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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吴婴瑟瑟一抖,张了张唇正欲说话。
陵天苏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唇:“不许出声!”
沉闷的空气中,忽然浮涌起一阵浓烈似酒的药香,陵天苏眉心药魂星宫大开,忽然低头下去,一点温热的舌尖绽着一抹莹白,在那鲜血流淌的伤口间轻轻撩掠而过。
苍白的秀颈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一粒粒激灵的鸡皮疙瘩,被下狭小的空间里,传出不知谁身体里战入擂鼓的心跳声。
被他舔舐过的伤口,血裂见止,裂开的血口在相护挤压修复成一条细弱发丝的红痕,浅浅淡淡,若非细看的话,都无法察觉着肌肤之上,曾遗留下一道致命的伤疤。
陵天苏撑起身子,目光幽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唇微微上挑,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说是交易,那我便同你交易好了。”
上挑的唇角扩散出一缕笑意,带着几分暧昧的浅嘲:“我为你止疼,你给我好好活着,现在不许说话,待我准许的时候,你再给我用那张嘴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我想要的一切。”
吴婴一时悸乱,一颗心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跳出嗓子眼。
他竟要?!
他竟然真的要她?!
被体温蒸暖的冷僵手指恢复了几分气力,颤抖着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写下两字:鬼婴。
陵天苏呵然一笑:“那又如何,鬼婴而已,难不成还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用以‘鬼婴’二字来震慑我,你觉得我会害怕你时候报复咬我?”
吴婴心头无力,为何就是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鬼婴为七界所不容之物,但凡有鬼婴离开三途河,血婴树,必遭七界诛杀。
她生来气机为黑,鬼婴之毒,六道不灭,自身存在便是罪恶的本源。
她是汲取三途黄泉水自生的邪灵,一个来自地狱里的鬼物,而他是九天之上,最为尊贵的神祗,他若碰了她,难道就不会觉得这将会是他余生之中难以磨灭的污痕吗?
陵天苏并非未听懂她话语中的含义。
他听懂了,也并非是故作不懂,只是觉得这实在不是什么大问题,尘世间的人们总是喜欢以世俗礼节以及正邪之差的偏见开匡扶这个世间道义。
殊不知,这个世间很大,根本不需要他们那些虚伪的道义来匡扶,反之却是自缚其身且不知,还在那沾沾自喜,自诩清高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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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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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低身子:“不错,我曾经的确被一只鬼婴咬过,差点送了性命,你若是想时候报复,我自是随时欢迎。”
手指松开她的唇,指尖却忽然探入双唇之中,指腹挑起她唇下一颗略显锐利的虎牙。
他心中了然,果真是鬼婴。
纵然投胎转世,也难以磨灭那鬼绝的身体特征,以至于她生来就有两颗小巧的尖牙,藏于唇齿之中,只是生得不算长显,若不细探,也难以叫人察觉。
吴婴被他身体的重量压得闷哼一声,齿关下意识地收紧了一分,尖锐的牙划破他的指腹,果然不愧为三途河鬼婴,竟然如此轻易的就破开他的肉身。
陵天苏施施然地收回染血的手指,在她眉心轻轻一点,留下一道宛若朱砂红痣般的痕迹,在她苍白的面容间,留下一点别样妖异的红。
他忽然轻笑出声,嘴角蕴着的那抹薄嘲也淡化无踪,竟有几分年少时分刚入世时的爽朗:“挺好看的。”
吴婴的呼吸一下子变得凌乱而急促,这一句话来的实在是过于突然,以至于她脑子里乱嗡嗡的一片,根本反应不及。
迷迷糊糊间,只听到他说了一句:“身子别收那么紧,松开一些。”
她紧张得两只手不敢胡乱触碰他,小心翼翼的藏在身后,身子乖巧听话的动了动腿。
陵天苏沙哑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纵然此刻立场分明,清楚知晓她为毕生最大的敌人,可是此刻将她压在身下,肌肤冷热相贴,呼吸声互相纠缠难分,他终究还是难磨骨子里那抹温柔。
“你若是紧张害怕,不必抓被子抓得那么紧,可以抱着我。”
听着耳侧隐含温柔的话语,吴婴不禁微微睁大的眼睛,血色的瞳仁茫然,一双手掌松了紧,紧了又松,分明掌心无汗,却是不断踌蹴地在被单上来回擦拭。
模样傻得让人有些怜惜。
抱他?
