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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他若无其事的起身离去。
不再多看一眼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吴婴。
心情却是沉重至极,心道她反应如此之大,难不成是察觉出了他口藏鬼泣将军草?
但也由此可见,鬼泣将军草与她而言,当真是有着致命性的伤害。
他心头渐起悔意。
果然还是急心进切了些,他与吴婴不过一面之缘,纵然有魅术加持,以一个杀人如麻的杀神而言,防范心想必是极为强烈的。
要想如此轻易将她拿下,果然还是天真了些。
推门离去,陵天苏不敢再多待,怕露出更多的破绽,叫他察觉。
穿过长廊转角,却见到一名身穿绿袍的年轻太监,手托长盘,怀抱黑色长靴,正笑眼迷迷的盯着他瞧。
陵天苏记得他是侍奉吴婴身边的那位亲信太监,微微点头致意后,便与他错身而过。
谁曾想,轻飘飘得一言,让陵天
苏如同雷劈一半僵立在了原地。
“世子殿下恭安否?”
陵天苏眼眸骤然凌厉如电,豁然转身,看着年轻太监瘦弱却不失挺拔的背影。
年轻太监并未转身,目光悠悠地看着木盘之中准备好的两枚瓷瓶,与一盘剥好皮的莹绿葡萄。
“世子殿下是一个聪明人,想来是知晓其中门道的。”
陵天苏眼神变化莫测,良久,两个字缓缓从他牙缝里挤出来:“容秀!”
年轻太监呵呵一笑:“此女在世子入京之前,便与奴才有过联系,透露了世子殿下您有意……咳咳……来参加太子选妃的会试。”
陵天苏并未察觉,年轻太监口吻中微妙的恭敬语气,他自称奴才,尊称殿下。
这严谨又恭敬的态度,竟是丝毫不弱于面对太子吴婴。
陵天苏冷笑连连:“容秀这一招杀棋,倒是下得不错,我竟然着了她的道。”
年轻太监道:“非是世子殿下疏忽,而是此女过于狡诈,想来在路途之中,世子曾多次试探此女,但无果,奴才说得对吗?”
陵天苏淡淡掀眸:“她想我死?”
“不不不。”年轻太监笑出声来,终于缓缓转过身子,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身上:“晋国当下形势,可谓早已是一处龙潭虎穴之地,不见得就比越国安全到哪里去,此女倒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舍近求远来为世子殿下设下杀机。”
他笃定道:“她并不是想要世子您的性命。”
陵天苏面色阴沉:“那她想要什么?看我女装出丑?”
“出丑倒也不是,毕竟世子殿下您女装极为出彩,力压群芳,就连……”
“说重点。”
“咳咳,奴才的意思是,此女想来是想借助太子之手,毁世子道心罢了。”
“毁我道心?就凭她?”陵天苏冷哼,眸如寒星。
一想到着一个月以来,自己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堂堂男儿女装示人,皆为她所赐。
恨不得现在就会宫一掌劈了那家伙!
年轻太监上前两步,笑眯眯的模样看起来人畜无害:“世子殿下有所不知,我们家太子殿下啊,其实是喜欢男人的。”
他一点也没有说谎。
“尤其是像世子您这般长得好看的男人。”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轰得陵天苏差点三魂七魄离体!
年轻太监身上传来的浓厚脂粉气息此刻闻起来就像是某种毒物散发出来的剧毒气体一般,他黑沉这乌云密布的脸,宛若看到什么极为恶心的事物,竟是被逼的连连后退三步。
“那个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恶毒!
太恶毒了!
年轻太监呵呵一笑,将手中木盘递出,对陵天苏说道:“劳累世子殿下一下。”
陵天苏未接,冷冷地看着他:“所以呢,如今你已经知晓我的身份,还像看小丑一样看我表演,不知又想怎样处理掉我这个敌国世子呢?”
束手待毙可不是他的脾气。
从踏入越国境地的那一瞬起,他就早已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年轻太监低笑道:“世子殿下不必如此紧张,事情
或许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糕。”
陵天苏冷眼不语。
年轻太监眉眼间忽然蒙上一片愁云,谓叹一声,道:“世子殿下不必如此剑拔弩张,若奴才没有猜错的话,殿下此番屈尊降贵,入我吴越,想必是为了世子妃身中鬼子菩提之毒而来的吧?”
