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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点名册”完成后,便是沛南山长来讲义,并且宣扬一些樾麓书院的主旨要章,规律德性之类的事宜,再之后,便是让书院老生领着新生去内务院领取入学衣服与日常用具相关配备。
并且新生还有三日休沐假期,可下山或者归家一趟,当然这三日也只够近处的学生回家一趟。
陈白起准备领完东西,便去找山长一趟,看能不能让他通融一下,让她将小牧儿亦一并给接上山来。
当然,樾麓书院门槛高,牧儿连字都写不好估计是进不了书院当学生,可牧儿好生好脚,来当个小小的书院侍僮想来并不成问题的。
领陈白起去内务院的这位看起来摸约不过二十,身材中等,容貌普通,皮肤偏黑黄,虽不丑但外貌却无可出挑的地方,但胜在性情十分温厚大方,言吐妙语惹人亲近。
“在下陆瑚,字子归,乃‘书学院’的学生。”
每一个新生都有一名负责的老生带领,而陈白起的这位老生便是陆瑚,他先打量陈白起几眼,便腼腆一笑,行了一个平礼。
陈白起回礼:“瑚兄好,在下陈焕仙,尚未取字。”
“哦,字不是唤白起吗?我记得乙老之前还跟我们提过你,他不是喊你白起少年吗?”陆瑚讶然笑道。
乙老乃“书学院”的先生,他自从看了陈白起的“盲书”后便念念不忘,自个也琢磨着来练时却无意间被学生给撞见,学生见先生蒙眼挥毫心中大感意外,便好奇上前一询问,在得知了缘由后,亦纷纷惊奇感叹,心生向往,而这一切缘由皆由这“白起少年”而起。
因此陆瑚知道“陈焕仙”在后,听闻“白起少年”在前。
陈白起在得知前因后果后,着实一愣,她心道,她本不愿再起“白起”这个字,却不想……这……还真是无心插柳了。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三十八章 主公,只因相识不相认
“陆瑚兄,你说你是‘书学’学生,敢问这樾麓书院共设有几门课?”陈白起微睁杏眸,一派好奇而纯良的少年征询的模样。
陆瑚见此一笑,一张普通的青年面容因此多了几分轻俊的颜色,他仔细给她讲道:“这一共有六大门,即‘声韵学’、‘国学’、‘儒家学’、‘道家学’、‘书学’和‘算学‘。”
陈白起道:“那这选择权可是由学生自已作主?”
陆瑚略感无语地瞥了她一眼,无奈道:“这选择权自然是在学生身上,可这决定权却不是了。若想考入哪门学课的学生入不入得了这门学课师长的眼,那自是会被……”
或许觉得自己这番*有吓唬新人之嫌,陆瑚怕这位新入学的“学弟”因此对选课有了负担,他便话语一转,赶紧又安抚几句:“别的不说,光凭今日白起与徐师的对答,想来徐师的‘儒家学’课恐怕是没有问题的。”
陈白起本亦不担心这个问题,或者说她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本以为她既是沛南山长内定的关门弟子,便是不必考虑其它学课,乃沛南山长亲授,如今想来是她想岔了。
她道:“那是否……每位学生只能选择一门?”
陆瑚愣了一下,看着陈白起的目光多了几分揣测,估计是没有想过有人会这样一问。
他不选一门,难不成还想刚入学便选几门课不成?
陆瑚微皱眉,斟酌了一下用词,方道:“这……倒是没有什么限制,但私下一般学先只会选择一门,先生们常言凡事多嚼不烂,一门学问尚不能精透,凡事雨露皆沾一点,便达不到上乘。”
陈白起看出来陆瑚心中如今大抵觉得她是这个人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吧。
事实上陈白起的确怀有不可告人之“野心”,于是,她便不再吭声。
她也知道陆瑚是带着一种善意在劝她,莫走入歧途,哪怕她不苟同,亦不会当众反驳。
“多谢陆瑚兄教诲。”陈白起止步,朝陆瑚下礼。
陆瑚连忙托起她,神色再次恢复了弟亲友恭的和善模样,他拍拍她的肩膀:“哪里,白起客气了,其实一会儿内务处会给新生一人发放一份关于‘樾麓书院’的规章,有赏有罚,你且仔细背读,便会知道樾麓书院的事情,我这里亦只不过跟你随便聊聊大概,担不得你这般客套。”
陈白起朝他谢意地笑了笑,眼神愈发真挚感激,突然,她似想起一件事,迟疑道:“陆瑚兄,我这里有一事尚想请教你。”
陆瑚张嘴,道:“何事不妨直说?”
