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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陵天苏也不催促,静静的喝着茶水。
当然,途中还试图从思绪烦乱的某位魔掌之中抽回自己的手,可结果自然还是失败了。





我是半妖 第一百九十一章:那刺痛人的一眼
陵天苏无语……
这家伙不是喜欢赫连的吗?这样吃他的豆腐真的好吗?
苏天灵看着陵天苏,认真道:“我不问你是为何知道这些的,你只需告诉我,那黑碑之下镇压的就是冥族?而重现人间的冥族,就是那黑碑诡异消失的那几日跑出来的,对吗?”
陵天苏点了点头,本就没打算隐瞒这些。
而苏天灵很识趣的没有追问他是如何得知的这些种种,更没有问那黑碑的消失是否与他有关。
这另陵天苏更加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了。
陵天苏道:“所以我觉得,苏姑娘你现在暂时还没有赶回淮阴山找你师傅搬救兵的必要。我想那黑碑不过消失了短短几日,封印不过是削弱几分,时间根本不足以让冥族大军侵入人间。而且这一日永安城发生的几场命案,他们下手都是极为隐秘,想来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此一来,不难推测出,他们是在惧怕我们人类,如果我没猜错,他们辛辛苦苦冲破封印,实力必然是大大削弱,他们不愿暴露自己,只因是怕引来永安城的隐世强者,当今国丈被暗杀,却也只是受了伤,并无生命之忧,可见他们的实力最强也不过是安魄巅峰罢了。如今,我们最首要的,是找到赫连。”
苏天灵皱眉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什么?”
“不要忘了,被杀死的何修图也是安魄巅峰,实力与赵玄极相仿,他可是被杀得彻彻底底啊,或许那冥族人,其中亦有通元强者也说不定。通元强者,即便放眼我们大晋,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要想从这般强者手中带走赫连,难如登天!”
陵天苏却笑了笑,道:“不,你想多了。何修图第一个被杀,一点也不意外,当日争夺碑竹一战,何修图就被凤陨宫门人一剑废了食指。而何修图主修万化指,他的食指被废,实力自然大打折扣。他死,是在情理之中。”
听他这么一说,苏天灵紧绷的内心这才松上几分,随即苦笑道:“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是安魄境界啊……我们两个凝魂,怎么在他们虎口下夺食啊。”
真是嫌命长了吗。
陵天苏道:“只可智取,不可抢夺。既然孤月狼王能够感知到赫连的生机,那么他生上一定有着什么东西令冥族感兴趣,总而言之,我们要先找到赫连。”
苏天灵“啧啧”两声,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陵天苏。
陵天苏莫名其妙:“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是看你这小子的胆儿有多肥,如今你不过凝魂巅峰修为,虽然在我们同辈来说,可谓是出类拔萃的了。但在安魄眼中,可依旧不值一提,更何况那还不是普通的安魄,那可是被镇压了万年还不被磨灭的冥族,其诡异手段,层出不穷。可看你的样子,似乎没将他们放入眼底,少年,够狂哦……”
陵天苏被她这一句调侃整得哭笑不得。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不是没有放在眼底,安魄还是须谨慎对待,但是也不要太过于畏惧,安魄并非不可战胜的。若是你未战就已经胆怯,如
何能够救出赫连。”
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说句实话,他似乎还真没把那破开封印而出的几个冥族看得太重。
就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不畏惧他们一般。
许是自己是无祁邪传人,体内更有无祁邪留下的剑意,便更加觉得自己不该畏惧他们。
苏天灵正了正身子,道:“不错,你说的有道理,我是要解救赫连于危难之中的女人,怎么能未战先衰了呢,好!我与你一块行动!”
陵天苏刚想摇首拒绝,苏天灵虽然实力不弱,但是对上诡异的冥族,他就无法能够随时随地里保障她的安全了。
他告知她这么多消息,只是为了让她安心不要太过于担心赫连,而不是为了拉她下这趟浑水的。
苏天灵小脸一板,写满了不高兴,正欲说话,茶楼下方传来一阵阵喝彩的嘈杂之声,不由将他们二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原本车马人行川流不息的街道,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陵天苏好奇的打量着下方的人群,基本大多为男子,显有看到有女子挤在人群之中。
而那些男子,老老少少的,眼中皆是散发着向往沉沦的异样色彩。
陵天苏还发现,其中儒雅书生打扮的更是占了很大一部分。
更令人稀奇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更有着少许的修行者立在其中,难以掩饰其面上的激动神色。
而苏天灵则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不屑的收回了视线,口中发出轻嗤的轻蔑声。
陵天苏不解问道:“怎么这么多人?是在举行什么隆重仪式吗?”
