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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两百一十七章:何人道我不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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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擦过青丝,鲜血滴答。
一只苍白骨节匀长的手,紧紧握住了刀锋之上。
鲜血从她指缝中溢出,淌在雪地里,开出一朵鲜红的花来。
一双猩红漂亮的眼瞳从刀锋后幽幽凝视而来,吕藏川如坠冰窟,只觉浑身上下被死亡包裹着,说不出的战栗痛苦。
淡淡的眼帘无情掀开,一道血色的剑意掠出。
吴婴一句话都没有说,便贯穿了这位重臣之子的咽喉。
鲜血飞洒,串了一地的血珠,好似落雪红梅。
青年不可置信的震惊神色还凝在眼睛里,缓缓倒了下去,身体连同积雪,一同冰冷。
人群中发出一声哀嚎,一个老官员跌跌撞撞冲出,伏在儿子身上痛哭流涕。
吴婴淡淡收回目光,冰冷的视线划过众人,众人纷纷低下头颅,不敢多看。
她冷冷启唇:“你们可知,你们的凶光与刀锋,正对着谁?!”
有人心中震惊无比,心道这太子殿下莫不是看上了此人,此言大有认可太子妃之嫌啊!
陵天苏耳朵嗡嗡颤颤,许多声音听不分明,睁开眼睛,只能够看到一个模糊的侧颜,肌肤苍白,透着病态,耳缘背后有着细密的黑色文字正透过肌肤渗出来。
这文字,竟是有些熟悉。
头疼欲裂,却是想不起来。
一名年迈官员走了出来,颤巍巍的行了一礼,而后说道:“此女来意不明,又得罪神灵,为我大越招来厄难,实在留之不得,太子殿下为了一个陌生女子,杀一名国之栋梁,实在是有欠妥当啊。”
吴婴眼眸低低掠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冰冷道:“他是国之栋梁,你又是什么东西?”
毫无忌讳的羞辱之言让老臣一下子面色涨红起来,气得胡须乱抖,却也不敢发作。
吴婴翻起手掌,看着掌心锋利的刀痕伤口,正有泊泊的鲜血涌出,她蹙了蹙眉,厌极了自己当下这副虚弱的状态,眼底也多出了几分倦怠。
“我听许多人说,你杨之劳大人为我越国阁老国柱?”
“太子谬赞,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又是一道剑意,破开国柱大人的头颅,血浆乱飞,空气中的血意未散又添猩红。
吴婴手掌垂于大袖之中,看着地上轰然倒塌的老臣尸身,淡淡道:“我连你这个阁老都敢杀,杀他一个栋梁,又有何欠妥的。”
说完,她提了提那边抱着儿子痛哭的老臣,问道:“你觉得本太子行事,欠妥吗?”
那名老臣浑身一抖,哭丧着脸哀嚎道:“太子殿下英明!”
吴婴冷笑一声,目光再度环视众人:“这两年,我杀的都是离人与晋人,许久未曾在越国皇城之中见血,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吴婴转了性子,不敢杀你们了?”
被她目光触及到的人,纷纷倒退跪下,连连嗑首道:“臣不敢!”