真的可以吗?
手她是有的,只是……她不知如何去触碰他啊?
窗外惊雷起,紫电清霜普照大地,林叶在那震天怒吼的雷音之下簌簌颤抖。
倾盆大雨,天地间好像挂了一条水帘,重雨打芭蕉,一切变得迷迷濛濛,远处的景物全看不见了。
暴雨急烈,在凛冬的寒夜里涤净世俗凡尘。
可宫殿内的炉火越烧越旺,空气越来越暖,气氛难得安宁,窗外的雨声也成了悠远夜晚里清越的音律。
陵天苏捂在厚实的锦被之下,胸膛很快透着一层隐忍的薄汗。
见吴婴迟迟没有动作,陵天苏也不再继续磨蹭,双手沿着她的衣衫探入,握住那只纤腰,心头忍不住轻颤,心道拥有着这般纤细易折腰肢的,怎么可能会是男儿太子。
她倒也是厉害极了,竟然欺瞒世人这般长久,若是叫这世间的人知晓,此刻在这太子宫殿内床榻上终年卧着的,其实是一名长相绝色的少女,真不知那些越国大臣们会是一副怎样精彩的神色。
她低吟一声,苍白的面颊忽然多了几分红润的暧昧色泽,苍白纤细的脖颈高扬,几乎弯成一道唯美的弧线。
她低喘出紊乱的呼吸声,眼
梢泛起春意起潮般的湿意,她竟是一时哽咽开口,嗓子剧痛也止不住干涩的话音:
“你可知……嗯……你是谁?我又是谁?”
陵天苏动作一停,撑起身子看着她,薄透的唇被水印一衬,透着微微的薄红。
模糊的五官轮廓透过阴影黑暗,宛若天人亲手雕琢的一座神像。
虽然早在万年间,容颜大改,可这一刻,看着这样的陵天苏,吴婴心中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手臂如某种兽类一般朝她缓缓爬来,陵天苏缓缓逼近,最终双掌撑在她平铺于塌的青丝上,身体的小半重量压在她的身上。
只有小半重量,只为用体温替她煨暖驱寒,自然不会重到哪里去。
可是吴婴却被压迫的片刻不得喘息。
只见他平静闭着双眸,轻轻嗅着她脖颈间裂开的肌肤鲜血伤痕,一双浓眉平静蹙着,道:“你问我是谁?”
他眼底却没有什么多余的笑意,以唇拭去她脖子上的伤痕,咽下口中猩红,缓缓睁开那双逐渐被一轮金色光圈所揽的眼瞳,微微歪了歪头,笑道:“你体内生长着我的骨,流淌着我的血,难道会不知晓,我究竟是谁吗?”
吴婴脑海意识顿然一炸,凌乱失措,震惊到了极点。
他知道了!
他竟然知道了!
她茫然张了张唇,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仍是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弥补些什么。
可张口时该吐露而出的话语却是化作了一声呜咽,一只不敢去胡乱触碰的双手蓦然无助的胡乱攀了出去。
紧紧抱住他忽然下沉的腰,手掌下的肌肉线条弧度十分流畅漂亮,可是此刻她却无心去赏。
几乎是耗费了全身的克制力,才忍住了几乎脱口而出的声音。
陵天苏心中好笑想着,原来是个纸老虎。
吴婴这个名字,于九州世人而言,无疑是天底下最霸气的代名词。
不过今日这般近距离的观赏吴婴,说实话,陵天苏由衷觉得,除去实力意外,光论外表,吴婴当真是与霸气沾不上半分边。
孱弱的身子,苍白的肌肤,无力的呻吟,反倒更像是一个病弱系的美人。
他目光忽然一闪,眼神之中多出了一丝凌厉的味道,也不着急着继续,忽然伸手握住她的一截雪白手腕,将她手掌拉至自己的眼前,沉声问道:“你这手指,何时断的。”
漂亮的右手尾指,呈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扭曲形状,上面还留有鲜红齿印。
胸膛之下说不出来是心疼还是愤怒还是其他。
他怒道:“吴婴你是蠢的吗?就算咬,不知道咬被子吗?”
