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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你是非要这样难为我了?”
陈白起笑了笑,那笑意从嘴角漫延至眼角后,化成一道薄脆的冰晶覆于瞳孔之中,她啊其实并不想在楚沧月面前动武,但像金娘这种当着她面便挑拨离间的行为,她却觉得不为自家美仆讨回一个“公道”倒是不对了。
她遽然间出手,那是谁都难以躲开的,只是楚沧月正好介于陈白起与金娘中间,他扫了姒姜一眼,心中气闷,却是出手拦下了陈白起。
风起,风止,两人已贴得很近,彼此之间的衣袂裙摆交缠过后,又各自分开飘落而下。
陈白起被他拦下,抬眼看他,他这是在维护自家下属?
不是……楚沧月看懂了她眼中的话,他覆下眼帘,他不会承认他只是嫉妒陈白起为姒姜出手而有意打断。
凭什么姒姜被调戏了要让她替他找回?他都从未享受过她这般在意。
后方的金娘一阵冷风扑面,额间的冷汗涔涔而下,方才有那么一刻只觉如深渊来临,全身被一种躲无可躲的强大意志钉在了原地,她心神大震,只觉对方不吝于一个庞然大物在面前,而她渺小如尘,只需轻轻一碰便会化为无形。
她眼睛瞠到极限,这个少女……如此年纪,竟已成为她忘尘莫及的人了?!
一时之间,金娘从惊惧的状态回过神来,但心态却一下失衡,想到她不过言语调戏对方男伴一句,她便想动手教训她,又想到她曾对那异族少女的同族人下了狠人,如此歹毒之人不知事后会如何报复,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心中有了成算,于是眼下一狠,十二支金针便射出。
她暗暗想着,事后若楚王责怪起来,她便托辞是对方先动手,而她在危险来临之际身体先一步反击,她只为自保,怪只怪对方先起恶意,昼时哪怕楚王有心想迁怒,也得先考虑一下十二刺客盟的价值。
她一瞬间脑子过了不少念头,也料定无人能躲开她最拿手的武技,却不想,被拦下的陈白起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亦或者是她有意将一切事态往这方推动着,她并不意外楚沧月会出手,本想在他的地盘上多少要给他些面子,即便是条龙她也可以暂时先盘一盘,只为不与他彻底撕破脸皮。
别怪她怂,再厉害的大宗师也怕面对千军万马的阵势不是,与一国之君为敌,绝对不是一件聪明人该干的事。
所以她被拦下了却没有继续再攻击,但她想,若是对方不甘不休,那便怪不得她了。
与金娘某一刻相同心思的陈白起想着,她可以给对方一个机会,但倘若是金娘主动挑事了,她总不能双手一抬,干脆受死吧……抬起一双桃花潭深黯的眼眸,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陈白起直接在空气中抓掌一汲,那十二支金针便落定于半空,盯着那十二支前端螺旋纹的指长细针,她想起了先头姒姜说的话。
五支针便足以令人痛不欲生,这十二支射来,看来这女人是起了杀心啊。
她本就对刺客盟的杀手并无好感,如今更是不打算留手了,她骨指如鹰爪,将金针在半空之中掉转了一百八十度,反手一挥。
以同样的轨道,却反增两倍的速度射回给了金娘。
凭内力,如今的她还不会输给谁。
金娘瞳仁放大,脸上的血色被抽空,在死亡的威胁下短促地尖叫了一声,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自傲的金针会反噬主人,她会被自己的武器给反伤了。
她咬痛舌尖,找回神智,在最后一刻滚地一躲,刺刺地数支金针刺入地板,她虽避了一下,但仍旧有七、八支金针射入她的体内,而她那只常拿来施针虐待他人的手如今多了几个血洞。
金针一入体,便如活物会钻,会咬,她抱着半条手臂当场痛得叫了起来。
“呃啊——”
一旁被这一幕惊吓得退了几步的长圭孟看到金娘方才还是一副得意志气的模样,但下一刻便被自家圣主收拾得像条蚂蚱一样满地惨叫,心中既是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有一种扭曲的报复感。
她是巫族的人,她想她虽在他们中原人眼中轻贱如一条狗,但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是?