苏天灵眼中轻蔑之意更浓,道:“仪式?若是举行仪式,我看还不足以吸引这群臭男人吧?据我所知,就在昨晚,永安城最出名的青楼‘听雨轩’新竞了一名头牌姑娘,说起来那位姑娘也是极为有本事的,仅仅二八年华,在最青涩的年纪,居然在那百花齐盛的‘听雨轩’脱颖而出,夺得了头牌的名号。按照‘听雨轩’的规矩,凡是‘听雨轩’选出来的头牌,在第二日,便会绕着整座永安城游巡一番,这意为对其他同行楼子的施压,又可让他楼里头牌的芳容全城皆知。猖狂至极,她不学其他楼里整犹抱琵琶半遮面那些悬念,非要如此光明正大的炫耀,可见昨日选的姑娘,果然是深得‘听雨轩’老板的欣赏,要知道,这种排场的游街,很多年没有了。”
呃……搞了半天是个青楼女子弄出来的这么大动静,怎么还搞得跟状元游街一般。
说话间的功夫,酒楼下喧闹的嘈杂声极为默契的在同一时间静止下来。
只见街头转角处,一张巨大奢华的软帐香轿被整整八个男人抬在肩上,好大的气场。
更为重要的是那抬脚的八个男人皆是修行者,而是实力颇为不俗。
软桥是露天而制,粉色纱帐,青色的身影。
苏天灵口中的头牌女子就那般静静的坐在软轿之中,黑色的眸子平静的直视前方,仿佛丝毫不为四周火热贪婪的视线所动。
女子一拢青衣,玄纹云袖,长长的睫毛在那
完美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
陵天苏不知为何,呼吸莫名一紧。
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她分明神情是那般清冷平淡,不似其她红尘女子那般显露一丝媚态。
可她就静静规矩的坐在那里,整个人却充满了令人疯狂的魅惑。
她不似寻常青楼女子一般,颇为情调的以白纱蒙面,以致勾动起男人的好奇欲望。
她就这般光明这大,这般自信的让自己的容颜公之于众,这当然不影响那些男人们的疯狂。
街道上,成群成海的男人们,无不例外,眼中透露着火热的疯狂与占有,嘴唇却哆嗦着紧紧抿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扰了佳人。
仿佛他们此刻看着的不是流落风尘的失足女子,而是坠入凡尘可望不可及的神之娇女。
陵天苏虽被此女容貌惊艳,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他也不再是当初懵懂少年,自然也理解楼里姑娘代表着什么意义,淡淡的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喝着温茶。
却发现苏天灵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放下茶杯,看了她一眼,道:“我脸上有东西吗?干嘛用这种表情看着我?”
苏天灵嘻嘻一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跟下面那群臭男人们不一样,那姑娘生得那般美,下面那群人巴不得把眼珠子都贴上去将她瞧个透彻。若我是个女子,恐怕也会为之心动,可你方才虽然眼中有那么一瞬的惊艳,不过也仅此而已,就如同欣赏一个美丽的事物一般,很快的就收回了视线,没有同他们那般沉沦身陷其中,不可自拔。这点……姑娘我可很是欣赏呢。”
陵天苏微微低头,似乎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也很漂亮。”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自然也反夸回去。
苏天灵却不屑的努了努嘴,道:“本姑娘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好吧,虽然本姑娘天生丽质,但是比起那花魁,却是仍旧不及。”
陵天苏却是笑笑,很是诚恳的道:“没有,我觉得你这样挺好。”
恰巧,此话一出时刻,那软轿正慢悠悠经过酒楼下方,轿中一直目光平静的绝美女子,眼中似泛起道道水色涟漪,坐如雕塑的她,终于……微微抬起了拥有完美弧度洁白的下颚,将视线投入茶楼上方。
如墨画般的眉紧锁,平静的看着茶桌上那两只叠加紧握的手。
没有来的,苏天灵直觉手背一寒,犹如被千万刺骨寒针扎过,根根毫毛如猫儿炸毛一般倒立而起。
苏天灵狠狠的一个哆嗦,触电一般的收回了手,神情微微茫然。
陵天苏微怔,似感受到下方视线,不明所以的朝下方看去,在同一时间,软轿中的女子收回视线,眼中涟漪散去,恢复一如既往的平淡模样。
苏天灵抱着小手,模样有些可怜兮兮朝着手背吹了吹,既而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陵天苏,以为是他搞的鬼。
陵天苏一脸无辜,很是冤枉。
…………




我是半妖 第一百九十二章:进宫面圣
就在陵天苏琢磨着如何制定方案,找出冥族的藏据点时,宫中却传来重大消息。
国丈赵玄极病危!