陈白起便直言了:“其实我在乡下还有一年幼小弟,家中早已无亲无故了,我一上山后他如今便是孤身一人在家,我……我想将他接进学院安顿,不知……此事可有难法?”
一听这话,陆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怜惜地看着她,只剩一年幼小弟……嗳,看不出来如此洒脱而聪颖的白起少年竟有这样一个悲惨的身世:“哦,是这事啊,其实书院明文规定自是不许,但我好像听过曾经此事亦有开过先例,容许一些特殊情况的学生接济其家属照顾,不过这事估计得与山长、一门师长共同首肯方可行。”
陈白起这一听,心中便有了主意。
两人一边谈天说地,陈白起有意从陆瑚口中多探听些消息,便妙语巧言施展着舌烂莲花,陆瑚哪抵挡得住陈白起的世故妙趣,一路话来,便恨不得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倾囊相授。
“那这样说来,陆瑚兄估计今年便可出师啦?”
“上山七载夏酷严寒,终算是学习了些许先生的皮毛,然学无止境,我尚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此番只是暂得先生的应允可以下山回族罢了。”陆瑚谦虚地笑着摇头。
蓦然,陆瑚的笑声滞于唇边,眼神的一头线像被什么拽住,愣直直地看着一处。
陈白起与陆瑚说得好好地,见他突然神色奇怪,便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入眼之景却亦是令她一怔。
只见不远处大片扶桑(朱槿花),树高止四五尺,而枝叶婆娑,其花深红色,五出,大如蜀葵,上缀金屑,日光所烁,疑若焰生,只见一瘦骨嶙峋的白鹤身影点缀其中,日开数百朵,似与花期般朝开暮落般契合。
“相……”
陈白起张嘴,下意识喊出一个音节,便立即警神缄言。
而陆瑚慢半拍地转过头:“向?焕仙在说什么?”
陈白起稳了稳神色,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只是不知在扶桑花处是何人?”
陆瑚一听,转过头,一向腼腆内敛的脸流露出一种对偶像的崇拜与向往道:“焕仙刚上山不久自是不知,这是咱们沛南山长请来的贵客,相伯先生。”
陈白起见陆瑚当是她“孤陋寡闻”,便顺着这个话题道:“原来是相伯先生啊,以往倒是听人将其能力传得神乎其神,却不曾亲眼见过,如今看来果然神俊风采之人啊,只是……他看起来身体似不好。”
陆瑚皱眉摇头道:“是啊,当真是天妒英才啊。”
“他既然身体不好,为何身边没有一个侍仆服侍?”
“嗯……这便不知了,不过据闻相伯先生曾经身边有一名相伴多年不离近身的仆僮,可惜啊……年岁不大便在楚国没了。”
陈白起一怔。
他说的那个僮仆莫不是……
楚国?
为何又是楚国?
陈白起掩饰住眼底的波动,尽量以一种寻常好奇的语气问道:“哦,陆瑚兄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陆瑚道:“说来也是因缘巧合,出这事的时候我正巧跟着先生历游到了楚国,当时……嗳,总之这件事情闹得大,说来也是一言难尽。”
“那便长话短说。”陈白起顺势接口,或许觉得自己语气太过急切,陈白起缓了缓便解释道:“陆瑚兄,其实我一直亦是对相伯先生崇拜有加,难得千万分好运能够遇见一向仰慕之人近在眼前,哪怕因自身之微无法亲身拜访,亦想旁侧探知些许,只望陆瑚兄不介意。”
陆瑚倒是看出“陈焕仙”对相伯先生一事的尤其在意,他犹豫一下,觉得此事也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大事,方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事我知道的也不甚详细,前年楚国可谓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在继楚灵王继位后,前楚王的嫡长子的尸体不久便被人找到,而相伯先生好似与此事有关,在楚灵王的追捕中,相伯先生的随身僮仆替他挡了一刀死了,从此相伯先生便与这楚国算是结了仇,接着他便去了秦国。”
陈白起听完,愣了好大一会儿。
楚先王的嫡长子?他怎么会死了,她记得她分明将那孩子安置妥当带走了,他为什么会死了?!
是谁杀了他……不,不会是相伯先生的,亦不应是他。
他没有理由那样做不是吗?
