,走到现下这般地步。
还要再说些什么呢?
就连阿绾她自己也不知道,若是说出心中想说却又不明的那句话。
或许,她就没有勇气去继续从容赴死了吧。
五百年前,逃过的那场火刑。
今日,终究还是逃不过去了。
吞下那颗修罗珠,沸滚的岩浆烈火将她半副残躯尽数吞灭,青色就连一抹残影都看不到半分。
隔着千重罡风,所有人屏住呼吸,只看到那个纤细如弱柳的女子,顷刻之间化作了森白的骸骨,与那些怨气缠绕的赤骨截然不同。
她的骸骨,那般纯白干净。
但这一抹天地间极为干净的纯白,转瞬间,化作劫火中的余烬。
修罗珠应声而碎。
刚绷断最后一根束缚的修罗王发出凄厉极度不甘的撕心裂肺吼叫之声,鲜血从她的面具之下狂涌而出。
那鲜血并非常人的赤红之色,而是猩红之中带着极为深刻明显的紫金极意。
疯狂流逝之下,她的身体逐渐虚化,最后如梦幻泡影,砰然炸裂在这片天地之间。
陵天苏丹田气海之中,疯狂成长侵蚀的尸蛊虫,也在阿绾陨落的那一个瞬间,消亡得无影无踪。
他紧紧抱着一语不发、双眸黯淡无光的苍怜,她整个身子,都是冰冷的,毫无温度。
天妄杀失魂落魄的僵立在修罗王陨落之地,不可置信战争结束得如此之快。
多年的筹谋,竟然就败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女子手中?
未等他彻底品味战争失败的不甘,大地之上,修罗战士在失去了修罗王的力量维持,他们亦是纷纷沙化,化作历史之中的尘埃。
没有了恶鬼修罗这一强大的助力,战局瞬间扭转。
阿绾的牺牲,激红了暗渊殿内战士们的双眼与斗志,没有了丧魂尸蟲蛊的束缚,他们的士气越战越猛。
小猫儿黑裙淌血,俏容含着肃杀,手中巨镰挥舞而下,带着重如百山的漆暗冰冷罡风瞬息将地面撕裂出长达千米的深深沟壑。
暗生圣镰的力量十分恐怖,又天生是冥族的克星,纵然是境界高她一重的通元境冥族,身体一旦触及镰风,身上的恶冥铠甲脆弱得如同豆腐一般连同着血骨一同被罡风撕裂!
“该死!”天妄杀正欲拿下带领着暗渊军队的那个黑裙少女。
谁知,身前黑雾一闪,男人拦截在他前方,温醇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回冥界。”
简简单单的三字让天妄杀生不起一丝反抗的意图,甚至眼中不敢表示一丝不满的情绪,他只得压住心中不甘,发出撤退的命令。
天妄杀看着男人衣袖之下,淌着猩红的血珠,血珠内含精纯的妖力,明显非他之血。
神识扫视之下,竟是感应到袖袍之下,男子的手掌之中正握着一颗勃勃跳动的心脏。
他心中一震,赶紧收回神识,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那艘战绩……”
冥族那艘打造了千年也是唯一的一艘战舰仍在灵界,且战舰之上有着万数冥族与巨大的财富,这时候撤退,明显无法将战舰召回。
男人淡淡说道:“弃了。”
天妄杀急道:“可是……”
男人抬手打断,风轻云淡:“星辰晶是我为你们带来的财富,这么多年来,你们依靠这艘战舰在冥界之中归一六合,扫清四夷孽势,也是物有所用了,如今我要你舍,你便只能舍去。”
天妄杀深知星辰晶的珍贵与妙用,自是深深不舍,他道:“可是在那艘战舰之上,还有我万数冥族!”
男人轻声发笑:“有你万数冥族?你不过是一只舍弃血脉族腾妖,真以为自己成为了小冥主你便是冥族了?若真是这样,为何在方才战斗之际,所使用的神通手段,皆都是妖法?”
天妄杀那张偏中性俊秀妖治的脸顿时涨红得十分难看,却偏偏不敢对此人发作。
他强行咽下这一口恶气,甩袖带领这浩浩荡荡的冥族大军,正欲返回九幽冥界。
可那个男人确实忽然出手,染着一颗妖异鲜红血珠的手指点在天妄杀的眉心之上,将他体内冥息尽数敛化,那滴妖血深入他的神魂之中,让他体内妖息更为浓烈可怕。
一指道化,便将他这一身小冥主的传承气息尽数遮掩敛去,男人手段着实令人可怕。
天妄杀浑身肌肉绷紧,冷汗沁沁,不知他究竟为何意。
男人淡淡说道:“我化去你一身冥族气息,如今你有着神游境的修为,可自由穿梭三界,我要你等一个人。”
天妄杀面色有些苍白,眼底带着几分抗拒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惧意:“为何是我?”
