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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空气之中瞬间弥散着一股残忍的血腥气味。
长鸢之上的年轻太监搓了搓手指,阴冷的眸子深深眯起:“吾朝天子,岂容你一介宵小能够轻言质疑!”
无人再敢出声,唯有立在龙首之上的陵天苏,随手握住一蓬赤炎天沙,若有所思道:“我倒是不知,那位小皇帝的背后还有阁下这样的高人。”
小皇帝一言,虽未羞辱,但也没有多少的敬重之意。
可那名年轻的太监却收起了眼中的阴冷情绪,朝着陵天苏微微点头之意,目光变得有些遥远追忆,喃喃道:“我亦是没有想到,在这人间,还有陛下的存在。”
陵天苏似是在这一瞬捕捉到了什么,眸光微微闪烁,随即轻笑出声道:“成长得倒是令人叹为观止。”
话中也不知是在夸谁,听得众人一头雾水。
唯有长鸢上的年轻太监听懂了,目光不由为之一变,由衷说道:“殿下亦是让人十分的叹为观止,目光放得如此长远,以至于造势出这般个了得的人物,阎川佩服。”
陵天苏笑了笑:“我倒是挺好奇她竟然能够在一年间里做什么多事?竟然连自封殉葬的钦监大人都请了出来。”
年轻太监面色一僵,目光有些不自然的从陵天苏脸色移开,目光深邃不明:“此事……世子殿下好奇想要知道,那位必然将其中因果告知殿下。”
虽然拿捏不清楚这位钦监太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但如今看来明显是友非敌。
陵天苏自是不会多加为难。
“钦监大人备上如此厚礼,替本世子转告贵国天子,这份心意,本世子甚是感激。”
年轻太监微笑道:“世子殿下严重了,若无殿下出手相助,陛下也无法如此快的登基称帝,如今谢礼已经送到,杂家这便告辞像陛下复命去了。”
轻沙飞扬之间,浮船飞鸾尚在,只是那烈火赤灼的人影却如风散去消失。
千斤赤炎金沙,自浮船上漂浮坠下,还须得好些时间。
金色的雨仍在持续,带着无比炎热的气息,宛若将所有人的脸庞都熏烤地火辣辣地疼,宛若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记巴掌一般。
有人确认那位钦监公公真的离开后,才小声疑惑道:“何以魏国君王被世子诛杀,这位公公还心怀感激,我记得他非是凡臣,对待先帝那是极为效忠的。”
顾瑾炎面上嘲弄笑意不甚深浓:“一个投靠敌国贩卖子民的君王,还留之何用?你们只知叶少诛杀魏君大逆不道,却不知当本少前往魏国皇宫的那一日,魏君正在大逆不道的宴请北离皇子,商议着如何要让我五万顾家军,全军覆没于藏岭野!”
所有人为之色变:“什么!那魏国君王居然投靠敌国北离!北离狼子野心,他怎地生得这般愚蠢!”
“切!定是见我晋国国力薄弱,国本流失,已经无力再继续保他魏国,这才急着倒戈相向,投诚自保!居然还将自己的子民当做祥和的货物商品,呸,这样小人,当真是枉为人君!”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可人儿
“所言极是!还是现任魏君深明大义,知晓感恩世子殿下,特回赠我们如此量多的赤炎金沙,如此,我们必然也当投桃报李,待借助这批赤炎金沙,绘符设下山河大阵,修补国运气脉,届时,我们大晋也必当投桃报李,继续护他魏国周全。”
“世子殿下果然不愧为忠良之后,今夜更是戳穿双子君的阴谋诡计,当真是见仁见智,才情无双呐!”
“也不知孟子愉这木头脑袋怎么想的,世子殿下这般好的一个人,他怎能怀疑世子殿下通敌卖国,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看他是心虚,自己才是通敌卖国的那位在这贼喊捉贼吧?”