陵天苏十分不解,他虽然伤势沉重,却绝不是到了危及性命的地步。
经过宫中御医们十几日接连不休的努力治疗下,伤势本来也有所稳定,就在不久前,国丈赵玄极的伤势急速恶化,毫无征兆。
宫中御医措手不及,从未见过这般怪像,纷纷翻阅古老医书,依旧无从下手,只能见着国丈日渐凋零而束手无策。
当今圣上昭告天下,广寻人间名医,下旨只要能够保住国丈的性命,直接封下从三品御医官职,重赏千金。
并在与此同时,那位从未见过一面的皇帝陛下,居然急昭世子叶陵进宫面圣。
收到这消息的陵天苏,心中一沉,事态似乎在朝着他预测之外发生着。
一来,他没有想到,冥族之人虽然重伤了赵玄极,却依旧有办法要他性命,他们……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二来,他没有想到,当今圣上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召他入宫,难不成对他已是有所怀疑,他与大碑,冥族之间的瓜葛?
不管怎样,圣命不可违,既然是圣上亲自下令召他入宫,他即便百般不愿,也必须暂时放下手中计划,进宫面圣。
在侍女们的服侍下,陵天苏换上了那袭玄色四爪蟒袍。
这一身蟒袍,在他归京的第二天,便由宫里的公公送至府中,他记得自己当时接过这蟒袍时,不过是随意看了一眼,不是很喜,便随手扔到了衣柜之中。
叶公见到后大发雷霆,怒不可遏,训斥了他几句,他当时也没放在心上。
再次回到房间时,那袭黑色蟒袍却被叶公重新从衣柜里拿了出来,捋得平平整整,一尘不染的架在房间角落,老眼含泪,颤巍巍的伸出枯瘦老手抚摸着这袭蟒袍的每一寸。
后来,陵天苏才知道,原来这袭蟒袍早在十四年前,就是圣上要赐给他父亲叶无修的。
只是一耽搁,便耽搁了整整十四年,再也无法交到叶无修手中。
那年迈的老人,更无法看到自己的儿子穿上这身蟒袍意气风发的模样了。
至此以后,陵天苏便让那袭蟒袍挂在房中,再也没有随手扔到衣柜中去了。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穿上这身蟒袍。
陵天苏叹息一声,便抬靴跨门而去,看着脚上新穿的黑色皂靴,这是大晋官员统一的官靴,不由微微一怔,不禁又想到了那位红衣女子,她脚上那双皂靴与他的似乎有些相像呢。
出了房门,来到候客大厅,见到了那位一直等候他的老太监,以及……他的爷爷叶沉浮。
叶沉浮视线上下打量了一番身穿蟒袍,整个人焕然一新的陵天苏,眼中隐晦的划过一丝满意之色,却掩藏得极为完美。
他淡淡道:“老夫与你一同进宫。”
还未等陵天苏答话,那位老太监却事先开口了:“还望叶老王爷见谅,圣上下旨,只召见叶小世子一人,不得有旁人相随。”
那老太监语气恭敬,虽然手执圣旨,却深深弓腰,生怕惹得眼前这位一丝不愉。
虽然语气恭敬,但叶沉浮依旧脸色沉了下来。
在这时期,圣上突然召见陵天苏,陵天苏自己本就感觉到诡异之处。
他人老成精又如何察觉不到,自然不放心自己孙子一人进宫。
可这不长眼的老太监居然敢阻拦他!真当他多年不握刀,杀不了人了吗?
