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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而那犹如甘泉一般的人间信仰之力却源源不断的划入吴璋之名内,歌颂赞美他这个正义凛然的皇子殿下。
有些……让人不爽呢。
“天快亮了。”陵天苏抬首看着天边地平线上升起的黎明朝晖,安静了片刻,缓缓起身,他低头看着年轻太监:“冬季冷寒,让她多睡一会吧。”
年轻太监点了点头。
陵天苏迟疑了片刻,微微有些不自然地带着几分关切之意说道:“照顾好她。”
年轻太监眯眼笑道:“太子殿下从来不需要旁人的照顾。”
陵天苏道:“知道了。”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什么,宽大的袖子中滚落出一颗晶红滚烫的火石,无声的像一滴水一样,渗入长廊大地之中。
那道坠落的火线像是一条细长明灭微弱的光,在黑夜中熠熠闪烁了一下,便消失不见。
陵天苏将手掌收回大袖之中,一滴殷红的血珠沿着指尖滑落,混入雨水滴答声里,渐在了地板之上。
火翼在黑暗之中招展,狂风大作,万千雨线被吹得东倒西歪,凄冷寒凉的夜被金色的光暖照,陵天苏的身影以一个难以想象的速度冲破雨幕。
千里雨帘之下,出现了一道极长的空白虚影。
乘风破雨向北行。
北方很远,但年轻太监却相信他,能够很快回来。
他缓缓转身,背脊压得极低极低,恭顺的眉目不曾扬起半分,缓步进入大殿之中。
他正欲往壁炉之中添加一些珍贵灵木,燃了一晚上,怕是快要熄灭。
可来到壁炉旁,却发现炉内烈火正旺,沉木早已填满,想来是可以再焚烧一日。
床榻上的少女早已醒来,她裹着尚有余温的被子,只留一个小脑袋在外头。
漆黑的发丝铺在素锦的绣纹之上,苍白削尖的小脸带着深深的困倦与疲怠,一双睡眼惺忪的赤瞳半睁半敛,好似随时都有可能重新昏睡过去。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两百二十八章: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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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岚枷咒的阵痛已经消失,可每一次鬼岚枷咒爆发与结束,她都会陷入一种极度虚弱的状态。
就像是一只冬眠的小熊,虽然眼角尚有戾兽一般的锋芒与凶戾,但看起来着实没有了多明显的威慑力。
年轻太监远远跪伏在重重珠帘帷幔以外,没有说话。
吴婴将藏在温热被子里的一双小脚轻轻蹭了蹭,自藏在眼尾处的胭脂薄红明显了几分,可眼瞳却透着一抹深楚的茫然:“他……走了?”
年轻太监温言道:“太子殿下昨夜觉得如何?”
吴婴微微蹙眉,眼角所含的最后一点锋戾也随之消失不见,十分罕见的显出一种孤弱的可怜:“腰疼。”
“噗……”年轻太监顿时笑喷出声。
让你昨夜那般贪恋疯狂,现在晓得苦头了吧?
当吴婴杀过来的锋芒视线,年轻太监赶紧止住了笑声,打了个颤,又道:“世子殿下走的时候吩咐奴才,让您多睡一会儿。”
眼下谁看不出来,吴婴是强打着精神让自己醒过来的,往往鬼岚枷咒爆发结束后,她都会陷入整整三日的沉睡。
吴婴哦了一声,乖乖躺好,躲进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他昨夜说葡萄很甜,你再去帮我采一些,他若回来……”
话音落到这里忽然一顿,她吸了吸鼻子:“算了,他就是个骗子,说了可以对他胡来一晚上的,可天尚未明亮,就不可以任性了,走得这般匆忙,怕是……急着回去救他娘子了。”
年轻太监晃了晃脑袋,说道:“那葡萄还采吗?”
吴婴道:“采了我自己吃!”
……
……
陵天苏从人间大陆,来到漫无涯际的海上世界,只用了短短半个时辰,北方茫茫的大海和迷雾的夜空连成一片,混混沌沌,分不清水和天。
咸湿的海风吹拂着他的银色长发,玄黑的衣袍被大风席卷如叠浪,卷边的金色镶边潋滟着初晨的光辉。
在撕开前方那一道虚空大门结界的前夕,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捏起一道剑指,遥望东方,口中振振默念:
“诸天气荡荡,梵行道苍苍。听风,天地六法当如我,诸神见音听召令!”