陵天苏呼吸一紧,犹如蛇被人拿捏住了七寸要害,眉眼间的冷意豁然一散,紧绷着地气势也随之发生改变。
他抿起锋唇,办响才缓缓说道:“这么说,冷炎灵蓬,果真是吴婴有意为之的?”
年轻太监一时未察他话语中深藏的意思,点了点头道:“不错,当初太子殿下亲赴大是非山,可是与那瞎了眼的应龙,好生斗了一番,还望世子殿下莫要忘了太子殿下的这一番苦心啊。”
“好!一!番!苦!心!啊!”陵天苏磨牙吮血一般,一头银发无风狂舞,已然动了杀机。
见着无端盛怒起来的陵天苏,年轻太监不为所动,道:“太子殿下早已知晓世子您的身份,却留之不杀,显然,是愿意相救世子妃的。”
杀机豁然散去。
陵天苏胸膛狠狠起伏了一下:“你说什么?”
年轻太监笑着送出手中的托盘与长靴,道:“现在可以劳烦世子殿下一下吗?”
陵天苏黑眸沉了沉,接过托盘与靴子,淡淡道:“说出你们的要求吧?”
年轻太监笑颜以对:“太子殿下可没什么要求,都是奴才一人,擅作主张罢了,想必世子您也察觉到了,太子殿下身上有着一种诡异的黑色咒文缚灵。”
“那是何物?”
年轻太监眉目悠远,淡淡吐出四字:“鬼岚枷咒。”
“鬼岚……枷咒……”陵天苏眼眸微微缩张:“他既是鬼婴转世,出自于阴界三途河,怎会沾染此咒?”
年轻太监没有回答陵天苏的问题,自顾说道:“鬼岚枷咒,每到月圆之日,发作一次,冻结脉搏经络,人体与灵魂犹入无间寒冰地狱,每一道咒文,皆可让鬼神哀泣,魂魄结冰,身体犹如万刃切割,苦不堪言,纵然是天罚雷劫,在鬼岚枷咒面前,也不过如此。”
陵天苏低头想了想:“今夜大寒,可非是月圆之夜。”
既然非是月圆之夜,吴婴身体之上,便不该出现那漆黑的文字。
年轻太监淡淡道:“那是一年前。”
“在一年前,太子殿下不过是月圆之夜爆发一次鬼岚枷咒,莫约也就是一年一次,直至后来,三月一次。再后来,一月一次。”
“直至今日,一月之约未至,只因今日太子殿下强取神山之灵,使得鬼岚枷咒提前爆发。”
陵天苏愣住:“当时我见他十分从容取得灵核,何以竟要付出如此代价?”
年轻太监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世子觉得太子殿下是您的敌人吗?你可信否,若您此刻出言询问太子殿下救助太子妃的方法,她定然从善交代给您。”
只是……您不信她啊。
陵天苏胸口宛若堵了一口恶气,他低头垂敛眼眸,道:“她的方法,是什么?”
“这个,就要您自个儿去问太子殿下了,只是……”年轻太监的语调忽然九曲十八弯:“数日前,太子遭遇刺杀,此事想必您也有所耳闻,殿下身负重伤,又逢鬼岚枷咒的爆发,想必今夜极其危险,能不能撑过去,还是个问题呢?”





我是半妖 第两千两百二十章: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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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天苏目光古怪的看着他,心道您家主子都如此危险了,何以你还笑得如此灿烂迷人?
“所以呢,想从太子口中套话,得趁她尚且还热乎的时候,凉得透透的了,您的世子妃可就危险了。”
身份既然已经暴露,陵天苏也不再虚与委蛇,当即就手托木盘,脚步匆匆地朝着内殿方向走去。
身后还远远传来年轻太监的声音:“鬼岚枷咒可不是生生将人冻死的,而是将人疼死的,据说世子殿下与合欢宗宗主交好,双修能够止疼这么简单的道理,想来不会不知吧?”
陵天苏脚下一个踉跄,杀气腾腾道:“你想死不成!”
年轻太监笑声愉悦,还不忘提点道:“瓶里放的可是好东西,世子能够用得上。”
苍穹似墨,夜凉如梦。
无边乌云压顶,飘雨如丝线落下,点点滴滴,浸湿衣衫,使得陵天苏骨脊寒凉。
虚合的两扇殿门再度被推开,木头咯吱的声音颇具古意。
殿内香炉内燃着熏香,初来时尚未察觉,此香极淡,而今焚了有些时日,推门而入时,那淡淡邈邈的暖香幽淡绵长,倒是与此殿主人那个乖张暴戾的性子有着颇为明显的差异。
暖炉的熏香此刻掺夹着吴婴身上独有的那抹淡淡花香,以陵天苏这番妖兽般敏锐又敏感的嗅觉,竟也不觉反感与刺鼻。
心念一生,但想这吴婴早已知晓他的身份却不拆穿,更为释放半分杀意,陵天苏不解的同时,脊骨又开始发凉的。
回想起方才自己那番故作姿态,吴婴分明知晓他是男儿身,却任他挑逗调戏。
难不成正如那年轻太监所言,这吴婴当真喜欢的是男人?