心中虽然有许多疑惑,但陈白起考虑陆瑚一介外人知道的估计亦不多,而她再问下去估计会惹人怀疑,便收住了声。
只是,想起这件事来,她心底还是觉得有几分沉重。
陈白起其实一直不想再与过去有什么牵扯,其实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只因为她拖延一些时间去适应……她已经失去了“他们”这个事实。
“走吧。”陈白起道。
“这……不去打个招呼?”陆瑚眼巴巴地瞅着孤芳自赏的相伯先生,言语脚步却是踟蹰了。
难得遇上这样一个机会,他真有点控制不住想上前倾吐一腔热血崇拜的冲动。
陈白起犹豫了一下,她相信就算明处相伯先生是一个人,暗处亦绝对有守卫保护,她不想再横生枝结,便道:“先生乃世外高人,他既是独处一人,便是不愿意有人在旁叨扰,我们贸然上前打扰必不妥。”
陆瑚亦不是不识趣之人,但这个人是相伯先生啊,传说中能辨鬼神,博古通今的大人物,让他就这样离去他确心有不甘:“可……”
或许是他们站的时间太久了,久到相伯先生不留神都能发现他们了。
他于花丛中望向他们,他先是扫了陆瑚一眼,接着在触及陈白起脸上时,目光却微愣了一下。
这少年……何以瞧着有几分眼熟?
这是当然的,女版的陈白起跟男版的陈焕仙无异便是一对双胞胎,鼻眼嘴的构造都相差无几。
而正因为着这种难以辨别真伪的熟悉感,相伯先生率先出声了。
“可是樾麓书院的学生?”
他的声音温温淡淡,像一壶不烫的清茶,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陈白起与陆瑚不敢再迟疑,立刻上前请礼。
陆瑚自是激动与拘谨的,而陈白起则拿余光打量他。
昨日神色匆忙,又因诸多避忌,因此她不曾好好地看过他,如今再看,只觉许久见他了,他虽还是那样仙梵佛性,却失去了烟气味,如一尊剔透无暇的琉璃,他似被病痛折磨的越发衰弱,原本合身的衣袍愈发显得空荡荡的,面色是病态的苍白,唇色却有一抹诡异的红。
那抹红色的妖娆,像陷入绝境却孤傲从容的白鹤,白翎仙羽,弱态纤柔,哪怕死亡也无法带走他的美,他眼神仍是坚韧而玲珑万千,留下的是一分慵懒,一样动人心魄。
他变了。
陈白起从没有这一刻那般确定过。
她所认识的那个相伯先生,与眼前的这个相伯先生相比,竟令她感觉到陌生了那样许多。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三十九章 主公,那个不一样的相伯
“在下樾麓书院书学学生陆瑚,见过相伯先生。”
“在下樾麓书院新生陈焕仙,见过相伯先生。”
陈白起与陆瑚并列上前,恭手一揖两人异口同声而道。
相伯先生没瞧上他们那两颗送上来的黑黝黝低下的脑袋瓜子,而是折了一枝初绽娇嫩染珠的扶桑花掐于指尖,颀赏流连,淡淡道:“方才若是你们再往前多踏上一步……”
他止声,语音缭绕,那余下未说的话却有些意味深长了。
陆瑚一震,心虚不已,将头压得更低了几分,赶紧告罪道:“是学生叨扰先生静思了,学生这便走,这便赶紧走。”
……他确信他听出了一股浓浓的恶意。
相比以为自已惹恼相伯先生而战战兢兢的陆瑚陈白起却冷静许多,她保持着原来行礼的姿态,平心静语道:“敢问若是方才学生们再往前踏多一步,相伯先生当如何?”
陈白起凭她对相伯先生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咄咄逼人的人,她不相信她将话给掰开了,他真会当众给他们俩人难堪。
陆瑚浓眉一挑,猛地抬头看向陈白起,眼睛中只喷出四个大字——你、疯、了、吗?
而陈白起却忽略他的目光,垂下肩膀,抬起脸来,静静地却又复杂地注视着相伯先生。
以往的他……会这样说话吗?