她受过的折磨让这个金娘也好好承受一遍吧。
金娘拿持金针是一种特殊技艺打造,一旦进入人的身体便会难以拔除,除非用她习得的共生内功催动其出体,但此刻金娘痛得连话都讲不清了,根本无法静下心来运起内功催针而出。
“金娘!”
青赤一脸急色地上前扶起她,想要帮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帮,手足无措间,就被碰到伤口痛得直抽气的金娘怒极一把推开。
“别碰我!”
她满头的冷汗,发丝凌乱,白牙咬成了红牙,她尖利的指甲将地板抓出十条指痕,她知道眼下单单是一条手臂痛,但很快便会蔓延至全身,她咧开嘴恶狠狠地看着陈白起的方向。
“好一个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啊。”
“就不知,你这是为了你那个同族手下,还是为了这个家花啊?”
金娘倒是一个狠人,她哪怕痛到全身痉挛,两眼泛白,却还硬撑着一口气,要与陈白起起口舌之争,挑拨她与楚王的关系。
虽知她险恶用心,但陈白起却是一个不易生怒的人,她很多时候不会被人轻易挑起情绪,所以金娘的话落在她耳中,并没有任何让金娘得意的反响。
她攥紧了手指甲,又瞥了一眼一脸漠然无衷的楚王,她知道他出手拦了那少女一次,但这一次是她主动挑事,说到底她犯了他的忌讳,他有意让她受到惩罚,所以她求与不求他都不会施以援手了。
姒姜现在算是得偿所愿了,他心情很好,慢悠悠地晃上前,容色更甚方才几分,连夜里的庭院都因他这一笑而更明亮几分:“听说刺客盟城主金娘的这金针的痛分三层,第一层是痛得想杀人,第二层则是痛得想自杀,这第三层嘛则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啧啧,你现在这眼神啊真不错,希望接下来你可要撑下去啊,千万别自杀呢。”
金娘此时脑袋都痛得嗡嗡,周围的声音都开始虚化了,所以她知道有人在跟她讲话,但却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也好在她听不清,否则这气火上攻,只怕还得吐血。
“君上!”
赤青见自己根本没法救金娘,只能求助于楚王。
他是一个气血方刚的年轻人,自然会对一个共进共出,行事大胆食色性也的异性产生好感,所以看到金娘如此自会着急,但既他在意金娘,那为何又会对出手伤了金娘的陈白起视而不见呢。
那自然是因为他同时也是一个看得懂时事的人,连金娘的十二金针都能随手破解的人,哪怕她看起来再无害,年龄再小他也不敢轻慢待之。
他自知若是他出手,定是一样的结果,便只能强忍了这口气。
他看得出来,这少女出手只为教训,但金娘却是想致她于死地,如今金娘反受其害,他也没有立场上去报复。
见青赤求到自己面前,楚沧月替她拦下第一次便是看在刺客盟还算办事衷心有力的份上,怪只怪她有眼无珠,什么人都敢惹,若非陈白起率先出手教训了她,光凭金娘企图伤她一点,他便不会饶过她。
“送她回刺客盟。”
如此冷酷无情。
青赤不忍道:“君上,可她痛成这样,如何上路?”
“等她痛够了,识得哪里错了,便也不枉费受这一遭。”楚沧月冷漠道。
这金针实属金娘所物,待她痛过三层后便会稍减痛感,这本是一个令人缓冲一时却又要面临新一轮的折磨、更加残忍的设计,但却恰好可以免了金娘疼痛至死的结局,只要她在缓冲期间运转功法则可逼出金针。
只要她……能够忍过金针入体的痛不欲生。
赤青见君上确也不会出手,头颅垂得低低的,双拳握紧,却是不敢对君王的话提出质疑,他知君上如今不打算让他们留在此处,便行君臣别礼,抱起满手是血的金娘快步跑出了紫樱阁。
将人打发走了,楚沧月骨节分明的指尖转动着腕间的佛珠,脸上有着落寞道:“白起,与从前一样,你最是护短,你对我,若与对你的下属一般,那该多好。”
陈白起却笑他不知足,她看懂了他明目张胆的偏爱,他却看不懂她的。
她道:“若你与他们一样,那凭你拿我重要的人来威胁我这一桩,我早该动手将你揍趴下了,还会与你好言好语商量?”