吴婴嘴角吮着一抹讥诮冰冷的笑:“我还没死呢?就急着向神族示好问安是不是着急了些。”
陵天苏看着吴婴耳朵后面的黑色文字愈发密集,而环在他腰间的那只手掌也愈发寒冷如冰,根本不似活人的手。
这种感觉竟是异样的熟悉,曾与苍怜双修回补完整的命魂,在这一刻剧烈的动荡起来,仿佛有着什么记忆在破土而出。
在暗枪贯体,蝎尾断腰的剧痛下都不曾痛吟出声的陵天苏,此刻竟是被那动荡的命魂折磨得不轻,咬得出血的唇畔终是溢出一抹痛苦深入灵魂的低吟。
眼前陡然一黑,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吴婴面色微变,冷冽的赤瞳如刀般掠过众人,跪地的人群纷纷将头埋得更低,不该抬首多看。
她也未再多说什么,将陵天苏打横抱起,踏着风雪离去。
从吴婴出手连杀两人到离去,吴璋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豆大的冷汗不住从额角滑落,直至看到吴婴抱着陵天苏离去的身影,他面皮狠狠一抽,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待到吴婴那冰冷可怕的气息完全消散在了这一片空间里,人们才缓缓抬起头来,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太子殿下今日行事当真是怪异得很,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连杀我吴越两名重臣?这莫不是铁树开花,当真是为了那人动心了?”说完,他自己都露出讪讪觉得荒诞的笑容。
“此话你自己说了都觉得好笑,就莫要引人发笑了,想来那名女子实力挺衬太子心意,若是能够收服,也算是为太子殿下身边的一大助力。”说这话时,此人面色露出了忧心忡忡的神色。
有人小声嘀咕:“有什么可收服的,不就是长得漂亮了一点,实力强悍了一点吗?我瞧着还不如龙族的义曲姑娘好呢,虽然非我族类,却也不会引来天神之怒。”
“哼,太子动情那是绝然不可能的,想来不过是心血来潮,一时起意罢了,玩玩过后,想必也就倦了。”
若是这个杀神也有动心的一日,他把自己名字倒过来念。
纵然大江逆流,红日西升,他们这位太子殿下,也绝然不可能开窍去喜欢一个人。
情之一事,当真是无法让人与吴婴联想在一块。
他这样的人,就当是身处于腥风血雨,九幽炼狱之中,荣辱不惊,执掌杀权,以一个自血腥戮海之中诞生的怪物存活于事。
想必对于太子殿下而言,无用的感情,也不过是多余的累赘罢了。
“倦了?你说倦了?”安静立于一侧,不说话时就是风雪中背景色的年轻太监侧首轻笑,一出言便是十分的犀利:“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难道没有察觉,太子殿下方才忽然出现接刀的时候,是没有穿靴的吗?”
议论芸芸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像是被鬼掐住脖子一般,眼珠子大突。
没有穿靴子?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方才吕藏川的夺命一刀,让太子殿下失了分寸,竟是连靴子都来不及穿,就冲了出来为那女子拦住杀机?
太子殿下从来都是一丝不苟,从容强大。
可是他们……又何时见过,乱了分寸的太子殿下。
只见年轻太监哼着小曲,迈着小碎步,走近寒亭之中,拾起那双小黑皮靴,正欲给他家太子殿下送去。
可转念一想,有那小子在,这靴子……似乎不送反而更好。
嗯哼~
是时候准备一些东
西送过去了。
这时候,众人看到,寒亭一隅,那位年轻公公面容上,露出了一个狡猾似老狐狸般的腹黑笑容。
……
……
隆冬时节,天昏得总是较早,铅灰色的天空很快笼上乌云夜色,淡晕的月光难以穿透厚重雍容的云层,只在叠云的边缘,渡上一层淡淡的轮廓。
砭骨的寒意铺满长廊。
凌乱的脚步声打破长廊的宁静。
其实陵天苏昏迷了片刻就已经醒来,体内的五道近乎枯竭的昊天自在印便自行吸收了天地间的元力,在身体遭受重创的同时,药魂星宫则是自行运转。
一路行来,满园药香。
被魂链贯穿出一个血洞的胸膛也止血愈合,只留下一道深红的伤疤。
唯有腰间,被蝎灵重创的腰骨,却是修补得极为缓慢,阵疼不断刺激这陵天苏的感官,但他也非是什么娇贵身子,这点疼楚也非是不能忍受。
吴婴抱着他去往宫殿的半路上,他便醒了过来,只是被一个男人这样打横抱着,姿势着实尴尬,陵天苏想了想,索性装死装不知。
只是侧脸枕在吴婴心口间时,陵天苏又闻到了自吴婴衣衫下传来的暗香浮动。
脑海中霎时回想起了吴婴撑伞之际,心间绽放的花朵,陵天苏隐隐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吴婴行走的速度不慢,脚步落在长廊地板间却是无声安静,似怕惊扰到了什么。
陵天苏枕着她的心口,意识有些昏沉。
心头升起略微的怪异。
为何吴婴的胸口,虽然平坦,却是生得这般柔软……
这身子,也过于羸弱了吧?