他随即解下腕间母亲所赠,就连睡觉修炼也不曾褪下的铃铛。
取出其中所藏的伤药,又解了铃铛上的红绳,随手将铃铛放在床头案面上,一脸阴沉地端起她的手腕,将伤药上好,接骨。
再以红绳以及缩小版的离尘剑固定好手指。
然后捂住她的唇,继续。
“唔……”吴婴双手无助的抓住捂着自己嘴唇的那只手臂,眼尾瞬间湿红沾染出几抹诱人的红黛之色,哽咽破裂的嗓音有些可怜,睁着湿润的眼睛看着他,就像是一只被人欺负哭了的幼兽,嘤嘤呜咽着无从诉说的委屈。
窗外大雨击重檐,泠泠雨意卷大寒,风声摇摇,灯火憧憧。
陵天苏抿了抿唇,重新阖上眼帘,闭眼瞬间,吴婴两行泪水淌出的模样似是印入了心底,微微有些刺痛。
他松开压在吴婴唇上的手掌,看着她咬唇倔强的模样,说道:“别怕,可以发声了。”
双修术使然之下,鬼岚枷咒带来的剧痛果然有所抑制。
吴婴害怕自己发出令人恼怒声音,只能一个人强自忍耐,偏开脑袋,露出衣衫下的一截精致绝伦的秀颈与锁骨。
苍白的肌肤间竟然透出缕缕的薄汗,漆黑的发丝沾濡在肌肤间,无尽诱人。
陵天苏从未想过,她会有如此听话的一面,他缓缓压低身子,朝着她的耳侧轻轻吹了一口气。
吴婴打了一个激灵,隐忍的嗓音里竟是柔媚得不想样儿,简直要酥到人心尖尖儿里去了:“你……莫要在逼我了,我若出声,会让人心生烦怨的。”
陵天苏微微睁大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拥有者世间最动听的嗓音,却隐藏十余年不为人知,缠绵之际,不经意溢出唇齿意外的那一声动听呻吟,足以让世间男儿狂乱到难以自持。
可是她竟然觉得,自己会让人厌怨?
吴婴眼底浮现出一抹殇:“殿下必然知晓,三途河畔,血婴树上,终年婴啼利啸不绝,引人心生梦魇,最后狂乱入魔,堕入阿鼻地狱的鬼兵更是多不胜数。”
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瞧,忽然笑了笑:“鬼婴啼鸣?那还真是抱歉了,我听那个声音听过千百次,倒也没有觉得有多难听厉害,还有,你对我的称呼何时变成了殿下?你既已经知晓我曾经的那个身份,这殿下二字自然让人唤得让人不喜。”
他眼眸忽然变得悠远,低头用那双无祁邪不曾拥有的狭长狐狸眼凝视着她:“记住,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叶陵,不是无祁邪。”
吴婴看得痴了。
当真是好看极了。
她缓缓抬起双手,捂着砰然直跳的心头,仿佛从尘埃里,有一朵名为喜悦的花朵开了出来。
好暖啊。
分明是让她感觉到疼痛的身子,怎么会这么暖。
好甜啊。
分明是一句桀骜不驯的调戏之言,何以能够甘美至此。
他这般好,可叫她冷的时候,苦的时候怎么办。
如果有人问她,究竟有多喜欢那个人。
她会在心中回答,那便是遇见那个人一百次,都会沉沦一百次的那种喜欢吧。
陵天苏手撑着身体,俯视着她那张苍白精致的小脸,猩红的眼眸如同泣血的宝石,内里有着某种让人看不透的火焰在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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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第一千两百二十四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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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想象,一个善于屠怒之人的眼睛,此刻看来,竟会漂亮干净得这般不可思议。
那双眼瞳下的火焰蕴藏的极深,以至于看起来极为微弱渺小,宛若风轻轻一吹,便碎了。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将柔弱这一词联想在吴婴的身上。
撑在她发丝间的手掌蓦然微动,似是想抬手触碰她的脸颊。
手臂轻抬,却见身下之人睫羽簌簌,平日里看着锋如利刃如今却柔软纤长的眼尾沾染情欲疼楚后,湿红得有些可怜,像是一只受惊踩入陷阱里的幼兽。
咬唇忍耐,微扬白皙秀颈吸气的模样竟是叫人心头悸动。
刚扬起来的手掌又悄然放了下去,竟是怕将她给碰碎了。
陵天苏有着一双能够夜视如白昼的眼,此刻蒙在被子里,却觉得这片黑暗有些碍眼。
