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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如此狂妄傲世的姿态不知为何,在众人眼中,竟是格外的浑然天成,十分自然。
就让人觉得,他当是天生而来,就坐在云端神座上,漠视着芸芸众生,凡夫俗子。
狂乱的夜风将他发带吹得松散开来,如瀑银发极为漂亮张狂地在风中狂舞。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依旧淡淡,宛若方才的疯狂之举并非由他所为。
“天子当初赐名,却为好意,只是今日,陛下这一声叶陵,换得可还有几分初心?”
天子面色一滞,咬牙说道:“你还不赶快给朕下来!那是龙族,你这般羞辱于他,就不怕承担龙族的怒火与报复吗?”
陵天苏洒然一笑,他用行动证明了他到底怕不怕。
踢脚,落下。
咔嚓一声脆响,被他踏在脚底下的龙角直接托体飞出。
鲜血顺着龙首如瀑洒下。
双子君嘶吼惨叫,想要起身,却是被陵天苏落下一掌,直接将另一只龙角也给拍飞出去。
他淡淡道:“你乖一点,再吵再闹,我便将你龙筋扯了,龙鳞拔了,龙鞭剁了。不要试图怀疑我说的话,你们龙族的小公主,是叫那个北筱岚吧,她屁股上都还留有我设下的妖印?,你觉得我还怕得罪你们龙族吗?”
一番话,听得双子君是心如死灰。
嗡嗡沉沉的龙吟声不甘愤慨。
可龙首之上,姿态肆意的少年之躯宛若一座亘古沉重的山岳,镇压得他是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他心中震撼极了,同为长幽之境,单论力量,他竟是被对方稳压一头。
天子面如泥塑,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说不出的危险。
废墟之中,大臣们纷纷推开巨石翻身而出,有人愤怒得面色涨红,怒斥道:
“世子殿下这是仗着自己修为高深便如此肆意妄为吗?当下大晋外敌未除,离国先有炼器宗师公子异,后横空出世天才阵师夜醉尘。
越国结营于北,且不论太子吴婴是何等可怕的人间恶鬼修罗,光是太子麾下剑师千羽尘,刀屠杨小北。
两大敌国今年以来人才倍出,犹如流星崛起,过江锦鲤,络绎不绝。大晋边城连连失守,领土强遭侵占。
身为臣子,非有一颗为国效力之心,埋骨边疆之勇,反而在这里极力羞辱龙族盟军,破坏国运之根本!
你难道不知,你身下所欺之龙,其名下水军,可灭北离阵师所召三万阴兵!
而双子君自身亦是不可多得的长幽之境,可参与诛杀吴婴太子之计!今夜!世子殿下却将这一切毁于一旦!”
因为愤慨激动,那名资历颇老的去权贵气得双眸通红。
陵天苏好整以暇道:“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怕得罪南河双子君,怜他修为实力以及麾下水军不能为大晋所用?”
大晋特制的官靴漫不经心的在龙躯之上踏出节拍,仿佛是要故意气死那老贵族一般。
陵天苏每踏一下,巴掌大的龙鳞皆会撕开一片血色,飞溅而出。
他脚下不留情,片刻间的功夫,身下那只巨龙便亦
是血迹斑驳,整个看起来像是从血池里打捞出来的一般凄惨。
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意,目光深邃地看向那名老者,薄唇之间透着一丝森寒:
“可是你们要以我叶家的灵山,我叶陵的女人,去换取这所谓的盟约,就不怕得罪我吗。”
那名老贵族被他视线掠中,心中陡然一寒,仿佛被一双可怕的眼睛摄住心魂一般,身子踉跄一下,几乎跌倒。
一旁孟子愉眼疾手快的扶住这位老贵族,面色沉凝宛若滴水。
他厉声道:“食君俸禄,理应为国解忧,世子如今所拥有的一切,皆是君恩,如今为了天下百姓让你交出君恩,又有何错之有?!世子殿下如此破坏盟约,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好大一定帽子叩了上来。
陵天苏也不见恼,模样竟是极为老实道:“你眼瞎吗?”
孟子愉面色一滞,正欲发作,便听到他继续幽幽说道:“这宫殿我都毁成了这样,造反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大半,你还在这问个什么劲儿?还是说你读书读傻了,看不出来我是在造反?”