长廊尽头,殿门咯吱被推开。
屋内熏着淡淡的燃香,地龙烧得正旺,院落内的霜雪凛寒瞬间被屋内暖意逼退。
烛光晕霭,壁炉之中碳火微息,用的正是上等的青灵碳,焚烧之时,不仅不会产生半分熏人碳灰烟雾,反而还带着淡淡的草木清灵香,温暖怡人,宛若回归春林。
陵天苏刚一被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上时,就缓缓睁开了双眸,目光平静的看着吴婴。
自他腰间收回的手臂微不可查的僵了僵,吴婴不动声色道:“醒了。”
“本就没有什么大碍,让太子费心了。”
吴婴却是知晓,挨了蝎灵一记重创,即便是她也没有自信去说什么‘没有大碍’的言论。
并非无碍,只是疏离的客套寒暄之语罢了。
心中知晓,自己的恶名早已传遍九州,世人皆厌,他想必亦是不例外。
在这般疲倦伤重下,还要面对着自己厌恶之人,想必也是极为辛苦的。
吴婴沉思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你先休息,我遣人送些伤药过来。”
转身之际,手腕却是骤然被陵天苏握住:“方才……多谢太子出手相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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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第一千两百一十八章: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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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凭他自己,也能解决危机,但这一声道谢,却是由衷的。
吴婴回首看着他,目光流连在他的眼睛上,面容一如既往的冷漠,所有情绪都掩饰得极好:“客气了。”
陵天苏正想着如何留下她,毕竟他不可在宫中久留,留的越久,身份便容易暴露。
原本尚有自信与吴婴一战,直至今日见她一拳碎山,陵天苏清楚知晓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若是暴露世子身份,撕破脸皮,莫说抓这活解药回去救轻衣,怕是连自己都要搭在这里。
满心算计,正思考这话题与借口,陵天苏目光一闪,却是瞧见名贵雪白的地毯上。
吴婴那双苍白泛着冰冷色泽的足下,布满了雪泥污迹,如玉石般珍美的脚趾冻得蜷缩,霜白似的肌肤间淡淡青筋清晰可见,宛若瓷玉上的青裂痕迹。
她竟是未着靴袜?
心中的算计与思量顿时席卷而空,陵天苏缓缓蹙起眉头,拉过吴婴迫使她坐在床榻上。
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自己这个动作其实有些强势。
更为察觉,这位有着九州杀神之称的吴婴太子别样顺服,乖乖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了床榻上,与他并肩而坐。
陵天苏道:“没穿靴子。”
吴婴:“唔……”
“沾了雪泥。”
“唔……”
陵天苏轻叹一声,翻身下床,用手掌轻轻拭去她脚上的雪泥污迹。
低头之间,他没有看到吴婴慌乱无措的眼神,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
待他擦拭干净,抬首间,吴婴面上神色说收就收,崩得紧紧,一副冷酷无情,端得一副我是杀神吴婴太子的好模样。
陵天苏看着掌心的污痕,眼底露出淡淡的疑惑。
但很快,他收起眼底的疑惑,想起了来越国皇宫之前,容秀教他的种种勾人手段。
虽然耻于对一个男子使用这种手段,但眼下似乎气氛不错。
容秀说,若想获得男人的怜惜就要学会装柔弱求可怜,也要学会舔人腻人,在战场之上变现得有多强大,在事后,吴婴这儿,就要变现得有多黏人。
这就是反差,最能戳人心脏。
身为男人的陵天苏当然知晓这所谓的反差有多致命,尤为在凤凰身上得到了深刻的体会。
只是,如今让他做来,怕是有些困难。
也罢,即便困男重重,如今这般形势,也只能硬着头皮,迎男而上了。
腻人他不会,可论到舔人,那可真是他们狐狸一族生来的天赋了。
陵天苏着实学不来话本里那些娇柔小姐们被英雄少年所救后,羞答答的说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的狗血言语。
他托起吴婴受伤的那只手掌,面颊在她手背上蹭了蹭,并未刻意释放魅术,只是面容平静地说道:“太子殿下,你的手可真凉。”
冰冷的手指默然僵住,吴婴像是愣神,又像是不可置信,眼神精彩极了。
然而,不等吴婴反应过来,陵天苏脸颊在她手背上轻蹭即分,将她手掌翻了一个面,以鲜红刀口的那一面掌心对着自己。
染血的俊颜在烛火的暖光中显得有些诚挚的温柔。
他忽然低首,在吴婴缓缓睁大的眼眸下,伸出温暖湿润的舌头,在她冰冷破裂溢血的掌心里轻轻舔了一口。
他的吐息温度并不灼热,这一瞬,吴婴的手掌却像是握住了一枚烧红的碳一般。
灼人,滚烫。
淡淡的药香似是浓郁了几分,被他舔过的伤口,竟是在浅浅愈合,不多时,血线消失,掌心纹络分明。
陵天苏维持着握住她纤细手腕的姿势,唇角尚且沾染这一抹嫣红,就像是刚偷食了一颗饱满的果实遗留下来的汁水痕迹。
他看着吴婴,轻笑道:“我无需疗伤的药物,我可自行疗伤,亦可……”
一双狐狸眼似是在绽放某种奇特的光芒,一下子便勾住了吴婴的全部的视线,周遭的景物顷刻间变得模糊不可视,整个世界里,只剩下那双眼。
“亦可,治疗太子殿下的伤势,所以殿下……您要我吗?”