叶公那凌厉的老眼透出的杀气,吓得老太监冷汗直流,后背瞬间湿透,想都没想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哭咽道:“叶老王爷息怒啊!老奴不过奉旨行事,不得不从,还望叶老王爷莫要再为难老奴了,若是老奴办事不利,这张脑袋,回去后可要被砍下了给那群小太监们当球踢了。”
陵天苏看不下去了,倒不是同情这位为圣上办事的老太监。
而是实在这不男不女的老家伙哭声太过于难听刺耳,激得他一身鸡皮疙瘩,随即开口道:“行了,爷爷,不就是进宫面圣吗?我一人去就够了,何必为难他呢,您且放宽心,孙儿会见机行事,把握分寸的。”
见他一口一个爷爷孙儿,难得如此乖巧,叶沉浮怒意顿时散了一般,神情稍缓,可仍旧有些不放心的道:“你一个人能行吗?你从未进过宫,里头的水太深,老夫怕你应付不过来,要不这样,我让影侍们跟着,他们无影无踪,在宫中来去自如,不会被外人发现,可随时保护你。”
陵天苏心中微暖。
这是他的爷爷,亲爷爷,虽然平日里对他诸多不满,恨铁不成钢。
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他依旧很关心他,生怕自己的孙儿受到一丝伤害。
不过……您老人家派人保护他就不能遮掩点吗?
那位传旨的老太监可在那跪着呢?
圣旨里清楚写明只召见他一人,不得旁人跟随,您一人倒是不去了,可却派了成批影侍跟随,这事态不是更加严重吗?
还当着老太监的面,这样藐视圣旨,真的好吗?
话说回来,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传圣旨的人给接圣旨的人下跪的,这倒真是长见识了。
陵天苏苦笑道:“真不必了,宫中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这样将我保护的密不透风的。”
冷静下来,叶沉浮想想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于关心则切了,这样不好,这样只会骄纵孩子,若是以后借着影侍拉虎皮扯大张这可很不妙。
罢了,孩子自己惹的事,就让他自己去承担吧?
毕竟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也罢,那你自己小心些。”
出了府门,在数十名黑甲士兵的拥护下,上了马车。
车轮滚滚,极为平稳的前行着,陵天苏安静的坐在马车之中,闭眸深思。
第一次进入那永安皇城,他亦没有感受到一丝紧张,经历过了生死,在这暗流涌进中,更加容易摆正自己的位置。
马车穿过热闹的街道,熙攘声逐渐退去,再也听不到一丝市集吵闹声,路上繁华热闹,都
仿佛若远在天边一样。
……有的仅是车轮捏过碎石的声音与那数十名铁甲士兵行走间的盔甲金属摩擦声。
凌天苏缓缓挣眸,掀开帘子一角,视线透过车窗。
目光平静的看着这座辉煌皇宫,马车在宫门处停下,被宫门守卫叫停例行检查。
只见其中一位黑甲侍卫掏出一枚金色令牌,那负责盘查的守卫这才恭敬的行礼,一挥手,直接放行。
不出意外的,陵天苏被安排在了御书房面见圣上。
在老太监的带领下,陵天苏缓步进入书房。
白玉石铺就的地板,朱窗精雕,檀木香炉,琉璃彩绘屏风,顺着视线一路看去,书桌上埔着一快金色、绣有金龙纹样的桌布,书桌后摆放着一张金碧辉煌的龙椅。
龙椅上所做的中年男子,自然就是如今大晋的一国之主,秦步。
不过现在的圣上已经褪下那身紫金龙袍,一身简单的明黄单衣。
虽已步入中年,可这位皇帝陛下的模样甚是英俊,眼角那浅浅皱纹,反而没有给他带来苍老之意,看起来更添成熟魅力。
他手执玉杆毛笔,正聚精会神的批阅着奏章。
陵天苏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却不是因为那正坐在龙椅之上的威仪天子,而是天子身侧正细细研磨墨水眉眼温婉的紫衣女子。
秦紫渃。
如今的秦紫渃面上并未蒙有面纱,面上伤痕早已修复完好,嫩白如煮熟鸡蛋的肌肤根本让人无法联想到这张脸上曾经受过那般严重的剑伤。
她生得很美,她的美远胜与那位性格跋扈的怜儿公主。
她仪静体闲,柔情绰态,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待她看到陵天苏走进书房,她轻轻颔首,冲他微微点头,露出一个善意的温和笑容。
天子陛下并未抬头,却将这一系列末微动作尽收眼底,嘴角悄然勾起,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等他再度抬首时,那嘴角笑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目光深沉的盯着下方陵天苏,缓缓开口,语气不怒自威:“叶陵,你既身穿蟒袍,见到朕,为何不跪?”