所有人都因为这一句话而堵住了接下来的千言万语,四下寂静无声。
天子朝臣站在象征着帝国千秋大梦的残破红墙金瓦中,脚下皲裂的大地所代表的并非是小孩子的玩笑戏弄。
而是那不动风雨的面容之下并未叫人看出的滔天怒火。
在他们心中,叶家私养北离废君,二十五年前本该一同命丧与断头台上,诛其姓名的那位皇子,却成为了叶家剑侍。
四方兵权在握,叶家若反,天下必乱。
他们无不夜夜辗转反侧,难以安眠,忧心那一日的到来。
可是忧心是一回事,叶家是否真的会反,又是另一回事了。
今日叶家世子表现出了绝俗的修为与力量,甚至连那位南河双子君都能毫无反抗的被他压在身下凌虐。
可由始至终,他们都觉得。
天子为君在上,世子为臣在下。
他的力量理所索应当便是晋国的武器,天子手中的锋刃。
为天子所用,那是天经地义,为社稷牺牲几座灵山,一个合欢宗的妖女,谈何委屈。
如今乍听此言,他们心中既是震惊又是恨恼。
他们之所以如此,不过认为他们与世子同为天子之成,自是好心亲切的将叶陵当成了‘自己人’了。
正因为是‘自己人’,所以无需跟他客气。
叶家出兵塞外,镇守国土,世子妃牺牲自我,解救皇城,那是职责所在。
可双子君乃为海神界的龙族,驾驭天地万灵的可怕生物,纵然他实力不如叶陵,可能够借龙族之势,得此外援,自当是该付出酬劳与代价。
可他们没有想到,这份心思竟然能够如此‘轻易’逼反叶家。
遥想当年,叶家鼎盛时期,兵侍创出一器,可开采诞孕灵石的山脉,短短三年之间,大晋国土之中大部分的灵山山脉皆入叶家势力之中。
九大门阀以着日落西山的速度打出可怕的差距。
先帝为了平衡朝中势力,一道圣旨,便成就今日这般现象。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庸人自扰
当年割让出六十多座灵山,都并未让叶家心生反意。
何以到了今日,叶家世子竟然将造反二字说得如同家常便饭一般轻易。
不是灵山,那难不成还是为了一个合欢宗的轻浮浪荡女子不成?
他们光是想想都觉得有些可笑。
陵天苏似笑非笑地看着面色铁青,眼底流露出隐隐惧意的孟子愉,双臂微张道:
“孟公子授君恩,食俸禄,自当是心怀天下黎明的傲骨君子,方才训斥本世子的一番言论颇为慷慨激昂,言之有理。
如今本世子要造反祸乱苍生是因为我很不高兴,为了让我开心开心,孟公子如果愿意献上那位容家小姐,也就是你三日前定下的未婚妻,本世子或许以高兴,便不造反了。”
“无耻之尤!”孟子愉气得浑身发抖。
五日前,在街头小巷偶遇公主,好生闹了一番不愉快,纵然有心成为当朝驸马,可公主对他颇为冷淡。
更重要的是,那日也不知是吃坏了什么,当晚归去,悄然入夜,寐俗春意楼,点了一名相知如意的姑娘作陪,可身子却是出现了令人难以启齿的隐疾。
那位姑娘失望的眼神至今历历在目,他羞愧难当,悄悄塞了些银两给她,作为封口费。
并连夜让她出楼前往黑市,买了整整十人分量的逍遥丸,身子只是微微发热,仍是无动于衷。
他绝望之际,有心寻找当世名医为自己诊治,却又忧心自己身怀隐疾的事情败露。
公主是娶不到手了。
若是隐瞒隐疾真相,那便是欺君,杀头大罪。
如此,便只好退而求次。
及时雨般的,户部尚书容大人命亲信下帖,意图联姻招揽。
孟子愉的出身一直都是他的喉中鱼刺,与尚书千金联姻,虽不如公主地位尊崇高贵,却也是个平步青云,一洗寒门之名的大好机遇。
他欣然应允,与容家小姐互换生辰帖,半月之后便设下婚定之宴,成就好事。
可是就在今日,竟然有人要让他献上自己的未婚妻子。
何其可憎!可恶!
“怎么?不愿?看来果然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种道理都未参透。
还是说……你觉得你孟子愉的身份比本世子还要高贵不可侵犯?让你交出未婚妻子便是无耻之尤,为了满足你们的一己私欲,让本世子让出我心尖儿里的女子,就是天经地义?”