在皇室贵族之中,十四岁成亲繁衍子嗣的多不胜数。
虽说吴婴今夕仍是少年,却已经十九了,宫廷之中莫说太子妃侧妃之类的,就连一个贴身照顾起居,研磨添茶的宫女都未曾找着一个。
陵天苏冷汗直淌,刚迈入大殿之中的腿又有了收回去的冲动。
他并不惧怕血战到底,更不怕伤筋动骨,神魂崩逝,但是若是被吴婴一个男人在这越国皇宫中给强行办了……
他这几万年的傲骨铮铮,可就尽数折成了骨灰。
头皮发麻之下,陵天苏警惕的视线环顾四方。
心头猛然一悚。
桌案、屏风、软榻皆不可见吴婴的半分踪迹。
冷汗自陵天苏的额角滑落,神魂悄然释放,偌大的宫殿之中,竟然无法捕捉到吴婴半分的气息。
他能够肯定,吴婴并未走出这座宫殿,他就在此处!
萦绕着焚香的那抹奇异花香如幽如缕,淡而悠长不散,若是人已经离开,绝无可能是这般气味。
陵天苏缓步走至方才吴婴所坐的床榻边上,将手中托盘放于床案边上,将怀中那双黑色长靴小心放于榻前。
背脊绷直得如一把蓄势待发的利剑,浑身每一寸肌肤与气息都进入森严的戒备之中。
殿内的气氛过于安静,到了一种禁制的诡异地步,唯见香炉之中淡雾缥缈,唯听窗外,轻雨拍重檐。
陵天苏浑身寒毛早已根根倒立!
绝对安静的大殿里,宛若有一双鬼魅而猩杀的眼,藏于不可见的黑暗之中窥视着他的一言一行。
这种感觉让人极度压抑。
神魂意念无法捕捉到半寸气机,偌大的宫殿宛若一处黄泉死地。
纵然窗棂大开,有夜风夹雨飘来,被宫殿内的诡异气息所染,竟是不见半分人间清味。
沁骨的凉意穿透衣衫肌理,竟是让他这副木灵仙体都感觉到了不可思议、无法抵挡的寒。
风是冷的,如九幽罡风的煞气之意。
雨是寒的,似三途黄泉的冰冷死息。
食指轻轻无声抚摩着腕间的凤火环,陵天苏无法依靠意念感应气机,一双不知何时恢复幽蓝之色的眼眸清晰的扫掠过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终于……
极致细微的簌簌之音,惊起了壁炉侧的一抹帷帐。
壁炉烧得正旺,火光灼人,那一片空间里,无需点燃火烛,也烈烈明亮。
许是那壁炉中的火光太盛,侧方朱红木帘的搁风板下被透彻的阴影处亦是愈发幽深如墨。
陵天苏眼眸深凝,缓步走近。
藏于身后的右手,掌心有金色光辉汇聚成一柄剑的形态。
本命道兵离尘剑在掌下悄然夺灵成型,酝酿着凛冽的锋戾与剑寒。
清冷寒人的离尘剑在黑暗的阴影中,映出一抹雪寒的剑光。
剑光将一双猩红且又爬满了诅咒黑文的眼眸照亮一瞬,颤抖的睫毛之下的眼睛,竟是叫人觉得异常诡异,又异常绝望、凄美。
剑光转瞬即逝,而那双习惯藏于黑暗中的眼眸宛若被火狠狠炙伤般狠狠一缩!
陵天苏的心脏也随着这样的眼神剧烈一紧!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掌心的离尘剑,再度化作星屑般的金光,随着杀意一同消失不见。
他转身,没有离去,而是端了一盏灯烛,迎步而来。
按照常理言,以他如今的修为,即便身处与无光地狱之中,他亦能视如白昼。
可就是那壁炉下的小小一处幽暗阴影地,他观测不到半分。
灯火暖烛,照撤幽冥黑暗。
他轻声将灯烛放在冰冷的地板间。
陵天苏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自己当真是疯了。
人间,不!