晨曦下,那双幽蓝色的眼眸在默念无声的神诀之中,不知何时渡上了一层神秘的暗金色,光翼在大海之中渺小却又神圣。
无声的神音席卷这万里波涛怒澜,不知传递到了何方。
重重天宫云幕里,背负着巨剑破云海的风神式津身体蓦然一颤。
被封印陷入死寂一般安宁的巨剑骤然绷断束缚剑身的绳纹,如一名垂苍即将老死的神将一般,嗡嗡颤鸣不休,朝着云海下的人间直坠而去!
式津色变,五爪利如锋,朝着巨阙虚虚一握,重坠而去的巨阙顿时飞旋倒回落入他的掌心之中。
他面色带着几分骇然,看着那前所未有激动、战栗、悲鸣的巨剑,他滚动了一下干哑的嗓子,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制衡巨阙已有万年,从未像今日这般反抗剧烈过。
剑身之上所缭绕的暗红禁印,忽闪忽灭,狂暴的剑气在他掌下不受控制地一圈圈荡开,万里重云被袭扫一空。
藏于云宫之上的一袭暗金长袍身影,在湛湛苍穹之下绽放着内敛又玄奥的神辉。
看到那暗金长袍罩体,神辉蕴藏真容的强大身姿,式津持剑跪立,面上带着无上的虔诚与恭敬,道:“见过大人!式津该死,竟然劳烦大人亲临神道之上。”
暗金长袍之下的身材极为高大伟岸,面容隐没在神秘的云气之中,可见他那一头红发如同张扬的火焰一般,长袍修饰简单朴素,唯有在衣领翻飞之间,那神族王室的绣纹徽章才会显出一角神韵,暗金鎏耀,夺萃眼目。
他面容间缓缓漂浮的云气忽然流动起来,嗡嗡沉沉富有神圣威严金属质感的声音响彻在无人的界域之中:“事情如此有趣,我若不亲临,怎对得起那个人为此剑落下神咒的一番苦心呢?”
他古铜色的宽阔手中自神袍中招出,式津手中的巨阙剑顿时落入到了他的手中。
他姿态随意,又似爱怜般的拂过剑身,悠悠说道:“若我没有猜错,这剑上的封印神咒,是那太子吴婴所下吧?”
听着他从容笃定的语气,式津面色浮现出一抹胆怯的古怪之色,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并非如此,这剑上神咒是旁人所为。”
就在此时,那无声的神语似是从九天之上传来,抵达天听,巨剑之上,浮现出一张狰狞扭曲的人脸,双瞳之中饱满的仇恨几乎快要溢出剑锋之外。
云气之下,传出一声惊疑:“竟然不是吴婴,怎么可能?”
他从虚空之中取出一把古琴,古琴巨大亘长,似横跨无人界域两方,散发着苍黄古意的巨琴却只有三弦,分三色。
他隔空虚虚勾动一弦,嗡然一颤,琴弦勾响,不似弦音,反更像是一只苍老巨龙在天地间吟唱古老的咒语。
天地暗冥,陷入亘古的黑暗,不过顷刻之际,天空再度大绽光明。
他悠悠收回手掌,宛若一只巨舰的古琴也随之消散在了虚空之中。
式津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沁湿,整个心神都宛若陷入到了那可怕的琴音之中,沉迷永堕。
这位大人实在是太可怕了,纵使未归神躯灵位,凭借这一副傀儡制成的身子,竟然就能够召唤出传说中葬送天地八荒的神器‘莽荒’。
一弦余音已了,界域安静,唯有手中巨剑嗡颤。
古铜色的手掌不耐烦的在剑身上屈指轻弹,从容如流水写意的动作里,透着强大的无情,神剑巨阙就这样,在他轻描淡写的动作下,裂开一道可怖的裂痕。
古怪的是,那剑身竟然如同人体的表面肌肤一般,竟然自裂口之中,渗出丝丝浓浓的殷红液体。
凄啸的剑鸣声中,传出隐隐约约愤怒惊恐的人声。
剑声逐渐虚弱,安静。
演算出那个人的身份,他惊奇的发现,即便是莽荒也竟然也无法继续推演更多,就像是云云之中,有着一双羽翼,将他保护得很好。
男人沉沉的嗓音又在天地间缓缓响起:“这可真是有意思的溯源啊,竟然是他所为。”
饶有兴趣的用剑柄低着下巴:“这算什么,是他被人利用当做抛出的诱饵引子?还是说这里面藏了我还不知道的真相?”
式津一脸心疼地看着巨阙剑上的裂口,道:“此子是一个未知的威胁,分明不过一只半妖,怎么可能懂我神族秘术。”
云气之下,一双圣金浩瀚如海的眸子朝他渊渊凝视过来,语气竟是似笑非笑:“你想杀他?”