男人轻笑:“因为你可是那个人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由你护道,再合适不过。”
根本不给天妄杀反抗的时间,男人伸手朝着虚空随意一撕,裂开的空间内,是山明水秀的另一方天地。
他将天妄杀扔进空间之中后,男人的身体亦是发生玄奥的波动与扭曲,消失在了原地。
这一次战争,爆发的快,结束的也是极其之快。
覆盖着整个暗渊殿的黑暗如同退散的乌云,一路退回至了狱法山中。
小猫儿悬空立于九空之上,手中暗生圣镰重新化作吊坠,她扯下胸前古朴小镜,咬破舌尖,一口猩红的妖血喷洒在镜面之上,默念口诀。
一道巨大足有万里的半圆光罩从镜中爆发而出,朝着整座森冥部落笼罩而去,曾经一度破碎的黑暗结界也在破魔镜的归回下,巩固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稳定状态。
只要小猫儿身在暗渊殿一日,黑暗的魔夜便再也难以侵蚀灵界。
战争,结束了。
阴郁的黑暗之中,不会因为战争的胜利而迎来黎明。
暗渊殿,永远都是背弃黑暗的深渊。
天空之中还飘散着丝絮般的火光,烘炉化作了余烬。
地狱的劫火也在挣扎着发出随后不甘的亮光。
苍怜强行召出妖莲禁忌,回馈至陵天苏体内的反噬之力彻底在他身体之中爆发。
眼角不断有着鲜血淌落,顺着鼻梁两侧划下,头颅也在嗡嗡作响,好似随时都会炸裂开来,腹部丹田气海犹如被冥海万丈寒冰所冻结,每一次运气都需要用尽全力。
而胸膛之上,被黑晶符箭贯穿的血洞在反噬之伤下,伤口竟然也不断在血洞边缘不断撕裂成灾。
他咽下逆涌而上的鲜血,体内虚弱的感觉重重叠加,让人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异常疲惫难受。
眼前事物都看不清明,此刻他真的很想倒在地上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他曾经对苍怜说过,他若倒下,身后有苍怜。
可如今,先身心皆垮的,是苍怜。
如此,即便是再伤,再痛,他也需得好好护住怀中的女人。
‘噗’的一声重响。
暗帅将重伤的谷威仍在陵天苏面前的地上,溅起一蓬鲜血。
暗帅面容无不难看愧疚,咬牙道:“方才那位姑娘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要杀要剐,你们来决定好了。”
谷威四肢被折断,眼底深深绝望,他没有想到,这一场战争,竟然是暗渊殿胜了。
苍怜一语不发,手臂环抱着膝盖,苍白的脸,漆黑的瞳,整个人没有一丝活气。
陵天苏心中疲倦极了,只淡淡道:“绑起来,由暗渊殿动手吧,一人一刀,将他给我剐了,剐完了血肉白骨,在找一把专门剥魂的武器,一点一点给我将他灵魂给剥成碎片。”




我是半妖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他乡难容故灵
想起烘炉火光之下,那双温润亮泽的青瞳,陵天苏面色不由更冷一分:“记住,是一刀一刀,我要让他知晓,有时候活着,会比死还痛苦。”
谷威在地上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面无人色:“你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来得痛快!”
“好吵,拖下去吧,别让他提前死了。”
暗帅托着叫骂声不断的谷威就往刑罚殿方向走去。
“师父……”小猫儿背着一名昏迷的女子迎了过来:“师奶奶找到了,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一直在发狂,杀了好多人,后来力竭晕在了森冥入口处,现在气息很微弱。”
陵天苏蹙起眉头:“森冥入口?”
娘亲为什么,会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执意前往森冥,其中可是有着她心中的一笔执念?
颅内的撕裂剧痛让陵天苏没有办法继续思考,他朝着小猫儿伸出右手,腕间铃铛轻晃,说道:“将娘亲先收至铃铛里来。”
铃铛内的灵气充郁,且是世外方境之地,对于道心精神不稳的修行者而言,有着一定的帮助。
将陵千音安置好了以后,古溪月一下子也变得无比安静,蹲在陵天苏面前用袖子给他擦了擦面上的血迹,轻声说道:“师父这是准备离开了吗?”