孟子愉顿时面色煞白难看,万万没想到竟是一场引火烧身。
“可笑,世子殿下看上他的未婚妻,那是他莫大的福分,他竟敢不乖乖拱手让之,京城中哪家女子不想进入叶王府,哪怕是当一个暖床丫鬟,也是求之不得,他孟子愉区区寒门贱民出生,也敢跟世子殿下抢女人,当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陵天苏如同看笑话一般看着这群喋喋不休的人们。
“方才钦监太监说得分分明明,一清二楚,这批赤炎流沙是回馈叶少的谢礼,如今三言两语,到成了共主之物。这如意小算盘,打得当真可是够响的。
方才还叫嚣着让叶少交出自己的女人,如今又高喊着将他人的未来妻子送入叶少的府中是理所当然,莫大的福分。
可是你们从始至终,似乎都未问过女子的意愿。口口声声唾弃魏国前任君王皇甫光将自己的臣民当成货物轻易转赠,你们有何尝不是同一种小人!”顾瑾炎再度恶心了一番,晚上吃的瓜子都快反胃吐了出来。
无人去理会顾瑾炎去将他这番话记入心中。
反正在何事的时候装聋作哑,权当没这回事忘得一干二净是他们为人臣子最厉害的天赋。
对自己不利的言语,充耳不闻就是。
唯有户部尚书家的那位小姑娘,捏着衣摆,面色羞红踌躇,竟是鼓足了勇气,闭着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说道:
“其实我还挺乐意当世子殿下的暖床丫头,这样一来,我闺中姐妹定然羡煞死我了,我才不要嫁给孟子愉这个夜夜流连青楼,把自己玩成了废物的家伙。”
“噗~”正在幸灾乐祸的人们顿时笑出了声,无数挪愉的目光纷纷朝他看去。
“哎呦喂,我都没想到孟大学子竟然还去青楼之地,平日里的君子之风感情都是装出来的,笑死我了,你出生贫寒,哪里来的钱去嫖啊。”
“怕不是找院长要的的吧?毕竟院长这么疼爱他。”
“只是院长大人也一时没有想到吧,一时的溺爱,竟然玩废了自己最喜爱的弟子身子。”
“啧啧啧,我听闻前些日子陛下还有意将紫渃公主许给孟子愉,如今看来,谁敢将自家姑娘许配给这么一个浑身花柳病的家伙。”
三言两语之间,从废人一度进化成了浑身是病的家伙。
这一刻,孟子愉深深体会到了自己平日里轻视鄙夷的叶家世
子妃是何等尴尬的境地了。
被人肆意嘲弄,当成一个可笑的笑话看待,成为人们闲茶饭后的余资评论。
竟是让人无比的难受,想死!
就连平日里最疼爱的师长,都用一种看脏东西的目光看着他。
孟子愉面涨如猪肝色:“无凭无据的!你们胡说八道!无中生有!”
顾瑾炎懒懒道:“你在诋毁叶家世子妃的时候,不也是在无中生有,胡说八道?你可先别着急急眼,发现你有病同你欢好的姑娘是叫妙翠儿吧?”
孟子愉怔大眼睛:“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周围传来一阵爆笑之声,笑声犹如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刮在他的骨头上,疼得让人恨不得现在就窒息过去。
顾瑾炎嘿嘿一笑:“有眼光,我也是那姑娘的常客,有一次你走得急,怕是上课要吃到了,腰带都忘在了那里,我瞧着这是潇竹学院学子的腰带啊,一下乐了,塞了五百两银票给那姑娘,她便什么都同我讲了,当真是个贴心的可人儿。”
“你……你!”孟子愉面色如土。
怎么也想不到春意楼那位欣赏自己才华,一心相许的妙翠儿在口口声声夸他好人,不介意他贫寒出身的同时,竟然还与顾瑾炎私下有染。
“我什么我?”顾瑾炎笑容促狭:“你这一副被姑娘家骗了身心的模样是想闹哪样,戏子无情不常常出自于你们这些穷酸文人之口吗?你都没有一副真心交给其他人,就像平白无故的获得别人的真心,世上哪有这么公平的事。”
顾瑾炎摸出一把折扇,刷的一下打开,不伦不类的扇着:“这便是因果报应。”
天子秦步亦是淡淡扫了孟子愉一眼,然后目光木然地看向户部尚书容房,声音低缓听不出喜怒:“朕倒是不知,容爱卿竟有着与潇竹学院联姻之意。”
且不说当下孟子愉是个怎样的才华与人品,身子是否中用,可是在几日前京都之中朝廷官员皆知晓他有意招孟子愉为驸马。
可是这位户部尚书与孟子愉,竟敢私下交换生成贴。
户部尚书看似并未参与任何夺嫡党争,可这也仅仅只是看似罢了,他究竟是哪家皇子的人,天子心中自是有数。
如今这才几日光景,便仓促交换生辰帖,而孟子愉又是潇竹学院的核心弟子,虽是寒门出身,但凭借容房的背景实力,自是不难在朝堂之上替他争一个举足轻重的官衔。
听到天子亲口发问,户部尚书骇得扑通一声跪地:“臣罪该万死!”