式津心头没由来的深深一寒,忙道:“属下不敢!”
男人施施然地将巨剑扔还给了他:“有何不敢的,虽说他也算得上是我计划中的一枚重要棋子,可再重要,也容不得有半分威胁与变故,他封印了你的神剑,这是你自己的因果,我不会帮你解除封印,你若有那闲工夫,自然可以找个机会将他杀了。”
式津心道,当日他便想以他鲜血,血祭巨阙,可您不是不让吗?
还毁了他一只眼睛,以示惩戒。
如今又这般轻描淡写地将他的命交给了自己,又是何意?
大人的心思,果然比风还要难以捉摸。
他不敢多问,只是微微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谨慎之意问道:“大人以这副姿态出现在此等候未免有些不妥。”
话听起来有几分放肆,可正是因为极是不妥,所以才敢言道。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两百二十九章:云中血
男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了一句有些无关紧要的话:“幽笙那孩子回来了。”
幽笙身为神女宫厉古以来最负盛名的神女人物,身为神尊之女的她,虽说这神女宫的宫印尚未正式授于她的星阙之中,可将来这神女宫的主位迟早由她来继承。
绝对尊崇的身份决定一个神的地位。
更别说神女幽笙自创立神格已有数万年,早已非幼神能够比拟,纵然是神界那些古老巨神,也绝不敢将当做一个小辈来看待。
可这个男人,却称呼她为‘那个孩子’。
语气之中隐隐带着几分微嘲,几分轻蔑。
“是。”风神式津应道:“幽笙殿下失踪五十年间,现以回归,且带回了幽冥神尊的本命神弓诛暗。”
他面上闪过几分变化,顿了顿,继而又道:“当年大人设计,让幽冥痛失诛暗与森冥部落已有十万年,使得幽冥如失左膀右臂,可如今幽笙殿下这般行事,竟然真的叫她从森冥部落中带走诛暗,幽冥复得神弓,实力必然大增,怕是对我们日后大业,极为不利。”
男人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苍穹之下被琴音震散而去的云海这时也极有韵律的缓缓凝聚,漂浮于空,拢着他的金色神袍,衬得他宛若隐藏在云端之中的桎梏神祗。
可当式津提及幽冥二字时,覆在他面容间的那一缕云气,骤然间波涛云涌,深邃的眼窝之中森黑的魔气不断翻涌而出,好似无数细碎的沙蛊虫。
他一只手掌捂住双眸,低低轻笑了两声,醇厚的嗓音缓缓响起:“幽冥啊~这个老朋友可真的是叫人头疼的很呢?他身为神祗至尊,的确有着实力与我作对,而他果然也没有让我失望,这么多年了,处处与我分庭抗礼,实是太不识趣。”
式津试图表现自己,忙道:“神女凡尘一行,久而回宫,携了一身冥煞之气,身躯已然污邪。若想重归星位,必然须得先渡三千里灵池,洗去暗渊那一身污秽气息,若渡不过灵池,以幽笙殿下的傲性,自是不会先去与她父亲面见。”
男人施施然道:“幽笙那孩子很不错,渡灵池虽然艰难,但与她而言,也不过是十年八年之功。”
式津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杀机:“在这十年八年之中,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
“哦?”