陵天苏点了点头。
古溪月神情有些黯淡:“师父待溪月很好,可是作为徒弟,溪月一日也不曾孝敬过师父,如今爷爷他……”
说到这里,小猫儿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蕴满了水汽:“爷爷他即将身消道陨,溪月须得听娘亲的话,替爷爷守住暗渊黑暗结界,不让冥族侵扰世间,所以溪月……”
陵天苏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毛茸茸的耳朵从他指间探出:“别想那么多了,既是使命,自然要好好完成。”
小猫儿无不愧疚:“可是溪月一日也不曾做过弟子应当做的义务。”
陵天苏道:“日后变强了,再做不迟。”
“那就让弟子,行完该行之礼吧?”小猫儿瘪了瘪嘴,认真整理衣裙,跪伏在地,无不认真有礼的重重嗑首:“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背着一语不发的苍怜,陵天苏忍着浑身伤痛,刻不容缓地前覆灵界。
暗镰破开结界,迎来灵界的曙光以及浓郁清灵的元力。
晨风吹动陵天苏额前的刘海碎发,他一路循着那艘战舰留下的痕迹朝着灵界疆土深处走去。
天光云影之下,是河清海晏的大好江山。
这里的空气是暖的,风是甜的,看不到半分战争的影子。
远山之外,仍有着凡尘烟火,炊烟渺渺的宁静画面。
晨钟敲动几响,飘渺悠远,那是灵界山门宗派的晨课钟声。
恐怕,灵界之中,不论是凡尘百姓,还是山中修行者,皆无法想象,在这片大好河山之下,爆发了一场无比惨烈的战争。
陵天苏残破的衣襟内忽然钻进来一双冰冷的手,贴着他的心口感受着来自胸膛下那颗有力的心跳。
陵天苏停下了脚步。
苍怜微微沙哑的声音从耳侧传来:“小妖儿,我有些冷,想暖暖手。”
陵天苏静了片刻,面色复杂:“阿绾的事……我很抱歉。”
苍怜在他身后摇首,纤长的睫毛在她眼睛上铺下一层晦暗的阴影,她道:“那日在修炼室内,我看到你为阿绾上药,你见过她的身子,应当知晓,在她腰间妖腾侧后方,有着一道烙疤。”
陵天苏不知道苍怜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静静听着她诉说着往事。
“我初遇阿绾的时候,她的眼睛是盲的,浑身上下都是伤,她本是妖界一只青蛇大妖之女,直至她出生那一年,青蛇大妖妖力被废,其父认为她是不祥的存在。”
“她的出生并未收到族人们的祝福,妖界祭酒曾预言,说她天生祸瞳,若不诛杀,留在族内,迟早会为世族带来灭顶灾祸。”
“阿绾的父亲本就因大妖产子而修为尽散一事对他心怀怨恨,预言一出,他更是不愿留她一命,青蛇大妖爱子心切,拼死相护,无奈之下他而求次,将她眼睛刺瞎才肯就此作罢。”
漫漫青山古道,视野开阔。
可陵天苏因体内沉重的伤势却是看不到太远的地方,只能依稀看到开春的野花在山间盛放,空气中飘溢阵阵花香,春风吹着袅娜的柳丝,草木柔软而细长。
本该是一个极为宁静致远的画面。
可陵天苏心中却是升起了丝丝寒凉。
苍怜的声音随着轻风而变得有些遥远,紧紧贴在陵天苏胸膛上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青蛇一族皆是依靠那只大妖盛立于妖界,平日里结仇甚广,阿绾母亲修为尽失,消息外传之下,为妖王所弃,全族上下,皆在妖王尊令之下,沦为上古妖神犼的祭品。”
“阿绾的亲人皆被妖界大能炼做妖酒,供宴会饮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绾的命运与青狐相差无几。只是……有些伤,不可说,不能说,亦不敢说。”
陵天苏无法想象,本就是身含不幸的出声与命格,在族内遭逢此般劫难,阿绾又当如何自处?她的那些族人父亲们,又当如何看她?