现在她又不是谋士职业,所以能动手的时候都懒得废话了。
见她终是承认他与别人不同,楚沧月怔了一下,回味了一番她方才的话,冷清的面目这才回暖了。
他忽然也不想再用强硬的手段来逼迫她了,他想她终是会对他软化的,毕竟当初她与他是那样亲密无间,那样彼此信任依赖,不是吗?
“留下来陪我可好,我不想再与你错过了。”他对着她,甚至连王的自称都不用了。
楚沧月似桂月神一样披了一身寂寥,秋风吹寒雨,轻织出一层浅浅的烟网,他发沾湿着碎珠,略显清瘦的身子早不似当初那般健硕挺梧。
他的眼望着她时,那样复杂隐痛,像是有无限的悔恨无法弥补,像是有极大的遗憾想要抓紧。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刀一刀的年轮纹路,但它却始终宠幸着她,她还是他曾见过的那位目光坚毅的少女。
他看着她,总会有一种恐慌的感受袭来,她的时间就像停止了一样,而他却觉得自己好像那垂垂老矣的能陪着她的时日好像已不多了。
陈白起受不得他这样看她,她垂下眼,想了又想,满心无奈,却还是只能摇头:“我们如今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是楚王,而我,不再是楚国人。”
楚沧月又一次被她没有圜转余地的拒绝了。
这一次,他久久不语,只用一种荒寂又平静的眼神凝视着她,但眼底却似有炎星溅落。
“你执意要与我划清界限?于我而言,你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靡靡嘶哑的嗓音像凉透了的弦,风雪一程披一程,仿佛下一秒就会脆裂绷断。
够了!他非得逼她说出伤人的话才肯罢休吗?
陈白起咬了咬牙,胸口处的火烧至喉间已成冰冷的灰烬了,她轻嘲道:“若我要窃你王位,夺你楚国,你还会认为我只是我,是其它什么人都不重要吗?”
竟是如此决绝的话语啊。
楚沧月脸色泛白,先前那点暖意早已凉透了,他失神恍惚地看着她冷硬抗拒的面目,看着看着,他却是笑了,他从不会这样笑的,笑得仰起了脖子,笑得声传远扬,笑得呛沙了声音。
而他的眼底的清明像黑滴入水中,一下晕染开来一片黑暗,那笑到了最后,却是那样古怪而危险,还有着一种扭曲的崩坏。
他拖长已是沙哑到刮骨的声音,凉凉道:“无论你是谁,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哪怕你怨我、怪我也罢。”
他懒悠悠抬眼,半身覆上阴影,平地冽风而起,天地涌动起的巨大压力如血泊海翻涛,伸手朝前一抓,陈白起脸色微变,她扭身一闪,却见他方才那一招却是一招虚式,下一式的擒拿已至。
陈白起翻身一跃,等刚站定,眨眼之间楚沧月已是贴面靠近,如同鬼魅不着痕迹。
见鬼!陈白起只得化烟消失,她心惊地发现,他的速度竟已能够跟得上她了。
“白起!”姒姜看到两人打起来,脸色遽变。
上空传来一道急声喝止。
“别过来,你不是他对手!”
要说陈白起本不该如此被动,她一身的金手指,但到今日她才察悟出她身上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对敌经验太少,之前遇上都是水平低劣她太多的人,所以直接靠碾压过去,但这种方式对上同样顶尖高手的楚沧月却是不行的。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百五十六章 主公,无言的诗黑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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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当世顶尖的高手,并且他还是武将出身,打个比方,她相当于是拿了别人的满级号去屠人,而楚沧月的号却是自己从新手村开始一级一级靠自身的实力与经验累计起的满级,这双方其中的差距只要一交上手便会很明显了。
她的反应力明显没有对方变幻得快,哪怕她身形功法更胜一筹,也只能堪堪拉平一些差距。
陈白起将巫力凝聚于指尖,一只由金线缠绕成菊包裹成了茧,嘭一下炸开,一只金色巫蝶显身,她一挥,宽大的衣袖扫出万千蝶飞如金粉扑向楚沧月。
他反手一振,长剑在手,骨结分明的修长手指握着剑柄,只轻描淡写一剑挥过,一道蓝弧撞上“金粉”,迷障尽散。
“别逼我。”
他步步紧逼,鬓角滑落的银白发丝拂过他紫白的嘴唇,灰黯的眸子没有一丝情绪,那高挑的身影在渐渐大起来的雨雾中笔直伟岸。
他顿了顿,道:“我不想伤你,可我不慎若伤你一分,我便自伤十分可好?”