可以说是七界,七界之中最为年轻的长幽巅峰境,纵然是当年的无祁邪也绝无今日吴婴这般可怕惊艳的天资与成就。
那个招雷一夜屠尽蜀国二十七城的吴婴。
那个面对神族,姿态矜傲,眉眼肆虐,半步不让的吴婴。
那个来自黄泉血婴树上打破鬼婴不入轮回纲常的吴婴。
被世人称之为人间梦魇,究极邪道恶鬼的吴婴。
此刻竟是虚弱得……让人产生出一种,即便是一个十岁孩童都可轻易将她捏死的错觉。
纵有尊贵太子玄袍加身,卷着金边的袖口彰显着无尽的尊华与容颜。
但她此刻却像是一个冬夜
皇城下,无瓦避寒的孤兽,将身子蜷缩成团,恨不得将整个身子挤成小小一团去取暖。
冷!
宛若寒潭万丈之下镇压着的寒兵利刃,如此轻易的就刺穿她无坚不摧的意志与钢骨。
无尽的苦寒又似一把并不怎么锋利的钝刀,张着如刺一般的锯齿,不断来回切割着她每一寸的肌肤与骨头。
就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望,每一次喘息都仿佛含着一根针,痛到了骨髓里。
深处无尽黑暗中太久,忽如其来的灯烛暖光让吃力地将眼睛睁大了些,猩红的眼眸一片混沌无光,她懵懵地抬起头,然后将脑袋埋进膝盖,背脊在她用力蜷缩之下,崩出一个形销骨立的肩背。
陵天苏眼睫之下一派深寒青影积郁了良久。
这时,他才发现,吴婴那只光洁的右手手臂间,满是沁血的深刻齿痕。
在接住神山降落的那一瞬,她右手手臂间的衣袖早已炸裂成灰,故而那被她自己咬得鲜血淋漓的齿痕格外显眼。
而她的左手衣袖,已经被烧得焦黑一半,不难想象,方才无人时分,鬼岚枷咒爆发,她冷得蜷缩不能,飞蛾扑火,饮鸩止渴般的试图将自己塞进火势正旺的壁炉之中,试图取暖。
可是她只来得及将手臂塞进去一半,陵天苏便来了。
匆忙之下,又将自己藏了起来。
陵天苏喉结干涩的滚动了一下,屋外寒雨未歇,风声依旧如一个怪物一般在窗外咆哮。
而殿中,方才那般诡异的,被人窥视的感觉却是已经不在。
他自榻间取来一张厚绒狐裘披在吴婴瘦弱的双肩上,拢紧狐裘的时候,手指不慎触及她脖颈间的肌肤,冷得像一块冰,仿佛血管里流动的血液尽数冻结。
苍白却又布满漆黑诅咒符文的肌肤,冷硬得无了一丝生机弹性,就像是在触碰一个经历了万年寒霜击打的冰冷石像。
感受不到丝毫的生命气息。
陵天苏隐隐心寒,本以为年轻太监方才不过皆是虚言,吴婴如此强大的一个人,他实在难以想象,在这世间,会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其性命。
直至这一刻,他才清楚知晓,纵然是强大如她,少年惊世,在鬼岚枷咒的痛苦面前,也会绝望得犹如一个溺水与深渊中的孤独濒死者。
他半蹲在吴婴的面前,低声问道:“鬼子菩提之毒如何解,吴婴,你告诉我。”
厚重狐裘之下的身躯,宛若一个万年无法煨暖的玄冰,漆黑的文字犹如细若灵活的黑蛇,不断在她肌肤上,血管里游走流淌。
她瑟缩着身体,将头压得极低极低,牙齿不断轻碰,身体颤抖得仿佛骨头都要散架了,烧得焦黑血绽的手臂崩得死紧,冰冷的鲜血不断从皮肉中涌出。
她哽呜着,含糊不清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几个音节。
陵天苏没听清楚,将身子压低了一些,扳起她的脑袋,被黑色符文映得有些妖邪鬼虐的脸已经难辨五官。
猩红眼瞳中的清明意识似是早已湮灭在了这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烈痛苦中,森白的牙齿紧紧勒住冻得乌青的嘴唇。
艰难说道:“不要……看我……不要……看这样的我。”
(ps:猜猜下一章是什么?会不会很精彩呢?滑稽脸。)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两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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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天苏双掌按在她的肩膀上,沉声道:“除了那可笑的方法,你可知还有其他办法解鬼子菩提之毒,若你告知于我,我便不再看你了。”
分明是她自己提出的要求,可当陵天苏依着她的话语说出‘我不再看你’的言语,她浑噩的眼瞳中,绝望之意更加深楚。
她重新将头埋回膝盖里,不论陵天苏怎样问,她都始终只有那四个字。
不要看我……
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卑微如尘的,纵然换他一时侧眸认真凝视,也永远是她最狼狈的时候。
搭放在吴婴肩膀上的双手微微有些僵硬,掌心下的触感告诉着他,这副身子宛若注满了黄泉冷水,吴婴微弱时续时断的呼吸声好似随时都有可能随着这冰冷的身躯一同湮灭。
纵然此刻能够轻易拿下吴婴,可陵天苏心中却是生不起半分喜悦之情。
虽然他此刻可以不费半分功夫,将吴婴压倒在地,锋利的剑刃割开她的喉咙,被诅咒包裹着的冰冷鲜血渐满大地。
可这又有什么用?