哪里能够不要!
她渴了万年!
她饿了万年!
她求了万年!
今日他自己送上门来,如何能够不要!!!
除他以外,再也未曾觉得人间有何物甘甜美味至此。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言论究竟有多危险,再逼近一分,足以让她体内隐忍刻制了万年的火山爆发。
好死不死的,这只不识好歹的臭狐狸,竟然愈发过分,凑近身来用那么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我渴了。”
吴婴僵硬着身子,眼睛里爬上一层极力克制的红血丝,将他推开一些,然后从容淡定,气场一如既往的强大转身去倒茶。
可是陵天苏却眼见的发现,这厮走过去倒茶的时候,竟然同手同脚。
端茶走过来的时候,又顺拐过来了。
陵天苏喝着来自敌国太子捧来的热茶,虽说此行犹如在刀尖上险走,此刻又是重伤之躯,若是暴露身份,必然十死无声。
他能够感觉得到,吴婴这副看似长幽巅峰境的身体里蕴藏着怎样可怕足以弑神的力量。
虽心中百般疑惑,这股超脱七界之外的诡绝力量究竟是什么,但他隐隐觉得,若是当时风神式津不走,便极有可能长眠于此。
纵然陵天苏亦有着留下式津的手段,可这手段却是在短时间里只能够使用一次,而且他并没有自信,那枚取自与妖魂星宫的星魂光刃能够彻底带走吴婴的生命。
如今之际,唯有听容秀之言,以鬼泣将军草压制吴婴,才是最为稳妥之举。
以热茶润喉,咽下。
陵天苏捂唇低咳两声,目光流澈间,看着吴婴而后逐渐扩散的那一层黑意,密密麻麻的好似来自地狱里的魔文诅咒,衬得她那张苍白俊美的面容有些邪恶。
纵然亲眼观过神魔光阴卷轴,他亦是不曾识得这些文字,只是默默将那些黑色文字的模样记在心中。
明灯昭昭,玄袍渡金的袖口潋滟出高贵的光。
注意到陵天苏打量的视线,吴婴眼瞳微缩,侧开陵天苏的视线,偏开脑袋说道:“若有什么需求,摇动床前的那颗金色铃铛即可,会
有内臣前来侍奉,今日之事总该有个交代,我先……”
“太子殿下你渴不渴?”不等吴婴把话说话,陵天苏忽然开口说道。
吴婴惊诧蓦然抬首,看着陵天苏手中青瓷杯盏中茶烟袅袅,笼在他的面容间,使得那双墨黑色的眼眸模糊得有些难以捉摸。
她一时怔楞得,竟是忘了离开,去避开他的审量视线。
吴婴低咳一声,分明嗓子干涩得厉害,喉咙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却言不由衷道:“不渴。”
子夜时分,月上梢头,蝉鸣寂清,青鸟飞鸾的屏风被花烛映得影深绰绰。
陵天苏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直勾勾地看着她,眼梢黛色未褪。
诡异的是,在这样的气氛下,那张被刻意修饰得秀气的面容竟是不显女气,狭长的狐狸锐目散发着几许侵略的光。
他个头儿比吴婴高了半个头,稍稍压低身子,朝她逼近几分,眉心的星砂闪烁着淡淡的绯红星光。
如今陵天苏所修行的《鸳鸯双夜》早已大不容往日。
在八神天沙的进化下,早已进阶成为灵阶功法,比之陵天苏当下所修行的昊天心经还要高深一阶。
刻意施展的魅术,甚至无需倾注过多的元力,便摄住了吴婴的心魂。
陵天苏看着像是一只冻僵的鹌鹑一动也不动的吴婴,心道这魅术何时变得如此逆天了。
本以为以吴婴的修为心性,怕是还得费一番功夫。
这简直比摄住那个好淫的南河双子君还要简单轻易得多啊。
还是说容秀的易容手法已经高深到了这种程度,竟然如此得吴婴之喜爱。
良久过后,谁也不曾言语,掌中的热茶变温都快凉透,陵天苏这才缓缓重复一遍:“你渴不渴?”