纵然她的出生并无对错,可这世间的对错根本就不是道理可以说得通的。
“后来,青蛇一族近乎灭族,阿绾为大妖嫡系亲女,血脉至纯至阴,家族的人不得不将最后的传承与希望寄托在她的一人身上。”
“万众亲人祭献她一人,强行为她开辟出了一道神皇妖脉,她是一个早产儿,天生妖脉脆弱,当时以外力强行为她开脉辟易,究竟有多痛,你我皆无法感同身受。”
“终究……是万数族人血亲牺牲了性命,他们的恩赐也成为了劫,因为那一道开辟出来的妖脉,让她连死都是一种奢望,与她而言,那不是机缘,更不是所有妖类梦寐以求的神皇妖脉……”
“那是由她亲人的鲜血,白骨,魂魄化成的使命重山,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她喘息不得,她颠沛流离,她孑然独行。”
说到这里,苍怜的嗓音愈发沉痛喑哑,仿佛她才是那个喘息不得的人。
陵天苏察觉到苍怜的肩膀在簌簌颤抖,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
即便是当时在冰窟绝望之境内,看到的那只虚弱小狐,眼中流露出来的目光是不屈的,散发出来的气质是睥睨的。
“她为了活下去,秉承亲人的遗志,不得不放下尊严投靠昔日仇敌妖界之主,妖王见她开创出了神皇妖脉,起了占有之心,当时妖后专横独裁,只手遮天,与妖主分庭抗礼,另执权柄,妖主的废后之心并非朝夕,故欲培养阿绾成为自己新一代的妖后。”
“只是她那时候未达成年,元阴尚未饱满,强行采补只会令双方一损俱损,妖王忧她心中含怨,为了掌控她,便将妖王权印给她,让她自己亲手在本族妖族图腾旁印下屈辱性的他族印记。”
“再后来妖王与妖后提前爆发了一场夺权之战,妖王大败,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帝王之位,将祸水全部引在阿绾一人身上,国家生死大事,尽数怪在了一句红颜祸水之上。妖王为表对妖后真心,将她架上火刑架,焚亡妖河之畔。”
“也是那一年冬天,我与她初相遇,顺手将她救下带回了观龙山,那时候山上所有的妖都欺她眼盲,欺她一具妖身却落两个妖腾印记,她当时什么也不说,仿佛什么都不在意。”
“她就是世上最厉害的骗子,心中明明在意得要死却也不愿要我知晓为她出头,就在当夜,她一个人躲在厨房,灶炉之中是一根烧红的烙铁,她用一把刀将自己腰间印有妖界皇室印记的皮肉割了下来,鲜血淋漓的伤口再烙上烧红的铁,她就是以这么决然的方式剥去了对于妖界而言那道至高无上的图腾印记。”
“阿绾这一声过得何其苦,苦得甚至都忘记了如何去哭泣,你所看到的温柔微笑,不过是她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微笑背后是咬紧牙关的伤痛,面具她戴得太久了,便长到了脸上,若非伤筋扒骨,是无法揭下来的。”
“所以我有时候宁愿看到她满身伤痕的痛哭一场,也不愿看到她将一身疮痍藏得干干净净,露出那张好看却令人难受至极的笑容来。”
绕过陵天苏双肩的纤臂忽然紧了紧,苍怜的声音沙哑哽咽,亦是有着因为无法挽回绝望现世的悔恨。
“可是方才,我见她哭了,眼中有泪,最后一刻,地狱之火欺身时,果然……还是很痛的吧?可我……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妖儿,你说,世上当真有垕土造人这个传说吗?”
“小妖儿,你说,陨落在地狱烘炉之中的灵魂,可还有轮回,可还能够重生?”
“暗渊是一座遗弃之地,他乡难容下她的灵魂,没有故土安置她的肉身,小妖儿,你说阿绾她会不会冷,还找得到回家的路吗?”
感受着体内那颗滚烫的羽衣血流淌轨迹,陵天苏嗓子一时涩然,体内沉疴的伤势让他喉咙间皆是腥甜的意味。
但他知晓,自己此刻胸口火灼一般的难受,绝不是因为伤势。
他轻蠕了一下嘴唇,终是涩然开口:“会的,她一定会找到回家的路。”
若是你想让她归家,我愿为你放手一搏。
(ps:感谢“意大利炮的三营长”以及“多彩冰封”的巨额捧场,同时也感谢诸多书友一直以来的支持与订阅,如今的北北马上就要跨国三百均这个门槛了,开心。阿绾这个身世坑也算是在苍怜的回忆中小填了一把。)




我是半妖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野女人
听出了陵天苏话语中的坚定与认真,分明知晓这是一件决计不可能完成的事,可苍怜那颗摇摆无助的心,还是在这一刻安定了下来。
贴在他胸口肌肤上的手掌指尖,也逐渐回温。
她将脸颊埋入陵天苏的肩颈,喃喃轻语:“果然,在这世上,只有小妖儿你,才是我的灵丹妙药。”
“苍怜。”他轻声唤道。
“嗯。”
“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在自己男人面前哭泣丢人的不是你,而是那个让你哭泣而无用的我,所以你不必学习阿绾那般,在我面前是可以哭泣任性的,以后,我会努力让你天天开心的,信我。”
1...446447448449450...60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