天子陛下的嗓音带着微微一丝沙哑磁性,听不出喜怒。
自古君臣相见,臣跪君,天经地义。
而陵天苏既然穿上了这身天子亲手所赐的蟒袍,那就是承认他是大晋的臣,天子秦步的臣,臣见君而不跪,是为大罪!
刚进宫就得罪这位只手遮天的天子陛下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陵天苏却微微一笑,朝那位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天子陛下拱手微微行了一礼,道:“臣叶陵,参见陛下!”
虽口中说着参见陛下,背脊微弯,可他却依旧没有下跪的意思。
天子秦步眼眸微眯,睿智的眸子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离他最近的秦紫渃却知道,这是父皇动怒的现象,心中微颤。
实在不愿那位医治好她脸伤的少年因为这种小事而冲怒龙颜,极为隐蔽的朝陵天苏使了一个眼色,水色眸子隐隐担忧。




我是半妖 第一百九十三章:不跪
陵天苏看见了她隐晦的眼神提示,却装作没有看见。
因为行礼而弯下的腰再度挺得笔直,呵呵干笑一声,从容到:“敢问陛下,若臣的父亲见到陛下,可否会跪?”
他知道,无论是叶沉浮还是叶无修,都不曾跪过这位天子陛下,即便他们也是身为朝臣。
听闻此问,天子却笑了,笑得毫无温度可言:“叶兄虽然为大晋之臣,却是朕的兄长,哪有兄长下跪之礼,可你叶陵……”
说道这里,天子秦步脸色骤然一寒,如同九月寒霜:“却是小辈!于臣于亲!你都该跪!”
陵天苏心中冷笑,一进宫就要我下跪,未免也有些想得太好了吧。
他本就不是在人间成长长大,从他出生到现在,他可从未跪过一人,哪怕是对他爱护有加的狐奴爷爷。
而狐奴爷爷是不准他跪。
他曾经说过,他可以跪父跪母,却不能跪他,他姓狐名奴,其寓意便终生是南族之奴。
而陵天苏则是南族之主,是整个南族里,唯一一位异姓者,陵是族长之大姓,主又如何能够跪奴呢?
这是他身为陵姓的骄傲与尊严,他虽不曾跪过狐奴,却也从未将他当做奴仆看待。
二者之间自那日起,便形成了一种默契。
而陵天苏能跪之人,却是不在了……
回到了永安城,叶沉浮他也仅仅只跪过一次,叶沉浮虽然注重军中礼仪,但对于这位刚归家的孙儿还是很宽容大度的。
在家中,那是虚礼,他自然也不会去刻意为难他让他正儿八经的下跪倒茶。
既然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位长辈他也只跪了其中一位,他又如何肯跪眼前这位呢?
说句在他眼中,他不是大晋一国之君,只是有所听闻名头的陌生人罢了。
他穿上这身蟒袍,承认自己是大晋臣子的原因,无非是那晚看到叶沉浮抚摸着这身蟒袍而露出的悲伤深情,这是他应当承担的责任。
但不代表着他这一个作为臣子的礼跪就要给这天子秦步。
陵天苏坚定摇首,道:“陛下,臣不跪!”
“臣的家训有云,臣可不跪天!不跪地!不跪亲友!不跪君王!不跪朝臣!不跪仇敌!只跪生我的父母!以及血脉流传的长辈!而陛下,您不是要臣跪拜之人!”
你没有满足我要跪的条件,我自然不跪你。
虽然这段时日,他在努力的学习怎样做好一个人类,他成功地做到了。
但这不代表着他就要忘记狐奴的苦心告诫,去跪拜一个人间君王。
他可以学习世俗礼法,可以准照礼法,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礼法可以束缚他。
手执毛笔,手下从未停歇批阅奏章的那只手终于微微一顿,停在了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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