孟子愉立在那里,在自家师长严厉苛责的目光之下,身子摇摇欲坠。
天子淡淡道:“容卿爱女心切,何罪之有,只是孟子愉身患隐疾,自然非是良人,方才世子亲口讨要容家小女,她又甘愿入世子门府,不若就让朕顺水推舟,借花献佛,让你家小女儿入了叶家吧。”
最是无情帝王心。
当朝大臣之女,在他的口中便成了舟与花。
陵天苏目光微闪,他从未想过要收容家小姐入府,方才所说不过也是恼怒孟子愉的那番做派,所以故意反将一军恶心他一下。
他心中其实也清楚,容家小姐与此事无关,没必要将她牵连进来。
只是他并未想到,天子竟然会亲自开口,这般轻描淡写地将容家小姐送至王府之中。
果然,户部尚书面色有些难看,王府固然风光无限,可他的女儿可是书香门第,世家出身,与人为正妻是一回事,被人转送至王府为暖床丫头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没名没分的,这成何体统!
“陛下!小女尚且年幼,还望陛下三思。”
“年幼?都到了可以护换生辰帖的年纪了,谈何年幼一说。”天子眸光淡淡,透着一股冷情的意味。
“爹爹,你就别捣乱了,陛下这是好心。”容家没志气的小女儿立马不依,觉得当个王府丫头也是极好的。
户部尚书差点被把鼻子给气歪咯。
陵天苏自龙首上翩然跃下,漫天金雨逆流而上,宛若受到牵引一般尽数回归于他藏在衣袖中的九重鸣幻铃内。
人们欲言又止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盘算着无数的注意。
陵天苏飘然落地,神色那只蓝色巨龙元气尽敛,流光风霜漫起之中,重新化作了人类模样,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额前鲜血流淌,看着陵天苏的目光如看一个怪物一般,充满了惧意。
陵天苏侧眸朝他微微一笑,眉间星砂再次不受控制的漫出一抹殷红之色,盯着他的目光却是冰冷之际:“如何?当下可还想继续建设水上楼台,接我们夫妻二人一叙?”
‘夫妻’二字震惊四处。
叶家家风最为严谨,莫说是世子正妻,就连妾室婢女皆是须得清白出声。
他今日当着全天下的面,竟然认可一名专攻双修之术的妖女为妻,不怕叶老爷子打断他的腿吗?
众人之中,神情最为复杂的,当属苏安无疑了,他看着夜色下的那个少年,不知为何,面上一阵火热难堪。
就连虚弱趴在地上的双子君亦是不由睁大双眸,不可思议道:“夫……夫妻?那可是合欢宗的妖女……”
陵天苏脚步轻移,鞋尖将他一根手指推起,后脚下微微用力落下。
龙族强大的体魄在他的脚下便脆弱得好似新生的春笋一般,令人牙酸的咔嚓一声脆响,那根长着尖锐龙爪的利指直接在陵天苏的脚下反向折断。
双子君凄厉惨叫,冷汗沁沁。
陵天苏声音冷淡:“妖女也是你能叫的?”
双子君不敢抽手,瞪大惊恐的眼睛,连连吸着痛苦的凉气,忙道:“我错了我错了!不叫了,再也不叫了!”
陵天苏这才缓缓收回脚,目光漠然的环视众人:“她是本世子心尖尖上的人,眼中的明月,在这个世上,能唤她妖女的,只有我,记住了吗?”
无人答话……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无尽花色
陵天苏继而轻笑出声,幽蓝深邃的眸子在夜风中璀璨生辉,不近人情:“记不住也没关系,只是日后让我给听见你们管不好自己的舌头,我不介意为你们一一给拔了,给这世间少几分清净。”
对上他冰冷的目光,人们骇然的移开视线,心中十分清楚。
叶家世子并非实在开玩笑。
天子弯腰,拾起地上沾满灰尘的龙冠,有太监立即诚惶诚恐地小跑过来,要为他擦净,却被天子抬手拒绝,目光沉凝地看着龙冠良久。
最终,幽幽开口道:“今夜,就到此为止,诸卿,散了吧。”
今夜这场宴席吃得是惊心动魄,天子开了金口,这群人自当如蒙大赦,纷纷告罪请辞离开。
人员陆陆续续散了。
顾瑾炎大有深意地看了陵天苏一眼。
陵天苏冲他微微点头,顾瑾炎这才带着姐姐和父亲一同离开。
就连重伤不起的双子君,也被人抬了下去。
天子撤人撤了个干净,就连贴身侍奉的小太监也没能留下。
一片废墟之中,只剩天子与陵天苏相对而视。
两人心照不宣,一个并未离去,一个并未出言让他退下。
天子拍了拍龙冠上的灰尘,随意将帽子带好,他那双不再年轻的双模深深沉沉地看着陵天苏:“陵儿现在对朕一定很失望吧?”