病态温柔的话却带着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的坚决。
这是打定主意非得将她给留下不可了!
见楚沧月彻底黑化了,陈白起觉得若是硬杠只怕今日谁都落不了好。
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楚沧月,她的蠱王巫蝶如今已可以幻化成三种形态,金色为防解,黑色为毒咒,紫色为戾气,其中只有金蝶是温和性质,其它却都是出手必伤人的杀招,她到底不想对他下死手,偏他胶缠得紧,让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
“楚王,你冷静一些。”她舞蝶而立,周身光转如莹,衣裙发衩皆焕绮丽之色。
楚沧月垂眸:“我很冷静。”
陈白起咬牙:“你都称自己我了,哪里冷静了?”
他却是道:“从今以后,在你面前我并非孤,孤这个自称太不详了,有你在,我便不是孤。”
陈白起愣愣地看着他,那样柔肠万千的话,偏生他却用一种最平静的态度说出,他像封闭了五感的人偶,除了那内里火热焦灼的心肠,外在的一切都变得冷硬坚固,好像这样一来,他就能够无坚不催,就够不受她的冷言冷语与绝情话语的伤害而崩溃碎裂。
他持着雪亮的剑一步一步朝着她方走来,而陈白起已重新稳住心神。
她不敌其力量捭阖,只用巧劲拂挡推阻,巫力化链千转百回,形成层层叠叠的灵墙,静止的空气被气劲所迫,化为厉风吹向楚沧月。
而他长剑未曾出鞘,只因他只为逼得她节节败退,他身形轻巧闪进,衣袂翻飞,好似舞姿优美至极,不乏刚毅。
他处处为攻,而她却处处为守,终是被一剑撞溃散了灵气,再聚力之时,已被他一臂揽腰而至,她狠狠地撞上他的胸膛。
“……不打了。”她面有郁色道。
楚沧月伸手抓住她偷袭的手:“那你这只手在做什么?”
“只是随便伸伸。”她讪笑一声。
“哦。”他又及时攥住她的另一只手腕:“这只手也是随便伸伸?”
陈白起现在是双手都被抓起,他俯下头,而她仰着头,两人挨得极近。
他道:“你嘴里可还有一句实话?”
她眸色莹亮,不避不让道:“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什么?”他神思陷入妄怔,嘴角飘浮起一丝虚无空濛的弧度,他呢喃着:“我只想一切重新来过,我想你将我重新放在心上……”
他松开了她的手,慢慢地靠近她的脸,那张如月神一般完美无暇的脸哪怕病态苍白,仍旧可以令人目眩神夺。
她由他这样靠近,没有躲,当两人即将负距离时,他却停了下来。
“我贪婪得很,所以你无论再说些什么,我都不会放手的。”
他的手悄然饶到她身后,所按位置正是她的气海穴,他打算封住她的内力。
他以为她会再次反抗或者冷颜拒绝,但陈白起这一次的行为却出乎他意料,她踮起的脚尖,直接贴上了他近在咫尺的唇。
那柔软香甜的贴合令楚沧月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直愣愣地盯着一处,全部感官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两片唇上,连她什么时候退后的都不知道。
她执起他那只苍白指尖泛红的手捂在温热的脸上。
动作虽温情,但语气却是平淡道:“若真当你是不重要的人,当初在死地我又何苦费尽心思替你找寻解药,替你护下中了禾真上下圈套的勋将军一等人。”
当初在去取药时遭了埋伏一事勋翟自然是一一禀告了楚沧月,其中被一只巨大的蝴蝶相救的奇异事件楚沧月与众人虽猜测诸多,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是眼前之人所为。
他有些回不过神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纷杂交错,斑驳复杂。
忆想起前尘过往,她好似就从未亏欠过他,她总是在背后助他良多,以前如此,如今亦是,反倒是他……
风飒飒吹过紫樱树,秋雨落了半歇渐停,檐下积落的水滑下清脆的雨滴,他只觉耳边的声音一下都寂静了下来,所有的事与物都褪尽了颜色,唯有怀中之人才是真实与温暖。
他紧紧地回抱住她,半身的宽大衣袍落下将怀中娇小的少女笼罩起来,她背后发丝沁湿了一层,泛着凉意,但她的身体真的很暖……很暖。
他将头埋在她颈间,喉中如塞一团绵花一般涩然低诉道:“我会还你的,欠你的我都一一记着的……”
怀中的人任他久久的抱着,任他宣泄着一直压抑的情绪,直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下来。
“救命之恩……不如,现下便先还了吧。”
埋在他怀中失了真的声音骤然响起。
本因她亲近而松懈戾冷暗黑气息的楚沧月却一下无法动弹了,像全身流动的真气被禁锢住了,手上的剑哐当坠地,他面目僵硬绷紧,双目震醒,怒极至伤地看着她。
“你、在、骗、我?”