陵天苏犀利如锋芒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苏安身上,神色格外生冷无情。
“还是说,在你们眼中,本世子视若珍宝,如玉如珠的人——合该命如草芥,任人转手相赠!”
“世子言重了,不过是个邪宗妖女,是个男人皆可调戏的放荡女子,与楼内戏子有何区别,牺牲一人换国泰民安有何不可。
您拿一个无父无母无出生的轻贱之人和户部尚书家的千金相提并论,
实为大过!沉迷于妖女美色,不可自拔,枉顾社稷超纲,实为大罪!”一名年轻学子跳出来,端得是一副郎朗清骨正义之风。
正欲说话的苏安面皮一抽,又没了言语。
陵天苏目光凉凉地扫了那人一眼:“口舌如此厉害,好像凭你那区区凝魂境就能调戏到她似的,若真有本事,你倒是挨她一块衣角给本世子瞧瞧?”
永安城内,何人不知,合欢宗新任宗主苏邪是一名通元巅峰大圆满境界的修行者。
这名学子也敢在背后议论议论,若是此刻本尊在此,他又哪里敢以轻贱戏子的帽子扣在她的头上。
被轻视的年轻学子面色顿时涨红起来:“不过是依靠双修邪术提升的修为,谁知道她是采补了多少男子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虽力微,但求无愧于天地!”
陵天苏笑了笑,目光愈发危险:“她采补本世子,怎就愧于天地了?像你这种只会挺直背脊说上两句酸人刺语的小人既然知晓自己力微,那到底明不明白像你们这样的力微小人是活在谁的庇佑之下?”
说着,他轻笑出声,笑容轻嘲:“当然了,以你们那溜须拍马的好本领,当然会说这是天子君恩,哪怕送命的是我叶陵的世子妃,你们仍旧觉得这一切活在了皇恩浩荡才得以遮风避雨,不如,我再来叫你们知晓知晓,什么是暗无天日吧?”
他的声调愈发飘忽遥远,就像是天边的乌云,酝酿着雷霆雨露。
年轻学子面色惨白至极。
因为他看到了巨龙之上的少年缓缓起身,踏着双子君破裂的龙鳞,肆意流淌的鲜血。
以及他幽蓝眼瞳之中的火焰。
眼瞳深邃似海,烈火焚浮于海面,看不清海底是何等的波涛汹涌。
年轻学子只觉自己被扔下一片烈焰烘炉之中,五脏六腑都在这样的目光之下焚烧煎熬。
他喘息却不得发声,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体之中有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远去。
眉心升起一道火焰,修行者最为重要的那颗星砂,还未点亮,便被瞳内烈炎焚烧炽亮。
年轻学子痉挛倒地,绝望地发出无声的哀嚎。
星砂是点燃本命星辰极为重要的存在,虽然在九州大陆之上,能够点燃本命星辰着寥寥数几,可是每个人都有着登临修行顶峰的梦。
如今,被人强行摧毁焚烧星砂,这便意味着,九天之上,那颗与他有缘的星辰,将万古永封。
他露出惊恐的目光,近乎哀求地看着陵天苏,希望他能够手下留情。
陵天苏目光微移,他眉心那颗焚烧凋零的星砂宛若被他目光勾动牵引而出,落在了他脚下的龙身之上。
感受到了背部那星砂焚烧的灼热,双子君身体难以抑制的发抖。
陵天苏漠然抬脚,继而落下,将那一抹星火踏碎。
年轻学子终于能够发出一声哀嚎吼叫,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所有人面色煞白,天子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孟子愉苍白的唇紧紧崩起,心惊胆寒,方寸大乱。
叶家世子实力如此恐怖,若他当真非要自己的未婚妻,自己绝然没有能力能够护住。
难不成真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心中极为不甘,计上心头,他正色厉声道:“今日世子殿下行事嚣张,果真是应了那谣言!”
一句话,让人们为之色变,好似想起了什么,无数目光落定在了陵天苏的银色长发间。
天子转了转拇指间的玉扳指,神色不可捉摸,只是淡淡睨了孟子愉一言,眼中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只可惜,孟子愉一心只想将陵天苏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好让他没有精力去打自己未婚妻的主意,故而并未看到天子头来的警告目光。
“六日以前,我国派出援兵增援邻近魏国,就在顾少鸣金收兵之日,魏国发生了一件极大的事件,想必无需孟某说明此事件为何,大家都有所耳闻吧?”