陵天苏摇了摇首,道:“乱世之中的帝王,多是如此,叶陵心中自是清楚,何来失望之说。”
天子笑了笑:“陵儿今夜独自留下来,难道不是想找朕算账的吗?”
陵天苏漠然道:“何必与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较真。”
天子垂眸不语。
《社稷山河图》已毁半数,今夜宴会也未见星父大人王渊出席,在陵天苏离开人界之前,星父王渊便以自身气脉融入大晋山河气运之中。
但任何人心中都十分清楚。
星父大人修为在强,可又如何能够以一人之躯,顶起三州大国气运。
一年光景,大晋不再暴雨连绵,也不见蝗虫灾祸,妖魔横行。
很显然,这位晋国天子,付出了超乎寻常的代价,暂时稳固了山河。
虽然现下天子看着精气神都不错,可是陵天苏已经感受不到他体内又任何修为元力的存在。
眼眸虽然明亮有神,可眼底深处却是一片郁郁青色,明显是依靠药物强撑起来的精神在于朝臣周旋。
虽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是天子不同,天子身上所压的重担太多,他会担心,千年基业河山,会在他手中毁于一旦。
故而,他必须收起自己的仁善。
越是死到临头,越是不安猜忌。
行错半步,万劫不复的,不仅仅是他一人。
陵天苏静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陛下手眼通天,其实一早便知晓,魏国有意投诚离国了吧?”
天子
捏了捏眉心,道:“魏国依附我大晋而活,在魏国都城之中,自然有朕安插的棋子死士。”
陵天苏眯起眼眸:“顾家出了一位与我交好的顾瑾炎,纵然世人都觉得我死在了川芜山上,叶家无人继承,可是陛下没有想到顾瑾炎竟会如此固执,为了一个已亡之人筹谋势力,毫无顾忌的与叶家交好,这与陛下而言,是一盘死棋。”
天子转动这拇指间的扳指:“朕一只知晓,顾瑾炎并非人们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学无术,这些年他一直在韬光养晦,这于大晋而言,是一件好事。
可是啊……他终归是年轻气盛了些,叶家若仅仅只是叶家,门阀世家之间尚且能够保持一个微妙平衡的状态,可是顾瑾炎过了。”
天子缓缓抬首,那张熟悉的面庞间透着一层死意,许是他此刻半边身子都已经裹进了死亡的阴暗之中,目光再也找不到当年初见赐名时的和煦慈爱,反倒多了几分绝望阴冷的意味。
他嘴唇轻碰,声音轻缓,却是沾染着无限杀机:“他过了朕的底线!”
陵天苏对他眼底的杀意视而不见,平静道:“陛下有意削弱叶家势力,担忧顾叶两家结盟,会让大晋再度迎来一场腥风血雨,认为顾家毁去一个寿元只有五年的顾瑾炎无伤大局。
只要顾瑾炎一死,顾叶两家之间那根微薄的相连的之线便就此断去,陛下早知魏国起了投降之心,故而对于魏国的求援百般推延无视,皇家军按兵不动,却下旨让顾家出兵。”
天子道:“顾瑾炎是个可用的人才,只可惜他寿命不长,桀骜难驯,就连朕下的圣旨他都直接抗旨不尊,更是在当夜,无召进宫,提出让朕授印认可楚国亡姬的身份才愿出兵。”
陵天苏看到天子的目光逐渐冷却下来:“顾瑾炎是朕的子民,朕的臣子,朝受命,夕饮冰!昼无为,夜难寐!这便该是他身为臣子的义务。可是顾瑾炎非但桀骜不从命,竟敢扶持一个女人继任楚国新君,陵儿,若你为王,可会允许自己的臣下这般放肆!目无君王!”
陵天苏深深垂眸:“巧诈不如拙诚,惟诚可得人心。”
“你是说朕未以诚心待人?!”