夜幕深沉,不知归处。
紊乱的思绪却伴随着那声声阵阵里,飘至遥远的光阴岁月。
仿佛又回到了幽暗且光明的那一年。
他回身血污的倒在她的面前,血洞空空的眼眶下不见丝毫情绪,淡漠疏离的气息让人胆怯,干净的鲜血味道,却又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亲近,然后偷偷咬上一口,悄悄吃进肚子里。
记得当时,她笨拙得张开双手,抱住他的双臂,生平第一次知晓三途河中那万般复杂情感里的一种紧张情感为何,第一次知晓小鹿乱撞为何。
她不敢用自己的唇在他脸颊上厮磨,只敢用森白的利齿,咬开他的皮肉,亦如其他鬼婴一般,让所有生灵包括河底的那枚盒子,都觉得她只是在血淋淋的进食填饱肚子。
可是又由谁知,她饿的不是那空空如也的胃袋,而是除了小鹿乱撞,便什么都不剩的空空内心罢了。
犹记那时,在那鲜血的画面里,帝子无双冷漠的容颜下,却是微微展出浅浅笑纹,脸颊鲜血齿痕狰狞卷边,他却笑得无邪纯净,用那只干净的手掌,碰了碰她血污的唇。
她分明是一个让阴兵都能够毛骨悚然,觉得凶神恶煞的脏邪。
可这位光明万丈干净如曙光明月的帝子,却态度轻懒散漫的用手指碰了碰她的唇,笑着说道:“你这小家伙胃口倒是不错,竟然叫你长出了手脚,可真是了不起。”
就像是乡间书生随口夸赞名下学子今日背书不错的轻松之言,在这血色的无间地狱里,从他染血冷漠的脸上所绽放的笑容,是她这一辈子见过最美丽的风景。
恍如隔世的情景本该早已在记忆的画卷里泛黄老旧,此刻却无比清晰的回应在了脑海之中。
苍白的唇畔忽然一暖,被一根柔软的手指覆盖上了,黑暗之中忽然传出一声轻笑,欺压在她身上的少年此刻却正在对她说道:“这种时候还能够出神,你这是在小瞧我吗?”
“嗯……”吴婴轻哼连连,苍白薄透的唇张喃的愈发明显。
他轻轻勾住她的下巴,目光落在她冰冷的唇瓣上,狭长的狐狸眼深深眯起一个高深莫测的弯弯弧度:“嗯?怎么一副求亲亲的样子?”
毫无征兆地,陵天苏骤然压低脑袋,与她近在咫尺的距离
里,两人的唇忽然之隔着一张宣纸的距离。
他轻轻吐息,一双狐狸眼愈发暧昧深沉。
吴婴不知为何,却是一副喘息不过来的模样,冰冷苍白的唇抿了又抿,微张的唇瓣咬着一丝呻吟,惊颤发抖,好似树梢枝头上一抹被风惊扰吓坏的花蕊。
她颤不成音:“呜……没有,我没有……想亲你,我只是……有些想喝水罢了。”
提及喝水,陵天苏便想起了方才自己差一点喂出去的那杯要命茶水,他心中没由来升起一丝愧疚之意:“很渴吗?我去给你端杯茶水来。”
可谁知,吴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他紧紧抱住。
陵天苏目光微诧,随即笑道:“方才说不要我的是你,如今抱这么紧的也是你,吴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听到他连名带姓的含她名字,不生疏也不亲密,她知晓,这个名字代表的是吴越的太子,亦是他此生之敌。
既然是敌人,既然是太子,那她是不是可以在不为人知的秘密下,继续伪装,然后任性这么一会。
她心中涌起了贪婪的卑怯,勇敢的冲动,眼睛一闭,这会儿倒是选择性的不怂了:“本太子想要你今夜侍寝,我不要你走,也不要同你分开。所以……唔,你可以继续。”
分明一番话正是平日里太子的命令口吻与作风,可那颤颤软糯如磁糕糕般的嗓音,听起来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软软的哀求。
更厉害的是,在陵天苏眼中,更是清楚看到她说完这句话,眼底浮现出的那抹不自然与怂怂的心虚味道,末了,似是想学朝堂上的君威之道,一根大棒后再给颗蜜枣儿。
她藏在身后揪着被子的小手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扯住他披在在肩头一缕的银发,轻轻拉了拉,动作竟是像某种蓬松柔软的小动物般可爱,嗓音却带着刻意的冷漠傲然:“不要离开我。”
刻意的伪装一如平日里的表演,太子吴婴的假面覆了上来,完美得几乎找不出一丝贴合的痕迹。
可陵天苏何许人也,换做白日或许就被她这冷煞煞的眼神给哄骗住了,可此刻,吴婴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认真且怂、没用的小姑娘罢了。
他心中不屑冷笑,做足了一副我就要离你而去的坚定态度。
过见吴婴面色一慌,本就柔软却刻意故作冷漠的嗓音一下子更软了,带着一分央求,加了三个字:“好不好?”