他始终没有办法从吴婴口中得知,救赎轻衣的办法,纵然此刻有心将她掳走,带回晋国,以吴婴这般模样,怕是尚未抵达晋国,就已经陨落。
陵天苏不断安慰着自己,那名年轻太监曾说,这几年来吴婴常年发作鬼岚枷咒,每一次的艰险都能够渡过。
这一次……
这一次也一定可以……
这个念头尚未完全落定,陵天苏眼眸狠狠一缩,却是被吴婴衣襟下方的一个恐怖伤痕所吸引。
裂口伤痕宛若岩浆满蔓延流淌,一路延伸至心口间,鲜红的脉络间隐隐透着一股子阴寒的黑意。
不同于鬼岚枷咒的黑,那一抹黑意带着剧毒的色泽,宛若被一只毒蝎的尾刺蛰划开血口,将毒液灌入体内,犹如催命符一般,将鬼岚枷咒的力量释放到了极致。
陵天苏呼吸一下子紧了起来,他毫不迟疑的将吴婴蜷缩成宛若冰铁般的身体报上床榻,双手强行扼制住她的手腕。
烧灼血绽的伤口鲜血横流,飞溅在干净的兽毯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红。
陵天苏将她压在身下,深深沉沉的眸子酝酿着不知名的光,他嗓音喑哑道:“吴婴,我不许你死。”
“至少,要死也不是现在!”
吴婴的意识早已被鬼岚枷咒所摧毁,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僵硬的身子轻轻抽搐,宛若失去了灵魂。
陵天苏实不敢想象,白日里势不可挡,一怒可弑神的吴婴,此刻竟然能够脆弱到这般地步。
他胸膛开始剧烈起伏,手掌按在吴婴的肩膀上,缓缓渡转元力,试图压下她的痛苦。
谁曾想,这一下确实彻底激怒了她体内的鬼岚枷咒,一道凝霜锋利的冰刃,薄如刀片,直接将吴婴肩膀破开,她终于禁受不住,惨叫出声。
鲜血迸溅,冰刃顺势在陵天苏的手掌之下,划开一道鲜艳的血口。
那刺骨的寒意,光是一抹气机侵入到陵天苏的伤口之中,那噬命的巨疼深入灵魂。
而他此刻也终于贴切体会到,生生疼死,原来真的可以存在。
饶是性子坚韧的陵天苏,一时间亦是灵魂战栗,疼痛难当,逼出
一身的冷汗。
这只是一抹气机,就已经如此可怕。
他简直不敢想象,此刻吴婴这副纤薄羸弱的身躯,正承受着怎般的炼狱酷刑。
看着肩膀血裂的吴婴,陵天苏眼底隐晦地浮现出一抹愧意。
若非他莽撞病急乱投医,也不会让她伤上加伤。
等不到任何回应的陵天苏目光忽然散开,最后凝聚在年轻太监给他准备那两个瓷瓶上。
他神色开始挣扎。
看似挣扎了很久,可掌下肌肤不断汹涌的鬼岚枷咒气息,让吴婴身体开始痉挛抽搐。
双修……可以止疼。
可是一想到他要被吴婴……识海便一派动荡,差点引发心魔!
“啊啊啊!!!”
陵天苏松开吴婴的肩膀,暴躁地将自己头发揉的乱糟糟。
“不管了!”
他骤然出手,将吴婴逼至床榻墙角,迫使她冰冷的双手撑在墙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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