孟子愉冷笑道:“魏国与我国素来交好,此番援助之战也是大捷而归,可是魏国皇城之中,却是发生了一件令人极为寒心的事。”
陵天苏眼底多了一丝冰冷的笑意:“的确挺让人寒心的。”
孟子愉面容冷厉道:“六日前,魏国君主被人当朝钉死在镇国龙柱子上,而那人佩戴面具,不知身份,可巧的是,探子形容那人相貌,竟是银发蓝瞳。
世子殿下今日造反之言说得轻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当真是为了红颜一怒,可是六日前,你弑魏君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何故?!
是嫌如今我国为离、越二国所犯还不够,还想破坏与魏国多年和平,再度挑起一国之纷争吗?!还是说——”
孟子愉目光如电犀利,字字诛心:“世子殿下早已与北离勾结,意图夺我大晋江山!”
听了这话,不等陵天苏说些什么,顾瑾炎直接笑喷:“你这人怎么只报忧不保喜,还是说你那探子其实也是个坑人的货。难道他没同你说,围剿藏岭野的两名长幽,三万离军,十万阴兵,皆丧于世子之手吗?”
孟子愉身子大僵,随即面色一沉,道:“还望顾少言语自持分寸,纵然世子有着长幽境的修为,可六日前对上的是两名长幽,十三万大军,任凭他有通天的本领,也绝无可能一人独自……”
“谁说是一人了。”顾瑾炎挖了挖耳朵,目光讥笑:“是三人,其中一人好巧的,正是你们口中要拿去赠送双子君的合欢宗宗主苏邪。”
顾瑾炎嘿嘿一笑:“当然了,你并不知晓此事,也是在情理当中,你们所谓安插在魏国的探子是否还忠于晋国还是个未知之数,那一战,我三万顾家军上下亲眼所证,岂能有假。
在你们想方设法地想要讨好双子君,请求龙族水军出战阵师手下三万阴兵,殊不知阵师夜醉尘十万阴兵尽数灰飞烟灭,你说你们这算不算是庸人自扰。”
何止是庸人自扰,简直是自寻死路啊!
所有大臣权贵面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尤其是方才一些叫嚣鄙夷合欢宗妖女轻贱的人们,窘迫得都不知如何自处。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赤炎金沙
他们身处于最是安逸的皇城府宅,口中鄙夷轻视的对象却是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在战场最前线,洗清了让所有人心中的梦魇阴兵。
更可笑的是,他们捡芝麻掉西瓜,竟然还将这名女子当成商女货物一般,慷慨赠予他人。
何其可笑!
顾瑾炎昂首挺胸,睥睨着面色霜白的孟子愉:“丢人现眼的东西!你以为你现在是在质问谁!”
场面死寂了一瞬。
有人涩涩出声道:“可……即便如此,世子为何又要弑君,此举着实令人费解啊……”
孟子愉精神立马为之一振:“不错,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世子弑君这个事实,今日他可弑杀魏君,来日,岂不是还想对陛下起谋害之心!”
众人目光尽数朝着陵天苏望去,似是想等待一个完美的回答。
陵天苏平静垂眸,嘴角吮着一缕冷笑。
孟子愉见他不语,心中底气更足:“世子强大又如何!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不成!莫要忘了,在永安城中,夜门主与孟楼主皆为长幽!如今你得罪龙族,双子君龙姐他日寻上们来,你觉得你还能嚣张到——”
淅淅沥沥类似于大雨瓢泼的声音打断了孟子愉的话语。
可若单单只是倾盆大雨,何以能够让正值激昂亢奋的潇竹学院大师兄闭嘴。
只因此刻,入眼四下之处,长空千里,漂泊落下的是金色的急流般的‘细雨’。
‘细雨’本该润物无声,此刻却是落下了瓢泼的声势,金色的‘落雨’好像扑粉似的,落在人们的脸上却是一阵生疼。
一片继续不断的波动充塞了黑暗世界,落下来的金宛若流着的水,晕开起了一片漂荡的模糊声音。
所有人的身体都在颤抖。
他们抬首掩目,神情激动地看着天空之上的长鸳形状的浮穿。
“赤炎流沙!这竟是魏国盛产的赤炎流沙!”