“大人可曾记得,幽笙殿下苦恋帝子无果,帝子陨落,殿下梦魇缠身足有万年,而巧的是守护那一片灵池的神,正是大人手里头的梦术师。”
男子笑出声了,却未答话。
式津顿时欢欣鼓舞起来,虽然他未接话,可云雾之下,那双暗金色的神秘眸子,却是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赞许之色。
他随忙说道:“以幽笙殿下的实力,梦术师自然无法轻易梦杀,可若是凭借守护灵池的权柄,却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位高高在上的神女大人成为池底的泥潭。”说到最后,这位风神眼中,明显流露出几分邪恶的畅意。
天地风云起,只因那名金袍男子的身姿在云中漂浮而来,他的身姿虽然高大,可在这一片宽阔无垠的界域之中,渺小如微尘。
但他缓缓而动之际,却是像一只苏醒的巨龙,使得这一片空间都动荡不安起来。
更可怕的是,造成如此威势的,不过是他这一具傀儡之身。
金袍男子来到风神的面前,缓缓抬起了被金色长靴所包裹的脚。
式津诚惶诚恐,将自己生而为神的高贵头颅放在他的脚下,然后被他重重踩进了云泥之中。
这般极致屈辱的教育方式,却让他不敢流露出半分不满的情绪来。
因为他知晓,若是自己胆敢有半分不敬,将会永世成为着一片云海之中的一粒微尘。
金袍男子平静的声音自他头顶上方徐徐传来:“这么多年了,你憎神之心当真是没有半分改变。”
式津心中一寒,忙道:“属下知错……”
男子没有收回脚,眼眸淡然,声音无情:“幽笙那孩子还不能死,她若死了,幽冥那个疯子怕就是无人可管了,这么多年来,他能够老老实实地立足与神界之中,全凭有那个孩子,如今你却同我说要杀了她,呵,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装了什么。”
式津待要开口解释,那个男子却又开口了:“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梦术师可食人梦境,窥人秘密,这次那孩子回来,我竟发现她起了神誓,这可真真是有趣了,究竟是怎样的秘密,竟然可以让那灵界的蝼蚁,胆敢起威胁不敬神灵的勇气,这一点,我倒是十分好奇。”
式津感觉到头顶上那个沉重如山的压力骤然一轻,他却是丝毫不敢起身。
将脸埋在他人神灵践踏过的云上,恭敬道:“若只是窥梦的话,以梦术师加以灵池的神力,无论幽笙殿下心中藏了怎样的秘密,都可被大人堪破。”
金袍男子淡淡嗯了一声:“起来吧。”
得到命令,式津这才敢起身说道,他看了一眼手中印记斑驳的巨剑,独眼狠狠一抽,面带恨意道:“还望大人能够赐我印旨,我且先去人间屠了越国,杀了那小畜生!”
听到小畜生这个称呼,金袍男子隐藏在云气下的一双浓眉微掀,说不出的古怪。
可是他没有动怒,而是真的一道指印打出,落在式津眉心灵台之中,语气无谓漠然:
“唯有像强大如幽笙那样的孩子才有资格心存未知性的秘密,凡俗之中的蝼蚁若是有太多欺瞒神灵的秘密,自是罪罚,我等生而为神,当是不可自甘堕落去窥视蝼蚁们的脏梦,既然如此,那便让他与他的秘密一同消失好了。”
式津单手压剑,一手指心,行了一个神族最至高的臣服之礼,单膝跪地道:“属下必杀此子,敬我三千神域!”
薄而轻舞的白云忽而被风吹开了一个裂口,星辰的光辉从天空上照亮下来,距离神端界域的天空非常明亮,薄云就像是裂散开来的银发,缠绕着一缕缕美丽的银线。
云气似是被风语吹乱,不经意间沾染了几抹不属于这个世界色泽的猩红。
风倾云气的画面很美好,可是当式津头颅如瓜滚落,染红洁白云层的时候,却是血染肃杀。
寒冷的高空之上,自断颈处喷溅而出的滚烫血珠被霜冷的气息轻轻吹拂,很快冻结成殷红如血珊瑚般的粒子颗粒。
那些殷红的粒子没有乱渐飞洒,而是以一种极为神奇的方式悬浮与空,看着极为美丽,也极为血腥。
来不及闭上却已经冻结的眼眸还僵硬得睁大着,头颅一路滚落一路血红,最后一只沐浴着星辰光辉的纤手拾起了那颗头颅,姿态优雅从容。
寒冷的风息吹拂过她的衣袂,青色的裙摆如花散飞着,潇潇风霜飘在她的青丝与裙摆间,渐渐凝霜积厚,衬得她藏于云雾之中的身影有些消瘦单薄。
可是,自她体内隐隐传递而出的气息,绝不会给人又半分单薄之感,甚至有些心惊强大。
云气渐深,藏于云雾之中的那道美好影子亦是不可捉摸,难以窥视,如云上蜃影一般,仿佛你一起捕捉之心,她便会消失不见。
纤细白皙的手指在式津眉心即将黯淡消失的星砂上轻轻一抹,那缕银白色的印旨随之消失在她的指尖。