陵天苏淡淡道:“陛下所谓的诚心在哪里,叶陵并未看到。叶陵所看到的是顾瑾炎带兵出征,被困于魏国战场藏岭野。
魏国将军诈亡,投靠于北离,为得求存,使得顾瑾炎腹背受敌,更有趣的是,顾瑾炎遭受的埋伏竟然是火箭围攻,火箭是魔骨磷火,能够彻底催生了他体内的魔骨爆发,莫说五年,中箭之后怕是连五日都无法撑过来。
还请陛下告诉叶陵,为何您事先知晓魏国起了降心却仍要顾瑾炎亲自带兵,顾瑾炎身负魔骨是京都秘事,何以离国人对他的弱点知晓得这般清楚?”
看似反问的话语,陵天苏说的平淡至极,肯定至极。
他殇起那双宛若承载了幽蓝月夜的眸子:“明主之道,必明于公私分明,可是陛下心中存了私心,你想让顾瑾炎死,甚至不惜牺牲三万晋军为他一人陪葬。”
陵天苏缓缓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天子:“国无常强,无常弱。陛下若是生在太平盛世,也许会是一个明圣之君,只可惜,战乱四起,陛下便乱了阵脚,连手中的锋刃都不知指向何方。君王尚且未能奉
法,又何必责怨大晋气数已尽。”
“今夜我留下来,并非是要质问关于顾瑾炎的事,我只是看在叶陵这个名字上,奉劝秦叔叔一句话。”
时隔两年,天子显然没有想到还能够从陵天苏口中听到这个称呼,绝望阴冷的目光不由浮现出难得的柔软。
可接下来,陵天苏淡淡一言,将他打入深渊。
“您乱了分寸,已经不适合再为君王了,趁着如今健在,尚且能够稳压那群蠢蠢欲动的皇子们,尽早拟旨,选定下一任新君吧。”
……
……
出了半片废墟之地的皇宫,宫门守卫禁军仍是风多年。
只是来时与去时,那位小司马大人的眼神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夜色凄清,天地静谧。
许是刚落完一场盛世金雨,春寒之夜反倒多了几分暖躁之意。
陵天苏踏着月光,后背隐隐麻痛。
掀皮扒肉之痛,岂是朝夕能好的。
南河双子君自恃龙族出生,肉身强悍,陵天苏虽然稳压他一头,按在地上好生凌虐了一番。
只是自己也因动作过大,双子君的龙身反弹挣扎的厉害,他看似风轻云淡的镇压之时,背后伤口早已崩裂开来。
本来以寒劲元力强行封住鲜血的伤口,如今出了皇宫,被夜风轻轻一吹,便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小手,在一点点地掀开他后背血淋淋的皮肉。
疼得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他倒是不惧这伤势,夜色已深,他本想在宫宴结束以后便快马加鞭的赶回府中,看看轻衣睡眠是否安稳,可有梦魇缠身。
可是今夜,那位钦监太监的出现,不得不让他先去一趟小庄园了。
夜幽暗香浮动,桃花夭夭,李花点点。
夜寂阑珊,可庄园之中,明灯未灭。
似有人等客而来。
篱竹大门敞开之处,一颗桃树,正值烂漫花开,入眼之处,四下尽染无边花色。
暗夜之下,瑟瑟几响,似是夜风袭来,桃色的花瓣纷纷落下,雾色渐浓,桃李花草色渐朦胧,月光浓雾却是夺不走桃花树下那名紫衣女子的照人生动。
分明她的眉眼间是平静恬淡的,明亮的双眸好似盛放的烟火,映着桃花,却又显得那般与世无争。
似是听到脚步声,她朝着来人微微一笑,舒展开来的容颜极有韵味,刹那之间宛若在纯白的花蕊暗夜之中绽放翻开,呈于净土之中展示着蓄势待发的美。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一张与世无争的恬静笑容,陵天苏冷不丁地想起了远在灵界的那只小毒蛇。
她亦是用安宁微笑的美好外表,将自己的毒牙深深藏起,不叫人察觉半分。
经历过国破家亡,在尸山铁血之中泡出来的,是一颗无情冷厉的心。
这颗深沉浸染鲜血的心虽然藏得极深,可他忍不住拿慕容衡与小毒蛇做了一番对比。
几乎实在一瞬间里,便分出了高低胜负。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她已称帝
慕容衡血管里流淌的始终是人类的温热鲜血。
而那只小毒蛇,将她那冷血动物的天赋本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光是脑海中浮现出阿绾那张生动温柔的笑脸,陵天苏就背脊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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