以往的相伯先生在陈白起眼中就像一个寄情于山水的世外高人,有性情、会任性,偶尔还会无病呻吟,但人却是真实的,而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他……不知何时已染上政客的独有特性,非黑非白,靠近了,失了其随和亲近的本性,反令人心生恐怖与忌惮。
相伯先生那极淡的眉眼这才将视线从如焰火般灼目的扶桑身上移向陈白起。
而一直看着相伯先生的陈白起却在这个时候避开了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却又恰好得如此刻意,不与他进行对视。
相伯先生眸色聚凝了片刻,盯着少年那柔和俊秀的侧脸,原先凉飕飕准备说出口的恶语却临了噔了一下,转了个弯,他掩嘴轻咳了几声,却虚虚实实地露出一抹白茶花般惹人心疼的歉意笑容:“这样我或许能早些发觉你们,也不至于忽视你们如此之久。”
这抹笑倒跟以往他仗着病躯耍赖无辜的模样相似。
陆瑚一下睁大眼睛,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顿时他有受宠若惊,更有喜不自禁,他那张偏黑的脸憋得通红,半晌才结结巴巴:“不……不敢,分明是学生们误入了相伯先生的……”地方。
“风景。”陈白起迅速接过陆瑚的话,她懊恼道:“学生们擅自闯入先生眼中的风景,令先生眼中的风景起了别番景象,望先生能够海涵学先们的画蛇添足。”
陆瑚:“……”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一种油腔滑调的脱罪啊!
或许很少有人会去执着地讨厌一个将平平仄仄的话语说成动听悦耳的人吧,因此相伯先生的确也无法对长着一副纯良兔子模样的陈白起生起厌恶之感。
至于陆瑚……哦,他是谁?
“你说……你叫陈焕仙?”相伯先生清眸凝光,注着他那一张越看越熟悉的脸,启唇问道。
这张脸……是在哪里见过呢?
陈白起觉得相伯先生的眼神就像一把钢钻,如芒刺在背的感受,她故作若无其事,含趣问道:“学生这瘸腿之名如今估计已响遍了登高台,不知先生可曾听过?”
她一双菱眸含着一湖清澈碧水,经一双温柔的手撩拨轻轻一漾,便波光生色。
相伯先生眸中风起云涌,不期然在脑中浮现出另一双眼睛。
他轻颦双眉,垂下纤潋的长睫,缄默不语,同时亦颇感头痛。
最近不知为何,常频频去想起一个已故之人。
想到这里,突然,相伯先生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为何觉得“陈焕仙”的这张脸如此熟悉了。
是昨日那名姑子……
相伯先生再仔细辨认这两人的区别,乍一眼竟有着七八分相似。
莫非那位姑子声称的兄长……便是这陈焕仙?
陆瑚见相伯先生久久凝注着陈白起却不言不语,心中咯噔一声,顿时紧张地不知所措,连陈白起都忍不住笑得嘴角生硬,以为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说了什么惹人怀疑的话了。
晴阳雪惹,略刺目痛,相伯先生久站不觉,突生一阵晕眩感,他朝前踏出一步,却不料整个人便摇晃了一下,看着便是准备不支倒地了,陆瑚整个人僵住,却是不敢挪出一步,而陈白起却一个迅步离原地,再眨眼一看,她已上前一把搀住了相伯先生的手臂,另一只手顺便接住了滑落的那一朵扶桑花。
“先生!”
相伯先生回过神来,意外并没有摔倒在冰冷的地上,反而觉得手臂处一块皮肤一烫,有一种不属于他,令他十分陌生的温度贴上,一抬眼,便看进一双隐忍克制,却仍旧透露着关切的眼神。
“你没事吧?”
与相伯不同,陈白起只感觉掌下的身躯就像一块捂不热的冰块一样,那种寒意透过厚沉的布料渗进了她的身体。
“先生,你没事吧?”
这时,陆瑚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过来搀扶。
而相伯先生却是在静默片刻,一个巧劲拂开了陆瑚伸来的手,却是一手覆上了陈白起温暖的手背,感觉手下的人一僵,不知为何,他潋滟的双眸微弯,唇色的艳异逐渐减褪,变成紫白色:“估计是不行了……”
虽说着玩笑话,但这种薄阳稀冷的天气还跑出来独自赏花,看起来的确是“病”得不轻。
陈白起又好气又好笑,她挣了挣手,却意外没有从病弱的相伯先生手中挣出。
她看向他,他的面容苍白而憔悴,再好的颜色也好像被岁月傲成一副行将就木之人。
不过一年,他的样子却还真有一种病入膏肓之感,难道他真的活不过二十五?陈白起恍惚了一下。
“先生今年几岁?”