赤炎流沙,乃是天地灵物,聚地脉深处的灵火岩浆精华淬炼而成,魏国修行者专攻符道,而这赤炎流沙便是突破符道巅峰必不可失的珍贵至宝。
可谓是一斗赤炎流沙堪比一城之价值,以赤炎流沙熔符,其威力可大大提升数倍不止。
魏国地势易守难攻,鲜为人知的,更是魏国符师高手以赤炎流沙布阵绘符护国的功劳。
这赤炎流沙,说是魏国最强大的底牌也不为过。
晋国多年保护魏国,魏国所上供的贡品也不过为赤炎流沙的高度仿制品。
可近日,那艘高悬魏国皇家旗帜的长鸢竟是飞泄出千里流沙,早就出了一场盛世金雨的美景。
自从《社稷山河图》被毁,晋国国运流逝,留下巨大的隐患。
若是以这些赤炎流沙为山河灵符,融入大地之中,何愁无法稳固山河国本!
这下,就连天子面上都露出了火热的神色。
赤炎流沙于魏国无比重要,他实难想象,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能够让魏国献上如此
庞大数量的赤炎流沙。
有老臣手捧滚烫如火的赤炎流沙,老泪纵横。
长鸢浮船,是魏国近年凌空现世一位机巧大师,半年光景便以金火两种属性的灵石转化为强大的动力,使得木船浮空,日行千里,是一个极其有效运输物资的方式。
船头之上,立着一名青年男子,他双眸沧桑,五官阴柔俊美,一双狭长的唇朱红似血,头戴孔雀翎乌纱帽,一身烈焰色的太监官袍在空中猎猎作响。
看清那人容貌以及特殊的太监官袍,其身份呼之欲出,让人们露出了比看到赤炎流沙还要震惊的色彩。
“魏国先帝钦监太监,黄阎川!”
“他不是为殉先帝,自封与魏国先帝之陵中了吗?怎会出现在此?!”
“黄公公自我封印已有了十九年光景,怎会突然现世!”
“他这是将老祖宗的规矩都给丢了吗?钦监太监为天子贴身监司,天子陨,监司殉葬!他怎可破陵而出!”
“莫不是知晓魏国君主以亡,特来寻仇!”
“该死,我就说这世子不安好心,尽会给人惹来灾祸!竟然屠杀魏国天子,要知晓这位钦监太监在百年前便已经是长幽巅峰之境,若非魏君陨落,这位黄公公可是有着与剑神日月同辉的美名!如此可怕的敌手上门寻仇!我看他如何收拾残局!”
众人在见到那位中年太监的瞬间,便从赤炎流沙的狂喜之中冷却下来,变得忧心忡忡,生怕那位世子殿下的胡作非为,迁怒到了他们。
别看那太监生得俊美年轻,真实年龄怕是早已过了百岁之龄。
废墟众人,唯有天子,目光沉凝莫测。
他知晓,在魏国即将被离国大破吞并,都未能让这位黄公公现世援助,如今不过是死了一个病弱无能的帝王,怎么可能引出这位钦监太监出世!
就算正如人们心中猜想那般,是为魏国君王复仇而来,又何必乘鸢而来,还携领这般多的赤炎流沙。
天地飘金,声声漫漫。
长鸢之上的年轻太监并未就此降临落下,只听得他独特尖细的嗓音自苍穹飘荡下来:
“奉陛下之命,特献千斤赤炎流沙与世子殿下,以念世子殿下六日前慷慨出手,废乱君,安天下。”
“什么!!!”
“竟是谢礼!”
“方才他喊什么?陛下?!钦监公公竟然真的认可魏国新君?!我怎么记得如今魏国新君名不正言不顺,可是宦官出生啊!”
窃窃之声并不大,可钦监太监何等修为耳目,瞬间捕捉到了这一句大逆不道之言。
当即那双狭长邪魅的丹凤眸划过一丝危险的阴冷,他缓缓探出一张与他俊美面容极为不符的苍白枯瘦手掌,掌心之中握着一捧赤炎流沙。
金色的沙自他指间诡异垂直落下,宛若一条极细的天光自长夜坠落。
纤细如发丝一般,仿佛嚣狂的夜风随时能够吹散,可是那道线依旧笔直如箭。
精准无比的落在了那个人的头顶之上。
众人就听到噗的一声轻响,方才还好端端立在那里的年轻官员眨眼之间便化作了一团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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