而推开了他退后几步的陈白起对他说了一句。
“你心思太重了,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喜欢的,你若执意觉得亏欠了我,那眼下我有一事相求,望你能放我去见父亲,此事了了,权当还清了,那就不那么觉得亏欠了吧。”
她深深叹息一声,似有些头痛的无奈。
“你若执意想留下我,我且问你一句,你打算如何安置我?如当初一般,纳我入后宫为夫人?”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百五十七章 主公,无言的诗殇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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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沧月如何不知她的心志,当她是陈娇娘时便是不甘委身于人为妇,哪怕是他身边唯一的王后位置,亦是囚禁困栰她的樊笼。
他被她假意施展的柔情所困,他自不想,原来只要她稍对他假似颜色,他便一败涂地了。
“你不愿的,我又何时真的逆过你的意了?”
“你方才问我,你想听什么。”
他双垂如坠翼落于身侧,肩膀松卸着,银发如霜湿贴于身蜿蜒于腰,他静静地凝视着她,不哀不伤,却是情深不寿,像那细细绵绵的雨,那样无声的安静落下。
“陈白起,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坚强,我只想奢望一个你,可你已不愿给我了,那么……那我想要听你骗我,就像方才那般骗着我,哄着我,假的亦无所谓,虚幻的亦无所谓,只要是你。”
陈白起想过他有的各种反应,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他会对她这样说。
若非情到深处无怨尤,又怎会宁可拿自己当一愚人供人哄骗呢?
听着他的话,她忽觉那颗如石的心脏裂开了一道缝隙,一阵剧烈的痛意袭来。
她怔然地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更没有动静的哀伤,然而,她眼角的泪便那样悄然无息地滑落至脸庞。
楚沧月瞠然眸窒。
“白、白起……”
她后自后觉地眨动了一下眼睛,这时姒姜像忍受不住一般冲过来,他颤着手替她小心地擦着眼泪。
“别哭。”
“我哭了?”陈白起愕然。
她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哭一样,正想揩眼的动作却被姒姜一把抓住。
她慢了半拍地看向他。
“醒来!别听他的,白起,你是来找陈族长的,他与你早就不相干了,他已经被你制住了,事不宜迟了,我们赶紧走吧。”
他声音带着不自觉的惶然与急切,他紧紧抓着她的双臂,忍着的颤悸是他不愿意承认的难过。
陈白起缄默了片刻,嘴角扬起细微的微笑。
“对啊,你言之有理。”
她系下颈间的绳子,脱下身上的长袖披风后,走到了楚沧月面前,将它罩在他头上,免他受风雨。
“陈白起!”
见她要走,楚沧月脸上掠过惊慌。
“别走……”
可他却抓不住她。
别走,别走……
但这一次,她没有再停留,抓起姒姜便朝着那二层紫樱阁内而去。
她感知得到,陈孛一直都在这里。
一入楼中,就好像进入另一个空间了,身后的光、还有那片雨中凄然飘落的樱花与树下的那人都逐渐远去,楼内一片漆黑,陈白起脸上没有惆然若失,反而十分安静。
姒姜瞥了她一眼,她没有察觉。
他眯了眯眼,勾过她一只手,不重不轻地掐了一下,嘴里酸溜溜道:“你方才对他用了美人计吧?”
陈白起一愣。
反应过来他的话后,才悠悠道:“是用了计,但我没有你美,所以你用的是美人计,我这可算不上是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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