但凡世间所有字句,尾端加上那软软的‘好不好’三字,都会让这个世界一切变得好生温柔。
陵天苏自然也不例外,他懒懒掀了掀眼眸,单掌缓缓掀开锦被一角,有些想要透过光线,来看清楚此刻吴婴的模样。
锦被掀开,好巧不巧,屋内燃燃的烛火啪的一声熄灭了,通明的大殿蓦然通幽。
原来泪烛早已淌满灯台,灯芯燃至了尽头,化作灯烛里最后一抹余烬。
唯有壁炉中的烈火,似是永恒的圣火,燃烧不灭。
焰火不明,灰蒙蒙的床榻间,锦被下,吴婴面容被投下了大片的阴影,朦胧而神秘。
随着轻风撩起白纱帷幔,一片幽冥里,苍白如雪的肌肤一寸寸显露了出
来,苍白得有些夺目。
陵天苏慢条斯理的缓缓抬手,精纯的元力操控,使得壶中清茶自行流注在杯中斟满,他手指轻勾,茶杯稳稳落入掌中。
他扳开吴婴那只手掌,然后温柔的将她手带离床缘外,用半杯清茶细细清喜一番,连指甲缝里曾经扣下的墙灰也一同清理干净。
他沉沉一笑,道:“继续?要我继续干什么。”
吴婴认真想了想,眼尾含着一丝羞赧,认真说道:“有些冷。”
“所以呢?”
“不要走。”说得尾音颤颤,听得出来,她是想说陈述句,结果两字溜出口中,就又怂气包了一回,变成了弱弱的反问。
陵天苏噗嗤一笑,被她逗乐了。
他重新抱住这只小鬼婴。
她定定地看着他双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他的脑袋,口中含糊不清道:“叶陵,叶陵……我……我想…”
谁能想象得到,在那穷凶极恶的名声下,民间黑色庙宇诅咒唾弃的主人,竟然会是如此一名人间绝俗的珍宝。
蒙尘已久,在被一双手缓缓推开封印尘沙,虽然只窥得冰山一角,却已经让人品尝到了黑色弑杀下的甘甜。
吴婴那双自血海地狱中爬出来的白皙双手,失措胡乱的在他背脊间抓挠着,留下了道红痕。
热汗染湿他的发丝,银发贴在他的肌肤上,他将头埋入她的心口间,用鼻尖蹭了蹭她肌肤上那一朵宛若纹身般的三瓣异花,哑着嗓音道:“吴婴,你方才说,你想要什么?”
她睁着一双凄迷的血瞳,泣着一层水光,她似是犹豫良久,思索了良久,才垂下头来。
温软的唇咬住他的耳朵上,喉咙间发出犹如幼兽饥渴般的鸣泣:“我……我想要欺负你,亲咬你,还有……”
心间那朵漆黑如墨的异花在火光中勾勒出一抹妖异的轮廓,她的眼眸不断在迷懵与清晰之间交替不断,咬着他的耳朵喘息着:“吃掉你。”
陵天苏肩膀忽然簌簌颤抖起来,好似在隐忍发笑。
他轻轻推开吴婴,看着她灼热的目光,意有所指道:“你现在难道不是正这么做吗?”
吴婴忽然俯下身子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不够,不是这样。”
陵天苏愕然了一下,这家伙似乎……意识与情感陷入到了另一层混乱的精神层面里。
若是换做以往的那个吴婴,绝然不可能在这时如此放肆。
她哽咽悲伤道:“为什么就不肯哭呢?”
陵天苏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脖颈间的肌肤一阵湿润,被泪水打湿,只听到她说:“被人吃掉的滋味不好受,我欺负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哭呢。”
陵天苏失笑道:“你但还没本事能将我欺负哭。”
陵天苏看到她苍白纤细的脖颈微微滚动一下,她看着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那双水雾朦胧的眸子里满是委屈的意思:“你让我欺负一下,好不好?”
(ps:读者小可爱们也让北北欺负一下好不好?)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两百二十五章:我不管你了,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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