薄而优美的唇勾起一抹美好的笑意,带着几分春光明媚的娇艳,只是那娇艳之下,却是沁着毒汁的花蕊在无声绽放自己的危险与美丽。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两百三十章:是我
“不可以哦,那只小奶狐的命,是我的呢~”清越动听的优美嗓音却平添为此境带来几分寒。
她那如兰花一般美丽的手,托着神明的头颅,一双青瞳似笑非笑,风神头颅上散舞的乱发顷刻直接仿佛对夺去了什么本源养分一般,如枯萎的草屑一般乱飞出去。
面上充盈水润的肌肤也随之飞快干瘪,深深凹入脸颊之中,颧骨高耸,仅剩一只的独目也干枯失去光泽。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那颗头颅便已经化作一颗白骨骷髅,唯有空洞的眼窝深深,流溢出碧蓝的磷火。
微风吹拂了天上的流云,金袍男子面上所覆的云气又重新化作了洁白之色,一双暗金色的眼眸在云气缭绕之中若隐若现,神圣又高贵。
那双眼睛没有去看那名死于非命的忠诚下属,已没有去看这位能够欺骗他的感知无声无息来到这里的不俗之客。
他无悲无喜甚至有些冷漠无情地看着她掌心磷火不灭的白骨骷髅。
风神就这样死了。
前一刻还满怀杀意与豪情壮志,获得印旨的他,无疑即将成为人间最为强大无情的制裁者,因为这意味着,他将不受天道秩序的制衡与压制。
血腥的屠戮尚未开启,他却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这里。
天地风息依然长存,甚至没有因为这位掌御万古长风的风神陨落而紊乱半分风迹。
陷入头骨灵台之中的黯淡星砂终于剥落,即将被人吞噬。
云雾之中的女子轻笑出声,极为动听优美的声线中带着丝丝欢愉:“传闻说,风神自古而生,诞生与神帝圣山之上的风泉渡口,自生灵长成,已余七万年,距离成为上位之神,也不过是一步之遥,真不知这般自神域之中诞生的纯血神氏的灵魂与命格,是怎样的甘醇美味。”
金袍男子轻嘲一笑,终于再度开口说话:“能够悄无声息的入我意识感知范围,放眼七界,寻不出第五人。”
暗金色的瞳仁细细将云雾之下那道窈窕纤细的身影打量了一下。
虽说那道身影立于云端之中,可气息却诡异的没有存在于这片空间之中,就好似被某种神奇的手段与术法,将她的幻影极为巧妙的投射到了这一片云层之中。
他金属质感的声音磁性而低沉,带着某种震慑万物的威严,语气平淡却有着入骨的傲慢与轻视:“可你,当是在这五人之中,不过为蝼蚁一般的存在。”
实在是太弱了!
不过是凭借一些旁门左道的力量投机取巧罢了。
“蝼蚁?”女子姿态轻佻散漫地抛了抛手中的头骨,被抛入空中的头骨飞速被那碧蓝的磷火所包裹,然后焚烧吞噬,唯有一点难灭的星辉,缓缓流溢入她的指尖之上。
乱风吹拂过起长长的青丝,秀发逆飞擦过她白皙的脸颊以及眼尾那抹如细细枝桠般妖娆绽放的微痕血线。
湛青色的美丽竖瞳微微流转之间,她的目光从迷离的云雾之中散了出去,并不阴冷的潮气中忽而多出了几分浓郁散化不开的腥甜与腐朽的气息,刺激着人体的每一处肌肤。
男人身上的金袍忽然剧烈浮荡起来,万千星辉破云洒落,如天幕降临的圣光,这个世界终于得以照耀出清晰真实的一面。
云海依旧,看似虚空无物隐藏在云气的道路之中却有着更为洁白,不,是森白的头盖骨,搭建而成的通天之路。
万万千千!密密麻麻!藏在云层之中起伏不定,变化莫测,就像是漂浮在浩瀚大海之中的一座木桥,随风波荡。
看似轻盈,随时有可能被汹涌的浪潮与罡风吹打四散,可这里的每一颗头骨,却是真真实实的,在此存在了数万年之久。
骷髅眼洞之中,盛嗡着两缕金色的气息,他们眉心间的星砂不灭,盛着神怒,竟是比活着的神灵星砂光芒还要炽烈可怕,其中承载着让人无法想象的怨。
单独一颗头骨的怨足以毁灭一界,可是这里,却是万万千千头骨搭建起来的横梁道路。
神圣的星辉在那白骨的道路上轻拂一照,白骨重新隐没与云海之中,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那抹嗜血甘甜的腐烂气息愈发浓烈,男人冷哼一声,平静的眼瞳里终于流露出了滔天的杀机。
漫天云海诚然一片血红,宛若被夕阳映照出来的血色一般。
可那不是映照出来的夕阳血色,而是真正的鲜血,染红了无人的云端界域。
极目望去,千万浮尸犹如被人遗弃一般,以一种神奇的规律,漂浮在了这片云层之上,浮尸体内流淌而出的鲜血仿佛要将这一片云海,染成一片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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