吴婴眼神挣扎许久,道:“方才不渴,现下有些渴了。”
陵天苏举起手中杯盏,意兴阑珊地倚在床壁上,道:“可是茶已经凉了,殿下可否需要我为你温茶。”
这纯属是一句多余的废话,若是此言由小妖女苏邪软糯道来,自然不是废话,反而还有些旖旎暧昧。
可是陵天苏学不来苏邪那些门道,说着话时也十分不走心,看不见半分诚恳之意。
而壶中茶水,有炉碳温着,自然更是无需他来动手。
吴婴一时间也拿捏不住陵天苏的心思,暗沉的血瞳飘忽了一下,她道:“不必费心了,我自己可……”
但陵天苏并没想着动手。
动口即可。
举杯,饮茶。
却不咽下。
随手将空盏扔到柔软的地毯间,陵天苏忽然出手,托住吴婴那只长而细致的后颈,往自己面前轻轻一揽。
四目猝然相对。
吴婴血瞳蓦然睁大,渊深如血海的眸子深深楚楚,难以倒映出世间万物的美好景物。
她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唯有陵天苏,温湿的呼吸微微拂动,扑打在她微微有些干裂的唇瓣上,带着一丝丝的摇颤。
他慢慢靠近,近得令他唇角那一抹清凉的茶液都清晰可见。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两百一十九章:你不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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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婴脑子轰然一炸,仿佛有千万朵烟花同时在脑海中绽放,霹雳的火花与巨响,震得她晕头转向,诚然找不到北了。
她唇角崩紧成一线,生怕一张唇,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就再也无法掩藏,尽数逃了出来。
他是她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春秋大梦。
他是她孤绝万里,黑夜中唯一的一束光。
可此刻,光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鬼泣将军草,或许对于陵天苏甚至是常人而言,都是不露任何气息与气味的。
可是对于鬼婴而言,这般天敌剧毒的存在,光是在十里之内,她都能够清晰辨别。
吴璋曾用鬼泣草来对付过她,只是远不及鬼泣将军草来的这般恶毒。
如今,陵天苏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她又如何不知,他口中所藏杀机。
只是……
挡不掉。
推不开。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甘愿沉沦在这致命的陷阱之中,画地为牢。
冰凉的鼻尖忽然一暖,被他的鼻尖点到。
涣散的血瞳一点一点的汇聚出细碎的光华,没由来的,吴婴脑海中陡然回想起福寿的那一句话:太子殿下,您可真怂呐。
她心想:我才不怂呢。
回过神来的时候,映在眼帘里的却是陵天苏那张惊愕的脸。
原本好端端坐在他身侧的自己,不知何时,带着几分狼狈,竟是跌坐在了地上,一双手抖得厉害,鼻尖上尽是细薄的汗珠子。
她方才竟然推开了他。
好险。
忍住了。
不然真让他亲上来,吴婴害怕自己将他拆骨吞下腹中。
三生三恶之花,白生之花的那一方早已留给了他,此刻驻扎在她心脏间的根须,只有残虐与猩杀的魔念。
一旦当她这万年间的执念再也压不住魔念,就连她自己,也不知晓届时,究竟会变成一个怎样的怪物。
陵天苏平静咽下口中茶水,连同鬼泣将军草一起。
“我休息好了,夜色已深,就不占用太子您的寝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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