相伯先生嘴角的轻漾的笑一滞,深深地回视着陈白起。
“焕仙,不可无礼。”
这时陆瑚反应过来,大声喝叱。
被陆瑚这一声惊喝,陈白起才知道原来她不知不觉将心中的话问了出来。
陈白起当即歉意地垂眸。
“先生见怪,焕仙只是……”
只是什么……
或许她可以说许多好听的话来将此事糊弄掉,但她却有些说不出口了,特别是在相伯先生那一双明澈得似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下。
相伯先生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许久,方施舍两字:“无妨。”
陈白起将手中的扶桑花递还给相伯先生。
相伯先生盯着那花一会儿,弯唇微笑道:“送你吧。”
送她?
陈白起嘴角一抽,同性的他送朵花给她,这是几个意思?
陈白起捏着花枝,总觉得握着个不安定因素一样,这时她听着系统叮一声。
系统:相伯先生对你好感度+5。
“先生。”
这时,一道冷泠泠,像透明冰棱子一样低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同时伴随一阵脚步声。
却是披着长氅的秦溭带着一队侍卫来了,陈白起对秦溭这人敏感,当即硬扯脱了相伯先生,连忙后退几步与陆瑚站一块儿,并低下头去。
而相伯先生这一次倒是放开了手,只是瞅着陈白起那眼神儿多少有点变味了。
或许是秦溭的气势太过神俊霸气,亦或者是的神色太过严峻锋利,陆瑚颇感压力,秦溭是谁他并不知道,但多少知道这位是必是山长请来的贵客之人。
他曾得师长交待,不可私下接触山长的“贵客”,见之礼数周道即可,切不可心生窥探之意。
陆瑚朝秦溭行了礼,不再逗留,便拽着陈白起一块告辞离开,而秦溭根本不关注他们这种小人物,连眼神都不曾施舍一眼,便放他们离开了。
陈白起手中捏着扶桑花,走开几步后,却神使鬼差地回头看了一眼,却不料这时赢溭亦正好回头,陈白起一怔,但面目却是平静的,她覆下眼帘低下头,便跟着陆瑚快步离去。
赢溭始终注视着陈白起离开,然后他转过头对相伯先生道:“先生,你刚染风寒尚未痊愈,不可如此任性。”
相伯先生温吞一笑,像即将明灭的光,黯黯淡淡。
“主公与孟尝君一聚可有收获?”他掩唇轻咳两声,身后立即有人送来麂皮手套与暖手炉。
赢溭道:“狡猾的狐狸一只。”
相伯先生收起了笑,但嘴角翘起的细微弧度尤可见,他叹息一声:“可主公却是狼啊,哪有狼敌不过狐狸的。”
赢溭瞥向一旁枝桠冒蹿的扶桑花,指尖随便一弹,花瓣乱颤,顷刻意灰飞烟灭:“可狐狸太滑,却也很难抓得住。”
相伯先生仰颈望着被风吹起凌碎纷飞于天空的红色花瓣,道:“狐狸总归会死于嘴搀,不急。”
“的确不急,先生还是好生照着身体,以后大事还需仰仗着先生。”赢溭沉声道。
相伯先生旋转过视线:“何需费事,总归也活不过二十五——”
说这话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陈白起刚才问他的话,因此话说到一半便嘎然而止。
“先生今年几岁?”刚才……那个叫陈焕仙的少年是这样问他的吧。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四十章 主公,我竟遭遇舍霸了
在将相伯先生送回房内休憩后,赢溭一双漆黑染墨的眸子盯注于阑栏前那一片灿烂似红霞瑰焰的扶桑片刻,便对空无一人的身侧道:“即刻派人去查查今日与相伯先生碰面的那个身着湖绿色连襟长衫的少年。”
今日陈白起便是穿着湖绿色连襟长衫。
如悄然无息降临于世的鬼魅,一漆黑影子从柱梁上“滑”下来,用暗哑的声音道:“诺。”
说话另一头,陈白起陂着脚不紧不徐地与陆瑚来到了樾麓书院的内务处。
内务厅内光洁干净,设了柜台,集花木、雕刻与书画于一体,斜阳脉脉,既有岁月悠悠、光阴如梭之感,亦有世间沧桑,昂扬旺盛之感。
陈白起微阖眼,深吸一口气,感觉即便自己是一棵“朽木”此刻亦有被熏陶出一种古朴文化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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